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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 [仙俠] 凡人修仙傳 作者:忘語 (連載中)

第一百七十四章 李師祖


  在聽完了掌門鍾靈道的訓話鼓勵後,有兩名執事弟子各捧個托盤走進了殿內。

  一個托盤上放著一個金絲邊的儲物袋,另一個則是一小堆五顏六色的中階靈石,看來是實現事先許諾的時候了,這也算是種戰前的鼓舞吧!韓立有點惡意的想道。

  中階靈石大體是按各人的所需,自由拿取。韓立已有一塊土屬性和一塊火屬性靈石,就從盤內取了塊藍色的水靈石,這倒沒人和他相爭。

  可輪到從儲物袋中抽取靈器的時候,眾弟子的神色慎重了起來。

  這個儲物袋和普通的儲物袋不大一樣,其它的儲物袋,只需將神識伸進去,然後輸入靈力就可將東西攝出,而這個袋子杜絕了修仙者的神識探察,也不需輸入靈力,只要將手伸進去,就可把縮小了數十倍的靈器拿出,只是取出的倒底是何物,這就不好說了,全靠手的觸感去判斷。

  看起來這儲物袋是專門為了抽取靈器而特別煉製的,否則此物的實用功效還遠比不上普通儲物袋來的方便,誰會用它啊!

  雖然裡面統一都是上品法器,但防禦法器明顯比進攻型法器更加稀有,而且都是進攻或者都是防禦的上品法器,其品質效用還是懸殊不少的。

  能抽到一件適合的法器,會讓自己在血色試煉中多了一分生存下的機會,那些人,特別是大為缺乏法器的弟子,就更加的上心了。

  韓立對此沒怎麼在意。

  他上次的坊市之行,將萬寶閣珍藏多年的寶物全部一掃而空,光頂尖法器就弄到了兩件,更別說後來又得到了青蛟旗以及還擁有其他數件上品法器。

  再增加一件上品法器,對他來說,也用不得如此激動。

  等到韓立上前時,大多數人都抽取過了,至於得到的是什麼法器,眾人都心照不宣的沒有說,更不會出世給別人看。

  韓立的一隻手伸進了袋中,在裡面胡亂的瞎抓了一通,某個造型奇特的東西出現在了手中。他心中一動,不假思索的將其抓出了儲物袋並偷偷看了一眼,微微一愣後,就立即收了起來。

  這時,後面一人已迫不及待的湊上前來,韓立見此,非常識趣的把地方讓出,回到了原來待的地方。

  法器的抽取剛結束,殿外新進來一些人,有許多都是韓立初進黃楓谷時曾見過的眾管事,王師叔和韓立極為鄙夷的葉性老者也在其內。

  這些人一反常日的神氣,都神情恭敬的簇擁著中間一位方臉老者,竟無一人敢隨意的交頭接耳。

  老者五六十歲的樣子,頭髮有些灰白,但精神抖擻,氣色紅健,一雙虎目不怒自威,一看就知是性格剛烈之人。

  其目光往眾弟子這邊一掃之後,韓立馬上覺得五臟六腑都被此人看的一清二楚,讓韓立心中駭然。

  這時鍾大掌門一見老者進來,急忙迎了上去,一口一個「李師叔」的尊稱個不停,竟隱隱帶了些阿諛之意,讓眾弟子愕然萬分。

  但其他的管事卻神色如常,不但沒有瞧不起之色,反而見此老隨意回應了鍾靈道幾句後,大有羨慕和妒忌之意,彷彿能和此老說上話,喊上一句師叔,就是一種難得的殊榮。

  在韓立等不知情人的詫異目光下,鍾掌門把此老介紹給了眾弟子。原來這位他口中的「李師叔」,就是韓立等人久聞其名,卻從未一見的,幾位結丹期師祖輩中的一位——李師祖。

  這次的禁地之行,就由李師祖帶隊前往,另往陪同一塊去的,還有包括王師叔在內的其他五名管事。

  鍾掌門一介紹完,李師祖非常乾脆利落的一句「出發」二字,就結束了與韓立等晚輩們第一次的見面,然後率先離開了大殿。

  韓立等人大眼瞪小眼的一陣愕然,但在其他管事的催促下,才慌忙的跟了出去。

  一走出大殿,眾弟子倒吸了一口涼氣。

  只見大殿門外的半空中,一隻二十餘丈長的、銀燦燦的巨大怪物,正懸掛在在那裡,其龐大身軀帶來的壓抑氣勢,讓眾人不禁產生了窒息的感覺,而那位李師祖卻就站在怪物的頭頂上,冷眼注視著他們。

  韓立揉了揉眼睛,心砰砰直跳的再細看了數眼,這才看清,竟是只罕見的銀色巨蟒,只是此蟒大的實在出奇,在其頭部還多了一隻烏黑的巨角,顯得更加的猙獰可怖。

  「這就是結丹期修士的實力,這樣的妖獸也能隨意的降服驅使,太難以置信了!」韓立被這位師祖的手段給折服了。

  一想到自己到了結丹期,也會有這樣莫大的法力,韓立就感到全身的血液似乎都在逆流,渾身上下都興奮了起來。

  在見到李師祖之前,韓立一直對自己的修仙之路模模糊糊,沒有一個清晰的認識。

  但此番驚駭之後,這位師祖高深莫測的莫大法威,則成了他修仙路上的明確追趕身影,對修仙得道的信心更加堅如磐石。

  「全部上來吧,老實的站好!我這銀甲角蟒的飛行速度,可比你們御器快多了,只需要兩日就能到地方了!」

  李師祖對身下眾人亂糟糟的情形,視若不見,輕撫了下銀蟒的巨角後,就神色平靜的吩咐道。

  就這樣,韓立等人心驚肉跳的站在巨蟒之上,一連趕了兩天兩夜的路,終於飛到了這無名荒山。

  這位師祖還真沒說謊,此怪物的飛行速度,的確快的驚人,遠不是韓立等弟子御器所能比的,當然,這也和他們沒有好的飛行法器大有關係。

  到了此地,眾弟子們才從幾位管事口中得知,此處是和其他仙派約好的相聚之處,只有七大派的人聚集齊了,才會一同出發去開啟禁地。否則單憑一門一派之力,是無法進入禁地的。

  約定好的時間,是明日的上午。但因為禁地是在建州境內,黃楓谷也算是半個東道主,所以本門一般都是提前一日,先來此山等候其他各派。

  現在眾弟子是可以自由行動的,等明天就要一同排列好,共同等候了。

  既然幾位管事都這樣說了,韓立等人自然一哄而散,在山上紛紛各行其事,為即將發生的大戰,做些最後的準備。

  於是,二十多名黃衫弟子,有的盤膝而坐,養精蓄銳;有的拿出法器,不停擦拭;還有的呆呆出神,一副憂心忡忡的樣子。

  但也有幾人,神色自如,笑談如常,如同外出遊玩的一樣輕鬆,韓立對些人多加注意了幾眼。

  就在這時,身後傳來了腳步聲,韓立微皺了下眉。他為了不引人注意,故意選了個不起眼的角落單獨坐在這裡,怎麼還有人來此地。

  「韓師弟吧!在下向之禮,想和師弟淡淡明日禁地之行的事!這事關師弟的生死存亡,不知可否一起一敘?」

  一個蒼老,但充滿了圓滑之意的聲音傳來,讓韓立眉頭鎖的更緊。

  如此的虛張聲勢,雖然未見聲音主人的面容,韓立已給其人打上了滑頭、不可信的標籤,估計找自己絕對沒什麼好事!

  但韓立明白,寧可得罪君子,不可得罪小人,雖然滿心的不情願,但還是勉強回過身來,看了看來到身後的一老一少二人。
第一百七十五章 清虛門


  等看清楚這二人的面容後,韓立暗地裡歎了口氣,竟然是那兩名和他一樣只有十一層功法的弟子。一位面容蒼老,但眼中透著絲絲狡猾之色,另一位憨憨乎乎,分明是涉世未深的毛頭小子。

  這樣一對奇怪的組合,找上了自己,真讓韓立有點意外。不過,腦子一轉,韓立還是隱隱的猜到幾分他們的來意。

  「兩位師兄,有事嗎?」韓立出於禮貌,開口冷淡的說道,但一副不願意與人親近的口吻,流露無疑。試圖讓這兩人知難而退。

  顯然,這位向師兄的臉皮比韓立想像的厚的多,不但沒在意韓立遠據人千里之外的語氣,反而自來熟的熱情說道:

  「呵呵,不知韓師弟對明日的禁地之行,有什麼良策沒有?要知道,我們三人可是法力最低微的,很可能與他派一火拚,掛掉最早的就是我等了!不如大家一起商議一下,想個對策如何?」

  韓立聽了此話,眼睛眨了幾眨,沒有開口說話,卻徹底肯定了對方的用意,對此人想要說的話,也猜了個八九不離十。

  看來這位老滑頭,打算要拉攏一些法力低微的弟子,一起行動一起作戰,這樣就安全了許多,能生存下來的幾率會貌似大了不少。

  但韓立很清楚,這樣做的後果,既有利處也有弊端。

  因為人都集中到了一起,能搜索的面積就少了許多,會造成靈藥的發現少的可憐。而且即使找到一些靈藥,這些靈藥最後倒底是歸誰所有,還是很難說!多半還是以實力決定其歸屬。

  韓立自然對這樣的聯盟一點興趣沒有,到時不但撈不到一絲好處,還有很大可能被他人當成了炮灰來使用,。

  至於這位老滑頭,恐怕也沒懷什麼好意,打得肯定是渾水摸魚,想要在亂中取巧的注意。

  老者見自己說完之後,韓立仍默然不語,心裡不禁有點著急,就沉不住氣的又說道:

  「我倒有個主意,不知師弟想不想聽聽?絕對可讓大家一齊安全度過此行!」

  老者作出了高深莫測的神情,一臉神秘兮兮的模樣,其額上的皺紋都擠到了一塊兒,讓韓立看的又好氣又好笑。

  而一旁的那位黃毛小子,卻似乎對這位老滑頭大為的欽佩,雖然一言不發,卻一直露出了以此老為馬首的神情。

  既然絕不會參加對方的聯盟,韓立就再不願糾纏下去了,於是很乾脆的拒絕道:

  「抱歉!在下從不習慣和他人一齊行動,這次也沒有如此的打算,師兄若是想和什麼人聯手的話,還是找其他師兄弟吧!」

  韓立講的非常坦白透徹。

  他知道,只有表明自己並非是什麼初出茅廬的新手,才能徹底讓對方死心,不會繼續糾纏自己。否則這裡的同門就這麼些人,此位向師兄只要覺得有一丁點的可能,多半都會對目標死纏爛打。韓立可不想被這位一直煩下去。

  向姓老者聽了之後,意識到了找錯了目標,眼前之人看起來很年輕,卻說話熟練老到,分明是經過風雨的老手,就沒再說什麼廢話,略露悻悻之色的告辭了。

  看他們離去的方向,正是另一位在岩石上正打坐的弟子。

  韓立微微一笑,就把身子轉了回來,繼續觀察值得注意的幾位同門。可是這一次卻看到了「陳師妹」和另外一位相貌普通的女子站在一起,附近卻若有若無的聚集著幾位自問青少俊彥的傢伙。

  韓立嘴角牽動了幾下,不知為何怎麼看那幾人,怎麼覺得不順眼。最後乾脆來個眼不見為淨,另尋了個無人的地方,閉目養神起來。

  就這樣,到了第二天早上時候,所有弟子再次聚集在山頂上,有次序的站列好,等著其他仙派的到來。

  這一等,就是數個時辰,可直到現在,還是一絲人影未見,這讓韓立心中大罵不已,幾乎要懷疑其他派之人是故意要如此做的,好能消耗黃楓谷眾人的體力。

  更讓韓立心煩意亂的是,不知是否湊巧,在安排站立次序的時候,「陳師妹」正好站在了他的右手側,其身上的那種熟悉的女人體香味,不時鑽入他的鼻孔裡,讓他有些想入非非,似乎又回到了那極其香艷的一夜。

  為了掩飾臉上的不自然,無奈之下,韓立低起了頭,裝成了侷促不安的樣子,可心裡大為抱怨自己沒出息,只不過是個漂亮點的女人而已,竟能讓他如此的失態。

  不過,韓立倒很佩服站在最前面的那位李師祖,他望著天空的姿勢,竟然能維持這麼長的時間都沒有動彈分毫,就不知其是在神遊天外,還是在思慮著什麼!

  突然,韓立感到周圍的人一陣的騷動,似乎有什麼事情發生了!

  他忍不住,抬起了頭。

  四周的同門全都仰著脖子,向著一側的天邊望去,韓立也順著目光望去。

  只見蔚藍的天空上,出現了幾點星星樣的光芒閃爍,並漸漸的大了起來,片刻之後,就多出了一連串的黑點出來。

  在黑點們的下方,銀光閃動,似乎黑點們就是乘坐著這些星光,從天外而來。

  看到此奇景,眾人騷動的更厲害了。

  「安靜!你們成了什麼樣子了!這是清虛門的飛行法器——雪虹綾,不要大驚小怪,丟了我們的黃楓谷的臉面。」前面一位四肢粗短的中年管事,臉色一沉,回頭訓斥了幾句。

  這話果然管用,騷動立即平息了下來,當然小聲的嘀咕,偶爾還是有的。

  此時,黑點已經清晰了,是一個個身穿灰色道袍的修仙者,其中大部分都是真正道士,手持拂塵,頭盤道髻。但也有幾位僅衣衫是道袍,其餘一切卻完全是世俗的樣子,看來是未出家的俗家子弟。

  而韓立等人看清楚了,他們腳下的星辰,竟是一道白色無暇的虹橋,虹橋上銀光點點,甚為耀眼,不知鑲嵌著何物。

  韓立正仔細觀看之際,那白色虹橋已架載著清虛門的眾人,降落到了山上,正落在黃楓谷等人的對面。

  為首的一位中年道士,用手輕輕一招,然後白光一閃,雪虹綾所化的虹橋消失不見了,只是對方的手中,多了一件錦緞狀的物品。

  「沒想到這次又是李施主帶隊,貧道浮雲子有禮了!」這道士,幾步走到了李師祖的面前,滿面春風的說道,聽那口氣,似乎還是熟人。

  「哼!你這個牛鼻子能來,李某人就不能來了嗎?」李師祖雙手一背,不客氣的說道。

  「嘿嘿,在各自門內,就你我進入結丹期最晚,這跑腿的工作,我們不做誰又去做。」道士毫不在意,把拂塵一甩,臉上的笑容不變。

  「你這牛鼻子詭計多端,上次可坑苦了我,這次別想再來這一套!」

  「李施主這是什麼話,認賭服輸是天經地義的事,哪有什麼誰坑誰啊?」道士打了個哈哈!

  李師祖聞言,雙目寒光一閃,似乎想要發怒,但隨即想到了什麼,氣勢又回落了下來,滿是不甘的說道:

  「我那塊鐵精,煉入到了你的青鈞劍,讓它威力又大了一分吧!李某辛苦了十來年,就提煉出了這麼一塊,還便宜了你這牛鼻子!」

  他的話裡,酸意十足,顯然對那所謂的鐵精,大感心痛。

  「哈哈,原來大名鼎鼎的李仙師,竟對區區一點鐵精也會如此上心!好吧,這次我帶來了另一件東西,絕對在那鐵精之上,只要這次的賭局贏了,足可以彌補你上次的損失。」道士手捻鬍鬚,笑吟吟的說道。
第一百七十六章 賭約


  「不賭!絕不賭了,你以為我會一連兩次上同一種當嗎?」李師祖把頭搖跟撥楞鼓一樣,一口回絕了。

  「不賭?李施主的眼光竟然如此高了,連妖獸血線蛟的內丹都入不了眼內?」道士作出了驚愕、不能置信的模樣。

  不過韓立怎麼看,怎麼覺得非常的虛假。

  「血線蛟內丹!」原本打算絕不和道士再扯上關係的李師祖,一聽此物名,神情突兀大變,說話的聲音有些顫抖了。

  「可不是嗎!聽說李施主為了此物,曾在元武國的蟠龍江險灘,一住就是三十多年,但還是遺憾而去。所以這次貧道花了大價錢,特意為施主求來的!」

  道士不慌不忙的說道,變得悠哉起來,一副吃定了對方的神情。

  「不可能!這血線蛟那是這麼好捉的,更別說還能把內丹保存下來。不是在信口胡說,戲弄我吧?」李師祖從激動中清醒了過來,露出了懷疑之色。

  「貧道是出家人,不打誑語?施主可以自己看上一眼。」

  道士不想多費口舌解釋,一翻手,一個白白的,佈滿了血絲的圓球,出現在了李師祖眼前,讓其看的雙目放光,恨不得一把就給搶過來。

  「施主的銀甲角蟒若服下此丹,潛修一二十年,想必一定會從築基中期一躍至後期,再苦修個百餘年,就是進入結丹期,也不是沒可能的。」道士的話裡充滿了誘惑之意。

  李師祖聞言冷哼了一聲,板著個臉,似乎不為所動,但閃爍不定的眼神,暴露出了內心的騷動。

  「這麼難得的賭注,施主都要猶豫上半天,難道真對貴谷弟子的實力,這麼不看好嗎?」道士撇撇嘴,使上了激將法。

  「我們黃楓谷的弟子,還輪不到你清虛門來品頭論足。」李師祖面帶不愉之色。

  接著他向道士身後的一行人,掃了幾眼,立即對清虛門弟子的實力,就有了大概的瞭解。應該和黃楓谷弟子實力都差不多。

  「好,我賭了!不過,你倒惦記上了我哪件寶貝?

  李師祖在思量了一番後,覺得此次的賭勝負之數應在五五之分,再加上對那內丹的極度渴望,終於點頭答應了,但處於謹慎,隨意的問了一句。

  「呵呵,貧道對施主其他的寶物並不感興趣,只想在賭局僥倖勝出之後,希望施主在今後二十年內,再給貧道提煉兩塊同樣大小的鐵精而已。李施主真火的精純,在七大派中是赫赫有名的,想必這是小事一樁!」道士瞇縫著眼睛,微笑著說道,可話裡卻隱隱透著一絲奸詐之意。

  「再要兩塊同樣的鐵精?」李師祖臉色很難看,幾乎立即蹦了起來。

  「牛鼻子,你打算讓我當苦力啊!」

  「怎麼會呢?只要贏了,你就不需如此了,那可是五級妖獸的內丹!相當於我們修士的結丹初期,絕對值這個價錢!」道士搖頭晃腦的說道。

  李祖師臉色陰晴不定,好一會兒後,終於慢吞吞的伸出了一隻手掌,並冷冷的問了一句。

  「還按上次的規矩?首先看誰家採集的靈藥最多,其次看質量的好壞,最好看活著走出禁地的人數!」

  「當然了,一切都照舊!」

  道士大喜,急忙也伸出一隻手掌,要和對方對擊一下,就算是把賭約成立了。

  「啪!」的一聲脆響傳來。

  道士的確和某只手掌擊上了,可他的神情沒有一絲高興之意,反而哭喪了起來。

  他擊上的不是李祖師伸出的手掌,而是憑空中出現的另一隻髒兮兮的手,這隻手詭異的在兩人中間突兀的出現,滿是油膩和污垢,不知多長時間沒清洗過了!

  一直關注本門師祖對話的兩派弟子,對這鬼氣十足的情景,看得目瞪口呆。

  「穹前輩!」

  道士和李師祖,臉色發青的同時喊道。

  「什麼前輩?我可不敢當,我和你們一樣都是結丹期的境界,只不過早進了幾年而已!」一個懶洋洋的聲音在二人中間響起,接著一個裝扮古怪的人漸漸在那裡顯出了身形。

  這人穿著打了數個布丁的藍衫,留著數寸長的一頭短髮,腰間夾著一個洗得發白的青布包,似乎是個極愛乾淨之人。但其臉上卻滿是油膩,黑乎乎的一大片,連真容都看不出來。

  「幾年?是數百年才對!」

  看清楚來人的相貌後,李師祖和道士心裡一陣的苦笑,在發出「果然是此人」感慨後,可不敢露出絲毫的不敬之意。

  此怪人不僅年齡大的嚇人,一隻腳都踏進了元嬰期,而且其獨創的無形遁法更是名震修仙界,就連附近數國的修仙各派,都久聞其名。

  不知是否因大限即將來臨,卻一直未能完全進入元嬰期的緣故,其脾性在近百年來,越來越發古怪,非常喜歡捉弄結丹期的修士,幾乎七大派這寥寥數十名高階修士,都被其戲弄的狼狽不堪。

  但這些平常在門內,一直都被當祖師爺供著的修士,卻拿他毫無辦法。

  論法力深厚,此人在結丹期修士中是首屈一指的;論後台背景,其是七大派中實力最強的掩月宗之人;找本門的元嬰期「高人」來教訓他一頓,可這些「高人」們多半與其認識,就是不認識的幾人,也不願為區區小事自找麻煩!

  如此一來,這位在修仙界的高層中,徹底成了一個「惡霸」兼「無賴」的形象,基本上,誰見誰自求多福!希望他那天的心情好,否則一番小戲弄和苦頭是免不了!

  這樣一位「前輩」的突然駕臨,怎能不讓李師祖和道士大吃一驚,滿肚子的忐忑不安!他二人可是身受過其苦啊!

  「既然是打賭,光你們二人豈不太冷清,就算我這糟老頭一個吧!」這位穹前輩似乎心情不錯,卻說出了讓二人叫苦不迭的話來。

  「前輩說笑了,我們兩家弟子如何能和掩月宗的高徒相比,肯定是准輸無贏,不用賭,我等就干拜下風!」道士強作笑容,陪笑道。

  李祖師嘴唇緊閉,但臉上流露的神情,卻表明對此一百二十個贊同。

  穹老頭聞言,嘿嘿冷笑了幾聲,兩眼一翻,怪言道:

  「我會做這種欺人的下作事嗎?放心好了,只要你們兩家的成績加起來,超過本宗,那就算本人輸,然後你二人再分勝負就是了。」

  「果真?」

  道士一聽不禁鬆了一口氣,這位雖然喜怒無常,笑罵隨心,但所說的話確是斬釘截鐵,從未背諾過。如此一來,這賭局也算很公平,甚至他二人還略佔了些便宜。

  「這三枚無形針的符寶,是閒來沒事時煉製玩的,反正我也沒什麼後人,就作這次的賭注吧!」此老一抬手,亮出了三張畫有七色針的符箓,一晃又收了起來。

  李祖師和道士見此,掩飾不住臉上的驚容,不禁互看了一眼,都從對方的眼中,看出了一分貪婪之色。
第一百七十七章 修仙界與正邪


  說起這「無形針」,道士二人可是久仰大名啊!

  此寶是採用五金之精,並融合了這人獨創的無形遁法,煉製而成。可來無影,去無蹤,傷人於無形之間,實在是厲害之極。

  據說,就是元嬰期的修士與之對上,都極為頭痛,這也是此老能橫行霸道的依仗之一。

  即使得到的只是無形針的符寶,但依其隱形的神奇效果,仍不失為一件救命奇寶。最起碼結丹期的修士,是無法應付這種奇物。

  「好,就依穹前輩之言,在下賭了!」道士略一合計,覺得並無不妥之處,就應聲答應了。

  而李師祖,一想到贏得賭局的巨大好處,一咬牙,也默認了。

  「啪」

  「啪」

  三人兩兩互擊一下,真正訂下了賭約。

  「前輩,怎麼會來此處,難道掩月宗帶隊的就是您老?」三人正要散開時,道士忽然想到了什麼,問了這麼一句。

  「我帶隊,他們會放心?本宗這次領隊的是霓裳丫頭,我只是跑來看看。瞧瞧各派裡又出了什麼厲害的新人沒有?」穹前輩,瞪了他一眼,沒好氣的說道。

  「現在看看,很一般嗎!估計真有天資好點的弟子,你們那些師侄們,也捨不得放出來!肯定當寶貝一樣的捂在手裡了。但也不想想!不經過幾次大場面,天資再好有個屁用,一碰到那些邪魔外道,肯定是被當小白羊一樣順手宰了!」

  此老,似乎對各派的做法大有微詞,一副「你們全都大錯特錯」的神情。

  李師祖二人聽了,臉上絲毫異樣都沒有,但心裡卻腹誹不已。

  「你這老怪物說的倒輕巧,我們各派收一位天資好點的弟子容易嗎?送來參加這種幾乎必死的試煉,當我們是白癡!再說了,大場面哪裡不能去見識一二,非要來這血色禁地?」

  當然,這番話也只能在二人的肚子裡悶著,可萬萬不敢當著此人面說出口。否則,不是自找不自在嗎?道士二人倒非常的識趣。

  當然,這也再次驗證了修仙界,誰的拳頭大,誰就是真理的簡單道理。

  兩派弟子,把這三人拿他們禁地之行打賭的事,全都聽得一清二楚。不禁一陣的騷動,臉上的神情各不相同,顯得古怪之極。

  自然沒人會笨到,直接跳出來指責他們三人的不是,就是有,也只能暗自裡敢怒不敢言。否則人家只要動動小手指,就會要了他們這些修仙菜鳥的小命。

  李師祖見那二人離開,一轉身往黃楓谷這邊弟子們的臉上一掃而過,然後冷冷的說出了一番讓韓立等人大為愕然的話來。

  「我知道,你們覺得,我們拿你們的生死之行打賭,似乎太不尊重你們了。若是其他人,或許會找眾多的借口,來給自己開解。但是我李某人,一向不屑於此!我就明白的告訴你們,修仙界的真實面目及其殘酷性,也算是我的一些忠告。」

  「你們聽好,在修仙界裡,不論是名門正派還是邪魔外道,追求的都是逆天行事、優勝劣汰。只不過,正派講究的是徐徐緩進,水到渠成,功法較為溫和,但經常好打除魔衛道的旗號去幹一些小人的行徑,多是假仁假義、偽君子之流的多;而邪派魔道則力求法力突飛猛進,一味追求功法威力強大,修煉過程過於陰狠惡毒,有投機取巧之嫌,雖然號稱隨心所欲,顯示真性,但實際上隨著功法的精進,卻會逐漸行為偏激,迷失掉人的本性,甚至變得極度嗜血殘忍。」

  「但無論正邪雙方及其他修仙派,口頭上怎麼說的,但實際上執行的都是弱肉強食的那一套。我們修仙者可不是世間的俗人!功法境界高的修士,視低階修士為螻蟻,一語不合,就一擊滅殺,這都是常有之事。」

  說道這裡,李師祖頓了一下,口氣裡,似乎對所謂的正邪兩派都不以為然。這種態度,讓眼前的弟子們有些糊塗了,有個膽大點的弟子,忍不住開口問道:

  「師祖,我們黃楓谷是正派,還是邪派?」

  「嘿嘿!既不是正派,也不是邪派,就是越國其餘六派也是同樣如此。」他把嘴一撇,冷笑著說道。

  「你們年紀輕,入門時間短,所以未被告知越國修仙界的來歷!」

  「千年前,我們越國也是和其他的方一樣,是正邪對立,而那時的七大派都只是不入流的小門派。為了生存,只好一直在正邪兩派間做牆頭草,哪一方的實力大些,我們這些小派就倒向哪一方。根本被當時的正邪大派們都瞧不起!但是後來,正邪雙方發生了一場極為慘烈的大戰,他們所有高手盡出,結果此戰過後,實力大損,再也無力壓制我們黃楓谷等小門派,一段時間後,竟被我等七派聯手將他們雙方一塊拔起,連道統都給滅的一乾二淨,以防東山再起。」

  「如今你們學的許多功法,其實就是當時正邪雙方遺留的戰利品。這也奠定了我們七大派在越國獨大的局面,一旦還有正邪門派想要侵入此地,我等七派就會立即聯手將其擊退,絕不給他們立足之機。所以,我們七派所傳授的功法,既有正派的也有邪派的,還有一些則市獨有的!在陣營上,應屬於中立門派。」

  李師祖說著說著,臉上不禁露出了自得之色。

  「你等以前一直待在谷內苦修,有出過山門的,也只是在越國這巴掌大的地方打轉而已,就未曾接觸到真正修仙界,更沒見識過修仙界的黑暗血腥一面。但實際上其地方,正邪雙方、佛道儒魔妖五大修仙流派,都是並存於世的,其混亂程度遠超出你等的想像。像殺人奪寶,滅族滅門之事,那根本就是家常便飯,並且大多的地方,反而是邪魔一方大佔了上風,動不動就會殺人立威,血腥十足。」

  說到這時,他的神色肅然了起來。,顯得十分的鄭重,但隨後臉色略緩下,又冷然道:

  「好了,我這樣略微點醒一下,是免得你們妄自尊大了。記住,在修仙界若是實力不如人,就不要講什麼讓人尊敬的蠢話來,所謂的尊敬,那也只能在實力差不多的修士間才有,否則只是自尋死路!嘿嘿,這些話,不知幾日後,你們活下來的人中,能有幾人真正領悟?」

  韓立等人,早就已聽的張口結舌,震撼異常,這一切對眾弟子來說,實在太意外了。

  「下面該說說打賭之事。你們應該聽到了,這次的賭局對李某很重要!如能贏得賭局,我絕不會虧待了你們。這次幫我獲勝的弟子,統統重賞,貢獻最大的,可在築基後被我收入門下。」

  黃楓谷弟子們尚未把前面的「忠言」消化接受,就立即被其後面的超級許諾,刺激的興奮起來。

  能讓一位結丹期修士,收入門下,那是什麼概念?整個黃楓谷能有這般好運的,也就寥寥十幾人而已,這絕對是千年難遇的良機!

  看到眼前的人群激動起來,被刺激的一個個躍躍欲試,李師祖微微一笑,大為滿意。

  只要能獲得賭局的勝利,就是多收三四個記名弟子,那也是小事一樁,頂多隨意找個地方一安置,再傳點皮毛功法,那不就輕鬆打發了。
第一百七十八章 掩月宗


  韓立聽了也頗為心動。他很清楚,在修仙路上,如果有一位明師給指點一二的話,絕對可以少走不少彎路,對修煉大有益處。

  但同樣,這位李師祖可不是好哄騙之人。自己身上的秘密可不少,與其接觸一久,恐怕會被其發現不妥之處。追問起來,自己絕對是自尋死路。

  而且聽其前面的那些「忠言」,這位肯定不是會講什麼師徒之情的主。多半會在師徒之間,也來這麼一次弱肉強食,進行奪寶滅口。

  韓立有些活動的心思,經這麼一細想後,就立刻老實了下來。

  其他黃楓谷弟子可沒有這些負擔,個個擦拳磨掌,士氣高漲。如今可不僅為了生存而戰,還要為自己的前途拼上一把。

  韓立下意識的看了眼陳師妹,發現她雙頰腮紅,緊握秀拳,目中異彩閃動,一副決心下定的模樣。

  暗歎了一口氣,韓立懶得再注意黃楓谷他人了,乾脆往對面的清虛門望去。

  那道士,正唾沫橫飛的對著門下眾人說些什麼。並不時的做出神情激動的模樣,引的那些年青道士們一陣陣的歡呼,個個神情激昂,看來全都被洗腦的很成功。當然也有一些年長的道士,神色始終平靜,絲毫不為所動。

  韓立覺得很有意思,正有滋有味的看的出神,忽然不知誰喊了這麼一嗓子。

  「看,掩月宗的人來,那是天月神舟!」

  韓立聞言一驚,目光向天上望去。

  一個白色光點,在天邊亮起,漸漸靠近中。

  其速度極快,不久,就到了荒山的上空,竟是一艘巨大青玉雕成的大船,船的外壁上用金箔描龍畫鳳,奢侈無比,還有一個極大的白色光罩將船裹在其內。

  在船上,站滿了一大群男女各半的白衣人,為首的是一位少婦打扮的迷人女子,一舉一動間,風情萬種,極動人心魄。

  這名女子,等落下玉舟,撤掉了光罩,就微張杏唇道:「兩位師兄,穹師叔,霓裳有禮了!」

  李師祖和道士不敢怠慢,急忙還禮。但那穹前輩,則呲牙咧嘴的一笑,忽然間身形模糊了起來,又消失在空氣中,只留下一句話和得意的怪笑聲。

  「七天後,我會再來此地,把賭注提前準備好吧!這次我贏定了!」

  道士和李師祖面面相覷,不知此老為何如此信心十足!掩月宗的弟子,他們剛打量過了,雖說比他們兩派門下強了許多,但也不至於如此誇口啊!

  少婦,美目流動,好奇的詢問了一二。當聽清楚他們打賭的內容後,不禁綻顏笑了起來,笑的花枝顫抖,勾人心魂。

  那種少婦的風情,讓三派的許多年輕男弟子,看的兩眼發直,幾乎留下了口水。

  可李師祖二人,卻完全顧不上眼前的美景,到此女這幅模樣,他二人心裡一沉,都有了上了大當的感覺,不由得臉色發苦起來。

  難道掩月宗此行,真有什麼殺手鑭,可以同時力壓他們兩派不成?

  二人自持身份,雖說滿肚子的鬱悶,但仍不好意思向對面的少婦打聽原委,而美少婦——霓裳仙子,自然更樂得裝作不知,和他們扯開了話題,聊起其他一些趣事。

  韓立等黃楓谷男弟子,早已把目光瞟上了新來的大群女弟子身上。

  他們早就聽聞,掩月宗的門下提倡雙修之術,所招收的弟子最起碼要有一半是女性,而且容貌不上等者絕不收錄。

  如今一看果然名不虛傳,這群女子個個千嬌百媚,花容月貌。看的他們口水之流,想入非非。

  韓立還好一些,雖然一時有些目不暇接,但總算依仗過人的毅力,能很快收斂心神,靜下心來。

  這時他才發現,掩月宗女弟子似乎習慣了被這麼多人同時注視,仍面不改色的說笑自如,有的甚至還沖注視之人,飛了幾記媚眼,讓那人腿軟骨酥,不知所以。

  但男弟子的表現,截然相反,他們一個個怒目而視。特別對自己身側的少女尤為上心,恨不得回瞪每一名注視之人。

  韓立微微一笑,看對方男女兩兩站立一起就可明白,這些男女即使不真是情侶身份,但也肯定是練功中安排好的一對。所以男弟子才會如此憤怒!他們恐怕早已把身側之人,當成了私有物,即使那些女弟子並不是如此認為。

  韓立注意到,這些男弟子怒目回視之人,並不僅僅是黃楓谷這邊,竟然連清虛門那邊也有份。

  好奇之下,他轉臉一瞧,果然那些氣血方剛的小道士,正時不時的偷瞅上少女們幾眼,然後又趕緊收回目光,生怕給別人看到一樣,顯得鬼鬼祟祟之極。

  韓立強忍住心中的好笑,生怕笑出聲來!

  不知是否自己的錯覺,韓立總覺得掩月宗女弟子對小道士飛媚眼的挑逗動作,竟然比對黃楓谷這邊還要多上一些。

  這讓他無語了半天。

  不過轉念一想,韓立心中一凜,他們這些弟子來此地,可不是打情罵俏的,而是要在禁地之中做生死之戰。如果各派年輕的弟子,遇上的是掩月宗的女弟子的話,恐怕還未打,就要先輸上了三分,畢竟直接向這些嬌媚女子下狠手,還真不是一般人能做得到的。

  更讓韓立納悶的是,掩月宗此行的弟子,怎麼無論男女都是如此年輕,就連一位年紀大些的都沒有,這可實在不合乎常理。要說這些人都是駐顏有成的老怪物,韓立絕不相信,看他(她)們輕佻的舉動行為,頂多就是二十幾歲,哪有一點老成的樣子。

  可這血色試煉,是有名送死之旅,不可能有這麼多年輕人主動送死。即使有,也不可能都是一對對的,他(她)們的情感,全深厚到共赴生死的地步了,這可打死韓立不信。

  黃楓谷和清虛門,可都有一些老者出現在了陣容裡。

  他們因為大限將臨,即使不參加這禁地之行,也活不了多久了,因此妄圖最後一搏。假若真能換取築基丹成功,再僥倖進入築基期,那就一下翻了身。雖說,再修煉進結丹期,肯定沒有指望,但能多活個百餘年,那也是撿來的。

  雖說抱有此種想法參加血色試煉的老者並不多,但兩派加起來也有七八位,可掩月宗竟無一人,這在韓立眼裡,的確有點詭異。,

  李師祖和道士,似乎也發覺了不妥之處,二人臉色更加陰沉了,雖然嘴上還和掩月宗的霓裳仙子說著話,但那副心不在焉的神情,任誰都瞧得出來。

  不久之後,其餘四個門派陸陸續續到來了,最讓韓立印象深刻的,是巨劍門和靈獸山的人。

  巨劍門全部都是男子,人人一身黑衣,後背著一把一人高無鞘巨劍,神色冷酷無比,個個煞氣沖天。

  而靈獸山的人,則身披花花綠綠、極為招搖的衣衫,並且身上各種皮囊、口袋全都一大堆,並隱隱有活物在裡面鼓動不已,讓其他門派的弟子看了,心裡發毛不已。

  化刀塢及天闕堡的人,除了服飾各異外,總算在韓立眼裡算是正常之人,和黃楓谷的弟子一樣,竊竊私語的、神情緊張的大有人在。
第一百七十九章 破禁


  就在各派領隊之人一起商量開啟禁地的步驟時,韓立仍沒閒著的四處打量各派的辣手人物。

  對一些功法在十三層頂峰的高手,韓立是打著能躲就躲,能逃則逃,實在不行再從背後下後的主意。他絕不希望再和「陸師兄」的那次大戰一樣,把自己弄得一滴法力不剩。

  要知道,這裡可與上次完全不同,此次面對的不是一個對手,而是一大批紅了眼的修仙者。若是不留有餘力,時刻保持反擊之力的話,最先淘汰出局的人中,肯定會有他一個。

  正邊看邊暗自思量的時候,韓立突然感到,似乎有人在注視著他,心裡微微一驚,不禁朝著感應到的目光望去。

  一個靈獸門的女弟子,有些躲閃的望著韓立,看其秀麗的面容,竟有些熟悉。

  韓立心中訝然,把自己認識的女子,都在心中濾了一遍,一個纖細的身影浮現了出來。

  「是她,那個在太南會上賣金竺筆給自己的少女,她怎麼入了靈獸山的門下,還來參加這血色試煉了!」韓立終於認出了比以前更加俊俏的少女,心裡卻有些疑惑。

  但對方那種動不動滿臉羞紅的模樣,他至今記憶猶新,對其大有好感!

  想到這裡,他不禁衝著少女笑了一笑。

  少女顯然瞧得很清楚,雙頰「唰」的一下佈滿了紅暈,還和以前一樣的容易害羞!

  一名絡腮鬍子的男子,站立在少女的身後,似乎注意到了少女和韓立的舉動,臉色一沉,忽然厲聲對少女說了一句什麼話,少女立即神情蒼白,低頭不語,再也不敢向韓立這邊隨意張望!

  這名男子仍不肯罷休,用惡毒的眼神,狠狠瞪了韓立一眼,其警告之意,分外清楚。

  韓立皺了一下眉,看來少女在靈獸山的日子很不好過,這絡腮鬍子竟是剛才注意的辣手人物之一,有十三層的功力。少女被這麼一位給盯上了,肯定苦頭吃了不少。

  不過,韓立自持不是靈獸山的人,況且一進禁地,不是敵人也是敵人了,自然不賣對方的脹,毫不在意的忽然沖對方做了個鬼臉。

  韓立的這番舉動,氣得絡腮鬍子滿臉滴血,但拿韓立毫無辦法,只好又轉首衝著少女低吼了幾句,惹得附近的靈獸山弟子,都紛紛側目以視,大都沖少女露出了鄙夷之色。

  韓立心中慍怒,對少女憐憫之心大起,不過因為隔得太遠,絡腮鬍子具體說得什麼,他是聽不真切。

  為了不讓少女再受委屈,韓立也就不再挑撥這不知憐香惜玉的莽漢,否則韓立自信,他有足夠的手段,讓此人氣的七竅生煙,還無可奈何。

  這時,各派的祖師們商量完畢,分別返回了本門的隊列中,然後帶著小輩們騰空而起,向傳說中的禁地飛去。

  這次時間很短,向著元武國交界的方向,短短飛行了數個時辰後,就在一片寬闊無邊的黃土坡前落了下來,此地除了一堆堆的石頭外,連一根小草都見不到,一眼望去,到處都是黃茫茫的顏色。

  「難道就是這裡?」

  韓立和其他人一樣,大感意外,這實在不像能孕育天地靈物的所在。

  幾位結丹期的高人,又在一起聚首了幾句,然後巨劍門的那位身材魁梧的高人,突然獨自走了出來,向前方走了十幾步,才停住了腳步。

  他伸出左手,上面黃光湧現,往地面那麼一抓,一道黃龍似的泥流就被提了起來,並在他手上凝結成了一把黃泥組成的巨劍。

  另一隻手的手指,則從手柄處往劍尖方向輕輕一抹,一道白光隨著手指所到之處亮起,泥劍竟然剎那間變成了灰白色,成了一把沉甸甸的巨石劍。

  這一手化泥為石的中級法術,讓七派的弟子看得嘖嘖稱奇,大開了一番眼界。

  可做完這一切的巨劍門高人,並未就此罷手,而是雙手持劍,身子一挫,大喝一聲,把石劍快如流星的扔了出去,直向正前方的空中激射而去。

  接著震撼人心的一幕出現了,石劍僅僅飛出去數十步遠,就似觸動了什麼,突然一震後,就化為了粉末。接著虛空中大片的青光湧現,鋪天蓋地而來,把所有人的肌膚都映成了青色。

  在眾弟子心驚膽顫之際,青光無故的激烈翻騰起來,呼嘯著化為了無數的風刃,並到處狂刮個不停,組成一堵風雨不透的風刃之牆,沿著風牆向兩側望去,全都無邊無際,不知一直延伸到了何處,到處都是青濛濛的風嘯聲。

  相信若有人進入牆內,立刻就會嘗到凌遲而死的滋味,會被亂刃千刀萬剮。

  這就是此處的禁制了,果然看起來驚人,不知有何種神通上古修士,才能設下如此龐大厲害的法陣。黃楓谷的護門大陣和其一比,就如同小孩子的玩藝兒一樣,不值一提。韓立暗自感歎道。

  此刻,巨劍門的高手,搖搖頭,就掉頭走了回來。而其餘的領隊,則宣佈時候未打,叫眾弟子先歇息片刻,一會兒再開啟禁地。

  就這樣,每過一個時辰左右,那巨劍門之人,都會做一次同樣的事情,來測試禁制的強弱,直到了第四柄石劍扔出時,禁地湧出的青光和形成的風刃才明顯大減。

  一見此景,其他六名結丹期修士,不約而同的飛身躥了出去,並肩站在了一起。

  李師祖一伸手,從手掌處緩緩冒出了一柄戒尺狀的物品,接著發出銀色光芒激射出去,道士則一拍自己後腦勺,把嘴一張,一道寸許長的青光從口中噴出,迎風而長,變成了一柄數尺長的飛劍。

  其餘五人身上也各自飛出了一件耀眼之極的東西:粉紅色的緞帶、龍形的枴杖、黑黝黝的巨劍、冒著紅光的長刀、黃光閃爍的大印。

  七個人,七樣物品交相輝映,擺成了圓環形,直接衝向了風刃大陣。

  它們就是這幾人進入結丹期後,經過長年苦修淬煉,才略有所成的法寶。

  各派的弟子不敢怠慢,在其他築基期長輩風刃吩咐下,全都站在了七人身後,分成了七列,準備隨時進入禁地。

  「轟隆隆」的一陣巨響,七件法寶和風刃們短兵相接了,各色的光芒四濺飛射,並時不時的發出嗚嗚的怪嘯之聲,讓一旁觀看的弟子們,緊張萬分。

  李師祖的戒尺滴溜溜得轉動個不停,其上的銀色光芒,一會兒大一會兒小,如同通靈一樣,將無數的風刃,擊的粉碎。

  青色飛劍,則幻化成了十幾丈長的蛟龍,每一劍劈出後,隱帶著怪鳴之聲,驚人心魂。

  其餘五件法寶,也各顯神通。特別是那枚天闕堡高手的黃色大印,聲勢最為浩大,每一次砸下時,都漲的如同小山一樣的巨大,並同時爆發出風雷之聲,但一飛回時又縮回了原形,但其飛動起來,似乎有點笨拙遲緩的樣子。

  七件法寶的威力雖然驚人,但和減弱了許多的風刃大陣相比,還是吃力無比,每一步的風牆中推進,都要花費好一會兒的功夫,沒多久七人的額角上都隱隱帶出了汗跡。

  激鬥了三四個時辰後,七人汗如雨下,但所驅使的法寶們終於佔據了上風,在風牆上硬打出了一個丈許高的圓形通道,通道內黑乎乎一片,什麼也看不清楚。

  「快進,我們可支持不了多久!」道士率先喊出聲來,因為七人中他的法力最淺,流的汗也最多。

  七派的弟子聞言,不敢怠慢,全都互相穿插著,一批批的飛入了通道內。

  這時,人人都默然無語,神色陰沉。誰都知道,一旦進入了禁地,所有人立刻就成了生死大敵,即使是同門師兄弟,也都會變得不可相信。

  韓立排在隊列的中後位置,前面是巨劍門的弟子,後面則是化刀塢的人。

  通道並不長,二十來丈的距離,一閃即過,韓立一飛出出口,還為看清楚眼前情形,就覺得一陣的天旋地轉,眼前一花,人就從出口的地方消失得無影無蹤。
第一百八十章 烏龍潭


  灰黑色的腐爛地面,不停冒著氣泡的渾濁水坑,奇形怪狀的扭曲樹木,腳下不知名的血紅色小草,空氣中瀰漫的刺鼻的怪味,這一切就是韓立剛清醒時感受到的一幕。

  顧不得對這奇異的環境,發出疑問,韓立先警惕的往四周掃了一眼,看看是否有他人在這裡,畢竟危險最大的出處,還是來自一同進入禁地的他派弟子。

  看來比較走運,附近數十丈內除了韓立自己外再無他人,他輕出了一口氣。

  不過,他並未就此放鬆了戒備,而是一隻手扣了張符箓,另一隻手拿出了那套「金蚨子母刃」,以作萬全之策用。

  這時,韓立才能靜下心來,仔細觀察所處地方的古怪。

  對自己突然到了一個陌生的地方,韓立並未吃驚。早在禁地之行前,那些管事就給他們這些弟子,一人發了一份有關禁地的詳細資料。

  在資料裡,提到了一踏入禁地的人,都會被裡面還在起作用的某種挪移陣法,給瞬間傳送到禁地的各個角落,至於到底是何處,就看每個人的運氣了。

  有可能傳送到最核心的地帶,在那裡,一出現就有大把的靈草可收集,這是走了大運的傢伙;也有可能一經傳送,面前就有數只妖獸注視著,不經過一番血戰,根本無法脫安然身;至於更倒霉傢伙,乾脆直接送到了某處絕地裡,馬上就一命嗚呼了,當然這種情況出現的最少。

  出現最多的,還是如同韓立這樣,傳送到了禁地的角落裡,只能自行摸索著前進。

  之所以會出現以上情況,據那些前輩高人推斷,是因為他們破禁進來的方式,並不是正確的進入方法,當然會觸動某些小禁制,而出現一些意外了。

  韓立一邊謹慎的在附近徘徊了一圈,一邊把腦子裡記得的資料和附近的景物對照了一番,終於讓他找到了非常有用的信息,這都是以前走出禁地的弟子,所積累下的東西,如今對新人可大有用處。

  「烏龍潭位於禁地東北角,以一面積數十丈的深潭為中心,方圓十幾里,多有腐骨花、蛇蜒樹等草木,可用來製作毒藥,但價值不大。」

  「在烏龍潭的中心處,水潭邊,每隔十幾年會隨機出現一些「寒煙草」,這是用途極為廣泛的一種奇草,如果可能的話,還是要盡量採集到,可交於門內換取一定獎賞。但要注意的是,在水潭深處,潛伏著一群一級下階妖獸寒冰蟾,不過它們性情溫順,只要不主動招惹,不會有什麼危險。」

  韓立把資料回憶了數遍後,心裡就有數了。

  按常理,越是接近禁地中心的地方,越是會出現珍稀的靈物和強力的守護妖獸,而烏龍潭所處的位置,稍微往外圍靠了一點,但也不處於最外層,如果抓緊趕路的話,在一天之內還是能趕到中心地帶。

  想到這裡,韓立不敢御器,卻騰空跳上一顆枝葉茂密的大樹,四處眺望了一下後認準了方向,就再跳下了樹來。

  水潭位於韓立的南邊,正好在通往禁地中心的路上,看來可以順路看上一眼。

  韓立在身上施展了個匿形術,然後腳步輕靈的上了路,一路上小心翼翼的前進著。不知是不是韓立過於緊張了,走了數里的路程後,並未有什麼意外發生,似乎整個烏龍潭地區就只有他一人。

  聽到了水流的聲音時,韓立才把繃緊的神經放鬆了一些。

  分開了幾條擋在前面的彎曲樹枝,一個碧綠色的深水潭出現了,人還尚未靠近,一股森然的冷冽寒意就已讓韓立打了個寒顫。

  這就是烏龍潭?韓立好奇的打量了起來。

  水潭面積不算大,處在大片蛇蜒樹的包圍中,但水面上竟冒著絲絲的肉眼可見的寒氣,甚至在潭邊的地方,還結上了一層晶瑩的冰霜,可見譚水的冰寒程度。

  韓立對這些不在意,令他上心的是,在潭邊某處低窪的地方,長了十幾朵白茸茸的小草,此草一莖五葉,渾身潔白,並散發著淡淡的白氣,似乎被煙霧籠罩著一般,真有幾分靈根的樣子。

  「沒錯,這的確是寒煙草,和資料裡描述的分毫不差!」韓立喃喃輕聲道,心裡有幾分暗喜。

  雖說此草和他的築基丹沒什麼關係,但一開始就能如此容易的弄到手,這還真是一個不錯的兆頭。

  韓立習慣性的往左右一望,就要抬腿走過去,但忽然臉色微微一變,身子一躬,輕輕的後退了幾步,再次的藏匿在了枝葉後,然後面無表情的望著左側的密林。

  沒有多久,人影閃了閃,一個藍衣人探頭探腦的走了出來,從這裝束上看,此人應是天闕堡的人。這人極為的小心,一步三回頭,還不停的四處觀望著。從那緊緊握住的拳頭上看,應該做好了應付襲擊的準備,其行動的方向,正是那幾朵「寒煙草」。

  韓立歎息了一下,看來他要無功而返了。

  對方如此謹慎,絕不可能偷襲成功,而他並不打算和此人面對面的大戰一場,為了幾株可有可無的東西就要冒此風險,太不划算了!

  「出來吧!我看見你了,不要再躲躲藏藏的了!」在離寒煙草只有十幾步遠的地方,藍衣人突然停住了腳步,轉過身來,咋呼了起來。

  韓立一驚,以為不小心露出了馬腳,被其看出了蹤跡。但馬上,就苦笑不得起來,因為這藍衣人雖然嚷的夠大聲,但兩隻眼睛卻滴溜溜的亂轉個不停,根本就沒有瞅向韓立的藏身處,而是再用詐語而已。

  韓立又好氣又好笑,親眼看著藍衣人大呼小叫的好一會兒,才真正放心的去採那「寒煙草」。藍衣人此種自作聰明的做法,倒使韓立猶豫了起來,在考慮是不是趁對方大意之時,從背後給其來一下子。

  主意還沒有拿定,藍衣人卻動作極快的一連採下了三四顆白草,看來此人也深知夜長夢多的道理,眨眼間就要把此草一掃而空。

  韓立暗自搖下頭,還是決定就此退去,他的主要目標還是築基丹的三味主藥,在此之前,盡量保持實力的才是最佳做法!

  想到這裡,韓立悄悄的抽身而去,當退出了十幾丈遠的時候,才放心的打算急奔起來,免得採完藥後,那人在跟了上來。

  可他的身形尚未展開,從水潭那邊傳來了一聲慘叫,聽聲音,正是那藍衣人的垂死之聲。

  韓立機靈的打了個冷戰,躊躇了一下後,一咬牙,悄悄的繞了回去,他要弄清楚怎麼回事,免得自己也落了個同樣的下場。

  當韓立潛回到水潭附近時,潭邊已多出了兩名面目兇惡的男子。看其花花綠綠的衣衫打扮,應是靈獸山之人。

  此時,他們興高采烈的翻著天闕堡弟子的儲物袋,身邊還趴著十幾隻藍色的大蟾蜍。而藍衣人,渾身上下多出了十幾個大的窟窿,已死的不能再死了。

  「于師兄,這主意太秒了,一發現這蠢貨,並不直接下手,而是提前趕到烏龍潭,往水裡稍撒些驅獸粉,這樣就暫時控制住了這一窩寒冰蟾。嘿嘿!然後設法引開他的注意力,再借助妖獸的力量,從背後給這小子來一大堆冰錐術,一下子就幹掉了他。這人恐怕到死都沒想到,會掛在一群低階妖獸手裡。不過,這傢伙身價還真豐富啊!師兄,不如我們照方抓藥,還一直潛在這裡,等其他人上鉤好了,這些寒煙草就是魚餌!」其中年紀較輕的男子,狠狠踢了一腳天闕堡弟子的屍首,有些貪婪的說道。
第一百八十一章 彩蝶與死戰


  「哼!想得倒美!」

  「也不用腦子想想!這次我們師兄弟二人,能湊巧傳送到一塊兒,已經是走了大運了,最起碼保命的機會比其他人強多了,能僥倖幹掉這人也是僥倖而已,還真以為自己多大能耐,竟要玩這種守株待兔的蠢把戲?就不怕碰上個猛人,把你我的牙給嘣了,小命都玩要進去?更何況,這種鬼地方哪可能有什麼人來,及早趕去中心處去渾水摸魚,這才是上策!」

  年長的那名靈獸山弟子,明顯比年紀輕的那位強勢的多,也狡詐的多,一邊教訓著對方,還一邊警惕的頻繁掃視周邊的密林。

  見此,韓立越發的小心了,把斂氣術提升了到極限,氣息徹底收了起來,不敢露出分毫。至於「一對二」這種愚蠢的念頭,韓立從未想過,更不會犯傻去做。

  這兩人,一位是十二層初階的法力,一位是十二層高階的,如果聯起手來,他決不會有多大勝算,他可沒有以一擋百的莫大大神通。

  因此,韓立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對方把潭邊最後幾顆寒煙草拔的乾淨,又把天闕堡弟子的屍體一把火燒的淨光。最後,此二人才把寒冰蟾收到了一個紅色皮袋中,消失在了對面的密林內。

  二人剛離開,韓立並沒有馬上起身,而是過了一段時間後,才抖掉了身上的落葉,直起了身子,並若有所思的著二人消失的方向。

  看來和自己想法差不多的,大有人在。

  這也難怪,既然敢冒險參加血色試煉的人,有幾位不想著中心地帶的天地靈物呢?一場火拚是難免了!畢竟每次生成和成熟的天地靈藥,實在是有限的很,根本就不夠個派分的。

  韓立陰沉著臉,原地站立了一會兒後,發苦的想道。

  親眼見到,藍衣人這樣謹慎小心絲毫不下於自己的人,就這樣無聲無息的從世間消失了。而同樣的事情,不知在禁地角落裡上演了多少起,這讓韓立達成目標的信心,又動搖了不少!

  真不知此次禁地之行,是對還是錯?也許,只要服下那兩枚築基丹,就能築基成功了,根本沒必要來冒此奇險。

  韓立氣餒的想道,隱隱的有了一絲打退堂鼓的念頭,畢竟嘴上說的容易,但死亡陰影真的籠罩心頭時,還是有點心煩意亂。

  數個時辰後,韓立動身離開了此地,看其行進的方向,仍是衝著禁地中心而去。

  在一番思量後,韓立的理智還是佔了上風,知道剛才的那些小心思,只是在為自己的懦弱找些借口罷了。因此強打起精神後,再次上路了。

  韓立並沒有跟在那二人組的身後,而是另繞了一點的彎路,迂迴前進了,雖然靈獸山二人的路線才是最近,最快的。

  韓立並不是擔心,對方憑自身能力就可發現自己,而是對靈獸山稀奇古怪的驅獸手法,大感忌憚。不知道對方有沒有特殊手段,可通過其他方式發現自己的尾隨,還是敬而遠之的好。

  要知道,當初他憑著一隻初通人性的小小雲翅鳥,就可以遠距離跟蹤監視某些特定之人,想來靈獸山的同種驅使手法,肯定更加的隱蔽和詭異,畢竟他們可都是修仙者,其手段怎是江湖中人可比的!

  說起雲翅鳥,韓立有些懊惱。當初進黃楓谷時,為了不引起他人的注意,他就將雲翅鳥放養到了太岳山脈內,讓其自由的活動。

  結果開始時,此鳥還經常回來找韓立這個主人,討要些喜愛的「黃栗丸」吃。

  但隨著時間的長久,其來的次數漸漸稀少起來,當韓立意識到自己的失誤時,此鳥已完全飛野了性子,竟在某次飛離之後,一去不復返了。讓韓立極為痛心,否則,這次的禁地之行,它可派上不少的用場。

  韓立並不知道,這個迂迴過去的決定,還真讓他逃過了一劫。

  那靈獸山的二人,自從結伴離開烏龍潭後,就各自從某個口袋內,放出了大片的五彩飛蛾。

  這些艷麗的飛蟲一經飛出,就立即四散了開來,把百餘丈內布的密密麻麻,身上的顏色也逐漸隨之變幻,和附近景物的慢慢的重合起來,生成了類似色顏色,如不細看決不易發覺。

  而且即使是某些有心人發現了飛蛾,多半也會以為是禁地內的天生之物,不會起什麼疑心。

  這樣一來,這些彩蛾就成了此二人的天生崗哨,只要一有人接近它們的警戒範圍,就會立即被二人得知,可提前做好應對之策。

  這種由眾多昆蟲組成的活警戒網,在報警上真可謂無懈可擊,是靈獸山弟子的拿手好戲。即使其他各派弟子中有事先知道此事的,但還是拿這些蟲子毫無辦法,不可能越過它們而悄然偷襲。

  其實說起來,韓立在烏龍潭時就走了一次大運。這靈獸山二人,並未在水潭處放出了彩蛾,而是離開後才開始的,否則韓立絕逃不過它們的搜索。

  這倒不是二人組一時疏忽大意了,忘記了此事,而是這種飛蛾天生懼怕寒冷,溫度稍微低了點,就會紛紛凍斃而亡,不能不說是個遺憾。

  而烏龍潭的水,又天生異質,奇寒無比,讓水潭附近的一大塊地方,都變得猶如冬日,在這種情景下,他們怎敢放出彩蛾來找死?

  韓立對自己免去一劫的事,毫不知情,正站在一處古怪的山崖下,看著腳下兩具死相淒慘的屍首,默然不語。

  一具屍首,黑色的緊身衣,身材魁梧,手掌粗大,脖頸處有一道細細的殷紅色血線,頭顱上雙目圓睜,滿臉的不甘,似乎死得極不瞑目,看樣子應是巨劍門的弟子。

  另外一具,身材中等,身上血肉模糊,最重要的是,其臉部根本沒有了五官,而被一柄巨劍從臉孔前直插入了腦後,整個人被活生生的釘在了地上,腦漿血液流淌了一地。但其捲曲的右手無名指上,卻纏著一圈圈奇怪的透明絲線,在陽光下,若有若無的微微閃爍著。

  韓立,仔細看了巨劍門弟子的屍首,老大一會兒。突然抬起腳尖,往那脖頸上有紅線的頭顱輕輕一踢,結果,碩大的腦袋立刻骨碌碌的滾到了一邊,一點力氣都不用使。

  此人早已屍首兩分了。

  韓立歎了口氣,又望了望那不用辨認就可知道身份的另一具屍首,其臉孔雖然沒了,但一身和韓立一模一樣的黃衫,卻是再好不過的證明了。就不知死得是黃楓谷哪一位師兄弟!

  很明顯,兩人是同歸於盡而亡的!

  韓立抬首,望著崖頂一動不動,可心裡已作出了定論,並在腦海裡,把這二人一相遇,就大大出手的情景想像出了大部分。

  從種種跡象判斷,巨劍門的人應該比韓立的這位師兄,實力高上一籌。

  黃衫屍首上的血肉模糊、傷痕纍纍,黑衣人頭顱的不甘神情,都表明了此事。

  而這位不知名的同門師兄,雖然處在了下風,但顯然也是個愛耍心計之人,其所用的法器,竟然是那種透明的絲線。他肯定利用了對方即將大勝的大意心態,在最後關頭用此物發起了偷襲,把對方的頭顱一割而下,造成了巨劍門之人的掛掉。

  但他顯然沒想到,不知什麼原因,這位黑衣人在死前,竟然還有餘力將手中巨劍祭出,一劍就將不知是傷勢太重根本無法躲閃,或者因為到手的勝利犯了同樣錯誤黃衫同門,釘死在地上。造成了一場沒有勝出者的慘烈死戰。
第一百八十二章 少女與絲線


  既然弄明白了兩者的死因,韓立只能祝這位上了黃泉路的師兄,一路順風,早日投胎,便毫不客氣的在兩者身上摸索了起來。

  反正人都已掛掉了,那兩者的儲物袋,韓立自然要笑納了。

  一遍搜過去了,沒有找到!

  神色凝重了起來,又仔細的搜了查了一次,還是沒有!

  韓立覺得寒毛忽的一下,全豎了起來。心跳也砰砰的變速加快。

  這裡竟然還有第四個人存在,就是這個人取走了儲物袋!雖然此人十有八九,早已離開了此地,但也不能保證這位不正在附近觀察著,以這兩具屍體做誘餌,正試圖尋覓他的破綻。

  山崖的對面,是大片一人多高的茅草地,極易掩藏人的行跡,而韓立正好背對著草地,面對屍體半蹲著。這更讓他不安了!也許那人就躲在了自己背後。

  韓立的身形未動,仍保持著蹲立姿勢,從後面看去,似乎仍專心於面前的屍身。

  可實際上,他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已悄悄取出了法器和符箓,,其神念也無聲無息的撒了開來,試圖找出可能存在的狙擊者。

  神念探察的結果,沒有讓韓立意外,附近一切正常,沒有異常的靈氣波動。

  這沒什麼好奇怪的,就是真有人躲在周圍,其人也肯定用「斂息術」收斂了自身的法力,自然探察不到。而韓立用神念搜索的用意,只是在打草驚蛇而已!

  最起碼,讓想像中存在的對手,不敢輕舉妄動。

  而結果也真如他所料那樣,要麼他杞人憂天,自己嚇唬自己,根本就沒人在這裡;要麼窺視者見沒機會可乘,一直收斂住氣息,不打算出手了。

  片刻之後,韓立站起來,轉過身子向大片的茅草地,冷眼打量了數遍後,接著一言不發的突然一躍而起,幾個起落後,就變成了黑點,漸漸遠去了。

  當韓立的身影徹底消失的無影無蹤時,原本安靜無比的茅草叢中,一陣嘩啦啦的聲音突然響起!接著一個纖細人影,走了出來,竟是名白衣飄飄的少女。

  這女子看似年幼,只有十五六歲的年紀,但相貌清純,一臉的天真可愛狀。在這生殺之地,會出現如此精靈一樣的可人兒!真是難以置信。

  依其服飾看來,少女應該是掩月宗的門下!

  少女看了看韓立消失的方向,抿嘴一笑,竟老氣橫生的自語道:

  「膽色,心智,還算不錯,就是法力差了點,資質看起來似乎問題更大,沒有多少潛力可挖。否則等活著出去後,倒是個可造之才!」

  「不過,看他最後跑掉的身法,似乎是世俗中的輕功,而且還不弱的樣子,還真是有趣!」少女輕托起了尖尖的下巴,大大的眼中,露出了頗感興趣的神情。

  如果讓韓立聽了這番話,只能驚得目瞪口呆。

  對方說的太中肯了,只寥寥幾語,就毒辣的指出了他身上的所有長短處,似乎比他自己還要更加瞭解他。

  「先放過你一馬,我還是先忙正事去吧!不過下次再見面時,小傢伙!你這可就沒這麼容易過關了。」少女皺了皺自己的鼻子,生成了一個調皮的淺淺皺紋,有些不捨的說道。

  似乎韓立成了她一件新到手的玩具,對她的吸引力頗大,讓其不想就此離開。

  最終,少女嘟著個小嘴,還是抬手掏出了張符箓,一揮手,整個人在一陣耀眼的綠光下,消失不見了。

  如果有人在當場看見此景,恐怕會立刻心痛的大罵此女敗家,竟把修仙界難得一見的「木遁術」符箓,就這樣隨意揮霍掉了。

  這可是中級初階的符箓啊!

  要知道,一般人有了這木遁符,那還不當傳家寶供著,只會在事關生死之時才會用出,它可是逃出生天的最佳利器。

  這一切,韓立不知道,當然不會心疼。更加不會知曉,有這麼一位來頭不小的女子惦記上了他。他還為自己輕鬆的擺脫困境,而慶幸不已。

  不管那裡是不是真潛伏有人,韓立都不打算追究下去了,畢竟越靠近中心處,敵人只會越來越多。像這樣巧計設伏,襲擊他人之事,逐漸會成為家常便飯,時常會發生的。

  保全自己的小命,盡力避免一切不必要的爭鬥,這才是韓立目前行動的準則。

  更何況,韓立也並非在那兩具屍體上,真的一無所獲。

  想到這裡,韓立一伸手,一團近似透明的絲線團出現在了手心,這就是他臨走時,順手撈到之物,是那件擊殺了巨劍門弟子的線形法器!

  韓立微注入了些法力進去,這絲線逐漸隨之繃直了起來,最後竟成了條近十餘丈長的筆直絲條,韓立隨心驅動了絲線揮舞一會兒,立即就感覺到了此物的妙用!

  這東西用好了,真是件陰人的最佳武器。

  憑著它近似隱形的特性,和彈性十足又鋒利無比的切割性,韓立自信能讓敵人的頭顱掉下時,對方摸不著頭腦。

  真不知,此絲線倒底用何物煉製而成,若是長度更長的話,豈不是更加妙用無窮!

  韓立興致所起,驅使這絲線將附近的十幾顆大樹,全都一切兩截,毫不費力。這讓他欣喜不已,比想像中的還要好用的多。

  韓立不知道,就在此時,在離禁地中心區不遠的草地上,狹路相逢的兩伙化刀塢和清虛門的弟子,正廝殺的不可開交。

  因為一方都有五六人的樣子,倒也實力相當,棋逢對手。

  這是此次血色試煉中的第一次團伙性質的死鬥,為的就是都想搶先進入中心區,以摘取靈藥。如果能將對手就近消滅在此,那當然更趁心如意了!

  最後的結果,還是清虛門的道士們技高一籌,擊殺了大部分的對手後,率先闖進來了中心區。

  在那裡不禁有各種奇花異果等天地靈物,而且還有一些實力強大的一級妖獸守護著它們,足可以和築基期頂峰的弟子以較高下。

  每次擊殺了妖獸,把藥采走後,只要此地再誕生出靈藥來,那妖獸也會同樣的莫名出現,雖然和上一頭不一定種類相同。這令各派的高人對此也百惑不解

  而且,歷年來各派弟子只能在中心區的外圍收集靈藥,靠近裡面的話,會被一些還在生效的禁制和陷阱給困住或殺死。並且裡面的妖獸也更加的難纏。憑他們這些小卒還是無法擊退,因此只能老實的在外圍待著!

  不管清虛門的弟子,弄否先下手為強,採到了靈藥?

  此時的韓立,卻遇到了禁地之行中最大危機,在某個交叉的路口處,被一名巨劍門和一名天闕堡的人,前後堵住了去路。

  這名巨劍門的大漢,韓立熟悉的很,正是那名曾瞪過他的絡腮鬍子,現在他正獰笑的望著韓立,一副要報仇雪恨的樣子。
第一把八十三章 融靈符


  韓立覺得嘴裡有些發苦,沒想到自己千小心、萬謹慎,還是被別人伏擊了,而且還是最惡劣的情形,以一對多人!

  此時,他所處的地方,是資料裡稱為「一線天」的地帶,環境極為險惡,若不御器飛行,整個地段就只有這一條小路,可通往中心區。

  而小路的兩邊,則全是陡峭無比的險峰,即使是韓立這樣身懷世俗武功,輕身功夫不弱的人,也不敢輕易嘗試攀登!

  至於御器飛行直接從上空飛過,那更不用提了,絕對是自殺的行為,是明目張膽的給人當靶子襲擊。沒有必要,各派弟子誰也不會幹此蠢事!並且以往前輩們的慘痛經歷,也告訴了他們這一點,御器飛行絕對是禁地內嚴禁的行為,否則就只有陳屍的下場。

  韓立進入此地時,猶豫了好大一會兒,但最終還是沒敢抄近路從山峰上飛過,所以只好老實的沿著小路,慢慢徒步而行。

  當然,簽於此地的凶險,韓立加了十二分的小心,一路上,時刻把神經繃得緊緊的。但就是這樣,當他剛走出路口時,還沒來的及鬆口氣,沒有絲毫的預兆,就被這二位堵住了前後的退路。

  韓立看到絡腮鬍子兇惡的表情,就知道此時再耍嘴皮子,那是毫無用處!就先給身上釋放了個防禦水罩,接著又把飛天盾祭放出來,手中再扣上法器「金蚨子母刃」和僅有的幾張初級高階符箓中的「土牢術」。

  絡腮鬍子和身後的那位,冷眼看著韓立的一舉一動,沒有絲毫想要阻止和搶攻的意思,看起來二人都信心滿滿的,自覺對收拾韓立有十足的把握,這才顯得如此的從容。

  這也難怪!僅身後的那人就已是十二層頂峰的樣子,更別說絡腮鬍子是十三層的功法了。他們面對韓立這個十一層菜鳥,自然覺得十拿九穩,小事一樁!

  韓立見此,舔了舔略微發乾的嘴唇,暗自冷笑了起來。對方既然如此托大,他自然要充分利用了這一點了。

  於是,不動聲色中,韓立的向一側移動了下身形,讓自己和這二人成犄角之勢,省得背腹受敵。果然這二人沒有趁此機會攻來。

  面對踏入修仙界以來,所遇的最強勁敵人,韓立倒不怎麼畏懼。

  也是雖然竭力避免和他人打硬仗,但這並不代表對自己沒有絲毫信心。韓立自付雖然法力差了一大截,不利於打持久戰,但身上的頂級法器和符寶足以彌補這一切差距。

  而且實在不行,他把「天雷子」祭出,消滅其中一人,那不是輕而易舉的事。

  只是他捨不捨得用,這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不過,韓立也有些疑惑,為何絡腮鬍子和天闕堡的人沒有廝殺起來,反而聯起手來,這對同一門派的師兄弟來說,倒也正常。但這二人,明明不是一個門派之人啊!

  「小子,你膽子不小!在禁地外時,竟敢調侃於我,還和那個賤人眉來眼去,現在拿你這命賠罪吧!」絡腮鬍子凶神惡煞的說道。

  然後此人一調頭,又對那天闕堡的人講道:

  「嚴兄弟,這小子和我有梁子,交予我一人對付就行了,我要好好的招待招待此人。要讓他知道,修仙界不是那麼好混的!下輩子得罪人前,先把眼睛擦亮了再說!」

  天闕堡的人聽了,雙肩一聳,不在意的說道:

  「隨你的便,我在一旁照應點就是了。不過,可別像上次那樣,陰溝裡翻了船啊!否則,又欠下了一次救命的人情!」

  「哈哈,那次絕對是個意外!現在對付這菜鳥,我拿出一半的實力,就綽綽有餘了!」絡腮鬍子先是臉上一紅,但隨後把嘴一撇,輕蔑的說道。

  「咳,你好自為之吧!我可不希望,有一天為此而聽到你的噩耗。畢竟多年的酒肉朋友了,再找一個脾氣相投的還真不太容易!」

  天闕堡的人,把頭一搖,似乎對絡腮鬍子的自大,大感頭痛!不過,他也不認為眼前對手,會對自己老友構成什麼威脅。再說,他還在一旁注視著呢!

  韓立在一旁,把二人絲毫不避諱的對話,聽得一清二楚。從中聽出了些門道來,也弄清楚了心中的疑惑。

  這二人竟然原本就是朋友,而且還是那種關係不錯的樣子。

  這可辣手了!此二人肯定對聯手對敵比較默契,比普通人的臨時聯手可難應付多了。聽對方的口氣,似乎配合過還不止一次的樣子!

  韓立不禁大為鬱悶!

  「看來只有出雷霆手段,先重點解決一位,剩下的另一個就好辦多了!不過,這也太邪門了吧!原本就是各派弟子隨機傳送的,可還能讓他們湊到一齊,傳送到一個地方。真是沒天理了!」韓立恨恨的想道,對這兩人竟有如此運氣,很是懷疑和憤憤不平起來!

  韓立不知道,天闕堡那人心裡,也在得意洋洋的想著此事。

  此人,見絡腮鬍子,走向了韓立,就不由得思緒翻動,想到了和好友能聚集在一起的最大功臣「融靈符」。

  「高階融靈符這東西還真是好用,只要在踏進禁地的前一刻,在自己和好友間同時使用此符箓,就可將二人的靈氣暫時聯結一起,被禁制傳動到了同一個地方。雖然聽人說,能成功的幾率只在五五之間,而且價錢還貴的出奇,遠在普通初級高階符之上。可他們畢竟成功了,並埋伏在此地,聯手幹掉了數名從此經過的各派弟子,大獲豐收!」

  「再說,他嚴某人可不傻!花大價錢冒奇險來這禁地,可不是為了那多少人都虎視眈眈的靈藥,只是為了能光明正大的在此殺人奪寶,大撈一筆而已,還不會有任何後遺症。相信只要他們兩人聯手,而不去碰那些看起來扎手的高手,想必可以輕輕鬆鬆完成此目的。接著等差不多的時候,就收手找個地方一躲,一直待到時間到了時,就可安安全全從此走出去了!這真是個完美之極的計劃,也只有自己才可想得出來!」天闕堡這人一想到出去後的美好前途,不禁飄飄欲然的自戀起來,心神自然沒放到即將發生的大戰上。

  這時,絡腮鬍子摘下一個綠皮口袋,獰笑著向韓立靠近了過來,似乎要出手的樣子。

  不過,不知是不是他那位好友的提醒起了作用,他在半路上還是使用了一張符箓,讓自己頂起了一個綠色光罩,加強了防護。

  見此情景,韓立皺了一下眉頭,有些頭痛了!

  他原本對靈獸山的手段頗為忌憚,準備利用這人的疏忽,先幹掉此人的。可現在對方防護法術施出後,這可就不是一時半會兒可以做得到了。

  當然如果將「天雷子」祭出,這人就是有再多的手段也沒用,但那是一次性的消耗品,不到生死關頭,關鍵場合,韓立是不打算用的!

  既然這人不行,韓立自然把主意打到了另一側的天闕堡弟子身上。

  看到那人正倒背雙手,抬頭望向天空,正思索什麼的樣子,一點也留意到這裡發生的一切,韓立心中大喜,知道有機可乘!

  接著,就不加思索的將手中的「土牢術」符箓,突然仍向了絡腮鬍子。

  結果,符箓在半空中化為了一道黃光,激射到了對方的身上,竟在絡腮鬍子的防禦法術綠罩外,再形成了一個大些的黃色罩子,將其牢牢困在了裡面,無法再前進分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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