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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史] [歷史] 調教初唐 作者:晴了 (已完成)

正文 252章 你老漢有閨女,老夫也有

    「岳父您要隨我到學院去?」李叔叔這是在耍啥子花槍?身為一個帝國的皇帝,全大唐的楷模,竟然逃工脫崗,就是想跟在我屁股後頭到軍事學院那邊轉悠?

    「我說岳父大人,您還是別去的好,現在學院尚未建設完畢,裡面的設施也還不全,現下去了,也沒什麼可瞧的。」他竟然也想去軍事學院逛逛,搞微服私訪記,可問題是您老人家微服私訪就私訪,還帶著程叔叔這麼個惡貨去。

    「這有什麼,老夫整日裡呆在宮裡頭,可是膩味得緊,今日無事,就出來溜躂溜躂,聽程卿說了,你那裡,可是整的熱鬧得緊,練兵都練出了名堂,把老夫也勾得心癢癢的,不去瞧一瞧,老夫怎麼也覺得心中難耐啊。」李叔叔慢條斯理地說著話,拿著塊白綢擦著他手上那副子綠色蛤蟆墨鏡,很是擺顯地戴上,扭臉很是得意地朝我望來,看得本公子差點抱著肚子滾下床榻,怎麼瞧都覺得彆扭,不像藝術家,倒像是個老流氓頭子,要是手中的馬鞭換成雪茄就更像了。

    明白了,看樣是程叔叔這老貨慫恿的,程叔叔跟李叔叔真的很像那種土老冒進城,新鮮東西也不能這麼玩嘛,屋外陽光烈,你們帶著墨鏡遮強光咱沒話說,可進了屋,還戴著顯擺,實在是,不過這話我可不敢說。犯得著嗎?

    前天,咱送這副墨鏡給李叔叔的時候,還鬧了個大笑話,李叔叔戴著墨鏡很擺顯地到殿門外轉悠,嚇得一干侍衛抽刀子大喝來者何人,可把李叔叔給窘得老臉通紅,摘下了墨鏡,那幫子侍衛可是被嚇得不對勁,為了這事,李叔叔費了好大的勁才把這幫忠心耿耿自覺犯了大罪的侍衛勸住。不過,李叔叔還是很得意,說是戴著這玩意走在陽光底下,身上似乎都浸著涼意,這是當然了,有時候心理作用還是相當的大。

    「賢婿小後生,去就去,哪來那麼多屁話。」程叔叔戴著墨鏡朝我鼓眼睛。得,愛去就去。

    「既然二位岳父大人有命,小婿恭敬不如從命,若是學院有什麼不妥之處,還望二位岳父大人……」馬屁話還沒說完,程叔叔這老妖精就一把拽著我朝著府門走去,「要走就快些,老夫也快有一個月沒去瞧了,今日去見見,看看那幫右羽林軍衛的小娃子被你操成啥樣了。嘿嘿嘿。」

    李叔叔鄙視地瞪了眼程叔叔的背影。很斯文地一提前襟,頂著墨鏡,邁著方步走出了房府。看得房府的家丁們一愣一愣地,目光畏懼之中夾雜著狂熱,是的,對李叔叔那對綠色墨鏡的狂熱……

    只好悻悻然地隨著這二位,朝著城外的軍事學院縱馬而去。一路上,李叔叔和程叔叔二位洋洋得意地架著墨鏡打馬而行的樣子,讓一路上的行人側目不已,甚至還有小孩子翹起手指頭使勁地叫喚,比絕世美女的回頭率還高些,倆老漢還在那不知道羞恥地樂呵呵顯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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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妹婿。你小子,咋不給哥幾個也整上?就送我爹?」程處亮的目光極其哀怨。靠,又來老話重提,咱可不想費口水了,直接把邊上的尉遲寶林扯跟前,讓這二位自已嘀咕去。

    離學事學院大門還有數里之遙,就已是一番熱火朝天的勞動場面,一團的右羽林軍悍卒門赤著胳膊喊著號子,重錘翻飛。擊打在凸起的石塊上,濺得碎石翻飛,不遠處,二十餘駕馬車,各套著兩匹馬,各拉著一個巨大的碾子,在砂石面上奔行,更遠一些的地方,一大長竄的士卒擔著籮筐飛奔,到了已經壓得平整的路面處,把已經混合好的水泥砂漿倒在路面之上,立即有人拿著大鏟子在上面攪和拍打,漸漸平整起來,李叔叔瞪圓了眼:「賢,賢婿,這些個,這是咋回事?」翹起手指頭指著那熱火朝天的勞動場面,還有那些右羽林軍的悍卒。

    「小婿這不是讓他們在修路嗎?」朝李叔叔解釋道。

    「這樣子修路?」別說李叔叔了,程叔叔早就不顧禮儀地打馬竄上前去,揪出個相熟的校尉在那邊問話,唾沫星子橫飛的。

    「這得花多少錢帛?再說了,老夫給你這一衛的士卒,可是讓你訓練,你竟然……」李叔叔心疼得眉頭都擰了,看我的眼神就像是在看敗家子似的。

    「岳父大人暫且莫惱,先看,看完了,您再生氣不遲,小婿豈敢妄為。」我在馬背上朝著斜眼角瞅我的李叔叔拱手為禮道。

    「好,老夫就先瞧個通透,到時候再找你算帳!」李叔叔悶哼了聲,縱馬朝前而去,繞著工地而走,行了又里許,我當先領路,踏上了大道,李叔叔卻很是出奇地沒有打馬竄上來,反而勒馬在路邊,好奇地打量了眼四周,跳下了馬,背著手,逕直這麼踏上了寬闊的水泥路面,沒辦法,李叔叔都下馬了,咱哪還敢呆在馬背上,只好跟著也下了馬背,屁顛屁顛地竄李叔叔邊上,陪著這老漢在這四下轉悠,這時候,程叔叔亦追了過來:「賢婿小後生,你莫不是做了什麼手腳,才不到一個月的功夫,這就大變樣了?給老夫從實招來!」程叔叔就像是頭西班牙鬥牛般扯著粗氣竄我跟前,大聲喝問道。

    「做手腳?岳父大人您這話太過了吧?小婿就一個人,手不能提,肩不能挑的斯文人,能在這大片地方做啥手腳。」有些害怕這位夏天鼻孔都能冒白煙的老貨,結結巴巴地趕緊自辯。

    「渾小子,還手不能提,肩不能挑,再說一句,信不信老父現下就光著膀子跟你幹上一架!」程叔叔一臉黑線地咧咧大嘴,兩排大板牙亮晃晃的,開始撈袖子了。

    「你這老匹夫,跟老夫賢婿急啥子火頭,先看看再說!」李叔叔好氣好又笑地喝罵了聲,恨恨地瞪了我一眼,繼續在平整光潔的路面上溜躂,嘴裡嘖嘖稱奇。

    「賢婿,還不是老夫的賢婿?又不是你一家的。你老漢有閨女,老夫也有。」程叔叔翻翻眼皮,嘴裡嘟喃出來的這話聽得邊上的我和一干李叔叔的禁衛、尉遲寶林還有倆小王爺全兩眼發黑,這老貨……

    只有程處亮這貨,很是哭喪的表情,幾大步閃得老遠,拿眼睛東張西望的,似乎想瞧瞧天上的雲彩咋會那麼少。為自己有這樣的剽呼呼的爹而感到自豪?嗯,應該還是有一些滴,不然,咋個程叔叔的脾性被他們家這六位青春版程叔叔學個溜圓。

    幸好李叔叔已經走出十來米遠的功夫,聽不到程叔叔這些子混帳話,不然,怕是倆老漢這會子真要在大街上掐架了。

    李叔叔似乎覺得站著看不過癮,乾脆就蹲下,伸手在地面上撓了撓,那動作,跟小時候見到的那些在路邊撿煤渣的懶漢一個架勢,見我傻愣愣地看著他,悶哼了聲:「臭小子,這地上鋪的是什麼鬼玩意?」

    「水泥。」趕緊答話道。

    「水泥?這不就是你鋪學院校場裡的那種?」程叔叔大腳板用力地踩了踩:「咦!這玩意還真能勁,老夫竟然踩它不爛,這結實的,趕緊上磚石了。」

    「岳父大人,這東西本就是用石頭燒製的,干結之後,不怕水淋,也很耐磨,又結實。」趕緊解釋道。

    「那你為啥讓這些右羽林軍來修這條路。」程叔叔拿眼晴斜我,李叔叔繼續在邊上晃悠,不過我能瞧見,李叔叔的耳朵支得老高,靠,還想一個唱紅臉,一個唱白臉不成?

    「省錢唄,學院的經費本來就不寬裕,小婿自然不好外借雇工,再說了士兵訓練之餘,多做一些利國利民的事也是好的……」小心地應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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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難得啊,難得,你們瞧瞧,這條路,怕是咱們長安城裡的大道也沒這般的平整……」李叔叔很是感慨,其實這些都很簡單,只要先挖開地表的泥土,再以碎石與沙子墊底,然後再用那粗製水泥摻入砂子,鋪在上面,中間稍高以便排水,兩邊是磚石擋住,並設有專門的排水口。這種路既簡單又耐用,至於石頭嘛,嘿嘿嘿,這對於本公子來說,簡直就是手到擒來的小事。
正文 253章 熱血沸騰的軍訓

    火器院是幹啥的,它可是歸屬於現下的武研院,整日裡那些傢伙沒事幹就拿火藥點著玩,本公子乾脆就一石二鳥,讓他們炸山試驗各種配方的火藥威力,等於一個變相的開石場,至於副產品落石嘛,由他們火器院出些運費,本院正出勞力,自然全部歸了咱們,正好拿來鋪路。

    況且有了火藥,開山劈石的成本不知道下降了多少倍,想想以往,可是咬著牙,拿戳子一錘一錘地往下鍬,哪裡像現在,戳出個眼,塞滿了火藥,拉根長引線,轟的一聲,就能塌下一大片,採石的安全係數也比以往的全手工操作高了許多。

    李叔叔不開口,繞了一圈之後又回來上了馬,我們全跟在後邊,踏足在這平整的水泥路面上,蹄聲錚然脆響,道路兩邊全是一溜的松柏和樺樹,雖然全是數人高的半大樹,而一道看去,竟也聯成了一條白路兩邊成片的綠。

    行不多時,就遠遠地瞧見了一個幾乎能佔據人所有視線的巨型石門,李叔叔勒馬倒吸一口涼氣:「這巨石,怕是有萬斤不止吧。好大的手筆啊賢婿,好好好……」李叔叔不等我回答,把馬停在了石門外,伸手拍了拍巍峨的石門,繼續順著整潔的水泥路面朝裡走去。邊上想近前來問話的衛兵見是我領著人來,很是知機地不再朝這邊走來。

    順著大道朝著整齊的二層式磚石建築齊齊地排列在道路兩旁,李叔叔只看,不問,就這邊慢條斯理地走著。行不多遠,已然能聽到了整齊劃一的腳步聲,伴隨著腳步的節奏的,除了竹哨聲外,還有偶爾暴喝而出的:「一二三四,一——二一。」聲音整齊而高昂有力,李叔叔與程叔叔驚疑不定地互望了一眼。步子也顯得急迫起來,當轉過了兩個拐角之後,程叔叔和李叔叔完全被眼前的場景所震攝,每百人一隊,身披鮮紅如血的戰袍,外罩式制皮甲,組成十乘十的小方隊整齊劃一地在一塊大得驚人的壩子上邁著有力雄壯的步伐前進、轉向,如同血海波濤。一浪浪地奔湧……

    近十個這樣的小方陣,沒有說話與嬉鬧聲,也沒有其他任何不和諧的聲音,唯一有的是,當廣場校台上的紅旗舉起之時,整齊而短促的三聲竹哨聲一響,然後千百人的齊聲吶喊:「萬歲!大唐帝國萬歲!大唐皇帝陛下萬歲!」齊整如同從一人一口暴發地吼聲震得天下的艷陽似乎都黯然失色起來。

    李叔叔手緊緊的捏著馬鞭子,臉紅得發紫,眼晴鼓起,門牙也露著。邊上的一干人亦全都被那震撼人心的吼聲激得熱血沸騰起來。李治和李慎也是今天才見到了這個場面,這可是我為了二個多月後的開學典禮而準備呈現的一份厚禮,自然要保密。可是眼下,唉,我很痛恨李叔叔這老瘋子,等於是提早暴露了咱的殺手鑭,太氣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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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好!好!」程叔叔也被現在的氣氛激得熱血沸騰,大巴掌一個勁地往本公子的肩膀上拍,只得咬著苦笑著撐住。

    李叔叔表情總算是不像剛才那般激動了,站在那裡看了好半天,總算是在我的勸阻下,李叔叔等一行人悄然地離開了訓練場。然後又對學院裡的建築物一一細緻地進行了詢問,就連那個廁所,李叔叔和程叔叔倆老漢竟然不嫌骯髒地也進去溜了一圈,然後紮著褲帶,施然然地走了出來,還一個勁地說寬暢透風,沒多大異味。逛了大半個時辰,總算是都覺得疲乏了,跟著我來到了學院為我準備的二樓辦公室裡休息。

    可李叔叔根本就靜不下心坐在板凳上。手中拿著寶貝的墨鏡,倒提著馬鞭,在寬敞的辦公室裡邁著搖搖晃晃的八字慢慢地轉悠,一會扯扯嘴角傻笑倆聲,一會又皺起眉頭抬腦袋看我一眼,很奇怪的反應,若不是這一路都跟在李叔叔身邊沒離開過,我就差點以為李叔叔是吃了啥子毒品犯瘋了。而倒是程叔叔很滿意這樣帶著靠背式板凳,李治和李慎兩人似乎正在為爭搶其中僅剩的一根板凳的屁股降落權而在那進行談判,最後兩小屁孩子一人坐一半,還一個勁地拿後腦勺往靠背上擠。

    「俊哥兒,好妹婿,夠勁道,實在是夠勁道。」程處亮跟尉遲寶林乾脆擠我邊上,一個勁朝我擠眉弄眼。

    「嘿嘿嘿,賢婿小後生,過來過來。」還戴著綠色蛤蟆墨鏡的程叔叔昂著腦袋把我招了過去,很是滿意地朝著正陪笑的我點點腦門:「嘿,你小子真不愧是咱老程家的女婿,實在是有些門道,老夫拿你的《軍訓練兵操典》回去琢磨了半個來月,也整不成你這樣,要不,你乾脆別管這些破事了,來老夫軍中,替老夫練兵得了,咋樣?」

    「啊?!」看著程叔叔一嘴雪亮的大板牙,程叔叔這番話實在是讓我啞口無言,「老匹夫,少放屁!」李叔叔看樣子急眼了,幾步竄過來,猙獰著老臉,向程叔叔這個厚臉皮老貨表達了強烈的不滿,然後,扭過頭來,目光慈祥,表情和藹:「遺愛吾婿……」

    這話一出口,讓我渾身的雞皮狂冒,程叔叔作面白欲嘔狀,李叔叔沒理這老殺才的誇張表演,一把將我揪到了窗邊,繼續保持著和藹的表情:「不愧是朕的佳婿,老夫果然沒看錯你啊,呵呵呵……」一副一切盡在不言中的樣子。

    「小婿不敢居功,若非將士用命,岳父大人的全力支持,段都尉與鍾大人齊心協力,與之相關的各部官員的配合,怕是也難有今日之功。」反正功勞沒人可以佔全,分分也好,大伙都得利益,這樣以後咱開展工作也才好做。

    「好好好,不獨居其功,甚好。」李叔叔笑得更是慈祥。「不瞞賢婿,老夫早年亦是員沙場征戰之悍將,麾下士卒,無一不是天下精銳,論眼光,天下間,或許李靖卿可一提,餘子,」李叔叔說到了這頓了頓,恨恨地瞪了一眼正在一幫子後生跟前顯擺自己的墨鏡的程叔叔,作嗤之以鼻狀繼續道:「怕是難有與老夫並肩者,老夫觀你所練之兵,比之老將段志玄卿這位大唐之周亞夫,亦不差矣,嚴明守紀,校場無聲,若我大唐兵將能皆若此,天下何人可撼……」李叔叔一個勁地在我跟前牢騷,誇俺你就誇唄,老拿咱這小年青一會比這個,一會比那個的,聽的俺都覺得羞愧,咱這兵練的,不過就只得表象而已。

    「岳父之贊,小婿不敢妄受之,」誇的太過了,咱也不好意思接受,斟酌了下字句緩緩地道:「這些士卒,雖然經過了數月的鍛煉,不過,時日尚短,只練得其表,未煉其形,更未練其本。當不得天下第一府之名也。」

    「哦?」李叔叔撫撫長鬚,鷹目精光閃爍,嘴角上掛著意味深長的笑意:「為何?」

    「叔叔可知戰場一刻鐘,練兵十年功,小婿以為,若要練出天下第一強軍,那是讓我大唐帝國的將士嚴格守紀、令行禁止不過是練其表象,勇敢善戰不過是練其形,然而,最最重要的便是:能忠君為國悍不畏死者,其本才算煉成,若表、形、本皆成之,才算是真正的大唐帝國將士。」忠君愛國這四個字,本公子目光定定地落在李叔叔那張老帥臉上,一個字一個字地全是從牙縫縫中擠出來的。因為是靠在窗邊,窗外的風吹聲撓,加之本公子聲音到最後這幾句故意放低了聲音,這話,出我之口,入李叔叔之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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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噢?」李叔叔手撫在鬍鬚上頓住,目光一凝,原本慈祥的表情剎那間閃過一絲厲色,拍拍我的肩膀:「一會隨老夫回宮再言。」這話說得又快又低又疾,幸好本公子耳力超常,明白了李叔叔的意思,看樣子,李叔叔也很明白我的意思。看著李叔叔的背影,嘿嘿嘿,老貨,咱不愁你不上勾。
正文 254章 士農工商兵?

    李叔叔不再跟我瞎扯,又跟程叔叔閒聊了幾句,對我的練兵手段很是讚揚,對於段雲松和鍾驊的大力支持亦作出了肯定,並向我表示,他會再從千牛衛精心選拔抽調一府之精銳加入訓練。這話一出口,邊上的程叔叔當場就在邊上鬧將起來,李叔叔看來對這位程叔叔耍無賴的技倆也沒啥子辦法,無奈之下亦允程叔叔也選拔調拔一府金吾衛精銳開拔進軍事學院進行整訓。

    程叔叔得了李叔叔的承諾之後大喜,一把將我拽到跟前,唾沫星子全噴我臉上:「哈哈哈,好賢婿,好生替老夫把那幫兵娃子操出個樣來,不然,老夫可跟你沒完!」這番不知道是鼓勵還是威脅的話說完,程叔叔摔起膀子大笑,程處亮和尉遲寶林可是又妒又忌,一個勁地在邊上朝我瞪眼,咱可沒功夫,理這倆缺心眼的貨。

    「岳父大人請聽小婿一言。」趕緊大聲地朝著戴起了墨鏡,漫步在學院門外大道上指指點點的兩位老漢道。咱可先得把事情給掐死,不然,過後還要進人,怕是這開學典禮真的搞不攏了,有失我練兵大家的名頭。

    「哦?你且說來。」李叔叔回頭朝我示意道。

    「小婿願接納這兩府三千士卒,不過,練兵之權必須全權交由小婿,而且,小婿要將他們全部打散,不可再分千牛衛、羽林衛、金吾衛。」這話一出口,李叔叔他們全頓住了腳步,抬眼朝我看了看,程叔叔倒是不說話,拿眼角斜看著這位大唐皇帝陛下。

    李叔叔原地撫撫長鬚盯著我不說話,咱繼續保持恭敬的表情,眨巴著眼看著李叔叔。

    「老夫允了,學院典禮之前一切事務,原本就該賢婿你操持。這二府勁卒,到時候,老夫會替你先把個門。」現下學院未成,李靖還有段志玄這倆位大佬尚未到任,有了這句話,我完全放心了,打散開來,與已經訓練得差不多的右羽林軍士卒混成訓練。以老帶新,這樣,咱才能有把握在短短兩個月的功夫把這三千來人也訓練出個樣,還有很多的東西,嗯,咱不能急,慢慢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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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空曠的甘露殿中,僅剩下我與李叔叔對坐在榻上,案幾上佳餚誘人的撲鼻香味卻不曾讓李叔叔提起動筷的心思,只是慢悠悠的抿著酒。偶爾挾塊菜丟嘴裡嚼嚼。一副食之無味的模樣:「賢婿啊。」

    「小婿在,岳父有何吩咐?」把嘴裡的肉食嚥了下去,恭聲應是。

    「今日你說。練兵之法,現下只練其形,是何道理啊?」李叔叔真沒耐心,咱才吃了個半飽就急匆匆地轉入正題了,無奈,只得先放下了筷子:「岳父明鑒定,小婿曾經言過,軍事技能教育和愛國政治思想教育兩手都要抓,兩手都要硬!」雙手一伸,一隻羊腿落我手中。咬了口,肥油直冒,爽啊。

    「嗯?」李叔叔很是莫名其妙,不懂我是在耍把式還是在糊弄他。

    「所謂軍事技能教育,就是指對於我大唐帝國將士的紀律、作戰技能等等,所謂的愛國政治思想教育,就是小婿在進奏院所用之法:強化灌輸教育制度。」說的好實,實際上也就是洗腦,讓這些悍卒從裡到外,甚至在他們的靈魂深處也要烙上兩個字:國家興亡,匹夫有責!

    「好!好一個國家興亡,匹夫有責。」李叔叔劍眉一揚,擊掌而概歎:「賢婿一句化,實是說到了老夫的心坎裡。」

    「小婿不過以一名普通的大唐百姓來考慮國家和民族的責任,故爾有此想法……」不能自滿,反正被李叔叔誇慣了,臉皮難得紅一紅,倒是很享受,再咬下一塊羊肉美滋滋地嚼著:「小婿以為,我大唐將士僅僅就裝備和士氣而言,天下無二,然其所缺者,卻是一個理念。」把骨頭丟下,擦擦手,幹掉了一杯酒,抹抹嘴角,繼續吹噓。

    「理念?」李叔叔不太理解這個新名詞,很是不解其意地重複咀嚼著。「正是,這個理念其實說出來亦很簡單,就是四個字:為何而戰?!」

    我這話方一出口,「大膽!」早就瞧我不順眼的趙昆這毛鬍子臉又開始抽了,惡狠狠地瞪著我暴喝出聲,很殺氣的架勢,切,怕你啊?本公子擺出一副慷慨就義的模樣,昂首挺胸。咱可是問心無愧,跟這位侍衛頭子在這表演一場時限很短的話劇。

    「都給朕退下!」李叔叔沉聲低喝一聲,本公子趕緊垂首彎腰作洗耳恭聽狀。神情姿態變幻之快讓李叔叔差點就回不過氣來,瞪著眼看我半天才道:「你且說來,我大唐將士該為何而戰?」

    「當然是保家為國捍衛我大唐江山。」這麼簡單的問題也好意思拿來考我。

    「廢話!」李叔叔一臉黑線地冒出這麼句,不僅僅是我,就連李叔叔屁股後頭的趙昆也被嚇一跳。

    李叔叔這才意識到是自己問錯了問題,老臉有些發紅,故意乾咳了幾下清了清嗓子:「賢婿莫要賣關子了,從實道來,不然,小心老夫踹你!」分明就是自己錯了,還惱羞成怒地拿咱來出氣,算了,您是老大,咱惹不起。

    「小婿就是這意思,我大唐軍事學院的建立,正是基於此,所有學員,皆須參與文化課和政治思想教育,就是要提高他們對於國家的忠誠,對於陛下的忠誠,讓他們明白,為何而戰,為誰而戰,而不該因其官職高低,身份貴賤再做篩別,其實啊,更應該理解這些的,正是這些中下層軍官和士卒……」

    服從命令是軍人的天職,可也得看看是服從誰的?他們應該服從的是正確的,他們的意志,應該統一服從在國家的意志之中,統一成一個整體,而不是僅僅盲目的聽眾上級的命令,做出危害國家和百姓的事,不僅僅學習軍事戰術戰略技能,更要學習愛國主義精神,讀得懂什麼是軍紀,什麼是大唐,什麼是華夏民族的尊嚴,不光這些,還有利統一他們的思想,提高他們的文化水平,能夠辨別善惡美醜……

    李叔叔不是不明白這個道理,只不過是缺乏實際的教學及教育經驗,對於這一方面的認識不夠,覺悟不高,就像是種稻穀的老貧農,總覺得種了幾十年稻子,都這麼過來了,能余出一些賣錢買幾斤鹽巴和肉就夠了,還想這麼循規蹈矩地做下去,卻不想著怎麼去節約成本、增加產量,或者說他有這個心,卻沒有這個頭緒,而我,就像是那個農科院下放的技術員,給李叔叔不僅僅是帶來了新的科技理念,更帶來了新的谷種,教他水稻田里養魚,多種經濟作物混種,提高土地利用率一樣。

    可是咱不能硬來,只能進行誘導、調教等等一系列的溫和手段,來改變李叔叔的視線,從面朝黃土背朝天轉變到抬頭昂首朝天看,挺起胸膛好做人,嗯,反正就是這個意思。

    其實僅僅從史書上就可以看得出來,強盛的大唐並非是毀於外族之手,而是毀在自己的軍隊手上,擁兵自重的將領,正是擁有了如此強大卻不知道忠於國家的軍隊,才能妄顧朝庭的命令,悍然瓜分天下,至使中原大地又陷入了四分五裂的戰亂。當然,也還有其他因素的構成,但是這個原因卻無法掩蓋及忽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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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叔叔點點頭:「看來,確是老夫短視,總以為,罷了,如賢婿所言,若缺師資,賢婿儘管開言。」

    「多謝岳父大人,若是有需要,小婿定當稟報岳父。」成了,李叔叔答應就好辦,提高軍隊的文化水平非常有必要,當然,一切都需要過程,慢慢的調教著,憑著他們這些意志堅強不屈,經過了家國天下、愛國主義、擴張主義、霸權主義、殖民主義、帝國主義多重熏陶的軍人知識份子,能文能武,對於從軍事戰術戰略、政治思想教育中培養出來的政治敏銳洞察力,不亞於在士農工商中又插入了一枚不起眼的小釘子,總有一天,他們會把這個平衡撐破……
正文 255章 小說新潮流插畫版《三國演義》

    「賢婿,你且說說,關於學院之事,還有什麼需要,儘管開言。」李叔叔與我連乾三杯之後,很沒儀態地打了個酒嗝,摸了摸鬍鬚道。

    「小婿暫時還想不出來,不過倒是有件事,還望叔叔先行應允。」

    「哦,何事?」李叔叔看樣子酒有些多了,望向我的目光有些發直。「沒事,下次小婿斟酌好了再向岳父大人稟報。」跟酒鬼說話,天知道能不能算數,看樣子本公子今天心情不錯,發揮超常,往日喝了這麼酒,怕是現在也該耍醉拳了,又跟李叔叔閒扯了幾句,搖搖晃晃地告辭了出去,原想去找李漱,一問她宮殿門外守著的宮女才知道,這丫頭不在,只好出了宮門,朝家而去……

    回到了家,剛走到了院門,一臉壓抑不住興奮的宮女姐姐喜孜孜地迎了上來:「郎君,院子已經盤下來了,妾身今個去瞧了,方知竟然是兩進的小院,六間房,後邊還有個小花池,聽說是咱們房府要的,那家主人亦沒有抬價,順順當當地就轉了過來了,房契都到手上了。」把昏頭昏腦的我攙進了屋,綠蝶小嘴扁了扁:「公子又去吃酒了。」

    「沒辦法,正所謂盛情難卻,對了照兒,你什麼時候通知丈母搬過來?」接過了綠蝶遞來的濕毛巾往臉上一蓋,使足了勁擦了幾下,涼涼的氣息總算是好受了些。

    「妾身是想再等些日子,這事,怕是得先跟我大姐說說,畢竟,我娘親該是沒什麼意見,倒是大姐那兒,怕是……」宮女姐姐皺起了眉頭。

    「無妨,就說那院子是你買下的,用你的私房錢。這麼一說,你大姐可也就沒啥子理由不搬來了。」宮女姐姐的顧慮我明白,生怕她大姐碧娘不好意思,畢竟是嫁作他人婦,現下住到妹夫買的小院,雖然沒人會說啥子閒話,可也就是怕她心裡不踏實。

    「謝謝郎君了,既這樣,過幾日,我就讓她們搬過來,也省得整日裡心中不踏實。」宮女姐姐哪裡不明白我的心思,感動已經不需要了,她的手緊握了下我的手,旋及鬆開,臉上綻放的笑容,比那屋外鮮花還要嬌艷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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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天,一場瓢潑大雨,把多日的暑氣洗刷得一乾二淨,原本幹得近黃的枝葉又浸出了飽滿的綠意。屁股後頭跟著位牽馬的忠僕房成。胸前鼓囊囊的,懷裡揣著咱的房二版三國演義,悠哉地朝著閻大師的府邸走去。「少爺,您該不是又想讓小的給閻先生當模特吧?」房成跟在我屁股後頭,有些扭捏,靠,這個厚臉皮啥時候知道害羞了?

    像上次人家閻大師給他畫房成版大衛人體素描的時候,這貨還很顯擺地問閻立本是不是把褲頭也要脫掉,要不知道躺在床榻上裝睡的我一個枕頭砸過去,怕是當時瘦臉發綠的閻大師也差點想抄刀來給這貨抹脖子了。

    「急什麼急?信不信一會我讓閻大師在街口上給你再畫上一張光屁股圖。」狠狠地瞪了一眼這呵呵直笑的傢伙,繼讀沿著陰涼的街角,邁著方步朝前走去。

    到了門口敲了敲門。自有閻府家人開門,一聽是閻大師的半個老師,房府之二男移駕來訪問,一溜煙地竄進了府裡,不多時,身上的布袍上還沾茶著墨汁的閻大師就匆匆迎來:「哎呀,原本來房賢弟大駕光臨,恕為兄失禮了,快快往裡請。」

    「豈敢勞閻兄相迎。請……」趕緊回禮,相攜著徑直往裡而去,閻立本公的畫室可不小,整整一大間屋子裡堆滿了各種畫稿,四下還散落了不少的草稿或者畫作。不愧是搞藝術的,跟狗窩有得一比,害得本公子差點就不知道該如何下腳了,閻立本老臉有些紅,小心翼翼地在矮榻上理出了一塊,請我坐下,待我坐定之後。「不知道賢弟來找為兄何事,儘管說。」很直接的一個人,咱也不跟他客氣,朝站門口的房成打了個響指,忠僕趕緊竄了進來、從懷中掏出了那本房二版《三國演義》恭敬地遞到了閻大師的手中:「小弟確有一不情之請,還望閻兄能為賢弟解憂。」

    「噢,這是……」閻立本打開了書冊胡亂翻看了兩眼,疑惑的目光朝我瞧了過來。

    「小弟趁著閒暇無事,撰寫了這本小說,今日來尋閻兄,就是想請兄為小弟的書冊繪些圖冊,這裡便是圖目。」手從袖子裡取出了那張折疊得很是方整的紙張,遞到了閻立本的手中。

    「唔!為兄先瞧瞧,桃園三結義、曹孟德獻刀、私會鳳儀亭、三英戰呂布、千里走單騎……」閻立本順著那圖目細細地品讀下去,不由得倒吸一口涼氣,面色有些難看,廢話,《三國演義》裡的經典場面實在是太多了,咱還在千挑細選,挑了再挑,最後才挑定的近二百幅插畫,由不得這位閻大師不驚訝。

    「我說賢弟,這……」閻立本一臉的苦色,很為難的模樣。「兄台莫急,且聽小弟道來,小弟非是要閻兄全軸而繪,只求能用白描單墨繪其神,便於小弟雕於版上印刷。」中國古代繪畫技法咱沒研究過,可問題這位閻大師三天兩頭往咱家裡跑,謂之切磋畫技,咱就算再不懂也明白了許多,至少知道以前看的小人書版《三國演義》就是採用的白描技法,本公子想要做的不光是讓這一部房二版流傳後世,更是要開創新的出版思路,圖文並茂,想一想,李叔叔作前序提字,房玄齡作讀後感,李治寫跋,房二創作,武御姐撰抄,閻立本插圖的《三國演義》會引起怎麼樣的創作浪潮。

    李叔叔作前序提字這是跟李叔叔這個好擺顯的大唐帝國皇帝陛下早就說好了的,李治寫跋,咱直接口述,李治執筆,小屁孩子敢不尊師重道不成?至於老爺子寫讀後感,嘿嘿,老爺子聽說李叔叔給咱這小年青提字寫序之後,很是自告奮勇地跳上來,說是要以歷史學家的嚴謹目光來批判和閱覽這本書,俺乾脆就拍馬屁,把老爺子對於本書的批判作為了本書的讀後感印上去,老爺子對我的作法很高興,說咱這個小年青很是懂得尊重老人,擅長於接納不同意見,根本就是老爺子自個也想留留名,還裝,算了,你是俺爹,咱不跟你計較,這樣也好,一本書,二代皇帝,六位名人,這本書想不紅,想不震驚天下文壇也難,咱就是這樣,不求最好但求最貴?好像反了?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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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閻立本安靜地聽完了我的思路之後,雙眼亮得灼人,嘴唇蠕動了半天:「你是說陛下作序,晉王爺寫跋……」這位大國手的臉開始發紅了,看樣子,這位大師亦是名利中人,太好了,嘿嘿嘿。想來也是,閻立本原本就是宮庭畫師,若能與李叔叔等一干大唐頂尖名人同留手跡於一本小說之上,對他這位官不過五品的主爵郎中來說,那是多大的榮耀?

    「正是,此書甚得陛下歡心,故爾陛下應允為小弟的書提字寫序,小弟又覺得光文字似乎少了些什麼,今日偶在案桌之上見到了閻兄遺下的手跡,才恍然而悟,故特來拜訪,還望閻兄能看在你我的交情份上,能動筆一畫,留佳作於上,他日,必能傳於後世,也算是閻兄為我大唐藝術界?咳咳,為我大唐子孫留下一筆藝術財富,不知道閻兄意下如何?」

    「賢兄有命,兄不敢辭,今日起,為兄便開始閉門而研此書,他日,必會讓賢弟滿意!」閻兄以大無畏的勇氣接受了這個艱臣的任務,我也總算是鬆了一口氣,好了,我很期待著閻立本完成所有插圖的那一天到來。

    閻立本對藝術的追求很狂熱,剛一談定,就以要準備鑽研書稿,領會書中的寓意之後再作動筆為由,匆匆地把我跟房成攆出了房門,這傢伙,也太沒禮貌了點,算了,咱不跟這種藝術家計較,還是想想,咋個打廣告,想辦法多賣幾本來賺錢這才是正理。
正文 256章 流霜:熱氣球設計大師

    剛回到府門口,就有家丁來報,宮女姐姐出去了,說是交待過,我若是回府早,便到街口的小院一行。「哦,我知道了,房成,你先回去吧,我去去就來。」一個人朝著街口行去,走不多遠,一拐過去,就是一條顯得幽靜的小巷,門敞著,還沒進門就已經聽到了熟悉的笑聲,那是武三妹潤娘的聲音,我心中一喜,看樣子,這家總算是全搬來了。

    「哎呀,原來是房姑爺您來啦,快快往裡請,夫人跟三位小姐都在。」那位上次在楊氏家中見過的大嬸正提著個水桶匆匆走來,一見是我,趕緊行了個禮,朝我陪笑道。

    「好的,你忙,我自己進去就成……」走了沒幾步,就瞧見楊氏與三個女兒正在忙進忙出的,似乎正在收拾。

    「姐夫您來啦,小妹潤娘有禮了。」潤娘眼尖,剛提起個花瓶要往裡走,扭臉朝著我這邊一瞧,喜孜孜地喚出了聲來。

    「不用多禮,有什麼要幫忙的,儘管說,我也是剛回府,就聽人說你姐朝這邊來了,也就想跟著來瞧瞧,」正說話間,丈母楊氏還有大姐碧娘及宮女姐姐全迎了出來。

    「賢婿莫要多禮了,這也沒什麼事了,老身也就是清掃一下,這院子,乾爽得很。」今天的楊氏看起來精神頭不錯,碧娘倒是不客氣,拍了拍還擺在院中的胡凳:「既然妹夫來了,當姐姐的可不跟你客氣,這些東西,怕是還真得煩勞您。」

    「一家人不用說兩家話,我來搬就是了,呵呵。」朝著宮女姐姐笑了個,兩隻袖子一紮起,一手一個,二十來斤的大胡凳輕輕鬆鬆地提了進去。家中的陳設已經擺得差不多了。想來是請了人來動手的,剩下的這些全是小物件,忙了不大會功夫,裡裡外外收拾好了,我正在幫她們把矮榻挪正,剛歇了手,頭上紮著一塊毛中擋灰的大姐碧娘端了盆清水放在屋外招呼道:「妹夫,快來洗洗。別弄了,其他的可不是你們男人幹的事。」

    「郎君去洗把臉先坐著歇會吧。」正在清掃的宮女姐姐也開了口,咱拍拍灰,邁出了房門,就想把手伸水盆子裡,被碧娘抬腕攔著:「別,好容易端來的一盆水,瞧你那手髒成什麼樣了,舉在別動,我給你沖沖。」

    手腕相觸。一絲滑膩的濕熱感讓人心頭一跳。「哦,好……」只得憑由這位大姐替我沖水洗手。剩著這功夫,水聲輕嘩。大姐碧娘雙眸微彎,豐唇輕啟,壓低了聲音開口道:「妹夫,錢是你拿的罷?」這話讓我不由得一呆。

    「快搓手啊,愣什麼神,」碧娘抿唇一笑,瞄了我一眼,垂下了臉頰,繼續舀水:「就算你不答我也知道,罷了罷了。反正現下搬也搬來了,當姐的不過是問問,我娘也是辛苦了這麼些年,我也不欲再讓她擔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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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武碧娘這話分明就是認定是我出的錢財。「呵呵,這事,反正照兒倒是跟我提過,我也曉得,不過錢帛可是她的。」咱可是不會認的,再說了我這話也沒錯。夫妻一體我的錢不也就是宮女姐姐的錢嗎?

    武碧娘噗哧一聲笑了出來,臉頰上蘊著得意的笑意:「想不到,妹夫是這麼個老實人,身子骨也壯實得緊,無病無災的樣。看來我這二妹,可真是有福氣嘍……」

    這話是啥子意思,最後那句話的時候,我分明見她的臉頰上閃過一絲苦意,我愣愣地瞪著武碧娘遠去的款款身影,很是迷惑。這位大姐搞什麼鬼東東?

    宮女姐姐沒有回答我的疑問,臉紅紅地,幾欲掙開我的手:「郎君,這可是大街上,您這麼,若是讓人瞧見了,還不得羞死……」

    「怕什麼?」我示威地拽了一把:「這有啥了,你可是我老婆,再說了,這麼黑的天,誰有那精神來偷窺咱倆。」走在已然入夜的街道上,小倆口一路走一路嘀咕,小動作拉拉扯扯的。

    回到了小院,靠在床榻上,安慰著孤身一人留在家中多少有些委屈的綠蝶,「好了,小東西,明兒,就讓你照兒姐帶你去竄門子,咋樣,今天是搬家,亂七八糟的,再說了,咱們屋子若是一個人也不留也不好。」

    綠蝶脾性好,勸慰了幾句之後,笑顏重回了臉頰,再沒了剛才進院時瞧見的那副幽怨。很喜歡她這樣的性格,不記仇,許多的小事從不計較,很開朗,甚至於我有時候心情不好,只要看到這只快樂的小蝴蝶,嘴角上都會蕩漾起下意識的微笑,心情也會舒暢起來。

    「我姐怕是已經猜到了,照兒雖為陛下賜給郎君作妾的,若不是郎君首肯,哪能有那麼多的錢財?」宮女姐姐側腿倚著我坐下,挑了枚葡萄,細心地把皮用指甲劃開,遞到了我唇邊,輕輕一吸,水潤甜酸的果肉進到了嘴裡,爽,砸巴砸巴嘴:「看來你姐姐也是個厲害人。」

    宮女姐姐嫣然一笑,雖不言語,臉上卻也頗為自得,是啊,這武氏三姐妹,血統擺在那,怕是沒一個是好料理的主,咱這個實在人還是小心一些為好,雖說不會有什麼衝突,可咱也不想在幾個漂亮女人面前吃啞巴虧,那可就太掉價了。

    「哎呀,道兄今日可算是來了,快請,貧道可是候你多日矣。」袁天罡很是得意地朝我挑挑眉,伸手作勢,趕緊回了禮:「見過道長,前幾日太忙了,今日才抽得空,望道長莫怪。」前兩天,袁天罡就派了小道士來家中拜訪,說是所做的物件已有進展,讓我再前往一觀指教。

    話不多說,隨著袁天罡直往後山而去,行不多時,已然看到了一個像是四方車廂狀的物體。近前一看才知道四角皆是有相當的弧度,一邊有處小門,打開之後走了進去,很不錯,全是用竹所編,底部為了平整,鋪上了一層略厚的竹蓆,整個內空長寬皆約七尺,車廂後部固定著一個帶著推拉式鼓風機的煤爐,出氣管斜插至車廂正頂,減少了彎曲,避免熱氣噴力不足,又方便給氣球提供熱氣,邊上還預備有了準備用來裝煤的竹筐,也是固定好的。這樣中間的空間就顯得寬敞起來,然後從廂邊上纏了幾根粗繩,看來是專供乘員作為扶手使用,非常好的創意,很感歎古人人民的智慧。

    人可以在車廂裡自由移動移動,比之第一個能飛昇的樣品,可算是大上了不少。為了盡量減少重量,上部是用細竹撐起,然後用油布遮蓋,形成的頂棚,在裡面溜躂了一圈,走了出來,拿手推了推,嗯,並不算重,至少不會超過五個人的重量,若是加上了煤,加上個煤爐工,再坐上兩三個人,還是不會超過一千斤,很好,非常好的設計理念,就算是比起後世那些電視上瞧見的熱氣球來,怕有很多也比不上這個。

    「道兄以為如何?」袁道長的表情看得出來,很興奮。「嗯,好,在下也想不出能比這設計更好的了,道長果然厲害。」很是滿意地點點頭感歎道。

    「這些倒也不是老夫的功勞,說起來,還是我這徒弟出的大力氣。」袁道長有些臉紅,伸手朝著坐在亭子裡皺著眉頭寫寫畫畫的流霜小道姑言道。邊上,閒雲小道士很是無聊地趴在案桌上,似乎在打瞌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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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她?」我不由得訝然,乖乖,這小道姑,咱還真沒瞧出來,沒想到,她還真有兩把刷子。「自然,貧道可不敢誑言,道兄若是不信,一問便知。」

    不得不說,這個臭脾氣的小道姑還真是個人材,隨著袁天罡走進了亭子,閒雲聽得響動睜開了眼,見了來人,趕緊抹抹嘴邊的口水,站了起來行禮問好。流霜小道姑亦停下了筆朝我們致意。

    「都坐吧坐吧,道兄稍坐,若有疑問,儘管問我這乖徒兒便是,貧道去拿些新茶來。」袁天罡很高興,當然,這麼個出色的人材是他徒弟,想不高興也難。

    目送著這老傢伙離開,扭過頭來,朝著閒雲笑了笑,清了清嗓子:「咳咳,流霜小道姑……」還沒說完,流霜恨恨地瞪了我一眼:「公子叫我流霜便是,後邊還加個小道姑,你是啥意思?」惡聲惡氣的模樣。得,這小蘿莉,整個一刺頭。
正文 257章 閻王爺的催命貼:擄瘡!

    瞪眼睛,朝我瞪眼有啥用,咱可不欠你的錢,還好,流霜沒有繼續對我這位正人君子進行責難,倒是細心地給我講解起她所繪的熱氣球圖紙來,很特殊的設計理念,氣球底部有三個開口管,一大二小,一根短小的連接車廂煤爐,大的管子較長,布做的,是用來初期送熱空氣的管道,在地上做個大爐子,用人力驅動螺旋槳將熱空氣傳進氣球,另一個小管道的是控制熱氣多少的控制排出口等氣球浮起來托動車廂後將大的管道紮緊密封,點燃車廂的煤爐維持熱氣,控制熱氣多少的小管也是連接在車廂後的,它作用是在加熱時排出冷空氣,浮起後紮緊,是控制氣球上下浮動的通道,同樣也是密封的。

    太,咱實在不知道該說啥了,絕對是人材,不僅僅是活學活用,更是青出於藍而勝於藍,僅僅憑著我交給她的設計圖,就能根據上面的不足之處做出了自己的新設計方案,別的不說,光是她嘴裡說出來的條條道道就讓我根本沒辦法做出反駁,很厲害的丫頭。

    不多時,袁道長提著茶包過來了:「道兄以為如何?」

    「恭喜道長,有這麼一個好徒兒。」得誇,實話實說而已,袁道長聽得眼睛都瞇了,把茶包交給了閒雲讓他去煮茶,坐在邊上跟我聊了起來,太極拳袁天罡自稱已經拾遺補漏,已近大成,只待多日再琢磨一番,便可授徒了,至於這個熱氣球……

    「道兄,此物如真照你所說,當能一鳴驚人?」袁道長壓低了聲音,在我耳邊道。

    「那是自然,在下可以打這個保票。在下思來想去,已然決意在成親那天,就駕乘此物,前去迎娶公主殿下,這樣一來,莫說是長安,就算是天下震動亦不為過。」本公子很是得意地咧咧嘴,咱可是早就謀劃好了的。

    「好!只是。貧道怕會,」袁道長的臉色喜憂半摻,很猶豫的模樣。「道長莫猶豫了,這事,在下以為就這麼定的好,到時候,有皇家的子弟也在,有什麼人敢亂言語。語。」我繼續慫恿著袁道長,沒辦法,東西可是袁道長的部下造出來的。怎麼也得讓這老傢伙同意才成。

    「好吧。就如道兄所說,到時候,貧道自會打點好一切。一定不誤了期限。」袁天罡咬咬牙,與我擊掌定言。九九重陽節之後,一定會建造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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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對勁,從城外軍事學院回來之後就覺得不對勁,不是我,而是覺得整個長安城都有些不對勁,街上的行人似乎突然之間稀少了許多,就連我剛才進城門的時候,就眼見好多人被攔住,許出不許進。若不是咱身上掛著的軍牌,怕是根本就回不了長安。悄悄問了問守城的士卒,啥玩意也問不出,就只說是上頭有令,嚴令限製出入。而且,這幾天,跟屁蟲子似的三位皇子也沒一個人出現在我跟前,太神奇了,難道他們良心發現。知道跟在別人屁股後邊轉悠是不禮貌的行為了?

    「咦,這是咋回事?」到了家門前下了馬,平日裡敞著的偏門亦是緊緊閉上,敲了半天門,才有家丁出來:「我的二少爺,您可回來了,快進府門。外邊可不安全。」把我的寶馬牽進了府,一問三不答,家丁表情也很不正常,幹啥了都,難道一夜之間慧星要趕著來撞地球了不成?

    很鬱悶的心情,走進了小院,還沒來得及開口吱聲,綠蝶和宮女姐姐就竄了我跟前,非要把我丟浴桶裡頭燙一遍才罷手,「幹嘛幹嘛,大白天的,把我丟水裡是啥意思。」抹了把臉,很是不滿地嘟囔道。

    「少爺您明天別出府了,好嗎?」綠蝶依舊一臉憂色地給我清洗著頭髮,「為什麼?」莫名其妙。

    「郎君,您還是別出門的好,今日老爺一早就回來了,說是……」宮女姐姐的表情也不咋樣,很驚懼的樣子。

    「嗯?你們倆倒是快說!」生氣了,最恨的就是說話吞吞吐吐的人。

    「擄瘡!」綠蝶嘴快,剛一說完,趕緊拿手掩住了自個的嘴似乎生怕說了這倆字,就會有報應似的。「擄瘡?」我很是迷茫的眨巴眨巴眼:「等等,我說綠蝶,你到底說的是褥瘡還是啥?」

    「是擄瘡,不是褥瘡,擄瘡是死人地,以前我聽我娘說過,當年我們河東那一帶鬧過擄瘡,一個村子一個村子的幾乎沒一個活人……」綠蝶的嘴皮都有些發白了,看樣子很害怕。

    「瘟疫?!」聽到了綠蝶的形容,我當即頭皮發麻,我靠!這不就是瘟疫嗎?可是這種瘟疫的病名咱可沒聽過啊。

    「是啊,擄瘡也就是瘟疫的一種吧,照兒以往也曾是聽言過,這些病,可是利害得緊。」宮女姐姐的臉色也不太好看,說話都沒以往的靈動,看樣子也被嚇著了。

    「怎麼,哪兒遭了這擄瘡了?」古代的醫療技術不發達,瘟疫跟像是閻王爺的貼子似的,接著了,就等著嚥氣。

    說得我也心慌起來:「你們從哪聽來的?」

    「老爺今日回來就黑著張臉,一進了家門,就讓家丁把大門都給鎖上了,說什麼這段時間,除非必要,府裡的所有人一律不得外出。我悄悄地聽說了些,瞧老爺的神色,似乎不對勁……哎呀,少爺您幹嗎?」綠蝶話還沒說完,我可沒心思再泡下去了,老爺子神色不對勁?難道,我很心慌,直接從浴桶裡一個魚躍竄了出來,顧不得光屁股在倆丫頭跟前露了。

    匆匆拿了塊毯子擦了擦身子,飛快地套著裡衣:「你們倆個哪也別去,就給我老老實實呆在院子裡,不許吃東西,不許喝涼水,不許做不乾淨的活,都給我呆我屋裡去,我這就去瞧我爹,明白嗎?」或許是我的表情和語氣從沒有過的嚴肅,倆漂亮妞也是一臉緊張地點著頭。

    「爹,爹?咦,人不在?」我直接就竄進了老爺子和娘親的小院,沒人?難道是在前廳,風風火火地就往前院殺過去。

    竄出了前廳的房門,就瞧見老爺子臉色難看地坐在榻上,娘親的臉色也不咋的,倆老都有氣無力地坐著,「父親,您有什麼不舒服?讓孩兒瞧瞧。」心慌了,直接竄跟前,一手一個,大巴掌蓋在老爺子和娘親的前額上。

    「幹什麼?!」老爺子被我的動作嚇了一跳,眼睛被我捂個嚴實,愣神的功夫,任由我在他的腦門耳後,脖子上摸了幾把。

    「臭小子,發什麼神經!」娘親倒先清醒了過來,一巴掌把我擱在她耳後的手打開嗔怒道。

    「父親,您哪兒不舒服?是不是心裡燒得慌,要不就是頭暈?」沒功夫理娘的嘮叨,咱雖然不是疾病學家,可是眼前這個人是俺爹,他要是有啥,咱這一家子咋辦?

    「燒你個屁,孽畜!」老爺子總算是反應過來了,當即面色發紅,倆眼噴火,直接一巴掌拍掉我的手,唾末星子全飛我臉上:「你想幹什麼?敢這樣對老夫,成何體統,翻天了不成?!」

    「行了行了老爺,您不是沒瞧見嗎?怕是這孩子也曉得一些了,關心你呢,」娘親趕緊把老爺子拉回榻上,瞪了我一眼:「臭小子,又發哪門子邪勁,又想挨頓棍子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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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爺子罵人中氣十足,耍起掌法虎虎生風,看樣子,精神十足,臉色都差點能七十二變了,紅黑相間,氣喘如牛地瞪著我,嗯,看樣子沒病沒災。想來應該是我關心則亂,綠蝶這丫頭也是的,咋就不說明白捏,害本公子來找一頓好罵。

    「孩兒,孩兒這不是聽說了有什麼擄瘡,又聽屋裡的那倆丫頭說父親神色不太對,心裡一急,就直接趕了過來了。」灰貓貓地哭喪著臉,朝著二位還在瞪眼睛餘怒未消的長輩解釋道。

    「哼!老夫,還不給老夫乖乖坐下!」老爺子跟娘親聽了我的解釋,面色緩和了許多,娘親瞧著我的臉上了溢滿了笑意:「這孩子,瞧心急成這樣,你父親沒事,只不過是為了……」娘親拿眼睛掃了一眼面色已經和緩了的老爺子,把我給拽到了榻邊坐下:「宮裡有人得了擄瘡。」娘親低低的聲音如同一個驚雷炸在我腦袋裡。
正文 258章 天花!竟然是天花!

    「啥?!」不是吧?瘟疫竄到長安城來了?而且直奔皇宮?我不由得驚呼一聲。

    「坐下!叫什麼,慌慌張張成何體統!」老爺子低喝一聲,拿眼睛瞪了下我,等我坐下之後,歎了口氣:「陛下的燕妃回梁州老家省親,前日方才回來,不想發起了熱、連她的孩兒十二皇也有染疾的跡象,一開始陛下聽聞了也不甚在意,只是囑咐了下各位小王爺、公主及妃嬪不要外出。派了醫官去問診。老爺子端起了茶子抿了一口,長歎了口氣接著道:「誰曾想,昨日夜間,梁州刺史急報,梁州所轄的一個小縣突然發生了瘟疫,已經開始死人了,梁州刺史急派醫官探查,方知竟然是擄瘡。故不敢耽擱,當即派人封鎖了該縣的進出要道,又令人急報至京城,誰想……」老爺子不由得苦笑著搖起頭來:「燕妃的老家,正是那兒。」

    聽了這話,就算是有了心理準備的我也不禁眉頭一跳,靠,還真是好死不死竟然真是從別的地竄進長安城的。

    「今日早些,十二皇子開始發病了,燕妃亦是。陛下不得不封禁了十二皇子與燕妃所駐之宮闈,許進不許出,今日的早朝會,就是為了這事,現下,長安城所有城門全部封禁。所有人等一律許出不許進。唉……現下,雖是封鎖了消息,可長安門禁一下,整個京師震動,消息也包不住多久。也不知道這次……」老爺子很愁眉不展的樣。

    「是啊,這樣一來,咱們家裡也得小心些才是,老爺,要不,讓慎叔把老三帶出城去住上一段時間,還有咱大媳婦?」娘親跟老爺子商議著大事,我只好先行辭了出來。心裡還是不踏實。這到底是什麼病?問老爺子半天問不出個所以然。只說是很嚴重,會死人滴,這不廢話嗎?瘟疫哪有不死人的。

    回到了小院坐在榻上苦思,這到底能是啥病,咱可有個還沒娶到手的婆娘在宮裡頭,萬一出了事,這可咋辦?

    「少爺,您這是怎麼了?皺著個眉頭。」綠蝶怯怯地問了聲。

    「沒什麼。我就是,唉,這到底是什麼病?」古代的瘟疫大部份是一些急性傳染病,可是這擄瘡是啥我根本就不明白。咱又不認識一兩個名醫啥的,或許能搞得清楚,名醫?方想起這個詞,腦袋裡就晃過袁天罡那張道貌岸然的神棍嘴臉,啪!一巴掌拍在大腿上:「對啊!就他了,袁大神棍!」

    「袁?袁大神棍?」宮女姐姐表情有些那啥,老半天才遲疑地道:「莫非郎君說的是袁天罡袁道長不成?」

    「對。就他。對了照兒,他懂醫術嗎?」應該懂的吧,我覺得,至少在古代有本事煉小藥丸的,多少對於醫理都要有所涉獵。

    「懂,袁道長也曾給陛下瞧過病。」宮女姐姐很是肯定地點點腦袋,好,,就他了!

    「公子,您這是要去哪?老爺都……」宮女姐姐與綠蝶的叫喊聲被我抬手止住:「好好給我看著家,記住了,本公子這是去有大事要辦。」

    兩顆腦袋聽話地擺動著,嗯,很聽話。匆匆地出了門,喊了房成與我一起上路,匆匆就直奔青羊觀而去,到了觀門口,把馬丟給了房成,我當先就朝裡趕去。到了後山坡上,抬眼就瞧見袁天罡正與一位身著灰袍鬚眉皆白的老人對面而坐,倆人皆是面帶憂色。邊上,閒雲正在烹茶,流霜正在清洗茶具,看樣子,袁道長的這位新客人也是才來不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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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袁天罡好像也注意到了我,遠遠地就朝我招手,起身相迎:「哦,道兄竟然有暇來訪問,快快有請。」

    「不敢當,在下確實有事來此,卻不知道長有事,搗撓之處,還望海涵。」不得不過去,有些不好意思地笑道。

    「無妨,孫兄,這位便是房宰相之子房俊房遺愛。這位是國手神醫,就連陛下累授其官而皆拒的孫道兄。」袁天罡為我二人作介紹。

    「小道孫思邈見過房公子。」鬚眉皆白,卻在臉上瞧不出一絲老態,眼角無紋,面相身板瞧起來簡直就像是個年輕人,如若不是現在這年代沒有染髮劑啥的,我真會懷疑這傢伙明明是個小年青,沒事幹了染白毛來玩。

    「孫、孫思邈?!」屁股剛剛坐到了草蓆上,猛地一驚,抬腦袋,正對著這位白毛老青年?唉,很難形容,老覺得這老傢伙是年青人。

    「小道正是孫思邈,呵呵呵……」還好,聲音聽得出來,大約也得有個五六十歲。

    「不敢不敢,孫神醫的大名可是天下皆知啊。」趕緊朝這位很吊的名醫拍了倆馬屁,這位老傢伙可是個了不得的牛人,《千金要方》這本著名的養生方更是傳於後世,據說這老傢伙好像活了一百多歲,想一想在古代的社會,活一百多歲,整個一老不死,後世的普通人醫療水平、生活水平比之唐代都不知道好了多少倍,可能活到他這麼個年歲的人亦是少之又少。

    「道兄此來是欲問何事?」袁天罡就算不說這話我也要問了,放著天下第一名醫在跟前,不問還問誰。「在下是特地來打聽何為擄瘡的。」

    「擄瘡?!」孫神醫跟袁神棍對視一眼,很默契的眼神,然後,兩對眼睛珠子全落我身上,就連在一邊侍侯的流霜和閒雲也好奇地打量起我來。

    幹嘛,老瞪我幹嗎?惹急了本公子一個二個給你全瞪回去。「擄瘡者,顧名思義,擄者,擄掠也。瘡者,謂之瘢痕也……」孫思邈清了清嗓子,還顯擺起自個淵博的醫學知識來。我總算是聽明白了,原來這擄瘡竟然是個外來病,西漢末年,因為征伐,被俘虜從天竺經越南而帶入了中原。***,啥玩意不好帶,帶這麼個要命的鬼玩意來。恨恨地在意識裡朝那位先人將軍比劃了下中指,繼續耐心聽這位孫神醫丟書袋子。

    孫神醫繼續仔細描述了發病的徵兆。剛開始時,多是頭痛、背痛、發冷或打寒戰,有的是渾身發燙,還伴有噁心、嘔吐、失眠等。發病大約三到五天後,病人的身上開始出現紅疹,以後轉為膿疱疹。奇怪的是,大多數人死前的症狀卻不盡相同。若身體強壯的人,或許能僥倖存活下來,但身上和臉上也會留下密密麻麻的痘疤。

    嗆啷啷……我剛端起了茶碗的手一抖。茶碗直接掉到了案几上。茶水傾散,我臉色發白,呆坐無言。一個神醫,一個神棍,還有倆神棍徒弟,四個人全盯著我的臉色,很訝然的目光。

    我的心裡拔涼拔涼的,死不了,就會變成麻子臉,不就是:「天,天花!……」我暴喝一聲,是的,因恐懼而暴發了。這下,神醫跟神棍全被我的突然暴發嚇得一哆嗦,手中的茶碗相繼落地,茶水濺了一身,燙得這倆老漢手忙腳亂地在那直呲牙裂嘴。

    「天花?!」孫思邈沒有在意濺在身上的茶水,反倒是很狂熱地咀嚼著這個名稱。「很是恰如其份的稱呼,天花!」

    靠,這老傢伙還有精神去管這東西名字對不對頭。他們根本不瞭解這玩意的可怕。這分明是若干世紀以來,使人們談「虎」色變、驚恐戰慄,而在二十世紀已經被徹底消滅的烈性傳染病——天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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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煩燥地站起了身來,在亭子裡溜躂著。天花,是世界上傳染性最強,嚴重危害人們的傳染性疾病之一,是由天花病毒引起的烈性傳染病,這種病毒繁殖快,能在空氣中以驚人的速度傳播。每四名病人當中便有一人死亡,而剩餘的三人卻要留下醜陋的痘痕天花,幾乎是有人類歷史以來就存在的可怕疾病。曾經不可一世的古羅馬帝國相傳就是因為天花的肆虐,無法加以遏制,以致國威日蹙。十八世紀,歐洲蔓延天花,死亡人數曾高達一億五千萬人以上,想想當時整個地球才多少人?

    這可是我聽得耳朵發麻的疾病,我有個大伯,就是得過天花,一張臉,整得跟月球表面似的,笑起來那猙獰模樣,我小時候不知道被他嚇哭過多少回。後來才知道大伯是因病才成這副模樣,為了消除我的夢魘,曾經上網查過,而且在新聞裡也聽過不少,啥子科學探密也報道過不知道多少次。所以我對這東西可以說是記憶猶新、深惡痛絕,一想到那坑坑凹凹的麻子臉,由不得打心眼裡發寒。
正文 259章 種豆種痘,對牛談痘!

    即使有某些病人倖免於死,但在他們的臉上卻永遠留下了醜陋的痘痕。病癒的人們不僅是落得滿臉痘痕,還有很多人甚至失去聽覺,雙目失明。由於天花病人患病時常伴著併發症,如敗血症、骨髓炎、腦炎、腦膜炎、肺炎、失明等,這些在古代都是致人死亡的「絕症」。因此死亡率才會如此之高。就算是後世的醫學科技,也幾乎對天花沒什麼有效的治療手段。

    更重要的是俺其中的一個婆娘羔羊,現在正困在皇宮大院裡,萬一,萬一羔羊公主也頂著一張月球臉出現在我跟都咋辦,想到了這,我不由得打了個寒戰。

    可我明明沒有在歷史課本上瞧見過說是中國唐代有什麼大規模的瘟疫發生啊?難道說,又是俺這隻小蝴蝶亂扇翅膀造成的後遺症不成?***,我顧不得那幾雙眼晴了,恨恨地朝天比劃著中指,這什麼玩意嘛,玩本公子這個優秀穿越青年幹嘛?

    「房公子,房公子您這是……」孫神醫提高了聲音喚我,這位大爺想幹嗎?「孫道長何事?」

    「您既知其名,不知可有解救之法?」孫神醫的眼晴很亮,表情有些激動,白鬍子顫動著。他這麼一問,袁天罡微微一愣,旋及目射精芒,定定地罩在我臉上。

    「這病……」我很是沉重地搖搖頭:「孫道長您也該知道,染上了這病,幾乎是九死一生啊。」

    「這……」孫思邈的眼神黯淡了下去:「唉,看來,老夫只能盡人事聽天命爾。」

    「啥?!」孫神醫這話,嚇我一大跳,差點就想竄亭子頂上去了,趕緊閃遠了些才戰戰兢兢地道,瞧見我這副模樣,嚇得倆小道士也戰戰兢兢地擠我屁股後頭,很害怕被這老貨傳染。「不是老夫患此惡疾,是皇……」孫思邈似乎覺得自己失言了,臉色不由得一變。

    「皇十二子?莫非孫道長已然去瞧過了?」我不由得接口問道。

    「還沒呢,小道接到了陛下的旨意,聽聞十二皇子與陛下的妃子患下此重病,故爾特來找袁道長商議,期望能找一些診治之法。」孫神醫歎息了聲道。

    「道兄。你既能言出此病之名,怎麼就完治病之法呢?」袁天罡很不死心地一把將我按回了案幾邊端坐下,老臉湊我跟前。

    「治病?」摸摸光溜溜的下巴,治病,後世的高科技手段都沒辦法治療,現下你讓我咋治,靠,這老牛鼻子根本說的就是些屁話。牛……等等。

    「牛,牛鼻子,哇哈哈哈……呃,我說幾位,咋這副眼神瞧著在下。」不對勁,一個二個鼻子出火了都。不行,趕緊把我思路給拋出來,咱可不想被這幫傢伙丟池塘裡洗澡,一拍大腿:「有辦法了!就在這牛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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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啥?!」亭內的四人均睜大了眼晴瞪著我,失聲叫道。

    眾目睽睽之下,我又恢復了學者喜歡授徒的本性,很嚴肅地點點腦袋,很有力地大聲道:「確切地說,是預防的方法,可以阻止天花的擴散,至於要完全治癒。怕是天降神農也無濟於事,不過,只要用我的辦法,未患此病者,就算是與病患口鼻相傳,也絕對能安然無事……」有力地揮舞著雙臂來增加說服力。

    「嘶!」孫神醫瞧我的臉色都變了,從剛才的羞怒猙獰轉變為了狂熱與驚喜,袁神棍也差不多,至於閒雲,則激動得滿臉通紅,很想鼓掌的模樣,流霜小道姑則以一個批判的目光盯著我,看樣子,這小蘿莉是懷疑本公子在胡亂吹噓。

    「快快說來,道兄快說!」袁神棍把著我的肩膀,一副想撲上來啃我一口的架勢。好不容易掙開了這牛鼻子老道的黑手,作學究狀背起手溜躂幾步,抬頭,很帥地打了個響指:「種痘!」

    「種,種豆?」袁天罡臉有發綠的趨勢,手爪爪在抽,很想衝上來跟我單桃的樣子。孫神醫的目光暗淡了下去,苦笑著搖搖頭:「房公子說的甚至子話,咱說的是病,你卻要種豆?現下也不是季節。」

    我無語了,這老傢伙,什麼人嘛,咱可是斯文人,種豆這樣的閒事,哪裡輪到本公子這個高科技人材,戰略層面的人物去幹,我說的是痘,而不是他嘴裡的豆。

    「在下所說的是種牛痘!」唉,沒辦法,正所謂曲高和寡,本公子就像是那為了科學而努力攀爬顛峰的巨人,那種不被人同情與理解的傷感心情,很煩燥。

    「牛豆?」全在搖頭,閒雲一開始在點頭,被流霜在邊上掐了一爪之後只能苦著臉搖頭。

    「貧道雖然孤陋寡聞,倒也曾聽言過大豆、蠶豆、綠豆、豌豆、赤豆……可就是沒有道兄所言的牛豆。」袁神棍很洋洋得意的顯擺自己豐富的農業知識,氣的老子七竅生煙,差點就想在他腦門子上種上一排血豆了。

    不跟這幫傢伙廢話了,正事要緊,手指在孫神醫的杯子裡蘸了些茶水,在這老傢伙扭曲的面容前,刷刷刷,嗯,手指頭干了,再蘸些,寫下了牛痘二個大字。

    「牛痘?」孫思邈目光一凝,不愧是疾病學家,很快就從這個新開發的字裡抓住了什麼。

    「正是此物,在下想問問神醫,您可去過暴發這天花瘟疫的地方。」還是用實例,這樣子比較有說服力。

    「嗯,老夫確實去過,然……」孫思邈一副往事不堪憶的沉重模樣,白鬍子一抖一抖的,述說著十室九空的慘境,半晌,抄起了那杯被我拿手指頭戳來戳去的茶水,一口抿下,才覺得不對味,可又不能吐出來,那模樣,太哀怨了。害得袁道長還以為這位神醫是在為瘟疫憂心,很敬佩的目光仰視著這個張嘴吐舌頭乾嘔的神醫。

    「您可曾瞧見牛。」我有點激動,嗯,盡量壓抑住激動,用平靜的語氣問道:「牛、羊、豬等牲畜。」「牛?」孫思邈,眨巴眨巴眼:「擄瘡,哦,天花這疾又喻為人瘟,與牛羊豬馬何干?」

    「可是其他的瘟疫,牛羊是不是照樣會死?」誘導這個老漢順著我的思路,好歹人家是神醫,再次還有個精通醫理的袁神棍,這倆位總是靈醒人,一聽我所言,眼晴一亮,旋及又默然,孫神棍還以一種看瘋子的眼神瞧我。「房公子啊,畜生的病,亦不會生在身人上……」

    「……」拿眼睛瞪這老貨,我很想告訴他,愛死病、禽流感、非典等等許許多多的可怕病症正是由動物傳染給人的,可問題咱沒帶筆記本電腦,更沒有新聞報紙,照片啥的,實在是,怒了,乾脆現身說法:「在下這法子簡直而又有效,您想啊,動物並非是不感染,而是感染了這天花沒死,所以,在下的意思就是拿一頭感染了天花的牛,如果沒有感染了天花的牛,那麼豬、羊、馬也可以,反正只要是家畜,好像是在它的乳頭附近可見膿瘡,戳破它的膿瘡,將膿汁,在人身上的這兒……」我挽起袖子,露出了全是健子肉鼓起的肩頭,指了指這裡,示意大家都看清楚:「拿消毒過的刀,在這劃破一個口,然後將那膿汁塗抹上這上邊即可,然後,人就不會感染天花了。」

    孫神醫臉色發白,額角有汗水在滴,嘴角有抽搐的跡象,看我的眼神有些不對頭,袁天罡,趕緊把屁股往後挪了挪,很敬畏的目光看著我。

    「咋了?」倆老漢是啥意思不相信我的話不成?倒是閒雲和流霜倆小孩子,看我的目光很狂熱,很為我以身試瘟的精神而驕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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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毒攻毒,這倒是個好辦法,不過嘛,此法還得斟酌……」孫大種醫沒有全盤否定我的話,不過還是做了保留。至於袁天罡這位神棍,則以夜深人靜路難行為由,把我給趕了出去,說得好聽,***,信本公子,你們怕是還能留得一條小命,不信我,不死翹翹就是會長一臉麻子。

    還神醫外搭個神棍,咋就不信我的話呢?不愧是牛鼻子老道,種痘當成種豆,本公子根本就是在對牛談痘!
正文 260章 閒雲失蹤又回還?

    「房公子,那牛痘真像你所的那麼神奇嗎?」得了袁道長之令送我出青羊觀的閒雲,屁顛顛地在我跟前往前竄,嘴裡還一個勁地問。

    「當然,你何曾見我騙過誰了?」頓住腳步,鼓起胸肌,惡狠狠地瞪著這小屁孩,閒雲趕緊搖腦袋。還差不多,敢搖腦袋,我非玩人間大炮,把這小屁孩丟房頂上,讓他扯起嗓子學夜鶯叫喚一晚不可。

    「哼,告訴你,往往真理只會掌握在少數人的手中,以後,那些人就會知道,這個世界上,根本沒有後悔藥賣!」咬著牙根噴了這小屁孩一臉的唾沫星子,扭腦袋朝後山方向比劃了下中指,憤憤地出了大門,接過房成遞來的的馬韁,翻身上馬,扭臉,閒雲還站在原地,跟個小呆瓜似的愣愣地站著,這小傢伙,每次我教訓完他,總這樣。

    長安門禁,許出不許進,算了,咱乾脆不出去,在家裡躺著哼哼嘰嘰地挺屍,很煩燥的心情,就算是倆漂亮妞圍在我身邊溜來晃去、挨挨擦擦也不能讓我心情好轉些。

    「郎君,莫惱了,您亦是盡了自己的力了,袁道長與孫道長皆為精通醫理之人,細細思量下來,必會瞧出郎君所說之法的妙處。」宮女姐姐很是心疼地挨我邊上,一手撐著頭,另一隻手撫過我的臉頰,似乎要把我擁在她懷裡一般,溫言軟語地道。

    「這我知道,可要是待他們明白過來,怕是,唉……」歎息了聲,扭頭,兩團雪膩的飽滿豐盈就顫微微地就印在眼前,幽幽的乳香悄然入鼻,看得本公子剛才的煩惱差點就飛散了。鼻孔冒出來的粗氣吹拂在上邊,我甚至能看到遮蓋著雙峰的衣襟在捲動。

    「二少爺,二少爺……」房成這傢伙幹嗎?本公子手才剛伸了一半,這傢伙的大嗓門就遠遠地吼了起來,氣得我,飛快地在宮女姐姐胸口掏了一把,猛立坐起,揉了揉臉,恢復了正人君子的面貌與威儀,丟下還依在床榻上羞嗔的宮女姐姐。邁著方步,惡狠狠地朝著門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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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叫啥子叫啥子,你叫魂呢?!」剛走到門邊,差點被這個兩米開外的忠僕撞個滿懷,怒了,瞪起眼睛朝這貨直噴唾沫星子。

    「嘿嘿,二少爺,小的是給您送消息來的。那個閒雲小道長不見影了。」房成不好意思地撓著頭,嘰嘰唉唉地開了口。

    「關我屁事。我哪知道那小傢伙上哪瘋去,袁道長不是神棍嗎?讓他自個掐指一算不就能找得著了嗎?來找我幹嗎?」心中的怨火還沒消。連續幾句發洩出來,總算是好過了點,洋洋得意地剛扭屁股想回屋繼續挺屍,嗯?閒雲小道士?

    「等等,給我回來,是閒雲不見了?!」太神奇了,難道是聽了我昨天的訓導之後大徹大悟,學和尚頭子達摩跑去鑽山洞面壁絕食了不成?

    「是啊,流霜那小道姑就在門口等著您回話呢,說是她弟弟昨個夜裡送了少爺您出來之後,就再沒回去,問遍了觀裡的人,也沒人知道閒雲去了哪,夜裡好像也沒回屋睡,這小道姑一著急,就直奔咱們家來了。」房成趕緊把事情前因後果全說了出來。

    「不見了?這小傢伙發什麼神經了。」昨天晚上咱可沒威脅那小傢伙,算了,人家都親自找上門來了,還是去看看,不然,驚動了老爺子跟娘親,又是我的錯,少不得又是一頓臭罵。

    「得,我跟你一起去見見那小道姑。嗯?你們倆幹嗎?」一回頭嚇我一跳,宮女姐姐跟綠蝶全擠門口,很八卦的眼神盯著我,似乎剛才我後腦勺上長了朵花。

    「沒幹嗎?少爺,我們陪您去見見客人吧。」綠蝶扯扯我衣袖,很清純的大眼睛一個勁地眨動著,「見什麼見,又不是客人,就是個小道姑,有啥見頭。」

    遺憾,本公子的王霸之氣竟然沒能震攝住這倆漂亮妞,「妾身也想見見這位被公子……嗯,小道姑。」拿媚眼兒勾了我一下,還拿手這麼比劃了下,很那啥,四隻靈動狡詰的眼睛全照我臉上,一臉的八卦相。

    靠!倆八卦妞,怒了,怒得面如重棗,眉如臥蠶,若不是房成就在跟前,我就想當場家法了。板著臉,擰著眉,殺氣騰騰地朝院門走去,懶得理她倆,愛跟來就跟。

    倆八卦妞扭著小身板跟在屁股後頭,還在那嚼著舌頭嘀嘀咕咕的,偶爾還發著笑聲,實在是……咱可是正人君子,當時誰知道她是個道姑,再說了,當時本公子又不是故意的,什麼人嘛,先去見了人先,一會回來關起門,再把這倆妞給狠狠收拾一頓,光著屁股蛋,一人來個十下家法,看她倆還敢不敢朝我比劃那種高難度的千錘百煉龍爪手了,還不信邪了都。

    剛踏足府門,還沒來得及擺個POSS,表情焦燥的流霜小道姑就竄我跟前,那架勢,差點就想拿手指頭戳我臉了。「房公子,我弟弟哪去了!」很悍婦的樣,小嘴撅著,大眼朝我瞪起,就跟我有殺父之仇似的。

    「我哪知道,我說你這小道姑,你弟弟又不是小孩,怕是覺得在觀裡悶得慌了出去逛逛。再說了,昨個夜裡他就送我到了觀門那,我又沒邀請讓他來我家。」朝這面紅彤彤,拿小巧鼻孔出氣的漂亮小道姑露了露門牙,很是和善地道,咱可是大人,用不著跟這小孩子計較。

    「你真沒見到我弟弟……」剛才還凶悍的表情剎那間就垮了下來,大大的眼晴裡就開始有淚花溢出的趨勢,小嘴兒一扁,就像是要哭了。

    最怕的就是女人掉眼淚,特別是漂亮的女人,我最是見不得,趕緊低聲勸慰道:「哎呀我的小姑奶奶,您這是幹啥,暫時找不到這有啥了,你回去問問,說不定他回去了也不一定。」

    「我就這麼個弟弟,他不可能這麼一聲不吭的就跑了,他會去哪呢?」嘴裡說著,眼淚珠子都滑落出眼眶,著實是讓人心疼得緊,下意識地就想伸手替她擦,剛遞到了一半,才想起這不對頭,一回頭,就瞧見綠蝶這丫頭躲在門邊,眼圈也開始紅了,這丫頭,就是同情心太那啥了,趕緊朝宮女姐姐擠擠眼。

    還好宮女姐姐明白了我的意思,移步出了府門,掏出手中替流霜小道姑抹掉了眼淚,溫言道:「姑娘,你弟弟可曾像這般沒跟你打招呼就出去玩過?」

    看樣子同性之間比較有安全感,宮女姐姐扮大姐姐哄小妹妹很有一套,很快就贏得了這位脾性暴烈的小道姑的好感。「有過一兩次吧,可每次我都能找著他,可是今天,我已經找了一早上了,都沒瞧見。」流霜就像是抓住了根救命稻草似的,飛快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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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樣啊……」宮女姐姐只好低聲地勸慰著她,綠蝶也湊到了跟前,還沒來得及說話,就遠遠見著有道士打扮的人朝著這邊竄了過來:「流霜姑娘,你弟弟回來了,袁道長吩咐我們來找你呢。」

    「閒雲回來啦!」流霜原本梨花帶雨的俏臉上瞬間綻出了喜色,提著那件道袍就跑,跑沒倆步似乎想起了什麼似地回身一禮:「謝謝二位姐姐,還有這位房公子。」前一聲說有多甜就有多甜,等到了俺的稱呼時,聲音硬得跟塊石頭似的。這丫頭!

    「小丫頭,總有一天,本公子非好好,嗯,對她進行教育,知道什麼叫善老愛幼,你們倆盯著我幹嗎?還不回去!」很家主氣概地鼓了鼓胸肌,倆漂亮妞趕緊慌慌張張地擠進了房門往小院竄去。

    「哼,不收拾收拾你們,還翻了天不成!」本公子作惡狠狠狀大放厥詞,經過了目光呆滯、面色古怪的房成和另一個家丁跟前,邁著八字步,朝我的小院殺去。

    「嘿嘿嘿……今天看你們倆往哪跑!」本公子淫笑著打開了緊閉的房門,就見宮女姐姐跟綠蝶躲在了側屋的書桌後邊,好啊,回身關門,把門給袢死了,挽著袖子,露出一口的獠牙?咳咳,一口整齊的白牙,看到了我那副樣子,嚇得倆漂亮妞紅著小臉蛋,緊緊地閉上了眼,就像倆只待宰的小羊羔般,都快擠成一團了……
正文 261章 勇敢的生化戰士閒雲

    「郎君,您手也太重了,現下都還疼呢。」宮女姐姐跟個妖精似的,趴在我大腿上,臉蛋紅霞紛紛,眼眸兒都快滴出水了,吃吃的笑著道。高高挺翹地臀部曲線誇張的厲害。伸手揉一把,嗯,爽!

    「哼!不重,你們倆怕是不知道天高地厚了都!」狠狠地震了震虎軀,綠蝶被我胳膊摟著,差點都化成水了,臉龐都紅成了瑰色,軟軟地靠在我肩膀上,纖指不甘心地在我胸膛戳來戳去:「可不是我的事,明明是照兒姐姐,憑什麼揍我。」另一隻手揉著挺翹的屁股蛋。

    「小丫頭,你那八卦性子,我還不知道你呀!」跟著丫頭額頭對額頭鼻子對鼻子頂了頂,在她那撅起的小嘴兒上嘖一個。

    生活啊,很感慨,怪不得經常會有人說學壞容易學好難,想想當年,本公子好好的一個斯文人,正人君子,才多久,半年多的功夫,現下都成啥人了,整天就知道跟漂亮妞勾勾搭搭,吃吃小豆腐,太腐敗了。

    心情就這麼一直吊著,時間就這麼過去了數天左右,宮中終於傳來了消息,就聽聞燕妃、十二皇子李囂薨。還有十餘名侍女宦官也翹腳了,還有位太醫官也壯烈犧牲。很可怕的架勢,雖然李叔叔在知道是天花的當日,頒下宮禁之後,當夜就攜在皇宮之內居住的子女全部移駕到了新築建的永安宮,又稱大明宮,距位於皇城一角的燕妃所住的凝香閣近十里之遙,這麼遠的路,加之這幾天連續幾場大雨下來,想來是暫時安全了。可是因為這事,李叔叔很是悲傷,在宮內也不見官員,而且還宣佈罷朝三日,並追十二皇子李囂為江殤王。

    這天晚飯後,宮女姐姐和綠蝶為了逗我開心,非要拉我玩牌不可,咱也該換換心情,整日裡心焦也不是個辦法。

    「四個五,炸,嘿嘿嘿,我的牌完了!」綠蝶很是高興地拍起了巴掌。

    「啊呀……又輸了。」歎了口氣。恨是悲傷地看著桌前的銅板漸漸地減少。「少爺!少爺!」聽到了這熟悉地呼喚聲,我的臉色有發黑的趨勢。啥意思,那天是房成,現下是房成的未婚妻春桃,倆人輪著來打擾本公子的好心情。難道又是哪個傢伙找上門來了不成?

    綠蝶趕緊把桌上的錢全拿牌蓋住,跳下了榻朝門口喚道:「來了來了!春桃姐有事嗎?」疾步移到了門邊,三幾下打開了門。正對上春桃那丫頭。

    「找你家二少爺呢。」春桃笑瞇瞇地道,探頭探腦往裡張望:「二少爺,有人找個門來了,夫人讓我來喚您。說是讓您快些過去。老爺的臉色可是很不對勁。」

    「啊?!」聽了春桃的傳話,正要起身的我不由得打了個寒顫,聽春桃這麼形容,這可不是什麼好兆頭。

    春桃這話把宮女姐姐和綠蝶都嚇了一跳,綠蝶急得趕緊拉住了春桃的袖子追問道:「到底誰來了?春桃姐你說啊,我家二少爺又沒作甚子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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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我哪知道。不過,袁道長還有一位孫道長一起來了,臉色很不好,現下老爺子還有夫人也都在前廳,就等您呢。」

    「啊?」我害了她弟弟,難道是流霜小道姑,怪事了,我啥時間起了害人的心思了。咋回事。「成,我現在就過去,怪事了,什麼事情,怪到了我頭上來了。」嘴裡鼓搗著,心裡壓著股子邪火。

    「小畜牲,你做的好事!給老夫跪下!」腳剛踏進了前廳的門,就被老爺子的一聲暴喝嚇得一個哆嗦。「父親,孩兒沒幹嗎?您這是。」差點就想扭頭就跑了,被一臉凝重的娘親一把揪住:「給老身先站在這,袁道長、孫道長,還有這位霍姑娘,事情,你們再說一遍,讓他也聽個明白!」

    我剛要張嘴,娘親像是有所感應地猛一回頭,狠狠甩了我一記眼鏢,猛打眼神,我這才瞧見,老爺子那張臉很駭人,怕是已經到了即將爆發的邊緣,得,灰貓貓地站在了門角處。

    「夫人恕我無禮了,房俊道兄啊,我那閒雲徒兒他,」袁天罡一幅痛悔的表情,那模樣像是要掐我脖子似的。

    「袁道長,閒雲到底怎麼了?」

    「我那徒兒聽了你地話,自己跑去找牲畜,不知道從哪找著了只你所說的痘牛,就按照你所說的辦法給自己……現下怕是,怕是染上了。」袁天罡很是哀怨地在那向我傾訴。

    聽到了這消息,我是不怒反喜,很是興奮地疾聲問道:「真的?閒雲那臭小子還真能,他找著牛痘自個種了?怎麼做的,你快告訴我。」

    「房公子,貧道現下都擔憂死了,你還,你還笑啊!」袁天罡嘴角都在抽了。老爺子也踏前一步,還好,被娘親攔住。

    「袁道友別急別急,小道且來問問公子,這牛痘會有什麼症狀?會不會有什麼害處?」孫神醫上前一步,一句話就問到了點子上,我趕緊拍胸脯打包票,絕對不會有什麼病,最多就是有些發燒,然後身上起一些小痘痘,然後就痊癒,以後他就再也不會感染天花了。

    說的嘴巴發乾,這兩位總算是半信半疑的離開了,因為閒雲的症狀確實並不像那些天花病人發病那麼嚴重,神志也很是清醒。

    然後,待客人離開之後,老爺子不知道發什麼神經,拿著根棍子來追殺我這個小青年,說什麼人命關天,身體髮膚,受之父母,不敢毀傷,孝之始也,我怎麼可以胡來,慫恿人家小青年幹這幹那,害得本公子挨了一頓好打,好不容易娘親總算是攔住了老爺子這個棍法高手,本公子總算是捂著屁股逃回了咱的小院,生氣,太生氣了,閒雲這個小王八蛋,等著,改天本公子非讓你也嘗一頓皮肉之苦不可。

    「哎呀,少爺,您這是怎麼了?」綠蝶和宮女姐姐正好侯在門外,瞧見我揉著屁股一臉悲憤地竄回了小院,趕緊迎了上來攙住了我。

    「慢點慢點,老爺子今天可是下了黑手,我的屁股喲……」雖然沒傷筋動骨,加上本公子皮厚,倒也沒出啥子,可就是屁股上的皮怕是破了,火辣辣的疼,害得我齜牙咧嘴的叫喚。

    扶我躺回了榻上,綠蝶去拿藥膏,宮女姐姐替我解著褲子,一面心疼地問道:「老爺子打您幹嘛?」

    「能幹啥,還不是那倆個牛鼻子發神經病,大半夜的來找本公子的茬。」我恨恨地道。綠蝶已然拿著藥膏來了,抹在受到了重創的屁股上,清清涼涼的,總算是舒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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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俊兒,俊兒?」正睡得迷迷糊糊的,似乎是娘親的聲音,一睜開眼,娘親就坐在床邊,天色已然大亮。「娘親,您怎麼來了。」想撐起來,娘親趕緊把我壓回床上:「少動,屁股還紅著呢,還疼嗎?瞧你父親也是,自家地孩兒,怎麼能下這樣的重手。」娘親瞧著我那起著紅條條的屁股,眼圈都有些泛紅了。

    「沒事,娘,沒關係,咱皮厚著呢,不就是挨了幾鞭嗎,沒啥了不得的。」不想讓娘親擔心,趕緊充英雄裝硬漢。

    「混小子,整天就知道瞎話,瞧這,皮還破著呢。」娘親又氣又好笑的戳了下我腦門,接過了綠蝶遞來的藥膏,一邊塗著一邊嘮叨,聽得心裡暖洋洋的,嗯嗯,那感覺,似乎這幾鞭子一點也不冤枉似的。

    「父親呢?」隨口問了問。「你父親啊,哼,這老東西,不打又氣不過,打了又覺得心疼,一大早的酒糟房裡轉悠,害得為娘的也呆不住,這不,不是來瞧你這個小傢伙了嗎?」

    「嘿嘿嘿……」不知道該說啥,只覺得笑倆聲比較痛苦。這種滋味,大概就是叫痛並快樂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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