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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幻] 凌天傳說 作者:風凌天下 ( 全書完)

第三部 第 八十 章 入我陣營

  孟離歌有些為難的皺皺眉頭,不動聲色的斜眼一瞥身後,苦笑說道:「在下豈敢不依,只是現今卻是身不由己,奈何…….」

  孟離歌何等聰明才智,早已發現自己已經身陷巨大危機之中,自己歷年來為魏承平出謀劃策,助他一步步穩固了自己的地位,發展壯大了自己的實力;在北魏之中,魏承平這個太子早已是一手遮天的存在!接下來,便是依靠手頭的實力,逐步向周邊蠶食,慢慢成就爭霸天下之大業的時候了!

  如今魏承平麾下文臣武將濟濟一堂,謀士如雲,猛將如雨,孟離歌的存在在魏承平眼裡卻已經非當日可比,便說是無足輕重也不為過。但這幾年來,孟離歌為他出謀劃策,確實不可避免的接觸到了魏承平太多的秘密!所以,此刻,已經到了鳥未盡弓卻須藏的微妙時刻!

  魏承平又怎麼會知道,孟離歌為他籌劃的所有事情,卻不過只是自身才學的小半而已!孟離歌真正的最高成就,卻是權謀縱橫,兵法戰陣,運籌於帷幄之中,決勝於千里之外!這才是孟離歌的真實本事,也是最強的本領!

  然而魏承平卻不知道,或者說縱然他知道也絕不肯相信,膨脹的實力與絕對的權力,早已使魏承平由初始的聽言納諫,善聽人言變得如今的好大喜功,狂妄至極!若不是有玉家這個巨大掣肘,恐怕魏承平早已發動席捲大陸的爭霸戰爭!但在此之前。****孟離歌這個知道魏承平太多隱密的人,卻必須首先除之!所以,派遣孟離歌來接觸玉冰顏此事,便是魏承平交給孟離歌地最後一項任務,無論完成與完不成。孟離歌都必須得死!事實上,就算魏承平不下殺手。就憑孟離歌主持玉冰顏之事,玉家又如何會防過他!

  所以孟離歌死定了!

  孟離歌雖然智深若海。深謀遠慮,說到底還是一文弱書生,陷身於這等危局之中,縱然滿腹均是智計,奈何手無縛雞之力。外界更無援手之兵,如何能脫出數百名兵甲的嚴密監視之下?

  但凌天此時的邀請。卻是孟離歌的絕佳機會!只要可以離開這些人的視線,暫時托庇到凌天座下,自己這條命便已可說是保住了九成!當然,如果始終在凌天麾下效力,那自己地性命可保萬全。只是經過此事,孟離歌早已心灰意冷,人道最是無情帝王家,豈有例外!孟離歌真正明白了這句話的意思。突然生出一種笑傲山林,悠遊天地之間避世之心!遠離世間權利漩渦。已是孟離歌此刻心中唯一地冀望!

  凌天見到孟離歌的顏色,頓時心中了然;站起身來。面對北魏那名副使和幾名虎視眈眈瞧著自己地戰將。頤指氣使的問道:「本公子現在就要請孟先生移駕一敘,你們誰有意見?!可上前搭話!」完完全全便是一副盛氣凌人的架勢!

  天月閣長及地面的布幔微微一動。似乎有人在特別注意著凌天的一舉一動!凌天耳朵微微一動,頓時心中一個想法油然升了起來:天月閣中人,想必是與北魏有著什麼關係!

  北魏副使史義談臉上頓時浮上一片比哭還難看地笑容:「凌公子,這個…….兩國之間……」

  凌天劍眉一挑,連正眼也不看他:「哦?難道現在承天與北魏乃是敵對關係不成?史大人,說話可要當心,關係到兩國邦交,出言還請慎重!或者明天就有傳聞,說倆家即將開戰也未可知」

  史義談眼睛一陣慌亂,冷汗從頭上落下;凌天的威名幾日內盛傳承天,就算面對西門世家地小公子,也是說殺便殺,他一個小小的北魏副使,如何得罪得起,現在又直接扣自己一頂這麼大的帽子?不住的抹著額頭冷汗,史義談眼睛不住四處梭巡,示意周圍各個武將幫自己說話。

  「史大人不說話,想來就是默認了。」凌天自說自話的道:「孟先生,秦先生,請!」拉著二人,舉步向外走去。

  史義談一聲咳嗽,兩名護衛頓時站在門口,攔住了去路!

  凌天面色一冷,一股強烈的殺氣頓時崩出,兩眼一瞪,輕聲喝道:「滾開!」

  此言別人聽來並無異樣,但那兩護衛聽來卻是聲如春雷,頓覺腦中一陣暈眩,在凌天凌厲的眼光下,頓時升起一種無力抗拒的感覺,竟然乖乖的垂首站在了一邊。

  這也是聚音成線手段的應用,上乘內力牛刀小試,直有攝魂奪魄之功;那兩個普通護衛如何當得!?

  凌天緩緩轉身:「看來史大人好像喉嚨不大舒服?要不要本公子幫你診治診治?哦,忘了說,本公子還略通岐黃之術呢。保證一勞永逸,絕不復發!」

  史義談額頭頓時冒出黃豆大地汗珠,怎麼診治?估計凌大公子地診治方法便是將腦袋砍下來吧?要不怎麼說「一勞永逸,絕不復發?」

  乾巴巴的笑道:「不…不敢勞動凌公子大駕,本……小人不礙事。」他本想自稱本官,想想卻又不敢,只好到了嘴邊又改成了小人。

  凌天哦了一聲,道:「可惜,可惜!」也不知是可惜自己竟然英雄無用武之地,還是可惜史義談白白失去了這個機會;拉著秦大先生與孟離歌,揚長而去!

  天月閣之中一聲悠長地歎息低低的發出,一個清越的聲音自言自語的道:「當斷則斷,毫不拖泥帶水;為達目的,不擇手段,更不顧忌身份;此人果然了得,當真是不好對付!人生如戰場交戰,能有如此對手鬥智鬥勇,才不會顯得乏味之極!凌天,很不錯的對手!」

  「哐!」一聲銅鑼脆響。

  人已差不多到齊,茗煙樓大門緩緩合攏!

  凌天哈哈大笑,無比歡暢!

  玉冰顏好奇的問道:「天哥,你在笑什麼?怎地如此的開

  凌天大笑道:「聽見這聲銅鑼,我突然想起來那些走江湖賣藝耍猴戲的;每次在大街上見到,總是銅鑼一響,接著跳出來一個人,說一句在家靠父母,出門靠朋友,小人西門清,自幼父母雙亡,學了一門耍猴的本事,各位看官,有錢的幫個錢場,沒錢的幫個人場。哈哈啊哈……」

  凌天的聚音成線手法已臻畫鏡,說這番話的聲音似乎不大,但餘韻悠長,回音竟是清越無比,遠近皆聞,尤其他說到在家靠父母那一段的時候,模仿的竟是西門清的口音,當真惟妙惟肖,形神兼備!登時茗煙樓中近千人人人聽得清清楚楚!

  頓時樓中一片死寂,接著便爆發了一陣哄堂大笑!

  剛要一步跨出極樂閣的西門清頓時面色鐵青的僵在了門口,眼睛死死的看著凌天的方向,一片濃濃的怨毒之意!直欲恨不得在他脖頸上狠狠咬上幾口!

  凌天毫不在意的笑了笑,既然已經殺了西門世家的重要人物,凌天完全沒有打算就此善罷甘休!就算西門世家忍下了這一口氣,凌天也絕不會放任這一個已經跟自己結仇的世家中人安然離去!打蛇不死反被其傷的道理凌天還是很懂的,既然做了,索性就做到底!

  玉滿天大聲吆喝起來:「***,快點開始呀,三爺等著參與雅文會呢,三爺的文才那叫一個高呀……」

  此言一出,別人還未怎地,凌天身邊的玉冰顏頓時撲哧一聲笑了出來,花枝亂顫!

  眾人視線頓時都被他引了過去,看到他黑猩猩似的站在那裡,宛若一尊鐵塔,不由均是一陣無語。這個粗魯的一塌糊塗的人,也是來參加雅文會的?他雅在何處?

  玉滿天一看大家看猴一般的看自己,不覺惱了:「看什麼看,找揍啊!」

  眾人情知惹不起這位爺,利馬轉移實現,琢磨著西門清怎麼還不出來了,難道由西門世家發起的這場雅文會就此無疾而終不成?

  極樂閣布幔一掀,走出來一位三十多歲的中年文士,滿臉俱是牽強的笑容,走到平台中間,向四周抱拳團團一禮,道:「今日雅文會,承蒙天下俊彥賞面,齊聚茗煙,……..」他說了幾句話,又似乎恢復了狀態,滔滔不絕的說了下去。

  凌天舒舒服服的躺在椅上,半瞇著眼睛,似乎睡著了;突然聽得一個清朗的聲音道:「喂,你還有完沒?趕緊宣佈開始,怎麼辦怎麼開展就行了,哪來的這麼多廢話!」

  眾人循聲望去,玉家所在的天夢閣之中,出來一個少年書生,身長玉立,臉色稍顯黝黑,不是凌遲又是那個。

  那人見是玉家有人出來干涉,不由心中一慌,勉強又交代了幾句,道:「……本次雅文會,由西門清公子出題,以文會友,以詩會友,詩詞歌賦,琴棋書畫,大家可盡展其長,在天下英雄面前,且看花落誰家,誰為魁首!……」
第三部 第八十一章 不足為敵


「憑啥西門清出題?」

    「就是,憑什麼是他?難道因為他長得俊,是俊傑?」

    「西門清是誰?沒聽過…….」

    台上那人話還未說完,四周已經吵作一團,眾人紛紛抗議。尤其在凌遲凌風等人推波助瀾之下,玉滿天東方驚雷南宮天虎等人也乘機煽風點火,頓時亂作了一團。一時間口哨聲四起,怪叫聲不絕,這哪裡是一個文人雅士的聚會之所,根本就是一個土匪豪強的聚義大廳!不少儒生搖頭歎息,頓覺索然無味。

    最後還是幾位德高望重的大儒站了出來,平息了眾人的紛亂;幾人與秦大先生商量了一下,便決定有各大世家輪流出題,但西門世家不服之下,強硬的要求增加一條規矩,那便是出了題目之後,出題之人可任意指定一家解答。

    眾人心知肚明,西門世家這條規矩定然是針對凌天而來,立心要打壓凌天的風頭,是要看凌家出個大醜。不由得大家都有些躊躇,秦大先生看向凌天,見他微微頷首,便一口答應了下來。

    西門世家所在的極樂閣布幔一掀,西門清終於走了出來,滿臉笑容可掬,似乎方纔的事情根本沒有發生過,他也根本沒有被凌天折辱過一般,滿臉皆是陽光燦爛的笑容.不少人暗暗頷首稱讚。西門家後輩中地第一人西門清果然不凡,受了那麼大的侮辱,竟然不動聲色!但是這心性修養,便已非常人所及!

    凌天搖了搖頭,臉上神色一片意興闌珊,絲毫提不起興致。

    旁邊的孟離歌一直注意著凌天的反應。看見凌天搖頭,不由問道︰「看凌公子的意思。似乎對這位西門公子頗為不以為然嗎?」

    凌天轉頭對著孟離歌,他由始至終都沒有出絲毫招攬的心思。那樣只會把對方立即嚇跑。對與孟離歌,凌天心中早有定計。齒一笑道︰「先生莫要耍我,難道先生以為,我該對如西門清之輩另眼相看麼?」

    孟離歌右手一捋長鬚,眼中閃過一絲智慧地色彩。呵呵笑道︰「公子此言何意?」

    凌天微微一笑,瞇起了眼楮︰「一個絕世劍客。多年來並無敵手,估寂寞已久,渴盼那求敗之戰;但苦於久無對手,只能徒呼奈何。終於有一天,突然有另外一個享有大名的劍客,對他下了戰書,你說他該喜該憂,該樂該愁?!」凌天緩緩道.

    孟離歌料不到他竟然在這當口說起了故事,不由得微微一怔,但只他定然另有含義。便不打岔。含笑聽了下去。

    「這名劍客實在寂寞地太久,聽到了這個消息自然很開心。興沖沖的前往,準備大戰一場,好好地過過癮!」凌天繼續說道︰「哪知道他到了約定的場地之後,卻失望的發現;那前來挑戰的另外一名得享大名的劍客,竟然只是一個三歲地孩童!」凌天微笑著看向孟離歌︰「此刻的西門清對我來說,便是那三歲孩童。本公子現在卻是非常掃興。先生以為然否?」

    孟離歌不禁眼中出笑意,問道︰「公子何以有此一說?」

    凌天雙目緊緊盯著孟離歌,微笑道︰「先生何以明知故問?」

    孟離歌道︰「願聞其詳。」

    凌天哈哈大笑,道︰「既然先生非要逼迫凌天,凌天便只好說上一說。西門清若是在我剛說出那段話地時候,依然能夠面不改色的走出來的話,那麼,他或者可以成為我的勁敵!但是,」凌天一字一字的道︰「他畢竟晚了一刻鐘!」

    說完,凌天微微一笑,轉頭看向外面場中。

    孟離歌卻沉思起來,看向凌天的眼神微微出讚賞之色,果然不俗!西門清若是當時便能走出來,那麼他的心性隱忍足可成為一代梟雄之選!但他隔了一刻鐘出來,雖然時間並不長,單以氣度而論也可算是一時之選,但畢竟已不是絕世的人物!所以凌天已經不將他看在眼中!不足為慮!

    外邊一人叫道︰「有請孟離歌先生。」

    原來外面眾人商量之下,擬從眾人中選出幾名評審人員,西門清不加思索的便提議了兩個人名,一個是秦大先生,另一個便是孟離歌!他既然要折辱凌天,又怎會放著這兩個大文人在凌天身邊為他提點?

    選出的六名評審在場中團團行禮,跟四周眾人打了個招呼。他們六人縱然相互之間不識,卻也均是早已各自聞名,一見之下,當然俱是大為高興!

    一名老者踏前一步,朗聲道︰「今日雅文會乃為我等文人之一創舉也,更何況天下俊彥濟濟一堂,七國八大世家盡在其中,此情此景,縱觀人之一生,實屬僅見也!今日此盛舉,必將在承天留下千古不滅地美名!老朽不才,年前思得一聯,苦思下聯,久不可得;今日一來拋磚引玉,二來也請各位為老朽解決一心頭大難,免得老朽幾年後雙目一暝,未免便天上地下耿耿長恨也!」

    眾人聽他說得風趣,不由一陣笑聲,有人便道︰「老先生儘管說來無妨!」

    那老者道︰「老朽本為承天人士,年前應友人相邀,赴東城天然居飲酒,待到得天然居,酒過三巡,忽見此酒家門楣上有一上聯︰客上天然居,居然天上客惟如此上佳地上聯雖有,下聯卻是沒有,那酒家老闆言之能對上此聯者,天然居對其終身免費,老朽妄稱世之大儒。卻是無能應對,半年來更幾乎愁白了頭髮,捻斷了鬍鬚,卻也是毫無辦法。」說到這裡,老頭臉上泛起苦色,儘是被人難住地無奈。更有一片期盼地神色,顯然這半年來當真是深以為苦。困擾不堪。

    「客上天然居,居然天上客。」

    好一句回文對聯。好一個絕對!

    頓時,在場數百人均是唸唸有詞;或有人仰首向天,苦苦思索;或有人俯首皺眉,喃喃自語;或有人搖頭晃腦,踱來踱去。良久。卻無一人應聲。

    這副對聯看似平常,卻是回文對、反正句。而且隱隱然有自高遊客身份的讚譽之意,頭尾相接更是絕佳,卻是甚是難對。

    天香閣之中,凌天瞇著眼楮,翹起二郎腿,優哉游哉,全沒放在心上。身邊,凌晨微微含笑,一副胸有成竹的神態。這個對聯凌天前世早知,並在平時於凌晨凌劍閒暇無事時玩弄文字遊戲提起過。只不過凌天卻未想到在這個世界竟然也有人使用了這個對聯。而且竟然也成了絕對!凌晨心中知道數個上佳答案,豈能不笑?

    只有玉冰顏秀眉微蹙。俏臉上一片沉思之色,顯然在苦苦思索。玉冰顏自負才女之名,豈能甘心被這一副對聯難住?

    極樂閣中一聲輕笑,一人緩緩道︰「此聯雖然難對,卻也不算絕對;本公子年前遊歷,途徑一寺,名曰大佛!人過大佛寺,寺佛大過人;未知可勉強應對否?」說話的正是西門清。只見他長衫飄動,一步跨出門口,嘴角掛著一絲自矜的笑容,顯然對自己所對極為滿意。

    眾人低頭沉思,,只覺得此聯倒也算是對得頗為公正,不由得有人便叫起好來。

    「嗤!」一聲清晰地譏笑聲傳了出來,一人冷冷道︰「這也算對了出來?真是滑稽,可笑之極!」

    西門清臉色一沉,循聲瞪了過去,冷冷道︰「但不知閣下有何佳作?」他見此人乃是從玉家天夢閣出來,便刻意壓下了心頭火氣,沒有敢即時發作。

    凌天於凌晨對望一眼,均看到了對方眼中的笑意,說話地正是凌遲。凌天料想這幾個小傢伙便會沉不住氣,果然不出所料。

    只聽凌遲得意洋洋的道︰「賢出多福地,地福多出賢!哈哈,如何?」眾人仔細一想,不由齊聲叫好!這幅下聯無論對仗還是遣詞用句,都要比西門清所對要工整多多,尤其其中意味更與上聯首位呼應,比諸西門清所對,卻要高出數籌!

    玉冰顏呀地一聲叫了出來,脫口而出道︰「有了!」她剛才皺眉苦思,對身外動靜竟然是不聞不問,「香梅玉寒軒,軒寒玉梅香!」

    眾人又是一怔,不由再次齊聲叫好!想不到這個嬌滴滴的絕色美女竟然有如此才華!只是此聯雖妙,仍略遜色與凌遲從凌天處所得的「賢出多福地,地福多出賢」!

    西門清冷哼一聲,兩度被人比下,自覺顏面大失,急於扳回一局,便道︰「本公子有感於今日雅文會,當場出聯一副;尚請在場各位賢才雅正︰賽詩台,賽詩才,賽詩台上賽詩才,詩台絕世,詩才絕世!不知哪位能對得出下聯?」

    西門清乾脆站在了場地中央,一個樓閣一個樓閣的看了過去,最後卻停在了凌天所坐的天香閣上;嘴角掛著挑釁地笑容,看向凌天。明眼人一看便看得出來,西門清這幅上聯,正是用來折辱凌天的!事關兩大世家,誰敢多出一言?而玉滿天等人全是雄赳赳地武夫,便是能夠認得自己的名字已經很是難得,如何幫得起?

    偏偏能夠給凌天助力的秦大先生與孟離歌均稱了評審!一時間中人不僅紛紛猜測,看來這一次凌天可是要大大的出醜了,不少人均是眼中浮起了幸災樂禍的神色。旭日閣之中,蕭雁雪秀眉蹙的緊緊的,眼中依稀一片擔心之色。

    西門清傲慢的眼神似笑非笑的看著凌天,一眼卻看到了凌晨與玉冰顏兩位絕世美人,不由得眼中爆起一層異光,滿是驚艷之色;終於明白了小弟西門彰致死的理由;如此美女,誰不想納入自己房中?
第三部第八十二章妙聯迭出

     <今天晚了,不好意思。這是第一更! >

    凌天眼中冷光一閃,道:“晨兒,你可去挫一挫他的氣焰!”

    凌晨答應一聲,站起身來,看向西門清,俏麗的眼中不由露出濃濃的鄙夷之色,這樣的人,竟也配稱之為才子?

    紅唇輕啟,凌晨正眼也不看向西門清,傲然曼聲輕吟道:“彩雲天,彩雲間,彩雲天上彩雲間,雲天永久,雲間永久!”

    此下聯一出,舉場一片靜寂,此聯不但對仗工穩,更兼意境深遠,較之上聯自是有過之而無不及,最為難得的是,此聯當真是絕對,西門清的上聯乃是煞費苦心所得,自己也未必可以對得上下聯,在場中人,盡知其中道理,如何不驚!

    半晌,彩聲四起,經久不息!

    西門清刷的展開手中的折扇,輕輕搖了兩下,顯得頗為風度翩翩,嘴角含著溫柔優雅的灑然笑意,看向凌晨,朗聲讚歎道:“對得好,真是太工穩了!姑娘的才華實是令西門清嘆為觀止!此對聯對的實在是精彩無比,西門清甘拜下風,不知小姐芳名怎麼稱呼?以姑娘的絕世才華,料來早當享譽天星!”

    凌晨冷冷道:“小女子的劣名何足掛齒,至於什麼絕世才華更是從何說起,似這等容易的對聯,又有何才華可言?倒是西門公子之言實在是大大的過獎了。”凌晨這番話似是自謙,其實根本不亞於指著西門清臭損一頓,擺明就是譏笑他沒有水平,出這等沒有難度的對聯,顯然本身就是沒有真才實學,乃是沽名釣譽之輩!凌晨惱恨西門清針對凌天之舉,心中對他早已厭煩到了極點,是以說話之間毫不客氣!

    此言一出,滿場嘩然!

    凌晨本意乃是為了折辱一下西門清,但剛才的話語卻已經是將在場眾人盡數得罪了遍!

    眾人均是覺得這個絕色女子的話語未免有些言過其實;適才西門清所出之聯。眾人也已竭盡全力,殫精竭慮,卻是尚未對的出來,可見難度果高,便是被稱為絕對,也無不可。

    這女子偶有所得。對上來也就罷了。竟還說實在是太過容易了。那言下之意豈不是說在場千人均不如她這婦道人家?

    本來以凌晨智慧。不會如此失策失言。但西門清之前矛頭直指凌天。卻是犯了凌晨地最大忌諱。凌天地逆鱗固然是凌晨。然而凌晨地逆鱗又何嘗不是凌天!

    話有說回來。以凌晨本身地才華而論。剛才之言。卻是不算太過!

    西門清臉色登時一青。折扇一合。冷冷道:“姑娘此言。口氣未免大了些!就算姑娘可以對出一聯。便可如此小覷了天下群英嗎?這便是名震承天地凌家對天下群英地態度?凌天冷冷道:“你這才是屁話。一個女子對個對聯竟然扯到了天下英雄!西門公子真是會說笑話!更何況如此淺薄之極地對聯。竟然還有人讚不絕口。尚自詡為絕對;待到有人對上來了。便惱羞成怒!難道這就是所謂天下英傑地氣度嗎?這就是西門世家地世家家教嗎?這就是西門世家地優良傳統嗎?這就是所謂當今第一才子地風采嗎?我呸!當真是恬不知恥。下作之極! ”

    這番話尖銳刻薄。竟然絲毫不給名滿天下地西門清。乃至整個西門世家留下半點面子。口氣中地輕蔑譏誚和濃濃地鄙夷更是唯恐人聽不出來。

    西門清怒不可遏。霍然轉頭。狠狠地道:“凌公子既如此說。想必更是才華過人。天下無雙了?西門清倒要討教一番。”

    凌天鼻中嗤的一聲,不屑的道:“天下無雙倒不見得,不過像你這種三歲小孩子都會對的對聯,本公子就可以對得出的。”

    西門清狠狠瞪著他。眼中一片血紅,先前地旬旬儒雅的風度早已蕩然無存,咬牙切齒的一字字道:“願聞高論!”

    這副上聯乃是西門清偶然所得,他多番冥思苦想、絞盡腦汁也未曾想出對句,他自覺自己也不能對出地上聯,必然是千古絕句,定可將所有英傑全部難住,在天下英才面前,大大的出一次風頭。沒想到凌府隨便出來一個少女。便輕易對了上來,接著更是被凌天貶得一文不值。西門清便是再好的修養也是終於忍不住,幾乎抓狂,哪裡還顧得上什麼風度!

    如此等對聯,能對上一聯,已是難能,再另尋對句,根本就是在難為人,但西門清急於挽回面子,卻也顧不得了!

    凌天大笑一聲,道:“另作一對,又有何難!你且聽好了,我的下聯是聽雨閣,聽雨落,聽雨閣中聽雨落,雨閣三更,雨落三更。如何?”西門清臉色蒼白,搖搖欲墜。

    原來,凌天的對聯又比凌晨所對的對聯高出一籌,“賽詩台,賽詩才”乃有其地,而“彩雲天,彩雲間”終究是虛幻之物,單從對仗而言,自是工穩,但若是深究,始終是凌天所對的“聽雨閣,聽雨落”更勝一籌!

    凌天嘿嘿笑道:“若不滿意,你可再聽來,讀書亭,讀書聲,讀書亭中讀書聲,書亭千古,書聲千古。又如何?賞雪嶺,賞雪景,賞雪嶺頭賞雪景,雪嶺萬年,雪景萬年,哈哈哈,如何,可中式嗎?”

    西門清臉色慘白,做聲不得。

    凌天嘴角泛起一絲嘲弄,道:“西門公子,在下也有一聯,也想班門弄斧一番!?”

    西門清面色忽轉,他卻是自信自家文才,料來不會出醜,篤定道:“請賜教吧!”

    凌天微微一笑:“此聯甚是簡單,公子必然能對,我的上聯是聽雨榭,聽雨訴,聽雨榭中聽雨訴”

    西門清面色再轉,凌天竟是又再作一聯難為自己,之前凌天已經連出三個對句。如今又以此格局難為自己,但自己偏偏就是沒有對句!

    舉場再次嘩然,須知西門清出“賽詩台,賽詩才”的對句難為眾人這個並不過分,但他自己竟然也沒有對句,這卻是極不妥當地!

    西門清也算是頗有急才。面色瞬間恢復平靜:“正所謂出對易,對對難,凌兄自是高才,只是此格已對過多次,再對也是無益,何必只拘泥於此一聯!”

    話語說的似是圓滿,在場中人卻罕有傻子,情知西門清黔驢技窮,無從應對。才出此下策的!

    凌天嘿嘿冷笑道:“原來西門兄竟是不屑應對,果然高明,不愧是西門世家第一才子!”

    旁邊。早有幾個老儒生手持狼嚎,龍飛鳳舞的已經將凌天剛才所對出的對聯抄錄了下來,幾個人圍在一圈,逐字推敲,越看越是覺得凌天所對這幾幅下聯均是絕妙無比,任何一句也與上聯配合的珠聯璧合,天衣無縫,確實盡是神來之筆,不由的讚嘆不絕。想不到這一向以紈絝出名地凌天。竟然是如此的胸懷錦繡凌天,不由得使勁揉了揉眼睛,這,還是那個承天第一紈絝嗎?

    北面,天月閣之中,一個眉清目秀的白衣少年,口中輕輕念著凌天剛剛對出的下聯,不由深深嘆了口氣,將自己面前寫著一副已經對出的下聯---- “觀蒼海,觀蒼松,觀蒼海裡觀蒼松,蒼海萬年,蒼松萬年”。緩緩搖頭,將那潔白宣紙輕輕揉作了一團。臉上泛起自愧不如地神色。

    平心而論,這“觀蒼海,觀蒼松”也算對仗工穩,乃上佳之作,但與凌天所對一比,高下卻是遠了!

    凌天笑吟吟的轉過頭,揚聲道:“先生,徒弟沒給您老丟臉吧?

    秦大先生捋著鬍子,滿臉樂開了花。頻頻點頭。

    凌天這一嗓子。也將在場的幾位大儒的目光都引到了秦大先生身上,人人眼中均是浮現起艷慕之色。紛紛向前賀喜。恭賀秦大先生又得一佳徒。秦大先生口中連聲謙虛,說道劣徒年幼無知,何堪造就,太不曉事,在這等場合竟然如此沒有禮數,回去一定好好責罰!

    這話讓各位大儒心中均是一陣鄙視,看著老傢伙嘴巴都裂到了耳朵的得意樣子,回去捨得責罰這個替自己大增光彩地弟子才叫咄咄怪事!如此才華,竟然是年幼無知,何堪造就這老東西也太能扯了吧!

    不過有徒如此,難怪秦大先生能如此老怀大慰了。尤其凌天當著所有人地面,當朝叫秦大先生為老師,雖然自有囂張失禮之處,但在場的各位大儒卻是恨不得自己地弟子也能夠如此囂張一回,讓自己地老臉也平添幾分光彩!

    西門清此刻心中早已是將凌天恨得要死,僵硬的臉上勉強擠出幾分笑容:“凌公子果然才華過人,西門清佩服之極!”這話說出嘴,只覺得心裡可是說不出的難受。

    凌天漫不經心地道:“哪裡哪裡,我知剛才乃是西門公子手下留情,根本不屑對那能對出多種對句的下聯,在下剛才不過僥倖過關,心中實在不勝惶恐啊。”這話一出,西門清臉上頓時又是一陣扭曲!

    天夢閣中,玉滿天大喝一聲,“好詩啊好詩!果然是好詩啊!”抓起面前盤中的一大塊肉骨頭,一口啃了下去,滿嘴流油。

     <在醫院整整一上午,整整三個小時在挨罵!主治醫生怪風凌近段時間的恢復實在太不理想。強行又給偶加上了一副夾骨矯正板,現在風凌感覺自己就是一個木乃伊,在椅子上一坐,兩條腿自動伸直!靠!>
第三部第八十三章難為西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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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是詩嗎?眾人不由面面相覷,均是忍不住心中竊笑,好幾個嗤嗤的笑出聲來。

    玉冰顏狠狠跺了跺腳,又氣又臊;三叔哇,您老人家不懂就別亂說話,這可是對聯哇,跟詩有什麼關係?哪裡有什麼好詩?

    凌天嘴角怪異的一扯,終於忍住笑意,轉頭道:“西門公子且慢。”

    西門清面目無光,站在台上渾身正覺得不舒服,本欲就此走回極樂閣。卻被凌天叫住,不由轉回身來,強笑道:“不知凌公子尚有何見教?”

    凌天呵呵一笑,道:“剛才公子不屑應對我的上聯,確實是之前對過甚多相類的對句了,卻也無妨,不過尚請西門公子對我另外一聯如何?”

    眾人一聽,不由紛紛大聲叫好。心中都是明白得很,看來今天凌天與西門清兩個人是對上了,不知他會出什麼刁鑽古怪的對聯難為西門清呢?

    西門清精神一振,自信只要不是剛才的那“絕對”當難不住自己,決心要在這一句扳回顏面,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道:“便請凌公子出上聯,西門清洗耳恭聽。”竟然是一副嚴陣以待的樣子。

    凌天微微一笑,道:“在下才疏學淺,就出個短聯,我的上聯是三光日月星,倉促之下,凌天也想不出什麼好聯,就這個湊合一下吧,想來必然是難不倒西門公子的,哈哈。”

    眾人咋一聽,均覺得這個上聯言簡意賅,似是平平無奇,無甚難度;但仔細一回味,卻頓時發覺了這副上聯的不尋常之處!不由得一個個臉上變色,人人均是低頭沉思起來。各人思慮片刻之後,均是倒吸一口涼氣!區區五字的對聯。竟然是如此難以對出。

    蓋因聯語中的數量詞,一定要用數量詞來對,上聯既然有“三”,那下聯就不該有。但緊跟其後的“日月星”三字均是單獨的物事,湊在一起,剛好合稱“三光”。這就造成了下聯無論用哪個數字來對。不是多餘三個字,就是少於三個字,委實是困難無比!更何況,日月星,竟然正好是當今天下三個大陸的名字!

    西門清心念電轉。唯一想到能夠對上地。似乎應該是三才天地人。可對方地上聯首字便是三。那麼自己對三才天地人顯然不合適。但用其他地。卻又絕無是理。不由皺著眉頭。陷入了苦苦思索之中!

    霎時間。茗煙樓中再度陷入了一片寂靜之中。只余玉三爺大口咀嚼地聲音分外清晰!

    千餘人同時陷入了沉思之中。幾位博學大儒尤其用心。各個捻著鬍鬚踱來踱去。滿臉愁容。自己等人與秦大先生齊名。今日因為秦大先生這個得意弟子凌天地緣故。無形之中已經被比了下去。若是連他地弟子出地上聯也對不上來。那可就真地丟臉到家了。雖然凌天地上聯指明了西門清來對。但各位老夫子卻是均將這一副上聯當作了自己與秦大先生之間地比拼。暗暗地都叫起勁來。

    良久。一個花白鬍子地老儒生黯然搖了搖頭。長嘆一聲道:“對不出。對不出哇!當真是後生可畏!如此五字短聯。竟是如此艱難。果然是出對易。對對難!當真絕對!”此言一出。頓時滿樓均是嘆息之聲!

    秦大先生自己也是對不出來。雖然照樣搖頭嘆息。但卻是滿臉地神采飛揚。那有半分黯然地樣子?眼看著自己地弟子一副似易實難地上聯難倒了天下群英。秦大先生心中早已驕傲地幾乎欲大聲歌唱!頓覺自己一生。竟然在這一刻真正達到了自己夢寐以求地巔峰境界!

    得意地看著幾位平時於自己爭來鬥去地老儒生。肚子裡真是痛快之極!嘿嘿。這就是老夫地得意弟子!如何?都服了吧?

    西門清臉色越來越是難看,白皙的臉龐慢慢充血般漲成了豬血般的顏色。額頭上豆大汗珠滾滾而下。急如驟雨。

    凌天呵呵一笑,意態閒暇。道:“西門公子盡可慢慢思量,不急不急;本公子先回去睡上一覺再說,哈哈哈…..”

     “且慢!”西門清額頭青筋暴起,“你這副上聯以數目三為要,明擺著就是在難為人,分明是無對之對,我對不出來,可我絕不相信竟有人竟然能夠對得出來!”此言一出,在場千人有不少人微微點頭,顯然對西門清的話頗為贊同!

    有此想法的其實並不獨是西門清一人。真正了解了這幅上聯的難度之後,不少人均是有了這樣的想法,只不過卻沒有人敢如西門清一般大聲說出口來而已!

     “哈哈哈,真是笑話!”凌天呵呵大笑,嘴角一撇,道:“世間萬物,有陰必有陽,有天必有地;此乃亙古不變的至理,凡有上聯,必有下聯,你對不出,乃是你才疏學淺,並不為道,但你竟敢狂言無人對得出,西門公子未免太也小覷了天下群英!”

    西門清聽他將自己先前指責他的話竟然原版照抄了過來,更是諷刺意味十足,不由滿臉通紅,狼狽不堪。喝道:“我卻不信有人能對得出這幅上聯!”

     “若有,便當如何?”凌天陰陰地道。

     “若是凌公子你能夠對出下聯,西門清在對聯之學上從此甘拜下風,終此一生決不再賣弄楹聯之學問!”西門清這話滑頭之極。首先他將目標鎖在了凌天一個人的身上,意思便是只有凌天對出的才能作數,其他人無論誰對得出,都跟凌天沒有關係!其二則是只說自己在對聯上甘拜下風,從此不再賣弄!卻未說其他!

    不再賣弄對聯之學問,可仍然可以賣弄詩詞歌賦琴棋書畫呀!等於對他自己並無多大損失,更何況之前的“絕對”早已搞的灰頭土臉,就算再有什麼“聯林”聚會,西門清也未必有面目去參與。

    還是那句話,今天場中大多數人都不是傻子,都是聽出了西門清的話裡含義,一時之間偌大的大廳噓聲四起,對此人的無恥加胡攪蠻纏均是十分鄙視。

    西門清臉色又是一陣青青白白,對四周嘲諷的聲音充耳不聞。他自覺還有一肚子才華未曾施展,哪能就此當面認輸?

    凌天冷笑一聲,也不去計較西門清話語之中地漏洞,委實對此人的無恥已經失去了耐心,道:“那你聽好了。我得下聯是……”

    眾人頓時都伸長了耳朵,只聽凌天拉長了聲音一字字道:“四詩風雅頌!”

     “三光日月星,四詩風雅頌!”

    場中一陣短暫的沉默之後,頓時彩聲雷動!此天星大陸也有《詩經》流傳,與凌天所處時代並無出入,眾所周知,《詩經》分為風、雅、頌三大類,但是雅卻又分為“大雅”和“小雅”,所以說“四詩”自無不可!

    不單對仗工穩,珠聯璧合,於此即相對,也甚是配合場中氣氛!

    果然是妙對呀!

    西門清臉上一片死灰,長久以來,他自負學識,文采斐然,從未遇過對手。但這長期培養的驕傲,竟然在今日第一場便被凌天打擊的體無完膚!一時間不由得有些萬念俱灰!

    評審之中,一位年齡最長的白髮大儒越眾而出,老眼看著凌天,讚歎道:“凌公子真乃天縱之才也!秦兄有此佳弟子,此生無憾矣! ”

    秦大先生兩個眼睛瞇成了一條縫,捻著鬍鬚,看著凌天,臉上一片讚許驕傲。自覺臉上不僅是大有光彩,而且簡直是金光燦然了。

    凌天呵呵一笑,謙虛的道:“其實這三光日月星,似也不止是只有這一副下聯而已,有眾多的下聯可以對的上;比如一陣風雷雨、兩朝兄弟邦,皆可呵呵呵,只是各位未曾細想而已。若是有時間仔細推敲,必然可以對得出地。”

     “三光日月星,一陣風雷雨;三光日月星,兩朝兄弟邦;”那老儒生在嘴裡念了幾遍,直覺滿口芬芳,呵呵一笑道:“果然是天縱之才!果然是天縱之才!老朽服了!”施施然地回到座位坐下,再看向凌天的時候,眼神已如是看著自己地子侄一般,滿是嘉許之色。

    凌天又笑道:“當日我與青衣相士葉輕塵前輩論交,他也有一對,更是精彩,他的對句乃是六脈寸關尺才是真正上乘之作!前輩曾言,所謂出對易,對對難!上聯固然難對,卻並無真正無對之對!”

    凌天如今之話語,卻是大大的替這些皓首窮經鑽研學問的大文人保留了顏面,要知青衣相士葉輕塵名滿天下,後輩小子或者不知,但如秦大先生一流的人物,卻是久聞其高人大名,聽凌天“轉述”葉輕塵為眾人下台,人人均是心中感激。不由得對他印像大改;紛紛感覺如此人物,竟然常年被稱作什麼“第一紈絝”,簡直是世人統統瞎了眼珠子!

    對聯對到這種地步,實在已經沒有半點對下去的意義。各位評審湊在一起商量了一下,均是決定,立即進入下一環節。賽詩!

    本來已經被凌天打擊的垂頭喪氣的才子們頓時精神一振,各個摩拳擦掌起來,不過這次卻是換了目標,由西門清換成了凌天!

     <我趕緊去把腿上的這玩意解了去,我這才發現,帶上這玩意兩條腿直直的沒法去WC,難道躺在馬桶上?貌似那樣不行......>
第三部 第八十四章 三爺作詩

    原本眾才子們來到茗煙樓,一來是為了人前顯盛、揚名天下,為自己將來討個好出身;二來也是不忿西門清所謂「天下第一才子」的名頭,特意前來駁駁苗頭,若是自己能將天下第一才子難倒了,那該是多麼有面子的事情?

    可是萬萬沒有想到,今日剛一開場,在第一場較量的對聯比試之中,被稱為天下第一才子的西門清竟然已經是狼狽不堪的敗下陣去了,這讓眾才子們在大受鼓舞的同時,也感到了另一個「才子」----凌天的強大。但作詩對於眾人卻是拿手好戲,人人均是在心中打起了腹稿。有的更是乾脆把自己做過的上佳詩句轉眼之間在腦海之中過了一遍,暗暗尋思有哪一首符合今日的盛會。

    各個評審看著眾才子們摩拳擦掌的樣子,不由得均是暗暗歎息,知道這幫小子們難免會受到更加狠狠的一次打擊!楹聯之學問豈不正是作詩的基本功嗎?能夠瞬間對上絕對,而且不止一副,那麼,作詩的本領還能差到哪裡去?

    不約而同地各個評審均將希望寄托到了凌天的身上,均是盼望此子能否再次做出膾炙人口的詩句?對此次賽詩的勝負反而不是那麼介懷了。

    一陣吆五喝六聲音傳來,一股濃郁的酒香也隨之飄了過來,眾人無不大皺其眉。隨著酒香望去,只見玉三爺山大王一般雄踞首席,六個書生打扮、模樣甚為清秀的傢伙坐沒坐相的歪在各自的座位上,其中一個只有十四五歲的小不點兒正手持酒杯,跟玉三爺劃起拳來!聲音洪亮,振聾發聵。

    「玉三爺!」別人不敢怎樣,但秦大先生可不在乎他,「現下正在舉行詩會,三爺你是不是可以小點聲?要不讓顧樓主在外間為你另擺一桌如何?」

    玉滿天牛眼一瞪:「什麼詩會?聽咱大哥說,你秦大先生可是真正的高人。可是您就算是高人也不帶門縫裡看人的,俺玉滿天可也是讀書人,俺玉家可是正中書香門第,翰墨世家;怎地俺就要小點聲?難道說俺就不會作詩?太小看人了!」

    「憑你也會作詩!」一個聲音輕飄飄的傳來。這聲音飄飄渺渺,不可捉摸,忽而在東。忽而在西。以玉滿天的修為,竟然也聽不出說話之人的具體方位!

    玉滿天勃然大怒,忽地站了起來,大罵出口:「說話的是哪個王八蛋?」威稜稜的雙目從在場眾人臉上一一滑過,被他看到的眾人均是感覺渾身一涼,說不出的不舒服。見沒人應聲,不由又是一聲暴吼:「是哪個王八蛋在亂說話?」四周仍是寂寂無聲,沒有一人答話。

    凌天聽得清清楚楚,這個聲音正是那天自己與凌晨遇到的那位名叫錢水柔地女扮男裝的女子。不由心中也是一驚。這聲音來的過於突然,說了這樣一句話就再也無聲無息,凌天竟然也沒有分辨清楚她的人究竟在何方!

    玉滿天環視一圈。沒有發現。卻沒有坐回座位。反而一隻手抓著酒壺。大刺刺地向前邁了幾步。揚聲道:「世人都以為三爺我不會作詩。乃是個粗人!今日三爺辯明此事。便當場作一首詩給你們瞧瞧!讓世人也知三爺儒雅!」

    眾人目結舌。玉冰顏在凌天身後不住跺腳。俏臉上一片氣急。這位三叔今天是怎麼了?怎地如此人來瘋。你那會做詩啊。還儒雅!?

    凌天一眼望過去。只見凌劍遠遠地衝自己擠了擠眼。心中頓時恍然。定然是這幾個小子在煽風點火地鼓動搗鬼無疑!

    西門清呵呵一笑。出來打個圓場道:「滿天三爺自是英明神武。武功卓絕。不過尺有所短。寸有所長;這等吟詩弄墨之事。還是讓我們這幫文人來做吧。三爺只需品評便是。」

    西門清這番話非但全是一番好意。而且就是在擺明在拍玉滿天地馬屁了。而且這番話在玉滿天現在正有些下不來台地時候說出。正好給玉滿天提供了一個台階。本來是十分得體地。在他想來。玉滿天這等粗人。哪裡懂得什麼作詩?必定會藉著自己這一句話而乘機下台。還會非常地感激自己。那自己便可借這個機會與玉家打好關係。

    西門清肚裡地如意算盤打地梆梆響。一臉雍容優雅地微笑。滿心等著玉滿天向自己道謝。

    豈料到玉滿天竟是毫不領情,反而怒不可遏。破口大罵道:「你***,西門小王八蛋,你這個兔崽子是不是也認為老子不會作詩?是也不是?」

    西門清馬屁拍到了馬腿上,不禁尷尬萬分;惱羞成怒的道:「那便由得三爺!」拂袖而歸。

    「鏘!」玉滿天長劍出鞘,劍尖正指著西門清離去的背影!眾人駭然大驚,均想就算你不接受人家的好意,那也用不著便拔劍殺人吧?

    刷刷刷幾聲,西門世家所居的極樂閣之中頓時縱出七八個身影,牢牢地將西門清護在了中間,人人長劍出鞘,如臨大敵。

    玉滿天哈哈大笑,道:「老子這是在作詩,怎地這般的沒有規矩,你們打算幹嘛?想跟三爺動手?!歡迎的很!」

    眾人一陣無語。你拔劍又砍又殺地,居然是在作詩?

    玉三爺又是一揮長劍,長聲吟出了他的第一句詩:「老子手中一把劍!」

    凌天噗的一聲,剛喝進嘴裡的茶水噴了出來;只聽玉滿天接著又精神抖擻的念出了第二句:「世上混蛋千百萬!」

    玉冰顏似笑非笑的鼓著小嘴,又是有些生氣,又是有些忍不住笑。至於四周事不關己的各大世家,更是笑聲一片。幾位德高望重的評審嗔著老臉,不住的吹鬍子。

    玉滿天一個轉身,劍舞一般掄出滿天劍光,嗔目指向西門清,大聲喝出了最後兩句詩:「惹動老子心頭火,殺光這些王八蛋!」

    得意洋洋地還劍入鞘,玉三爺頭一仰:「如何?!每句都壓韻的?!不錯吧!誇我吧,我承受的起!」

    一片人仰馬翻!

    「啪啪啪……」鼓掌聲響起,接著便聽有人大聲誇獎道:「好詩啊好詩!」接著便是一聲長長嘹亮的口哨。正是凌遲!

    眾位大儒面面相覷,一頭黑線!

    「這也算詩?」一個聲音嗤的一聲譏笑,在滿堂大笑聲之中,竟然清晰可聞!眾人均是聽得清清楚楚,說這句話的人便是方才嘲笑玉滿天的人,只是她的聲音仍然是飄渺不定,整個茗煙樓之中,雖然並非武林之會,但在場的高手數量極多,也不泛凌晨、凌劍一級地絕頂高手,然而竟無人聽出這人究竟藏身何處!

    玉三爺大吼一聲:「誰敢說這不算詩?站出來!」聲如雷震,頓時,所有人鴉雀無聲!玉滿天雙目鷹隼一般四處掃了過去。很顯然,方才玉滿天也沒有聽出來那人地位置!

    就在那聲音剛剛響起的剎那之間,凌天地眼睛死死的盯住了天月閣!

    轉頭向侍立一旁的少女,淡淡道:「叫你們樓主過來!」

    那少女答應一聲,出門而去。

    不多時,顧夕顏匆匆趕至。凌天冷冷看著她,半晌不語,只把顧夕顏看得渾身冷汗直流!這才問道:「天月閣是何人所定?我為何竟不知有如此人物駕臨茗煙樓!」

    顧夕顏抹了把冷汗,低聲道:「請公子恕罪,那日皇室大內總管前來訂天香閣,但早為主上定了,賤妾即刻婉言回拒了;他倒也並不仗勢欺人,只定下了次一級的天月閣。」

    凌天皺起了眉頭。這件事情他早已知道,本以為裡面必然是哪個國家的皇子或者公主,這才合理,但剛才那聲音竟是錢水柔的!錢水柔既然能夠隨便說話,先而言之在裡面身份為最高者!那麼,凌天可以肯定,裡面並沒有承天皇室中人存在!如果有,那自己不可能收不到消息!

    如果這樣,問題就來了。這個錢水柔,究竟是何等身份?為何承天皇室竟要為她買好,定下天月閣?以承天皇室的霸道個性,竟然肯屈尊次一級的天月閣,是否因為她不願洩露身份的緣故,而她與承天皇室又是什麼關係?中間究竟隱藏著什麼自己所不知道的變故?這些都是問題!

    沉吟半晌,問道:「可知他們共來了幾人?裡面是何人在服侍?有自己人嗎?」

    顧夕顏低聲道:「一開始是來了四人,後來有沒有增加便不知道。都是帶著大大的斗笠,遮住了面目。他們拒絕了茗煙樓的服侍,裡面並沒有自己人。」

    「哦?」凌天的眼睛瞇了起來。此事大有古怪呀!看來自己很有必要去找大內總管龍千行聊聊天了。

    凌天叫過凌晨,伏在她耳邊說了幾句話。凌晨答應了一聲,便走了出去。

    顧夕顏靜靜的站著,只覺得凌天身上萌發出的氣息越來越是陰森,不由得心跳加速,臉上冷汗也禁不住一滴滴的落了下來。

    外邊不斷響起喝彩聲,顯然有幾位有真才實學的才子已經展露了自己的大作,但凌天心裡對這場所謂的文會已經沒有半點興趣了!
第三部 第八十五章 試探天月

    剛才在茗煙樓門口遇到的神秘高手,血殺閣的出現,葉白飛,還有錢水柔的獨特勢力,這些人無聲無息的潛入承天,在同一個時間段;若說其中沒有什麼企圖,那麼凌天打死也不信的!此即風雨將至的微妙時刻,各大勢力的介入早在凌天的預計之內,然而真正問題卻在,這些微妙的勢力進入承天,凌天居然沒有發覺!只有葉白飛是明目張膽的進來的,其他殺手也是無聲無息便潛入了!是不是還有別的勢力在潛伏?這點竟沒有半點消息!

    在承天城能夠做到完全讓凌天的情報系統查不到消息的,很少,除了楊家,便是皇室!楊家最近實力大挫,連帶著情報封鎖系統也變得殘破了,所以目前已經確定,錢水柔一方的勢力應該是在皇家勢力的屏蔽之下!這個無意之中得到的消息,讓凌天心中敲起了警鐘!隱隱約約之中,凌天似乎感到一個巨大的危機在*近!

    我名凌天,而我亦欲凌天,如何會在乎天降風雨,就讓風雨來得更猛烈些吧!

    香風洋溢,凌晨曼妙的風姿輕盈地走了進來,在凌天身邊坐下,輕輕點了點頭。

    凌天抒了口氣,擰著眉頭,看著顧夕顏,緩緩道:「顧樓主,這件事情讓我很不滿意!」凌天語聲冷了下來,手指輕輕敲擊桌面,發出有節奏的嗒嗒的聲音,似乎聲聲敲進了顧夕顏的內心的最深處、最隱秘處:「這件事情,原本我一早就應該得到消息,可是你沒有說!還有,各大世家中人,你應該是最清楚的。可以依然沒有說!這說明了什麼?」

    凌天銳利的眼睛看著顧夕顏的眼睛,似乎盯進了顧夕顏的內心深處:「你還沒有把我真正的當成你地主子!你,依然想依*你自己的茗、煙、樓!」

    「這樣可不行啊,我素重承諾,承諾過的事一定會作到,但我卻更注重紀律。你應該清楚我會怎麼對付輕賤我凌天的人,如你這般離心的勢力,我怎麼能夠放心?換句話說,如果你是我,你會怎麼做?!」凌天目光如刀,冷冷道。

    顧夕顏大驚,渾身頓時汗出如漿!撲通跪倒在地,渾身簌簌發抖;說老實話,她並不擔心自己的性命。但凌天現在已經成了上官世家重新崛起地唯一希望;若是失去了凌天的支持,上官世家便永無再次崛起的機會!甚至覆滅之期就在眼前,前時凌家的大清洗。雖似秘密,但畢竟是死了那麼多的人,只要勢力稍強的人,便不會不知

    「公子,我…….賤妾該死!」顧夕顏面色灰白,語調幾不成句!

    凌天冷冷的看著她,良久,方道:「你起來吧。這樣的事情,我不希望還有第二次!只有四字。下不為例!」

    「多謝公子寬宏大量。決無下次。」顧夕顏依言站了起來。額頭冷汗仍在不斷冒了出來。適才。從凌天地話中。她剛才分明聽出了凌天斬斷茗煙樓地決心。那種順我者昌。逆我者亡地強烈強者氣息!令她直到現在還心有餘悸!

    正如凌天所言。今天地事換成是她本人。也是決計不肯輕易放過地!

    凌天輕飲了一口茶。似是漫不經心地道:「百死之蟲。死而不僵。上官世家臥薪嘗膽。苦心經營這麼多年。想來並不光是這一個樓子吧?我想聽實話!當然你有不說實話地權利!」凌天之所以前面恩威並施。便是為了這句話!他知道。在顧夕顏地手中。一定還有屬於她自己地保命力量存在!顧夕顏經營茗煙樓已歷多年。與各個官宦之家均有絲絲縷縷地關係存在。若是說顧夕顏沒有在這裡面安插自己地眼線人手。那凌天反而要懷疑顧夕顏地能力了!而顧夕顏暗中地這股力量。恰好便是凌天目前最為需要地力量!

    顧夕顏冷汗又冒了出來:「此事確實是屬下該死。這些事情還未來得及向公子匯報。地確尚有……」

    凌天一揮手。打斷了她:「那些是你地事。我不想知道。我只想告訴你。利用你地一切勢力。打探一些我地人打探不到地消息。你。應該知道我需要地是什麼消息吧?」

    顧夕顏眼中露出自信。沉聲道:「屬下明白!必然盡速給公子滿意地消息!」

    凌天揮揮手,道:「去吧。我會給你聯繫我的方法,所有地事情,要在第一時間通知我,知道麼?」

    外面聲浪一陣大過一陣,突然一靜,一個很有幾分做作的聲音長吟道:

    「亙古天地靈氣鐘,

    柔細霸狂全無憑;

    吹起靜水漣漪影,

    搖動松竹不屈聲。

    這是小生今早來時微風拂面,忽而有感,作詩一首,請各位師友點評。」

    這首詩描繪的乃是大自然氣象中的「風」,但最巧妙的地方卻是通篇竟沒有一個風字出現,可每一句均是有風的絕佳韻味在內;凌天、凌晨、玉冰顏這三位大行家細細品味一下,只覺這首詩雖然尚算不得上品,而且意境也稍顯不足,但總體上還算過得去。不過單憑這首詩便想奪得第一才子之位,那還是想都不要想了吧。

    果然,一名老儒生皺眉說道:「小友這首詩雖然將風描繪的淋漓盡致,不過聽聞餘韻,似乎是尚有下文的樣子。閣下是不是將全詩念出品評一下?那書生臉上一紅,躬身道:「學生剛才靈光忽現,才得這四句,之後思來想去,後邊的卻無論如何也續不上了,慚愧至極。」

    那名老儒生點點頭,哦了一聲,便沒再說話。接著又是幾名書生分別吟出了自己地得意之作,滿臉期盼地被品評一番,然後面紅耳赤的俯首慚愧而去。

    極樂閣之中一聲咳嗽。西門清手搖折扇走了出來,嘴角微微帶著一股不屑之色。一雙眼睛有意無意地向著凌天這邊看了幾眼。凌天呵呵一笑,低聲對兩女道:「這傢伙又出來賣弄了。真佩服他,臉皮怎地就這麼厚,剛才那麼灰頭土臉,現在還有面皮出來?!」

    玉冰顏嫣然一笑。道:「天哥,你什麼時候上去作詩呀?小妹可是一直期待你的大作呢!」

    凌天微微一笑,突然伸手捏住了她的俏挺的小鼻子:「玉大才女,那你呢?你什麼時候上去作詩呀?為兄也一直期待你的大作呢!」

    玉冰顏被他捏住了鼻子,頓時咿咿唔唔地說不出話來,手忙腳亂的將他作怪的手撥了下來,小嘴氣惱的鼓起。凌晨笑嘻嘻的將她攬在了懷裡,示威的向凌天瞪了瞪眼:「公子不准欺負人。」

    凌天呵呵大笑,伸手在凌晨俏臉上抹了一把。湊在她耳邊用只有她聽到地聲音道:「聽我乖乖晨兒的,我不欺負顏兒了,我只欺負你。等我晚上一定要好好欺負欺負你。」說著一聲怪笑。

    凌晨登時滿臉通紅,眼睛狠狠的看著他,眸中神色卻是出賣了她,水汪汪的麗色如要溢出水來,滿含期待、嚮往。

    只聽外邊西門清的聲音沉穩的道:「今日盛會空前,在下特意……」

    他剛說到這裡,只聽有人叫了起來:「我來我來,這次輪到我了。」眾人目以對,一起望去。西門清被打斷了話頭。也是一臉鬱悶的看了過去。聲音的來源卻是從玉家的天夢閣傳出來地。

    接著另一個聲音道:「憑什麼是你?現在該輪到我了。」接著又是好幾個聲音一起吵了起來。

    一個書生打扮的少年一跳跳了出來,滿臉笑容可掬:「在下做了一首……」話沒說完,就被裡面的另一少年抓住身子,拖了進去:「說好了是我,你他媽地搶什麼?」接著便聽的爭執之聲越來越大,另外幾人一起吵了起來。接著竟然是乒乒乓乓,動起手來!

    眾人面面相覷,渾然不知道發生了何事。只聽得玉滿天的聲音大聲喝彩:「要得!這一腳有點兒意思!對對,哇哈哈哈……打他臉……你個笨蛋。掏他小弟弟呀……」

    砰的一聲響,幾個人在地上滾成一團,翻滾著出來,人人身上都是油漬酒漬,頭髮蓬亂,狼狽不堪。

    一個少年利落的在地上一個打滾,站起身來,大罵道:「小兔崽子,你以為老子不敢打你!」碰的一腳踢了出去。

    便在這時。一個少年正狼狽不堪的被另外幾人扔了出來。啊的一聲驚叫,端端正正的被踢在了屁股上。被來就站立不穩地身子頓時被踢的離地飛起,大罵聲之中,穿過了布幔,噗的一聲飛進了天月閣!

    接著便聽天月閣之中乒乒乓乓的聲音響成一片,似乎這少年的身子正好落在了酒桌上,幾聲驚叫傳了出來,一聲怒斥,啪的一聲,接著便是那少年大罵聲起,似乎是吃了虧。大叫起來:「救命哇。」

    外邊正似乎是不知所措的幾個少年書生頓時一聲喊,慌慌張張的一起衝了進去:「不要打我兄弟,我們賠你們銀子。」

    混亂之中,天月閣的布幔不知被誰刷地一聲扯了下來,頓時裡面所有情景展現在眾人面前。

    凌天手裡把玩著酒杯,瞇起了眼睛,似乎很是漫不經心的樣子,看了過去。

    天月閣之中,一張不小的桌面上清潔溜溜,地下卻是狼藉一片,顯然,摔進去的凌遲惡作劇的摔在了桌面上。

    錢水柔手中輕輕捻著一個裡面尚有半杯酒的酒杯,遠遠的站在天月閣另一面的窗台前。滿臉的若有所思,眼神似笑非笑地看著闖進去地五小,神色之間,絲毫不動。身上一身雪白衣衫,竟然是乾乾淨淨。顯然,在凌遲摔進去落在桌面上的同時,錢水柔已經發覺了不對,及時地抽身後退,淋漓四濺的湯水油漬竟然沒濺上一滴在身!

    四周,八個黑衣中年人滿臉怒色。看著闖進去的五小,人人均是一副即將爆發的樣子,身上均是或多或少的沾上了點點油漬,不過能在那麼大力地摔進去濺起的油漬面前躲避到這等程度,足見身法、反應均已是上上之選了!八人均是兩眼神光如電,太陽穴高高鼓起。顯然均是內外兼修的一流高手!

    唯有錢水柔那個侍女一身雪白的衣裙卻被濺上了不少湯水油漬。小姑娘兩眼含淚,正氣急敗壞的追著凌遲又打又罵。凌遲雙手抱著頭,四處躲避,口中不住道歉。

    也難怪小姑娘生氣,一身上好衣裙,卻被濺的如同開了花一般,什麼顏色都有了,就是沒有之前地素雅、潔淨,一女孩家的愛美之心如何受得了?

    實際上的混亂便是這小姑娘追打凌遲而起。其他高手均是面無表情的看著這一切,似乎這件事情跟自己全然沒有關係。

    凌天眼珠一轉,示意凌晨與玉冰顏留在原地。自己端起酒杯走了過去,呵呵大笑道:「原來真是錢兄!當真是人生何處不相逢啊,剛才凌天還在尋思,以錢兄的詩才,如不來參加這雅文會,未免太過可惜了。不料天隨人願,終於在這裡見到了錢兄,又可以一睹錢兄的風采,凌天心中高興萬分!」

    錢水柔目中神光一現。露出一個淺淺的笑意:「原來卻是凌公子,當真是幸會。」

    「錢兄這話可就不對了。」凌天搖搖頭,不滿的道:「我喚錢兄為錢兄,錢兄卻叫我凌公子,分明是不把兄弟當兄弟嘛。」這番繞口令般的話一說,人人臉上均是露出怪異地神色。

    錢水柔不置可否的一笑,從善如流的道:「凌兄真是風趣。」

    凌天毫不客氣地一步邁進了天月閣,一把抓住凌遲後衣領便扔了出去,拍拍手。笑道:「錢兄不必客氣,本公子越俎代庖,就替你將這幾個搗亂的傢伙收拾了。咱們兄弟好好喝一杯。」

    錢水柔似笑非笑的看了看凌天,點頭應道:「那錢某就多謝凌兄了。」天月閣之中,七八個黑衣人均是面無表情的看著凌天,眼神之中均是一種深深地忌憚,和幾乎不能隱藏的敵意與……殺意!

    凌天滿臉笑容,不動聲色的以思感小心翼翼的探觸著這八個人,不由得越來越是心驚。這八個人的實力竟然個個是一流高手。任何一個人的實力都不遜色於凌風,最多只比五小中最強地凌遲稍遜一籌而已!

    凌天突然感覺這個世界真是瘋狂!從哪裡又鑽出來了這麼多的高手?彷彿這些人都是一夜之間從地底下冒出來的!只是從錢水柔這八個護衛的身手來看。在承天的所有實力之中,就已經可算是首屈一指的了,即算以玉家大小姐玉冰顏的護衛來比較,也要遜色多多!

    這麼多的一流高手,而錢水柔本身的身手分明更高一籌,這些人來到承天,來做什麼?剛才地敵意…殺意,又是怎麼回事?!

    凌天臉上笑容可掬,但心中已經是覺得越來越不對勁了!現在的局勢太過錯綜複雜,凌天隱隱感覺一個大漩渦正在形成!

    說話間,茗煙樓已經進來幾個俏麗的侍女,迅速將整個房間都打掃了一遍。重新擺上了瓜果糕點,錢水柔若無其事的伸手肅客,邀請凌天坐到了自家的席上。

    此際,外面的西門清早已得意洋洋的念完了全詩,卻是一首送別。

    「秉燭舉觴盡余歡,

    平明送客已泫然;

    昨夜如夢還如幻,

    今朝風瀟水又寒!」

    雖然對西門清的人品,凌天頗為鄙視,但不可否認的,西門清這首送別卻是極有意境神髓,一首詩從昨夜地踐行酒,到今朝送客後地寂寥,當真刻畫的淋漓盡致。

    眼見眾人已經作完了詩句,就連蕭雁雪也是作了一首綺麗婉約地小詩,讓凌天大跌眼鏡。沒想到在自己面前一向凶巴巴的蕭雁雪,竟然也有這一副少女婉約夢幻的情懷。不禁搖頭暗笑,人不可貌相啊。

    西門清一詩出口,眾人交相稱讚,縱是幾位大儒,也是紛紛點頭認可,各家才子們亦是自愧不如,一時間竟然有些冷場。眾人不由得將目光均向凌天望了過來。似乎今日已經形成了一種慣例,西門清出場之後,目標必然是凌天,而凌天也每次均能將他比了下去;所以這次,眾人又是很期待的樣子。

    凌天苦笑一聲,把玩著酒杯,向錢水柔笑道:「錢兄,凌天至今尚記得,錢兄那一杯傾盡梅花酒,心隨雨霧共空濛的瀟灑落寞,今日錢兄何不再一展詩才?也讓我輩再一睹錢兄無上風采?」

    錢水柔微笑搖頭,身子向後*在椅背上,神態自然瀟灑,說道:「凌兄真會說笑話,凌兄才是真正的大才,小弟拙劣,如何敢班門弄斧,縱然勉強出去,也不過是徒增笑柄而已,還是不露醜為佳。反倒是凌兄現在身為眾矢之的,小弟可是拭目以待凌兄的絕佳表現呢。」說著輕輕一搖折扇,神態優雅自然。

    凌天臉上含笑,眼角餘光卻是一直在觀察錢水柔的動作,不由心中暗歎,這丫頭女扮男裝的技藝,簡直已入化境,無論舉止動作還是神態,都是惟妙惟肖,最妙的是她臉上的人皮面具竟然能清楚的露出她每一個細微的表情!便是面對面,也很是難以發現眼前這個風度翩翩的佳公子竟然是個西貝貨。

    「凌公子,呵呵,大家可都等著您的大作呢。」外面傳來一個陰沉沉的聲音,正是急於挽回面子的西門清那得意的聲音。
第三部 第八十六章 驚天絕世

    凌天微微一笑,理也不理他,看著錢水柔,道:「既然如此,小弟就補上那天和錢兄的詩句吧,」說著手指輕輕敲擊桌面,沉思片刻,便漫聲吟道:

    「細雨輕霧一笑樓,

    花似精神柳絲柔;

    莫道無情即無意,

    春風傳意水傳愁!」

    錢水柔眼中罕見的露出一絲窘意,輕輕把頭偏了過去。幾聲冷哼沉沉傳出,一側的八位高手人人目中露出狂怒之意,看向凌天的表情幾乎是想要將他撕碎的樣子。凌天呵呵一笑,毫不在意。

    「好!好一個春風傳意水傳愁!」一名老儒生捻著花白鬍子,頻頻點頭。凌天這首詩輕柔婉約,大異他的風格,竟然是一首一見鍾情的敘情詩。

    六位評審細細品評凌天與西門清兩人的詩句,卻是人人皺眉,此二人的詩句若單論才情、意境,倒確實是大致在伯仲之間,各檀勝場,一時間均感難以取捨,無奈之際只好宣佈兩人平手。

    凌天搖頭輕笑,帶著一絲無奈的道:「凌天適才只是為錢兄和上當日詩句,此詩可說是為錢兄才有感而發,不但與跟西門公子全無干係,於今日詩會更是風馬牛不相及,如何可參與評選,更遑論平局乎?哈哈,若是如此隨便胡謅幾句便已平局,那也未免對凌天太過於優待了,哈哈……」

    此言一出,各位評審,均不由得老臉漲紫,各人誰也沒有想到,如此優美的詩句,竟然不是適才應西門清所激而展示的凌天的真正才華!那這位凌天公子的真正才華究竟有多高?再者,這個凌天也太狂了,如此佳句居然自稱是胡謅。這那裡是自謙,根本就是狂妄!太目中無人了吧!

    在在座眾人眼中。凌天所做地絕句實在已經可算是上上之作。幾可冠壓全場。西門清之詩句地才情雖然遠勝尋常人。到底還是略遜於凌天!適才勉強判定平局。已經是給了西門世家極大地面子!要知西門清所作雖然亦屬上品。可畢竟是有所局限。並無真正大師之風範。不日即可埋沒於風塵之中。但凌天所作之詩。尤其是後兩句「莫道無情既無意。春風傳意水傳愁」。卻是道出了青年男女含情脈脈。卻又礙於禮數不能訴說地朦朧好感。惆悵而又羞喜得默默情懷。單只是這兩句欲語還羞地意境。已經足以流傳後世。成為千古名句!

    而且。凌天話中對平局二字特意加重了口氣。更讓一干評審面紅耳赤。尤其其中三位乃是應西門清所邀請而來。自然有些偏幫西門清地意思。力主判定平局。而秦大先生與孟離歌明顯是凌天地人。為人又素來方正。在此等情況下若與對方爭競。反而顯得不美!再說凌天已經大勝了一局。此局判和也無不可。再說西門慶地送別也是頗有獨到之處。是以二人便沒再吭聲。默認了平局之說。

    再說。師兄弟二人也均存有看看凌天其他地所有本事地念頭;若是現在凌天便以壓倒性地優勢贏了西門清。反而兩人擔心在此之後凌天反而會偃旗息鼓。不再展露了。單以秦大先生對凌天地瞭解。知道這小子一向低調。最愛扮豬吃老虎。若是就此打住。那也是完全有可能地事情!

    而西門清心中卻是不以為然。他委實心急挽回顏面。以圖重震聲威。心道這小子捨棄了這一首佳作。豈不是自討苦吃?

    其實以他地才華。未嘗沒有看出凌天這首詩實在是比自己所作要高出幾分。適才西門清心下忐忑。唯恐再次判負。那自己可就聲名掃地了!一旦聽到平局。心中也是大大地鬆了一口氣。

    此刻竟然聽到凌天要捨棄此詩。不由得心懷更是大大地放了下來。心道:一首詩之中有一二句傳世絕句。往往已經是一代大儒靈光一閃兼嘔心瀝血之作。即興之作向來難有上品。更有些儒生皓首窮經鑽研學問。一生大名播於天下。卻也沒有一句傳世佳句作得出來!難道這凌天就以為這等傳世佳句乃是信手而來地石頭土塊不成?自己地《送別》也是前時靈光一閃而得。自覺已經是自身才華地頂峰成就。卻不信凌天臨場發揮可以一而再。再而三地勝過自己。

    想到這裡,西門清不由冷哼道:「凌公子果然大才,西門清佩服!若是凌公子能夠再作出傳世詩句,那我西門清在此當天立誓,此生此世,永不再談詩論詞!」

    凌天哈哈一笑,好整以暇地為自己倒滿一杯酒,目光注於碧清的酒水之中,似是滿含深情,悠悠吟道:「棄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亂我心者,今日之日多煩憂!」

    單單這頭兩句一出,大廳之中近千人頓時鴉雀無聲!西門清面如死灰。單是開頭這兩句,便足以傳誦千古!

    秦大先生與孟離歌雙目綻放奇光,定定地看著場中的凌天,如獲至寶。口中低低重複念了一遍這兩句,不由均是覺得如飲百年佳釀,回味無窮,餘香滿嘴!

    錢水柔、蕭雁雪等女悚然動容,她們均是此道大行家,也是識貨之人,之前聽凌天說話,心中未嘗不認為凌天狂妄,此際驟聞此妙句,妙目流盼於凌天身上,露出不可置信地神色!凌天方才隨口而出,已經是春風傳意水傳愁這樣的佳句,幾個少女誰也未曾想到,就在此短短的時間之內,竟然又會有一首傳世大作面世!環顧古今,更有幾人能做到這一步?!若是果真如此,此人文采,縱非空前絕後,蓋古凌今,卻絕對足以傲視當代,實在是當之無愧的天下第天月閣門口緩緩踱了幾步,似乎在苦苦思索。眾人均是不由得屏住了呼吸,唯恐自己喘出一口大氣便會打攪凌天的思路,導致了一首傳世大作就此夭折,那自己可就真正成了文壇的千古罪人!

    凌天又踱兩步,突然抬起頭來,面上神色一片灑脫,便如一個悠遊於林泉之間的隱士,這一刻,在眾人眼中,凌天再也不是那個所謂有「承天第一紈褲」之稱的浪蕩子弟,也不再是一個大富之家的公子哥兒,而是一位胸懷天下地智者!洞察世情的高人雅士!

    就在此時,凌天清越的聲音響起,竟然是一鼓作氣的作完了全詩!

    「長風萬里送秋雁,對此可以酣高樓;

    俱懷逸興壯思飛,欲上青天攬明月;

    抽刀斷水水更流,舉杯銷愁愁更愁;

    人生在世不稱意,明朝散發弄扁舟!」

    詩句已經念了出來,良久,近千人的大廳仍然是一片寂靜!終於,不知何人輕輕鼓起了手掌,眾人均是不由得如夢初醒,霎時間掌聲如雷,彩聲震地!

    這是何等優美的詩句!這是何等智慧的詩句!這是何等灑脫的胸懷!這是何等透查世情的睿智!

    這是何等地大才!便是用驚采絕艷來形容,眾人也是覺得不能形容凌天於萬一!

    這等佳句,必然會千古傳唱!而凌天的大名,單憑著這首詩便可以千秋萬代的流傳下去!足稱不朽!

    掌聲甫歇,一名白髮蒼蒼的老儒生顫巍巍的走上前來,眾人一看均是認得,此人正是當今文壇公認的泰山北斗,西韓容之於!西門清便是他最得意的關門弟子,想不到他也來了。此人脾氣耿直,才學過人,天下文人,無不欽服!見老師走上前來,西門清急忙上前扶住。

    容之於長歎一聲,用力甩開了西門清攙扶著自己的雙手,面向眾人:「這裡是承天地界,本容不得老夫多嘴!可老夫實在忍不住要說兩句。老夫敢問承天的博學大儒們,文人雅士們一句話。」

    容之於白髮蕭然,伸出一隻枯瘦地手臂,死死地指住了凌天,指尖不住顫抖,聲音也因激動而變得嘶啞起來,幾乎是聲嘶力竭地喊了出來:「此等絕世大才,縱才華橫溢也難形容其萬一,實在是文壇千百年來難得一見的曠世奇葩;如何竟在你們地口中被糟踐成第一紈褲的?!難道承天地界的人才竟是這般高嗎?」

    「似你等這般,竟也配稱之為文人!」容之於嘶聲喝道:「老夫未來之前,提到凌天二字,無人不鄙視,無人不小覷;甚至有些年輕父母教育自己兒女,寧可無才便是德,也不要成為承天凌家凌大公子那樣的人物。」容之於悲愴的笑了起來,老眼含淚:「老夫還道是這位凌天公子是何等不堪的人物!今日方得知事情真相,當真是可笑至極!可悲之極!可怒之極!焚琴煮鶴!簡直是焚琴煮鶴!糟蹋斯文!果然是寧可無才便是德,凌天何人可比高,世人之愚昧可見一斑!」

    「凌公子,老夫為今日之前對您的偏見,向凌公子致以歉意!」說著,容之於竟然向著凌天深深施了一禮。未等凌天回答,容之於已經站直了身體,突然嗔目大喝道:「今日,老夫便厚著老臉,代表天下文人,當眾為凌天公子正名!以凌天公子的年紀、才學,在老夫看來,縱然並非絕後,卻一定是空前的!足堪稱得當今詩壇第一人!可有人有意見嗎?!」
第三部 第八十七章 百姓何物

容之於枯瘦的身體昂然站在大廳中間,竟自有一股凜然之威!

    眾人沉默半晌,突然齊聲大呼起來:「詩壇第一人!詩壇第一人!蓋古凌今!公子凌天!」近千人齊聲大呼,頓時如山崩海嘯一般!良久方絕。

    凌天大吃一驚,急忙走了出來,向容之於深深施了一禮,道:「先生太過於高抬凌天了,在下小小年紀,又何德何能,敢居此上位?尚請先生三思,實在是折殺凌天了。」

    容之於呵呵笑道:「學無先後,達者為先,凌公子何必過謙,公子才華絕世,詩才驚天,在場眾人,有目共睹!詩壇第一人之位,當之無愧!千名儒子齊聲大呼,意出至誠,公子便是推辭也是無用啊。」

    凌天苦笑一聲,想不到今日一顯擺,竟然成了詩壇第一人!不由得心中感歎:李白大大就是李白大大呀!隨便撿了一首出來,竟然反應如此熱烈,若是將李白的詩句完全念上一遍,那自己豈不是立馬在詩壇封神為聖?!

    凌天此詩一出,再也無人敢於上來獻醜!第一日的雅文會竟然提前收場!雖顯草草,但眾人卻個個興高采烈,神情亢奮不已,均是大感不虛此行。誰也沒有想到,號稱天下第一的西門清竟然在第一日便敗的如此個慘法!而凌天奇兵突出,卻是將眾人由頭到腳狠狠地震撼了一把!不禁紛紛決定明日定然早早的便來,定然還有更加刺激的場面等著自己。

    凌劍等六人卻是呆的憋悶不堪,便向凌天提出今後幾天不過來了。凌天再次正中下懷,立即答應。

    見眾人紛紛告辭離去,凌天等人簇擁著孟離歌與秦大先生便在天香閣之中擺起了酒宴。顧夕顏當然是唯恐招待不周,好酒好菜流水般送了上來。

    凌天今日風頭出盡,一鳴驚天,最高興的當然首推秦大先生。老先生兩眼早已瞇成了一條縫,連走路也是輕飄飄的起來。感覺到今日自己縱然立時死了。那也是絕無半點兒遺憾了。

    孟離歌與秦大先生見座上只有凌天與玉冰顏在,分明還少了一人,正是那容顏絕美,風華絕代的凌晨小美女;兩人都是肚子裡暗暗納悶,不知在此等時刻,那位姑娘卻是去了何處?但為人師長者怎好過問弟子的女伴。只好將疑問悶在了心裡。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眾人便打開了話匣子;令凌天驚奇地是。孟離歌竟然是幾乎天文地理、三教九流無所不通。均有很深地體悟與獨特地見解。凌天便起了興趣。試探著問了幾個比較生僻地問題。孟離歌竟然也是回答地八九不離十。雖然多是自己地臆測之詞。但凌天卻已經是大感不同凡響了。再次刮目相看。

    怪不得都說此人為智者。果然名不虛傳!單單是這份淵博。已經足以令人刮目相看。竟似不在那青衣相士葉輕塵之下。較諸秦大先生只怕還要略勝半分。

    話題一轉。轉到了各大世家身上。秦大先生首先提出了疑問:「天兒。你地人緣什麼時候這麼好了?那玉家老三幫你說話我自不稀奇。甚至是東方世家有意交好於你。也算在情理之中。可什麼時候南宮世家也開始幫你說話了?這才是令老夫大惑不解地疑問。。」

    凌天笑了笑。便將與南宮世家結盟之事說了一遍。當聽到南宮天龍以當世八大世家家主地身份竟然也在凌天手下吃癟。眾人不由大笑起來。

    孟離歌一直暗中觀察著凌天與在座諸人。不由得有些暗暗稱奇!從未見過如此融洽地上下關係。這個凌天。可真是異類呀。秦大先生望著凌天地表情。哪裡是老師在望著學生?分明是當作了自己最親近地子侄一般。滿臉滿眼均是疼愛、欣慰。神態之間。更是一派輕鬆。全無半點面對未來家主地拘謹以及應有地敬畏。

    這樣地主從關係。乃是孟離歌嚮往已久而不可得地最大渴望;但在魏承平處。無論如何。也是絕不會有這樣地情景出現!兩人相比較之下。可以明顯地看出來。凌天乃是為收其心而收其心。魏承平則是為收其力而收其心!如此。結果雖似一般。但是過程卻是天差地遠。差共田地!前者如春風化雨。潤物無聲。使人在不知不覺之間。便已欣然接受;後者則是雷厲風行。務必最短地時間內見效。但前者收心雖似耗時良久。但結果卻是永久有效。至於後者收力短時或者賓主盡歡。惟只要時間稍久。卻有反覆之危。孟離歌於魏承平豈非就是如此!

    想到這裡,孟離歌看向凌天地眼神,隱隱然又多了幾分讚賞之色。

    凌天突然肅容向孟離歌問道:「孟先生,想必這段時間已經明白了自己的處境,明人面前不說暗話,凌天實在不放心先生之安危,就大膽直言,尚請先生不要見怪!」

    孟離歌隱隱猜到他要說什麼,微微一笑,道:「凌公子但言無妨。」

    凌天道:「以先生大才,卻屈居於魏承平麾下,按說,以先生的眼光來說,這種事情應該不至於發生才是,此一事令凌天百思不得其解呀,先生是否可教我。」

    孟離歌苦笑一聲,道:「凌公子有所不知,在下師門多年前曾欠下北魏皇室一個人情;就在在下藝成之後,北魏皇室找到恩師,言道請恩師派一名得意弟子輔佐北魏;本來離歌才疏學淺未能當此重任,然當時,恩師座前,卻偏偏只有離歌一人。」

    說著搖了搖頭,舉起酒杯,一飲而盡。續道:「本門素重信諾,恩師卻不過這個情面,卻也不願毀我前途,便要離歌自己拿個主意。師恩深重,離歌為人弟子者,豈能不為師門分憂?」

    秦大先生肅然起立,竟然躬身向孟離歌行了一禮,孟離歌慌忙起身避開,卻被秦大先生按住:「師弟不可相避,此一禮,師弟大可受得。此乃是愚兄為師門謝過賢弟捨身為師門的濃情厚意。此事為兄慚愧呀。」說著不勝唏噓。老淚縱橫。

    孟離歌慨然歎道:「離歌受師門重恩,豈能不思回報?師兄此話,倒讓小弟汗顏了。」頓了頓,又長歎一聲,道:「小弟初到北魏,觀那承平太子氣量雖狹,卻還是有幾分做事的手段。狠辣果決,為一代梟雄之才!小弟便想,若是他能夠好好待我,在小弟教導之下,誠心聽進那麼一分半分,那小弟便當真留在北魏,也沒什麼。想不到此人……」說著搖了搖頭,卻灑脫的笑道:「不過這樣也好,倒是令小弟佔了個大便宜,再也不需捲進那些虛偽的政治漩渦,倒真值得為此浮一大白。」

    凌天點點頭,心中思量起來。孟離歌最後一句話,分明是對自己說的,暗指自己若是想要招攬於他,那最好還是不要再打主意了。不由一笑,道:「先生快人快語,凌天豈能相強,凌天雖然無甚本事,容人之量卻還有幾分,自然不敢勉強先生;待到風波停止,便任由先生來去便是。不過,尚請先生牢記,凌府之門,永遠為先生而開;縱不能長住,但何時先生仙遊睏倦之時,少住片刻,也是好的,凌府家宅縱不牢靠,也可為先生遮蔽風雨,請先生不要推辭!」

    孟離歌重重一抱拳:「多謝公子!」

    凌天洒然一笑,舉杯相敬:「相見即是有緣,不知先生是否可以為我縱論一下天下大勢?就當是酒宴談資,先生隨意一說,凌天洗耳恭聽。」

    孟離歌搖頭失笑:「凌公子可真是會算計!」皺眉沉思一會,突然抬頭望著凌天,正色道:「在此之前,離歌冒昧問公子一句話,尚請公子答我。」

    凌天肅容道:「先生儘管問便是,若是凌天能說地,自然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孟離歌雙目緊緊盯著凌天,竟然自有一股凜然之氣:「敢問公子,在公子心中,天下百姓,為何物也?」

    「天下百姓?」凌天笑了起來:「先生,百姓為何物,要看評論之人的身份地位,不同的身份,百姓在其心中便是不同的地位,先生以為然否?先生認為此時此地,凌天會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嗎?!」

    孟離歌一皺眉,道:「離歌請公子明示。」

    凌天手中輕輕轉著酒杯,輕笑一聲,道:「先生有問,自當明言,在現在的凌天眼中看來,天下百姓,盡屬螻蟻耳!」

    在座眾人盡數霍然變色!想不到凌天竟然說出這等異常不得人心的話來!秦大先生更是緊緊蹙起了眉頭,一臉不悅。

    孟離歌卻好像明白了什麼,試探著道:「公子好似意猶未盡?如何能說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凌天呵呵一笑,沉聲道:「不錯!若我現在為一普通百姓,那麼,天下百姓在我心中,便為骨肉、手足也;但我現在身為高門大閥之後人,若無其他變故,百姓在我心中,與螻蟻有何異?此為實言,當真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難道先生不信嗎?」
第三部 第八十八章 我非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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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離歌仔細咀嚼一番,突然抬頭問道:「若是公子舉事,又將如何?天下百姓,在公子心中,又將是何物?」

    「工具也!」凌天毫不遲疑,長眉一軒,道:「若是舉事,征戰天下;那麼,百姓便是我手中最為鋒利的工具!我可以取其財帛,養我軍兵;抽其子丁,為我士卒;鼓動民意,為我造勢;煽動民憤,舉我大義!故而,我若起事,天下百姓,便是工具!」

    孟離歌眉頭更緊:「若是公子為天下之主?又將如何?天下百姓,如何處之?」

    「子民!」凌天終於不再旋轉酒杯,抬起頭來,正色道:「我若為天下之主,天下百姓,為我子民!必竭盡全力,造福天下,澤被蒼生!老有所養,幼有所依,千秋萬載,此心不變!」

    「以公子現在的實力,未必就不能造福天下,澤被蒼生;可現在百姓苦不堪言,有些地方甚至餓殍遍野,孟某卻未見公子有任何行動舉措。不知為何?公子如何取信離歌?!」孟離歌異常尖銳的追道。

    「哈哈哈……」凌天大笑:「如今之凌天,既不是天下之主,也非造物之神靈,我現在只是凌家的公子,凌家的錢銀,也是辛辛苦苦一分一分正當賺來的!天下百姓水深火熱,餓殍遍野,與我何干?我救之乃人情,不救亦是本分!先生以此問我,未免無意!」凌天反問道。

    「這天下不是凌家之天下,百姓,更非凌家之子民!就算洪水滔天,死個乾淨,那又如何?」凌天眼中滿是譏誚:「只要我凌家衣食富足,榮華富貴;何懼世間哀鴻遍野?哪怕天下濁浪滔天!與我凌天,全無干係!」

    孟離歌臉色一寒,怒聲道:「凌公子此言。未免太過無情無義!如何縱橫天下?!」

    凌天冷笑一聲,道:「當前之勢,若是凌家無意於天下,那便只有無情無義才能夠存在下去!若是凌家沒有野心,卻在這等當口賑濟災民,那只有滅門之禍頃刻到來。再無其他可能!先生可以說我凌天無心無德;但先生可知道,就算凌家一文銀子也不出,在整個天下,可要養活多少人?而凌家若不在,要有多少百姓會家破人亡?!」

    孟離歌冷冷道:「這個離歌卻是不知,願聞其詳。」

    凌天哼了一聲。毫不客氣地道:「先生可知凌家產業近年來勢力大漲。早已不局限於承天一國?凌家產業千萬。分佈整個大陸各地。就連天風大陸、天陽大陸也均有不少地分號存在;每年因為這些產業。最少有五十萬人為凌家工作。加上這些人地家人老小。每年均有最低兩百萬人借助凌家地存在而吃飽了肚子!而這些人在吃飽自己地同時。或幫或不幫助他人。又是最少幾十萬人不至於餓死!說句不好聽地。若凌家突然消失。這數百萬人極可能在旬月間家破人亡。先生道我說地有沒有道理?!」

    說到這裡。凌天長身站起:「但若是凌家大肆行善。四處救濟災民。一年時間。可足以挽救數百萬甚至更多地性命!但在那時。凌家聲威必然如日中天。成為萬家生佛般地存在!可凌家必遭所忌!若仍無爭霸天下之心。屆時必遭屠戮!」凌天眼中寒光閃閃。看著孟離歌:「沒有任何一個君主可以容忍這樣地存在!凌家必然成為各國百姓心中地善人。但必成為各國君主眼中地最大敵人!」

    孟離歌駭然色變。他已經知道了凌天要說什麼。不由歎息一聲。

    「屆時。凌家當何以自處?」凌天慢悠悠地道。聲音低沉:「有凌家在。百姓有苦楚。可以幫襯一把;但凌家若是遭難。縱然天下百姓盡誇其好。又怎能救得凌家上下數千條人命?」

    「如此說來。天下百姓之心。對我來說。有何用處?本公子將他們當做螻蟻。卻可以保證他們百多萬人地生計!若此時便將他們當做兄弟手足。反而對他們有大害!因此手足而凌家必亡!但凌家若亡。產業必被瓜分。依附於凌家而活著地數百萬勞工。便是與之前地災民無異!凌家雖然是做了好事。但實際卻是做了最大地錯事。因果因果。有因有果。果由因來。先生以為。然否?」

    孟離歌慨然搖頭。黯然歎息:「公子所言不錯。所說也俱是事實。確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然而。公子你。可為梟雄。此等做法。卻不是英雄之所為!」

    凌天哈哈大笑:「先生或是明知故問?!須知自古成大業者,莫不是蓋世梟雄!英雄,呵呵……英雄可為將;則戰無不勝!可為帥;則上下齊心,萬里披靡!可為官,則為民請命,造福一方!但,英雄,決不可為王、為皇、為帝,更決不可稱尊!否則,便只有死去的英雄屍體,而沒有活著的英雄帝王!」

    凌天嘴角露出一個睥睨天下的笑容:「英雄,只能為梟雄做手下,反之,必亡!」

    「梟雄的最大優勢,便是心狠手辣,六親不認,為求達到目的,可以不擇手段!所以,梟雄才識有希望在亂世之中崛起,並成就一番大業的人!英雄的最大缺點也是他最大地優點與特點,那便是重情重義,一諾千鈞,至死無悔,處處大義為先;大丈夫有所為而有所不為!所以,亂世之中,英雄可以瞬時崛起,也可以風光一時,甚至可以留得千古傳頌!但絕不會成就千古不朽之大業!只因為梟雄針對英雄的這些缺點,有無數的辦法可以置之英雄於死地!所以,我非英雄!我也不願意做英雄。」

    凌天微微一笑,如是說道。「我為梟雄,凌天之梟雄!」

    一言既畢,眾人鴉雀無聲!各自低頭沉思,臉色沉重,若有所悟。

    「啪,啪,啪,」孟離歌面沉如水,卻鼓起掌來:「好一個英雄論!好一個梟雄論!公子地此番言論,令孟離歌大開眼界!誠為高論也!果然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凌天微微一笑,道:「先生的問題,凌天已經答過了,敢問先生,可滿意否?」

    孟離歌手捻鬍鬚,沉聲道:「公子所言,誠為亂世之至理,治世之妖言!如今亂世將起,自然有理!」

    「那,凌天先前的問題,先生還未答我。」凌天好整以暇的端起酒杯,遙遙一敬,再與身邊的玉冰顏一碰,昂首喝了下去。

    玉冰顏嬌顏一紅,見三人酒杯俱已空了,便起身為三人斟滿了酒。只因凌天早已屏退茗煙樓的服侍之人,凌晨又不在身邊,玉冰顏這玉家的大小姐也只好客串一次使喚丫頭,這次侍酒的檔次之高,可想而知了。但玉冰顏非但不以為忤,反而心中甜絲絲的,說不出地愜意就凌天剛才說的那些個話,如此的逆天,若非至親之人,如何可聞。

    凌天三人所談,更是何等機密的事情!但凌天依然全無半點讓自己避諱之意,單只是這一份心意,已經足以令玉冰顏萌動少女的情懷為之雀躍不已。只因凌天已經用行動說明了一切:你是我的女人!

    這句話凌天雖然從未從嘴上說出來,但是玉冰顏卻已經在心中聽到了!

    「若是能與天哥終生廝守,做一生一世天哥懷抱中的小女人,那該是多麼幸福快樂的事情!」玉冰顏想到這裡,卻又不由得勾起了自己的心事,不由臉色一邊,泫然欲泣。我…我,會有那等福分嗎?

    且不說玉冰顏正陷入了小女兒地情懷之中,忽憂忽喜,神態恍惚。只聽得孟離歌接著凌天話頭,道:「如今天下大勢,公子想必心中早已有定數,既然不嫌離歌交淺言深,那在下便稍抒己見。」

    他站起身來,在一邊的茶案上取了幾個茶杯,便草草擺了一個局勢。凌天與秦大先生俱皆起立,站立觀看。

    孟離歌一手虛指,侃侃言道:「如今天下三個大陸,皆逢亂世!正是英雄梟雄,群雄並立馳騁,大丈夫建功立業之時!天風與天陽目前先不去說,大可先放在一邊。天星大陸,七國並立,九大世家!玉家、南宮、西門、東方、北冥、凌家、楊家、雷家;另外還有蕭家單獨成勢!目前來看,表面上均是井水不犯河水,互不侵犯,各自安然。暗地裡卻是無所不用其極,欲求獨霸天星,並無人可倖免!」

    孟離歌頓了頓,接過凌天遞過來的一杯茶水,喝了半杯。繼續道:「月神國,地處偏遠,國力貧瘠,若有人能得天下,只需一紙傳書,封王封爵,便可納入版圖,因此,暫時可以不論!」說著,孟離歌將桌上杯子取下一個,放在一邊。

    「西韓與西門世家由於年前一場劇戰,痛失天險,從此無險可守。國力或者不弱,卻也不再是強力競爭對手,因此,西韓也可暫放!承天,位居正中,八面來敵!卻也可以八面出擊。本是最危險的地方,但是,任何一家只要先獲得了承天之地,便等於獲得了全面主動的權利,因此,現在反而是穩如泰山,惟有承天皇室不在此限,最安全的所在對他而言卻是最危險的,可惜皇室仍然懵懂不知,可憐,亦復可悲!再來承天皇室,也因為有凌家的存在,基本已經是名存實亡!所以,可以凌家代之。」孟離歌嘴角扯出一個笑意。
第三部 第八十九章 深宵刺客

    <今日第一更!>

    凌天苦笑一聲,道:「先生倒真是看得起凌家,凌家自家祖凌戰公始便是衛國忠良,再傳家父凌嘯公也從不曾有倦怠之意……」

    凌天話意似是在說凌家老中兩代對皇室極之忠心,卻偏偏漏了他自己,話中深意不言而喻!

    孟離歌哈哈一笑,卻不理他,繼續說道:「在說這邊,乃是南鄭與吳國,兩國兵力雖不甚多,卻多能征慣戰之士,戰力決計不可小覷!但兩國世代敵對,卻是一個天然的硬傷!無論哪一國遇襲,另一國必然會落井下石,乘機壯大。別的國家或許有暫時聯合的可能,但這兩家世代相鬥,仇深似海,卻是決計不可能的。所以,這兩家在擁有絕對滅絕對方的勢力之前都是不敢妄動的!」

    孟離歌又是一番擺動:「這樣局面便清晰了很多。目前看來,似乎只餘凌家、東趙、北魏三家,其實不然。蕭家虎視眈眈數十年之久,這樣一個極好的機會是絕不會錯過的。尤其蕭家這些年來實力進展快極,若論尋常勢力,當世實已穩佔第一!更何況,蕭家之外,還有玉家!」說到這裡,孟離歌不由抬眼看了玉冰顏一眼。雖然未經介紹,但孟離歌何等聰明,早已猜出面前這位絕色美女必然就是玉家的大小姐無疑。玉冰顏臉色不由一變。凌天伸手過去,輕輕握住了玉冰顏小手:「沒事,先生但說無妨。」

    孟離歌笑了笑,道:「玉家千年大族,根深蒂固。看似超然,實則蓄力待勢待發,如果不是有那真正超然物外的無上天予以制衡,或者早已……!但暫時來說,不可不防,也不可太著意於大防。只因玉家所圖。並不單是天星一個大陸而已!但無論最後是哪一家佔據了絕對優勢,所面對的最大對手,必是玉家!」

    這番論斷,倒是與凌天的之前猜測不謀而合,凌天面露沉思之色,暗暗點頭。

    「不會的。」玉冰顏急急道:「家族有祖訓在。不得參與天下征戰,恪守本分,以保家族生生不息,傳承下去。大伯不會觸犯族規的,況且如果玉家家主真的違背祖訓,勢必會引動無上天出手,那等後果,卻是我們所不能承受的,大伯必然不肯冒險的。」

    凌天苦笑一聲。恐怕玉家這次是要違背祖訓了。任何家族,看到天下唾手可得之時,便是聖人恐怕也不會忍得住。何況玉滿樓這一代梟雄之才。而以玉滿天實力而論,較諸凌天也只遜色一籌而已,那玉滿樓必然更在其上,再加上玉家的強大勢力,無上天縱然能人輩出,也未必就能撼動!

    「相比較來說,與玉家同處一地地北魏雖然近年來勢力逐步壯大,但目前國主病危,魏承平以太子之身主掌軍政大權。畢竟離名正言順還差了一步。雖然此人為人陰狠狡詐,但卻尚欠缺真正做大事的魄力與胸懷!或許能得一時之呈,卻絕無最後勝出的可能。所以,天下到最後,只能是三家相爭,一家觀望。凌家、蕭家、東趙;觀望的自然是玉家!最後誰能勝出,尚在未定之數!」孟離歌意味深長的笑了笑。

    「不錯,東方世家一向不顯山不露水,但據我看來。在八大世家之中,除去玉家,便數東方世家實力最強!」凌天沉思道。

    「不!」孟離歌不以為然。含笑道:「東方世家最多只能在第三。第二嘛。該是凌家才對。凌家底蘊之深。著實驚人。就算公子自稱已為天下第一。離歌也信得。」

    凌天一怔。大笑起來:「先生不愧為智者之名。」

    孟離歌對他毫不否認地態度大為讚賞。心裡也是感到了格外舒服。瞇起了眼睛看著他。含笑道:「凌公子休要耍我。公子隱忍如是多年。若不是自信羽翼豐滿。手中有了相當地把握。又豈會輕易展露自身實力?以公子地沉穩心性。再忍個三五年。似乎也不是什麼難事吧?」

    凌天笑道:「其實到現在凌天心中也是並無多大把握。不過。若是先生能夠鼎力助我。凌天便有五成以上把握可得天下!」凌天這句話笑吟吟地說出來。似乎是開玩笑。似乎是調侃。又似乎是認真地。

    孟離歌呵呵一笑。搖了搖頭。又點了點頭。最終還是搖了搖頭。似乎是答應了。又似乎沒答應。兩人對望一眼。不由同時大笑。

    一邊。秦大先生笑著搖了搖頭。故作歎息道:「唉!一個是我師弟。一個是我徒弟。一個是老狐狸。另一個是小狐狸!真不知道你們打地什麼主意。」玉冰顏撲哧笑了起來。本來見二人對自己地話不以為然。撅起了小嘴。卻被秦大先生一句話逗得笑了出來。

    夜色已深,初夏的涼風從窗外徐徐吹進,花香陣陣,沁人心脾,眾人均覺得頭腦一陣清醒。

    便在此時,一身夜行衣的凌晨便如一片浮雲般從窗外飄了進來,向凌天搖了搖頭。

    凌天上前一步,將她嬌弱的身子攬在了懷中,心疼地道:「累不累?我這就命人為你上膳。」

    凌晨滿足的笑了笑,靜靜地依在他懷裡,微微閉上了眼睛,卻沒有說話。

    秦大先生與孟離歌同時乾咳了兩聲,背轉身去。心中均是暗自嘀咕世風日下,人心不古哇。眼前這一對少年少女竟然就在兩個老夫子面前摟摟抱抱起來,真是成何體統。

    玉冰顏俏眸之中,無可避免的露出絲絲妒意,貝齒咬著下嘴唇,卻沒有說話。

    凌天手臂微微一鬆,凌晨終於脫了出來,這才發現自己剛才地失態,不由得滿臉通紅,一溜煙藏在了玉冰顏身後。再也不敢露出頭來。

    凌天呵呵一笑,道:「今日西門世家表現太過於詭異。再怎麼說也是八大世家之一,上百年的老家族;怎地我前幾日格殺了他們的人,其中還有他們家主最寵愛的小兒子;今日又當眾羞辱,居然沒有半點反應,實在有些不同尋常。便讓晨兒前去查探一番。」說著憐愛的看了看凌晨:「沒想到這一去竟然是半夜。」

    秦大先生等三人頓時恍然大悟。怪不得凌天會表現出如此心疼的樣子,原來凌晨這嬌滴滴的美女竟然是在極樂閣閣頂伏了大半夜。不由心中也是油然升起一股敬意。

    玉冰顏不滿的撅著嘴道:「這等事,讓那幾個小傢伙去就好了,何必讓凌晨姐姐親自出馬?這麼國色天香的大美人,你倒是真捨得。」她說地那幾個傢伙,自然是凌劍他們幾個。

    凌天心中暗笑一聲。這丫頭倒也轉變的快,剛才分明還在吃醋,轉眼又為凌晨打起抱不平來。

    突然,「嗚----」一聲銳嘯傳來。凌天反應快極,瞬間辨明來路,身子一閃,已經擋在孟離歌身前,右手一抄,只覺手心隱隱發麻。竟然是一支鐵翎箭!

    有刺客!而敵人的目標,竟然不是凌家之人,而是孟離歌?!這是為何?

    凌天心念甫轉。卻聽得銳嘯聲再起,三支長箭品字形飛來!目標依然是孟離歌!

    凌天一聲清嘯,身子流雲般一轉,將三支長箭盡數接在手中,腳尖一抬,偌大的紫梨木桌子頓時立了起來,桌面正當住了半邊窗口。同時凌晨大袖一揮,整個天香閣中所有燭火一起熄滅!

    趁著黑暗,幾個人在凌晨指揮之下早已躲到了房間死角之中。凌晨仗三尺青鋒而立,嚴陣以待,眸子在黑暗之中閃閃發光。眾人驚魂甫定,才突然發現房間之中,不知何時已經失去了凌天的身影!

    凌天手中握著四支鐵翎箭,柳絮般飄出了窗子,心中殺機狂暴的升起!

    身子甫出窗子,腳尖在窗台上一點,頓時如游龍騰空。雪白地衣衫迎風獵獵作響,身子扶搖而上轉眼已經升到了茗煙樓頂三丈之高的空中!

    月光下,正東方,有三個淡淡的黑影正以極快地速度逐漸脫離出凌天的視線。凌天怒哼一聲,身子旋風般在半空一轉,右臂猛地一甩,握在手中的利箭頓時如追魂奪命的黑色閃電,似乎劃破了時空般出現在三名夜行人物身後!

    直至此時,空氣中才響起了箭矢劃破長空的厲嘯!嗚的一聲響徹了整個夜空!

    凌天這一擲。實是已經運足了本身十二成地精湛功力!掌心處甚至摩擦出了淡淡的白煙!

    那三人知道厲害。鐵箭去勢太快,已經是來不及閃躲;猛然聽得三人同時大喝。手中長劍硬硬格擋!

    三聲巨響同時響起,便如驚雷猛震!箭矢落地,三柄精鋼長劍也同時化作了一地碎片!凌天暴怒之下全力出擊,力道何等驚人!劍箭相交的狂猛內力衝擊之下,三人身體同時劇烈地顫抖一下,口中激射出一道血箭,踉蹌走了兩步,便委頓在地上,看樣子已是受了不輕地內傷。

    凌天身在半空,將這一切看的清清楚楚,正欲落地借力飛身撲拿,突然之間心中警兆大作。

    玉家所居住地天夢閣樓頂處突然暴起一團精芒,流星般向凌天尚在半空的身體衝了過來!尚未及半途,已經化做了一道驚天長虹!

    竟是有人身劍合一,馭劍而至!

    殺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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