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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史] [歷史] 調教初唐 作者:晴了 (已完成)

正文 282章 誰不為名?除非是傻子!

    我正心中暗恨,對這位說唱俱佳的趙昆進行鄙視,豈料李叔叔亦是一臉哀容,太瘦攙起了趙昆,聲音很是學生地道:「朕知你的心意,想你趙氏一門忠烈,為我侍衛,叔伯、堂兄弟,還有你那位兄長,為護朕之安危皆盡沒於軍陣之中,寸骨難尋,他日忠魂祠中,正是他們安眠之所,供天下人祭拜以心緬之……」

    突然間,我想狠狠地抽自己兩巴掌,說不清楚原因,只是覺得自己的思想太那啥了。

    「陛下……」趙昆虎目含淚,哽咽難言,李叔叔亦是眼中閃爍著淚花。

    不知道為什麼,這一次獻策的成功並沒能讓我高興,反倒有種沉重的傷感,李叔叔看樣子也不太好受,做不多時,我便辭別了出去。

    這一次,趙昆向李叔叔請命,親自把我送出了宮門,宮門外,趙昆就在我臨要上馬前,突然向我長施一禮:「謝過房大人!」

    「不敢,趙大人,切莫多禮。」攔之不及,只好側身避開。

    趙昆抽了抽嘴角,又恢復了那張平板無波的黑臉:「趙某既是為家人,亦是為我那些故友相謝大人,如此,末將告辭了!」

    「二少爺,他誰啊,鼻孔朝天的架勢!」房成在我耳邊嘀咕道,很不屑的眼神。

    「宮中的禁衛頭子,皇帝陛下身邊最信任的保鏢,一個成天只知道死板著臉裝酷的……嗯嗯,嗬嗬,反正也不是啥好人。」丟下還在那被趙昆的身份所震撼的房成,逕直飛身上了馬,在房成的呼喝聲中,打馬而去……

    心裡頭那股子莫名的高興勁讓我差點想在大街上唱歌了都,李叔叔的承諾,我絕對相信,凌煙閣,不過是李叔叔友情的寄托,而忠魂祠的設立,有著相當重要地政治意義,甚至會改變許多的東西,相信李叔叔一定也看穿了這一點,一向就以自己的軍功為傲的李叔叔,一定會有辦法,讓那些為國為民浴血生死的英雄能有一個安魂之所。

    貞觀十五年七月中,李叔叔舉行了一起盛大的酒宴,所有致休在家的大臣亦受邀而來皆盡列席,酒宴半中,李叔叔突然宣佈另詔旨建忠魂祠於大唐軍事學院之內,祭奠那些為大唐獻身的英烈,不論是過往的,還是以後為國獻身的大唐英魂,都將能在忠魂祠裡,供後人祭拜瞻仰,緬懷大唐這些英烈的豐功偉績,學習他們為帝國、為華夏民族拋頭顱、撒熱血的大無畏精神。

    本公子身為大唐軍事學院學正,得以恭陪末席,參與了此次空前的宴會,目睹了一場好戲。

    李叔叔甫一宣詔,含雲殿之上當時就亂作了一團,特別是那些已經致仕的老將軍、老臣子一個二個激動得痛哭流涕對於李叔叔的英明決策做出了極高的讚揚,首先就是軍方集團的一干首領極力稱善,認為此舉有利於國家的穩定與發展,提高軍隊對於國家的忠誠。

    而文官司集團也不像平日一般抱成團,反而分成了兩派相互鬥毆起來,一派是以國學祭酒孔穎達為首的儒學大師集團,而另一派,則是朝堂之上的實力派,以我家老爺子、魏征,甚至就連長孫陰人也站到了他們一邊,廢話,誰不想名垂青史,閣上留名?至少他們暫站在了同一條戰線上,為李叔叔的英明決策做出了響亮的擁護。

    軍方集團自然不甘放過這樣的機會,聯合了文官集團共同志向者,強烈的對儒學代表集團進行熱烈的抨擊,吵得天翻地覆的,程叔叔的嗓門最是大聲,很有以一敵百的氣概。

    最終雙拳難敵四手,以一幫儒學大師反對失敗而告終,可是我覺得奇怪的是,為啥子李叔叔不提凌煙閣的事,算了,忠魂祠能建起來才是我正真想要的目的。

    李叔叔當場宣佈,由吏部禮部還有他自己擬出名單,然後交給我這個尚未建設完畢的大唐軍事學院的院正,由我來督建忠魂祠。

    於是我在眾人羨慕、嫉妒、敵視甚至仇視的目光簇擁下拔起身形,鬥志昂揚的接下了這個艱巨而又光榮的任務。

    老爺子一個勁地樂呵呵,一路上笑得眼都瞇著,嗯嗯,看樣子,老爺子興奮的勁頭似乎過火了點,很覺得奇怪,問了句,老爺子沒吭氣,只是撫了撫長鬚悠然地任由座下的寶馬疾步前行。不說就算,切!

    當夜回到了家中,原本已在宮宴喝得搖搖晃晃的老爺子依舊興奮不已,又讓人端來了酒菜,在家中大嚼了一回,一家子人皆恭陪著老爺子喝酒吃肉。娘親也扼不過老爺子的興奮勁,喝了好些,娘親不甘地問了好幾句,老爺子照舊不語,只知道樂呵呵地酒到杯乾,直至酣醉方止。

    示意慎叔讓家丁把老爺子抬回房中休息之後,一家人頂著一頭的霧水把目光移向了我。「俊兒,咋回事?你爹有些不對勁,也不知道他樂嗬個啥?」娘親拽了我一把道。

    「沒什麼,總之是好事。」我美滋滋地夾起了一塊油膩膩的鹿肉脯,塞進了爬我身上耍鬧的老三嘴裡。

    娘親趕緊把肉從老三嘴裡給摳了出來,瞪了我一眼:「作死,大半夜的,你讓你弟弟吃這東西,明兒還不得鬧肚子,三郎不吃肉對不對?乖……來,娘親給你夾塊青菜啊,不許給我扁嘴,再扁我抽爛你的屁股!」

    老三隻能很無奈地張著嘴,飽含著熱淚,讓娘親把他那張嘴巴當窟窿眼兒似的一個勁地往裡塞著青菜,很有點像後世那種填鴨餵養模式的科教片。

    大哥不甘心地拽了拽我,抹了抹嘴,把今個的事說了一遍,大哥雙眸一亮,擊掌道:「果然是好事!不過,這也太漲那些……」

    大哥話還沒說完,就瞧見邊上的我叨著塊骨頭朝他鼓起了眼睛,略覺得尷尬地一笑:「嗬嗬嗬,為兄差點忘了咱們二弟可也是位將軍,這樣也好……」

    「大唐的江山,因我的好郎君您,越加的穩固了。」宮女姐姐雙眸含笑地依在我的懷裡。「這不是馬屁話吧?」我有些遲疑地朝著宮女姐姐問了句,得到的回答是一個妖媚的嗔聲:「郎君!」

    「好了好了,乖美人,算是我失言了,這總成了吧。綠蝶,怎麼樣,你覺得那些畫樣漂亮嗎?」

    「漂亮,少爺,到時候,您可得送我一套哦?」綠蝶還在那邊喜孜孜的臨摹這閻大師的畫稿,一面應聲道。

    「這丫頭。」瞧著綠蝶歡天喜地的模樣,罷了,遲兩天再把這些畫樣送去印書館,反正也不趕著這兩天。

    「對了,我就覺得奇怪,為何陛下不把要建凌煙閣的事說出來?忠魂祠都能建,何況於凌煙閣呢?難道陛下他改主意了不成?」這個問題從酒宴回來就一直揣在心裡頭。

    「陛下本來就不該把建凌煙閣之事,」。宮女姐姐把手放在我敞開的衣襟口,撫著我那結實如同精鐵一般的胸肌,媚媚地笑著,眼神特勾人:「凌煙閣乃私,忠魂祠乃公,陛下乃英明之君,既能建起忠魂祠,凌煙閣不過是陛下追思摯友忠臣只用,放到那樣的場合來說,您不覺得……」

    「再說今日聽您言了老爺的高興勁,想來啊,定是知道了些凌煙閣的事,嗬嗬嗬,陛下倒是厲害,以凌煙閣為餌,不愁那些朝廷重臣不隨著陛下的旨意轉。哎呀……」宮女姐姐沒想到竟然被我突然掐了屁股蛋一巴掌,羞嗔地橫了我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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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咱是激動了,這妞也太能了吧,怪不得,我還總以為是忠魂祠的功勞,可忠魂祠李叔叔明著開言說是專門給騎馬仗的烈士用的,這下子總算是明白了,李叔叔這個壞蛋,別說別人,就說俺爹吧,整日裡頭兢兢業業的為的是啥?說為國效忠,還不是想青史留名,李叔叔玩的這招也夠勾人的,不過也對,誰不為名?除非是傻子!嗯,咱們的漂亮御姐兒真是聰明。

    替這位美人揉著彈性超好的臀部,淫笑兩聲:「乖,郎君這是高興壞了,還是咱的照兒聰明啊。」很是愛憐地摸摸這位美人的臉蛋,若是能有了娃兒,有著本公子一將強健的體魄,再有宮女姐姐一般的頭腦,不知道會成為怎樣的傑出人才,想著想著,我都有些迫不及待了都。
正文 283章 軍歌嘹亮

    我壓低了聲音:「對了,照兒,跟你說件事,你瞧我大哥都有了孩兒了,本公子膝上尚無所出,咱們是不是也該努力一些?快些整出個小娃娃來……」嘴裡瘋言瘋語地說著,手已經覆上了宮女姐姐的乳間……

    「郎君,妾身,妾身自然是隨郎君的心意了,呀……綠蝶還在呢,郎君,你想羞死妾身啊。」宮女姐姐臉上綻起了朵朵紅暈,眸眼兒間儘是道不盡的喜悅和羞意,哪個女子不願意與自己的心上人誕下愛情的結晶?

    「哎,暫且放你一馬,夜裡,不許跑了,待本公子好好施一施家法,嘿嘿。」朝這漂亮妞淫笑兩聲,在她那挺翹的臀部上滿意地揉了一把,方才樂呵呵地起身,丟下這個婀娜性感的美女兒,溜躂到了綠蝶身邊,瞧著這個認真的小丫頭作畫。

    很有繪畫天賦,我敢肯定,若是綠蝶能夠得到系統指點和培養,其成就絕對不亞於任何一位畫家,她筆下的呂布雖然達不到閻大畫手那種力透紙背的筆鋒,還有那種一見畫就覺得一股古拙之風撲鼻而來的勁頭,但卻勝在細膩,人物的表情神態也較為豐富,或許,言情小說的插圖,才是綠蝶這位溫婉派大師的最佳戰場,決定了,以後無事了就讓宮女姐姐把我以前說的那些故事拿來整理,這時候,配上綠蝶的插圖,綠蝶也總算是有一展所長的機會,這麼一算計下來,房府之二男的夫人們可沒一個不是女性的精英啊。我很是感概,又覺得得意,張著嘴一個勁地站綠蝶跟前樂和。

    「少爺,你笑甚子,莫非是我畫得不好嗎?」綠蝶被我呆呆瞪著她的目光給瞧得小臉蛋都紅了,提著個筆扭扭捏捏了似乎也不知道該往哪落筆了。

    「不是,你畫得很有進步了,比郎君我更是青出於藍更勝於藍,小綠蝶,高興嗎?那乖乖得讓為夫親一個……不許跑!嘿嘿……小美人。嘖!」

    五日之後,李叔叔明詔告天下,建忠魂祠,此舉天下震動,大唐軍方上下歡天喜地,極力稱善。對於李叔叔的擁戴,在軍方之中就更升了一個台階,每每李叔叔看到發自內心向他這位皇帝陛下致以崇高敬禮,三呼萬歲的將士,也不由得不感歎,此舉盡收天下壯士之心。

    我甚至在軍事學院中看到好些個老兵痞聽聞這個消息之後,嚎啕大哭,捶胸頓足。其他士卒也都激動得連午飯也沒吃成,一個勁地在那聊著陛下皇恩浩蕩,就連段雲松等一干軍官司也都激動得一個勁地抹淚兒,一個勁地不停地拍著李叔叔的馬屁,皇上聖明之類的,是啊,為國為民,不管是情願的,還是不情願的,但只要人有一口氣在,誰也不甘願就那麼默默無聞的消亡掉。大唐建立了不過數十年,數十年來,又有不知道多少將士把忠骨埋在了沙場,至少現下,大唐承認了他們,是為國獻身的英雄,而不僅僅只是紙面上的數字,更不是那些個儒者,士人最為看不起的武夫。看的我這個冒牌軍旅人士都覺得心裡頭寡寡的,很不是滋味。

    軍歌就在這種精神的感召下,士卒們以克服千難萬苦的毅力,克服了重重的困難,在那些識字與已經熟練了的士卒互幫互教之下,三千餘名軍人齊聚在廣場上唱響了嘹亮的軍歌《精忠報國》:

    「狼煙氣,江山北望

    龍起卷,馬長嘶,劍氣如霜

    心似黃河水茫茫

    將士們,縱橫間,誰能相抗

    恨欲狂,長刀所向

    多少手足忠魂埋骨他鄉

    何惜百死報家國

    忍歎惜,更無語,血淚滿眶

    馬蹄飛,舉目遠望

    目遠望,草青黃,塵飛揚

    我願守土復開疆

    堂堂大唐要讓四方

    來賀……」

    三千多名大唐帝國驕傲的軍人,三千多名已經漸漸被培養出愛國精神和團隊精神的軍人們,用他們嘹亮的歌聲,在大唐的土地上,第一次把屬於他們的歌聲唱響……

    「聽到了嗎,這是什麼,這是屬於你們自己的歌聲,大唐帝國軍人的氣概與偉業將由你們來唱誦,你們要牢牢記住,當你們老了,還能在午夜夢迴之時,輕輕地,無愧於心地低唱起這首軍歌的時候,就代表你們無愧於大唐軍人這個光榮的稱號!」那天唯一還能記得的就是當我與三千餘名熱血wap圈子網的軍人共同舉杯之時,所說的這句話,後面即被段雲松那一幫傢伙灌成了酒瘋子,啥子也記不住了。

    齊步走,正步走,軍鼓隆隆,歌聲陣陣,整個軍院裡顯現出一副讓人血氣wap圈子網的場面,每天,每一位學員都以飽滿的精神狀態投入到了軍事訓練之中。

    捧著漲疼的腦瓜子,頂著一雙黑煙圈,開始跟他們聊起了下一階段的訓練方案,這可是我花了好幾天時間才熬出來的:「諸位,現下,士卒們已經訓練了近半年之期,軍列,步法操演以及各種基礎訓練已近大成,但是我們絕不能鬆懈了,還望諸君皆與房某一齊努力!」黑眼圈開合間,疲憊的雙眸間依舊能透射出威嚴與氣勢。

    「大人放心,大人有命,末將等必效死力!『段雲松等一幫軍中將領都恨激動地站起身來,抱拳昂聲道,沒有一絲一毫取笑我熊貓眼的意思。反而都是目露敬畏與感激之色。

    我自然能明白緣由,當日我向陛下進呈建忠魂祠一事,早已被李叔叔身邊那些八卦禁衛流傳出了宮庭,莫說是段雲松等人,就是前日裡遇見了段老將軍,段老將軍那張死板臉都能朝我露出了個極難一見的笑容,還拍著我的肩膀說了好些勉勵的話,怕就是段雲松這當兒子都沒有這麼被自家的爹爹如此慈眉善目過,為此,段雲松還在我耳邊小聲地抱怨過。

    「呵呵,都坐下都坐下,現在咱們只是議事而已,現下這是開會,不是軍議,大傢伙都放鬆些。段兄,來,你且先行過目,然後再行傳閱。」從案幾上拿起了那張不知道修改了多少遍的第二期軍訓方案遞給了段雲松。

    任由他們傳閱著,我一面說道:「每月為三旬,按旬計,每旬一三五日早餐之後,繼續在廣場進行隊列,正步,齊步操演,至於軍歌,每日飯前集合之後,必須唱一遍,記住,是所有學員,包括你們。每日午飯之後,皆練習弓弩三疊射,而下午按其所長,練習刀槍劍棍擊技,騎射等……」看著他們齊齊的點頭,嗯,不錯,繼續道:「二四六早餐之後,武裝越野訓練,由學院正門而出,繞東而去,經小青崗,大青崗,越直蔥嶺,拿到了直蔥嶺發下的紅旗者,當記為優,記住,是按百人而記……」

    很長也很繁瑣,但是分項都各有各的指標,優勝的隊伍,可以在肩上別起一枚金屬獎章,當然,第二次項目優秀,獎章自動轉給最新奪取第一的團隊,連續十次無優勝的團隊,或者是兩次都位於最後的團隊,則要在每旬末,加練一日,其他獲得優勝的團隊則能得到一天的假日。每天晚飯之後,每個團隊都必須在宿舍內,學習文化知識……

    終於傳閱完畢,而我的話也到了尾聲,在這間不大的辦公室內,圓形的會議桌旁邊,一干軍事學院的大小將領正襟危坐,全神貫注的用心聽講。這一次會議的成果很是令我滿意,這種軍訓方式不僅僅結合了後世的訓練,也融合了大唐冷兵器時代的特色,可以說是包容並舉,求同存異。當然還有許許多多需要修改的地方,這僅僅只是暫行的方案,以後還要加以改良,要打造出大唐帝國軍人的樣板,藉著這些火種,散遍大唐的大江南北,黃河上下,這才是我的目標!
正文 284章 新書未賣 廣告先行

    濃濃的墨香,結實但略寫的發黃的紙張更讓一種古樸之感躍然紙上,書的封皮卻不像是以往一般單色為封,卻是以火燒赤壁的著名場景為封,三國演義四個大字寫的非常有勁道,看老李叔叔的書法修煉的很是到家。

    翻開封皮,就是李叔叔的王右軍體寫下的序:「近又取《三國誌》讀之,見其據實指陳,非屬臆造,由是觀之,奇又莫奇於三國矣!或曰:凡自周泰而上,漢唐而下,依史演義者,無不與三國相仿,何獨奇乎三國?曰:三國者,乃古今爭天之一大奇局,……吾常覽三國爭天下之局,而歎天運之變化真有所莫測也!嘗漢獻失柄,董卓擅權,群雄並起,四海鼎沸……並於簡端,使後之閱者……」

    李叔叔的序寫的非常有水準,看來文采也不錯,想來就算他不當皇帝改行當文學評論家亦是也能混出個一席之地。

    這本書,許多地方都採用的是兩次印刷,比如這封皮,就是先印上了火燒赤壁的圖,再轉印一次李叔叔的字。

    遺香閣上,李恪依舊是一身白色綢衫,李漱一身輕紗碎花裙,與我一起皆盤坐在矮榻上。李治和李慎現下正在宮中繼續作業中,沒辦法跟來。

    酒菜尚末端來,案上只有寥寥茶香,李恪手裡拿著的,正是新印製的《三國演義》,如此精美的書冊,讓首次見到了成書的李恪嘖嘖稱奇:「俊哥兒,你這心思卻是常人難及啊,光是這封皮,就讓哥哥我愛不釋手了,閻郎中的畫作,不愧乃世之佳品。」

    「嗬嗬嗬,小弟也是不知道飛了多少嘴皮子的功夫,才讓閻兄屈就而畫的。」很沾沾自喜,但還是保持了必要的謙虛。

    李漱笑吟吟地翻看著手中嶄新的書冊,眉宇間的喜意任誰都能瞧得出來,偶爾橫過眼來,拿眼神勾搭一番,著實是件美事。

    李恪忙著欣賞書冊,沒功夫理睬我倆,過了半晌,李恪草草翻了一遍把書冊擺到了桌面上,方自感歎了聲:「是啊,閻立本,閻立德兄弟,皆我朝久負盛名之畫師,能為俊哥兒此書冊,耗時而畫出兩百來張插頁,現下整個長安皆已風傳三國之名,皆以不能目睹為憾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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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淡笑不語,心中更是得意,廢話,這流言本就是咱放出去的,現下莫說是長安,就連周邊幾座州府皆聞此書冊之名矣,想想也是,年紀輕輕就能官居四品的大唐名士房俊寫就,皇帝陛下親自作序,閻大畫手作了插頁,後有房宰相的評論,這書想不紅都難,再說了,炒作,這就是炒作的方式,先做廣告,把人都勾起火來先,反正只聞其聲不見其人,反而更能增添懸念,一個打聽一次,,更是越傳越廣,所以,本公子印出書冊之後,卻一直按而不動,就是因為現下還不是新書發售的最佳時間。

    此刻酒菜已上案幾,先行對酌了幾杯。「俊哥兒,為兄問你呢,為何總是笑而不言,你可是莫要忘了,這印書館裡,哥哥我可是有著股份的,身為東主,怎麼的也得問問,你到底是想作甚子?」

    「其實小弟,確實存了待價而沽的心思,當然,絕不是為了錢。」先大義凜然地把這話放出來先,想想也是,現下就光說那造紙坊,且不說長安城用紙,光是那些胡商,就吞了造紙坊出貨近三成有餘,專門銷往西域吐蕃以至更遠的異國。現在,在李恪還有這幫身家顯赫的股東操作之下,附近幾個道府皆建起了相同工藝的造紙坊,光造紙坊的紅利就讓長安那些有數的富戶面綠眼紅。

    「哦?既不為財,那你是甚子意思?」李恪又灌了杯酒,凝神盯著我道。

    「兄台莫急,小弟現下有一事要求於兄長,還望兄長應允先。」請人吃飯,總得有個目的,而我的目的,真是為《三國演義》。

    「哦?奇了,憑你房遺愛的名頭,長安城裡,誰不賣你幾分薄面,今日竟然找到為兄頭上來,嗬嗬嗬,必是難事兒!」李恪抬起手指頭指了指我,一臉壞笑。

    我詭笑一聲,湊到近前:「其實也不是什麼難事,不過,非兄台您出手不可。」

    「哦?為何?」李恪眨著眼睛道,李漱也停下了舉筷的動作凝神細聽。

    「俗講?!」李恪一愣。

    「正是,小弟知道此事有些難為,所以,特請為德兄搭個手,幫持一二。」朝李恪舉了舉酒杯,抿了一口。

    「小弟所言之俗講與他人不同,乃是專講演義小說民間雅趣之事,不涉佛道,不置鼓樂之鳴,單以一長案爾,全憑的就是一張嘴的本事,故為別於那些俗講,又稱說書,如我這《三國演義》,每一回章節為一講,一兩個時辰,專於酒館茶肆間,既可消遣又能讓……」

    李恪兄這位風流紈褲王爺在長安的交道之廣令人乍舌,幾乎長安城內所有知名的樓台之閣皆有相熟,而我就是想借用這種法子,把咱的《三國演義》更為廣泛地流傳開來,不僅僅留存於書冊之上,更能讓人耳熟能詳,亦是為了以後我的作品出版與流傳打下堅實的基礎。

    「哈哈哈,為兄就知道俊哥兒果然留有後著,沒想到竟然有次次妙策,閒茗茶酒,言聽三國,聚眾而樂,此法大妙,好!這個忙,哥哥我幫定你了!」李恪連聲大笑道。

    「如此,小弟感激涕淋爾,來,小弟進兄台一杯!」

    「干!」哐,四十多度的白酒一口灌下去,爽,辣的渾身都起斜勁,擠眉弄眼老半天才回過氣來。

    李漱聞言很是高興地直拍手:「俊哥兒這話在理,怪不得,往日裡言說這《三國演義》之時,我就覺得要比自個兒看書來的妙趣,若整能佐茶聽書,確實是一件美事。」

    「嘿嘿,那是自然,這可是我熬了好晌日子,苦思所得之法,若是見不得檯面,敢向二位明言?」得意地挑了挑眉,一塊鹵羊肉丟盡了嘴裡,美美地嚼道。

    李恪搖頭晃腦地:「那是自然,尋常東西,豈能入我的眼?哈哈哈……」

    「為德兄乃我大唐名士,眼光之獨立,除了兄台,當不做他人之想……」酒至酣處,馬屁如潮水湧出,喜得李恪眉開眼笑,連連謙虛,順便也讚揚了我是一位極富識人之明的好同志,李漱在一旁開始還能忍著,到最後乾脆地笑得直打跌。

    沒功夫理這妞,繼續吹噓,逮啥吹啥,很熱烈的氣氛,也很融洽,到後邊,全是李恪兄台一個人在那自吹自擂,我有一聲沒一聲地應和著,跟李漱這妖精在案桌下拿手絞在了一起,時不時說上兩句調笑的話,逗得小丫頭嗔聲不絕,反正李恪已經開始撒酒病了,就當這貨不存在便成。

    臨出門時,塞給了李恪丟馬背上的李恪侍衛十餘冊精裝版的《三國演義》,讓他等李恪這位王爺清醒之後交給他當作禮物分發,而李漱,則得到本公子親筆簽名的《三國演義》一本,嘿嘿,瞧這漂亮妞那副喜氣樣,恨不得一口咬上去了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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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果然,李恪兄沒有失言,十天之後,長安城十餘家有名的酒閣,又多了一些人,大多數原本就是給寺院俗講的名嘴,張嘴卻言的是一本奇書,先是驚堂木一拍,折扇一展,沒錯,你沒看錯,身為說書人的三件寶貝,怎麼能缺了這把折扇呢。話說那說書人折扇一展,張嘴開言道:「話說天下大勢,分久必合,合久必分。週末七國紛爭,並入於秦,及秦滅之後,楚、漢分爭……推其致亂之由,殆始於桓、靈二帝。桓帝禁錮善類,崇信宦官。及桓帝崩,靈帝即位,大將軍竇武、太傅陳蕃共相輔佐。時有宦官曹節等弄權,竇武、陳番謀誅之,機事不密,反為所害……」精彩,非常精彩,哪個聽過這麼精彩的故事,一出來就是名著《三國演義》,就是長安諸人苦求不得的那位房俊公子所著的《三國演義》,一時間,長安城裡的酒館茶肆營業額猛增,聽書者絡繹不絕……
正文 285章 帝國主義頭子的惡劣行徑!

    於是,長安城內的好些酒館茶肆,亦然也動了心思,通過各種關係,悄悄地用重金,暗中購得了房二版的《三國演義》,亦想方設法請了人來說書。

    不過十數日的功夫,長安城人人都幾乎皆聞《三國演義》,隨口也能說出個草船借箭、三英戰呂布什麼的典故起來,更多的,是對於得睹真跡的渴望……

    本公子在家中,數著那些堆成了摞的錢帛,嘴差點兒裂後腦勺了都,宮女姐姐貼在我身後,膩聲道:「郎君,現下悄然售出去的,怕得有三五百本了,您還準備掩著藏著到什麼時候?」

    「不急,我的小美人,嗬嗬嗬,再等等,等等就好,我要讓他們急到腦門冒汗,訂貨之數再加上個三五千冊,方可撒手,到時候,公子我的稿費,嗬嗬嗬……」淫笑著摸了這妞纖細得讓人著魔的纖腰一把,張嘴含起了綠蝶遞來的葡萄一口吞下,看樣子,本公子的銷售策略的成功超出了我的預想,日後,大唐第一暢銷書作家非我莫屬了。

    毒辣辣的日頭曬在腦門子上,大汗滴著,身上的衣服都差點兒濕透了,才從軍事學院趕回了進奏院,就聽聞陛下傳召,無奈又只得繼續忍受著烈日的煎熬。

    「嗬嗬嗬,賢婿到了?來來來,快些坐下,天氣炎熱至斯,辛苦賢婿了。」李叔叔正在跟人談事,見我進來,招手邀我過去坐下,早有宮女奉上了凍過的湯羹,迫不及待地就往嘴裡灌了一碗,爽氣。「多謝岳父大人。」朝李叔叔道了謝,扭過頭來,才發覺對面坐的皆是熟人。

    「陳大德見過房大人。」職方郎中陳大德恭敬地朝我施禮道『「劉武成見過主事大人。」三十出頭,一臉精瘦的劉武成也朝我施禮道。

    「房某見過二位,想不到二位已然回了長安,嗬嗬。」我趕緊回禮笑道。陳大德在我進奏院學習過一段時間,而劉武成,更是我進奏院的得力屬下之一,不過數月之前,被陳大德要了去,同行的還有十來位進奏院密探精英。

    李叔叔清了清嗓子,說起了事情的緣由,原來是高麗王高建武畏於大唐天威,於年初派了太子桓權來長安朝拜李叔叔,稱臣納貢之餘,順便想看看唐朝對高麗到底抱個什麼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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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叔叔其實早就有心跟高麗掐上一架,把那原本就屬於漢朝的領土全部收回,於是一面敷衍著,又命職方郎中陳大德為使,攜了十餘名精幹的密探出使高麗,數月之後,他們總算是圓滿完成了任務,從高麗回轉長安。

    我也明白了李叔叔喚我來的意思,看樣子,李叔叔的胃口還真大,剛打殘了突厥,現下又打起了高麗的主意。

    陳大德繼續言道:「……土地肥美,宜種五穀及稻,曉蠶桑,作縑布,富人皆乘駕牛馬。聽說高昌國被我大唐所滅,皆對微臣甚為禮遇,高麗的大對盧亦數次跑到我們使臣下榻的地方問候,探聽我大唐對於高麗的態度……」

    「哼,小小高麗。」李叔叔一副不屑一顧的模樣,頓了頓道:「高麗能有多大?我大唐隨便一道之地便可比之,僅僅四郡之地,他日,我必攻遼東,再從東萊沿海路直取平壤,定能一戰而下,異若反掌爾……」

    「岳父不可!」李叔叔這是要幹嗎?大白天的說啥子渾話,因為我可是知道的,歷史上李叔叔確實征伐了高麗,卻不成一戰而絕,反而讓大唐國力耗損甚重,數十萬馬匹此戰之後回國的不到一半,根本就跟隋朝征高麗一般,勞民傷財之舉,並且極大的挫傷了大唐拓展疆域的積極性和侵略性。而李治這牆頭草皇帝也跳了出來,再次征伐高麗,滅了高麗,可這傢伙只取其人口卻不知佔地,實在是,都不知道該咋說了,想想就恨不得抽那小傢伙倆巴掌。雖然他現在還沒這麼幹,但並不代表歷史上他犯過的錯誤就不會再犯第二次,所以,咱得從源頭上先把這事給掐住。正所謂一擊必殺,方為正理。

    「不可?為何?!」李叔叔皺了皺眉頭略顯不悅地沉聲道。

    「岳父大人明鑒,攻高麗之事,小婿以為,岳父既有此心,然也不能急於一時,孫子有曰:夫未戰而廟算勝者,得算多也。未戰而廟算不勝者,得算少也。必先有一妥善之良策方可,取一地,需守一地,不然,來來去去,不過是勞民傷財之舉。」我趕緊進言道。

    「……現下確非大動干戈之時,一來,國家正是需要休生養自成之機,而軍事學院正在籌建當中,學院若成,必可讓我大唐將士的戰鬥力提高一個台階,二來,參謀院現下雖然搭起了架子,若是滅國之戰,必是不能草率而行,應先待進奏院查知高麗舉國各方面的情況,統一歸納,然後由參謀院現行謀劃方為上策,再說了,高麗雖然弱小,然我們也不可以小窺其國力。隋朝三征高麗,隋煬帝就是因為輕敵而遭敗績,當然也還有其他的因素,但是,我們不能就因此而小看了高麗,黑山白水間,民風悍勇,故爾,我們要在戰略上蔑視,戰術上重視!」

    「哦!賢婿這話是何道理?既重視又要蔑視?戰略戰術,所有不同,然卻理義相近,我看賢婿莫不是還有高論不成?」李叔叔看樣子文化水平也不咋樣,當然,咱不能開口嘲笑,或者加以鄙視,萬一少了李叔叔的面子,這老傢伙惱羞成怒起來,我可是吃不了兜著走。

    李叔叔之所以會這麼問,這裡面應該是歷史局限性的原因,身為大唐軍事學院院正的本公子這段時間以來自然是苦讀兵書、日夜操演兵法……咳咳,扯遠了,本公子也讀到過戰略一詞,不過其核心含義與現代戰略意義有類似之處,但與戰役法、戰術區分不嚴格,有時還含有政治、外交謀略和戰法之意,使用也不統一。

    站起了身來,實在是習慣了,每每長篇大論的時候總喜歡站起來溜躂著說話,以前教書時代養成的習慣,看樣子已經滲進了骨髓了都,沒法子改變了,李叔叔也見識了多次,亦不多言,只是以鼓勵的目光注視著我,陳大德與劉武成用一種既驚又羨的目光看著我,廢話,能在李叔叔跟前繞彎子顯擺自個才華的人還真不多,怕整個大唐也就咱這穿越青年有資格了。

    「首先,我們必須區別開什麼叫戰略,什麼叫戰役,而什麼又叫戰術!」抿著嘴,開始演講的前奏。咱好歹也是憤青,熱血青年,華夏民族主義者,還是位預備役的小幹部,屬於指導員那一類的小官,這些東西,怎麼也得懂點,不然,拿什麼跟那些小兵頭頭擺顯。

    「所謂戰略,乃是指運用國家的力量,通過使用武力或以武力相威脅,或者採用其他相應手段,達成國家目標的策略……戰略乃連繫配合各種戰鬥之謂。戰略為作戰之根源,即創意定計;戰術乃實行戰略所要求之手段……」我滔滔不絕,李叔叔乾脆閉上眼睛似乎在凝神聽講,[風~~~~語~小說]陳大德一臉迷茫,劉武成也不咋的,怕也是一頭霧水,只不過迫於我是他的上官,才作傾心聽進狀,不過我可以從他心不在焉的表情和散大的瞳孔可以看得出,他現在絕對在想其他的事情,一點也不專心。

    至於李叔叔身後不遠的那兩位,正在奮筆疾書,所用之物正是貞觀筆,看樣子,李叔叔也明白了記載東西,還是這玩意使用快疾,最適合記錄對話什麼的,當然,書法的美,最佳的還是由毛筆才能體寫,我一直都這麼認為,雖然我的毛筆字很醜陋,但我依舊如此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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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軍隊為達到戰爭的局部目的或帶全局性的目的,根據戰略賦予的任務,在戰爭的一個區域或方向,於一定時間內按照一個總的作戰企圖和計劃,進行的一系列戰鬥的總和,便是戰役。」

    「唔!不過賢婿,老夫現亦有一言,你且聽,所謂的戰略上蔑視,戰術上重視,依老夫之見,簡爾言之便是:從長遠看,要有必勝的信念;而作戰的輕視敵手,以達到增強自信鼓舞士氣之用,而當交鋒的時候又應當充分重視對手,疏忽大意可能導致致命的失敗……戰之略也,因為戰略關注的是競爭的長遠前途……」李叔叔越說越得意,越說越顯擺,到了最後乾脆學我也站了起來背著手在矮榻上溜躂起來,害得本公子只能溜下了塌,呆愣愣的瞧這老傢伙擺顯,分明,分明就是抄襲我的東西,本公子心中暗恨!對這位帝國主義頭子的惡劣行徑進行了思念的鄙視!
正文 286章 大姐回家了

    「呵呵,賢婿啊,老夫此番解釋如何?」李叔叔很是猥瑣地朝我擠擠眼,笑得甚是淫蕩,我趕緊作五體投地狀,目露訝色,表情崇拜:「哎呀,岳父大人果然英明,小婿剛才那番拙見實在就是班門弄斧爾,岳父大人一番述讓小婿著實有撥開雲霧見天日之感。。。」我滔滔不絕了至少半柱香的功夫,直至李叔叔面紅耳赤強行把我拉起方才罷休,趙昆擺出一副要麼就舉頭望明月,要麼就低頭思故鄉的架式,總之就是不朝這兒瞧,一張毛臉扭來擰去的越發的難看。而陳大德和劉武成的表情就像是中了五百萬大獎一般,呆愣愣張嘴嗬嗬有聲,硬是憋得臉上什麼色都有。

    「賢婿實在是誇張了點,呵呵,老夫,嗯,老夫舉一反三之能,雖不敢說。。」接下來,李叔叔的一番自誇之言更是讓我汗顏,咱的水平不夠啊,看樣子,功夫還不到家,得多練練。

    至於那幾個臉皮變幻莫測的傢伙,看樣子是一輩子也學不會這門藝術。

    「坐下坐下,賢婿既如此言之,老夫心中也有數了,罷了,暫且饒高麗一回,再者,」李叔叔略一揚眉:「我大唐剛驅了突厥,天下稍安,也該讓百姓休養生息,如此,朕只得靜待時機。。。」

    「岳父大人聖明,實乃天下百姓之福。」狠狠地就甩了個馬屁上去。

    見李叔叔笑吟吟地不開腔,我扭了頭來,咱先把屬於進奏院的事先問了,也讓李叔叔瞧瞧咱的本事:「劉武成,你部有幾人留在高麗?高麗的山川地貌,氣候,物產,以此種種,皆可有紀錄?」

    「回大人,除屬下外,餘者十八人,留於高麗者十三人,分散於高麗各處,高麗盛產五穀以稻米。。。」劉武成拿起了剛才那張呈擺在案桌上的地圖指點道:「而這裡,便是高麗與黑水鞍蠍部交界地,處寒冷地帶,鞍蠍部善騎射以狩獵為生,衣裳多用各種皮毛製作,富人以貂鼠,狐貂皮為裘。貧者以牛,馬,豬,羊,貓,犬,魚,蛇之皮為衫。。。」

    劉武成看來不錯,不僅僅繪製了粗略的地圖,各方面都打聽了個大概,就連李叔叔也對他的成績表示了讚許。

    李叔叔決定把對於高麗的進攻計劃納入了參謀院的事務之中,並且要求進奏院加大對於高麗,百濟以及新羅的偵測力度,不僅僅是要大概,而是要精密到每個村鎮,另外會令工部的優秀繪圖師進駐進奏院,對於所有要外放的學員進行培訓。

    就在滿城皆是議論三國之聲時,房二版插畫《三國演義》千呼萬喚始出來。登堂亮相。一時間,光是長安城,近五千冊的《三國演義》不過日許竟然被瘋搶一空,印書館自然是使足了馬力全力開工。

    說起房宰相的二公子,長安城裡幾可用無人不曉來形容亦不為過,就連老爺子,都覺得自個臉上添彩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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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剛回到了家門前,瞧見了一駕陌生的華麗大車就停在門外,迎面來牽馬的家丁亦是一臉的洋洋喜氣。「怎麼了,這是誰來了?」我好奇地問道。

    「是韓王殿下到訪問來了,王妃殿下,也就是咱們的大小姐今日也回府拉!」家丁一臉興高采烈地道。

    「你是說我大姐回來拉?」心裡不知道為啥子,忽然之間亦覺得全身都興奮起來,匆匆下了馬,埋頭就往前院趕去,還沒進門,就聽得裡邊娘親慈祥的笑聲,還有老爺子高談闊論的朗笑聲。

    剛一進門,就瞧見個年輕的美婦人跟娘親扯著手不知道在說啥,聽到了腳步聲,抬起了臉頰,一看,還真長得娘親,簡直就跟一個模子裡印出來似的。娘親笑著朝我招了招手:「俊兒,瞧瞧是誰回來了?」

    這位美婦人見了我,突然間笑顏一頓,一副訝然的表情:「哎呀,天哪,咱們二郎都成啥樣了,瞧瞧這個頭,比我這大姐還高出一個腦袋還多了,嘖嘖嘖,娘,您是不是太偏心了,瞧瞧二郎這身板,怕是能頂他大哥兩個了。」看樣子這位該就是我的大姐了,太活潑了點吧,拉著我拽前拽後的,害的我都忘了說話,只能任由著她擺佈。

    邊上父親正與一位俊朗的哥哥級人物朝這邊瞧了過來,笑瞇瞇得。

    「好了好了,你這丫頭,就喜歡拿俊兒擺佈,打小就這樣,出去了好些年,就不知道文靜一些。」娘親樂滋滋地走到了跟前,扯了大姐一把嗔道。

    「小弟見過大姐。」我只能樂呵呵地傻笑著,不知道為什麼,總覺得這位大姐很有種讓人生起親近的感覺,或許是血脈相連的緣故吧。

    大姐全然不在意娘親的嗔怪,依舊仔細地打量著我,還拿手在我臉上揪了一把,「呦,是不是怕又挨姐姐的拳頭,嘻嘻。。。」這話實在是讓我汗顏,這位大姐怕真是脾性也跟娘親一般模樣。

    「什麼話,你郎君都在跟前呢!」娘親把大姐的手打開,扯了我一把:「快去見見你的姐夫,韓王殿下。」

    「噢!小弟見過姐夫。」走了過去恭敬地一禮,「呵呵,坐下坐下,你這小舅子之名,姐夫我也是如雷貫耳啊,才華橫溢,詩作一絕,小小年紀,方十六之齡,便官居高位,又得陛下寵愛,他日,成就怕是不在岳父大人之下啊。」姐夫李元嘉很會說話,臨了,還拍了拍擺在桌案上的《三國演義》。「此書,姐夫我也看了數遍,雖與史實有些出入,卻也自有一番妙處,這數日以來,每每你姐姐聽到你的消息,都會高興地掉眼淚,說是自家的二郎,總算是長成了大人,也懂事了,知道奮發,想來家中的爹娘,亦會欣慰不少。。這《三國演義》,你姐姐就購下了百本,說是要送與好友且讓她等也知曉她家二郎的本事,呵呵。。。」

    聽到了姐夫這話,我就覺得自個的鼻子有些發酸,看向坐到一邊,眼睛亦是有些發紅的姐姐,心裡堵得難受。

    「孽子,莫要作那些兒女之態。今日你姐姐回家,該是喜事,若讓你姐姐掉了眼淚,老夫要你好看!」老爺子半怒半嗔的威脅總算是讓我收攝了心神,灰溜溜地保持恭順狀,惹得大姐一陣銀鈴般的嬌笑:「二郎還是那麼怕父親。」廢話,不怕還成?老爺子現在似乎覺得呵斥我上了癮了,每每逮著機會,總要板著臉給我上一堂政治思想品德課,能咋辦?

    「哼,這孽子好事幹了不少,可壞事更是多不勝數,要不是你今個才回來,你就知道你這二弟幹了些甚子好事,每每總能把家裡頭鬧的雞犬不寧,甚至滿城風雨,咱們房家的門風。。。」老爺子憤憤然的表情實在是讓我愧疚,當然,只是表面現象而已。反正現下咱是厚臉皮,說實話,長安城裡十個人提到房府之二男,至少有五人在誇三人在毛贊,還有兩投反對票,那是嫉妒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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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郎君暫且在此,我跟二郎去去便來,走罷小子,」大姐言畢拉著我就往外走。

    我只得任由大姐牽著我的手朝著外邊走去,嘴裡問道:「大姐,咱們這是去哪?」

    「帶姐姐去瞧瞧你屋裡那兩位小夫人那,我可是聽了娘親言,你那屋裡,陛下賜給你的妾室武氏,可是一個能幹得緊的女子,姐姐倒要先得瞧瞧。」大姐笑瞇瞇地橫了我一眼道。

    進了院門,行不多遠,就見宮女姐姐與綠蝶恭敬地俯首拜下:「武氏見過王妃殿下。。」

    「小婢綠蝶見過大小姐。。。」

    「起來起來罷,綠蝶這丫頭兩年不見,確實越長越水靈了,看來咱們二郎可真是有福氣的人吶,呵呵。。。。這位妹妹快起來,莫要叫什麼王妃,這裡是家中,喚我一聲大姐便可,你們兩可都是我家二郎的妾室,可別叫錯了稱呼。」大姐很是和藹親熱地一個人,攙起了二人,嘴裡也不停歇地道。

    宮女姐姐的謙恭有禮,綠蝶的嬌憨可人,倒也相得益彰,大姐與俺的漂亮妞聊起天來,渾然把我這個當弟的排除在外,害的本公子呆愣愣地坐在邊上,也不知道該啥了都。
正文 287章 好一塊當兵的材料

  不過宮女姐姐和綠蝶還算是體貼,一個勁地拿好話使勁地誇我,聽得本公子很是沾沾自喜,樂呵呵地老半天都合不攏嘴,大姐亦聊起我往日的趣事糗聞,還生怕別人不知道似的,硬還要問我是或不是?

  只得尷尬地點頭,任由那倆個漂亮妞笑的都捲曲了身子,什麼人嘛,老揭我的短,生氣,可又沒辦法撒。

  聊了半個多時辰,大姐方才起身笑道:「好了,反正這會是我便在家中住些日子,有的是機會,二郎,可要對二位妹妹好些,莫要再生出什麼事端來才好。」

  當下連聲應是,陪著大姐走出了小院,院門外,大姐頓住了腳,男子一般背起了雙手,一臉壞笑地盯著我瞧,看得我都覺得頭皮發炸起來:「大姐這般瞧我幹嗎?」

  「不想才兩年多沒見,個頭竄了不少,就連,嘿嘿嘿,二郎啊,二郎真是好福氣。」大姐越是這麼說我越是覺得心虛,不知道為啥。

  「心虛什麼?難不成你還擔心姐姐攪了你的好事不成?笨小子,對了,老老實實跟姐姐交待,你是咋個讓皇上和程家叔叔都搶著把閨女嫁你的,說說,姐姐可是為這是傷透了腦筋,怎麼也沒能想到,你這個整日裡就知道耍寶搗蛋的小傢伙竟然能如此。最好一五一十地給姐姐交待清楚,不然有你好看的。」大姐看樣子也很八卦,遺傳了爹娘的秉性。

  只好隨著大姐漫步在花園,吭吭哧哧地把這一年來的事情都言說了個大概。大姐尋了根石凳坐下,拍了拍邊上示意我也坐在邊上,臉上浮起了一絲輕鬆:「也好,怕是爹當時不把你給抽昏那些天,怕是你還是那般的渾樣。」

  「那是,不過,我可沒有怪父親的意思。」廢話。感激都還來不及呢,若不是老爺子抽那一巴掌,怕是現下我已經在原始時代過著衣不遮體的穿越生活了都,想想都覺得害怕。

  「往日你與你大哥,雖然不說生有隔閡,但你那脾性,實在是,這下可是好了。家中祥和,方是爹娘和你們的福份。」大姐臉上浮起了笑意,拿手指頭戳我腦門上:「臭小子,艷福倒是不淺,昨日回京,我隨你姐夫去見陛下,見到了你那未來的妻子,嗯,倒也是一個國色天香的美人兒,禮數亦是周全,人也乖巧。程家的七女我雖未見過,但也聽了娘親說過,那姑娘怕是比那高陽公主更勝一籌。也不知道你是怎的修來的福氣。」

  大姐一臉喜孜孜地,看樣子是為我這個二弟的好福氣而高興。

  不知道為什麼,在這位血脈相連的大姐跟前,才不過一個多時辰,已然覺得她就是我的親姐姐,說話也自然恢復了平日裡的秉性:「大姐這是甚子話,幹嘛不說她倆嫁我是她們的福份?」很是氣志昂揚地鼓了鼓胸肌,一副萬人敵的派頭,倒把大姐惹得笑顏如花,啐了一口:「好意思說這話。對了,二郎,我可是聽說了,你與太子殿下及齊王佑交惡,可有此事?」

  「嗯,可這些事也都怪我不得。」當下把得罪太子殿下的事和扇了齊王佑一巴掌的事給大姐細說了一遍。

  大姐點點頭:「倒也是,這些自是怪你不得,不過……」略一皺眉頭:「現下雖無大礙,齊王佑一向跋扈。不過一真小人,既不為陛下所喜,就連我那夫君也曾言朝臣皆惡之,無可憂,倒是他日太子登基,任他那睚齒必報的性子,怕是……」大姐的臉頰之上第一次浮起了愁雲,在為我這個弟弟擔心,心裡覺得又暖又燙。

  下意識地便脫口而出:「大姐勿須煩心,太子哥當不得皇帝。」

  話一出口,大姐渾身一顫,恨恨地瞪了我一眼,壓低了聲音道:「臭小子,這話你也敢亂說!」

  「不是,若不是太姐,他人我哪敢露個一言半語,甚實是這樣的,這些年來,太子殿下……」把我對太子的評價跟大姐小聲地細述了一遍,大姐方鬆了口氣,臉上方現喜容:「這便好了,咱們家,誰我都能放心得下,就是你這二郎,最是讓爹娘操心,既你已懂了事,又多了兩門臂助,我這個當大姐的,自是放心了不少,大姐在長安不能久留,只待你大婚之後便要隨你姐夫回去了,日後,還是要多聽聽爹娘的話才是……」

  「我觀你那倆個妾室,那位武氏,怕也是個不簡單的人物,娘親來信時也曾說過,想不到陛下對你的寵愛,不下於那些王爺,不過你可得切記了,切莫恃寵而驕……」大姐在我耳邊循循善誘地勸導著,我一面用心地聽著一面點頭:「嗯,小弟一定聽大姐的話,不讓姐姐替**心。」既高興,又覺得心裡頭發酸,或許是後世因遭遇而孤零零的一人,而現下卻是父母雙全、上有姐兄、下有弟,一家齊聚地緣故吧……

  一家子團聚,難得,老爺子放下了話,一家子皆盡列席,其樂融融,就連酒也放開了喝,因為家宴,又有女眷上案,故此喝的皆是酸甜可口的葡萄釀,述說著這段分別時日的趣事,這位王爺姐夫倒也是個博學多材的人物,雖然年紀跟大哥相仿,學問卻高了一籌不止,跟老爺子相談甚歡,姐夫對於我所著寫的《三國演義》亦是讚不絕口,聽得老爺子嘴裡雖然依舊一口一個孽子地,但眉宇間的喜意任是誰都瞧在了眼裡。至於我跟大哥則跟大姐吹噓著其他話題,老三就在跟前爬來爬去的,很顯擺的架勢,看樣子這小傢伙也瞧出來了大傢伙心情都不錯,不會收拾他,一會竄老爺子跟前偷偷摸摸地抿口酒,一會又竄娘親跟前要肉吃,小嘴又甜,姐姐姐姐的叫地歡實,喜得大姐一個勁地親這小傢伙一臉的口水,大多數時候都是拿本公子既然要操辦的親事來取笑,算了,咱不計較,反正本來臉皮就厚,愛笑笑去,反正那倆漂亮妞已經快要被咱吞了,笑笑又有啥?

  雖然姐夫在長安也有王爺府邸,不過看得出他甚是疼愛我大姐,聽憑我姐的吩咐,也就住在了房府裡,姐姐的閨樓所在的小院。

  學院辦公室裡,我正扶案打著盹,昨天夜裡喝到月色西沉方才罷休,一家子差點兒熬了個通宵,害的我今天精神萎靡不振,到了學院,藉著研究教材的由頭,在屋子裡斜倚著,迷迷糊糊地竟然打起了磕睡。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大人,大人可在?」門外的喊聲吵醒了我,趕緊坐了起來,胡亂抓了本書打開作仔細研讀狀,很是嚴肅地道:「進來。」

  「見過大人,現有學員來報道了。是隴右來的席都尉。」段雲松拿了一份兵部送來的文書遞到了我手裡頭。「哦?你先坐坐,我看看,唔,嗯?席都尉席君買,他來了?!」我不由得訝然出聲,把這位席名將拽進軍事學院的事可還是我特地向李叔叔親自說的,不想竟然現下就到了。

  「人呢?在哪?!」我站了起來,伸手在臉上抹了抹。

  「人就在樓下,末將喚他來便是。」段雲松心情也不錯,匆匆地出了門,看樣子,席君買百騎破萬敵的名頭早在大唐軍界傳開了。我趕緊抄起了茶水倒在手巾上潤濕了抹在臉上,見名將,總不能一臉眼屎吧,這也太掉價了,涼茶一激面容,拿手巾狠狠抹了幾把,總算是感覺自己恢復了精神頭。

  「君買兄且進來罷。」段雲松當先踏步室內回身邀道。

  然後一位身板壯碩年約三十許的壯漢步進了辦公室,躬身為禮:「末將見過房大人。」

  「快快請起,席兄之名,房某如雷灌耳啊,呵呵呵……」扶起了這位剽呼呼的漢子,濃眉大眼,雙目炯炯,顧盼生威,腮幫子肉也是鼓鼓的,長的很凶狠,不錯,這樣的人光是面相都是當兵的材料。

  待分賓主坐定後,讓人上了茶。「二位請!先嘗嘗這清煮的茶,這是房某自家炒的茶,不摻料的,也不知道席兄喝得慣否?」

  席君買略作謙讓,一口飲盡,動作神態就像是在痛飲一杯烈酒一般,喝茶都能喝出豪氣來,著是個血性的男兒好樣板,我禁不住暗中喝了聲彩!
正文 288章 席君買,未來的大唐名將!

  「茶水清冽甘純,多謝大人。」席君買一口乾掉之後,抹抹嘴拱手道。

  我笑了笑,撐開了案几上的水綢折扇,悠然地扇了扇,這東西可是我早就欲做而沒時間做的好東西,像咱這樣的名士,沒把子折扇拿出來耍帥泡妞,實在是件憾事,更因為跟力恪那位兄台議定在酒館茶肆進行說書以來,便找府中的木匠做了好些把,這東西簡單得很,就是十來根扇骨,一張薄絹便可,別說是我,就連老爺子都以試用為名搶了好幾把去,李恪兄台更是不會放過這樣的東西,現下長安城裡頭,除了那些說書人外,達官貴人之間亦開始流行起這東西來了。最主要就是比之團扇要攜帶方便得多,而且可以隨時拿出來顯擺,想想後世的電視劇裡,紈褲子弟,調戲良家女子的惡霸地痞手裡若是沒了這東西,怕是痞氣也也要遜色不少。

  「既兵部將你調入我學院之中學習,想來段兄已然跟你言過一些學院之事了吧?」

  「今日席某到此,段將軍已帶末將在學院裡逛了許久,發現此處果然與尋常軍營大不相同。。」席君買一臉敬佩之色,朝我拱了拱手又繼續道:「令行禁止尚且不論,士卒氣概從容,進退得法,許多東西,席某聞所未聞,軍容之盛,士氣之盛,大唐幾無可相比之悍卒爾,依末將觀之,皆盡已是百煉成鋼之材。。。房大人不愧是我大唐第一練兵名家。」席君買這話實在是讓我受用,瞇起了眼,嘴裡謙虛道:「哪裡哪裡,若不是段兄等人與我齊心協力,一同商議討論,哪有學院今日之風貌,今日席兄既來,房某也不客氣,這段時間,席兄既為新學員。就暫與士卒一同操演,也好領會一其中之利弊,另有一事,還望席兄莫要推辭。」

  「房大人儘管吩咐,末將自遵從。」席君買人不錯,既會拍,又會捧,能萬軍中取敵將首級,看樣子也是個不簡單的老兵痞。這樣的人帶出來的兵,想來也不是善渣。

  「呵呵,房某知席將軍久在隴右邊陲,必對吐谷渾,吐蕃風土人情有所瞭解,對於對方士卒之優劣,士氣,裝備,訓練程度等等,凡是您所能想到的,還望席將軍能皆盡抄寫下來,到時候交予學院,以為經驗,不知席將軍。。。」有這麼個與吐蕃,吐谷渾多次交鋒的軍人,想來他對吐蕃與吐谷渾的軍事力量的瞭解應該相當深刻,雖然進奏院也收集了些,但是我做為一名諜報高級幹部,很明白,詳細的軍事情報,其價值對於國家軍事力量發展和配置的重要性。

  「大人放心,小人一定把所有知道的全部細細整理出來,待大人過目。「席君買聞我之言,面現喜色,當即大聲應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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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下來,與這位席都尉聊起了他領導的那場戰役,雖然他很謙虛地說是在隴右各級將官的英明指導下作出的光榮舉動與行為,這話我面色作同感狀,其實這話根本就是放屁,若不是李叔叔親自點名要把他指派到軍事學院學習,怕是眼下他也不會好過,因為據咱們進奏院從隴右傳回來的情況,席君買的頂頭上司陳都尉怕死,最先聽聞了吐谷渾內亂的消息之後,並沒有出兵的意思,而席君買卻大起膽子點齊本部要好的精騎,違令作戰,若不是因為他勝得太快,而且還是大勝,驚動了隴右軍方高層,怕是這會子席君買早被他那個上司給找個由頭宰了。

  席君買語言修辭能力不錯,一場慘烈而悲壯的戰鬥場景出現在我的腦海裡,不過唯一遺憾的是,慘烈和悲壯這個詞卻是用在吐谷渾身上,不得不說是遺憾,百二十精騎奇襲土谷渾大軍時,吐谷渾中亦有百餘名勇士奮力抵抗,然後很悲壯地被大唐的老兵痞們剁成了肉泥,於是乎,剩下的吐谷渾軍人不是撒腳丫子跑,就是蹲地上畫圈圈,等待大唐軍人仁慈的發落他們。

  「席兄百騎破萬敵之威,段某亦神往之,可惜不能目睹當日一戰,實為憾事。」段雲松也很激動,廢話,當兵的誰不想建功立業。

  「其實也是吐谷渾叛軍兵無戰心,而將領又是庸才,只知驕橫,自持勇武而不明指揮軍隊之要義。。。」席君買這番話雖然也是謙虛之言,但是我更堅信他是一名難得的醬菜,想來在後世的史書上沒聽過他的大名,想來必是與我還沒有出現有關,如此大膽卻又心細的中下級軍官精英,若是能得到系統的培養,將來的成就一定能名震大唐,這一點,我敢百分百肯定,至少他比之段雲松亦要強上一籌不止。

  又跟這位聊了一會,吩咐段雲松把他帶去宿舍,臨行之前,我生怕他對於軍事學院不太習慣,還特地叮囑一番學院之內無關官職大小,皆一律平等而待,希望他能保持一顆平常心,積極地早日融入軍事學院這個大家庭中。告別了這位未來的名將,讓段雲松帶他取領取裝備,辦理餘下的手續,我則振奮了精神,繼續把教材寫下去,距開學之期可是越來越近了,咱可不能因為自己的親事就把這個給耽擱了。

  隨在蟬兒的身後,朝這程府後院走去,也部知道程鸞鸞喚我來到底何事,方進了小院,就得到了小提琴那悠揚的琴聲,咦,不對,似乎又覺得隱隱有些什麼不對勁的地方,偏生又想不明白,伴著那熟悉的旋律,步上了閣樓。

  「俊哥兒,瞧瞧這把如何,照你的提琴新制的。。」我剛一步入程鸞鸞的閨房中,正在練習著的程鸞鸞就停下了練習,一臉欣喜地迎了上來,獻寶似的呈上了一把小提琴,漆成了絳紅色,深色的木質,溫滑圓潤。

  琴身雖然與我那板一樣,然而輕重感覺卻又顯得不太一致,不由得抬起了目光作疑問狀,程鸞鸞神采飛揚的模樣,讓她那張原本就顯得珠圓玉潤的臉頰更增媚色。

  程鸞鸞輕笑了聲:「小妹自得了俊哥兒的琴,也練習了多日,總是覺得音有瑕疵,故而又找了家中的樂師來較音,他指出了些缺憾,小妹便找人來新制了一把,感覺似乎又好了些,俊哥兒不會怪小妹吧。」

  「哦?這我倒要試試。」提起了琴擺好了姿勢,隨手拉了一段,果然感覺似乎要比原來那一把的音質又要好些,怪不得剛才在下邊聽聞之時就覺得有些不對,原來道理在這。朝著這位美人展顏一笑:「怪你幹嘛?謝你還來不及呢,我那把琴不過是仿製品,許多缺憾之處,我也沒辦法改進,倒是你這位琴棋書畫無一不精的小女子一用就能琢磨出其中的奧妙,加以改進,這才是本事。」

  「俊哥兒這不是笑我嘛?」聽了我的誇獎,程鸞鸞臉頰上的喜色更甚,話語也軟低了幾許,蟬兒把茶水倒好之後,自動自覺地退下了樓去。

  「對了,前些日子我托程兄送給你的書冊可曾收到?」見四下無人,屁股以毫米每秒的速度想程鸞鸞移動,臉上不動聲色地道。

  「恩收到了,俊哥兒倒是厲害,這書中的人物一個個都顯得那麼鮮活,可比我過去瞧過的那些有趣多了。」程鸞鸞喜滋滋地側身上榻上的枕下翻出了那本精裝的《三國演義》,拿在我跟前顯擺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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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最喜歡哪一個人物?」我再往程鸞鸞身邊湊了湊,嗯,快要肌膚相親了,嘿嘿。。。

  「周瑜,書中的周瑜我最是喜歡!聰明俊秀為之英,膽略過人為之雄,如此人物,叫人怎能不喜。。。」程鸞鸞一副神往狀,恩恩,這一點 ,跟後世的那些小妹妹們倒是一個模樣,都比較喜歡這個才華橫溢,文采軍略無一不精,待人寬厚,與妻小喬琴瑟和鳴,相敬如賓,卻又因病而英年早逝的俏周郎。

  不過這丫頭也太那啥了吧,知道不知道她未來的夫婿,大唐名士,大文豪房府之二男就在跟前,害的我尷尬的咳了好幾聲才讓這個妞回過神......來,太不像話!
正文 289章 結婚也得分先後……

    「俊哥兒該不是生氣了吧?」程鸞鸞挑挑眉,俏臉蛋上浮現出了一絲得意的笑容。

    「切,有這個必要嗎?不過,本公子倒是覺得,若能逢生於三國之時,倒也是能一展所長的大時代啊。」站起了身來,挺直了偉岸的身軀,目光很是遠大地盯著雕樑上的一隻彩繪蝙蝠,這東西能喜慶?

    靠,我就是不喜歡賊眉鼠眼的東西,既便它是益獸,小時候掏鳥窩的時候可被它咬過不少次。

    程鸞鸞也站了起來,隨我走到了窗邊,額頭輕輕地搭在了我的肩頭,唇角微彎:「俊哥兒之材,自是不輸那周郎半分,小妹相信!」

    「鸞妹,果然是我的知己……」看著這個嬌美可人的妞,很欣慰,不管她說的是真還是假,但就她這種很堅決的表態方式,應該是真話。至少她的心是在我這邊,不是那個骨灰怕都找不著的周郎。

    聽了我的回答,程鸞鸞像是禁受不住般吃吃地笑了起來,臉頰都騰起了紅雲,靠,這臭丫頭,分明就是認為本公子是個厚臉皮,當然本公子臉皮是厚,但你至少不能當面嘲諷,豈能容你個小妖精囂張。

    一把就摟住了這豐腴的妞,狂震了下虎軀,揚眉怒目:「膽取笑我?!」

    「小妹哪裡敢取笑您,不過是覺得俊哥兒答得太過理所當然了些,一點兒也不謙虛……」吃吃地笑著,撐著手臂讓開了些距離答道,白裡透紅無甚瑕疵的肌膚是我見過的女子當中最好的,她那豐腴的體態很符合我的審美觀點,至少,我對於那種柴骨棒型的所謂骨感美人向來都是敬而遠之。

    「俊哥兒,快些放手,小妹都快喘不過氣了……」程鸞鸞看樣子亦受不了我虎目的注視,臉頰上的瑰色越加地濃重。擠壓挨擦間,即便是隔著衣物,我也能感覺得到程鸞鸞雙峰頂端的突起,邪火一個勁地向上頂著,頂的我都那啥了。

    「不放,誰讓你戲弄我來著,鸞妹最好是先認個錯,叫聲好郎君來聽。不然……」我厚著臉皮,嘿嘿嘿地笑著道。

    「好個小心眼!」程鸞鸞橫了我一眼,真假莫辯地嗔了句。莫說是臉頰上,就連粉頸、胸前的雪肌亦然也浮起了淡色的羞紅,看得我是目瞪口呆,***,這妞還真是,雖然粉熏未施,然光是這副羞怯卻又嗔怒的艷容,豐盈軟糯的嬌軀,怕是那唐明皇的楊貴妃也不過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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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甚子叫小心眼了。你可是我未來的媳婦,莫不成你還願替那外人說話不成?」很慶幸我的力量超人,好險差點就被她掙脫了開去。示威般地緊了緊手臂,程鸞鸞一聲低呀,全身已然與我面對面的粘個結實。

    「臭房俊,若不放手,小心我……」話到了半截,盡數被我堵回了喉間,給著她那豐滿溫潤的雙唇嘖嘖有聲,雙手在她那滑膩的腰背上輕輕地撫弄著,原本僵硬的身子也漸漸軟了下來,豐腴的身姿微微地顫著。生澀地回應著我,任由我把她的丁香小舌攪動著,老半晌,我才放開了她。

    程彎鴦就像是剛飲盡了佳釀一般,一副熏熏的酣醉之態,迷濛的雙眸煙波蕩漾,就像是要滴出水來一般。

    「叫不叫郎君?」品著那甜潤地津汁,卻總是覺得喉嚨裡有著岩漿湧動一般,干燙燙的。我相信我現在的目光如果不是發綠,那絕對就是發紅了,總覺得瞧這妞就像是一隻肥美的羔羊一般,總有種想撲上去狠狠撕咬一番的衝動。

    程鸞鸞好半天地掙扎著吭出了聲,半睜著眸子,一副怯怯地道:「郎君,小妹錯了。」咦?為啥她的表情很純真可手臂卻纏上了我的頸項呢?就在我錯愕的當口,程鸞鸞墊著腳尖,把我拉下,她又吮在了一起。

    丁香小舌伸進了我的嘴裡攪動著,看來她學習能力很強大,我喜歡,很享受這種感覺。

    親熱呢語了好一番,總算是重新分開,程鸞鸞已是嬌弱無力,香腮夾汗的模樣,雖然沒有真個消魂,然其箇中滋味,也是讓人著實神魂顛倒。

    「俊哥兒,來教我學琴罷,這幾日拉著,老是覺得還是不成。」程鸞鸞嬌聲道,還拿眼兒朝我眨了眨,分明就是說給樓下的蟬兒聽的,這丫頭,看樣子亦是鬼精得緊。

    程鸞鸞提著小提琴,夾在頸項間,一板一眼地在我跟前動作,自為練習小提琴多年的演奏者,自然當仁不讓地做起了老師,教她如何用弓,如何用腕勁,借用身體的擺動來迎合等等,一番教授下來,程鸞鸞受益非淺,本公子自然也吃了不少地的腐,弄的程鸞鸞連嗔不已。

    天色已近黃昏,扼不過程鸞鸞,只得任由她送我下了閣樓,後園裡,雖然日落西山,然卻依舊能感覺得到四周溢散的乾熱之氣。

    程鸞鸞任由我牽著手,擺動著腰肢款款移步,半晌突然開言:「已是進了八月了,待公主殿下那些邊定了佳期,怕是才到你我。」語氣裡滿是黯然。

    我不由得一愣:「你們不是同時嫁給我?」

    「想得美!」程鸞鸞白了我一眼,見我那呆樣,不由得噗哧一聲,掩唇嬌笑道:「人家高陽可是公主,千金之軀,小妹不過是一尋常女子罷了,豈能與天家子女同入一門?」

    「嗯?這也要分?」我靠,啥意思,結婚難道還需要結兩次?

    「我朝慣例,公主嫁人,身為駙馬者不允納妾,然公子不僅得陛下賜了侍妾武氏,又明詔以小妹為平妻,如此之榮耀,怕是獨一無二爾。」程鸞鸞娓娓一言,我方才明白過來,怪不得為什麼當初陛下降旨讓我娶兩個妞會被朝庭重臣反對,原來其中的關竅就在這裡,心裡既沾沾自喜,又是覺得略有些心驚,程叔叔的能量,怕是不止面上那一些,怕是不光是代表了他自己,還有他身後的某些勢力吧。

    「自然,小妹雖是俊哥兒的平妻,」程鸞鸞突然一頓,俏臉紅了一紅,略顯羞澀地道:「既算與俊哥兒為妻,也亦晚於公主進門,不然,天家的臉面何在?」

    「沒關係,待高陽進門之後,我就會來娶你了,不管進門早晚,你也終是我的妻子,鸞妹,這些個小心思卻莫要抑在心中,他日傷了身了,心疼你的,可是我這個郎君。」我乾脆就停住了腳步,握緊了程鸞鸞的手兒,望著那張如花的嬌顏,溫言道。

    「嗯!」程鸞鸞凝目望我良久,方重重地應了一聲,我也由不得鬆了口氣,這女子,心思也實在是重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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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俊哥兒,這些戰略戰術我怎麼覺得瞧著頭都大了?」李治皺著苦瓜臉在我跟前晃悠,李慎也很有同感地點著腦袋。李叔叔也是,才多大的孩子,你也讓人家學這些東西,再說李治那副小身板,也不是當將軍的材料。

    「哦?其實這也簡單得緊,不過是一兩句話的事而已,這麼說吧,所謂從戰略上藐視敵人,從戰術上重視敵人,比較簡練的說法就是:從全局層面上,要樹立必勝的信念。而在具體的作戰部署上,應該小心謹慎,審慎決策,每戰必勝!」悠然地搖著折扇,抿著茶水,很是漫不經心地道。

    「就這麼簡單?可為何在這,你跟我父皇所言卻又如此繁多?」李治很不死心地嘀咕倆聲沒再言語,但是我卻從他跟李慎臉上的喜色看出了不對頭,裡面有鬼!

    「拿來!」我大步到了李治跟前,大巴掌攤開,遞李治鼻子跟前,瞪圓了虎目低喝道。「拿什麼啊?俊哥兒。」李治還作天真狀,可我瞧見了李慎正在收本子的舉動,眼疾手快,一把就抄了起來。

    看到這倆個小屁孩臉色慘白,強顏觀笑的模樣,我冷哼一聲,打開了課本一看,先人你個板板的,李叔叔這人竟然拿我那天與他的對話做為題目,要這倆個小傢伙作出總結,而李治問我的,正是答案!

    「臭小子!我看你真是皮癢癢了不是?」怒了,連我都敢騙,不抽丫的,還真把咱這帝師拿來當猴耍了是不?!虎軀一震,把折扇一攏,插在頸後,回頭抄起了那把特別訂製的戒尺,朝這倆小孩露出了雪亮的門牙。
正文 290章 對李治的思想教育不能放鬆

    「其實不是,這是我一時間忘了,腦袋裡有這個問題的印象,於是就想問您的。」心中有鬼的李治小聲地分辯道。

    「好好好,好你個李治,當著面,安敢欺我?!當本公子是傻子不成,伸手出來!」聽了這話,我原本裝腔作勢的臉瞬間就黑了下來,這一次,真的是鐵面無私要揍人了,雙手一用力,噼裡啪啦,關節一陣爆響,聽得李治那張小臉白得比石灰還乾淨。

    「俊哥兒,下次不敢了,就饒了這一次成不?」李治眨巴著眼,擠出一個可憐兮兮的模樣,很可惜,我已經把他從根子裡看透了。可邊上的李慎一臉委屈,看得出來,他是真委屈,不過是同案犯而已。

    「下次?哼哼。」我冷笑數聲,俯低了身子,死死盯著這個已然垂下了頭去不敢與我對視的小傢伙。手中的戒尺左搖右晃地繼續保持威懾力:「沒有商量的餘地!李治,你可知錯在哪?」

    李治終於不再試圖狡辯了,哭喪著臉:「不誠實。」

    「錯!」我伸手指頭彈了下他的腦門:「笨蛋一個!」

    「憑什麼罵我是笨蛋,雖然我錯了。」李治智力發育增長很快,當然,這一切都是在我的教育之下,他的反駁也很有條理。

    我乾脆大馬金刀地坐上了案桌,示意李慎也擠過來,讓這哥倆擠在一塊,很有氣勢地震了震虎軀,斜著眼角道:「知道笨字是怎麼寫的嗎?」

    「知道!」兩顆小腦袋很整齊地上下晃動。眼晴珠子一直盯著我手中那柄大號的戒尺。

    「那你們又知道為什麼我要罵你們笨嗎?」

    「不知道……」兩小正太作迷茫狀。

    「做錯了事,這其實沒有什麼大不了的,別說是你們,就算是俊哥兒我,或者是他人,誰敢說他沒有做錯過事?」我盡量讓自己的聲音顯得溫和些,看著這倆個小孩。直到他們面現羞色,方又笑言道:「《左傳》有云:人誰無過,過而能改,善莫大焉。別說是普通能人,就算是聖賢,帝君,也會有不妥貼的地方……當然,不是指現今的陛下。別給我笑!小心我真抽你們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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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了清嗓子,李治很是乖巧地奉來了茶水,點點頭接到手中一口乾掉繼續又道:「做錯了事,就要敢於擔當,而是該想辦法來彌補,而決不能想著法子去掩蓋,這才是君子所為,做了事情,就該勇於認清錯在何處,找出自己的短處。不然你爹讓你們倆來找我幹嗎?我既然是你們的老師。自然是為你等解惑。」

    「可這跟笨有什麼關係?」李慎憋不住問出了這麼一句。

    「笨!呵呵……就是因為你!」我手指頭落在李治的鼻子跟前,嚇得這小傢伙打了個哆嗦。

    「誠者物之終始,不誠無物。是故君子誠之為貴。誠,是自然的道理,萬事萬物的本末終始都離不開它,沒有『誠』,就沒有萬事萬物了。所以,君子把『誠』看得特別寶貴,而你小治,卻犯了不誠之錯,這便是我罵你笨的緣由。」

    瞧著他們倆似懂非懂地點著頭,我很得意。咱家可是宰相府邸,好歹也是書香門第,這段時間整日裡聽著老爺子跟大哥還有姐夫整日裡在那兒弔書袋子,身為房家一份子,我自然也得乖乖地坐一邊,時不時吱上倆聲,自然已是學問大進了不少。

    「你們想一想,如果當時我不拆穿你的謊言,你用我的答案去告訴了陛下。若是陛下問起你來,你又作何答?」

    「自然說是俊哥兒您告訴我們的。」李治還沒等我話音落地,搶先拋出了答案,氣得我七竅生煙,瞪了這小傢伙一眼:「放屁!別給我來這一套,想清楚我所言再答。」

    「噢!」李治趕緊俯首貼耳作洗耳恭聽狀。

    細想了想,李治有些臉紅地答道:「若是剛才沒被俊哥兒您發現,小治見到父皇問起時,自然會據此論出自我自己的想法……」還知道害羞,證明他還有救,若是說了謊被揭穿了臉皮都不會紅的,怕是剛才我手中的戒尺早落在他的巴掌上了。

    「嗯,可若上你爹又來問我,你如何作答呢?不用愁眉苦臉的想了,其實啊……」我站起了身,理了理長衫,抽出了插在後頸領口裡的折扇,唰的一聲展開,悠然地扇著,踱著方步,說話抑揚頓措:「避免或逃避責罰是人類的一種強烈本能,包括你們,也包括我,這個,我不會否認,你們也不需要否認,多數人在有利與不利兩種形勢的抉擇中,都會選擇趨吉避凶。通過各種手段行為,人們或許可以暫時逃脫責罰,保持良好的自身形象。我這話沒說錯吧?小治,剛才你可是如此想法?」

    「俊哥兒果然厲害,小治佩服,確實當時小治就想著如此不讓俊哥兒您逮個正著,於是就……」李治先作祟拜狀朝我言道,轉爾又作痛悔狀自責。表演說唱俱佳,看得我差點就想一大腳踹過去!算了,先忍,這傢伙的表演慾望實在是太強烈了,以後還得好好調教。

    我瞪了他一眼,繼續道:「找借口逃避責任的人往往都能僥倖逃脫。他們因逃避或拖延自身錯誤,編造借口可以博取同情。一旦贏得了同情,就能免受懲罰並因此自鳴得意。但是,隨著編造借口逐漸習慣成自然,撒謊的技巧漸趨熟練,你也就積習難改了。養成為逃避公正的譴責而撒謊的習慣,等於作出了一個危險的選擇。踏上這條不歸路,你就很難再有其它的選擇了。」

    我說話的語氣越加的沉重,整個殿內只有我清朗宏亮的聲音在迴盪,還有沙沙的抄錄聲。邊上站立的宮女宦官們皆垂首不言,只是目光都定在我的身上,很敬畏地眼神。

    我扭過頭來,盯著他們倆問道:「聽過狼來了的故事嗎?」也不知道現在有了這個寓言了沒有。

    「未曾。」李治趕緊搖著頭道。

    「哦,既如此,那我告訴你們一個故事,起因,便是一句謊言,話說從前,一個放羊的孩子在一個離森林不太遠的地方放羊。村民們告訴他,如果有危險情況發生,他只要大聲呼喊救命,他們就會來幫他。有一天,這個男孩想和村民們開個玩笑,給他們製造一點麻煩,以便從中找樂……」

    隨著故事的發展,原來臉上還有嘻笑之色的李治漸漸地表情顯得凝重起來,一副心有愧疚的模樣,這一次,他是真的認識到了自己的錯誤。

    「……但他們想放羊娃可能又在耍什麼花招。沒有人理睬他,也沒有人走近他。最後,小男孩死在了自己的謊言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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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望著殿頂巨梁,我長歎了口氣:「為了圓第一句謊言,勢必又要編出更多的謊言來掩蓋,可不論謊言多麼美麗,它始終掩蓋不了現實。不過是掩耳盜鈴之舉,到頭來,反而失去的,要遠遠比你所想的多得多。李治、李慎!」我很難得直呼他們的全名,一般這麼稱呼的時候,他們也知道我有正事要說。

    起身垂手而立:「學生在!」

    「對人以誠信,人不欺我;對事以誠信,事無不成。就像國家一般,若是朝庭不取信於民,如何治理天下……所以我要你們牢記,不論做人做事,當以信為先,永遠不要說出第一句謊話,有了第一句就會有第二句,當謊言成為一種習慣,當為了圓一句無關緊要的謊言而說出第二句有漏洞的謊言,雪球就會越滾越大,生成信任需要長時間的努力,而破壞信任卻是瞬息之間!信用既是無形的力量,也是無形的財富。」

    「學生當銘記在心!」李治、李慎束冠理衣畢,恭敬地朝我長施一禮,我亦擺出一副尊長的嘴臉,坦然受之。

    「啪啪啪……」鼓掌聲,殿門口傳來了鼓掌聲,我與倆位學生皆不禁一愣,這又是誰啊?
正文 291章 煎痘不如種痘

    「好一句對人以誠信,人不欺我;對事以誠信,事無不成。哈哈哈,卻如賢婿所言,謊言雖美,不過是掩耳盜鈴之舉,做人、做事,齊家治國平天下,皆是此理!」李叔叔一臉的歡容,擊掌入內,身後,卻跟著一位我既熟悉又覺得陌生的道人。

    「兒臣兒過父皇。」李治李慎當下就變了臉色,戰戰兢兢地朝著大步踏入的李叔叔行禮問道。

    李叔叔走到了跟前,當先攙起了我,目光和藹地溫言笑道:「賢婿若非是太過年少,呵呵呵,老夫都想讓那些孽子都來聽一聽賢婿的警世之言。」李叔叔皺頭一皺即展,我知道,肯定是想起了太子和著那幾個不聽話的王爺。

    「豈敢,小婿能得岳父大人垂青,與二位殿下相互學習,共同進步,已是天大的榮幸了。」咱可不敢接李叔叔的話碴,李叔叔那些成年的娃子,幾乎沒一個好貨,除了李恪,嗯,李恪也不咋樣,這兩天又不知道瘋哪去了都。

    李叔叔朝我笑了笑,方扭頭去看那倆個小皇子。「爾等都起來罷,今日之過,我不罰你們便是,但是今日你們的師長所言,可曾牢記?」

    明顯可以看得出李治和李慎背形一鬆,恭敬地應聲道:「兒臣當銘記在心,日日省之。」

    「唔!對了,孫道長快快請坐下罷。數日前孫道長方從疫地回還……」李叔叔處理了家事,才笑著朝我介紹道。

    「原來竟然是孫道長,在下失禮了。」瞪著他看了半天,老是覺得眼熟,可是他那干疲的模樣,一把白鬚,比之數月前所見簡直就是倆個人了都。

    還沒來得及問什麼話,李叔叔就招呼我們坐下。賓主方坐定,抿了口茶水。孫道長竟然又站了起來,在我錯愕的目光中,孫道長繞出了案幾,走近前來朝我長施一禮:「房公子,且受小道一拜!」

    「你這,我說道長快快請起,您這是幹嗎啊這是。」慌得我沒時間繞過案幾直接一個魚躍跳了起來,越過了案幾兩步就竄到孫思邈的跟前。強行把他給扶了起來。

    「還望公子放手,此禮乃是替我大唐百姓對公子的謝意。」孫道長這話把我給嚇了一跳。趕緊又攙住了欲再拜下的孫神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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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叔叔倒是笑呵呵地開口言道:「賢婿,且讓道長拜就是,不然,孫道長可是心中不安得緊啊。」李叔叔這麼一說,我只好後退了些,受了道長之禮,又還了半禮。

    「這倒底是怎麼回事,道長,您已經回來了莫不是疫情已解?!」我現下可是有著一肚子的疑問要問。

    「賢婿莫急嘛。都且坐下。聽道長細細道來。」李叔叔這麼一開口,我也不好再追問皆盡坐回了位置,靜待孫道長開言。

    原來,孫道長去了梁州疫區,深入了疫地,一面做研究,一面對周邊的動物和人進行疫情檢測,又結合在長安的經驗,就在疫區之內,親自動手開展了種痘大業,一開始還沒幾個人信,孫道長只得求見了梁州刺史,得到了大力的支持。先行為那些掩埋疫屍的體壯之人先行種痘,然後從那些人身上取了痘種,後又開始為那些封鎖疫區的士卒、百姓……

    聽了孫神醫這番話,倒也讓我明白了個道理,這不就跟後世的疫苗減毒一個道理嗎?不愧是老神醫,偶像啊,不愧是載入史書的大醫家,醫藥學上的舉一反三之能無人可以匹敵。

    「……疫情最重的陳縣,五個莊子。凡是種痘者,皆以得活,共計種痘者數萬餘,梁州刺史命接種過痘的士卒入疫區,進行清理,竟無一人染此惡疾,小道便知,公子種牛痘之法,實乃我大唐百姓之福,天花之剋星也。小道不敢居功,便明言此法為公子所創,現下梁州百姓、官員,皆稱公子之善,回到長安數日,老夫將疫區所獲的要素皆盡錄下,今日前往貴府,欲拜見公子,不想,遇上了房宰相,言公子該在宮上,小道就厚顏趕來……」孫神醫這話實在是讓我汗顏得差點無地自容了都,原本我就是想保自個的命而已,豈料後來事情是越搞越大,而孫神醫的醫德品行,更是讓我五體投地。

    「賢婿於百姓有大功!」李叔叔輕聲歎道,臉上又浮起了黯然之色,想來又必是憶起了自己那逝去的皇子和妃子。

    我當下正色道:「此非我之功,小婿不過是提出了建議,而道長不畏險途,深入疫情,不辭勞苦解救萬民於水生火熱,這才是我輩之楷模,小婿,愧不敢言爾。」說完這番話,我長身而起,朝著孫道長亦是長施了一禮,完全是真心地向這位偉大的大唐醫學工作者表達我內心的尊敬。

    「呵呵呵,好好好!孫道長就莫謙虛了,我這女婿所言正合朕心。對了,道長,不知何時可以……」李叔叔臉上露出了一絲迫不及待之色。

    「陛下,小道以為,越早越好,老道回來之時,已然攜帶了痘種。」孫思邈躬身答道。

    「好!既如此,還請道長暫住宮中,明日起,便施行此法若何?」李叔叔聞言大喜,疾聲道。

    「小道自當遵命。」孫思邈應允了李叔叔的旨意,接下來,心情愉悅的李叔叔下令上酒上菜,擺下了酒宴,既賀孫道長歸來,也賀對於天花疫病,總算是找到了對抗之法。

    酒至半酣,酒量不咋的孫思邈說話都有些口齒不清了:「小道以……以為此法定名,還望公子能應允之。」

    「孫道長但言便是,在下豈能不答應。」我灌了口酒,朝李叔叔亮了亮杯底,朝著孫神醫笑言道。這頓酒宴,吃起來實在是爽心得緊,畢竟咱也算做了些利國利民的好事,讓牛痘法提前了怕是將近千年,不知道能救下多少人命。

    「小道喚此法為房氏種肩痘法?不知公子以為如何?」孫神醫打了個酒嗝續道。

    「房氏煎豆?」我,我有些頭痛,嗓子眼發乾,眼神直勾勾地盯著這位差點把白鬍子全杵進漆耳酒杯的神醫,這個稱呼實在是太容易引起歧義了。李叔叔被嗆了半口酒,一張老帥臉漲得老紅,咳了半天,很那啥的表情看我。

    「公子以為如何?」孫神醫呵呵地盯著我看,臉上掛著兩團深色的酒紅,配著那白眉白鬚,顯得很是滑稽。

    「這個……」我還真不好表示反對,實在是,太煩惱了。

    「朕以為,不若便喚房氏種痘法便可?」樂呵呵的李叔叔這番一開腔,倒替我解了圍。

    孫神醫一聽,連連點頭,還拿手指頭比劃了下插秧的動作:「種,呵呵種痘,陛下英明,此名確是貼切得緊。」

    「是啊是啊,陛下英明!」趕緊把馬屁拍上去,李叔叔的話著實讓我大鬆了口氣,種痘,至少比煎痘不知道要好多少倍,李叔叔不愧是皇帝,太有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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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吃了一頓酣暢淋漓的酒宴,帶著八九分的醉意,告別了李叔叔和道長,任由李叔叔的侍衛把我扶出了宮門,原本這幾位還想把我直送家中,趕緊推辭,拜了個圈揖,望著跟前幾個快變成雙影的禁衛道:「多謝幾位兄台了,在下就這麼回去就成,房成,房成?!」這傢伙上哪去了?

    跟前有人扯我衣袖,揉了揉眼才瞧清楚,原本房成就站我跟前,實在不好意思,朝著這幫禁衛乾笑了兩聲,匆匆上馬而去。

    歪歪斜科,滿心得意地打馬朝家竄去,那速度,差點就起八十碼了,嚇得邊上的房成乾脆就把韁繩拽了去,自己下了馬,把兩匹馬都牽著步行,一面朝我問道:「二少爺您這是幹嗎?馬快成這樣,您喝酒又多了,若是生了事,小的就是……」

    「好了好了,呵呵呵,由得你牽著就成,公子我就是覺得高興而已。」我樂呵呵地道,我正盤算著,房府之二男自傳裡,這一筆如何寫,還有史書之上,咱的頭銜是否又會加上一個?在自個的淫笑聲中美滋滋地想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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