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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史] [歷史] 調教初唐 作者:晴了 (已完成)

正文 第二百三十二章 軍人的天職是什麼?

    李孝德鬼鬼祟祟地出現在我跟前:「公子。」

    「啥事?」頭也沒抬,揮毫潑墨,繼續著大唐軍事學院的分科和教職工體系的構成進行說明。

    「琉璃,會做琉璃的胡人,給柳家兄弟給擒來了。正鎖在裘老的密室裡。」李孝德一臉興奮地朝我報功。「啥?!」這麼快?才不過十餘天的功夫。

    「走,看看去。」把筆丟下,跟著李孝德出了門,直奔裘老的單獨小院。

    「我什麼都說,什麼都告訴你,親愛的真神,您比真主還要偉大……」剛一進門,已經聽到了裘丹墨這老變態的笑聲還有那怪腔怪調的關中口音。我和李孝德對視一眼,都看到了對方眼中的無奈與對老變態的欽佩之情。

    接下來的事情簡單了,配方歸我,人歸裘老變態,各取所需,那位胡人琉璃匠吐露出來的密方,和我腦海裡模糊的二氧化硅的化學變化一對比下來,就已經明白了大半,至於那位胡人,自然不能把這貨給放了,咱也不好意思使用暴力進行人道毀滅,只能用這個比較溫柔的方式,將這位國際友人交給了裘老,對其進行全方位洗腦,將其培養成為一位為願意大唐效力的國際友人間諜兼外語翻譯官。

    「娘親,孩兒有件事,想跟你商議。」晚飯後,說完了評書,等老爺子溜躂去書房之後,我拽住了娘親還有大哥大嫂,一家子全擠在榻上,我小聲地道。然後作神秘狀,左右瞄了下。

    「什麼事?這麼鬼祟。」娘親嗔道,一把拍在正想爬上案幾耍把式的老三屁股上,示意奶娘把這個干擾談話的小傢伙帶出去,前廳裡就剩下咱一家了,老爺子那個假道學可不能讓他知曉。不然,又會來找本公子的碴,說不定還得挨上一頓臭罵。

    「娘親該知道老爺子的老花鏡是用何物作制的吧?」我壓低了聲音,很神算的樣子,掃了這三位親人一眼。大嫂想笑,扭頭過去忍了半天,才回過頭來,看樣子也知道笑話自家二叔子是不對滴。大哥呲牙裂嘴地摸了摸腰眼肉,目光很是哀怨,可又不敢幹啥,現在大嫂可是咱們房府的寶貝,別說大哥,就連老爺子走道都要讓著點,生怕撞著了懷著他孫子的媳婦。

    「當然知道了,你不是說用的是水晶片來著?」娘親很不習慣我賣關子,很不耐煩地答道。「娘親您看這東西。」我在袖口裡摸索了好半天,掏出了一顆琉璃珠子。丟在案几上。滴溜溜地滾動著。大哥眼明手快,一把抓在手裡:「這不是琉璃珠嗎?二弟你拿這東西來幹嗎?這東西是個稀罕物,可也沒什麼大用。」

    「娘。相信我嗎?」鼓起了胸肌,很英偉地沉聲道。「相信。」娘親想也沒想就點了點頭,一陽指戳我腦門上:「娘自個的孩子,不信你們,娘還能信誰。」這句話,說的我跟大哥心裡暖洋洋的。

    「孩兒有一件大事要幹,咱們家可又要發財了,嘿嘿嘿……」我很激動的道,有了娘親的支持,再大的困難我也不怕了。就算是老爺子想在跟前發彪,也得瞧咱娘親的臉色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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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左右左右,什麼叫左右,瞧瞧你們,那腿軟的跟蝦似的,而且也不跟著我的哨聲踏步,你們在搞什麼?!」我吐出了口中的竹哨,插起腰怒喝道,瞧著這亂七八糟的隊伍就生氣。軍事學院的前期工作已經完成得差不多了,每日抽調一團的士卒來進行操演,至少,得在開院典禮之上,讓大唐的軍事集團首腦們大吃一驚才對。

    可現下這些傢伙,別說正步走了,有的甚至連左右都無法分辯,「院正大人實在是太為難兄弟們了吧?兄弟們可沒少下功夫。」段雲松悄聲地在我耳邊低聲道。

    「為難他們?知道軍隊最重要的是什麼嗎?」我很威武地瞪圓了眼,聲音不大,卻不怒自威,順便掃了一眼蹲坐在一邊看我練兵的倆小王爺,李恪這位兄台又不知道跑哪兒去野了,剛才還在這,這現怕是不知道溜躂到哪窟窿眼去瞧村姑去了,人渣一個。

    「軍隊,當然是殺敵建功了。」段雲松還以為我在考驗他,鼓起了胸肌大聲地回答道,立即惹來那幫子剛才還有氣無力的兵痞一致的喝彩聲,看樣子,這幫子兵痞剛才那樣,分明就是裝的,先人你個板板的,竟然敢調戲本將軍了,不給你們鬆鬆筋,不知道馬王爺有幾隻眼。

    「錯了!」我高喝一聲,士卒側目相望,兩位小王爺也一臉駭然,以為我瘋了?錯,咱可沒瘋。」

    「知道為什麼大唐除了律法之外,還另有軍規,你們知道是為什麼嗎?」我昂起了腦袋,朝著跟前這二百名悍卒高聲喝問道。

    「不知道!」一位小白級別的悍卒,給出了這個我最不希望聽到、也最希望聽到的答案。我笑了,笑得很開心,招手示意這位神奇的小兵站到我跟前。

    「你是真不知道?」我的笑容隨著他的走近是越來越冷,看樣子,不立威,還真難以真壓他們的歪風邪氣。

    「小的確實不知道。」這貨一開始還得意洋洋地笑得很開心,越走近我,腿越軟了,房府之二男力舉千斤的威勇他們可是親眼瞧見的,現下的他可能有些後悔了,很可借,他沒有後悔的機會。

    「告訴我你的名字,士兵!」我的聲音如同炸雷,震得他的頭髮都向後翻飛起來,小眼睛差點都被狂風吹斜了。「小,小的叫周揚。」嘴皮有些哆嗦了,面色有些發白。

    「你回答錯了。你應該這樣回答:報告將軍,士兵周揚,向你致敬。立即給我重新回答一次。」繼續吼著,二百來號人,全傻愣愣地瞧著我發呆,就連二位王爺還有段雲松的小臉都有些白了,而且迷茫。

    「小,報告。報告將軍,士兵周揚,向你致敬。」周揚終於在危急關頭激發出了勇氣和靈智,回答得又快又急。

    「很好,士兵,現在告訴我,為什麼會有軍規?」我手裡還拿著馬鞭,在手心拍打著,很喜歡巴頓將軍的動作與姿勢。當然,電視裡學的。

    「是用來讓我們這些士兵遵守的!將軍。」周揚這一次聰明多了。

    「嗯。雖然你回答並不正確,但是你的勇氣很讓我高興。」示意他回到自己的位置。清了清嗓子:「我現在來告訴你們,對於一位自豪、驕傲的大唐帝國的軍人來說。你們要給我牢牢地記住,軍人從軍營第一課就是要學會服從,軍人以服從命令為天職。軍人首先最應該記住的是:服從命令,絕對服從你們上級的命令,遵守鐵一般的紀律!這是軍人最基本的職業素質,你們有嗎?告訴我!」鼓足了全身的力氣,暴喝一聲。

    「……」一個二個傻了吧嘰地愣著眼,硬是沒人回答,***,氣得我都想抽人了。大步流星地竄到這些看樣子有些犯傻的士兵跟前,對著離我最近的那個老兵痞惡狠狠地呲牙:「告訴我,軍人的天職是什麼?士兵。」

    「將軍,是,是服從,服從命令。」智力不錯,很油滑,知道順便拍我的馬屁喊我將軍,可造之材。不過,現在不是討論這些的時候。

    「你的回答錯誤了,士兵。」我繼續保持著和他的臉不到一尺的距離,把口水噴在他的臉上:「告訴我,軍人的天職是什麼?士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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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服從命令,將軍。」很聰明的人,我一巴掌拍在他的肩膀上,欣慰、鼓勵的目光看著他。「回答正確,士兵。」再走一步,到了下個士兵跟前,重複著同樣的話,得到了同樣的回答。很快,二百句話問完,這幫傢伙瞧我的眼神也有點變了,但是站得極其筆直,雙手也標準地合攏在雙腿兩側,已經有了立正的架勢了,很不錯的表現。這種面對面的訓話引起的效果很是有效。

    我站到了隊伍跟前,再起高聲道:「大唐帝國的士兵們,現在告訴我,軍人的天職是什麼?」

    「服從命令!將軍!」都已經知道這個詞了,還成,可惜不整齊,沒一點氣勢。

    「大聲一點,整齊一點,再問答一次。」

    「服從命令!將軍!!」有氣勢了,還是不整齊。

    「我聽不清楚,再大點聲,你們都是娘們?沒有吃飽飯嗎?!」我裝模作樣地掏掏耳朵,試圖以此來刺激起他們的氣勢,果然,我獲得了極大的成功……
正文 第二百三十三章 本將軍要親自操刀了!!!

    這句話加上我的動作與表情帶來的激勵效果看樣子遠遠出乎我的預料,兩百名悍卒氣的差點瘋了,紅著眼珠子,鼓起腮幫子怒吼的聲音甚至震得地面的塵土都揚了起來,李治和李慎被這一聲齊吼嚇得臉色發白起來,而段雲松則是另外一種情況,目光很狂熱望著我這個總教官,鮮血很沸騰的表情,看樣子,他也不是娘們。

    我沒被嚇住,這聲音,頂多跟火車汽笛有得一比而已,有啥了,本公子在預備役的時候還聽過大炮叫喚,我不為所動,如同一塊泰山之巔的巨岩,高高挺立,很威嚴地掃視著這幫鼻子差點冒火的兵痞,被激出了火氣,很好,沒有熱血的士兵不是好士兵,這話是我說的。

    「很好,這才是帝國的士兵,大唐帝國的軍人,」我很滿意地點點頭,這才是軍人該有的氣勢,我叉開腿,很軍閥,很統帥的氣勢。

    「你們一定要牢牢的記住,軍人,脊先要學會服從命令,你們……」我濤濤不絕的演講不僅僅牢牢地吸引了這一團的士兵,那些原本正在乾泥水匠活計的士兵也湊了過來,聽著我這位院正大人兼右羽林軍中郎將的訓導,人越多,我越精神,吼聲越高昂,看來,人來瘋也有好處,很容易就適應了大場面。這一天的演講,獲得了極大的成功,不僅僅是震攝了這幫兵痞,更是給他們豎立一個遵守紀律、服從上級的觀念,給他們灌輸了一個理念,他們是驕傲的大唐帝國的士兵,用榮譽和忠誠來捍衛帝國的勇敢者,更是百姓的守護神。

    最後,我以一句無比經典的名言結束了這一次訓話:「……帝國的士兵們,你們一定要牢牢的記住今天,我,大唐軍事學院院正、右羽林軍中郎將房俊的話:不想當將軍的軍人。永遠成不了驕傲的大唐帝國的軍人。回答我,你們是想當帝國將軍的軍人嗎?是還是不是?!」這一次,不需要我用掏耳朵來挑釁,一千多名已經圍在一邊聽得獸血沸騰的兵痞齊齊狂吼:「是!!!」聲嘯千里而不止,士氣昂揚而震天地……這才是大唐帝國最驕傲的軍人與悍卒!

    「俊哥兒,你實在是太厲害了,太……太英勇了。」李治的形容詞比較匱乏,不過這並不能阻攔這位小王爺濤濤不絕地向我傾訴他對我訓練軍人那套手段的仰慕之情。

    「這不算什麼。」我很謙虛地道,畢竟,邊上還有個也很激動的段雲松,咱可不能自誇,免得損了自個的名頭,再說現在咱的嗓子也啞得跟公鴨似的,一番怒吼,外搭二百多句重複的話,再來上一場近半個時辰的演講,不啞才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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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位校尉接過了竹哨。滿懷豪情地高聲喊道:「準備步伐練習!」竹哨塞進了嘴裡。抬手示意,兩位旅帥帶頭起步,隨著哨音的吹響。「左右左右」的齊步聲再次入耳,這一次,比起剛才來,步伐整齊多了,雖然還是有人左右不分,但至少走出了氣勢。滾滾地煙塵翻捲,亦無法影響他們整齊的腳步。

    邊上那些也旁聽了我演講的士卒也以飽滿的熱情,投入到了他們的建設工作當中。

    十多分鐘的齊走步後,我示意解散。不行,不能養成左右不分的習慣,這不光光是隊形好不好看的問題,跟牽扯到作戰命令的執行問題。宣佈了今天的訓練到此暫時結束,明天開始,本將軍決定來親自操演這幫老兵痞。

    「小將今日才知院正大人之高才,若大人親自來為我軍操練,天下間,何人能悍動我大唐一軍一卒。」從段雲松的表情可以看得出來,這位家教甚嚴的小將軍絕對不是在拍馬屁。

    「哪裡哪裡。你也知道陛下催得甚緊,怕是再過一兩個月,就要開學了,這一段時間,你我都得辛苦一些,把隊伍鍛煉出個樣來,不然到時候陛下與一干重臣前來巡查,豈不讓人看笑話,看低了咱們這兩位軍校元老,您說不是嗎?段兄。」朝這貨擠擠眼,一聽此言段雲松很有同感,連連點頭。俗話說得好,文無第一,武無第二,當軍人的,哪個願意矮人一頭?被人看輕,再說了,元老也不是那麼好當的,不拿出點氣勢壓住新人,也很容易讓那些即將進學院進修的紈褲子弟瞧不起,也損了我跟段雲松的名頭。所以,本公子才費這麼大的心血,一定要整出點東西來,讓李叔叔跟那幫子傢伙瞧瞧,留個好印象,對於軍事學院以後的工作開展有著莫大的好處。

    「這些士兵的裝束需要改進。」我看著那些飛揚的大褲腿,很是傷腦筋,沒辦法,現在雖然有褲子,可這些褲子都是很寬鬆的,簡直就像是後世的女人穿的褲裙,褲管過於肥大鬆散,必須要在腳彎處束上一根帶子,腳髁處也要束起,若是綁腿一鬆,褲腳立即飛揚起來,甚至有人露出了毛茸茸、黑漆漆的大腿,瞧得讓人噁心,再說了,褲帶皆是布制,活結好打,死結難解啊。經常夜間緊急集合的時候,都會有一幫子提著褲子的士兵從軍營裡竄出來,這樣子,別說是跟夜襲的敵人對抗了,能不光著屁股逃命就算不錯的,這也是為什麼中國古代戰爭夜襲戰成功率高的原因,段雲松也跟我反應了好幾次了,都是那該死的褲子和褲帶惹的禍,上次本公子吃了閒雲的脫胎換骨丸之後,就已經悄悄地讓綠蝶把我的褲子修改了形狀,原來的布腰帶早被本公子丟到爪哇國去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條皮帶。

    「士兵的裝束確實要改進。」段雲鬆了深受其害,前兩日我去他的營中,見到了衣架上掛了不下十條帶子,一問才明白,這傢伙經常夜間集合打成了死結,無法,只能用刀來割開。

    「無妨,我這裡已經準備了樣品,你且來看。」揮手招房成過來,示意他打開手中的包裹,攤開之後呈現在段雲松和二位小王爺跟前的是一套灰藍色軍裝,說是軍裝也不對,應該說是一套便裝,這是從我的舊衣服中拿出來改好了用來做樣品的。

    褲腿窄細,有襠,褲腰上有六個褲扣,前襠處還有開口,上面釘了一排木扣子。前面還有一塊布擋著。衣服的樣子也很簡單,就是拿了一件胡衣進行改裝的,長袖,袖口處也有木扣子,領口為立領,節約了胡衣大翻領所需的大量布料,前胸一排扣眼和扣子。邊上擺著一條皮帶。

    「這些?」段雲松瞧了我一眼,很是訝然的樣子。

    「這些都是我根據人體工程,嗯,就是根據軍人的要求來設計的,簡單,快捷,而且還節約了大量的布料。」這可不是廢話,按著正常的唐服的衣料耗來算的話,這一套衣服,也就只夠唐代普通裝束一半的衣料。

    「哦?」段雲松拿抄起了那根皮帶,其實也就是捆馬肚的勒肚帶改裝的,盔甲上常有這樣的繫帶,可竟然沒有一個人想到用這玩意來扎褲子。真是……這些東西,咱們早就都有了,可為什麼就是沒人願意變換一下思路來使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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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段雲松對那些木製的扣子很好奇,我給他解釋了一下,很快就明白了用途。其實不用也行,不過衣物容易散開,敞胸露肚的可不好看,也不美觀。

    「周揚,過來。」段雲松招手喚過來已經散操正在附近晃悠的士兵,就是剛才被我嚇得直哆嗦的那位,來到了跟前,站得筆直,段雲松滿意地點點頭,指了指那堆擺在地上的東西:「把你身上的這些玩意全給我脫了,再穿上這些東西,讓院正大人瞧瞧。」

    「遵命。」周揚手腳反應快,三下五除二地脫下了上身的皮甲、護腰、護腿,接著把衣服脫了,露出了一身結實的健子肉,然後還想繼續解褲帶,我趕緊伸手阻止這了位想裸奔的兵痞。我可沒有看男人跳脫衣舞的愛好和興趣:「行了行了,這樣就成了,你把這些穿在外面,褲子就直接套在裡面就成。記住把這些扣子,這麼扣上……」怕他不懂扣子的用法,進行了指點,然後,周揚很是手腳麻利地開始試穿,應該說這一套衣服裝束非常簡單,短短的時間,就已經穿戴整齊,只是扣子扣錯了好幾顆,配上周揚那副很英勇的表情顯得很是怪異,皮帶倒是紮緊了,可露出長長一截皮帶頭在外邊晃蕩,瞧著難看,就跟長了條尾巴似的,令本公子氣得鼻孔冒煙的是,褲扣這貨竟然一顆都沒扣上,敞著,露出了裡面的紅袍,伸出了一大團露在處邊,隨風飄揚……
正文 第二百三十四章 與吐蕃大相道別,再見,我們一定會再相見

    說有多刺眼就有多刺眼,可當事人周揚自己沒有覺得,反倒挺得意洋洋地昂首立正,很擺顯的表情。李治李慎笑得差點打跌,段雲松的表情也不咋樣,兩眼老盯著紅翻翻的那個地方瞧,氣喘如牛的架勢,兩眼都要冒火了,很為自己有這麼個不知道軍容軍姿的士兵而憤怒,本公子亦是氣得七竅生煙,差點一腳尖踹過去,太丟咱這個大唐軍事學院院正的臉了……

    手指頭都有些哆嗦地指了指,周揚總算還知道啥叫羞恥,趕緊手忙腳亂地把那扣住,我給他重新整理了一遍,總算是像點樣子了。周揚接著把剛才那一套士卒的皮甲行頭套上去之後,嗯,更顯得精神了許多。「不錯,很不錯。走幾步試試。」段雲松在邊上不停地點著腦袋,這一次,周揚走起路來,褲管不飛了,袖口也不需要另外紮起,很緊實,動作非常利落,比之剛才顯得精神了許多,不過並不合身,這套衣服對於他來說顯大了點,但還是比起他原來那身寬衣籠袖、肥褲管的服裝好了許多。

    「院正大人,此裝束果然甚妙,不僅節約了布料,更讓士卒顯得精神了,有了這皮帶。」段雲松拿手拍打了下周揚的腰,滿意地道:「日後穿衣也比現下方便許多。」看樣子,段雲松也是恨透了該死的布質褲腰帶。

    我與段雲松一齊望著學院裡喧鬧的士卒們,很是感慨,軍事改革,還是很任重而道遠滴。不光是裝束上的問題,更有許許多多加以改革與修正的問題。雖然咱不是職業軍人,但是身為預備役的小頭目,也知道許多與軍隊相關的知識,嗯,慢慢來。慢慢地先把這一府的兵丁先調教出個樣先。很多的知識,很多的忽悠項目,都還裝在我的腦袋裡,看樣子,得進行大工程了,把這些東西全拿出來清理整改,進一步提高大唐軍人的作戰能力和著對帝國的忠誠,這才是最主要的。

    告別了段雲松。帶著倆位小王爺竄出了軍事學院,直奔長安,至於那位李恪兄台,愛咋咋去,本公子可沒閒功夫等你打靶歸來,今日可是好個時候,看一場盛大的熱鬧,順便去瞧瞧那位吐蕃大相咋樣子了。

    自從上次那事之後,這位吐蕃大相很有可能是羞愧了,不好意思出現在我跟前。不過昨天倒是差人送了一些珍寶古玩啥的到府裡。還呈了封信,說是算是交了我這個朋友,明日一別。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相見啥的,很唸唸不捨的語言,弄得娘親很莫名其妙,只有老爺子看了一遍這封告別信後,高深莫測地擺擺腦袋,說這位吐蕃大相祿東贊勝不驕,敗不餒,有梟雄之姿,老爺子很會看人,正如老爺子所說的那樣。這位祿東贊在松贊干布死後,可是橫行了吐蕃好些年的牛人。老爺子特地叮囑我今日也該去送送人家,也算是回禮,盡了一份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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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跨上了寶馬,行不多遠,邊上斜竄出數騎,為首的,自然是咱那位斬雞頭燒黃紙的兄台李恪是也。身後跟著他的一票侍衛。李恪很是憤憤然的模樣:「俊哥兒也是,既是同來。走也不打聲招呼。」

    「我說兄台,才呆了沒多大功夫,一扭臉就不見了你的人影,也不說聲去哪,小弟我上哪等你去,再說了,今日吐番使團要迎親出城,小弟我與那位吐蕃大相有些交情,不去送送也說不過去吧。」

    「哦,今日送親?瞧為兄這記性,那還不快走,咱們也去瞧個熱鬧,駕!」一行十餘人,匆匆地朝著長安城趕了過去。

    盛大,場面極其盛大,光是儀仗就好幾百人,為首的,正是本公子的手筆,大唐的國旗,看到那血紅色的旗幟迎風飄揚,我激動得都有些手斗了,巨龍纏繞間,一個凝重而沉穩的唐字立於中央,大唐龍旗。

    千多名送親的大唐騎兵精銳皆是身著亮得讓人瞇眼的明光鎧,高大的馬匹、精悍雄壯的士卒顧盼間的英姿,腰間的戰刀刀鞘也是新打磨過的,加上了馬蹄鐵的馬蹄踏在巨石條鋪成的大道上錚然作響,引得周圍的百姓們傳來陣陣熱烈的喝彩聲。

    在李恪等人的催促聲中,縱馬飛速地繞開了送親隊伍,朝著城門口奔去,人太擁擠了,還是去城外等著先。

    城外人也不少,看樣子這一場宏大的送親場面也是相當難得一見的,更何況大唐時代很少有啥集體娛樂項目,看熱鬧成了這些游手好閒的長安市民最大的興趣和愛好。

    尋了個高點的地勢下了馬,李恪閒來無事,一面眨著桃花眼很是猥瑣地打量著周圍也等著看熱鬧的青春少女們,一面跟我扯著閒話,李治和李慎正在邊上不知道小聲地滴咕啥,眼珠子亂轉。房成繼續保持著他一貫的忠僕作風,鼓起胸肌站我身後,很忠心為主的架勢,在這一點上,怕是那些個李恪和李治的保鏢們都趕不上。

    「來了來了!」前頭開始有八卦的人士喊叫了,手搭涼棚抬眼望去,果然,隊伍那迎風招展的彩旗已經出現在了遠處,漸漸地朝著這邊行來,我看到了祿東贊,一副喜氣洋洋的模樣,身著嶄新的褚色吐蕃少數民族服裝,又不是他娶公主,也不知道他高興個啥?

    也許是因為我,房府之二男太過醒目和顯眼,祿東讚那老小子遠遠就瞧見了我,朝我拱手行禮,跟邊上的隨從吩咐了些什麼,縱馬朝著這邊而來。我趕緊前迎幾步:「哎呀,祿相爺,在下可是失禮了,原本想在城內與相爺告別,沒曾想,沒能趕上,只得在此地等候祿相了。」

    祿東贊身手很敏捷地跳出了馬背,扶住了我的手,表情似乎在慚愧與感謝之間糾纏著:「老夫當日多有得罪,不想,今日房公子依舊不計前嫌,來此相送,老夫,老夫實在是受之有愧啊……」嗯,這貨又開始演戲了,表情動作俱佳,看得李恪老在邊上戳我,還以為我又多了個結拜大叔似的。這傢伙……

    「這位年輕俊傑是……」祿東贊裝模作樣地朝著李恪看去。我趕緊給這倆位介紹一番。李恪瀟灑地一禮言道:「小王李恪,乃是房賢弟的兄長。今日聞我賢弟欲送友人,特地一同前來,不想,竟然是吐蕃大相大人,本王失敬。」

    「哎呀,吐蕃祿東贊見過吳王殿下,沒想到,吳王殿下竟與房公子乃是摯交……」吐蕃大相的表現很有風範,不卑不亢地跟李恪交談了幾句,然後靠個罪,牽著我的手,行到了一邊,笑瞇瞇地瞧著我。「今日一別,不知何年才能相見爾,老夫甚憾。」

    「天下無不散之宴席,今日一別,誰又能說得清日後相見於何時呢?日後若是有暇,在下當邀祿相抽空到長安一聚,你我二人再把酒言歡如何?」裝模作樣地跟這位日後指揮吐蕃大軍佔我大唐國土、吞併吐谷渾,據絲綢之路為已有的戰爭販子繞圈圈。

    「哪裡哪裡,」祿東贊抽抽嘴角,繼續保持和藹的笑容:「公子這話,呵呵呵……」看樣子,他怕是也聽出了道道來了,「若老夫能,亦當邀房公子到我吐蕃一覽我雪山草原的秀麗風光。」

    你來我往,肉刀子捅來捅去,都面帶微笑,目光慈祥,就像是即將久別的友人一般戀戀不捨。隊伍已經行了大半了,看樣子光是動嘴無法分出勝負,奈,只好抬手示意房成,把早就準備好的酒端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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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下敬祿相爺三碗酒,當祝相爺一帆風順,一路平安。」我很真摯地抬起了碗,嗯,是碗,一共是六大碗房府特產的蒸餾酒,怕是每碗酒至少都得有三兩多重。

    「好,好酒,這莫不就是那遺香醉?」祿東贊也是個酒鬼,跟他打交道那麼多回,自然知道他的脾性。一聞這濃香四溢的美酒,祿東贊口水差點就下來了,兩眼發亮如炬,很激動的表情:「這,房公子的心意,東贊愧領了。」

    「祿相此言太過見外了,你我雖是各為其主,然在下亦佩服相爺的胸襟與氣魄,這酒是烈了些,俗話說得好,紅妝贈美人,好酒敬英雄,干了!」我端起靠近我面前的酒碗,一口倒下,作出一副酣暢淋漓狀砸巴砸巴嘴。偷偷地斜起眼角,看著祿東讚這老傢伙是否會上勾。
正文 第二百三十五章 歷史被房二撞了一下腰

    「老夫恭敬不如從命,干!」第一碗下肚,祿大相爺緊鎖眉頭,臉色青紅變幻,老半天才吐了口氣,眉飛色舞的概歎道:「這酒,性烈得厲害。好酒!」嘿嘿,這老傢伙果然上當了,這遺香醉現下產量不多,除了那些與我家交好的達官貴人外,在外邊賣的也少,哪像本公子敬給這位祿大相爺的,更是極品中的極品:酒頭,喝了這玩意,醉不死你也能讓你頭疼好幾天。

    第三杯乾完,祿大相爺當即兩眼發直,保持著最後的風采朝我作揖告別之後,在趕來的隨從扶持下,歪歪斜斜地爬上了馬,目送著他騎在馬背上搖搖擺擺的身影漸漸離開我的視線,我內心有著預感,我跟他,一定還會見面的。

    在浩浩蕩蕩的隊伍之中,一大批的僧人一面誦經,一面疾走,我看到了熟悉的身影,很像是那位辯機,他似乎也瞧見了我,沒有告別禮,也沒有笑意,他很用力,也很堅定地朝我微一點頭,繼續吟誦著經文匆匆而過,這群僧人之後。便是婉蜒而行的龐大車隊,這些都是李叔叔聽了我的建議之後,親自命禮部尚書重新分派的禮品,光是各種經書,佛道典籍,各種花紋圖案,華麗的的錦緞墊被,卜筮經典等等就裝了十餘大車,吐蕃人將會被這二萬多冊活字印刷術新印刷的佛道經典所淹埋,這是我為吐蕃的仁人智士準備的禮物。

    釋迦佛像,珍寶,金玉書櫥,各種金玉飾物,還有各種精美的瓷器更是數不勝數。

    而那些營造與工技著作,治病藥方,醫學論著,醫療器械,還有穀物和蕪菁種子等,則一樣也沒有。至於那些原本歷史上該隨著文成公主一齊往吐蕃而去,攜帶著種植技術、種桑養蠶等能大幅度提高吐蕃人民生活水平的農技人員卻一個也沒有。不是我不同情吐蕃的平民百姓生活水平低下,但我更在意的是自己的國家能繁榮昌盛,而不是為了別人,犧牲自己。

    工匠們也有,只不過性質全變了,他們都是專門製作精巧的金銀飾品,或是雕琢建造佛像的行家裡手,要不就是熱衷於建造高大建築群、華美殿堂的偏執狂類型工匠。能更進一步地提高吐蕃上層貴族的物質和精神生活的精英。

    走吧,吐蕃,那雪山草原,才是你們為國爭光,拋撒熱血的戰場,我揮了揮手,內心很複雜,不知道是在向那位已經遠去了的僧人,還是向那漸行漸遠的,被房府之二男撞了一下腰的歷史作道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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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回頭。李恪這位仁兄正在那跟抱著倆酒罈的房成協商。房成一臉為難,不停地拿眼角朝我使眼色。「為德兄有何事?」我邁著八字步走了過去,一斤多酒下肚。雖然咱喝的不是酒頭,可是遺香醉再怎麼也是高度酒,已經有些頭重腳輕的感覺了。

    「俊哥兒,你瞧,為兄正在這思量,這兩罈酒既已開封,跑了味道,不若為兄去找個地,咱們兄弟把盞而談,豈不美事?」李恪兄的喉結正上下鼓動。很饞的模樣死死盯著房成手中的美酒,當然,一壇是美酒,一壇正是我讓吐蕃大相喝的酒頭。

    「小弟我可是頂不住了,現下已經是頭暈目眩了,不若這樣,兄台既然喜歡,就都拿回去,也算是小弟孝敬兄長的。房成!」我很大方地拍拍胸膛,一扭腦袋朝著房成喚了一聲,心裡早就樂開了花。

    「那多不好意思,賢弟也太大方了,這兩壇遺香醉,怕是得不少錢吧?」李恪作扭捏狀,嘴角一個勁地往後裂。「無妨,你們兄弟,為兄弟兩肋插刀都乃常事,區區兩壇遺香醉,兄台若是推辭,就是看不起小弟。」我很兄弟地拍著李恪兄的肩膀,李恪很感動,為我的花言巧語?嗯,為我倆的真摯友情而感動萬分,拉著我的手,都不知道該咋說話了。

    「小的在。」房成抱著倆小酒罈子立正。

    「這些酒都交予我兄長,小弟酒量甚淺,改日再與兄長把酒言歡便是。」朝房成擠擠眼,房成只得作不捨狀,將兩罈酒交予了李恪的侍衛。

    「兩個罈子裡的酒都還有吧?」趁著李恪領著一票侍衛洋洋得意地在跟前走的工夫,我壓低了聲音,拽著房成問道。

    「少爺,小的還沒來得及把那罈酒頭倒掉,吳王殿下就竄我跟前,非說是要讓我給他留著。」房成很懊惱模樣,為完不成自家少爺給的任務感到沮喪。

    啪,我一巴掌拍在房成的肩膀上,很是慶幸地扯扯嘴角:「做得好!記住了,這事可得保密。」

    「放心吧少爺,打死我也不說。」房成也想笑,好半天才忍住,看樣子,他也對讓吳王殿下吃苦頭感到興災樂禍。嘿嘿嘿,我的好兄台,您就等著受罪吧,咱也算誤打誤撞報了一次插兄弟兩肋一刀的仇。

    「他們會繞行一大圈,然後在入冬之後到達河源,吐蕃的國主松贊干布,會在水草肥美的河源,迎候這位從大唐迎娶來的新娘,然後,歷史終將又要翻開新的篇章……」是夜,輕披薄紗的俏臉暈紅的宮女姐姐在房府之二男自傳上,在歷史上,落下了沉重或者說是歡快的一筆。對於我來說,很歡快,對於吐蕃大相來說,會很沉重,哇哈哈哈……

    第二天大清早,二位小王爺就跑在家門口堵門了,非要與我同去軍事學院,看樣子,很喜歡獸血沸騰的場面。

    我嚼著蒜泥炒青菜,蘸著豆腐乳,喝著豆腐腦,頭也不抬地問道:「你們三哥呢?怎麼今日不與我們一同去了?」

    「三哥昨個夜裡頭疼了一夜,現下還在哼哼嘰嘰的,哪有功夫跟我們去。」李治看我吃看得眼饞,毫不客氣地讓侍女再添兩副碗筷,剛端坐到位置上,立即向後逃開:「哇,臭死了,俊哥兒你吃的是啥玩意?」

    「切,沒見過世面,這叫豆腐乳,懂不懂生活,這玩意,可是好東西,枉費我好大心血,才鼓搗出來的好東西,下稀飯和豆腐腦可是好東西。」美滋滋地蘸了一小點豆腐乳,放嘴裡涮涮,美美地吞了一大口豆腐腦,生活啊,這才叫生活。

    「豆腐乳?」作誇張的掩鼻狀的李治跟李慎疑感地對視了一眼,小心地湊到了跟前,再拿小鼻子聳了聳:「好像沒一開始聞那麼臭了,這東西真那麼香。」李治吞了吞口水,瞧我吃得稀里呼嚕的樣子,很躍躍欲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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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個嘗嘗不就知道了?」斜了這兩小孩一眼,再蘸上一點,抿進了嘴裡,一副陶醉的表情,這豆腐乳,說來也是誤打誤撞,也就是上個月,家中祭租,買回來的菜剩下的幾塊豆腐沒有吃完,劉嬸說是餿了,倒了又嫌可惜,正想要試著拿去餵雞,正巧讓飯後散食溜步的我瞧見,一聞到了那股子熟悉的臭味,才想起這麼道名菜來,趕緊攔住,特地找來個小罈子,花椒、酒、鹽一酒罈,蓋起,收藏在本公子的房間裡。前兩天一打開,異香撲鼻,熏得倆漂亮姐狼狽逃竄,還好,在我的鼓勵,與其說是鼓勵,還不如說是威脅下,兩丫頭戰戰兢兢地也嘗了些,很快,這東西就在房府裡風靡起來,還好,做法只有本公子和房裡的兩個丫頭知道,就連當初聞著這味掩鼻大罵有辱斯文的老爺子也喜歡上了這東西,現在每天早上的早餐除了小菜,都得來上這麼一小碟,說是開胃,家中唯獨只有大嫂,對這東西敬而遠之,避之不及。

    李治身為李慎的兄長,自然要擔當起排頭兵,尖刀連的作用,戰戰兢兢地蘸了一個筷子頭,表情很難看,擰起了團,在我和李慎殷切的目光鼓勵下,鼓了好半天勇氣才塞進嘴巴子裡。接下來……兩小孩子你一小點,我一小點的,不一會功夫,一寸見方的豆腐乳被他倆消滅得一乾二淨。

    「咋樣?本公子可沒騙你們倆吧?」我朝著正在抹嘴巴子打飽嗝的李治挑挑眉角。「果然是好東西,鹹鮮可口,太開胃了,這麼一大碗豆腐腦若是平日裡,我也就能吃下這麼一半而已。」李治砸砸嘴,很意猶未盡的模樣。李慎還拿筷子頭在空蕩蕩的豆腐乳碟子裡戳來戳去,目光很遺憾。

    嗯,借這機會,順便教育一下兩位王爺,就當是飯後動作。
正文 第二百三十六章 做人,要有勇於吃臭豆腐的精神

    「吃東西,也與做人做事有關。」摸摸肚子,漲得的些過了,乾脆先休息一下,順便調教下這倆小王爺,抿了口茶水,吐掉茶沫,該死的,特地訂購的新茶茶葉還沒送來,等送到了,咱在耍兩把式,炒些茶,到時候,讓這些人見識見識真正的泡茶藝術。清清嗓子,目光很嚴肅地摸摸鼓起的肚皮:「任何事物,都要敢去勇於嘗試,不要人云亦云,正所謂耳聽為虛,眼見也不一定為實,要經過細緻的觀察和瞭解,才能確定一件事物對於自己是有利還是有害,就拿這臭豆腐來說吧,臭,這是你聞到的感覺,可是若你因為它臭了,而不去碰它,那麼,你失去的,就不僅僅是一小碟美味,就代表你連嘗試的勇氣也沒有,做人,要有用於試吃臭豆腐的精神!」站了起來溜躂,在兩位小王爺敬佩的目光注視下,圍著軟榻繞圈,一面繼續:「做人,就該有勇氣去打破常規,不能一切按老規矩辦,這樣,國家才能發展,商人才能致富,士子才能寫出新文章,工匠才能建造出龐大的宮殿,人民群眾的生活水平也才能提高……」每一刻,每一件小事,都要時時刻刻提醒,言傳身教這倆位小孩子,豎立他們作事勇於開拓和創新的作風和觀念,這叫啥來著,很熟悉的一個詞,我這個教育家竟然忘記了,靠!

    「小王受教了,俊哥兒的話,治回去之後,一定抄錄下來,銘記於心。」李治和李慎很嚴肅地向我拱手為禮,「不用行禮,為師只是要你們記住,前人雖然有些東西已經落後於時代的進步,但也有好的東西,就像是孔老二曾曰過:三人行,必有我師。小鬼,這句話,就是很有用的嘛……」我很慈祥地、很首長地打了個飽嗝,拍拍兩位一臉黑線、哭笑不得的小王爺肩膀。在房府前廳上演了一場忽悠。嗯,說錯了,是師徒和諧、共同探討做人的道理。

    趕到了軍事學院,又開始了一場熱鬧的軍事整訓與操演,一團三百人分成三十個小隊。由火長帶領,進行隊列操演,向左向右,向前,向後,總之,要讓方向感成為他們的本能,而我,正在與段雲松等一干將校聚在一起,還有工部郎中鍾驊。在一間已經刷上了石灰。四壁雪白的房間裡商討著軍國大事。李治和李慎兩個跟屁蟲作為旁聽者,沒有發言資格,擺著小王爺的架勢。傻不愣登地瞪著大眼睛坐我屁股後頭,專心地觀察我的一言一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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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稟報大人,屬下以為,咱們的士卒應先行換裝,再作夜間演練,還有其他,因屬下等昨天對大人帶來的裝束都進行了試穿,皆以為此裝束不僅節約布匹,讓手腳的活動也更加的便利。」其中一位果毅校尉的發言獲得大傢伙的一致贊同,我把目光望向了鍾驊。請他來的目的,可就是為了這個,如今,陛下的旨意已下,他可是大唐武研院的一把手,而本公子,雖然不擔任武研院的任何職務,卻得李叔叔親自首肯,隨時可以對武研院進行指手畫腳。掛了個武研院主事的名頭。而武研院,與大唐軍事學院相距不過里許,而鍾驊,身為軍事學院和武研院的頭目兼兩處基建項目的監工頭子,自然每天都得在這邊呆上好幾個小時,然後再回去參與武研院的建設,那邊的工地也同樣的熱火朝天,工人嘛,自然是從這邊調過去的一團悍卒,既省了工錢,又讓他們對於工兵的技能加強鍛煉,一舉數得。

    「這事,不屬於武研院之管轄,不過,下官會與其他工部官員交涉,想來應該不是難事,不過千多套,該是要些時日才能全部備完。」鍾驊很懂事地把要說的話全抖了出來。「嗯,那就先暫時這樣,咱們現在的軍裝暫時別管,鍾大人一定盡快為我們解決這一千多套新式裝束的,這點大家可以放心,至於這位校尉所提的夜間出操困難的問題也可以理解,但是,我們不能因為困難,就因此而卻步,記住,我們是軍人,大唐帝國驕傲的將士,我們的榮譽何來?建功立業,守疆擴土,所謂台下?咳咳,戰場下十年功,戰場上一分鐘,平時若不付出汗水與艱辛,到了戰場上,那就得用血與生命來買教訓,同志們?咳咳咳,諸位同僚,並非我想為難諸位,可我更不想讓諸位到了戰場上建功立業的時候,才來後悔……」循循善誘,因勢利導,很多既能使人熱血,又能讓人驚醒的名言如此批發,炸在這幫子兵痞頭子的腦門上,心坎裡。

    「陛下曾與我言,你們這一府將士,將來,就是大唐士卒們的榜樣,而你們,這一群精英,更是日後打造一個鋼鐵大唐的基石。要努力啊,有條件,咱們上,沒條件,咱們就自己創造條件來上……」當初,那個唐僧似的政委,每天都在我們的腦門跟前像只可恨的蒼蠅似的嗡嗡嗡直叫喚,可也正因為這樣,他的話我幾乎能全部都背上來了,效果對我這個聽多了口號,習慣了政治語言、報告文學的優秀年青來說並無大用,可對於這幫一千多年前的、只知道鼓胸肌耍帥,拿刀捅別人肚子的,文化水平相當於小學二三年級的大老粗將校、土老冒來說,簡直就是警世良言,聽得一個二個如醉如癡,目光如同袁大神棍在看三清道尊像一般,崇拜之中飽含著敬畏之情,兩位小王爺亦同樣的表情與目光。

    「大人放心,我等既為大唐軍事學院第一批的帝國軍人,當事事爭先,大人有命,我等莫不遵從,為我大唐,我等皆盡全力練好士卒。」段雲松很是急迫地表達著對祖國的熱愛,對於軍事工作負有極高的熱情。然後,一個個地都站起來,如同後世的革命黨人宣誓一般,很激昂。

    目送著一幫熱血上腦的將校出門之後,我拉住了也要離開的鍾驊,掃了眼還沒走過來的兩位王爺,壓低了聲音:「對了,鍾大人,那種帶色的透明度高的水晶找著了沒?」

    「有倒是有了,可就是沒公子您所說的黑色的,綠色和紫色的倒是有些,不過綠色的少見一些,紫色的嘛,較多。」鍾驊向我報告道。

    「綠色和紫色?」我眨巴眨巴眼,綠色?似乎不對勁,戴綠帽子的見識過,帶綠眼鏡的好像還沒有瞧見過,紫色嘛,嗯,不錯,男女都能戴,到時候,本公子駕著五彩雲霞,戴著墨鏡去泡姐,既帥又酷,爽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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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房公子,房大人,您怎麼笑得……」鍾驊在我的笑臉跟前顯得不太自在,趕緊從歪歪中自拔出來,「做了,記住,磨製了兩面都平的鏡片,過來,我給你畫個圖樣。」弧度不好掌握,先磨成平光的也一樣,後世那些電視劇裡戴起眼睛裝文化人的小白不都這麼幹的嗎?拿起紙筆照著記憶中的蛤蟆鏡的形狀畫好了圖樣,再畫了個蝴蝶鏡片的圖樣,這可是拿來泡妞用的。在二位小王爺和鍾驊迷惑的目光中,鄭重地交到了鍾驊的手中:「記住了,綠色的,要四塊,就照這個樣式做,紫色的嘛,要十二塊,其中兩塊也照這種式樣磨製,其他的就按這種。記住了,鍾大人,此物較為緊急,切記啊。到時候,陛下可是要用的。」在鍾驊的耳邊咬出了最後一句話,李治支起耳朵也沒能偷聽到,很是遺憾的樣子。

    「皇上?」一聽到有拍馬屁的機會,鍾驊兄台立即猛拍胸脯一個勁地保證,就算是再苦再累也要加班加點把這幾個樣品做到完美無缺。

    「俊哥兒,您讓鍾大人做的這些水晶片能有啥用?」待鍾大人大步匆匆離去之後,李慎忍不住問出了口。

    「當有大用,不過,暫時保密,呵呵呵……」嘿嘿,到時候,給李叔叔進貢一副綠色的,老傢伙見獵欣喜,自然會閉上嘴巴子,也方便本公子占占公家的便宜。不知道李叔叔帶起一副很吊的綠色蛤蟆眼鏡出現在朝堂上時,會是何等的風采,我很期待著那一天的到來。
正文 第二百三十七章 美酒與教育,相得益彰

    「想不到啊,呵呵呵。賢婿文采一流,武功嘛,嗯嗯,力奪千軍,也能斬將奪旗。」看樣子,李叔叔不看好本公子的刀法,倒是對咱那一把子力氣很是佩服。繼續抿了口酒道:「練兵之術,更是令人眼界大開啊。」

    「哪裡哪裡,小婿不過是沾了遊人之光罷了,自從岳父大人授命以來,為了提高我大唐士卒的作戰素養,為了不負岳父大人的厚望,小婿不敢懈怠,日夜鑽研兵法,就算是來了磕睡也要懸樑刺股,夜不能寐……」唾沫橫飛,聽得李叔叔身後的趙昆這位毛臉大叔不停地伸脖子,很像是要夜觀天像,什麼人嘛,大白天的就想觀天象了不成?咱不理他,繼續跟李叔叔吹噓。

    「集兵法之大成,從中總結得失、吸取精華,終讓小婿模索出了些道道,嗯,多謝岳父。」李叔叔漲紅著老臉給我挾菜,等我把全副心神用在對付案上的酒食之時,李叔叔似乎才順過氣來。李治和李慎早趴桌子底下去了,不敢笑出聲來,咱就當沒瞧見,若是敢大笑出聲,我不抽,李叔叔也是要耍大棒捧的,恥笑師長,可是不得了的罪名。

    「賢婿啊,老夫知道,嗯,知道你確實甚是辛苦,來人,再給我賢婿上一盤獐腿肉,吃慢點,瞧你那樣,跟什麼似的。」李叔叔笑著搖頭嗔道。

    「嗯,這味道不錯,很補,多謝岳父了,不知今日喚小婿來有何事吩咐?」抹抹嘴角的油,朝著李叔叔問道。吃的差不多了,也該問問李叔叔到底喚我來幹嗎?

    「老夫不過是想與賢婿論一論這本書中之人物罷了,你書中的諸葛亮,真乃天縱之材爾,用兵如神,善用謀略且不論。為政之上,也多有可圈可點之處事無鉅細,也皆細問之,有如此大材相佐,蜀國卻僅能困守一地,蜀國後期更是人材匱乏,就像你這裡所言一般:蜀中無大將,廖化為先鋒。老夫思量已久,今日既有閒暇,特地讓賢婿來此,與老夫計較一番。呵呵呵……」李叔叔理了理長鬚朝我挑挑眉頭。朝著李治李慎一聲清咳,邊上早有人準備好了筆墨紙硯,拉開了架勢,看樣子已經恢復了正常表情的二位小王爺也趕緊研墨備筆,從李叔叔與我的談話當中,記下一些他們覺得有用的東西,然後交給李叔叔品評。這也是李叔叔對子女的一種教育吧。已經習慣了。幾乎每一次與李叔叔交談,邊上都會有人進行記錄,不知道這些東西會不會流傳到後世。裝訂成冊,成為歷史的一部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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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叔叔對於本公子的大作:房二版《三國演義》,可以用愛不釋手才能形容,不光他自己看,甚至還讓人特地撰抄了十餘份,每個兒子一本,要他們細細研讀,品味其中的真髓,前幾日還賜給了李靖一本,在李叔叔的眼中。這不僅僅是一本所謂的小說,更是兵書,也是一副摻和進了文藝元素的野史,在廣闊的社會歷史背景上,展示出那個時代尖銳複雜又極具特色的政治軍事衝突,在政治、軍事謀略方面,都讓李叔叔感受到了這本書籍的問世,將對後世產生了深遠的影響。偶爾還與我一起討論每一位三國重要人物及其首領的得與失,並且對其中的用兵謀略也多有贊喻。

    「岳父大人。劉備之所以能建立蜀國,使其前期強盛,正是因為有了諸葛孔明,憑著他精準的戰略目光,對於前期的蜀國走向作出了正確的引導,而也是因為有了諸葛孔明,導致了蜀國的衰亡。」我很是滿意地滋了一口小酒,挾起一塊獐腿肉丟進嘴裡美美的嚼著。

    「哦,賢侄何出此言?」李叔叔很迷茫的表情,求知慾強烈的目光死死盯著我。看樣子這位大唐帝國皇帝陛下,卓越的政治家兼統帥也從來沒有從這個角度上考慮過問題,當然,我也沒有,不過,身處於信息時代的優秀年青,預備役小頭目兼憤青,自然經常在網上那些軍事論壇拜讀一些牛貼,從中吸取了不少的新知識和概念,也更加瞭解了古代卓越軍事家和政治家們的得失,當然,有時候是一家之言,雖如此,可並非沒有道理。

    諸葛亮在歷史上牛,在演義裡更牛,所謂多智幾近妖的人物。但是,他卻缺少了更加長遠的戰略目光,還有他性格的短缺。

    作為臣子,很稱職,後期的諸葛亮,可以說是獨斷而專行,基本上,國家大事,諸葛亮一手把持。人事、經濟、軍事各個方面,只要丞相府裡定了,就成了決策,加上其性格謹慎,早年劉備只有三千人馬的時候,他事必躬親,二十軍棍以上由他親自處理,在當時的階段,這樣的管理方式是比較合適的,加強了上下的交流,促進了團結。然而當他率領數十萬大兵北伐時,依然事必躬親,處理二十軍棍這樣的小事,多數芝麻綠豆大的小事都要他這位一國之相來親自審批,這算啥子?一國之相在於協調及統籌,若是後世那些跨國集團總裁要學他這樣,怕不到半個月就得吐血三升而死,更何況,你這麼做了,你手下的官員去幹啥?看你幹?那還要他們幹嗎?

    說明了諸葛亮的思維模樣處於個人中小企業主管的模式,並沒有向大型企業流程進行合理轉變、分割授權的戰略眼光和勇氣,缺乏進取精神和與時俱進和調整自我的能力。

    「說好聽點叫事必躬親,說難聽一點,這叫抓權不放,手下的人得不到鍛煉,如何來進行接班,如何能進行實際操作之後發現錯誤糾正錯誤?」很是感慨地幹掉了杯中的酒,人無完人啊,若是劉備不那麼早死,想來,諸葛亮會有更大的施展空間,那是因為劉備採取的策略相當的成功,他文不成,武了不咋的,可他會看人,會用人,知道什麼不該自己插手,知道怎麼樣來協調下屬之間的關係,而這,恰好是諸葛亮所缺乏的一面,很重要的一面。

    李叔叔「啪!」一大巴掌拍在案几上,嚇得老子一抖酒嗆進喉嚨狂咳半天,啥人嘛,要嚇得也得提前打聲招呼。別說是我,兩小王爺還有後邊那位在記錄的官員手中的筆管全被李叔叔嚇的掉桌子上,都以為這位偉大的皇帝陛下發妖瘋了。

    李叔叔有點臉紅,乾笑兩聲算是歉意,擊掌長歎:「賢婿此解,老夫也得益甚多,快點快點,你必還有話說,一一與老夫道來,來人,再上一罈酒,今日你我翁婿不醉不歸。」李叔叔是要打破沙鍋問到底了,得,今天咱就把你給忽悠圓了去,美酒,我所欲也,教育事業,亦是我的職業,既能飲美酒,又能調教人,此乃雙全美事也,哇哈哈哈,干!哐,又是一杯宮庭玉液下肚。這玩意比較適合這樣豪爽的喝法,若是咱房府產的遺香醉,這麼十來杯下肚,不是因為酒精中毒而昏迷,就是跟李叔叔一起打著酒嗝,哼著小曲,光著膀子上房揭瓦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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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諸葛亮的謹慎求穩的性格,決定了他的用人策略,和其戰略戰術構想。六出祁山而求穩,用人而不明,只能揮淚斬馬謖,也缺乏像岳父大人您一樣的冒險精神,岳父識人與用人同樣高出諸葛亮數籌。」滋一口酒,順便拍一拍李叔叔的馬屁,李叔叔臉有些紅,很自滿地抿著長鬚,很受用的表現。嗯,繼讀:「像魏延曾經提出分兵的戰略,他卻一再的加以拒絕,就是因為他的性格所限,缺乏平衡好謹慎和適度冒險的分寸。如是分兵戰略成功,說不定,天下之三分,或又是另一種結局……同樣,缺乏這樣的冒險精神,盡量謹慎為先,造成了人材的流失……」也不知道說了多久,李叔叔也對於諸葛亮的用人和培養人材的手段表達了自己的見解,獲得了我與兩位在邊上啃著羊排的小王爺的一致贊同,李叔叔也對大唐軍事學院的建立於後備人材的培養作出一個明確的肯定,然後,什麼也記不住了,一睜開眼,已然是第二天早上,雞都叫了三遍了。
正文 第二百三十八章 酒頭,不是那麼好喝的

    「少爺,您可醒了,頭疼麼?我給您端茶來。」綠蝶一聲欣喜的低呼,「我怎麼回來了?」坐了起來,宮庭玉液酒的質量就是好,一覺醒來天光光,頭不疼,眼不花,嗓子也沒啥,就是覺得發乾。

    接過綠蝶遞來的茶水,仰頭一飲而進,長出了口氣。宮女姐姐也聞聲而動,抄起了毛巾在熱水裡打濕遞了過來。

    「昨個夜裡,是房成還有好幾位宮中禁衛把您給攙回來的。」綠蝶扁扁嘴,嗔怪的語氣:「少爺您還一個勁地叫喚再來一碗,都喝成什麼樣了?氣得老爺子踹了您好幾腳,您一點反應也沒有。要不是夫人攔著,怕是老爺又該讓您是跪宗祠了。」

    宮女姐姐只知道一個勁地笑,笑得眼眸兒彎的都快成妖精了,抹了把臉,總算是舒爽了許多。聽到綠蝶的抱怨,著實是嚇了我一跳:「啥?還再來一碗?」先人你個板板的,本公子都快成酒仙了不成?醉了還使勁叫喚。怪不得老覺得屁股是有些隱痛,還以為是睡覺姿勢引起的後遺症。摸了摸屁股,乾笑兩聲:「也不能怪少爺我啊,昨個是被陛下灌醉了,陛下舉杯,咱能不掐著脖子上嗎?再說了,能跟皇帝陛下拼酒,多大的榮耀。」

    「嗯,榮耀,果然榮耀得很哪……」門外傳來了陰森森的笑聲,嚇得我差點竄下床榻跳後窗了都。老爺子陰著臉,嘴角掛著邪惡的笑容,背著手走進了房間。娘親的表情很是意味深長的模樣,似笑非笑地走了進來,「孩兒見過父親、娘親。」很是乖巧地給二老行禮。綠蝶和宮女姐姐在娘親眼神的示意下,悄然地退出了房間,給我一個自求多福的眼神,太不仗義了。

    老爺子剛想開口,被後進門娘親搶了話頭:「能啊你。昨個夜裡,不光把自個給灌翻了,還連帶讓皇上跟你一起醉了去,臭小子。」又是一陽指的必殺戳我腦門上。

    只能硬受了一指,一臉很是哀怨地道:「娘,這也怪不得孩兒,是陛下召了孩兒進宮問對,誰知道陛下聽了孩兒的解釋之後一高興。硬是要拉著孩兒跟他老人家把酒言歡,一來二去的……」老爺子的臉色是越來越黑,得,咱不說話總成了吧?

    「哼,你這孽畜,整日裡花天酒地,前些天跟你那拜把子的兄弟賺了倆黑眼圈回來,老夫還沒功夫跟你算賬,昨個更能,跑去把陛下灌個爛醉。要不是剛才吳王和晉王殿下上門。老夫都還不知道。」老爺子手指頭一個勁地在我鼻子尖晃悠,唾沫星子噴了我一頭一臉,聽說李叔叔也變成了一攤爛泥。我有點開心,可現在又不好表達自己愉快的心情,只好作悔過狀,繼續領受老爺子的瓢潑大雨。

    「好了老爺,您也是,昨個夜裡罵也罵了,踹也踹了,今個一早也訓了他一頓,現下咱們俊兒也該知道錯了,您還是省著點勁。一會還得上朝呢。」娘親倒是笑得歡實,就像是在看戲,也不知道替咱這個弱勢群體作作主,攔下老爺子的口水也是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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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哼,孽子!「老爺子惡狠狠地瞪了我一眼,背著手,悠哉悠哉地溜躂出門,如同剛耍完一套太極拳,很神清氣爽的表現。

    「娘。父親這是幹嗎?孩兒也沒犯啥事,幹嘛整日裡老揪著我不放。」等老爺子的腳步聲消失在了遠處,我才敢跟娘親抱怨下,傾訴內心的不滿。

    「你爹就那副子臭脾氣,甭理他,順著點就好,那叫什麼來著?上次你不是還跟娘說來著,叫愛之深,責之切嘛,你呀,還好意思說,整日裡就是一惹事精,喝酒、打架,就算是娶媳婦也一下子就來了倆,從小到大,也不曾讓娘跟爹放下心。」娘親拍著我的手嗔道,暖暖的慈意和寵溺之情徘徊在她的眼底。

    說咱喝酒打架,認了,可娶媳婦可不是咱這個小年青作的主,還不是你們當爹媽的給我鼓搗出來的,怎麼也算到我頭上了?這話不好說,主要是怕腦門上又得多挨幾下,只好哼哼嘰嘰耍了下賴皮,洗漱完畢,到前廳瞧瞧咱的好兄弟先。

    「啊呀,兄台,大清早的,什麼風把您給吹來了。」一進前廳,很是高興與激動地伸著雙手就朝著板著帥臉,目光幽怨的李恪兄竄了過去,不能讓這貨有發彪的機會,或許是我的表情過於生動,熱情很,李恪板著臉的如同冷遇上了火,瞬間化了開去。

    「賢弟啊賢弟,你可是把哥哥我給害苦嘍……」李恪很是無奈的苦笑了聲。「啊?為德兄何出此言,莫非是小弟做了什麼對不起為德兄的事了?還望兄台指出來,小弟自當改正。」看著兩眼還有青黑的李恪,我心裡差點樂開了花,好不容易壓抑住內心的歡快,保持著疑惑的表情。

    「你,」李恪兄眨巴眨巴眼,只得無奈地搖頭概歎:「不知為何,為兄那日喝了俊哥兒送與我那兩罈酒後,簡直,頭疼欲裂,寢食難安,這不,昨個才緩過氣來……」李恪搖搖頭,一副往事不堪憶的痛愧表情。

    看到為德兄的表情,我很遺憾沒能親眼目睹,不知道那位吐蕃大相現在回過氣來了沒,是否還癱坐在搖搖晃晃的馬車裡,腦門上紮著武功帶,兩眼青黑有氣無力的哼哼嘰嘰……

    「不會吧?我說兄台,那兩罈子遺香醉可是小弟我珍藏的上品啊?」費了老大的勁才阻止了嘴角往後裂開,繼續疑惑地道。

    「罷了罷了,不提了。」李恪很是滄桑地揮揮手,如同在向不堪回憶的過往道別,一扭頭朝我笑道:「對了,俊哥兒,昨個夜裡,聽聞你與我父皇,把酒言歡,一醉不醒,想不到啊,父皇能跟你吹牛吹成那樣,還有那天,聽雉奴說賢弟你在軍事學院練兵可是練得大出風頭,可惜為兄當時有事,不能一睹賢弟的風采。」李恪拿手指了指正在桌上對我家的臭豆腐,豆腐腦發起衝鋒的李治,這小屁孩還朝我擠擠眼,表情很淫蕩。

    「是啊,昨個夜裡,我父皇可是一個勁地誇俊哥兒能人所不能,能察人所不察之處,當世之幹才爾。」李治也點點頭道,順便美美地喝了口豆腐腦。

    「也沒啥,就是說了說那個諸葛亮的治國和戰略戰術而已,為德兄也來嘗嘗,這可是好東西。」丟下這位還在那搖頭晃腦的兄台,先端碗來幹上一票先,咱可是真餓了。那天去軍事學院,這貨分明不知道跟哪朵野花鬼混去了,還好意思說有事。

    「為兄已在家中養病數日,身上都躺得不對勁了,今日與賢弟一起前往,當坐而觀賢弟演兵,也算是補當日之憾,哈哈哈。」李恪兄笑得花枝亂顫,然後扭臉,擺出很帥的側臉,露出了一個極富魁力的笑容:「這位小女子,再給小王來上一碗如何?」李恪不負其色狼的稱呼,大庭廣眾之下,又開始對我家的女侍進行騷擾。靠!我跟李治不由得無奈地對視一眼,對這位兄台的品行及道德觀念,實在是,不好說了都。

    以最快的速度吃飽了早餐,把這位兄台拖出了府門,一行打馬朝著北郊的大唐軍事學院而去。到了地頭上,朝著那些正在進行左右訓練的士卒走去,段雲松很以身作則,領著一票將校,與士卒同甘共苦,正在一同進行轉向訓練,嗯,看樣子,我不在的時候,他們也一直很是勤學苦練,總算是有點人樣了,轉向已經很是整齊。

    「末將見過房大人,見過吳王、晉王殿下。」段雲松見我走了過來,把指揮權交給了一位屬下,然後趕過來幾步,跟著我們這一行人行禮道。

    我回禮讚道:「不用多禮,今日我見士卒對於方向訓練已是很有長進,想必是段兄與諸位皆下了苦功的,好啊。」

    「末將自從聽了大人的訓戒之後,重新進行了調整,現在每日每團皆需演練半時辰的隊形排列,一個時辰的方向訓練,總算是有了些收穫。」段雲松也很是有些驕傲。李恪兄瞇起了眼晴,掃了一眼繼續動作的大唐悍卒,腦袋微微地點動著,我朝著李恪抱拳道:「為德兄等在此等候,待小弟辦完了公事,再與為德兄傾談。」
正文 239章 跟孫子並列的房子?

    既然方向感已經確定得差不多了,咱得先教教他們怎麼走路,如何才能走出氣勢來,是的,咱就來耍正步的。「都瞧好了,看看本將軍是怎麼走的。」一米九的個頭,一身的健子肉,操起正步顯得很是彪悍,很遺憾咱沒穿釘鐵掌的皮靴子,不然,操著正步、錚然作響,那才叫酷。

    走了兩趟,看得那幫子兵痞一個二個傻愣愣地盯著我瞧,很不理解的表情。

    「看明白了沒有?」背起手,鼓起胸肌,暴喝一聲,三百來號人連帶那幾位將校趕緊立正答道:「看好了。」

    「想,你們幾個,給我過來,一起走起來給我瞧瞧。」點出幾個機靈點的士卒,示意他們排成直列進行第一次的正步操演。走了沒兩步,幾乎所有的兵痞全笑趴在地上,這幫子傢伙,後邊的腳全抬老高,把跟前的直接就踹了出去,摔了個馬趴,這傢伙氣得快瘋了,嘴裡問候著後面這邊的爹娘,竄起來差點就跟後邊這位掐架。就連二位王爺也抱著肚子不顧形象的狂笑,***,簡直就是給我丟人,大步走這倆個傢伙跟前:「有你這麼抬腳的嗎?!你成心的是不是?還有你,身為軍人,竟然想向自己的戰友動手,你們倆個,給我站一邊去,每人做一百個俯臥撐!」處置完這倆個傢伙,瞪起了虎眼,四下一掃,沒人再敢開腔,李恪跟李治很機靈,沒等我拿眼晴戳他,自己先住了嘴。

    「你,給我站過來,折衝都尉何在?!果毅校尉何在?!」這可不是過家家,這些傢伙,不給他們點臉色瞧瞧,還以為我這個長官好欺負不成?

    「末將在。大人有何吩咐。」段雲松和著二位果毅校尉站到了我邊上。

    「看好。我教你們走正步,到時候,由你們去教授各團,明白嗎?」

    「諾!」段雲松和二位校尉的表情有點為難,不希望自己成為下一個被取笑的對象,無奈,示意其他士卒繼續進行方向操演和節奏訓練。

    「腳背給我打直,腳不能彎。我是讓你走正步,不是讓你耍猴拳……」很辛苦的差使,總算是明白了當年的教官為啥那麼不耐煩了,我也很不耐煩,不過整個大唐怕也就咱一個受過了正規化軍事訓練的人材,只能言傳身教。

    還好,大家都畢竟是軍人,加上人年輕,聰明,吸收知識快。半個多時辰的功夫。這三位走起來已經似模似樣,在我的帶領下,大唐軍事學院裡軍隊最高的四位首腦抄練起了正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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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正步看起來倒是威武。可是為兄不知道賢弟為何要練它。」李恪的目光有些迷惑朝著正在抹腦門上的汗水歇息的我問道,那三位坐在邊上喘氣的將校也同樣是目光很迷惑,很希望我能給出一個答案。

    「就在你說的威武上,今日人少了,還瞧不出什麼,等到學院建成大典的時候,你就能明白為何小弟非要如此做了。」閱兵儀式,正步正是彰現軍容軍威的一種最能震撼人心的表達方式,千人方隊,邁著正步。踏足夫安門廣場前走過的時候,那種令人熱血沸騰的場面,至今我還記憶猶新,走出軍威,這才是我想到練正步的原因。

    「怎麼,難道你們對我的化不相信嗎?」我喘了口氣站了起來。

    「沒有,末將等豈能不相信大人,再說了,末將亦是帶兵之人。統兵時日雖是不長,卻也在軍營裡呆了不少的年頭。」段雲松感慨地指了指那邊分成了小方塊正在進行隊列和方向訓練的士卒。「昔日,我右羽林軍軍中士卒固然悍勇,雖然也算得上是進退有法,行止有度,可是與現下比起來,末將方知自己不如大人多矣,就像那,近百人,一進一退,有如一體,嚴沉肅目,令行禁止,決無懈怠,況大人要求末將等不施體罰,改用其他手段,既不傷人,又能勞其筋骨,照此法演兵,末將也感覺得到,這一府悍卒之士氣亦大有改觀,有如脫胎換骨一般。」

    廢話,這些練兵的方法可都是經歷了千多年濃縮、沉澱下來的精華,嘴裡謙虛著,拿眼角瞄了下李恪,這位吳王殿下在邊上聽得頻頻點頭,若有所悟。嘿,還沒完呢,這只能說是才開頭。

    「怪不得大人一再提醒,我等軍人的天職是服從命今,到了此時,若我等還敢懷疑大人之言……」這位果毅校尉說得很對,我拍了拍他的肩膀,朝著這幾位將校溫言道:「我大唐士卒,稱其天下第一能戰亦不為過……」這話一出口,這三位差點就笑得樂開了花。「不過嘛,」我清了清嗓子,在王爺和他們的跟前踱起了方步,「他們是國家的軍隊,是軍人,不是一哄而上、無組織無紀律的烏合之眾,你們要牢牢記住軍人與烏合之眾最大的區別便是紀律。守紀律,是軍人最基本的職業素質,而我提出的各種訓練,正是針對他們的散漫和個人英雄主義。既是帝國軍人,就應該培養他們的團隊作戰精神,協作精神,使之能經過了整齊劃一的訓練之後,成為一個整體,不可分割的整體,如此一來,不論是作戰還是訓練,皆成事倍功半。」

    我的跟前,是一雙雙灼熱而欽佩的目光,「好了,咱們幾個就先練到了這,你們可以先行挑選一批機靈點的士兵,來練習正步,然後,再讓他們去訓練其他人,這樣,不僅僅是節約了時間,還能讓每一位士兵都能得到正確地指點。」

    「諾!」這一次得到的回答很有氣勢,看著他們離去的背影,李恪兄很是無言地朝我翹起了一根大拇指,擺腦袋好半天才歎了口氣:「賢弟莫非真是孫武轉世不成?為兄總算是知道什麼才叫將材,能從這些個隊列、方向操演之中想到那麼多,實在是……」明顯是誇人,現下的名將跟本公子可不是一個級別的,人家是打仗,長於戰術。咱可不成,在後世,頂天就是個當軍士長,連指導員的份都沒有。

    「為德兄這話也太誇獎人了,小弟不過是對練兵之術有些心得而已,小弟可是萬萬當不得兄台之贊,為將者,不光要懂得練兵,更要懂得捕捉戰機,懂得戰術對於戰略的影響……像小弟這樣只懂練兵之人,若也能稱之為將材,豈不為他人之笑柄才怪。」

    「俊哥兒你可也太謙虛了。」李恪很不相信,認為我是謙虛過頭,分明是在故意顯擺,李治也是搖頭晃腦,我無奈地苦笑道:「這不是謙虛,完全是實話,本公子自己有幾斤幾兩重還是清楚得很的……」

    「若是說甩開膀子跟人單挑,耍耍個人英雄主義,千軍萬馬中七進七出,武力值超高的本公子定是不落人後,可若說是指揮大軍去攻城略地,就憑我這倆把刷子,能全身則退就不錯了,遇上李靖、李績或者程叔叔這些個名將,別說是對敵了,哪怕本公子就是脫了馬甲潛水扮魚蝦,也得被拽到河灘上晾成人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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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俊哥兒這話實在是……」李恪搖著頭,實在是無言以對了。「俊哥兒擔心什麼,日後,有那麼多的名將在此教學,您到時候不定也能調教成我大唐新一代的名將。」李治這話我怎麼聽著覺得不對勁,算了,沒功夫理這小傢伙,繼續背著手,帶著他們繼續在軍事學院裡面晃悠,繼續視察工作。不過李治這話倒還真提醒了我,看來,咱還是得把大腦中記憶的所有練兵法門撰寫出來,裝訂成冊,日後,每一位大唐軍事學院的學員都會手拿一本房二版《士兵操典》,來個十幾二十屆之後,本公子必將能名揚天下,成為另一軍事大師,與兵法大家孫子並列的練兵大家房子?想,很奇怪的稱呼,咋我老覺得不是個味捏?走了幾步,靠,本公子很是悲憤地一拍大腿,跟孫子並列的房子?先人你個板板的,都成建築物了……汗死。
正文 240章 水榭有佳人

    鍾驊出現在了正在視察軍訓的本公子跟前,手中捧著個木盒:「大人,下官總算是不辱……呃……」沒等他說完,我先一把抄了過來,急惶惶的一打開,哈,很好,綠色、紫色的鏡片在陽光下熠熠生輝。

    「好,太好了。鍾大人可算是立下了大功。」很激動,李治探腦袋來想瞧,被我嚴辭拒絕,鄭重地交給了忠僕房成。叮囑道:「收好了,切莫損壞。」

    「放心吧少爺,小的一定當心。」房成死死抱著盒子,很是有力地回答了我。

    「俊哥兒,是什麼東西?搞得這麼神神秘秘的。」李恪雖然好奇,卻不好拉下面子去對付這位二米開外的壯漢兼忠僕,只好在我跟前糾纏不休。「不過是些水晶片,到時候待我做出了東西再讓你們瞧瞧。」

    我朝這二位王爺解釋道,給他們瞧?休想,特別是李治這小王八蛋,上次打壞了好幾塊的事我都還沒跟他算帳。

    「水晶片啊。」李治總算是明白了為什麼我不想給他的理由,很是無奈地瞧了眼房成手中的盒子,只得放棄。想了想又覺得不甘心:「對了俊哥兒,哪天你可得替我搞個千里鏡來,成不?」

    「好了好了,你自個去找鍾大人,問他吧,他若是願意給你,我也不反對。」聽了我這話,李治一把拉住正要離去的鍾驊,沒辦法,王爺之命,鍾驊只能拍胸膛保證完成任務,李治這才樂呵呵地放過了鍾驊,就竄我身邊,就像是跟班似的。

    很心煩,整天就像是跟屁蟲似的,李家的三兄弟很是讓我頭疼,整日裡跟在我屁股後邊轉悠,啥意思。李治和李慎還好解釋,是咱的學生,身為老師,自然得負起言傳身教的責任,可是你李恪兄台整天跟著本公子轉悠可就不對了,長安城這麼大,人口這麼多,美女更是數不勝數。您身為大唐有名的紈褲、色名遠播的王爺,整日裡跟著我幹啥?咱可是雄性荷爾蒙超標的男性,對異性有吸引力,可對你就,算了,愛跟就跟,誰讓這傢伙是個王爺,還是咱拜把子的兄弟,總不能踹他讓他滾蛋。

    很快,我的目光又被一隊邁著正步。從我身前轟然而過的士卒矯捷的步伐所吸引。想想,總算是有點氣勢了,這一府兵丁已然全部換裝。全是我設計的那種窄袖窄褲腿的服裝,見不著黑漆漆的大腿在眼前晃動了,不過訂製的皮靴子還得等一段時間,畢竟一千多號人,訂做下來,也是不小的數目,雖然得到了李叔叔開綠燈,命工部全力支持我的工作,可也不是三五天的功夫就成的事情。巨大的廣闊的水泥和碎石混合鋪成的校場上,再不見往日的飛沙走石。有的只是齊步操演的腳步聲,水泥地面,除非這幫傢伙腳底下全伸出了爪子,要不怎麼地也可以保持個幾年整潔平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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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恪很是好奇地拿腳在上面使勁磨,似乎為這塊巨大的石面所震撼,聽了李治的耳語之後,才明白這竟然是出自本公子之手,眼神已經非常暗淡了,看來。被打擊得不輕,嘿嘿。

    怕是任誰到了這裡,絕對會被這裡的一切所震驚,一幢幢的二層紅牆磚房,齊刷刷地排列著,屋裡,全是那種高低床,上下兩層,連層清漆也還沒來得及刷上,整齊的窗戶,統一的門窗設計,若不是窗欞還是留存著古典藝術技法,我自己都險些以為回到了後世的軍事。高高的旗桿還是光禿的,大門的國徽亦還未掛上,這一切,都得等到激動人心的那一天。

    「這些是什麼東西?」李恪是第一次跟我走進到軍事學院的深處,一切都顯得那麼的新奇。翹起手指頭指著那邊遠處的一溜外面刷得白得亮眼,牆上無數個洞洞眼眼的平房,總是有人匆匆竄進去,然後施施然走出來。

    「茅房,」我摸摸下巴,這東西叫茅房似乎有些對不起它。「這應該叫集體茅房或者是廁所才對。」

    「啥?俊哥兒,你,你這茅房也太大了些吧?建這麼一大幢的房子,就是專門給人出恭?!」李恪對於我浪費人民財產、國庫錢糧的行為表示了極大的憤概。

    「我說為德兄,這裡您瞧瞧,千多號人,以後等學院開張了,萬把人可能都不止,小弟倒是想問一聲,若是到時候,怎麼個解決法?」整個一沒公德心的王爺,也不想想,這裡千多號人,如此每個人都隨地那啥,這還能是學院嗎?等過個一兩個月,到時候到處地雷,別說人走路了,怕是幾里之外都被熏跑。

    我的解釋得到了二位小臉有些發白的王爺一致贊同,看樣子,二位已經在想像千百來人一齊在這整潔的操場上打地樁的情形了。

    「房俊,你去叫門。」站在程府門外,心裡很是揣揣不安,生怕程叔叔或者那半打青春版的程叔叔在家,抬眼看了看天,大中午的,應該不會出現吧?

    今天提早安排了作業,終算是擺脫了幾位王爺,揣著新制的墨鏡,來瞧瞧咱的平妻,也就是咱的程家妹子。

    「啊呀,原來是姑爺,小的給您行禮了,快快裡邊請。」開門的程府家丁一瞧是我,趕緊拱手行禮大開房門。

    「好,對了,你們家老爺和少爺呢?」先問問,得有所準備。「老爺上朝還未回來,幾位少爺都各有公幹不在,夫人也出去了,小的想,姑爺亦是來找七小姐的吧?」很聰明的家丁,問一句,答十句,把我需要的情報全給抖了出來,很好。回給他一個和藹的笑容:「好的,煩你向你們家小姐通報一聲,就說是房府的房俊前來拜訪,若是小姐有暇,望能一聚。」

    「成,來人,還不先侍候著姑爺進廳裡坐著,姑爺您稍坐,小的這便去找小姐。」

    「嗯,這人可真夠須溜的。」我朝著站身後的房成笑了笑,端起茶抿了口,坐著堂前,摸了摸懷裡的木盒,也不知道這玩意程家妹子喜不喜歡。

    不多時,那名家丁竄了回來,說是程家的七小姐在後園等我。讓房成在前院等,本公子理理長衫,長袖一攏,擺出個人五人六的架勢,很是斯文的模樣跟著這位家丁朝著後園行去。

    程府的後花院確實不錯,時而幾叢高樹遮掩住艷陽,時而是低矮的灌木、花叢相間掩映,不知名或者是知名的花在綠叢中搖曳著,激盪的芬芳隨著和風襲入腦鼻,行不多遠,那位家丁乾笑兩聲:「小的就不過去了,前邊不遠,您往左拐就成,小姐就在水榭那邊。」

    「多謝領路了。」與這位程府家丁道別朝前而行,不多遠,又見到了熟悉的一幕,碧水之上一位綠衣絕色佳人正倚欄而立,雙眸瞇著,似笑非笑地望向我,一頭青絲未曾紮起,披散而下,隨意地用一塊方巾扎於腦後,發尖隨風而舞,份外飄逸,那股子嬌媚入骨的風韻,讓本公子心裡都酵麻了大半。好一副水榭佳人圖。

    我很瀟灑地朝著這位漂亮妞露出了一個迷人的笑容,在程鸞鸞掩嘴低笑的當口,踏入長廊,步上了水榭。「見過鸞妹,這個時候前來打擾,房俊心中有愧。」很是彬彬地一禮。

    程鸞鸞放下了掩在豐唇前的玉手,展顏笑道:「不敢當,俊哥兒能來看小妹,小妹高興還來不及呢?先請坐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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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俊哥兒可算是來了?至上次一別,小妹都快記不住俊哥兒的模樣了。」程鸞鸞邀我生下後,一面吩咐跟前的侍女泡茶,回眸微微一笑,喜中帶嗔的表情讓人不由得心裡一蕩。

    還沒等我開口,程鸞鸞倒是自顧自地道:「小妹也不是不知道俊哥兒公務繁忙,些許怨言,還望俊哥兒莫要當真。」

    「沒事,就算你真要怪我也成,是我不對,其實也是早就想來看鸞妹,可就是想等此物做好了,再來,不想一拖竟拖了這麼久。」對於這位喜歡裝的妞,咱可是知道她的底細了,可用不著像以往那般陪著她裝,坐在鋪於水榭的涼席上,舒服地伸展了下雙腿,在程鸞鸞好奇的目光中,我從懷中掏出了一個做工精細的木盒,遞到了她的手邊。

    「這是?……」程鸞鸞雙眸一亮,對這個鑲嵌著兩塊蝴蝶型瑰麗的紫色水晶片的純銀鑲邊的事物非常好奇。
正文 241章 公正公平,家事如國事

    「這叫墨鏡,是專門用來遮陽之物,因為要送與鸞妹這樣的俏麗女子,所以就做得花巧些,也不知道你喜不喜歡。」有些忐忑不安,畢竟這東西是件新玩意,也不知道她能不能接受新事物。

    「哦?這東西如何用?」程鸞鸞聽得兩眼一亮,臉上泛起了興奮的神采,很是躍躍欲試而不得其法。我的機會來了,清咳一聲,很正人君子的表情伸出了手:「我來幫你。」

    程鸞鸞俏臉浮上了一層粉彩,似乎在人前她的膽子小上了整整一圈,就在我尷尬地以為這漂亮妞看破了我想順便揩油,而正要放棄的時候。「小蟬,茶放在這就行,你先過去,我跟房公子有事要談。」程鸞鸞這話一出口,本公子心裡頭樂開了花,看樣子,今天本公子有些小機會了。

    面對面,很近,程鸞鸞白若膩脂的臉蛋近在咫尺,噴吐的淡香實在是讓我神魂顛倒。「俊哥兒。」程鸞鸞羞怯的一聲低喚,總算把拿著副墨鏡呆望著她的本公子給驚醒了過來。「啊哈,就好就好……」替她架在了挺直的鼻樑上,兩個鏡腿架到了已染上了羞紅的雙耳上,動作有些慢,我故意的,誰讓這妞是我老婆,先佔點小便宜,吃點小豆腐總不犯法吧。

    戴上了墨鏡之後,淡紫色的水晶片後,那雙剪水雙眸依舊明晰可見,程鸞鸞很是訝然地戴上,褪下,又戴上,很是好奇地用墨鏡觀察著周圍的一切,包括本公子。甚至還抬起了玉頸,仰起臉看上天上的艷陽,嘴裡不時地發著低呼。

    「這東西,確實有用,平日裡見著陽光。小妹的眼幾乎都沒辦法睜開,沒曾想,俊哥兒竟有此奇思妙想。」程鸞鸞很是愛不釋手地摘下墨鏡在手中把玩,纖指順著那蝶葉狀的邊緣撫弄著,眼中綻著異彩。

    「這倒也沒什麼,全是瞎胡弄出來的,前些日子,我找到了一塊這麼大的水晶片。拿在眼前晃悠,發現陽光竟然不會刺眼,於是……」我向程鸞鸞述說了墨鏡被我發現到其進入實用階段的過程,不知道什麼時候,我們已經並排坐在了一起,墨鏡的一頭執在她的手裡,另一頭,在我的手中。

    「謝謝你了,不過,」程鸞鸞不知道是害羞還是因為不自在。長出了幾口氣。略略側過了身子,斜讓開了些,回眸看我。「想來我那位漱姐,也有這麼一副吧?」程鸞鸞的話讓我微微一愣,旋及笑了:「自然,你們都有一副。」不光你們倆,就連我家那倆丫頭也是一人一副。別人我管不了,自家的地盤,還是得由咱這個大男人作主,並且必要的情況下要保持強勢,不然,跟李漱不對盤的程鸞鸞若是鬧將起來,可不是後院起火那麼簡單。兩個護犢的老貨:李叔叔和程叔叔要是跳將出來,光是唾沫星子就能把我淹死,所以,咱事先也要對她倆偶爾提點下,房家,是男人作主,當然,我娘屬於特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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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程鸞鸞點了點頭,目光和表情略顯得有些許無奈。「若是日後,我與漱姐兒,到時候,你會幫誰呢?」很直接的問題,很直接的女人,我喜歡。

    我理了理長衫,朝著程鸞鸞露了排雪白的門牙,亮度之高,讓程鸞鸞都瞇起了雙眸。「幫理不幫親,日後,不管是公主,還是女俠,是誰錯了,就是誰錯了,咱可是過日子,可不是站在朝堂上明爭暗鬥,也不是兩國交兵你死我活。」咱就跟處理國家大事一樣,本著公平守信,互利互惠的原則,不偏不倚,不能讓這倆個不對盤的小蘿莉整日裡為了佔個上風總想掐架,那本公子的人生還有啥意思?總不能一天到晚在那當裁判不幹正事吧?

    很公平的答案,雖然有些模糊,但至少程鸞鸞理解了我的意思,臉頰上的笑容越發的多了起來,或者是對女俠這個稱呼比較滿意,羞喜地掃了我一眼,勾的我人心惶惶,眸中閃過狡詰的意味,這丫頭,看樣子也不是啥子容易屈服的主,沒關係,日後,咱得繼續提高宮女姐姐的地位,深明大義,知書達禮,善於權謀決斷的宮女姐姐既是我的好軍師,更是家中的好主持。有她在,我就不信你跟李漱,兩小蘿莉能鬧翻了天去。

    「對了,我倒想問問,你跟李漱那丫頭是怎麼回事,我怎麼覺得你們之間很不對付。」這問題可是憋了好些日子了,現下四周無人,程鸞鸞既然提了這事,咱不問問也說不過去,知道了一些,對於以後處理家務事也很有好處。

    「沒有啊?」程鸞鸞眨著雙眸,作出一副無辜的模樣,就像是根本沒這回事一般:「我與漱姐兒的關係也甚是不錯,小時候還經常一起玩呢。」

    不說就算,反正出事了,咱揪鬧事的就成,到時候總能問出個子丑寅卯來。

    「俊哥兒,你的禮物小妹收下了,小妹也想送一件東西給俊哥兒,可又不知道俊哥兒的心意?「程鸞鸞脂玉般的俏臉泛起了瑰麗的粉彩,很有勇氣,卻又略顯得羞怯。「好啊,不論你送什麼我都喜歡。」屁股悄悄地又挪了挪,把程鸞鸞都擠到了榻欄邊上,幾乎是要動彈不得,咬著豐唇,紅著臉頰,似怨似嗔地橫了我一眼:「俊哥兒……」

    程鸞鸞一扭一晃,本公子的門牙差點就撞在榻欄上,程鸞鸞噗哧一聲輕笑,似又覺得不妥,紅著俏臉移步朝前而去,見我傻不愣瞪地正瞅著榻欄發呆。嗔道:「俊哥兒,俊哥兒?」

    「哦,鸞妹喚我何事。」放棄了把榻欄踹爛的想法。畢竟這不是咱的主場,再說了,在美女跟前保持正人君子風範是很有必要,悻悻然地坐得端直,朝著這個漂亮妞露齒一笑。

    「俊哥兒在這等稍待,小妹去去就來。」程鸞鸞掩唇輕笑一聲,輕移蓮步,身後的長裙拖曳著。幾以為她是飄行在水面之上,微風捲起的青絲悠然的飛舞,豐盈而又不失娥娜的身段款款而擺,本公子連念了好幾遍正人君子咒才勉強壓下邪惡的念頭、在水榭裡閒逛起來,樂器很多,兵刃也不少,這位程家妹子看樣性格很奇特,既喜歡裝淑女,又愛擺顯自己聰慧過人,文武雙全。這不由得讓我想起了後世的大學女友來。當然,論起相貌來,怕是還比不上程鸞鸞身邊的侍女一半。論起裝蒜的本領,卻高出程家妹子一頭還不止,明明也就跟我這位優秀青年一樣的是混在三流大學,可瞧她那樣,比名牌大學的學生還像學生,整日裡帶著個方框眼鏡,開口古希臘文明史、閉口古埃及史,上課經常擺著副,嗯,都不說好了。就好像歷史系的教授應該是她,而不是站在講台上的那位。害的俺這個男朋友,為了跟她多有一些共同語言,埋頭苦啃了一個多學期的西方古代史,才好意思在她跟前抬起頭來做人。就連有時候跟我偷偷摸摸在燈光照不到的暗處親熱的時候,還時不時冒出一句明天要考羅馬戰爭啥的,氣的老子差點想化身英雄漢尼拔把這個狂熱的古羅馬女學者給當場問斬。可後來,畢業之後,再也沒有聯繫。偶爾我每當翻起藏書中的西方古代史,腦海裡總會浮起那個讓人哭笑不得的女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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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俊哥兒?」程鸞鸞的聲音在耳邊響起,一扭頭,對上的是一雙清亮透底地雙眸:「俊哥兒在想些什麼?」

    「沒想什麼,就是想起過往的一些好玩的事而已?」那些,都已經成了過眼雲煙,狂熱的古羅馬女學者,就算你現在想舊情復燃啥的也那可能了。很是遺憾,又有些感慨的心情。

    「是嗎?」程鸞鸞嘴角微彎,一副意味深長的模樣:「俊哥兒莫不是在想哪個女子?」

    「沒,我是在想起過往曾經聽過的關於大地最西方的一個大國的故事,差點被一個偉大的將軍滅亡的故事。」靠,這妞果然也是個角色,猜都能猜出個八九不離十,幸好本公子的臉皮神功已入化境,神色絲毫不變,展顏一笑說道。

    「哦?」程鸞鸞來了興致,擺在身後的雙手遞了出來、就是上次的那把子二胡。

    「先說說故事,說完了再給你不遲。」程鸞鸞調皮地一抬手,讓我抓了個空。「成,既然想聽,那你就先替本公子倒杯茶來,說故事,還真沒人說得過我。」朝這丫頭很是猥瑣地擠擠眼,樂呵呵地斜倚在榻欄上,舒服地伸展了雙腿:「這個故事,得從一位叫漢尼拔的年青人說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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