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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俠] 拯救大唐MM 作者:霞飛雙頰(全書完)

第四百四十章 孤男寡女

    "既然是為難."石青璿輕輕一歪螓首,道:"徐公子還是不要說好了.跟我來吧,看來今天那四個大凶人不會來了."

    "如果我沒有趕來."徐子陵忽然問道:"打算一個人對付他們?"

    "我自有我的法子嘛!"石青璿微微一笑,道:"走吧!"

    "你是怎麼認識魯妙子的?"徐子陵奇道:"我沒有聽過這個老頭說起過你啊?他之前舊傷發作,躲在飛馬牧場等死,你是在什麼時候見過他的?"

    " 幾歲時就見過了."石青璿仿佛一下子就勾起了回憶,長睫之下的明眸里星光閃現,道:"記得那個時候,娘剛過世不久,他曾來過一次,安慰我不要傷心呢!後來也常常在外面碰到,兩三年總能碰上一兩回,後來他傷勢發作,又不願我用金針幫他治療傷勢,就回飛馬牧場去了.對了,你是怎麼讓心生死志的魯妙子前輩恢複生機和信心的?"

    "罵他."徐子陵一聽,微笑道:"我把他大罵一頓,結果把他罵醒了.至于治傷,那自然是用《長生訣》."

    "《長生訣》真的如此神奇?"石青璿微微有些奇怪,問道:"記得魯妙子前輩傷勢極重,沉疴和滯,我雖然有娘親傳授金針之法,可也沒有信心把他治好呢!"

    "別人練《長生訣》會不會如此神奇我不知道."徐子陵輕輕搖搖頭道:"也許我古怪一些吧!我現在越來越明悟《長生訣》里的真義,都有些不安呢!有時候,一個人知道得太多東西,反倒會很煩惱,如果一個人傻兮兮的.相信就是最快樂的."

    "前一句話我倒有同感呢!一個人知道得東西太多了的確會有很多地煩惱."石青璿聽了,忽然展顏一笑,讓整個廟宇里的光線都凝聚于她的臉上,化作淡淡的輝光,顯得那天顏更是絕世無雙.石青璿一看徐子陵又看呆了,不禁微嗔他一眼,道:"看什麼?像個呆子似的!"

    "你的確應該多笑些."徐子陵帶有一種喃喃自語的感覺,道:"笑起來真是好看!"

    "那不笑呢?"石青璿忽然極快地問.

    "不笑就像個丑八怪!"徐子陵笑嘻嘻地道:"你是不是想聽我說這一句啊?"

    "像個丑八怪也沒什麼不好."石青璿聽了嫣然一笑,道:"最少老是有個呆子盯著丑八怪看呢!是吧!"

    離邪帝廟小半時辰腳程.在山林這中,竟有一座小小的石屋.

    石青璿帶著徐子陵,還有一路跟著跑前跑後四處亂蹦的未名,在天黑如墨地陰晦中,准確無誤地飛縱前進,采到小石屋之前.

    石青璿推開石屋的木門,別過俏臉來微笑道:"徐公子請進!這是神騅未名吧?你也進來嗎?"

    未名幾天在外奔馳不息,又玩了大半天,似乎有些盡興了.湊過大腦袋輕擦,想進徐子陵的意識空間休息.在那里,它體內的魔氣一點也不會流失,而且就像是安靜的沉睡般舒服,是它休息時最歡喜的方式.

    徐子陵也覺得小石屋挺小的.禁不起未名這一個愛動的家伙折騰.又見它想休息.一伸手把它收了進去.

    "這就是長生訣的神奇之處?"石青璿看得明眸一閃,微微一怔,問道:"很神奇呢!"

    "不是."徐予障搖搖頭道:"也可以說是吧!跟長生訣也有一定地關系,怎麼說呢,我的長生決練得越好,可以收進去的東西就越大."

    "什麼東西都可以嗎?"石青璿一邊示意徐子陵進屋,一邊以火折子點著燈.問.

    " 有敵意或者抗拒意識的生命不行."徐子陵跨過門檻,步入屋內.屋子以竹簾分作前後兩進,不過麻雀雖小,卻是五髒俱全,家具雜物等一應家庭的必須品,無不齊備,窗雕幾淨.如家溫怡.徐子陵一邊打量,一邊解釋道:"未名是活的生命體,可是它對我不會有抗拒.所以才收進去."

    "人也可以嗎?"石青璿又問.

    "可以."徐子陵點點頭道:"只要是睡著了,或者不抗拒.不抗拒也就是說如果一個人醒著.要心里願意,才能這樣做."

    "不會餓嗎?"石青璿一聽更是好奇了,問道:"如果里面的人要出來,怎麼知道?呆久會不會餓壞?"

    "不會."徐子陵淡淡一笑道:"進去一年,也跟剛進去一樣,沒有任何地分別.如果剛吃飽,一年後出來,也還是飽飽的.呵呵!至于出來,如果我不願意,誰進了也出不來,在里面就跟睡著一個樣."

    "徐公子看起來有些古怪呢!"石青璿微微一笑道:"這不是普通人有的本事吧?"

    "雖然看起來有些古怪."徐子陵失笑道:"不過我還是個正常人.別人人要有我這樣的遭遇,也會跟我一樣的,甚至比我還要厲害."

    "難怪那麼多女孩子傾心于你."石青璿點點頭道:"不過雖然你說話稀里糊塗的,不過倒也有幾分真誠."

    "我也是看人."徐子陵大笑道:"對于騙不過的你,我當然需要真誠一點."

    "那如果騙得過呢?"石青璿秀眉一挑,問道.

    "騙你沒商量!"徐子陵呵呵笑道.

    " 你是不是怕話題在你地身上,所以故意那麼說來轉移話題呢?"石青璿一邊在笑!請徐子陵在靠窗的椅子坐下,自己則揭竹簾入內後進,說道:"這間小屋其實並非青璿所建,原主人在五年前過世之後,我于是借來落腳.是貪圖它清靜,只離邪帝廟小半個時辰的腳程,夠方便."

    透過竹簾望進去,隱約見到石青璿在內進盡端榻旁的小幾坐下,背著徐子陵,點起一盞小燈,對一面掛牆的圓形銅鏡,映著燈光,蒙蒙朧朧間.一切都被簾間隔淨化,更強調出她曼妙的體形和姿態.

    "不錯."徐子陵贊歎道:"這真是個避世地好地方,不過只宜小住,不宜久住,否則就要變成隱士了."

    石屋位于邪帝廟約東南十多里地一座小峽谷內,背靠飛瀑小湖,湖水鮮活不冰,微有動靜.屋前也有大好雪景,不過此時看不太清楚.否則景致更加清雅.

    "隱士也沒有什麼不好!"石青璿拿起梳子,微側著無限嬌柔的美軀,為她烏黑發亮的長垂秀發輕柔地梳理,動作姿態,引人至極點.口中淡淡道:"你為何不問問這屋的原主人是誰?難道你沒有好奇心嗎?"

    "我當然有好奇心."徐子陵微笑道:"不過我對你的事更好奇,你可以先說說滿足一下我地好奇心嗎?"

    "徐公子自己的心事不肯跟青璿說."石青璿微微回頭,明眸自簾子里透過來.盡是笑意道:"卻要青璿說自己的心事,這樣是否不太公平?"

    "那,我們一人說一個?"徐子陵提議道.

    "不."石青璿輕輕拒絕,玉手還是緩緩地梳理著自己如云地秀發.

    "霸刀岳山是怎麼的一個人?"徐子陵一聽不行,也不著急,轉換話題問道:"是否脾氣特別火爆?"

    "岳公公性子倔強一點.脾氣也暴.但是對于青璿支很好呢!"石青璿一聽,微微歎息道:"你是不是要裝成岳公公啊?你的身材夠高大,而且功力相差不大,倒有點像,可惜岳公公的霸刀不在這里,否則要瞞過那四個凶人倒倒也有可能."

    "刀我有的是."徐子陵左手碧波刀,右手井中月.再收起碧波刀換出斬馬刀,氣息爆起,讓整個小屋中充滿了一片肅殺和狂暴.隨即又收起,緩緩道:"像不像岳霸刀?"

    "氣勢相近.殺氣太過,可是刀氣卻不足."石青璿回過頭來,看了好一會兒,最後微微點頭道:"雖然不完全像,不過倒也有七八分.你的刀芒怎麼會是金色的?而且很亮,看起來真古怪,這也是長生決的神奇能力嗎?"

    "不如道."徐子陵舉起井中月,把它變成黯金之刃,收斂起刀芒,緩緩在空中一斬,再收起來道:"這把刀一輸功力進去就會這樣的,不過暫時好象只有我地真氣才會讓它變成金色.別人肯定也行的,它的原主人就是什麼'刀霸’凌上人,據說也會有金光閃爍."

    " 我不是那個意思."石青璿卻不同意道:"刀劍因為真氣的迫使會發,特別是高手.可是他們散發的那種光芒並不像你的,你的刀芒怎麼不會散射,消散.我雖然不明白你地真氣是怎麼回事,但是如果以我娘親和岳公公來說,功力都應該勝你很多,不過迫出的刀芒劍氣都不會像你這樣純淨."

    "我的較純淨的原因也許是集中吧!"徐子陵自然知道那是因為光玉簡幫他提純後的結果,可是這個秘密如何能在此時說出來,于是就想了一個模棱兩可的答案道:"只要所有的真氣高度集中,消散掉雜氣,就可以變成這個樣子了."

    "你學會《霸刀七十二候》了?"石青璿輕輕一扇,把里面地燈光熄滅,道:"我要換一下衣物,徐公子請閉上眼睛吧!"

    "我閉上眼睛也能看的."徐子陵大笑道:"我還是轉過身子吧!對了,什麼霸刀七十二候?不是霸刀六十四式嗎?上面的刀訣的書名就是霸刀六十四式啊!"

    "最後的幾式是岳公公自制的,你沒細數吧?"石青璿在說話的同時,里間同時傳出一件輕響.

    徐子陵連忙轉過身子,別轉過臉.

    否則日後當石青璿知道他閉上眼睛也能看見紅色地人形,那不知有多尷尬,也許會惱了自己,為了讓她覺得自己坦誠些,干脆大方說了出來,省得自己心中也有做賊心虛的感覺.徐子陵為了消除尷尬,接口道:"我沒數,我還以為是六十四式.不過這個不重要,反正我學不會."

    "唔?"石青璿有些意外徐子陵這一個答案,問.

    "我只能練《長生訣》一種武功."徐子陵解釋道:"別的武功可以表面模仿,可是學不會."

    "徐公子用情不專."石青璿不知什麼時候己經換了一身素色衣服,掀簾而出站在徐子陵身後,一看徐子陵嚇了一跳,嘻笑道:"不過武功修習倒是挺專一地,你剛才說什麼?閉上眼睛也能看人更衣?"

    "看不清楚."徐子陵怕她在這個問題深究下去,道:"除非有心偷看."

    "唔?"石青璿倒是從客自若地問道:"那麼徐公子剛才?"

    "廢話."徐子陵大笑不止道:"孤男寡女,當然偷看……等等,我還沒有說完,不過,我什麼都沒有看到.
441章 同處一室

    石青璿換了一身雙襟圓領簡潔明快的藍色印花女裝,輕盈瀟灑的站在徐子陵的身後,淡淡的凝視他.

    清麗絕倫,沒有半點脂粉的俏臉掛著某種難以形容的淒幽美態,自然得風姿綽約,楚楚動人.對她有若天女飛降般充滿美感的冰肌玉膚,對于那清雅如仙的容貌來說,任何一絲一毫的增減,都會破壞這只能出自上天至寵,鬼斧神工的月貌花容.

    除去假鼻節,更給了徐子陵一種截然不同的感覺.

    這種感覺是那般的強烈,徐子陵忽然湧起一種把她擁入懷中,輕吻她那小香唇的沖動,一時間竟看呆了.

    "怎麼又傻了?"石青璿出其不意的探出白蘭花般纖手,在他面前晃動一下,又朝徐子陵的肩膀輕點一下,帶點嬌嗔的道:"再這般看得人家不自在,人家可要生氣了."

    徐子陵依依不舍的把目光自她那明月般的小臉稍移開去,微微定神,再看她正用一枝玉簪去挑那昏暗的燈芯,使室內更加明亮些.

    徐子陵心神一動,猛想起之前《大話西游》中紫霞仙子就是佛祖座前的燈芯,回想故事中的那種時空錯愛,難推及自身,同樣也是一份時空轉移的錯愛,忽然心中有了一種莫名的觸動.本來,她會是一個真真正正的小妻子,可是現在卻變成這樣,完全相反,真是造化弄人.

    此情此景,徐子陵禁不住心中大疼,沖口而出道:"對不起……"

    "唔?"石青璿微微別過俏臉,微帶詫異的探問.于燈光下,正向他展現堪稱人間角色,完美極致的側臉輪廓.一下子,不但徐子陵的心,就連那燈光,也溫柔起來了.

    當燈光灑在她玉臉之上,徐子陵心中劇顫,不過心事暗藏,轉成微笑稱贊道:"我說,你真美!"

    雖然徐子陵沒有請求,但是石青璿拿掉了那個假鼻節.讓他看到了她麗質天生的至美之態.

    "坐吧!"石青璿適宜徐子陵坐下來.她自己輕巧的坐在徐子陵的對面,也不顧他是否在看著她,漫不經心的踢掉鞋子,露出一對晶瑩如玉完美無暇的小纖足來.她一見到徐子陵看過來,有微嗔他一眼.道:"有什麼好看的?"

    徐子陵看過很多女孩子的纖足,脫掉繡花鞋的不計,平時喜歡赤著纖足到處走的就有淳于薇和婠婠.其中又以婠婠的赤足最讓人感到至美至巧.婠婠的一雙赤足簡直就是精靈的纖纖玉足,徐子陵見慣天下眾美的玉足.當皆覺諸女與婠婠相比,總是稍微遜色半分.但想不到石青璿的繡花鞋之內,有著與婠婠同樣讓人呼吸也為之窒息的玉足.

    雖然徐子陵沒有戀足癖,但是看到如此完美無暇的人間極品,怎麼不覺得賞心悅目?

    "太不公平了."徐子陵為了掩飾心中的激動,微微壓抑下幾乎沖口而出的心底話語,轉成輕笑道:"你長得就已經讓人絕望,還如此多才多藝.別說女子們,就是我這個大老爺們,也嫉妒得要命!"

    "我還以為你會替我高興呢!"石青璿聽了嫣然一笑.

    在這麼近的距離,聽心中的玉人輕嗔笑語,徐子陵忽然心中湧起一陣溫馨.仿佛一下子覺得她正在對著自己吹起耳語,但又像是遙不可測的遠方拂來輕紗般溫柔的陣陣清風,總之,一切如夢似幻.

    徐子陵坐在她的身旁,只要一伸手就可觸及到她的芳體.

    在燈光之下,石青璿那揉合了光明和黑暗兩種相映的玉容,更是清麗,更加神秘,美得不可方物.明亮的眼睛在修長彎曲的眉毛下顧盼生妍,丹唇開合時,兩個可人的梨渦天然的現在頰邊,長秀潔美的脖頸更是天鵝修長,雪膚半露,嬌柔可人.

    當徐子陵看清面前玉人的清顏時,越覺得難以准確看清她的真實模樣,隨便一顰一笑,變化成千.

    只有那個百變精靈,才可堪比,同為一絕.

    "我更嫉妒!"徐子陵故意誇張的道:"我嫉妒得簡直要撞牆!你別攔我!"

    "我不攔."石青璿也故作一本正經的道:"老實說,我很想看看徐公子的頭硬還是牆壁硬!"

    "廢話."徐子陵大笑不止道:"當頭牆壁硬,不過就算我的頭更硬,我也不會真的去撞牆!"

    "唔?"石青璿微微詫問道:"為何?"

    "因為傻呆的人才會那樣做."徐子陵肯定道:"我不是."

    "唔?"石青璿還是一臉奇怪的反問道:"徐公子不是個呆子嗎?"

    不等徐子陵回答,她就輕笑起來,笑得玉容飛花,笑得香肩顫抖,那笑聲如素手漱玉,如清泉叮咚.一股清新脫俗的笑聲在徐子陵的心底響起,一股親切和欣喜也同時緩緩起升,讓徐子陵覺得舒服無比,直願一生就伴在她身邊,永遠這樣看著她,伴著她.

    屋里雖然無風,但有一絲淡淡的處之體香浮動,如氤,如氳.

    屋外飛雪輕降,在徐子陵感覺之下,能夠清晰的感到它們輕輕落在屋頂或者地面,甚至能感覺到它們掛在林梢高處的那種輕微.

    虛茫的夜,飄逸的雪,些微的""……

    宇宙是那麼神秘浩瀚,這一切究竟是從何時開始,在什麼時候終結,又或無始無終?

    徐子陵甚至覺得,自己以前在現代生活,好像一場夢一般,相比起現在的親身所感,這種真真切切,他開始漸漸分不清兩者,就像莊子分不清自己是做夢變成了蝴蝶,還是蝴蝶做夢變成了莊子.

    不過這一切,都不是最重要的.

    重要的是,在小屋子里,有她.

    雖然小屋里算不上溫暖,但有一盞燈火,有一位伊人,卿卿相伴于旁,卻也有一種溫暖小家的感覺.

    "很難想象."石青璿忽然輕笑起來,微帶促狹的道:"像呆子一般的徐公子,是怎麼追求到那麼多女孩子的.白天徐公子不是還巧舌如簧的嗎?怎麼一到夜晚就變成個不聲不響的呆頭鵝了?"

    "我正在想."徐子陵微笑道:"我們孤男寡女,同處一室,你就一點兒也不擔心我嗎?"

    "唔?"石青璿一聽,反倒奇問道:"擔心會有用嗎?"

    "沒用."徐子陵的頭連搖,鮮明表達自己的看法,道:"相比起來,拳頭會比較有用."

    "唔?"石青璿一聽,又大奇問道:"徐公子也會害怕拳頭嗎?"

    "不害怕."徐子陵看著石青璿那讓人歎為觀止,賞心悅目的小粉拳,緩緩搖頭道:"我只害怕挨揍!"

    徐子陵這一回答,又讓石青璿輕笑不止,歡快無比.

    "徐公子喜歡什麼?"石青璿長睫一眨,里面有星光連閃,問道:"喜不喜歡夜晚?"

    "喜歡."徐子陵重重的點頭道:"不過更喜歡美人."

    "這倒是一句大實話呢!"石青璿聽了嫣然一笑.道:"徐公子其實也有一個好處,那就是偶爾會說一句真話聽聽."

    "什麼偶爾?"徐子陵一聽不同意了,辯解道:"我常常說真話,只是你不注意罷了."

    "莫非這一句也是真話?"石青璿似乎正在懷疑,輕笑道:"那麼看來徐公子的真話還真不少,嘻!"

    "我再說一句你聽聽."徐子陵手一指隔在兩人中間潔淨如新的案桌面,道:"我個人認為你這桌面上太乾淨了,你不覺得嗎?"

    "唔?"石青璿一聽奇了,反問道:"你的意思是桌面不能擦得太乾淨?"

    "當然."徐子陵一本正經的道:"你應該用擦拭桌子的時間去干點別的,你不覺得桌子上面應該多些東西嗎?比如熱騰騰的飯菜?"

    "原來徐公子餓了."石青璿一聽,淺笑不止,滿目頗有促狹之色,道:"如果青璿告訴你沒有,那怎麼辦?"

    "那麼主人該向客人道歉."徐子陵哼哼道.

    "唔?"石青璿聽了覺得跟想象中的答案又有些出入,問道:"道歉之後呢?"

    "道歉之後,"徐子陵大咧咧的道:"心胸廣闊的客人就會原諒吝嗇小氣的主人,甚至會請她大吃一頓!"

    "那還不快拿出來?"石青璿一聽徐子陵繞了個圈還是說出了她心中的答案,大喜,伸出如藕玉臂,那白蘭花似的小手在徐子陵面前一晃,頗帶歡喜的道:"讓客人一攪合,主人也覺得有點餓了呢!"

    "主人應該先道歉……"徐子陵一邊大笑,一邊變出一碗熱騰騰的白米飯,放在石青璿的面前.

    "還是熱的?"石青璿一看,驚喜道:"徐公子別的也罷,這一種本事倒讓人羨慕."

    "不知客觀想吃什麼?"徐子陵就像個店小二般問道:"本店有各式各樣的菜式,不知客觀想點什麼呢?"

    "只要不用錢."石青璿聽即盈盈而笑,顧盼生妍,道:"請統統拿出來罷."

    "得說出個菜名,"徐子陵手一翻,手中多了一碟清靈水嫩的青菜,道:"比如得說,'清水菜心’,它才會跑出來,否則這變化之術就不靈光了.你也來試試?"

    "好玩."石青璿大點螓首,道:"剛才是一個素的,那麼再來個葷的,變個'紅燒牛肉’吧!"

    "變."徐子陵手一翻,變了一碟牛肉串燒出來,一看石青璿奇怪的探看目光,道:"雖然不是紅燒,但串燒也差不多,都是牛肉沒錯.再說,這個葷菜相信也是我吃的,我一點也不介意是紅燒還是串燒!"

    "雖然我喜歡吃素菜."石青璿微微笑道:"不過倒並不是說是絕對不吃肉食,主要是看做得好不好.把紅燒弄成是串燒的徐公子,你難道已經黔驢技窮?"

    "快了."徐子陵雙手一動,各端了一碟韭菜煎蛋和一碟蓮藕香片出來,道:"現在有十幾個菜了,將就些吧!再多,就要撐壞人了.你笑什麼?這韭菜不就是九個菜了?你還想要?那麼,貪心不足的主人還想吃點什麼呢?"

    "我只想."石青璿微微一笑道:"一早就准備好菜式來欺負主人的客人,該不會忘了裝備筷子了吧?"
442章 四大凶徒

    一試過徐子陵精心炮制的手藝,石青璿雙目異采漣漣,瞧他好一會後,然後忽然露出編貝般雪白的牙齒微笑道:"看來徐公子不但哄人的本事不錯,做菜的手藝也讓人驚喜.唔,說真的,自娘親走後,青璿從未試過這麼開懷."

    "這還是簡單的."徐子陵誇張地道:"如果你吃過我真正下功夫去做的菜,那會把你的小舌頭也吞掉."

    "先塞住你的口."石青璿舉起箸,夾起一片蓮藕送到徐子陵的碗里,道:"吃飯時不要那麼多話!"

    "塞不住!"徐子陵一下子把那片妄想螳臂當車的蓮藕干掉.

    石青璿又給他挾了一根青菜,徐子陵亦馬上把這根不自量車阻他與病人交談的青菜消滅.

    然而,第三次,他得到的是,石美人一個嗔怪的白眼.

    快樂的時光總是流逝得極快,不知不覺,三天過去了.

    與石青璿相處的三天里,徐子陵不再去想任何爭霸天下的大事,甚至很少想起遠方眾女,除非與石青璿談及.徐子陵除了光玉簡和後世這些秘密之後,幾乎毫無保留, 什麼都可跟這個石青璿說,只要她問起.他不覺得需要向她隱瞞什麼,相反,如果不是坦誠相對,恐怕與她日後的路會走得更加艱難.

    她非常善良,很難為人著想.她不想自己與徐子陵太過接近,因為她的身份過于特殊,害怕給他或者他身後的眾女帶來什麼傷害.雖然徐子陵一直想打消她的顧慮,可是她卻總是搖頭拒絕徐子陵邀她跟東溟夫人住在一起的請求.

    如果不去想這一個不足之處,那麼三天的時間里,徐子陵是快樂無比的.

    石青璿雖然不像東溟夫人一樣暖心,不像貞貞那般溫柔.但是她卻是很好的聆聽者.她能靜靜地聆聽徐子陵說任何事.無論徐子陵的刺殺行動.還是爭霸大來,甚至泡妞過程,她都可以很好地聆聽.她完全沒有自己的偏執,除了心性上地好奇.絕對不會懷疑徐子陵所作所為是否正義或者合理.

    她還很隨和,沒有任何嬌慣地東西.

    徐子陵有什麼古怪的舉動,過激的言語.她也絕對不會感到不適或者氣惱,脾氣簡直出奇的好.

    三天時光匆匆而逝,徐子陵真心感覺到,在這三天里,她很快樂.

    雖然她還在抗拒自己.與自己保持距離.

    可是總算有一個好地開始,最少,她當自己是一個朋友了.最少,她那驚世的天顏,會讓自己引得常常露出笑妍.

    如果可能.徐子陵願意陪她三個月,甚至更久.

    可是,四大凶徒來了.

    小廟,微黑,人影,模糊,殺氣,沖天.

    四大凶徒還沒有上山,徐子陵就扮成岳山在小廟的蒲團上盤坐著,等候多時.石青璿則裝著受制地樣子倒在佛像的案台下,雖然也許有些小破綻,但是徐子陵堅持給她弄一張乾淨的涼席躺著.因為有一個小美人在身邊躺著沖自己無聲地眨著大眼睛,那也是一件讓人賞心悅目的快事.

    徐子陵殺氣如刀,四大凶徒根本就不會多注意受制的石青璿,何況還有徐子陵手中的假邪帝舍利晶球.

    四大凶徒還沒上山,就已經發現了小廟地古怪.因為徐子陵的殺氣實在太驚人了,簡直就是一種挑釁.

    徐子陵等了半天,狡猾而且謹慎的四大凶徒還是沒有出現.

    本來以徐子陵地性格,不一定能如此心平氣和地等人.可是現在有美在旁,兩人表面沉靜不語,但束音成線,相互說笑.石青璿雖然玉容不變,但讓徐子陵的笑話逗得那長睫微顫,滿眸笑意,倒也有一種極其引人地風情.

    在強敵來臨之際,尤能如此與美相伴,就連徐子陵,也大歎豔福不淺.

    異章驀地在廟外響起.

    初聽時似是嬰兒哭啼的聲音,接著變成女子的慘呼衰號.以徐子陵的功力和心性修養,又明知是'媚娘子’金環真在弄鬼作怪,自然不會有什麼反應.

    之前在消滅魔瞳尊者一戰之中,徐子陵受過祝玉妍摩音惑心的天魔音沖擊,心性抵禦力就受到考驗.而且平時赤足精靈婠婠說話都用迷音惑心,還有魔門的白清兒,也是一笑就用迷音惑心術,徐子陵的心性簡直受盡了無窮的考驗.

    相比之下,金環真這鬼哭算是小意思了.

    不過一看石青璿正探看過來,徐子陵不由想逗弄她一下,裝了個毛骨悚然的表情.

    誰不知她卻還了一個大白眼.

    徐子陵才意識到自己正在裝岳山,而岳山是石青璿尊敬的長輩,自己用岳山的樣子裝個害怕,她自然不喜.不過徐子陵來不及說些什麼來補救,外面的魔音再起變化. 從忽前忽後,左起右落,飄忽不定,最後集中在廟門外的廣場,且愈趨高亢難聽,變成鬼啾魅號,若定力稍遜者,不捂耳發抖才怪.

    那就似忽然到了修羅地府,成千上成的慘死鬼,正來向人索命,魅影幢幢,殺機暗蘊.

    徐子陵不知道石青璿是否會在不運功相抗禦的情況下不受侵襲,手一伸,散出長生力場將她護住,在淡淡的長生力場里,一切如意,聲波的影響減至最弱,幾不可聞.

    這一回,徐子陵的貼心之舉,得到了石青璿頗是歡喜和嘉獎的目光,看著石青璿眨了一下長睫來向自己表示歡喜,徐子陵的心頓時一陣甜蜜,就連外面的金環真她正在賣力地鬼哭狼嚎都忘了.石青璿一看徐子陵又在發呆了,那丹唇微動,似乎正向徐子陵說話,卻沒有發聲.

    徐子陵自她香唇的口型猜估,那一句多半是:呆子.

    外面的鬼哭之聲變得越發扭曲可怖,刺耳凌厲.最後鋪天蓋地而來.仿佛是能把任何人淹沒窒息的驚濤駭浪.一波一波洶湧而至.

    "吵死了."除子陵裝成岳山那種霸烈的聲音,哼道:"就這破嗓門,還敢練魔音?笑話!"

    徐子陵的聲音雖然不大,但是如針般鋒利.一哼之擊,外面地鬼哭之聲竟然弱了幾分.徐子陵為了想辦法破去陰後祝玉妍地天魔音,費盡了心思.雖然他這種假地'九字真言’不能真正對陰後那種宗師級別的天魔音有效,但是束音成針,給廟外的金環真一擊倒還是可以的.

    就算不能傷她,也會讓她嚇一大跳.

    果然,人影一閃,一個千嬌百媚地彩衣豔女出現于廟門.用她那嬌嗲得像棉花蜜糖的聲音輕問道:"前輩何人?"

    徐子陵微抬眼望去,發現這一個宮裝彩服的金環真出奇地年輕,年紀乍看似在雙十之間.

    當然.細看之下,微微可見眉梢眼角處.隱隱可見蛛網般往鬢發處放射的魚尾紋.但其眉如遠山,眼若秋水,總是不折不扣的美人胚子,只是玉臉蒼白得沒有半點血色,活像冥府來的美麗幽靈.

    "媽的."徐子陵哼道:"向雨田就教出你這小淫婦一個徒弟?還有三個呢?尤小鳥,丁九蟲,周老狗的家伙都死到哪里去了?快給老子滾出來!"

    "好大地口氣."一個黃色盤龍勁裝疾服的大漢,頭上戴著一個帝皇始用冕板旒俱全的通天冠,威風凜凜地大踏步走了出來,傲慢無比地哼道:"本大帝之尊名,豈是你一個下發所能嚷嚷,大膽!"這個身上王霸之氣十足地男子身高奇偉,氣息霸道凜烈無比.

    其背上倒插特大銃金鐵鏜,勾鼻深目,有種說不出的邪惡味道揉合在詭異地霸氣之中,極是唬人.

    徐子陵一見,簡直就想大笑一場.

    在現代生活那段日子之中,常見書中有王八之氣,但是一直不知如何才算是王八之氣.今日一見這個四大凶徒的丁九重,他一下子就明白王八之氣是怎麼一回事了.

    徐子陵直想放聲狂笑,他一想到書中描寫什麼人一見王八之氣都會納頭就拜,口稱主公,再看看這個丁九重,幾乎連腸子都要笑斷,苦忍之下,簡直就沒有笑得內傷.石青璿不明白徐子陵為何一見這個丁九重就會這樣,但是卻提醒不得,暗自擔心別讓四大凶徒看破才好.

    雖然她對徐子陵打敗這四大凶徒頗有信心,但猜計全殲的可能性卻不大.

    一旦這四大凶徒發現不對路,四散逃亡,到時就麻煩了.

    "媽的."徐子陵苦忍,可是仍然按耐不住心中的暴笑,干脆放聲狂笑,大吼道:"真是笑死人!我頂你的肺,就憑你這豬狗不如的模樣,還學人裝腔作勢?靠,你自己不知廉恥也顧及一下別人感受好不好,老子差一點就給你這王八蛋弄吐了!"

    "大帝哥哥."那個金環真也偷笑不止道:"想在前輩面前裝孫子?吃癟了吧?"

    說話的人也自外面大步而來.這個人的外貌,比那丁九重更令人不敢恭維,臉闊若盆,下巴鼓勾,兩片厚唇突出如鳥啄,那對大眼睛則活似兩團鬼火.這個身形矮胖,兩手卻粗裝如樹干,雖身穿僧袍,卻沒有絲毫方外人的出世氣度,只像個殺人如摩魔王.

    他頭頸處還掛一串血紅珠子,刻成一個個圓形的骷髏人頭,更使人感到不倫不類.

    "你也不是什麼好東西."徐子陵收降了周老方,自然一眼就知道這個樣子跟大明尊中五類魔的暗氣周老方一模一樣的,就是周老歎了.徐子陵大笑道:"你他媽的長得這模樣也不容易!尤小鳥,老子操你祖宗,馬上給老子滾出來!"

    徐子陵裝成脾氣暴烈的岳山,極有神韻,氣勢超狂,威壓得面前的四大凶徒心頭狂震.

    倏地,一道人影挾著凌厲的破風之聲,現身在廟外五丈高處.然後像從天上掉下來般,筆直下降,下降地上三尺左右,又極速橫移過來.最後落在廟門口,落地時全無聲息,似乎他的身體比羽毛還輕.

    這一個就是魔門八大高手之末的'倒行逆施’尤鳥倦.

    尤鳥倦臉如黃蠟,瘦骨伶仃,一副行將就木的樣子.眉梢額角滿是淒苦的深刻皺紋,但身量極高,比面前的丁九重還要高出半個頭來.他的鼻子比丁九重更高更彎,嘴片卻厚于周老歎,簡直集合了兩人之最丑.

    眉毛濃密烏黑,有如掃帚.

    那灼灼有神的眼睛卻完全與他淒苦疲憊的臉容不相襯,明亮清澈,然而在眼內深處,卻流露出冷酷和殘忍,令人看得不寒而栗.

    尤鳥倦一襲青衣,人瘦衣寬,衣不稱身,蹩忸之極.背上有個金光閃爍的獨腳銅人,看上至少有數百斤之重,但負在他背上卻似輕如毫毛,甚至還能憑空垂降橫移,完全不成負擔.
第四百四十三章 最毒婦人

  “口氣倒大”尤鳥倦顯然不認識岳山,不過一看徐子陵的殺氣和功力,倒也不敢掉以輕心,聚精會神地打量了好片晌後,才皺起眉頭,仰天發出了陣梟鳥般難聽似若尖錐刮瓷碟的聲音道:“老頭子,不要以為年紀大就可以倚老賣老!給本人報上名來,看看你是否有資格死在本人的手中。”

“就憑你?”徐子陵盤坐不動,冷哼道:“魔門八大高手你只排在最末,尤小鳥,就你這半調子,老子一伸手就可以把你變成尤小鬼了,你敢還在老子面前牛屁哄哄?簡直不知死活!”

“地上的女子。”尤鳥倦目光一閃,環目自徐子陵身後掃過,以他獨有的陰聲細氣尖錐刮瓷般的聲音問道:“可是碧秀心的女兒石青璿?”

“操你祖宗!”徐子陵連連爆粗,吼道:“你想問這什麼狗屁舍利吧?在老子面前,你裝個屁啊!”

徐子陵向後一招,手中頓時多了一個陶盆,里面一盆黑水。徐子陵伸手在半空中一抓,黑水如有生命般裂開,露出一個金黃色的小晶球來。

這個小晶球里有極強大的魔氣萬重,剛一露出黑水,即森森四冒,讓人如墜魔域,幻像俱生,似有天魔像于半空裂開巨口噬人一般恐怖。幸好徐子陵馬上就松開了戴著一對銀葉手套的大手,讓黑水重新淹住那金光閃動的小晶球,讓整個小廟里的魔氣一下子又消散無形了。

“聖帝舍利?”四大凶徒的眼神一下子被吸引過來了,如狼見血。

“沒你們的份!”徐子陵一聲大吼,把四個眼光貪婪如狼地家伙震得一大跳。徐子陵隨手向後把陶盆向佛像前地案桌一拋,讓那陶盆輕巧又安穩地落在案台之上。讓四大凶徒的心一下子勾提了起來。徐子陵向身後一拔。拔出一把普通地木刀,擱在膝上。低吼道:“很簡單,老子只需要一個人,無論誰來告訴老子怎麼吸收這什麼舍利都行。你們誰想撈點湯水吃的,就自己看著辦!”

“如果我們四個聯手。”金環真嬌笑如蜜道:“前輩雖強,能保性命,但也不能力保聖帝舍利不失吧?”

“廢話個屁!”徐子陵手一指。那木刀如有靈性般飛起來,懸浮在半空。徐子陵揮手作斬狀,那木刀頓時發出鋪天蓋地的刀氣,森森。刀頭一動,一道刀芒自木刀尖端延出,無聲無息地把徐子陵面前的方磚劈出一道三尺長的裂痕,深約半尺。

這一手,把四大凶人完全鎮住了。

如果徐子陵的手抓住一把木刀,用刀芒把地面劈出三尺裂痕。四大凶人根本就不會在乎。可是徐子陵地手根本就沒有碰到那柄木刀,只是以手一揮,就能憑空讓木刀生出刀芒,甚至裂地,如此神乎其神的控刀之法簡直天下無人能出其右。

徐子陵如果沒有光玉簡和長生力場,自然也不會如此輕易就如此唬弄人。但徐子陵一身是寶,如果他要唬弄人。除了真正宗師級別的人物唬弄不過之外,其他人那當然就是手到拿來。

“如此刀法”那個周老歎面帶驚懼之容,驚問道:“前輩是何人?”

“莫非是天刀?”尤鳥倦也頗有動容。不過他馬上用言語試探。如果徐子陵一回答是,那麼馬上就可以證明徐子陵假借天刀之名。示威壓人,如此不是,那麼想必就是江湖中某位用刀的名宿。天下用刀之人,莫不視天刀為敵,如果徐子陵回答夠牛,證明他的功力與天刀相差不大。如果徐子陵回答不夠狂傲,那麼自然與天刀相距遙遠,外強中干,不必顧慮。

“你真逗!”金環真忽然發出一陣銀鈴般的嬌笑,對尤鳥倦道:“尤老大,放心吧!這位老前輩絕非是天刀宋缺。不過,想知道他是誰,你自己出手試探。”

“半成。”徐子陵冷冷地道:“死剩的那一個,答應給老子做牛做馬的,老子分他半成舍利元精!”

“本大帝看上的東西,沒有不手到拿來地!老頭,你拿命來!”丁九重威風凜凜地暴吼一聲,揮出後背的特大銃金鐵鏜,撲向徐子陵,不過卻忽然一鏜轟向那個周老歎的胸口。

“早料到你這一著了!呱!”周老歎吐氣揚聲,又發出一下像青蛙般咕鳴,左足踏前,右手從袖內探出。

他本人己粗壯的手瞬息脹大兩倍,形成一個惡魔巨手,顏色亦立時轉紅,駭人之極。隔空一掌,朝丁九重的巨鏜劈去。周遭的空氣,也被他膨脹後的血紅巨手全扯過去,再化成翻滾腥臭地熱浪氣濤,排山倒海般直卷向丁九重。

整一間小廟,刹那熱浪滾滾,如墜烙鐵地獄。

鐵鏜和巨手相接,‘轟’一聲巨響。

丁九重暴吼一聲,向後疾退,一口鮮血仰天噴出,直倒射出廟。周老歎還來不及追擊,忽然看見尤鳥倦的獨腳銅人無聲無息轟至後心,大驚失色,運臂強抗。

尤鳥倦的實力明顯在周老歎之上,而且周老歎與丁九重力盡一轟,又蓄勢不及。

“啊”,周老歎慘叫一聲,震開尤鳥倦,口角溢血。他見勢不妙,正想奪路而逃,不料卻發現先前受傷地丁九重不知何時已經射回,鐵鏜轟天而際。

周老歎避無可避,舉臂一抗,又硬接丁九重的雷霆重擊。

“環真。”周老歎護體真氣碎,驚鳥之極,向金環真掠去。而就在此時,金環真也飛出一腳,踢在尤鳥倦地獨腳銅人之上,替周老歎震開那至命一擊,大叫道:“快來!”

“看本大帝給你們這對奸夫淫婦做忌!”丁九重暴喝一聲,飛躍半空,手中那特大銃金鐵鏜作為千萬道金光。扇形散開。向周老歎和金環真飛刺而去。另一邊,尤鳥倦也把那獨腳銅人揮舞成團。最後化成一尊三頭六臂的惡魔,狠狠地向金環真噬去。

“快逃!”周老歎一看,大吼道:“來世再與你做夫妻,比翼雙飛!”

周老歎臉紅如血,雙手鼓漲數倍,將全身的功力拼盡,轟向尤鳥倦。金環真目中淚光閃動,飛身同樣向尤鳥倦撲去,口中嬌哼道:“我與你同生不共死!”她地雙拳化啄,重重地啄在周老歎地後腦和左脅,周老歎正力拼尤鳥倦,經她一襲,登時慘叫噴血。

尤鳥倦把手中的獨腳銅人向愕然地丁九重飛射而出,又在陰惻惻地怪笑中,閃電印出一掌。轟在周老歎的胸口,周老歎此時剛剛扭頭去看金環真,可是還沒有弄明白是怎麼一回事,就讓金環真一個回旋腿踢飛開去,撐破小廟的一堵牆壁,倒在泥石之中,微微抽搐一下。再也一動不動了。

“死鬼。”金環真嬌笑連連道:“周老歎啊周老歎,你怎麼沒有絲毫長進?二十年了,這麼久了。竟然還不知親夫不及奸夫好的道理?念在多少也是一場夫妻的情份,就留你個全尸吧!”

“好!”徐子陵大力鼓掌道:“干得不錯。”

“你們?”丁九重大懼道:“金環真你這淫婦。不是說跟我好嗎?怎麼勾搭上了尤小鳥?操,你個賤貨!”

“有什麼等到見到死鬼周老歎再說好了!”尤鳥倦嘿嘿地怪笑,有如鬼魅一般撲向丁九重,重掌臨空,直轟向丁九重地胸口,可是底下還有一腳,比那掌更快更毒,直踢向丁九重的下部要害。

金環真則飛射過去另一邊,撿起尤鳥倦剛才的獨腳銅人,也躍到半空,重重轟下。

丁九重一見兩人聯手夾擊,臉上顏色大變,虛應一下,急急遁逃。

“哪里逃!”金環真揮舞著赤腳銅人重轟如下,雷霆萬鈞之勢,直向丁九重的頭頂。不過比她的攻擊更快的是,尤鳥倦的腳,如毒蛇吐信,重踢在丁九重的後膝彎處,讓丁九重一下子矮了半截。丁九重懼極而回身抗禦,只見尤鳥倦的重掌與金環真手中地赤腳銅人上下夾擊,不由絕望地大吼:“我干死你個婊子!”

丁九重舍棄一切,拋開鐵鏜,向金環真的小腹重拳轟去。

“轟”

尤鳥倦剛剛一掌印在丁九重的胸口上,發覺頭頂上讓一個巨錘般的東西以雷霆萬鈞之勢轟中,登時慘叫吐血,不等反應過來。丁九重一連三掌重重地轟在他的頭上,把尤鳥倦整個人轟得口血狂噴,最後輕綿綿地倒下,一聲不哼,可是眼睛瞪得大大的,死不瞑目地看著金環真。

“好!”徐子陵一見,更是大力鼓掌,道:“又一個,這個效率不錯,再接再厲!”

“傻瓜!”金環真嬌笑連連,蛇一般扭著身子,走向丁九重,一邊對尤鳥倦道:“人家怎麼真心喜歡你這個無用的家伙!大帝哥哥才是我地最愛呢!人家幫你打死了小鳥兒,大帝哥哥,你怎麼謝人家呢?人家對你可是真心的,你可不要聽取某些人的挑撥離間啊!”

“廢話個屁!”徐子陵怒道:“快動手,老子只需要一個人就夠了。”

“老頭,你不要得意,馬上就輪到你了!”丁九重傲哼,一邊向金環真開出條件道:“環真,我們兩個合力拿下那個老頭子。本大帝封你為帝後,天天滿足你!怎麼樣?本大帝保證比周老歎那個沒用地家伙強悍一百倍,保證你欲仙欲死”

“好哥哥!”金環真眼睛盡是媚春之色,臉上魅豔有如桃花,嬌豔欲滴。她蛇一般靠向丁九重的懷,膩色膩氣地道:“先親我一口,我們一起奪得聖舍利元精,雙宿雙飛!”

“本大帝馬上讓你試試”丁九重看著閉著眼睛等著自己下口地金環真,重重一拳轟在金環真的心坎之上,獰聲笑道:“本大帝的拳頭!你以為本大帝會要你這樣的爛貨嗎?”金環真慘中一拳,扶著丁九重的手臂手才不倒下,眼睛里盡是驚訝。

丁九重剛剛舉起拳頭,准備來一個最後一擊,不過卻發現自己的胸口,有一把匕首透胸而過。

“很好。”徐子陵又在鼓掌,大笑道:“又一個!”
第四百四十四章 奸夫淫婦

  “婊子,你陰我?”丁九重驚懼莫名,全身功力暴爆,震飛金環真。正轉身欲逃,忽然地面上死去多時的尤鳥倦如僵尸般彈起,掌如風。一掌劈在丁九重的後心之上,把那柄匕首自丁九重的前胸打穿,飛出。丁九重胸口激射出一道長長的血箭,不等匕首帶著血箭落地,他胸口的血已經如泉噴湧,遍染黃衣。

尤鳥倦的遼陰腿,重重地在丁九重的下部要害一踢。

丁九重噴血不止,身形搖晃,不過還沒有倒地。他眼角口鼻俱裂,滲血不止,有如厲鬼,恐怖非常。他憤怒至極地大吼道:“原來…媽的…一塊死吧…”

雙腿一夾,丁九重的頭猛然後仰,後腦重重的砸在尤鳥倦的面門,接著扭身如折,回報尤鳥倦的腰,身上的氣息如山河爆發。尤鳥倦重掌連連,劈得丁九重北部血肉模糊,意想脫身,可是丁九重卻將他死死抱住不放,口中斷斷續續地吼道:“帝王…神功…紂王…自焚…”

一刹那,丁九重已經自爆成功,將他自己炸成血肉飛花。

無窮散亂的真氣四處激射,每一道散亂的真氣和飛射的血肉,都似槍矛刀劍般鋒利。小廟,一下子震動起來,離丁九重最近的大門粉碎,整個小廟的內壁密密麻麻全是射穿的破洞。

徐子陵撐起長生力場,護佑石青璿,自己以凌厲的刀氣破盡所有激射過來的血肉真氣等。

他因為相距較遠,而且面前還有一個尤鳥倦擋著,加上他應付自爆已經試過很多次,早就熟視無睹了。

“嚎…”

尤鳥倦捂著一只眼睛,渾身鮮血淋漓,慘叫大吼。

“你還好嗎?”金環真在半空一見不妙,也急急躲避,因為她手里撿了一個赤腳銅人,又早有准備,雖然狼狽不堪,身上擦傷多次,卻沒有大礙的樣子。她關切地急問尤鳥倦道:“尤老大,你沒事吧?”

“丁九重,你個王八蛋!”尤鳥倦狠毒至極地對金環真吼道:“婊子,他毀了老子的一只眼睛!你心涼了?”

“尤大哥哪里話?”金環真撥撥頭發,定定神魂,嬌笑兩聲,道:“現在你還不信我嗎?我剛才如果真地有心傷你,就不會手下留情了!我若與丁九重聯手,現在說不定死的就是你了!”

“你若能殺得了我你會不動手?”尤鳥倦冷笑道:“你若與丁九重聯手,就算真的打上了我。你們也不好過,你還拿什麼聖帝舍利?你一個臭婊子有什麼能耐那舍利?媽的,你害得老子瞎了一只眼睛,這筆帳得跟你好好算算!”

“最多舍利元精我分四成,你地六成,如何?”金環真想了想道。

“我九你一!”尤鳥倦吼道:“分你一成已經便宜你太多了!”

“三七,我三你七!”金環真討價還價道。

“最多二八!”尤鳥倦怒道:“你二我八,你再啰嗦老子就翻臉,別以為老子現在受傷了九收拾不了你!”

“很合理有很公平的分成。”徐子陵大笑道:“就是不知兩位憑什麼如此有信心能奪得舍利?你當老夫不存在嗎?媽的,再拼一場,我只要死剩一個就夠了!”

“你以為我們會中你地挑撥離間計嗎?”金環真笑吟吟地道:“前輩,你知道我們為什麼要讓丁九重用帝王神功自爆嗎?我們明明知道他會那麼做,為什麼不逃走呢?我們為什麼要拼的一身傷來自相殘殺呢?我們為什麼不先打倒你再爭搶呢?你中毒那麼久了,難道一點兒也沒有察覺?”

“你們膽敢弄鬼?”徐子陵大怒,想站起揮刀迎敵,誰知身形一晃,倒在了石青璿邊上。

“前輩啊前輩。”金環真嬌笑連連,道:“枉你武功高絕,卻半點江湖險惡也不懂,你定是隱世修行刀法練得傻帽了!我們如果沒有辦法對付你,早就一溜煙跑了,還跟你廢話?”

“你們下毒?”徐子陵怒極大吼道:“區區小毒,難得了老子麼?”

“我們不用很長時間。”金環真微踏前一步,試試徐子陵的反應,一邊嬌笑道:“只要把你迷倒一會兒就行了,別以為我會攻擊你,我知道你想借我們的內勁療毒,嘿嘿嘿…我的‘解衣香羅’迷魂香再加上尤大哥的‘倒行逆施’仆地散相混之後,別說人,就是神仙也站不穩!”

“不要跟他廢話。”尤鳥倦已經迅速包紮起頭上的傷口,又點了身上幾處穴道,急急朝金環真吼道:“快去拿舍利,否則讓這老鬼運勁迫出毒霧,我們就麻煩了!”

徐子陵的臉紅如潮,口鼻之中有淡淡的粉色之氣上升,兩人一看相顧變色。

“你幫我護著。”金環真分身而起,道:“我來拿!”

“小心!這老鬼有詐!”尤鳥倦忽然大吼,飛身搶上,一掌劈向徐子陵。

金環真剛剛把手碰到那個陶盆,忽然尤鳥倦身上腳下一旋,拍向徐子陵的那一記重劈拍在自己的胸口之上。那雙腳在一掌之後輕顫,閃電般飛踢在金環真的後心。金環真連中數腿,口中的鮮血如注,盡噴在那陶盆之內。

不過她用手一甩,將手中的陶盆向一邊牆摔出,然後拼盡全力向另一邊逃命。

尤鳥倦飛身在半空中一旋,詭異地在陶盆上一點,讓那陶盆旋轉在緩緩飄下地面,絲毫無損,而自身卻有如怒矢一般追上金環真,巨掌重重地印在她的額門。

金環真中掌,七竅流血,有如厲鬼般嘶吼一聲,雙眼發光。正想摟住尤鳥倦,不過讓尤鳥倦一腿踢中咽喉處,又連環腿踢中心坎小腹,腳腳雷霆萬鈞。金環真如中雷轟,嘴唇顫抖兩下,卻無聲息。她目中忽然光芒盡去,直挺挺地倒地身亡。

“婊子!”尤鳥倦冷笑道:“自作多情,想跟老子分聖帝舍利?做夢!”

尤鳥倦一看徐子陵不但在口鼻,而且全身都有粉紅之氣冒出,急急射向那個陶盆。他此時再也顧不得格殺徐子陵,恐怕有萬一的變故,他先取聖帝舍利為上。

尤鳥倦在著一刹那,連一直冷酷的心也急跳不已。

師門曆代一來重寶,就落在他尤鳥倦的手里了。

他的手尖已經碰到地面上已經安穩落地的那個陶盆。他甚至能感應道里面的魔氣正在沸騰,正有如他身體內的氣血。在這一刻之後,他不再是魔門八大高手之末,他就是魔門八大高手之首了。有了聖帝舍利,不要說什麼天君席應魔帥趙德言,就是陰後邪王,也會在他尤鳥倦的面前俯首稱臣。

“我說過。”忽然有人在他背後哼道:“我一伸手,你就會變成尤小鬼!”

尤鳥倦大驚,可是來不及作任何的反應,背後已經有一股霸天裂地的刀氣透背而入,那刀芒威力霸道舉世無匹。尤鳥倦的護體真氣相比之下,如薄紙般脆弱。

“倒行逆施!”尤鳥倦大吼一聲,運起身體最玄奧的真氣流轉,把迫體而入的刀氣轉入一只手臂之內。

刹那間,他的左臂讓那霸道的刀氣碎成千萬點血肉飛散,讓她亡魂俱冒。如果他不叫倒行逆施,如果他不是會邪極宗之中最玄奧的‘倒行逆施’大法,把體內的刀氣轉移到手臂之上,相信他已經像剛才的左臂一般化作血肉爆射飛濺了。

尤鳥倦來不及回頭看背後是誰,更不敢反擊,如游蛇一般,極速射出廟門,撲向山路,急急遁逃。

他背後之人咦了一聲,似是極之詫異。

接著破風之聲響起,比他還快數倍的速度趕到他的身後,一只腳自天而降,重重地踩在尤鳥倦的脊梁之上。尤鳥倦覺得脊梁格格作響,幾欲寸寸斷裂,不過她得‘倒逆’大法又救了他一命,左臂其根炸斷,不但把背後的腳震開,還把他彈到山路之沿。

“哼!”後面那人輕哼,又極速追來,他的速度遠在尤鳥倦之上,刹那又已趕到。

尤鳥倦幾乎絕望,心魂俱散,幸好離尤鳥倦只有一丈不足的山沿到了,讓尤鳥倦喜得獨目流淚,他奮不顧身,飛射而出。

下面是百丈山崖,就是背後那人能力通天,也不會追出來。

直到尤鳥倦射出山崖,身往下掉,他才覺得自己撿回了一命。

不過尤鳥倦慶幸的念頭剛起,就嚇得幾乎失禁,因為後面那人竟然追了出來。他重拳如金剛震怒,巨拳重重地轟在尤鳥倦的脊梁之上,尤鳥倦覺得身如雷轟,最少有七八根肋骨應聲而折,五髒六腑撕裂扭曲,喉中的鮮血噴射如瀑。

在那人借一擊之力彈射回崖頂之時,尤鳥倦看見,正是剛才那個威凜霸烈的老者。他竟然沒有中毒,而一直都在戲弄自己。

尤鳥倦覺得天旋地轉,不過他知道,如果一旦暈迷,那麼將直掉山崖之底,一劫不複。

于右臂袖中,射出一根飛索,重重地釘在崖壁之上,然後拼盡最後的氣力,將飛速下墜的身軀死死地拉住于半空之中。那人重拳之力再加摔下的墜力,加在一起,幾乎使尤鳥倦身軀折成兩半。

不過他在笑,大笑。

因為他終于撿回了一條命,在那個強敵的面前。

金環真也在笑。

她也還沒有死。

她翻身而起,動作如母豹般迅捷,閃電般飛掠向那個陶盆。

當她的手指快要觸及那個陶盆的時候,忽然停了下來,緩緩收了回去,站直身子,嬌笑道:“青璿姑娘是吧?你也要像剛才那個前輩一樣出手偷襲?姐姐我可不是笨笨的尤小鳥,不會再上你的當呢!”

“我只要攔住你離開就行了!”石青璿緩緩地坐起來,無限優雅地伸了一個小懶腰,聲音如清風撲面般讓人心神俱爽,道:“那人很快就會回來,很快!”

“我知道。”金環真嬌笑道:“我一早就知道最強的尤小鳥才是他必殺的人選,所以才會讓尤小鳥把我打倒。尤小鳥雖然別的不行,可是逃命的功夫不錯,等他殺死尤小鳥回來,我早就走了。”

“你似乎對你的身手很有自信。”石青璿淡淡一笑,道。

“我對自己有點信心不足,不過…”金環真忽然揚聲道:“死鬼,你還要躺尸到什麼時候啊?老娘忙死忙乎,你倒好,睡得四平八穩!還不快起來!這個小妹妹交給你了,難得老娘准許你親近小美人,還不快點過來幫忙!”

“來了!”磚泥中半埋的周老歎竟然爬了起來,一身汙泥,有如尸變活過來的泥鬼。他飄進廟里,沖著石青璿露出大板牙一笑,道:“我最怕她喝干醋了,看到小美人光眼饞,卻不敢真動手。如果不必要,還是讓我們走吧!我們夫妻一定會感恩不盡的!”

周老歎雖然口中是那樣說,但雙手卻漸漸轉紅,暴大數倍,正蓄勢以待,准備出手攻擊。

“你們真是奸夫淫婦。”他背後有人歎息道:“我很少見過像你們夫妻一樣無恥的人,佩服!”
第四百四十五章 乞求饒命

  “等等!”金環真突然急道:“不要動手!”

“你又想玩點什麼花樣?”徐子陵十指化生,雙手結印,重轟而下,快得周老歎來不及回身招架,以護體氣勁硬撐了一招記重招,口鼻之間,鮮血長流。周老歎怪啊,只急急向前遁逃,不過徐子陵一個回旋踢把他轟飛,半空中,擎出井中月,他為黯金之刃,斬向周老歎的老頸,不過金環真額頂一分之處停了下來。

“環真。”周老歎大恐,他想回身救援,不過腥紅巨手還沒有完全舉起來,就讓徐子陵的星變匕洞穿。

“不要動手!”金環真尖叫一聲,奇怪的是,她是沖著周老歎說的。

“好吧……”周老歎的腥紅巨手一陣消退,恢複他原來的樣子,掌心的破洞也開始緩緩流血,順首手指滴灑下來,不過周老歎卻不在乎,他望向金環真,口中喃喃地道:“只要是你說的,我都聽……”

“你們不反抗?”徐子陵哼道:“老夫照樣下得了手,你莫要以為老子是心軟之人!”

“前輩,我就說一句!”金環真急急道:“在您的面前,我們沒有使詐的可能,我只想說一句,就說一句。”

“廢話。”徐子陵大罵,他渾身的氣息暴升,霸刀的狂暴凶烈之氣加上徐子陵本身的殺氣,有如巨山般巍峨屹立,讓人自覺微不足道,徐子陵手一動,井中月架在金環真的脖子上道:“你已經說了不知多少句了。”

“再說一句。”金環真還是張開雙臂,護著身後的周老歎,小心翼翼地道:“前輩不是前輩,而是公子吧?”

“唔?”徐子陵還沒有什麼反應和表情,倒是石青璿有些好奇道:“你是怎麼看出來的?”

徐子陵也很自信裝得很像岳山才對,無論從刀氣殺氣甚至脾氣,經石青璿指點過後的徐子陵,應與岳山最少有九分相似,岳山在世間應該沒有其他很親近和熟悉的人,應該不會讓人輕易拆穿才對。

石青璿也很奇怪,她本來也頗有信心的,但是現在卻讓一個敵人在短短的一會兒就拆穿了,令她在為驚訝。她想不明白金環真是憑什麼看穿岳山是由人裝扮的。更想不能金環真那麼快就猜測到裝扮成岳山的人就是徐子陵。

“公子裝扮成前輩很像,看不出破綻。”金環真一看徐子陵井中月和星變匕忽然消失,負手而立,似乎正在聆聽自己的解釋,不由暗喜,道:“可是在剛才丁九重用帝王神功自爆之時,公子露了一絲破綻。”

“說來聽聽。”徐子陵淡淡地道:“希望你能巧舌如簧,能打動我的心饒你們一命。”

“像我們這種人。能說動公子很難。”金環真帶點苦笑,道:“公子就是收拾我們四個來的,我們想必說什麼也沒用……”

“那你還說?”徐子陵哼道:“你不是為了乞命,如何會廢話連篇?”

“我有點好奇。”石青璿身形一動,已經輕巧曼舞地轉到了徐子陵的身後,微帶好奇地道:“想知道你們是怎麼看穿他真正的身份的。”

“丁九重自爆,尤鳥倦因為怕死,把那威力消減到了最弱。”金環真道:“公子如果是前輩,就算很照顧青璿姑娘的話,用刀氣護住青璿姑娘就行了。絕對不會把那種能把人整個守禦的氣團施放在石青璿姑娘身上。公子那樣做,只有一種可能,那就是看穿了我們借丁九重的帝王神功自爆來施放毒霧。”

“那也不表示你能看穿他的身份。”石青璿還是覺得不解。

“我們沒有看穿。”金環真小心翼翼地回答道:“不過因這樣。我就肯定前輩的模樣的由別人裝扮的。”

“我有一個弟弟。”周老歎忽然插口進來,道:“叫周老方,他在洛陽降了公子。”

“原來你們之前見過他。”石青璿帶點明悟了。

“我們只是躲在遠處,偷偷看過兩回。”金環真看了一眼徐子陵,又看了一眼石青璿,又回頭看了一下周老歎,忽然苦笑道:“公子的眼睛很奇怪,雖然裝成前輩,但是眼睛卻變不了。雖然眼睛開合之間盡是殺氣,和迫人的刀氣,可是只要公子看向青璿姑娘,就會很溫柔……我是這樣看出來的。除了公子,我還沒有看過誰有這樣能夠表達內心的眼睛……”

“看來我的眼睛很難瞞得了人。”徐子陵竟然點頭,道:“之前也讓人因為眼睛的破綻而拆穿過。”

“我還一直擔心手的問題。”石青璿看了徐子陵一眼,微微一笑道:“想不到戴了銀葉手套的你還是輕易讓人拆穿了,你身上的破綻還真多。”石青璿雖然口中那麼說,可是似乎卻有一種莫名的喜意。

“你們說說。”徐子陵淡淡地道:“我為什麼要饒了你們?”

“公子放走了尤鳥倦。”金環真小心翼翼地道:“一定是想借他來誘引或者威嚇其他人吧?不然以公子的本事,不可能會讓他逃得了。相比起南海仙翁晁公錯,或者蒲山公李密,相信尤鳥倦都大有不如,就算尤鳥倦的‘倒逆’大法再神奇,又怎麼躲得過公子的真正殺招。”

“那你剛才為什麼還要去盜邪帝舍利?”石青璿長睫之下的明眸一閃,又問道:“既然你知道了他是有心追出去恐嚇尤鳥倦的,你不急急逃亡,反倒來盜舍利,又是何解。”

“如果不那樣。”金環真歎息道:“我如何知道他就是公子所扮!天下間唯一能用假聖帝舍利騙得過我們的,想必就是無所不能的公子了。第一次我碰到陶盆的時候,雖然正受尤鳥倦的重擊。但能清晰地感應到巨大的魔氣存在。但當公子追出去時,我再碰陶盆,里面只不過殘余一點淡淡的魔氣,哪里還有聖帝舍利!”

“可是我也不能證明他就是你猜的那個人啊!”石青璿聽了微微點頭,看向徐子陵道:“難道就不能是他在攻擊尤鳥倦時,偷偷把舍利取走了嗎?”

“單單從青璿姑娘這一句。”周老歎長長地歎息了一聲,道:“我們就可以知道聖帝舍利並不在青璿姑娘的手中。而且也不在公子的手中。”

“何解?”石青璿又問道。

“因為邪帝舍利不能用手碰。”徐子陵解釋道:“而且它有極強大魔氣包泄,必須用水銀之類的東西把它淹住,一般如果親手接觸,那麼必定魔氣侵體,痛苦不堪,生不如死。暈,我還以為你知道!”

“我怎麼知道?”石青璿嫣然一笑,道:“我之前沒有見過真舍利,還以為你作黑水淹住是為了故弄玄虛。”

“你們兩夫妻雖然武功不怎麼樣。”徐子陵上下打量了金環真和周老歎一眼,道:“可是似乎挺聰明,腦筋轉得挺快,難怪尤鳥倦和丁九重頭不過你們。如果不是我有心放走尤鳥倦,想必你們夫妻就會全力把他殺了再奪舍利吧?我想問問,如果真有舍利,你們會怎麼樣?自相殘殺?還是一分為二?”

“三七吧!”金環真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徐子陵,以看了看周老歎,道:“如果真有舍利,雖然我很想變強,不過還是希望老歎會更強些。哪個婦人不希望自己的男人比自己更強大,更威風?”

“你不怕他變強之後。”徐子陵淡淡一問道:“拋棄你,或者殺了你?”

“如果他要拋棄我要殺我,早就有二十年前這樣做了。”金環真輕輕搖搖頭,道:“我們是真的夫妻……”

“我只聽她的。”周老歎忽然道:“我知道我的腦筋不及她,什麼都聽她的。公子和青璿姑娘你們也看見了。我長成這鬼模樣,還能娶這樣的一個妻子,還有什麼不知足?雖然公子外傳風流多情,可是想必也能明白我們夫妻是相愛的才是。”

“你們想我因為你們的相愛,而饒了你們?”徐子陵問。

“不。” 金環真一頭跪了下來。連連叩首道:“我們不像尤鳥倦和丁九重,我們爭奪聖帝舍利更大的原因是保命,我們與尤鳥倦和丁九重交惡數十年,他們如果得了舍利,我們夫妻一定沒命,所以我們才會拼命要先搶到舍利。現在他們一死一殘,我們要不要聖帝舍利也罷,只要兩個人能一起活下去就行了。”

“我們願意像老方那樣。”周老歎也跪了下來,道:“奉公子為主。”

“可是我為什麼要相信你們?”徐子陵淡淡地道:“你們的忠誠根本毫無保證,我為什麼要留你們在身邊養虎為患?我如果殺了你們,豈不干乾淨淨?還會博得世人稱贊,威名遠揚。”

“如果公子要出名。”金環真伏地不起道:“早就在洛陽稱主,早就向天下宣稱為王,我們夫妻雖然毫無忠誠保證,可是想必公子有種種手段,可以讓我們夫妻受制的,我們夫妻絕對不會二話,只要我們兩個能一起活下來,就算公子如何處置,我們都絕無怨言。”

“你們倒是很光棍!”徐子陵微微一笑,道:“不過你以為周老方降伏于我,是有什麼受制在我手?如果你們以為歸降于我,就能從此過上好日子,那你們就錯了。”

“只要不比老方差太遠。”周老歎咬著牙,重重地叩首道:“我們也認了。”

“大明尊教王五魔中的暗氣,周老方。”徐子陵淡淡地道:“殺人如麻,罪大惡極,雖然歸降,但每隔三日即受鞭打三十之刑,打足三年。在三年之中,歸入華夏軍‘地獄’必死隊,如果有需要,隨時與敵人拼盡他的生命。死後的補償是,追認為正式華夏軍,立碑宣示世人,雖然生前罪大惡極,但死有改過自新之舉。”

“三年不死。”徐子陵緩緩道:“將歸于‘煉獄’決死隊,曆時十年,在此期間,每十日鞭打十下,如果有需要,也隨時與敵人拼死,死後追封相同,但是如有戰功,可以洗罪。如果十年不死,則再正式成為華夏軍中一員,宣示天下,自從改過自新,之前功過相抵,重新做人。這就是他歸降的條件,你們可以考慮一下。”

周老歎和金環真兩人聽得額頭見汗,不但常常鞭打刑罰,而且曆時十三年之久。甚至在此漫長的期間隨時作為棄子拼死,萬一情勢惡劣,那豈不小命嗚呼不保?
第四百四十六章 你是呆子

  “忘記一點。”徐子陵補充道:“就算日後正式成了華夏軍,我們的軍規是,如果作惡,無軍功者斬,有軍功者按罪過大小,投入‘地獄’和‘煉獄’之中受罰,並不是說你們刑罰過後就可以為所欲為!”

“其實”金環真咬咬牙,道:“公子越是這麼說,我們的心志就越是堅定。幾鞭之刑不算什麼,能活久一些就久一些,反正我們的命現在就在公子手中。”

“公子。”周老歎忽然叩首不止道:“希望我能代環真她受鞭打之刑,如果公子覺得不夠,可以再加。”

“這樣的條件你們也答應?”石青璿一聽奇道:“鞭打之刑不是一天兩天,而是十三年啊?”

“即然周老方能挨。”周老歎哈哈大笑道:“我豈會比他差了?鞭打之刑雖長,但不過小事。我們聖門中人練功奇速,一日千里,但常常受功力反噬之苦,痛不欲生。鞭打之刑相比簡直不算什麼,只是一種面子上的折辱罷了。”

“我們的鞭子是特制的。”徐子陵冷冷地提醒道:“專破內家氣勁和外門硬功。而且誰說准許在鞭打之時運功抵禦?得保證鞭鞭到肉,鞭鞭見血!就算在戰場之上,身為統軍之職,一旦刑期己到,也得挨打。如果真的傷重垂死,那也積聚到傷好之際,重新清算。”

“我倒是很好奇。除了那個什麼周老方,還有誰會接受這樣地條件?”石青璿沖著徐子陵盈然一笑,問。

“很多人。”徐子陵淡淡地道:“稍有名的就有四大寇之道的曹應龍。還有三聖使,除了江湖中人,還有不少將領和士兵,估計有百人以上,而且日後還會多些。”

“這麼多人?”石青璿一聽更加奇怪了。問:“你是怎麼知道他們一定會答應他這個條件地?”

“我壓根就沒打算他們答應。”徐子陵緩緩地道:“不過看在夫人勸告的份上,給他們一次機會。這個鞭打之刑算什麼?只要任何人去看一下我們最不可饒恕的惡人懲罰,就算是尤鳥倦那樣的凶徒。也馬上就會變成一個老實人,都要受盡百樣折磨。百樣之中隨便說兩樣出來,都會嚇壞你的,都是不說了。”

“求公子賜受制約的毒藥吧!”金環真重重叩首,用一種出奇堅定地聲音,懇求道。

“我想知道。”徐子陵緩緩地問道:“你們為什麼願意按受我的制約毒藥?是因為你們是用毒的大行家不怕,還是因為你們活不了幾年而不在乎?”

“兩者俱有吧!”金環真平靜道:“公子看得透徹,我們身上讓師尊下了‘血咒’之毒。本來就活不長久了,一旦重出江湖,四處走動,時間更是日短,而且發作起來,痛苦異常。所以也不在乎身上多一種兩種毒藥的制約了。”

“所謂血咒之毒。”徐子陵淡淡地看了金環真一眼,輕輕搖了搖頭。道:“不過是你們師尊一番好意。”

“什麼?”周老歎一聽,失聲道:“怎麼可能?”

“你們邪極宗的武功速成,消耗身體潛能極大。比起魔門其他人更加嚴重,早晚暴斃身亡。”徐子陵淡淡地道:“如果你們沒有隱世二十年。你們早就去多時了。你們每一次運功,都在傷害著自己的身體,透支著未來的生命。你們師父用來制約你們的那個血咒,只是他扭曲了你們的經脈,讓你們從此之後,再也不能輕易運功斗毆弑殺,讓你們少運功,活得更長一些罷!”

“難怪我們二十年了也不用服食解藥。”金環真恍然大悟道:“我還以為師尊毒藥厲害,想不到”

“如果沒有意外。”徐子陵看了一眼周老歎,再看一眼金環真,道:“周老歎可能還能活三到五年,金環真則可能更久一些。尤鳥倦就算我不殺他,也斷活不過兩年。你們降伏于我,是不是因為我會《長生訣》?是不是周老方泄密于你們?”

“不。”金環真伏地叩首不止道:“周老方沒有告訴我們,不過我們自他臉上的輕松猜估到一點點,他的‘暗氣幽冥’大法一直沒有大成,暗氣積滯,性命也難久續,不過我們後來發現他有了很大的轉變是公子用長生訣給他續命渡劫的嗎?長生訣真的可以長生嗎?”

“不可以長生,只可以使人返本歸真,活久一些。”徐子陵淡淡地道:“周老方作為我的部屬,雖然只是一個炮灰,但既然我要用他,就不會看著他在沒有利用完之前就廢掉死去,所以小小地幫了他一把。”

“求求公子也幫一把環真。”周老歎重重叩首道:“她的‘解衣香羅’媚心功近年反噬得厲害,求公子幫一下她。我們不但忠心耿耿,而且絕不再求聖帝舍利,我們可能將吸收之法奉上,讓公子我願為公子吸引聖帝舍利的魔仆,作為公子渲瀉地鼎爐,只望公子求求環真!”

“看來你倒是挺緊張你妻子的。”石青璿含笑而道:“不過你莫要以為這樣說就能打動這個家伙的心。”

“打不動我的心,原因很簡單。”徐子陵無欲無求地道:“因為我從來就沒有想過要吸收魔氣。那種東西怎麼可能跟我的長生真氣相提並論,我屬下的士兵都用最純淨的魔氣,什麼邪帝舍利,雖然貯藏魔氣,但在我眼中不值一笑。”

“那公子要什麼條件?”周老歎一聽。覺得心直往下沉,問道。

“沒有任何地條件。”徐子陵言語平和地道:“如果我要出手,就不必任何的理由。我做什麼事。隨心所欲,隨意而行。你們想歸降于我,那很簡單,只要你們一直讓我覺得還有用就可以了。如果你們有一天讓我感到沒用了,或者反叛了。那你們不用我出手,自然就會回到現在這種情況,魔功慢慢反噬而亡。”

“不能完全治愈嗎?”石青璿奇問道:“還是你不願意給他們完全治愈?”

“除了散功。”徐子陵點點頭道:“否則絕對不可能完全治愈。如果散功。他們馬上就會老得衰弱而死。”

“看來魔門的武功就是一種飲鳩止渴呢!”石青璿一聽,頗帶同情地道:“原來功力飛速地背後,還有如此痛苦的代價,看來佛道兩家的武功要好得多了。”

“會好不少。”徐子陵同意道:“至少在修行過程中,不會有任何地反噬和異變,不會暴斃。雖然久了會非常的老相,須發俱白滿臉皺紋地,可是壽命遠遠比青春常駐的魔門中人要長得多。我跟夫人談過。估計可能是在某一個時期魔門的武功把最精粹最玄奧地部分失傳了。造成了現在這樣的影響。

“既然公子不要任何的條件。”周老歎與金環真相視一眼,一咬牙,道:“那我們夫妻兩人的命就是公子的了,公子要我們生,我們就生,公子要我們死,我們就死。”

“你們的武功對我來說沒有什麼大用。”徐子陵微微考慮了一下。讓周老歎和金環真出了一身大汗,不過徐子陵最後還是緩緩道:“也許暗中估一個護衛,再教一些同是地獄煉獄中的士兵應該是可以的。赤手教和媚惑宗的名號可以隨便你們叫。但是魔門的邪極宗,絕對與你們無關了。因為你們連人帶命都是我地。絕不可再與魔門扯上任何的關系。”

“如果師尊還沒有過世”金環真小心翼翼地問。

“如果他沒有過世,也絕對不會管你們。”徐子陵冷道:“都二十多年了,他要管你們早就管了,如何會等到現在?一句話,脫離邪極宗,從此與魔門決絕。”

“明白。”金環真大聲道:“自現在開始,我們夫妻就再不是魔門中人了。”

“雖然我對你們沒有一絲好感。”徐子陵緩緩道:“但是你們的一丁點小聰明,讓我覺得還是可以試用一陣的。你們去洛陽找周老方吧,先觀察一段,等我有空了,再想辦法緩一下你們的反噬之苦。”

“謹尊公子之言。”金環真與周老歎連磕了三個響頭,然後掠出小廟,相繼下山去了。

“你們為什麼要饒了他們?”石青璿明眸一閃,道:“開始你是想殺了他們的吧?是因為他們夫妻之民用工業感動了你?”

“不是。”徐子陵除了岳山的面具,朝石青璿作了一個鬼臉,輕笑道:“是因為他們真地有用。”

“我不信。”石青璿大搖其頭,表示不信。

“我需要給別的魔門中人豎一個榜樣,他們夫妻就是最合適不過了。”徐子陵又解釋道。

“也不是。”石青璿還是搖頭,不予接受。

“那你說,我為什麼要饒了他人?”徐子陵一看石青璿盤根問底,不由大笑,把這一個答案拋給她來猜。

“唔?”石青璿一沉呤,緩緩地道:“徐公子一直都很注意形象,不想給人嗜殺的感覺,有心造出讓罪人改過自新的寬容。估計一來是威壓魔門中人,二來是想用這一個典例來駁斥慈航靜齋她們的空談,提高自己高大地形象吧?”

“聰明!”徐子陵大加贊揚,大力鼓掌道:“石小姐如此聰明,如何是好啊!”

“差一點還讓你瞞過去了。”石青璿忽然長睫一閃,明眸里面星光如夢,看得徐子陵簡直如癡如醉,不能自己。石青璿慧黠一笑道:“徐公子最重要的,是想討青璿一個好感讓青璿覺得徐公子還是一個會感動于夫妻相濡以沫之情的人,對嗎?”

“”徐子陵聽了一呆,半晌抓抓頭發,頗帶不好意思地道:“美人面前,自然想表現好一些,也算他們夫妻運氣不錯。你不生氣”

“我有說我生氣嗎?”石青璿忽然嫣然一笑,小手在徐子陵的面前一晃,輕笑道:“難道徐公子就不能往好的方面想想?青璿看見徐公子如此賣力討好,心里也有幾分歡喜呢!”

“真的?”徐子陵一聽,高興得幾乎要跳起來。

“假的!”石青璿一開口,徐子陵差點沒有倒地,不過他的樣子卻讓石青璿暗暗好笑,嗔去一眼,道:“呆子!”
第四百四十七章 為君一曲

  四大凶徒的事已經暫時了結,又有如此結局,徐子陵和石青璿皆覺一身輕松。

   雖然尤鳥倦還在逃,可是相信只要徐子陵一在江湖上現身,他很快就會找上其余魔門中人,以邪帝舍利為誘餌,來偷襲報複徐子陵的。陰後與他交惡,而且與徐子陵正有協議,他不可能說動;邪王狐獨自傲,也不是他尤鳥倦能說動的。

   魔帥趙德言遠在塞外,可能也不大。

   而有可能的,就是天君席應,胖賈安隆,子午左游仙三人。之前受傷而逃的真正妖道辟塵榮購祥則可能性不大,而最有可能的,是天君席應。因為他武功排行魔門八大高手之四,而且‘紫氣天羅’神功大成,最有信心奪得舍利。

   胖賈安隆雖貪,但過于怕死惜身;而子午劍左游仙僅比尤稍勝一籌,兩者合力,尤鳥倦也不一定有足夠的信心能打敗徐子陵。

   無論是誰來,或者多人強襲也好,徐子陵自放尤鳥倦逃走之前,就已經做好了一切准備。

   特別如果來人是天君席應,那真是破鐵鞋無妥處了。

   兩人一路談笑,回轉小石屋。

   天色尚早,天空難得放晴,周圍銀裝素裹,到處一片白雪皚皚。徐子陵不由心情大好,于空曠遼闊的野外之中,于冰天雪地之上,放聲長嘯,久久不絕,一盡心中歡愉之意。

   石青璿一看徐子陵放聲長嘯,恣意如肆,不由微微一笑,自袖中取出玉簫。輕湊丹唇之緣。

   一絲清音,雖在面前,但又似在地平的遠處緩緩升起。既親近于耳。又似保留在那遙不可觸的距離,讓人捉摸不定,充滿生機地躍動,如一個活潑的小精靈。

   徐子陵一聽,不由再提高聲音,盡量高亢入云。聲音盤龍不息。

   可是石青璿奏出的音符,雖然輕如一絲,卻似一葉永不會沉沒的小扁舟,躍于海波之上,雖然有時被騰空巨浪沖拋,但是最後卻總能安然無恙。巧妙而過。無論徐子際地聲音如何高昂,震動于天地之間,令山林荒野為之凜然,簫聲卻始終如影如隨,如揮刀斷水。

   如女同一只詳和之鳳,舒展羽翼,展翔而舞。

   于那亢龍直上的邊緣,久久相伴,始終不去。

   清靈的音韻,化作無比動人地鳳鳴。一絲簫音,纏綿心頭,沒有絲毫做作,反而極之溫柔,撫拂每個人內心深藏的郁壓,不受天地和情感的區限。讓心頭一片融和,濕潤。

   每個音符,都像積蓄某種奇妙的感人力量。令最為叛經離道桀驁不馴的凶徒也難以抗逆,令最清心寡欲枯燈晚經的僧道也難作壁上觀。最後徐子陵完全渾忘了自己地長嘯。只靜靜地傾聽她的吹奏,靜靜地傾聽著那玉指點動之下,每一絲玉管的震蕩而出的鳳凰清鳴。

   這是從未有過的出奇感覺,徐子陵感到心靈之內,有一種特別的暖融。

   仿佛他整個人都要融入那天簌之音似地。

   情不自禁地,于荒野之中,于白雪之上。

   徐子陵悄悄地坐了下來,瞑目而聽,雙手在簫聲之中緩緩而動,深深合某種極其玄奧而徐子陵自己都還沒有證悟到的手印,緩緩而起,緩緩而結。在石青璿的簫聲之中,仿佛有一葉小舟,載著徐子陵的心神,正躍于湖之上,駛航向心靈的彼岸。

   又能仿佛天門打開,有仙樂飄飄,指引著徐子陵沿著白云天梯,一步步踏階而上。

   徐子陵的心神,有淡淡的七彩緩緩顯現,如虹,似幻。長生力場不知何時已經張開,把石青璿和徐子陵兩人輕輕包裹于內。石青璿似乎也融入于徐子陵的長生力聲之中,飄飄而起,纖足佇立于半空之內,星眸半閉,簫聲如絲把兩人纏綿相連。

   簫音俞發靈動,悠長,仿佛天河靜靜垂掛夜空。那聲音不曾變幻萬千,也不再錯落有致,音韻沒有特別增強擴闊,但卻有淡淡地充盈。

   一種清靈的持久,一種無以名之的持續內聚,使簫音如絲,不變,永恒。

   徐子陵的意識空間里,那個不知名的小生命自和氏壁收入之後,就一直和光玉簡緊緊地團在一起,一直不曾分開,兩者的能量相融相交,一直靜靜不動。

   忽然之間,在徐子陵地心神達到最靜最平和之際,兩個小小的光點動了。

   它們輕輕地分開,而且在緩緩地西互旋轉,沿著一種極其玄妙的軌跡,雖然距離不曾遠離一分,但每一次地旋轉皆不相同。隨著它們的旋轉,徐子陵地意識空間里,那來自和氏壁的巨大能量迅速提純,最後形成清濁兩部分,有如太極的陰陽魚般,也旋轉起來。

   一刹那之後,較少的濁者吸收了徐子陵奪取所有對手的魔氣,不論任何種類,全讓它吞噬而進,最後結成一個球形墨晶,而那清者卻越發清純,形成一個小小的站棱柱狀的玉晶。

   徐子陵的長生訣五行相生之氣,不須受徐子陵的意識指引,連上了六棱玉晶。

   而另些五行相克之氣,則接于那墨晶之上。

   在一瞬間,徐子陵似乎能感應到自己高大得頂天立地,一個極其開闊無邊無際的心靈空間展于徐子陵的面前,仿佛徐子陵一舉手一投足,就可以驚天動地似的。可是這種感覺只在一刹那便隱去了,回複原來,但是徐子陵卻已經感動得不能自己。

   原來武學一道,真的有強大到自己不能想像之境,剛才的感覺,就像傳說中的天道。雖然得窺一斑,但徐子陵的心境也大有提高,一掃之前的彷徨無前瞎子措象地感覺。

   耳中的鳳凰清鳴不斷。徐子陵的感覺就像自己完全浮載在石青璿地簫聲之中一樣。

   一曲之下,竟然讓自己有感應到那種不知是否天道的心境,徐子陵真是感動莫名。

   幾恨不得馬上起來,摟住這一個讓他驚喜之極的石美人,狠狠親吻她的香唇,否則都無法渲瀉自己對她的歡喜。

   可是徐子陵現在不能動。他的心神還在意識空間沒有完全回來,他還有一種玄之又玄的美妙狀態。

   他的心神還在石青璿的簫聲中浮載飄揚。

   光玉簡和那個小小點奇妙的東西忽然停了下來,兩者又輕輕地靠在了一起。在徐子陵的意識空間里,又有他從來沒有見過的畫展面出現,不再是古怪地文字,而是畫展面。會活動的畫面。

   一個渾身金光的男子,頂天立地般高大,威嚴無比,他在作某一種奇奧的動作,似乎是練功,舉手之間裂天破地,在徐子陵來不及捕捉其神韻,甚至看不清其面目之前,隱去了。又有一個黑發男子,同樣高大如山。身上的魔氣如烏云蔽日,舉手之間翻江倒海,也一隱而沒。

   最後一個人徐子陵覺得非常熟悉,之前兩人他不敢肯定,但是最後一人,那肯定就是長生訣的修行者。

   甚至是原創者。

   此人不能用高大或者強大形容。因為他完全溶入天地之間,與天地同化一體。

   可是他又是獨立的一人。

   他一直背負雙手,在天地之間隨意禦風而行。身上的氣息讓徐子陵感到極其的親切,也自覺自己的渺小。

   相比那人。徐子陵自覺就有如一點小蟻般,幾乎不能迎視那人地整個身體,但是他又感到和那人極其親切,仿佛他就是自己的親人一般。

   畫面漸漸消失,可是徐子陵卻覺得,自己永遠也不可能忘記剛才那三個人的形象。

   雖然他不知道光玉簡和那個小小點的奇妙東西想告訴自己什以,但是,他最少已經明白到一樣東西。那就是長生廖的威能,或者武功的威能。只有達到像那三個人一樣強大得不可思議不可想象地境界,相信才會是武道的盡頭,才是人類真正潛能開發至盡的終點。

   最少,有三種武功,可以達到人類地巔峰。

   一種是金光閃閃威嚴無比的武功,一種是魔氣如云遮天蔽日地武功,還有自然如意天地圓融的長生訣。

   徐子陵此刻心中感動簡直無比複加,他想不到石青璿即興一曲,就讓自己心神達到了從來沒有過的甯靜平和,一下子溝通了光玉簡和那個自和氏壁出來的東西,得窺了一刹的天道,還了解到人類巔峰之極,甚至在不知不覺間提升了心境。

   這樣一曲,簡直珍貴莫名,及時如雨,溫心潤魄。

   當徐子陵緩緩睜開眼睛,發現石青璿正張開雙臂,閉著星眸,像飛天一般。她在他的長生力場里緩緩地飛來飛去,忽上又下,來回盤旋自如,甚至不必自己的意識指揮真氣相托,仿佛她天生就能融和在自己的長生力場之內一般。

   繼東溟夫人和官官之後,石青璿也可能在他的長生力場里自由飛舞了。

   這一個發現簡直讓徐子陵驚喜莫名,他覺得自己快讓無國的幸福擊倒,心中感動幾欲流淚。

   不過他強忍自己的沖動,沒有飛身撲上去緊緊的摟住玉人,重重地親吻她的丹唇以示欣喜。他努力克制住,看著她在天空中飛行,靜靜地,生怕自己一開口,她就會失去這一種奇妙的感應。

   石青璿仿佛知道徐子陵正在注視他一般,忽然張開長睫美眸,別回頭來,朝他展顏一笑。

   “我好高興”石青璿歡快無比地朝徐子陵笑道:“不知怎麼的,我吹完一曲之後,就可以在你的長生力場里自如地飛來飛去了。像人小鳥似的,真是太開心了”

   “老天爺。”徐子陵緊緊地咬牙,強制著自己,不讓自己的淚滾出來,他喉嚨發硬,微帶哽咽地道:“你對我太好了我也很高興“
第四百四十八章 我要抱你

  “我從來也沒有這麼開心過!”

石青璿飄舞到徐子陵的面前,僅在他面前一尺處停了下來,歡快地道:“自娘親走後,人家還是第一次這麼開心,我太開心了我要抱你,否則都不能表達出人家心中的歡喜來!”

“那,還等什麼?”徐子陵張開雙臂,激動地把玉人緊緊擁入懷中。

“石青璿帶著歡笑,小臉盡是激動而緋紅的歡顏,一下子沖入徐子陵的懷中,緊緊地擁住。

徐子陵也緊緊地擁著她那完美無暇的妖軀,猶疑為夢中。

石青璿忽然埋首在徐子陵的懷中,輕輕而泣,如點點春雨,瀝瀝入林,飄灑入溪。徐子陵的心,和他的胸衣一下子讓她的淚所沾濕了,他的心忽然有了一絲疼意,大憫懷中玉人的感受。

一個從來也沒有伴玩耍過孤單成長的小女孩,一個總是一個人靜靜獨坐于山林之中的女孩子,一個同有了父親也沒有了母親只有一支玉簫相伴多年的她,幾乎從來也沒有感受過真正的快樂。或許,之前有過,但是那些快樂都離她遠去,遙遠得模糊,怕連夢中也難尋妥一絲一毫。

“不要哭”徐子陵輕輕地拍著她的玉背,又以手輕撫著她的秀發,極力又笨拙地安慰道:“不哭,你以後天天都會快快樂樂的,不哭了”

可是懷中的玉人固執地低泣,垂淚不止。

徐子陵用盡方法,也不能使她破滋為笑。

她玉臂圈擁,緊緊地抱擁著他,久久不肯放手,埋首于他的懷中。久久不肯起來。

徐子陵微微苦笑,他現在知道了。她並不是別的原因,而是當他成了她的親人,而且父親母親而抱擁著自己不放手,根本就沒有一絲男女之間的歡喜。

不過,就算這樣,能夠讓這一個身世可憐地女孩子,能夠暫時地躲進自己的懷里,短暫地歇息一下。緩解一下她那悲苦的命運之扼,也是一件讓徐子陵歡喜的事。既然喜歡她,那麼就是要讓她快樂起來,讓她幸福起來。

徐子陵一想及此,也緊緊地擁著懷中玉人,盡量給予她更多的擁抱,更多的溫暖。

也不知過了多久,天地之間,也漸漸讓黑夜降臨。

天空中有雪,飄飄而下。

當一片雪片輕輕地落入石青璿的如玉般後頸之上。微微一涼,讓她的神智心魂馬上自那個幸福和溫暖的世界里退了出來,她發現自己竟然一直抱著他。

石青璿身體微微一顫,輕輕地松手,微帶羞澀地道:“我好多了,你放手”

徐子陵一聽,也清醒過來了,帶點驚慌,馬上松開了手。

他來不及看仔細石青璿是否臉帶惱怒,石青璿就轉過身去,輕輕地拭了一下小臉。又輕輕撩了一絲秀發,靜靜地站了一會兒,卻沒有說話。

“啊。對不起我”徐子陵剛想開口解釋一番,不過石青璿卻回轉過身來。他看到了她,星眸之內雖然猶濕潤如洗,但是微帶著笑容,顧盼生妍地望著自己。

“剛剛我不想跟你說謝謝但是我真地很開心”石青璿盈然一笑,道:“徐公子雖然為人風流多情,像個浪登徒子。但是也有讓人放心的一面,還有安慰人的胸懷,剛才,我差點就把你當成是青璿的娘親了呢!”

“這個,你不生氣就好。”徐子陵一看石美人她不但不生氣,還顯得精神活躍起來,甚至有心情跟自己開玩笑了,不由大喜過望,道。

“那麼如果青璿下一次再想找人小哭一會?”石青璿看見徐子陵那大喜的模樣,不禁嫣然一笑,問。

“盡管來找我!”徐子陵大拍胸口極其豪爽道。

“想得美!”不過他的豪爽只得到石美人的一個妖嗔的白眼,雖然如此,徐子陵也幸福得快暈過去了。

天空飛雪陣陣,兩人想對佇立,心中皆有一份不舍。

惟恐如果一旦離開此情此境,那麼這種心靈交融心神交會的感覺就會一去不返。雖然只有幾天短短的相處,但是兩人心中都倍感舒服。雖然沒有誰提起任何男女之事,但是這樣更加自然,相處得更加愉快。當拋棄世間一切,他們兩人就像一對孤苦零丁地小孩子,在無依無助之下,相互照顧,相伴相知,相知相伴。

特別經過石青璿的一曲之後,兩人的心雖然沒有靠在一起,但是卻多了一些莫名的相互牽引,令兩人的關系多了幾分親近,少了許多隔閡。

雖然離兩個人走在一起,中間可能還有漫漫長路,不過在此時徐子陵地心中,他已經有了一絲信心,可以終生地照顧這一個孤苦無助地石美人。不管多久,她的心終會與他靠在一起。因為,她需要他照顧,而且他知道如何去呵護著她。

一曲之後,兩人的心多了一絲若有若無的東西,談不上情愛,但最少,是一種心靈交會,是一個相知相通的融和,來自某一種東西地維系。

比如石美人的天籟簫音,或者徐子陵的長生力場。

“我們回去吧!”石青璿伸出白蘭花般地小手,輕輕替徐子陵拂去頭發上的飄雪,微微一笑道:“在這樣地夜晚,能夠與你一起踏雪漫步,也是一種人生快事呢!”

“你不是問過我喜不喜歡夜晚?”徐子陵點點頭,與石青璿並肩齊走,雖然只是這樣,但是他已經覺得在兩人的關系上邁進了一大步,自己那風流多情的形象,已經能讓她有所忽視。徐子陵伸出手,接過一小片飄飄而下的雪花,道:“在遇到貞貞她們之前。我很不快樂,很不喜歡夜晚,因為我害怕一個人獨處。”

“現在呢?”石青璿微側過螓首,自那長睫的眼簾下看過來,問。

“現在無論白天的夜晚,對我來說都沒有分別。”徐子陵淡淡一笑道:“因為我不再孤單,不再是一個人了。就算我遠離她們的身邊,也會思念她們,不再覺得孤獨。雖然可能與她們相距遙遠。可是一想起來,也好像感覺到她們就在身邊伴著自己一樣。”

“我也有這一種感覺。”石青璿同意道:“雖然娘親走了好久,但是我一想起她,就覺得她還活著,還在天空中看護著我一樣。”

“我地父親母親”徐子陵輕輕歎息道:“子欲養而親不在。以前我在他們的身邊,沒有能好好照顧他們,可是當我現在有能力可以好好照顧他們時,他們卻不在這個世上”

“你不是還有夫人她們,她們如此疼你,你總比我好一點。”石青璿輕輕搖搖頭。道:“我雖有一個可是他,卻等于無,我平時甚至都不願想起他!”

“邪王他雖然不曾盡到父親責任。”徐子陵安慰道:“相信他總是心里有你的。只是他仇家太多,不願接近你讓你受到傷害罷!”

“不要提他。”石青璿微微歎喟道:“一提起他,我就會想起娘親的死。就會很不開心”

“那你也來和我們生活一起。”徐子陵一看石青璿輕輕搖頭。馬上又提議道:“你什麼時候都可以來!只要你喜歡,大家都會隨時歡迎你的。我們大家都是一樣的,需要相互支持,你不要太倔強了。”

“這個遲些再說好嗎?”石青璿忽然轉過臉來,莞爾一笑。又問道:“徐公子可否告訴青璿,在那麼喜歡的女孩子之中,最喜歡那個?”

“啊”除子陵一下子被問住了。

“是夫人嗎?”石青璿長睫一眨。星眸有慧黠的亮光閃現,控問道。

“啊。最尊敬的是夫人。”徐子陵慌忙解釋道。

“不是喜歡嗎?”石青璿似乎不太相信。

“你要敢說不喜歡,人家都會替夫人感到不平呢!”石青璿忽然又微微歎息一聲道:“夫人真好,她跟我娘親一樣溫柔,我也很尊敬她。不過,你喜歡地不是小公主嗎?夫人卻是小公主她的母親,這,怎麼又會把關系搞得這麼亂如果是別人的話,我都會罵你胡來,但是那是夫人,我又覺得沒有不對唉,有時候人真是矛盾!”

“我很慚愧!”徐子陵頗帶狼猾地,不過卻很堅定地道:“雖然這些東西有些胡亂,可喜歡就是喜歡,這沒有辦法解釋我也不求太多,只希望永遠跟夫人她們生活在一起就好了。”

“聽小公主說過一下,她覺得可能會是你的長生廖真氣跟夫人的天魔真氣相互吸引。”石青璿探問道:“還是說什麼道心和魔種的相互吸引,真是這樣的嗎?”

“不是。”徐子陵微微搖頭,道:“雖然起初是我的真氣和夫人的魔氣相互吸引所致,可是現在,我是真的喜歡她地。我分不清是怎麼回事,可是心中知道,是喜歡她的沒錯。”

“那她也是?”石青璿輕問道。

“不知道。”徐子陵微微一笑,道:“她沒說,可是我想也是跟我一樣的。”

“這里真是糊塗帳好亂”石青璿感歎起來,忽然又問道:“你不是因為沒有母親而喜歡夫人?”

“不是。”徐子陵連忙搖頭,道:“這個肯定不是!”

“如果你最喜歡的那麼不是夫人。”石青璿沉吟了一會,長睫一眨,道:“那會是誰呢?”

“沒有最喜歡,不過如果你問我最愛憐那一個女孩子。那可能會是唔另一個跟你差不多淒慘身世的女孩子。”徐子陵咬咬牙,道:“她叫官官。”

“我聽過這個名字,可是沒有看過人。”石青璿點點頭,道:“她長得很美吧?”

“就算長得不是很美,我也一樣地。”徐子陵淡淡而笑道:“聽說不能在另一個女孩子地面前,說這些心底里的話,因為會讓另一個女孩子嫉妒,我是不是很笨?”

“有一點。”石青璿卻輕笑不止道:“不過我喜歡聽真話。對了,你應該有看過師妃喧吧?”

“見過。”徐子陵奇問道:“怎麼啦?”

“那你喜歡她嗎?”石青璿反問道。

“只喜外表。”徐子陵呵呵一笑,道:“她的那性格和思想我可不喜歡,更受不了。整天把天下萬民掛在嘴邊,一副救苦救難慈悲救世普渡眾生的樣子,如果是個老和尚還罷了,可是偏偏是個小丫頭片子!”

“最後一個問題。”石青璿聽完,靜靜地前行一段,忽然側過臉,星眸微濕,長睫微顫,道:“徐公子為什麼要對青璿這麼好?”
第四百四十九章 愛你憐你

  “”徐子陵無法回答。

為什麼要對石美人那麼好?

他很想告訴面前這一個玉人聽,在這個世界,她本來就是她的妻子,對她好那是天經地義的,根本無須任何的理由。但這話卻又無法說出來,而且,徐子陵心中,疚意更重,與石美人關系搞得成現在這一個樣子的,就是自己。

如果不是自己有了妻子,還風流之名天下揚,相信她也不會那麼害怕他的接近。

而她,自己只不過稍稍來伴了她幾天,就已經高興得不得了。

雖然表面不說,但可以看到孤獨地她那小臉之上,盡展歡顏。

一時間,徐子陵心中大憐,說不話來。

“徐公子這個回答。”石青璿卻甜甜一笑,星眸里的光芒也變得千百溫柔起來,道:“實在教青璿聽了心中歡喜呢!”

“可是,我什麼都沒說啊?”徐子陵疑問道。

“雖然你沒有長篇大論來辯解。”石青璿嫣然,道:“雖然像個呆子一般默不出聲,然而卻證明了徐公子來見石青璿的確沒有抱有什麼不良的想法,倒是一心一意來幫青璿的。雖然徐公子不曾說什麼來討好青璿,但是這一個回答,卻是青璿最為滿意的。”

“”徐子陵聽了,心中百味俱全,直想把面前地玉人緊緊抱擁。讓擁抱化成溫柔來呵護她。

“走吧!”石青璿一看徐子陵又在看著自己,不禁心中微喜,伸出白蘭般的小手。輕輕一晃,話雖然沒有出口,然而自己卻輕笑起來,道:“呆子。”

“這個夜晚真美!”徐子陵一邊隨石青璿漫步雪中。一邊感歎道。

“我歡喜夜晚。”石青璿天簌般溫柔素淨的聲音傳了過來,道:“我,總不願早早睡去。如果是燦爛地星空。我就會覺得好像是娘親在天空中關切地俯視著,守護著我。雖然我不知道那一顆星星是她,但總有那一種那樣的感覺。”

“如果不是星空,我也能感應到風兒輕輕的吹拂,就像娘親在呵護的手在撫摸著我地頭頂。”石青璿一邊走一邊看著天上的飛雪飄降,帶著一種喃喃,道:“日夜交替那抹黃黃的哀愁,進入恒深地寂靜,可以是燦爛的星空,也可以是淒風苦雨的暗夜。或者月照當頭,又或者像今晚一樣的白雪飄飄。這種引人馳思的美景,就是夜晚。”

“”徐子陵無聲地點頭,也伸出手去,感應著飛雪落入手中的輕柔。

“聽說徐公子有驚天之才。”石青璿忽然側過小臉,盈然一笑,問道:“可否也給青璿賦詩幾首?唔。就以現在飛雪為題,如何?”

“才見天頭云似蓋,己驚地下雪如塵。千峰筍石千株玉。萬樹松蘿萬朵云。”徐子陵不忍拒絕面前美人的好意,只有順隨她意。略修一首遠稹的《南秦雪》而頌。

“現在看不到遠方的千峰筍石,只看到面前不遠地萬樹松蘿。雖然意境美絕,但感覺遙遙。”石青璿微笑道:“不如這樣,徐公子再說一個關于我們兩人的,唔,就賦一道我們兩人,一並回石屋小家的,如何?”

徐子陵雖然聽得頭大,但是一想她把自己也加了進去,稱呼我們,又說是石屋小家,心頭一熱。

看著她那顧盼生妍,巧笑如倩的小臉,看著那星光點點的明眸,如何能忍心拒絕石美人她的心願。

“寒氣先侵玉女扉,清光旋透無郎閨;石屋數里無多遠,留待二人踏雪回。”徐子陵緩緩道。他一賦公布完畢,兩人皆久久不語,踏雪輕輕,心里俱盼望這一道永遠也走不遠,兩人一直這樣相伴,一直走下去。

“說一個與青璿這般小女子有關的,如何?”石青璿靜默良久,忽又請求道。

“旋撲珠簾過粉牆,輕于柳絮重于霜;侵夜可能爭桂魄,忍寒應欲試梅妝。”徐子陵干把李商陷地《對雪二首》皆抽離一半,賦公布了出來。

“再賦一個天地蒼茫,天道無情雪有情的”石青璿感觸奇深地期望道。

“戰退玉龍三百萬,殘鱗敗甲滿天飛。玉階一夜留明月,金殿三春滿落花。三千世界銀成色,十二樓台玉作層。江山不夜月千里,天地無私玉萬家。”徐子陵想了半天,最後靈光一閃,想了這一首。

“你好像很喜歡詩中帶有數字,比如千峰筍石,萬樹松蘿,又比如玉階一夜,金殿三春,三千世界,十二樓台這些等等,俱有數字,能否只用數字,呤詠一首與雪有關的賦詩?”石青璿心中極是歡喜,但她希望面前地人更加優秀,能帶來更多的驚喜。

“一片兩片三四片,五片六片七八片。”徐子陵微微一笑,先公布前兩名,試試石青璿地反應。

“這個聽起來好像”石青璿嘻嘻笑道:“雖然青璿猜不到下面是如何,但想徐公子絕對不會應付人家的才對,而且照徐公子的習慣,該有一個很大的轉折,是否?青璿真的很期待很期待表面看起來如此平凡的詩名,徐公子是如何化平庸為神奇的。”

“九片十片”徐子陵故作為難。

“唔?”石青璿微微有些詫異,覺得面前這一個人似乎不應該如此被難住才對。

“九片十片片片飛,飛入蘆花皆不見。”徐子陵一看逗弄得差不多了,于是把整句輕公布了出來,讓整一首前段極之平凡盡是數字地詩句。在後面的一句,有了畫展龍點晴之能,破空而出。意境萬千。

“好,好詩。”石青璿歡喜得拍手而贊道:“徐公子果然不愧有驚天之才,青璿拜服。之前聞說徐公子能在秀芳大家面前,任意對出絕對之聯。心中尤有幾分不敢相信,但是現在一聽,任意賦詩的徐公子。果然非同一般。”

“其實”徐子陵本來想說這是千年里很多大詩人集結地心血和精品之作,自己只是借頌,並不是自作,但又想這話一出口,那麼相信現在的氣氛多半消失無蹤,說不定還會變成尷尬,干脆住口不說了。

“其實你是想說,說這些並無賣弄之心,只是哄我這個蠻橫的小女子開心,是嗎?”石青璿微嗔了徐子陵一眼。眼波溫柔之極,道:“有才無須過謙,更不可藏私。你隨口一說,人家便聽得開心之極,難道這樣不好嗎?”

“好,只有你開心,什麼都好。”徐子陵呵呵一笑。

“既然徐公子說好。那麼請再來一個。”石青璿看來是聽上癮了,道:“聞說徐公子擅長絕對,現在看來又擅詩賦。不知還擅長什麼?”

“你想我擅長什麼?”徐子陵一聽,大笑道:“你說吧。你想我擅長什麼,我就擅長什麼!”

“徐公子果然有才。”石青璿大喜,微一思考,道:“再來一個,但是今晚雪意己盡,情意未盡,再說一個愛恨纏綿的,如何?”

“不如跟你說一個小故事。”徐子陵微一思考,對期待不己地石璿道:“《鳳求凰》的故事你聽過嗎?就是彈鳳求凰的那個司馬相如,與他地妻子卓文君的故事,叫作《兩地書》,里面就是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十百千萬,和萬千百十九八七六五四三二一為故事的,你聽過嗎?”

“鳳求凰這首曲子我知道,司馬相如以琴追求卓文君也聽過。”石青璿輕輕搖了一個螓首,道:“但是這個以數字為詩賦的《兩地書》卻不曾聽聞,快說來聽聽!”

“司馬相如本來與卓文君相愛,但進京獲取功名後,有人介紹了名臣之女,欲嫁給他為妻。于是他就產生了休掉原妻,另結新歡的念頭,于是就寫了封住給卓文君,里面的內容就是: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十百千萬萬千百十九八七六五四三二一。意為我們從頭開始到現在,可環境變了,我們應該從現在回到起初地樣子。”

徐子陵淡淡地道:“卓文君收信後,傷透了心。就以他這封信的內容,展開回了封信,那封回信就是《兩地書》。司馬相如閱了這封《兩地書》後大為慚愧,打消了休妻的念頭。”

“快說說卓文君地《兩地書》。”石青璿一聽,好奇地道:“到底上面寫了什麼讓司馬相如回心轉意地?”

“一別之後,兩地相懸,只說是三四月,又誰知是五六年。七弦琴無心彈,八行書無可傳,九連環從中折斷,十里長亭望眼欲穿。百思想,千系念,萬般無奈把郎怨。”徐子陵輕輕背頌。

石青璿一聽,即目露異彩,連綿。

“萬言千語說不完,百無聊賴十倚欄。重九登高看孤雁,八月中秋月圓人不圓。七月半燒香秉燭問蒼天,六月伏天人人搖扇我心寒。五月石榴紅勝火,偏遇陣陣冷雨澆花端;四月枇杷未黃,我欲對鏡心意亂。忽匆匆,三月桃花隨水轉;飄零零,二月風箏線兒斷。噫!郎呀郎,馬不得下一世你為女來我為男。”

徐子陵背頌完,石青璿已經沉醉在卓文君那一份愛恨纏綿、欲訴難盡的里面去了。

天上有雪飄飄,地面有風輕輕。

黑夜茫茫無盡,情絮綿綿如絲。

“徐公子有嬌妻多人,莫非就是因為不願作負心漢,而自擔浪子名:”石青璿忽然幽幽一歎,如此道。

“多情也罷,浪子也罷!”徐子陵微笑道:“只要我能夠和大家一起愉快地生活,管天下人說些什麼去!”

“情之一字,如迷難破。”石青璿輕喟道:“直到今天,青璿還不能明白娘親為何會愛上那個人,外面說她為了破魔而偉大獻身,但是青璿卻知道,娘親她唉,呆子,你怎麼不說話?你來安慰人家兩句好嗎?“

“父母不能任由我們選擇。”徐子陵禁不住伸出後,替她輕輕撫去頭頂的幾片雪花,心中大憐,道:“但是我們可以選擇自己的生活,而不是逃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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