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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幻] 凌天傳說 作者:風凌天下 ( 全書完)

第六十章 街頭偶遇

    「呵呵,那丫頭,萱……呃,沒什麼啊,醜陋的很,頑劣得很,也調皮得很啊,頭痛啊。」衛夫人吹噓的話剛要出口,突然聽懂了楚婷兒話中之意,頓時有些張口結舌起來。心中惱怒不堪:這死丫頭,竟然私自去找那臭名遠揚的第一紈褲,真真是大了膽子了!若要傳了出去,將來如何找婆家?又有誰敢冒得罪承天第一家的風險,接收自己女兒,臉色頓時有些難看起來。

    楚婷兒能得凌老夫人推崇認可,如何是蠢笨之人,夫人敏銳的感覺到似乎沒有看到對方已經有了不願意談下去的意思,甚至有了厭惡的情緒,可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只得厚著臉皮,繼續滔滔不絕:「我說姐姐啊,你家那萱萱啊,小妹我可是越看越喜歡啊,那丫頭也不小了吧?瞧那丫頭長的,身段是身段,臉蛋是臉蛋,真是全身無一處不美啊,聽說還沒定親事是吧?我看萱萱卻也對我家小子有那麼幾分……」

    「呃,這個,呵呵,妹妹,咱們今天先不談這事,呵呵呵,再說,姐姐一個人說了也不頂用,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們家老衛那人甚是大男人,家裡的大事都得由他說了算啊……」衛夫人無可奈何之下,只好禍水東引,往丈夫身上推。「是呀是呀,你們家老衛,那可是承天人都知道的老實耿直人啊,尤其難得的是,衛尚書為官清正。深得百姓愛戴;在家更是恩愛,大事上自然是衛尚書管得,小事卻是一切以姐姐馬首是瞻,您家裡一年到頭也沒什麼大事值得衛大人煩新,家中所有小事情都是姐姐您操勞,姐妹們誰不羨慕姐姐馭夫…那個相敬如賓。」楚婷兒興致勃勃的道,竟然沒讓衛夫人講話說完。

    「呃……呵呵呵。這個……妹妹。萱萱年紀還太小,姐姐我還真不想過早給她個束縛啊。您家小子實在出眾……」衛夫人苦不堪言的道。

    「是啊是啊,可憐天下父母心啊,姐姐,我們都是一樣地操心的命啊,」楚婷兒唏噓不已,「我家那混小子啊,讓妹妹我也快愁死了啊。真是的,從小到大。就見他與你家萱萱還說了幾句話。跟別的姑娘一說話就臉紅……」

    「咳咳咳…..咳咳咳…….」楚婷兒話還沒說完,剛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水的衛夫人劇烈的嗆咳起來;兩眼中淚水橫流,滿面通紅。

    「啊?姐姐你怎麼了?喝水怎地也那麼不小心,」楚婷兒體貼的輕輕拍著衛夫人地背部,溫柔地道。

    衛夫人翻了個白眼:你兒子老實?跟別的姑娘說話會臉紅??騙鬼都沒有相信的!都不知道碰了多少好人家的姑娘了,我能讓我的丫頭跳那火坑!

    「天地良心啊,咱真是一跟姑娘說話就臉紅,半個姑娘都沒碰過的大好處男啊!」畫面之外,我們的主角凌天在聲嘶力竭的辯解道。

    「姐姐你看。兩個孩子,還是挺般配地哈。反正他們還小,我們可以先定……」楚婷兒又一次說話沒說完,因為正在面前嗆咳的衛夫人突然會絕頂輕功一般消失了蹤影……

    再一看,衛夫人已經在向貴妃凌然請辭,不大會,恢復了平靜地衛夫人專門來到楚婷兒面前;「妹妹,姐姐我突然想起家裡還有些很重要地事要馬上辦,就不陪妹妹了,請妹妹恕罪,咱們姐妹來日方長,有時間一定與妹妹盡情暢談。明年宴會再見啊!」說完,竟不等楚婷兒回答,便急匆匆而去。看她那著急的樣子,倒像是家裡真的著火了,好個來日方長,一下子就直到明年去了,你說萬一明年今天衛夫人突然有點小病什麼,是不是就要後年再見了呢?!……

    楚婷兒恨恨的翻了個白眼,肚子裡已經不知道將凌天罵了多少遍,但是想想還是按捺下來,衛夫人既然走了,這裡還有那麼多家裡有女兒的官宦人家夫人……

    楚婷兒臉上浮起親切溫柔的微笑,向沈大將軍夫人面前走去,…….這場本來應該宴客很久的宴會,因為有了凌夫人,持續時間在急劇縮短……

    就在凌夫人楚婷兒絞盡腦汁想要為兒子騙回一個媳婦來的同一時刻,她的好兒子凌天正帶著兩個MM----凌晨,玉冰顏,領著幾個護衛,在大街上閒逛。

    只因為玉大小姐實在是很好奇,凌天到底是如何做到以一個紈褲身份名滿承天地,在玉大小姐心裡眼裡,凌大公子是那麼地玉樹臨風、溫文爾雅、才華絕世,是那麼養眼的大帥哥,這麼完美地好人怎麼就成了承天第一紈褲子?!

    尤其是上午玉冰顏在練習玄女素心神功,意外發現自己竟然真的能夠修習這種內力,並成功引導內息在體內運行了一個周天之後,興奮地無以復加,差點兒導致內息紛亂。

    需要要調整一下心情的玉大小姐,拖著凌天非要看看凌天紈褲的一面。凌天也打算要出去看看楊家的徒勞無功的搜索,便收拾了一下,帶著兩女便只當做出去散心般優哉優哉的出府而去。

    一出府門,玉冰顏就被凌天的造型嚇了一跳,這位大公子嘴上立即掛起了邪邪的笑,一雙眼睛色色的在從身邊走過的女子們上下巡視,口中還不時邪笑兩聲,動輒就是一聲尖銳的口哨破口而出,嚇得大街上的大姑娘小媳婦們如見鬼魅。

    再看他的形象,頭頂上金冠歪歪斜斜,幾縷頭髮散落了下來,更增幾分邪異,胸前的扣子鬆開著,半敞著衣襟,露出裡面月白色的中衣,腳下大大的邁著八爺步,似乎渾身輕飄飄的沒有半兩肉,純粹就是一副紈褲囂張跋扈到了極點的二世祖的樣子,那還有平日裡的玉樹臨風、溫文爾雅、才華絕世。(特別註明:這裡的平日裡,特指和玉大小姐相處的時間裡)

    若是玉冰顏不是早已知道凌天這副樣子是裝出來的,恐怕第一次見面就要狠狠地啐在地上一口唾沫,然後掉頭就走!跟這種人走在一起簡直就是掉價,丟人哪!饒是早已知道,玉冰顏心中仍然有些類似於吃了蒼蠅的感覺,幾乎便要懷疑,在凌家小院中那個溫文爾雅的凌天公子,與面前這位讓人望而生厭的討厭傢伙不是一個人吧……

    前面,凌天突然一把揪住一個正在極力躲避他的中年漢子,身後的凌家護衛當然認得,被凌天揪住的那人正是楊府的一名護衛頭目,已經打過多次交道了。「殺了南宮樂的兇手找到了嗎?」

    那護衛頭目突然被凌天揪住,嚇了一跳,卻是不敢掙扎,苦著臉道:「回凌公子的話,還沒找到。」

    「你們這麼好幾萬人竟然連一個兇手也抓不到??我*!楊空群那老小子養著你們吃白飯的啊?一群沒用的廢物!我真替楊空群感到丟臉了,要是本公子是楊空群,手底下有你們這麼一群吃白飯的沒用的傢伙,我早就自己找一根繩子套兩個套尋了短見了,可憐啊!可悲啊!楊空群啊!你死了算了啊。」凌天聲情並茂,聲音高昂,語調怪裡怪氣,登時便引起了滿大街的注意,人們紛紛側目向他望來。

    眾楊府護衛頓時羞慚無地,低下頭去。心中大罵:我們抓不到兇手跟你們凌家有什麼關係?你憑什麼這樣問我們?狗拿耗子,多管閒事!十足的二世祖,王八蛋!

    凌天酣暢淋漓的大罵一通,才鬆開了他,繼續若無其事的向前一路逛去,便如是一隻螃蟹般,偌寬的大街竟然幾乎被他一個人佔據了一半。

    凌晨與玉冰顏遠遠的跟在他身後,眼睛東張西望,就是不向凌天身上聯繫,臉上滿是一副「我不認識他」、「我真不認識他」的神情。這個舉動一點也不新鮮,凌晨小丫頭每次出來都是這個態度,早就鍛煉出來了,所以態度還是很從容的,比較不同的是今天多出來的玉大小姐,玉大小姐四處張望,可別遇到熟人啊,要是遇到熟人,我可怎麼解釋啊,說不認識他,有人信嗎?丟臉啊!丟人啊!

    前面突然豎起了一支竹竿,上有一個布招,上面四個大字:鐵口直斷!就在凌天面前!凌天從來不在意這些玩意,正要與他擦身而過,卻突然覺得自己的肩膀被這個算命的輕輕撞了一下!

    凌天立即停了下來,心頭一聲冷笑!讓你丫裝!你不碰我我還看不出你,但是你卻碰到我了!
第六十一章 青衣相士

    凌天雖然刻意收斂了自身的氣息,控制住了內息的外洩,表面看起來跟一個普通人一樣,但他作為一名超卓的內家高手,就算走在人潮之中,也絕對沒有人能夠在他完全不注意的情況下碰到他的身體!這是作為一名高手的本能直覺,除非,碰到他的那個人與他在同一個級數!同屬超一流的絕世人物。

    緩緩轉過身來,似笑非笑的看著那名相士。

    那人年約似乎在五六十歲上下,一襲青衫早已洗的發白,鬆鬆垮垮的吊在竹竿般瘦的身上,面容削瘦,頜下尖尖的幾縷鼠鬚,頭頂稀稀疏疏的幾根花白頭髮,面色枯槁,便如是一個餓了好幾天的癆病鬼。手中擎著一根青翠欲滴的竹竿,上面破舊不堪的一個白布招,上書鐵口直斷四個字寫的歪歪扭扭,似極不成章法。

    咋一看,便是一個貧困潦倒的窮酸書生沒辦法出來做江湖騙子討生活,看他德行便沒有一點可信度可言!

    此刻,他正努力地抬著頭,一手輕捻頜下鼠鬚,似乎在竭力的裝出一副仙風道骨的樣子,卻又總是裝不像,畫虎不成反類犬。只有讓人看起來越加的猥瑣了。

    「算命的,你剛才撞到本公子了。」此人雖然是如此一副猥瑣之極的樣子,卻令凌天心中更加的提高了警惕。一個尋常些武林一流高手,也總會有一些屬於自身的氣息流露出來,要想完全掩蔽自身氣息,除非是達到了由後天轉先天的大成之境。才能夠磨練出返璞歸真的味道。而眼前這個相士,則應該就是這種人,甚至更高!

    在此八方風雲正向承天匯聚之際,承天城之中卻突然出現了這樣地一個絕頂人物!令凌天的腦中立時敲響了警鐘!如此人物的存在,若沒作為也還罷了,一旦想有所作為,那必然會成為足以影響凌天計劃的一個絕大變數!但若是說他沒有任何作為。卻在這個敏感時候來到承天做什麼?

    而現在的凌天。絕對不會允許自己完美的計劃出現任何的變故!所以,他必須盡快摸清楚這名神秘高手地底!起碼要計算出此人能起到地影響效果。

    「算命的,你撞到本公子了。」這句話,聽在有心人耳朵裡,便是我發現你了,別再裝了。

    「啊啊,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小老兒老眼昏花。沒想到驚擾了公子大駕,罪該萬死。」這青衣相士打躬作揖的道。挺起身來。一雙眼睛便看在了凌天的臉上!突然,似乎發現了什麼,眼底驚容一閃,隨即掩去。但凌天眼睛何等銳利,早已發現了他眼底一閃而過的神光,不由心中一陣冷笑。

    「公子,啊呀,您這面相可真是不凡啊;老朽看你天庭飽滿,地閣方圓……」相士似乎是犯了職業病。竟在見到凌天的第一時間便為他看起面相來。搖頭晃腦。眼冒金光,似乎是一個窮鬼突然見到了一個可敲一筆大大的竹槓的大主顧。

    「…….此為人中龍鳳之姿也。在朝則為帝王相,在江湖則為霸王相。前途無可限量啊。」那相士說了一半,凌天便接了下去說了起來,兩人一同開口,一同閉口,說地話竟然是如出一轍,一字不差。就連最後一句「前途無可限量呀」這句之中的感歎、讚歎地誇張語氣竟然也是惟妙惟肖!活像是一名老師剛剛講過課,叫起來兩名學生回答問題般,整整齊齊,默契十足。

    「啊?你怎麼知道我想要說地話?你也是本門……」青衣相士如見鬼魅!瞪目大呼。此言一出,跟在凌天身後,本在納悶不解的凌晨與玉冰顏頓時笑成了掩口葫蘆。

    「呸!十個江湖騙子有九個都是這般台詞,本公子早已聽的倒背如流了!虧你還在本公子面前賣弄!」凌天撇撇嘴。看著這傢伙做作的表情,凌天突然有一種在他那賊眉鼠眼上狠狠地打一拳的衝動!

    扮豬吃老虎,玩低調耍高人,乃是本公子的招牌絕技,竟然你這傢伙也敢來東施效顰!邯鄲學步!當真是不自量力!

    「呃,呵呵呵,原來…哈哈哈,既然如此,老朽告辭。」青衣相士似乎是無話可說的打了幾個哈哈,便想轉身溜之大吉。

    「先生且慢!」凌天豈能讓他如願,一把揪住了他的衣襟。開玩笑,若是讓他混入人潮之中,恐怕便當真如泥牛入海,再也無從尋出他的蹤跡了!

    未知地危險,還是掌握在自己手中為好!

    「我剛才說,你,撞,到,我,了!」凌天把頭湊了過去,眼睛死死地盯著這青衣相士的眼睛,一字一字似乎是咬牙切齒地說道。那恐怖的語氣若是讓平常人聽到,恐怕會立即便嚇暈了過去。

    凌晨從凌天的反應之中立時看出了這青衣相士的不尋常,雖然以凌晨目前的修為還不能察覺出青衣相士高深修為,但相信公子決計不會出錯的慣性理念使她神色一緊,悄然挪步,迅速移動到了青衣相士的側後方,一股隱隱的氣息淡淡放出一絲,鎖定了這青衣相士前後左右,封住了每一條可供他逃走之路。

    凌晨這一招便是凌天親傳了,所有的外放氣息只對鎖定的目標起作用,除此之外,別的未達到先天之境的武林中一般高手,是不會有什麼感覺的。以凌天的話講就是孔子曰:於無聲無息萬籟俱靜之中可置人於死地,不亦快哉。

    不過凌晨的功力畢竟還未達到真正高深的境界,單以修為論,較之這青衣相士尚相去甚遠,但此刻借助凌天的氣勢提升,對青衣相士造成的威脅卻是極大的。

    青衣相士心中連珠炮般叫苦不迭。他本是看不慣凌天那跋扈行徑,便想撞他一下,然後仗著自己的鐵齒銅牙,教訓他一番,最後揚長脫身而去,也就罷了。反正自信以自己的修為在這承天城之中還不是任憑自己來去,無人可擋。

    更何況,整個大陸能夠發現自己真正實力者,又奈何得了自己的也就寥寥數人,而且絕大部分還均是素識,決計沒有對付自己的可能!所以青衣相士很自信,這種自信已經接近到了自大的程度,雖然他的實力也已經足夠到了支持他的自大的程度。

    長久以來的遊戲人間,那種沒有對手、高處不勝寒的優越感覺,令他本來機警之極的性子也漸漸的大意起來。

    遠遠看到凌天,本以為面前這個紈褲是一個標準的仗勢欺人的二世祖,輕輕一捏便是一個軟柿子;哪想到事到臨頭才突然發現,原來這位自己眼中的二世祖,軟柿子竟然是一個如假包換的活閻王!

    雖然自己不是真的害怕這個活閻王,但這種煩人的事還是能避則避的……勸君各掃門前雪,休管他人瓦上霜!老祖宗的話還是有道理的呀!青衣相士心中暗自感歎。

    誰曾想得到,面前的凌天,這個紈褲霸道的少年,竟然是與自己同一級數的絕頂高手!背後的那個少女雖然較弱,當是未臻先天境界,但在氣勢上卻與面前的凌天隱隱連成了一體,顯示出兩人之間有著近乎心靈相通的默契,若是此刻兩人聯手進擊的話,威力將遠遠超出兩人平時的真實水準,恐怕自己會非常吃力!一個應對不好,還極有可能會受傷甚至殉命。難道老夫一世英名今日竟要丟在承天不成?

    凌天眼中露出一絲讚賞,對凌晨的反應滿意之極,凌晨拿捏的時機恰到好處,就在凌天身子前欺,氣勢將露未露之際,凌晨便站穩了方位!兩個人前後夾擊,而那青衣相士卻是完全是猝不及防,面前的軟柿子突然變作了合金鋼板;小白兔突然變成了大老虎!心中驚震之下,氣勢尚在完全隱忍未發中,如此一來,在氣勢的比拚上就完全處於了絕對的下風!

    現在的青衣相士,連小手指都不敢動一下,稍有異動,恐怕就會被二人長驅直入,一擊而潰!一個武功絕不在凌天之下,甚至還有過之的絕頂高手,只因一時大意,竟然須臾之間落到了如此異常尷尬的境地!不能不說凌天外表顯露出的這一副紈褲的形狀取得了如何傲人的戰果!

    事已至此,多想無益!青衣相士面色反而完全平靜了下來,整個人沉凝在了路中央,似乎突然之間變做了一副萬年不變的石雕,紋絲不動。

    凌天卻也不願就在此大庭廣眾之下就此動手,那樣雖然能夠取得絕對的上風,甚至可以將此人重創,消除掉一個絕大的變數,但凌天本身的實力也將完全暴露無疑!況且,以面前這人表現出的實力來看,凌天自問即使可以重創此人,卻也並無把握能夠自身毫髮無傷的便將他做掉!若是因此而在這個關鍵時刻受傷,那便更是得不償失了!再說,平白樹下如此大仇也與自己的為人行事不相符,決不划算。
第二部 凌天公子 第六十二章 內力比拚

    青衣相士絕非看起來的那般不濟,此人閱歷紅塵人生久矣,自信不會走眼,也正是因為看出了這一點,才敢放下心來,以生命一搏,你既然如此偽裝隱忍,豈會在此悍然動手?再來,如果你當真動手,我固然會被你重創,但身後的小姑娘因為本身的實力未到,強行介入此次戰鬥,卻也必然會付出極大的代價,彼此都會有不菲的代價,如何會真的打起來?!

    所有這些均在電光石火之間發生,在一旁的玉冰顏等人遠遠還未到瞭解這種上乘功力比拚的高深境界,自然只是看個迷迷糊糊。正在大惑不解之中,凌天突然哈哈大笑。

    「先生看相之術,當真是神出鬼沒,本公子佩服之極!如若先生不嫌棄,凌天便請先生喝一杯,大家好好談談,先生也再為凌天仔仔細細的看看相,如何?」

    此言一出,玉冰顏立時有些糊塗起來。適才還說人家是個騙子,怎麼眨眼的功夫。騙子又變成世外高人了?凌天竟然還主動要求他看相!

    凌天一笑之後,青衣相士只覺得身前身後的壓力突然一起消失,異狀也隨之解除。他是大有身份的人,也最是愛才,並未怪罪兩人偷襲似的行為,反而大感興趣的呵呵一笑:「公子既有此雅意,老夫若是做作,卻是不識抬舉了。」

    這句話的意思,隱隱露出了些許讚賞的意思。要知如他這種級數地決定高手,一生之中似剛才那樣還未動手。便處於絕對下風的情況實在是寥寥可數;不管凌天是如何取巧做到,但畢竟是這老者數十年來第一次吃這麼大的虧!心中不由泛起新奇地感覺。不管面前少年心性如何,品行好壞。起碼如他這般小小年紀便有這等絕頂修為者,舉世蒼蒼。相信也唯此一人而已!

    凌天親親熱熱的拉著青衣相士地左手,橫衝直撞的拐進了路邊的一家酒館。掌櫃的一見竟然是凌大公子親自駕臨,在暗暗叫苦地同時,卻是絲毫不敢怠慢。凌天還未開口,已經安排好了一間最好的雅座!

    吩咐護衛們在外面隨便吃喝,凌天便好似急不可待的抓著那相士的手衝進了雅座。凌晨與玉冰顏也隨之跟了進去。凌天眉頭不由一皺。

    凌晨頓時會意,對玉冰顏道:「玉小姐。公子與這位先生怕是有些男人地事要談。我們兩個女流之輩,留在這裡只怕多有不便,不如,我們兩個出去走走如何?」

    玉冰顏稍一猶豫,見凌天並沒有開口挽留,不由地心中稍稍有些失望,點頭道:「也好。」

    見二女聯袂出門,凌天打個眼色,外面護衛立即站起四人。跟了上去。

    「呵呵。公子這貼身丫頭聰明伶俐,武功高強。與公子又是心意相通,默契十足,當真是難得得很啊。」青衣相士同樣看著兩女離去的背影,不過,他所看的,卻只是凌晨一個人的背影,話語中若有所思。

    凌天笑了笑,端起面前茶壺,為二人滿上了茶水,慢條斯理的道:「先生過獎了,以先生的身手,那丫頭那點粗淺把式,豈會看在眼中。」

    青衣相士微微一笑,道:「公子將得力臂膀派遣出去,與老夫獨自面對,難道不怕老夫對公子你不利?以我判斷,公子功力雖高,卻還遜於老夫半籌!?」

    凌天笑了,眉毛微微一挑,道:「前輩玩笑了,如前輩者怎會如此?」

    那青衣相士微微一愕,哈哈大笑:「小友卻是妙人也!」

    凌天拱拱手,似笑非笑:「前輩卻是過獎了!彼此,彼此!」

    心道,就算你對我不利,難道我就怕了你?且不說在功力方面你至多只勝我們半分,未見得就能贏我,單只是我身上的極品暗器,便足以讓你這老傢伙在我身不動肩不搖的情況下死上三回!你們這些異世界的棒槌,哪裡知道我泱泱中華暗器地可怕之處?

    「不知小友將老夫喚來這裡,可是有事相詢嗎?」青衣相士微笑問道。兩人已以忘年交之間地稱謂彼此相稱,他的神態也就愈發自然起來。舉手投足之間,已經不加掩飾,一股從容瀟灑地高手態勢展露無疑,與之前猥瑣之模樣實在判若兩人。

    「不敢;只是對前輩這等世外高人突然仙駕蒞臨承天,而感到大惑不解而已。」凌天低眉垂目,輕輕端起面前茶盞,輕柔的吹了一口氣,吹散了水面上的茶末水泡。口氣冷冷淡淡,竟似毫不放在心上。

    青衣相士面色平平不動,心中已經有些窒怒;這不還是審問的意思嗎?我跟你小子來到這裡,已經是給了你天大的面子。你竟然還用這種語氣對我!老子縱橫天下數十年,豈容你這黃口小兒呼來喝去?剛才還覺得你身藏不露,頗通禮儀,現在卻是失望了!那說不得,就要給你一個小教訓了。

    見到凌天正端起茶盞送往嘴邊。青衣相士臉色一寒,不動聲色之間右手一伸,搭在茶盞之上,一股內家精純功力宛若實質般湧出,牢牢繞在凌天手中的茶盞上,如絲如縷,纏定不動。

    凌天正欲送往嘴邊的茶盞突然定在了半空!左手衣袖微微一顫,差點就要將全身暗器發放出來。隨即察覺青衣相士只是將目標對準了自己手中茶盞。不由得立時明白了他的用意。心中湧起一股敬重感。

    在自己如此無禮的情況下,這人竟然還只是施發壓力,稍稍示威一下,竟然並不發作!單是這份心性修養已經大大超過一般人。

    見他將內力接觸到茶盞後便凝勁不發,凌天知道青衣相士的目的只是兩人較力一下,展露一下他自己的實力,順便震懾自己,凌天心中安定了下來。手上精純無比的先天內力源源湧出,接觸到茶盞,同樣凝勁不動。

    小小的一個普普通通的泥燒茶盞,瞬間凝聚了兩位絕頂高手的內力,變成了較鬥之所!兩人幾乎同時抬頭,相視一笑,同時催發內力!

    青衣相士是要將凌天手中茶盞奪下,凌天卻是要將茶水送入口中!內力一激,兩人同時全身一震,接著便像兩尊泥雕木塑,一動也不動了。

    茶盞就在兩人中間凝住,裡面茶水頓時紛變不已。一會如同開鍋般沸騰起來,水面騰起茶杯口老高,一會卻又寒冰般冷卻下去,冒起絲絲寒氣,瞬間結冰到杯底!

    凌天面色平淡,依然低眉垂目,擎起茶盞的右手衣袖紋絲不動,水平下垂。身子便如千年磐石,似乎任憑千百年的激流衝擊仍不能動搖其分毫!穩如泰山的坐在那裡。

    青衣相士面上含著淡淡微笑,左手保持著一個捻著頜下鼠鬚的動作,右手似乎毫不受力的搭在茶盞之上,身子便如淵嶽峙,氣勢凝然!

    時間一分一秒緩慢的過去。

    外間高呼暢飲之聲不斷傳來,聲音也顯得越來越高昂,似乎跟隨凌天與玉冰顏出來的那些護衛們時間一長,彼此混得熟悉了起來,漸漸氣氛愈顯熱烈起來。幾杯黃湯下肚,均是高談闊論起來,推杯換盞之聲也是越來越是頻繁。

    雅座中的兩人依然是寂靜無聲。已經過去了一盞茶的功夫。

    凌天心中越來越驚!心中暗暗大叫見了鬼了見了鬼了!真是三年不開張,開張吃三年,自己這些年來在承天城中自高自大,雖然嘴上佯裝謙虛,但心中未嘗不狂,自信足以斜眼看天下群雄,更早以「天下第一」自居,只道自己攜最精純的先天內家功力出生,修煉的又是就算在前世也是屬於頂級的先天功法,在這個世界上,料來早已沒有了抗手!

    哪知道今天不知哪冒出這樣一個算命的,功力竟似與自己在功力上不相上下,甚至還要高出一分半分,這還不止,此人不但功力精純,很明顯也已經踏入了先天之列,!凌天心中警誡之念大作:在這個世界上,像面前青衣相士這樣的人,還有多少?難道我的運氣如此之好,出來逛街竟然對上了這個世界的「天下第一高手」?!雖然凌天自己也知道這很不現實。其實凌天又哪裡知道,此刻在那青衣相士的心中,何嘗不是翻江倒海,震撼到了無與倫比的程度!若不是他心性修養確實上乘,幾乎便要脫口驚呼了!在先前他已經盡量高估了凌天的實力,但直到兩人拼起了內力,他才悚然發現,原來這少年的內力竟然已經渾厚到了如此地步!
第六十三章 各自認輸

    這還在其次,凌天功力固然渾厚異常,卻還略遜於青衣相士,但凌天的功力修為除了渾厚之餘,尚有精純一說,其精純程度尤在青衣相士自己幾十年苦修的精湛內力之上,委實令人費解,以凌天的小小年紀,是如何修煉出來的?!

    青衣相士自然不知,凌天的功力修為卻是得天獨厚,先在娘胎裡以先天胎息修煉,而修煉的又是最上乘的先天內功心法,功力不精純不渾厚才是怪事!不過若凌天實力僅止於此,青衣相士固然震驚,卻還未到震撼的地步。

    真正讓青衣相士震撼的卻是,他與凌天在內功較量中,凌天運使內力的手法----

    凌天所催運內力竟有忽寒忽熱,千變萬化的古怪特性,令他在剛對上的時候幾乎立即受傷!如此大異武學常理的功法,青衣相士平生還是首次遇到!凌天的內力也顯變幻無常,忽如一陣湧來,猶如山崩海嘯,驚濤裂岸;當你以為他的內力特性就止如此的時候;突然便毫無徵兆的一改,如初春微風、冬夜細雪,悄然而來,陰柔至極的從四面八方開始侵襲!慢慢一點一點的消磨對手功力!一開始地幾波衝擊。令青衣相士大吃苦頭,憑借半生閱歷。又使盡渾身解數方才勉強撐了過去,短短幾瞬間,青衣相士已經感覺自己在生死之間徘徊了幾個來回!

    這卻不是說青衣相士如何不濟,較之凌天大為不如。相反,此人的功力尚在凌天之上,也正因為如此,彼此才可相持。若當真是換做一個與凌天功力相若地對手,此刻恐怕早已落敗,且受了極重的內傷。便是死在當場,也屬情理之事,畢竟內家功力的比拚,是所有武功較量中最凶險的!正因為他幾十年精修的精純內力確實要比凌天高上一籌,才算堪堪擋住凌天瘋狂的進攻!

    就在青衣相士以為已經完全摸清楚了凌天的內力套路。嚴陣以待等著凌天來進攻時。萬萬沒想到凌天地內力竟然又是一變!變得綿綿密密,悠長持久,不求有功,但求無過!竟然與青衣相士一樣,擺出了一副嚴密防守的姿態!

    青衣相士自是大出意外,這是一種竭盡全力揮出一拳卻打在了棉花包上,那種無處受力的空虛感覺幾乎讓他真氣走差,險險落敗當場!不過青衣相士地實力亦是超人,卻是硬生生的挺了過來。

    但此數遭消彼長。青衣相士這位內力明明超過凌天的絕頂大高手。竟然就這麼莫名其妙的落了下風!凌天的驚龍神功,取驚龍二字。實是恰當不過!取九天驚龍地特性,忽而狂暴,忽而輕柔,忽而翻雲覆雨,忽而隱匿無蹤!能寒能熱,亦能大能小!實為中華千年傳承內力之中地佼佼者!內含數種特性,功力一旦達到七層以上,功法特性變化便可隨心所欲。令敵人防不勝防。

    可惜凌天的功力始終未能當真達到化境,在久攻不下之際。臨陣變招,以求一博,可惜始終未能奈何得了青衣相士,青衣相士雖似處於下風,卻是凌天之前因為功力奇特,又多出奇謀所得到的優勢,所謂「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凌天以自身功力變化奇特,欲求一鼓作氣擊敗青衣相士,卻未可得,轉為嚴密的守禦便是處於「再而衰」之境,只要青衣相士再相持片刻,令得凌天到那「三而竭」的地步,便可大舉反攻,進而大獲全勝。所以這場前所未見的內功較量,嚴格說來始終是凌天輸了。

    凌天面色稍稍有些發白,心念連轉,有心施展絕命暗器獲勝,但此暗器實在太毒,勢必絕殺青衣相士,彼此到底沒有深仇大恨,是以憂鬱不覺,那青衣相士額前已有細微冷汗輕輕滲出!身子也有輕微顫抖之勢!他雖然已經勝券在握,卻也不敢有絲毫大意,此種內力比拚最是凶險,稍有失誤,便會滿盤皆輸,他雖然也甚為愛惜凌天小小年紀便有如此精湛的功力修為,奈何凌天功力實在太高,較諸自己之稍遜一籌而已,完全沒有把握可以完全不傷到凌天而結束比拚。

    遠遠的,兩女笑語之聲傳來,凌晨與玉冰顏赫然已經歸來!

    青衣相士心中一動,內力突漲,將自己已經處於優勢的功力收縮少許,保持勻勢,霎時之間便又成了個相持不下地局面。凌天對雙方內勁地消長自是辨析入微,陡然察覺到對方內勁大張,卻又並反守為攻,甚覺奇怪,以青衣相士修為不會不知,只要於此時大舉進攻,便可大獲全勝,為何反而要收回些許功力,如果凌天適時借勢反攻,青衣相士卻是無力回天了。

    凌天何等聰明,瞬間明白了這卻是青衣相士心善之極,甘冒風險解此困局,兩人對望一眼,瞬間便各自明白了對方的意思,此卻是消除雙方比拚地最佳時機,凌天也依樣畫葫蘆,內勁微收。青衣相士跟著再次收回一分勁力,凌天亦收一分。如此你收一分,我收一分,頃刻間雙方的勁力收盡。二人相視一笑,同時收功!而凝在二人之間的茶盞突然爆成一堆碎粉,無影無蹤!至於茶盞之中的茶水更是早已被兩人的內力蒸發盡淨!

    相拼到現在,兩個人均是不由自主的起了惺惺相惜之意!尤其是凌天,更是佩服青衣相士甘冒奇險的仁厚之心,雖說自己另有解圍之法,卻決計不肯輕易露破綻、將自身生死讓對手抉擇,只此一點,便足令佩服萬分!

    「我輸了!」

    「你贏了!」

    異曲同工的三個字幾乎是同時分別出自二人口中,凌天與青衣相士均是一怔,繼而看著對方哈哈大笑!

    凌天主動認輸,卻是因為青衣相士非但武學精湛,內力深厚,確實比自己要高出一籌,單以內力比拚下去,若是自己不使其他手段,最終已經是必敗無疑!而且也是因為凌天甚為佩服其為人之光明磊落,宅心仁厚,即使於生死相搏之際,也不惜冒險先行收功,只此一點,凌天自問就做不到,所以凌天大大方方的認輸了!

    青衣相士說凌天贏了,一方面是對凌天於自身內力把握、運用的程度佩服得五體投地!如此詭異多變的功法,稍有武學常識的人便會知道,修煉之中會存在多大的風險!但凌天顯然已經接近大成。單單這份超卓的心性已經足以讓青衣相士刮目相看!另一方面卻也有對後輩的勉勵之意,以凌天這般年紀,竟已經有如此境界,雖未必是空前絕後,卻也足以傲視古今,自己在凌天這個年紀的時候至多只及其十之三四,青衣相士便覺得承認凌天贏了自然是理所當然、實致名歸的!字雖異,意卻相同的三個字一出口,兩個人對對方的印象又有變化,好感再增!要知道自古以來,文無第一,武無第二,尤其像青衣相士與凌天這等修為的絕頂高手,從口中心悅誠服的吐出認輸二字,是何等的不易!尤其如青衣相士之輩,縱橫天下數十年,環顧當世亦鮮有抗手;幾乎已經隱隱為一代宗師級數,竟然如此灑脫的向一個後輩便說出你贏了三個字。凌天心中不由得對此人的磊落灑脫,欣賞之極。

    而青衣相士對凌天更是評價在無形之中又高了一分,要知凌天少年有成,一身驚世絕技,又加上少年不願服輸的心性,正當是年少輕狂,心浮氣躁之時。但在凌天身上,卻完全沒有那種應該有的驕狂之態,心性之沉穩淡定,便是較之韶華老人也是不遑多讓。青衣相士不由得越看越是欣賞起來。如此少年,實是世間少有!

    他卻還不知道,凌天的靈魂乃是來自另外一個世界,凌天自幼不知遭受過多少令常人難耐地侮辱折磨,只要保的性命在,勝負如何,早已不會放在心上。長期的熏陶之下,凌天一向的風格便是目的為上,只要達到了目的,勝又如何?敗又如何?

    凌天心中,對青衣相士的智慧、胸懷卻也再度提升了一個評價!尤其青衣相士的過人智慧,磊落的胸懷,對局勢的把握,相處如此短暫,卻已對凌天有了深深的瞭解,都令凌天也感到有些驚奇起來。

    兩人幾乎同時聽到凌晨與玉冰顏歸來的聲音。但青衣相士卻立即反應了過來,首先選擇了罷手!剛才的內功較量絕不同於普通的比較,如果凌天乘青衣相士首先收勁的瞬間突襲,青衣相士不死也要重傷,除了青衣相士為人仁厚之外,也因為他猜準了凌天既然在玉冰顏面前隱瞞自身實力,那就是決計不願在玉冰顏面前殺死自己!正是有這兩方面的原因,他才敢做這以生死為賭注的一搏。

    外間,傳來凌晨恭謹的聲音:「公子,晨兒與玉姑娘回來了。」凌天只是臉含微笑,看著面前青衣相士,對外面凌晨的說話似乎沒有聽見。

    接著,便聽見凌晨低低的聲音說道:「玉小姐,公子與那位先生似乎還沒有談完話,不如,我們先在外面稍等一會吧。」半晌,響起玉冰顏略有些幽怨的輕輕的答應聲音。細碎的腳步聲漸漸離開門口。
第六十四章 奇特面相

    「呵呵,先生為人光明磊落,宅心仁厚,心思亦是慎密之至,在下佩服!」凌天神色自然,方才凌晨與玉冰顏歸來之事似乎全然沒有發生過。淡淡笑著看向青衣相士,半開玩笑的道。

    同時凌天袍袖輕揮,便如流雲輕拂,毫無半點煙火氣息,桌面上殘留下兩人比拚的少許痕跡頓時蕩然無蹤。

    凌天這句話不誇讚青衣相士功力高超,武功強橫,卻是誇讚的他的心思慎密,自有凌天自傲之意義;青衣相士卻是明白他的意思,呵呵大笑道:「公子才是高明。年紀輕輕,便能有如此修為,如此心性,老夫輾轉紅塵數十年,尚是首次得見如公子這般大才的。」

    凌天微微一笑,伸手又取過一個茶盞,慢條斯理的斟上了茶水,端起來向青衣相士隔空一敬,道:「還未請教,先生高姓大名?」

    青衣相士臉上露出一絲緬懷之色,道:「老夫行走江湖以來,歷數十載之久,從未提過自身名姓,今日若不是公子相詢,老夫幾乎忘記了自己的名字。」微微一笑,道:「老夫姓葉,草字輕塵,葉輕塵。」

    凌天哦了一聲,點點頭,卻也沒說什麼久仰大名、如雷貫耳之類的話,只因為葉輕塵這個名字委實是陌生的緊,從未聽說過世間竟有這麼一號高人,如果凌天不是已經確認以青衣相士身手之高明、心地之磊落決計不會謊言相欺,多半會以為青衣相士隨便編了加名字敷衍自己。自己若是說出那些話,且不說青衣相士會如何,自己也只會不屑一顧,那樣的表現實在太虛偽了一些!再則,眼前這青衣相士很明顯便是一個隱士之流的超凡人物,凌天察言觀色之下,料知他說的決計不是假話。

    「風塵有奇士,草莽多異人,葉先生所為足可當得此言啊。」凌天讚道。他直到此時。仍對自己先前引起二人爭鬥的一句問話避而不提,似乎全然忘記了。

    葉去塵眼中更增讚賞,「不敢。公子才當真不愧為人中龍鳳。」說著。仔細看向凌天臉龐,手捻鼠鬚,微笑不語。

    「公子面像倒是有趣,老夫平生閱人看相不在少數。但如公子這般面相,雖也曾見過,只是……」葉輕塵面色由輕鬆轉為凝重了起來,再次細細打量凌天面容,越看越是驚疑不定。

    「先生怎麼只說半截話。難道先生要說我。額有朝天骨,眼裡有靈光,乃是仙人托世,神仙降臨嗎?又或者是拯救整個大陸的責任要我一肩挑起?!」凌天故意打趣道。

    「雖不中,亦不遠矣,難道早有玄門同道曾為公子批命,改命?這卻難怪了!」青衣相士似恍然道。

    「哦?呵呵,先生這話從何說起?在下剛才不過打趣一二?!」凌天對所謂的相格命運卻是全然不信的。無他,前世這等騙子實在是太多了,每一個都能夠忽悠的人暈頭轉向。凌天自己估摸。若是自己閉上眼睛蒙塊黑布。手裡拿一根竹竿,在大街上算命。定然也能賺個盆滿缽滿。

    「公子面像大富大貴,主家宅有貴,歷數代無憂慮,這且不待言,令老夫大惑不解的,卻是公子地命格。公子山根斷裂,金柱有缺,乃是早夭之命相,我也曾遇如公子一般命相之人,就算先人有大功德相庇護,也難住世十年,公子早已超越此限,而且咦?!這……這可真真奇怪了……..」葉輕塵邊看邊隨口而說,突然之間被自己說出的話嚇了一大跳!

    「公子面像,早該在十餘年前便當離世,如何還能存活在這個世界上,這還不足為奇,因為若有玄門高人施術自有偷天換日之功,但你竟然…….」葉輕塵額前冷汗滴滴掉落。

    「先生?」凌天皺起了眉頭。這傢伙什麼意思?不會是在危言聳聽吧?

    「公子山根斷裂,有此面相者,千無一失,或在娘胎就已夭亡,或出世不久便會辭世,從無例外,而公子自身又從無有人施以玄門妙法的跡象,卻可活到如今,更有如此超凡地本領…….那金柱有缺之相,委實匪夷所思!金柱乃我門派地獨特用語,泛指一個人的壽命,所有一息尚存的人,金柱絕不會有斷絕的跡象,一旦斷絕,便是一具屍體才可能看得出來!這……..這……」

    葉輕塵說到後來,自己也覺得自己所說地這些話實在是莫名其妙之至,全無道理可循!但多年的相學經驗卻又絕不會有錯,不由得連自己也惘然了起來。眼睛直直的瞪在凌天臉上,左手不斷地狠狠揪著自己的稀疏鼠鬚,捻斷了好幾根都沒發覺。

    這幾句在葉輕塵自己都認為太過荒唐無稽的話語,聽在凌天耳中,卻如是萬里晴空之中突然連續打了幾個霹靂!臉上冷汗涔涔而下!

    山根斷裂,說地應該就是娘胎之中遭遇地打胎藥那一樁,此事應該不會有錯。原有的那位胎兒若不是凌天靈魂適時入體,恐怕連身體都早已化作一灘血水。夭亡那是肯定了的。至於金柱有虧,恐怕便與自己的前世的身死有關係了,只因自己前世肉身雖死,而並未當真轉生的靈魂卻穿越到了這個世界,所以在面相上便呈現出了這一奇特之極的微妙一幕!

    而這位青衣相士葉輕塵竟然能夠看到這一點!簡直是神乎其技!武功卻又如此高強,此人,到底是誰?!如此人物,斷然難以收為己用,是否要下辣手除之?!凌天猶豫不決。

    良久,葉輕塵自迷惘中驚醒了過來,面色一片頹廢。有氣無力的道:「看來還是老夫才疏學淺,公子的奇特似尋常、似神異,卻是難言,老夫自問看不透,也解釋不通。看來老夫這鐵口直斷人間禍福地牌子算是砸在公子手裡了。」話語之間,竟有一股說不出地心灰意冷。

    那青衣相士葉輕塵自學藝大成以來,對自身武功並無多少自傲,但對於自己的星象卜卦之術,卻是一向不會妄自菲薄。時常沾沾自喜以天下第一相士自居!但他地確也是有著莫大神通,便觀七國,當真無人能出其右,但凡其用心看相,直道百發百中!出道至今,還未有一個人曾說他算得不准。

    但是今天面對凌天,卻是感到自己說話自相矛盾,前言不搭後語,說到後來,自己也不相信起來!不由的心中一片失落。

    他卻不知道,他寥寥的幾句話,自以為雖然是胡話夢話,卻正是說中了凌天心中最大的隱秘!片刻之間,便已經在凌天心中掀起了滔天巨浪!

    此刻的凌天,在葉輕塵眼中,直是如夢如幻,看不清楚;但他又何曾知道,此刻的自己,在凌天的眼中照樣是如鬼如魅,鬼神莫測!如此人物,自己真的可以鍛殺嗎?如此人物,自己可以忍心鍛殺嗎?凌天暗暗下了決心!

    「呵呵呵,先生何必如此,相學之說,本就虛無縹緲,並無多少依據,真真假假,虛虛實實,又何必太過於在意?富貴貧賤也好,名利金錢也罷,到頭來不過都歸於一黃土!命相之說,晚輩實在沒有什麼興趣深究。只求這一生不要虛度年華,做自己真正想做的事,一生便已足夠了。」凌天雖已下決心放過相士,但心中未嘗不曾顫抖,那種赤身裸體被人完全看個通透的異樣感覺便是以凌天的修為、心性也自難耐!不由急忙轉變了話題,再也不願談這個令自己心驚肉跳的問題!

    「哈哈,公子所言不錯,卻是老夫太過於著相了。」葉輕塵也是拿得起放得下的人物,豁然一笑,端起面前茶盞:「干!」竟然以茶當酒,回敬起凌天來。

    凌天嘿嘿一笑,端起茶盞,喝了一口。只是此際心情激盪之下,喉嚨一癢,險些嗆了出來。「只不過,老夫雖然自承看不透公子面相命運前途,但卻尚有一言可以斷定!」葉輕塵心情放鬆之下,故態復萌,伸手習慣的又去捻自己那幾根鼠鬚,才突然發現不知何時已經被自己捻斷了不少,不由一陣心痛。

    「哦?不知先生可以斷言什麼?」凌天神色明顯慎重起來,對面這位相士,實在是有鬼神莫測之機!

    葉輕塵神色凝重,第一次表現出前所未有的嚴肅之態:「天下風雲,必為公子你而動盪!」語聲鏗鏘,宛若金石,擲地有聲!

    「哈哈哈……」凌天大笑,「先生真會說笑,凌天不過是一個十足的紈褲子弟,有何德何能讓天下風雲為我而動盪?如此說法,何人會信,何人肯信,先生自己信嗎?」

    葉輕塵卻沒笑,瞇著眼睛看著凌天,說話的聲音慢條斯理,意味深長:「公子此話自有道理,那葉某敢問公子,公子自己可信嗎?」
第二部 第六十五章 三個人情

    呃!

    凌天不由一窒,隨即哈哈大笑,道:「先生神眼如炬,凌天著實是佩服不已,不過,」既然對方已經看破自己真正實力,人品又是如此,卻是值得一交,凌天也就不再刻意繼續偽裝下去,反而失了朋友心意,道:「要讓天下風雲為我而動,凌天現在是決計沒有那份能耐的;也沒有那樣的實力。只能是敲敲邊鼓,渾水摸魚,從中取點小利,也就心滿意足了。」

    葉輕塵意味深長的一笑,卻沒在就著這個話題說下去。有些事情點到為止最好。凌天能夠講話說到這個份上,以他多年的隱忍來看,已經是對自己莫大的信任了!

    「有件事情,凌天一直不解,敢問先生,能不能為凌天解解惑?」凌天自然更清楚這個問題不宜多談,話鋒一轉,改了話題。準備問起一個自己長久以來便埋在心底未得到解答的問題。

    「呵呵,難道天下間還有能讓公子為難的事情?不妨說來聽聽?葉某或可解答。」葉輕塵一笑,並沒肯定說自己就一定可以為凌天解惑。畢竟以凌天的身份地位和他的絕世武功,在這個世界上,凌天做不到的事情實在是不多了。如果有一件事情凌天做不到,那麼,自己這孤家寡人恐怕更難以解決!

    「呵呵,此事對先生來說,微不足道,只在唇嘴之間;但對凌天來說,卻是隔行如隔山。那就是,在先生眼中,這個世界的武功是什麼樣子?可有層次存在?如先生者,世間或有幾人?」凌天的眼睛一下子犀利起來,炯炯看向葉輕塵。

    「哦,原來公子為此事煩惱。此事雖然少有人知,卻也不算什麼太隱秘的事,老夫倒是可以為公子解答一二。」葉輕塵放下心來。只是這樣一個疑問而已。雖也屬天星大陸的絕密之一。卻還是自己可以解答的。

    要知這個問題對於一個固定的圈子之外的人來說,自然是一座難以觸摸到的高山,但對知道的人而言,只是一則比較機密地消息。固然正規,卻沒有絲毫稀奇可言,而青衣相士剛好就是這類人。

    「恩,願聞其詳,請先生指教。」凌天笑了。揚聲道:「凌晨。讓掌櫃的給上幾個精緻的小菜,你且回府取一壇竹葉青過來,我要與葉先生好好暢飲一番。」

    外邊,凌晨脆生生地答應一聲,只片刻間,凌晨已小心翼翼地捧來了一小罈酒,那葉先生本還並不在意,忽而似聞到了什麼,面色微微一變。旋即恢復平和。但這一細微變化卻已落入了凌天眼中,不覺暗自得意。

    又不多時。已有一桌極為精緻地小菜,色香味俱全,小二送到門口,凌晨接過親自送了進來,俯身一碟碟放到桌上,再將那小罈酒的泥封輕輕打碎,為二人各倒了一杯酒,躬身退出。

    另一間雅座之中,玉冰顏呆呆的坐在那裡,眼神無比幽怨。凌天明明是有重要事情,卻是如此避著自己,明顯便是對自己的不信任!頓時,出門時地興奮心情一掃而空,眼角含淚,泫然欲滴。

    不過玉冰顏自問,如果自己知道了凌天的秘密,萬一自己的家主大伯玉滿樓問自己,那自己是說還是不說?想了半天,玉冰顏長長歎了一口氣!左右兩難啊,反倒不如全然不知,卻是清淨,如此一想,心中略微有些釋然起來。

    看著凌晨退出去,葉輕塵呵呵一笑,「公子這位侍女,當真是乖巧之極,天賦也是極好。公子真是好福氣呀。」

    凌天呵呵一笑,拿起酒杯恭敬道:「此為晚輩自釀的劣酒,未必能入前輩法眼,請前輩萬勿見怪!」,

    葉輕塵洒然一笑:「老夫卻也品嚐過各國美酒,公子此酒,只酒香便已是醇厚之極,當是好酒,老夫就不客氣了!」將杯中酒一飲而盡。

    青衣相士才飲過這一杯,面色又是一變,自顧的又倒了一滿杯,細觀酒色,不覺拍案道:「好酒,當真是好酒,酒在杯中,碧如翡翠,宛如深不見底,酒意輕靈厚重,兼而有之實在是難得一見地絕世名釀,如何是劣酒?!」

    凌天含笑不語。

    葉輕塵忽而又道:「公子剛才言道,此酒竟是公子親釀?」

    凌天溫文一語:「確是晚輩地劣制,可能得前輩莞爾嗎?」

    葉輕塵面色再變:「公子果然大才,竟於釀酒一道也有如此天賦,當真了得,此等美酒環顧整個天星大陸,也未必有幾種名酒可以相提並論,當真是好酒!」

    凌天復笑道:「前輩太抬愛晚輩了,既然前輩如此盛讚此酒,稍時前輩離去時,晚輩自當另行贈送一壇給前輩!」

    葉輕塵老臉一紅,「這卻是生受你的了,我給你詳細解說一下天星大陸的絕頂武功路數,喝了這麼好的酒,不好好解說一二,怎麼也說不過去啊!」

    凌天並不催促,再為其倒滿一杯酒,靜靜的等著他說下去。

    「我天星大陸,群雄四起,由來已久,惟近百多年來,只餘七雄並立,另有八大世家乃具頗大勢力,八大世家分別為:東方、南宮、西門、北冥,四大家,雷、楊、凌三小家,還有勢力最強的隱門玉家,前七家各依附七大帝國,只有玉家勢力最強,也最為超然,並不依附任何帝國。除以上大勢力之外,還有一個以商賈而聚極大勢力的蕭家,勢力之強,卻也並不遜色於任何帝國、世家。」葉輕塵侃侃說道,端起酒杯,輕抿一口竹葉青,讚道:「真是好酒!」

    凌天甚為納悶,你說這些我不知道嗎,我問的乃是這塊大陸的武功境界,你說這些大勢力有什麼意思,難道本少爺不清楚嗎?不是喝本少爺地美酒給喝迷糊了吧。卻也不敢怠慢,再為其倒滿一杯酒

    「呵呵,老夫平日裡縱橫天下,從不曾輕欠人人情,不意今日一見公子便欠下了三個偌大地人情,公子既有所詢,老夫豈能一言以蔽之?解釋的明明白白方才算還了公子一個人情而已,豈敢怠慢?」葉輕塵輕笑,神色間略見苦惱。

    凌天稍一思量,便明白了葉輕塵所說地三個人情的意思,第一個,自然是自責自己看相不准,自覺算是欠了凌天一個人情,第二個人情當然就是內力比鬥之中,最後關頭,凌天沒有趁勢而為,雖然似是情勢所迫,而且也是葉輕塵故意為之,但以他世外高人的身份,說欠了凌天一條命卻是不爭之實。至於第三個大人情,便是接受了凌天的絕世美酒竹葉青了。

    凌天豁然一笑,道:「先生若要如此說,倒是將凌天看的低了;前面兩個人情,該是凌天欠先生才對,難道先生認為凌天不明箇中奧妙嗎。至於第三個人情,如果這幾杯自製劣酒先生非要當做人情的話,卻是折殺了凌天,先生玩笑了……」

    葉輕塵怫然不悅,道:「人言為信,人無信如何立於天地之間,人情欠了便是欠了,葉某人縱橫天下,何曾食言過?縱然公子不稀罕老夫的人情,那也由得你;不過老夫不會忘記就是了。」

    凌天收起嬉笑的表情,肅容道:「先生仁義操守,尚武俠風,凌天欽佩不已。」

    葉輕塵甚為受用,端起酒杯,又一飲而盡,吸的酒杯吱的一聲,這才說下去道:「說到天下武功,便不得不說說千年前一場浩劫!」

    凌天神色一動,道:「願聞其詳。」起身再倒滿一杯酒。

    葉輕塵閉目沉思片刻,似乎在調整思緒,半晌,方悠悠開口道:「千年之前,天下上紛爭不休,三個大陸,均有傑出的不世人才,都有獨霸天下的野心、勢力!武林高手更是層出不窮,整個天下人人尚武成風,大陸與大陸之間,國與國之間,幫派與幫派之間,人與人之間,爭鬥不休,幾無寧日!每日裡均有鮮血盈野,殘屍橫地;終於,三個大陸分別在三個傑出的領袖領導下,紛紛歸於了統一。但誰也沒料到,這個統一,竟然是一場天地浩劫的起點!」葉輕塵半瞇著眼睛,伸手摸向酒杯,才發現酒杯早已空了,凌天微微一笑,提起酒罈,為他再滿上了酒。

    「人心不足,在統一大陸之後,自然就想要獨霸整個天下!於是,三個大陸之間,先是互相試探,到得後來,便直接撕破臉皮開戰。大陸與大陸之間的爭鬥,豈同尋常。原本國與國之間爭鬥尚且能夠明哲保身的武林門派,如今面對大陸存亡,再也沉不住氣!紛紛起而支持各自所在的大陸,或指名挑戰,或遣人暗殺領軍將領,或者就兩個門派直接火並;整個世界,大陸與大陸在開戰,門派與門派在開戰,遍地血腥,遮天蔽日!」
第六十六章 慘烈大戰

    「到得後來,武林中人在無休無止的廝殺之中,各自的損失均已到了無法承受的地步,最終想出了一個辦法,聯合。當時,天風大陸各門派以一個叫做天外天的門派為首,首先結成一個大聯盟,所有天風大陸武林人士盡歸旗下,聲勢之盛,一時無兩,對上其他兩個大陸的單個門派,便如摧枯拉朽一般。」

    「另外兩個大陸一見這種情況,自然不甘示弱,紛紛效仿行之,天陽大陸武林門派以天上天為主,歸到一起;而我天星大陸則以當時的無上天為領導人物,自此,三個大陸所有武林人物均聚集到了一起,甚至一些隱士高人也都絕不例外。於是,一場規模盛大、空前絕後的腥風血雨,正式拉開了帷幕!」

    說到這裡,葉輕塵有些感慨,忍不住自己伸手抓起酒罈,連倒兩杯,都是一飲而盡。對面,凌天低著頭,靜靜聽著。知道關鍵時刻恐怕就在三個大陸武林門派爭鬥的時候了。

    「三方不斷交戰,不斷有人身死,仇恨也是越結越深,再也無排解的可能,與此同時,三個大陸之間征戰也是越來越是激烈,原本還偶爾有聯合兩方對抗一方等事發生,現在卻已經是完完全全的各自為政了,連番交戰之下,百姓人口急劇減少,許多原本繁華的土地竟然在幾年之間變得茫茫數百里沒有人煙可見!終於,三個大陸的魁首意識到再如此爭鬥下去,恐怕整個世界便會因此而滅亡,因此互相通氣之下,達成共識,約定各自傾巢而出,在海上進行最後一戰!一戰定天下!勝者為王。敗者臣服!」

    「這個消息傳出,天下為之震動!但此時,三個大陸武林人物之間,深仇大恨已經到了不死不休的地步!所有弱些的角色更幾乎都早已死亡殆盡。就連一些絕頂高手,也有超過半數以上都慘死於不斷的爭鬥之中!就在三個大陸決戰的消息傳出之後,武林人士不甘示弱,同樣提出了不死不休的決戰!地點定於天風大陸莫空山上。時間與三大陸決戰時間相同,不過勝負卻不一樣。勝者存活,敗者留下性命!生死決戰,不死不休!」

    兩聲悠長地歎息同時從凌天與葉輕塵嘴中發出,在一霎間,兩人均是心馳神往,對當年前輩的生死決戰,既是感到無比的悲哀,又是為之熱血沸騰!忍不住舉杯相碰,共飲一杯。

    「到得那一日。三個大陸僅剩的武林人物共約計兩萬餘人,竟然沒有一個人臨陣逃脫,齊齊聚集在莫空山上!作為地主的天外天門主夢開天,開場白尚未說完,被仇恨驅使的兩萬武林人物見到自己仇人,便各自紅了眼,接著便是驚天動地的血腥殺伐!」

    「那空前絕後的一戰,竟沒有一人退縮。人人均是死戰到底!莫空山上,頓時愁雲慘霧,籠罩天地。足足七天七夜地慘烈殺伐!天陽大陸武林人物自天上天之下,七千餘人無一活命!包括當時已經達到超凡入聖境界,突破先天巔峰境界的天上天門主陰絕空,所有人盡數埋骨莫空山!」

    「噓…….」凌天倒抽了一口冷氣。早猜到這場大戰定然慘烈無比。卻也未曾想到竟然到了如此地步!整整一個大陸的武林人物竟然沒有一個人活得下來!竟然有突破先天巔峰境界的武林宗師也無法逃得性命!這簡直是匪夷所思、難以置信!

    葉輕塵神色慘淡,繼續道:「到得後來,剩餘雙方均已無力再戰,所有活著的人都只剩下了一口氣,便是抬動一根手指頭也是大大為難。()暫時雙方不得已罷戰,但到了那個時候,所有存活下來的武林人物,兩個大陸加起來竟然不足千人!中間還有一半以上受了不輕的傷勢,更多甚多均已回天乏術!其他稍強些的人也是人人帶傷!天風大陸第一門派天外天千人大門派竟然只剩下了天外天門主與兩位護法。其他便是寥寥數百各門各派的人物;我天星大陸前去地武林人物。作為領袖的無上天包括門主孫正陽在內也只剩下了九人,且人人身負重傷!武功再也不復舊觀。」

    「面對大戰之後滿山慘不忍睹的地獄般景象。兩位空前絕後的武林大宗師失聲痛哭!捶胸頓足!兩人面對滿山屍骨立下誓言,今後兩人所屬門派絕不再參與任何世間紛爭,同時嚴令剩餘武林人物再不得尋仇,所有武林人物如無要事,任何人不得再行走於江湖!天風大陸莫空山,從此更名為無恨山意思是說,所有從此山下去的武林人物,從此心中再無仇恨的存在!」

    凌天長長舒了一口氣,原來這個世界一開始見不到高深武功的存在,起因卻是在千年之前!竟然還有一個如此慘絕人寰的淒烈故事存在!

    「在歸程之中,亦數十名傷重地武林高手撒手人寰,回到天星大陸半個月,海上決戰消息傳來,三個大陸參戰將士接近百萬多人同歸於盡!各自生還竟不過數萬,參戰將軍,統兵元帥,更是無一倖存!鮮血將整個海域染得通紅,數月顏色不減;屍體堆積海底,再也無人過問。此後,決戰海域更名為血魂海三個大陸幾乎在同時都是一蹶不振!」

    葉輕塵默默地端起酒杯,又連飲三杯,唏噓不已。凌天聽得入了神,想想當年三大陸的前輩英豪們那金戈鐵馬,萬里爭霸的場面,不由得眼睛裡微微泛出血色!能夠轟轟烈烈戰鬥一生,此生尚有何憾?生亦何歡?死亦何苦?

    此刻的葉輕塵卻完全沒注意到凌天眼中的血色,低沉著聲音緩緩道:「此後數十年間,各大陸均是安安靜靜,休養生息;不過,江山各有才人出,各領風騷數十年;百多年之後,各個大陸上風雲再起。重新開始了新一輪的洗牌。不過,這次,所有地僅存地武林門派,卻是沒有一個人參與,再者,也只是限於各個大陸內部,並為波及到世界,所以,各自相安無事。」

    「所有從無恨山歸來的武林人物,回到各自的家鄉之後,第一件事就是立下祖訓,所有後世子孫,永生永世不得參與國家爭鬥,不得參與政治鬥爭!隱居山林,平淡終生;若有違背,天地共懲!」

    凌天默默的點了點頭,暗想這些倖存的老傢伙還真的一個個均是明智之輩,雖然這祖訓苛刻了一點,卻能保證自己的家族昌盛不衰的傳承下去!

    「但在這些所有的武林門派家族之中,卻有兩個勢力最大地家族,由於家族中地重要人物幾乎在對方手中傷亡殆盡,仇深似海,沒有絲毫妥協的餘地。便是天風地天外天與天星的無上天兩大門派同時出面斡旋,依然無濟於事!」

    「無可奈何之下,兩大超卓門派同時立下警告:兩家人平常時候決不允許私下爭鬥,每隔一甲子,兩家各出十名代表,決戰一次,負方在決戰之後的六十年之中,對勝方需執後輩之禮,決戰代表,死傷不論!生死各安天命,不得籍故尋仇滋事!若有違背,天外天與無上天將同時出手,將兩家夷為平地,消失於天地之間!近千年來,兩家都謹遵這個約定,倒也是平靜了許多!」

    「敢問前輩,這兩家,是那兩家?」凌天手中輕輕轉著酒杯,似乎很是隨意的問道。他幾乎已經確定了,這兩家必然便是現在自己一直注意的北魏玉家與那所謂的天風之水,凌天心中不期然的想起了那天晚上薛冷所說的話,祖宗千年之約,三代甲子之搏!豈不是正好與此事對應了起來?

    果然,葉輕塵道:「此兩家,一是天星大陸現在北魏境內的玉家,一是天風大陸的千年武學世家,水家,號稱天風有水想當年,天風有水,天星有玉,水玉相逢,人間無生!這句話響徹一時,當真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凌天心中暗道:果然如此!不由問道:「我知先生武功已臻至超凡入聖的絕頂境界,敢問先生,對天下武功又是如何看法?如何評定?可有級數之分?」

    葉輕塵喟歎一聲,「絕頂?超凡入聖?有幾人敢當此評價?老夫雖從不肯妄自菲薄,卻也自問未達此境界,回說千年前的那一場慘烈之戰,三大陸均是大傷元氣,十之七八的超妙武功就此絕傳,再也無法重現人間。
第六十七章 天下武功

    「如今之武功,可足稱道的實在已為數不多。」葉輕塵嘿嘿一笑,「就以天星大陸而論,知名世家之中也唯有玉家尚是完整傳承!不過,真正的武功實力,卻是無法用所謂的等級可以劃分清楚的。各宗各派、各門各家自有本門的精妙招式,內力心法亦復不同,有重功力修養的,有重實戰臨陣,有重心性堅毅的,也有重招數高妙的,亦有各類平衡的,實力卻未可輕易評定,如何能夠將天下武林中人像宦途官職一般由上而下排列?若是勉強為之,不過是一個大大的笑話罷了。

    即以那南宮世家的劍神決而論,若是以尋常弟子論,招數之精妙絕對稱諸世家第一,但換做內功有小成的世家弟子論,南宮世家的弟子,卻要列於末席,並非是劍神決不精不妙,卻是因為南宮世家素來不重內功修養,重招不重氣,才有此弊端,但南宮弟子卻又素重實戰,兩個曾經切磋過多次地世家子弟。在實戰中,縱使南宮世家弟子實力較遜,但最終獲勝的卻往往是殺伐果決的南宮弟子,是以世間武學並不能以等級、名次而分高下!

    這道理也如同,絕頂高手若一時大意,也很有機會會死於武功內力均是遠遠不如他的庸手手裡。所以,就整個天下武林來說,並無明確等級劃分。只有外家內家之別,內力先天後天之分,最多只能說功力臻至先天之境之人。耐力更好,功夫自是高出後天境界之人一籌,但也並不絕對,因為若所學招數確實精妙,也可彌補不足。()所以在武學之中,並無絕對的高手或庸手。」

    「原來竟是如此。」凌天臉上微微發熱,自己有些受前世網絡競技小說影響,只以為在這異世大陸必定存在什麼武學等級,一定有什麼最強、最霸道的武功、天下無敵地幾個高人,一念至此,不禁心中也有些好笑起來。

    葉輕塵沉默一會。方接著道:「不過。武林之中雖無明確規定,但各家各派,各大世家,卻為了便於管理,上下有序,紛紛就自家的武學特點,另行制定了所謂的家族武功等級,但這只是以內力修煉到達那個程度而言,與本身實力雖也大有關係。卻也並非絕對的。」

    凌天眼睛一亮。道:「請先生指點,晚輩聆聽教誨。」

    葉輕塵呵呵一笑。道:「所謂世家的武功級數評定,在各家各有標準,其中,愚見以為,似乎以現今北魏玉家地標準更合乎實際一些,也是比較中肯。」

    「玉家設定的級別便是以五玉評定,分別是黑玉、藍玉、紫玉、白玉、金玉五個級別,不過其中黑玉,藍玉,在我輩眼中卻是不足道哉,不過是一般武林人士,身手靈活,有粗淺的內力根底罷了,紫玉級別以上,每一個級別之中,又分為下品、中品、上品三個台階,但自紫玉以上,便是踏入了內家登入室之秘奧,若能進入白玉境界者,基本便已經是晉入了後天頂峰的境界,白玉中品即表示步入先天境界,而白玉上品,則是先天小成境界,至於最高的金玉三品,便是真正地先天高手,而最高的金玉上品,便足為一代宗師的先天巔峰級人物!不過若是說玉家有金玉上品的人物,卻也未必見得。」說到這裡,葉輕塵淡淡一笑。

    凌天哈哈一笑,問道:「但不知葉先生若在玉家,如今可算是那一塊玉?」語調輕鬆,宛若玩笑。但凌天心中卻是有些忐忑起來。自己的功力與葉輕塵明顯同屬一個級別,若是葉輕塵突然說出他只是紫玉白玉級別,那自己豈不是立即傻了眼?

    葉輕塵似笑非笑的看了凌天一眼,凌天臉上神色洋洋不動,舉杯向葉輕塵遙遙相敬。葉輕塵哈哈一笑,略帶些揶揄的道:「嗯,以公子地武功,如在玉家家族。此刻恐怕已算晉入白玉上品了吧。」凌天問地是他自己,葉輕塵的回答卻換成了凌天自身,顯然看破了凌天的小心眼,更不願拿自己做比較,乾脆便把凌天自己評了上去。

    「先生太高看凌天了。」凌天舉起手中酒杯,一飲而盡,哈哈大笑,心中卻是大為震撼!玉家實力,當真是深不可測呀!

    適才葉輕塵只是說,玉家並沒有金玉上品的人物,言下之意,則是玉家家族之中,想必還是會擁有金玉下品,或者金玉中品的人物!而葉輕塵剛才說的明白,自己如在玉家可算是白玉上品的人物,那麼,也就是說,自己與玉家現在的絕頂高手,中間還隔著金玉下品,足足相差了兩個級別!

    這一點,讓一直有些沾沾自喜的凌天感到非常得不舒服起來。強烈地不服輸地感覺自心頭湧起。

    似乎看出了凌天的不甘心,葉輕塵呵呵一笑,開解似地道:「那玉家的白玉以上的高手,是不會輕易出動的,更何況,所謂金玉一品的人物,哪一個不是天資穎悟,數十年不斷苦修,方能臻此境界!實際以公子現在的實力,已經足以縱橫天下了。何況,以公子的年紀論,不出十年,公子必然可以擠身入金玉一級,功力進境如公子者,縱非空前絕後,也足可傲視當代了。」

    凌天呵呵一笑,似乎並未放在心上,突然似想起一事,不由問道:「敢問先生,現今的八大世家,當年可是武林中人??」

    葉輕塵輕歎一聲,道:「不錯,除凌家與楊家這兩家爆發戶之外,其餘六家,均是武林世家出身。」

    凌天呵呵一笑,有些自嘲加嘲諷的戲道:「凌家與楊家傳承尚不足一甲子,確實是爆發戶,但那天外天與無上天千年的約束,卻似乎也不過如此。這些武林世家,還不是全部介入了國家政治之間了嗎?」

    葉輕塵神情之間略有些不虞之色,道:「這跟千年的約定關係實在不大,只因這八大世家,除去玉家、凌家、楊家之外,其餘五家,家族歷史也不過幾百年而已,並不能算是真正的千年武家。」

    「天星大陸八大世家,玉家之外,原本是東方世家、西門世家、南宮世家、北冥世家、尉遲世家、上官世家、雷家,其中東方世家遭遇最為坎坷,傳聞當年東方世家第一代家主無意之中得到一部絕世武功秘籍----《傲世潛龍訣》,內中武功甚是神妙,東方世家由此而興。在其人去世之後,兩個兒子卻為了這傲世潛龍訣爭鬥不休,不知如何,各獲得一半傲世潛龍訣。」

    「偏偏兩人均是驚采絕艷的人物,兩敗俱傷之後,整個家族一分為二,哥哥東方傲天便帶著傲世潛龍訣的上部和自己的人馬闖蕩天下,因緣巧合之下,竟然成就了一番霸業,於亂世之中建立了東趙王國,雄霸一方。弟弟東方傲雲不忿之下,率家族投奔月神國,與東趙誓死敵對,所以現在月神國與東趙國兩國之爭,實際上卻是兩個東方家族之間的戰爭!」

    「原來如此!」凌天喃喃道。心中卻是牢牢地記下了五個字:傲世潛龍訣!

    「西門世家,是相對於比較平和的一個世家,」葉輕塵說得有些口乾舌燥,連乾兩杯,抹了抹嘴唇,道:「只因他們習練的武功,為慈心神功,最是講究清心寡慾,對於修心養性有奇效,雖然此種神功修習起來進境緩慢,但卻是在療治內傷方面效果卻是比一般內力要好得多,而且,對一般毒物,也有極大的克制之功。」

    「那南宮世家並無什麼高深的內功心法傳承,卻自另闢蹊徑,精研劍道,由外而內,獨創一《劍神決》心法,乃有極大之威力,若到高深境界,當真可人劍合一,但據傳聞,近三十年來,南宮世家人才凋零,再無甚高手,能人劍合一的《劍神決》心法或者早已失傳了也未可知;

    而北冥世家卻是以拳掌輕功著名,尤其是輕功一項,計有逐陽、趕月、追星三門絕頂輕功,可說是八大世家之冠,此外,北冥世家另有一項極上乘的「玄冥心法」,取意世間至寒之意,又有乘天地之正,御六氣之辯,以游於無窮的逍遙之意,惟此心法非絕世資質者,無法修煉,但若當真有人可修成,卻可擠身入當世絕頂高手之列。

    再來就要說到那雷家了,那雷家歷史悠久,遠在東南西北四大世家之上,但多年前的一戰,令他們的精銳損失待盡,聲威反而落後與四大世家之下,但雷家祖傳的「五雷天心」心法卻是非同小可,威力極大,幾乎可說是世間殺傷力最強的武功,卻惜有一短,就是此功夫攻守失衡,防禦極弱。」說了半天,葉輕塵似乎有些倦怠,又一連喝了三杯酒,他喝一杯,凌天接著倒一杯,凌天凌大公子貌似是有生以來第一次充當這「端差倒水」的角色,葉輕塵倒是可以自傲了!
第六十八章 酒中為仙

    「自五十年前,天星大陸大亂又起,各個世家各自支持一國,爭霸大陸,割據一方,其中,尉遲家族、上官世家,更有傳承,可惜時運不及,紛紛落敗下馬,更慘被滅門!所以,為湊足八大世家之數,補上了承天新貴凌家與楊家。」說到這裡,葉輕塵看向凌天,似笑非笑。

    凌天呵呵一笑,道:「先生不必如此看我,晚輩早已知道,在八大世家之中,凌家乃是被人拿來充數的。只怕比諸那爆發戶楊家也還有所不如,晚輩卻是明白的!」

    「哈哈哈…….」葉輕塵對凌天的坦誠大為欣賞,酒意上湧之下,忍不住拍拍凌天的肩膀:「小子,果然看得開!不錯!不錯!」

    呃!

    凌天為之無語!就在剛才還是一口一個公子,怎麼眨眼之間就變做了小子?看到葉輕塵臉色紅如關公,凌天不由得心中感歎,前輩高人,說話行事就是不同凡響呀。就連改一個稱呼,竟然也是改的讓人猝不及防!再來,您也太會喝了,才多大會功夫,我的竹葉青快見底了!

    「先生酒量當真不錯!」凌天不知是誇獎還是揶揄。只要是真喝高了的人,不論男女,不論智愚、高人下士,德行貌似都不怎麼地……

    「那是!老夫…哪個縱橫天下數…十年。還真沒醉…過。惟有今日這酒……好酒,當真好酒!值得一醉!醉死又何妨!」葉輕塵已經頗有些醉態可恭,舌頭也有些大了起來。要知道凌天這竹葉青,與葉輕塵喝過地美酒、名酒卻是大大不同的。

    相比與這個世界上的酒,凌天所處的原來世界的酒文化要高出太多了,凌天即便是喝起這個世界中傳說中最烈的酒----「眾生醉」竟似也沒有多少滋味。只如前世地燒酒一般的酒興,醇美固然有之,酒意卻是差得遠,凌天便起了自己釀酒的心思,

    凌天前世雖因自身之事而要時刻冷靜而不貪飲酒。但亦屬酒道大行家,對於品酒、評酒,甚至如何釀出好酒,卻是極有心得,又因前世凌家產業之中。便有幾處專門釀製極品名酒的高級酒廠,凌天甚為喜愛,曾經專門地研究了不少釀酒的流程;憑著前世積累地豐富經驗,凌天在凌府別院單獨開出個秘密小院,駕輕就熟的便釀出了幾種名酒,深藏於小院。

    尤其是天星大陸酒文化程度雖然不高,但制酒的原料卻是較諸前世易得。連在前世也難以釀製的極品美酒也被凌天鼓搗出來。今日喝的竹葉青便是其中之一

    凌天卻完全沒有想過以此賺銀子,釀製記憶中地美酒更大程度上乃是為了還自己一個心願,正如真正的品酒、制酒高手卻未必嗜酒貪杯一半,再來他更深知物以稀為貴的道理,如果自己所釀製的名酒輕易流傳出去,恐怕只會淪為價格高昂一些的高級商品而已,但若是只有自己手中才有,那卻是奇貨可居了!據凌天心中印象,一般世界上的高人隱士大多好酒。但在這個時代。能夠稱得上好酒的實在是太少,甚至可以說是沒有!即以當世最著名地「眾生醉」而論。竟也不外如是,凌天隨便拿出自釀地一種美酒,就可以將之比下,甚至天差地別,無可比擬!

    凌天心中便起了此種的別樣心思,直覺感覺到這些好酒不流傳出去,對自己的幫助反而會更大的。縱然不能以此招攬那些奇人前來襄助自己,但起碼卻也能拉近與他們的距離,甚至化敵為友,也未可知,再來,有些高人卻是當真嗜酒如命的,彼時凌天隨便拋出一瓶美酒或者就可令某位高人就範,卻也並非是不可能之事。

    今日遇到青衣相世葉輕塵,更是堅定了凌天這個想法,果然是物以稀為貴,如此一想,凌天便突然覺得前世看過的那些穿越小說中釀酒賺錢的經典橋段有些可惜起來。釀酒,豈是只有賺銀子一個作用?

    泱泱中華,上下五千年的酒文化,何等地博大精深?在凌天看來,酒,應該是一種高雅藝術才對!

    「先生如此好酒,想必對天下名酒知之甚深,左右無事,何不一抒高見?也讓晚輩這同樣地好酒之人長長見識。」正事談完,該知道的,想知道地,凌天基本已經知道了,於是便不動聲色的轉了話題,目光閃動,不知又在打起了什麼新的主意。

    「呵呵,公子自釀的竹葉青美酒自是酒中天品,足當傲視當代四字,但論到識酒、辨酒、品酒、論酒、評酒,不是老夫自誇,當今世上,若想要找出一個比之老夫更懂酒者,或非絕無僅有,卻也絕難輕見。公子雖然能夠釀出如此天品佳釀,但對酒之一字的真諦,恐怕未必及得上老夫。」

    才一提到「論酒」,葉輕塵眉宇間的神色瞬間轉顯矜持,斜眼瞟向凌天,微微露出一股睥睨作態之意。顯然對自己在酒的造詣上頗有信心,更想從酒上扳回一局。

    可惜的卻是,青衣相士幾乎可以在當世任何一人面前自誇,但今天對面的凌天卻是唯一的例外,這便如一個研究生可以在任何高中初中生自誇,可以向本科、轉科生自誇,卻絕對不可以向一個博士生自誇,但個中緣由,卻又非青衣相士所知了!

    「那是自然,前輩積數十年閱歷之廣,相識遍跡天下,豈是晚輩所能比擬的。」凌天似乎當真在恭維自己,但這句話聽在葉輕塵耳朵裡,卻覺得渾身有些不舒服起來。這小子莫不是在擠兌自己?待老夫說一段酒經,且讓這小子信服!

    「世人大多皆好酒!但能懂酒、品酒、識酒、賞酒之人,卻是少之又少,君不見凡夫俗子鯨吞牛飲,杯交錯,儘是世間庸人!與此等人飲酒,未飲先嘔,羞與為伍。若要盡情一醉,須有心性高潔之士,志同道合之人,情意相溶摯友,亦不需求多,只三二人便足矣,方可得酒中之真諦,如此境界,方為飲者之上品!」

    葉輕塵輕捻鼠鬚,搖頭晃腦,一雙眼睛斜斜看著凌天,甚有輕視之意,顯然在他內心深處,早已認為與面前這小屁孩談論這些酒中至理,無異於對牛彈琴,牛嚼牡丹,俏媚眼做給瞎子看了。一念至此,不由心中寂寥,大有「相識遍天下,知音有幾人」、「一曲肝腸斷,天涯何處覓知音」的良深感慨。

    「天若不愛酒,酒星不在天。地若不愛酒,地應無酒泉,天地既愛酒,愛酒不愧天。已聞清比聖,復道濁如賢。聖賢既已飲,何必求神仙?三杯通大道,一斗合自然。但得醉中趣,勿為醒者傳。」凌天低低吟哦,旁若無人,聲音之中竟是一派的傲然灑脫、自然無為的超脫意味。.

    葉輕塵原本醉意朦朧的雙眼大睜,水霧之色銳消,擊節讚道:「好詩!好詩!哈哈哈,不意公子竟當真就是老夫的知音人,酒中同好啊!吾道不孤矣!」神色頓時熱切起來,比之剛才不知親熱了多少倍,似乎,無論武功內力還是其他,在葉輕塵的心中,遠遠不如酒道的重要了!

    此刻,在葉輕塵的心中,凌天再也不是一個只是自己有些欣賞的後起之秀,而成了葉輕塵心中的酒國知己!「天若不愛酒,酒星不在天,地若不愛酒,地應無酒泉;天地既愛酒,愛酒不愧天;…….三杯通大道,一斗合自然……好詩啊。」葉輕塵看向凌天的眼睛已經有了敬重之色,一個能夠寫出如此詩句的人,又豈能不懂酒?!那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這簡直就是酒中仙!單論此詩,就足足值得令一個當真愛酒的人為之大醉三天!尤其此詩之中暗含的那天地之間,唯我懂酒的自傲矜持之意,更令葉輕塵大起知己之感。

    「先生既然飲酒多年,自號世間唯一知酒之人,那麼凌天敢問先生,可知飲中八趣?」凌天似乎是喝醉了,斜厄著眼睛望向葉輕塵,神色之間的傲意,比之適才的葉輕塵的傲意似乎有高傲了何止百倍!小樣的,讓你傲,本公子讓你看看什麼是傲!敢跟酒中博士論酒,讓本公子震撼一下你!

    「呃,余卻不知也。尚請公子賜教,何為飲中八趣」看到凌天的傲慢眼神,葉輕塵先是一怒,接著便是一陣惶恐。飲中八趣?確實是從未聽說過啊;虧自己剛才還自吹自擂為天下唯一知酒之人!慚愧啊!酒中樂趣自在其中,又有誰當真說得清,道得明。
第二部 第六十九章 把酒問君


    <慚愧,起床晚了,唯恐大家等得著急,先發個2000字短章節,兄弟們湊合看看,下一章4000字補足。大家給點票票吧,連續幾天沒日沒夜的趕稿,就快累吐血了啊>

    「哦,古來聖賢皆寂寞,惟有飲者留其名,這飲中八趣知者甚少,先生不知,倒也不足為奇,自是怪不得先生;」凌天的話令葉輕塵臉上一陣紅紅白白,甚為不自在。「那麼,先生定然知道飲中八禁?」

    「…….呃!這卻也不知,願聞其詳。」葉輕塵臉上有冷汗滴落下來,適才喝下去的美酒頓時也已經醒了大半。

    「奧那麼飲中八人先生定然是知道的!」凌天換做了一個肯定的語調!似乎有些安慰的道。

    「這個……」葉輕塵一張老臉變成了深秋的柿子,紅裡帶紫。

    「呃,不意竟先生仍然不知,我道孤矣!」凌天的話中雖帶遺憾之意似乎越來越濃,也越來越失望,搖了搖頭,似乎已不打算再問下去;半晌,才彷彿帶著最後一點希望似的問道:「那,飲中八地可先生知否?」這句問話已經似乎是帶上了有些責難的意味。意思是你說酒中天下沒有人比你懂得更多,怎地我問你幾個問題你全答不上來?最後這個總該知道了吧?

    青衣相士葉輕塵已是徹底地無地自容!一張臉漲成了醬紫色;期期艾艾,眼神之中竟帶有了幾分求饒的意思。一個原本高傲的頭顱一點點地垂了下去!似乎在找地下哪裡有一個洞,自己也好趕緊鑽了進去!

    能將這位當世之中地飲中仙人、武林絕頂高手在三言兩語之間逼成這副模樣。凌天縱不能說是後無來者,卻也可說是前無古人了!

    葉輕塵長歎一聲,神情頹廢至極。抓過酒罈,倒滿酒杯,端了起來,正要一飲而盡,突然想到自己如此夜郎自大。狂妄自負,如今卻連一個晚輩的幾個酒道疑問也答不上來,還有何資格喝這天下至美之酒?一念到此,忍不住慢慢又將酒杯放了下來,又是一聲長長歎息。神色之間,一片蕭索。

    「呃!」凌天似乎是突然醒過神來,臉上帶著幾分不好意思的神情,道:「晚輩不過隨口說說,前輩原也不必太多在意。既是酒道知己,旨在切磋,若有冒犯之處,尚請前輩見諒!請。請!」端起酒杯,做出邀約之勢。.

    隨口說說!!葉輕塵幾乎跳了起來!你將老夫幾十年的驕傲打擊的點滴無餘,也就剩下了自卑了;將老夫整個人貶的一文不值;而你現在竟然說自己還只是隨口說說!若被其他酒國同道知道了,自己的老臉望難擱?!

    剛要跳起來發飆,突然想到自己地學識與對方相比實在是天差地遠,對方就算說自己兩句,又值得了什麼?難道對方問自己的問題,自己一定得知道。雖然自己都不知道的東西。其他酒國知己也未必能知道,更何況人家並沒有說錯,酒道知己,旨在切磋,自己有什麼理由生氣?自己在生什麼氣?!不覺啞然失笑,幾乎是下意識地,端起酒杯湊到嘴邊,突然間覺得連這以前自己從沒有喝過的絕世美酒也是變得索然無味!喝在嘴裡,如同黃連入口。苦不堪言!

    「今日與先生一聚。凌天困擾胸中多年的問題一朝得解,大慰平生;胸中塊壘。一掃而空;尚要多多謝過先生指教之恩。」凌天站起身來,深深一揖,做出一副馬上就要告辭離去地意思,嘴上雖然說著感激的話,可臉上卻表現出一種念天地之悠悠、獨知音卻難覓的淡淡惆悵之色,只是一閃而逝,似乎在竭力掩飾。

    青衣相士葉輕塵是什麼人,好不容易遇到一個在酒道上可以於自己盡情一談,並且所知還是超越自己甚多的人物,如何肯放過?更何況,聽凌天說到什麼酒中八趣、酒中八地、酒中八禁、酒中八人;早已是心癢難搔,刷的站了起來,一把扯住凌天的袍袖,口中急急慌慌的道:「公子且慢。」

    凌天轉過身去的眼中微不可查地閃過一絲得意,等到他轉回身來,卻已變成了一臉兩眼的大惑不解:「呃,不知先生,尚有何賜教?」

    葉輕塵瞪著眼睛,頜下鼠鬚微微顫抖,喉中格格幾聲,卻發現自己無話可說;難道以自己的身份還要說一句公子求你留下來給老夫解解惑吧那樣的話嗎?若是那樣,自己還真不如一頭撞死算了!雖說問道有先後,問個自己不知道的問題也在情理之中,可是咋說自己也是花甲之齡的人了,向一個十五六歲的少年低聲下氣的討教,這老臉還要不要了?

    可是自己要想要這老臉,恐怕這酒中至理便要與自己擦肩而過!這,該如何是好?

    看出了葉輕塵臉上地為難之意,凌天心中暗笑起來。對葉輕塵這等世外高人,凌天絕無輕視之意,更不敢有半點耍弄之心!所以,現在能把如此高人擠兌到如此地步,凌天都很佩服自己,不過……

    但直至現在,葉輕塵在凌天眼裡,依然是一個謎!一個異常巨大、難以解決,也無從解決地謎團!

    此人來自何方?來這幹什麼的?有何目的?他身上究竟還有多少秘密?他為什麼知道這麼多?一個一個的問題也是堆積在凌天心裡,這些問題不搞清楚,便是葉輕塵自己想走,恐怕凌天也絕不會放他離去!

    但葉輕塵卻絕不是一個用武力、財力、(人格魅力?!)便可讓他服軟的人物,要想從他嘴中得到消息,必須另辟蹊境;凌天一再試探,才確定了或許可以得到葉輕塵的消息的辦法。也就是說,自從凌天吩咐凌晨回府取那竹葉青酒的那一刻開始,葉輕塵便已經墮入了凌天的算計之中!

    凌天面現難色,似乎很有些為難地道:「先生,你我言語投機,相見恨晚,先生之神通、博學更是超凡入聖,更是令凌天仰慕不已,本欲多多請教,奈何天色已晚,若是尋常時分,倒也沒什麼;但先生自然也知道,現在承天正值多事之秋,在外逗留久了,唯恐家中掛念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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