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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俠] 新蜀山傳 作者:玉爪俊 (已完成)

第五卷 三次鬥劍 第二百五十九章 翩翩少女為何人?

    到得了玄武等人身側,赤屍神君立時現出了太乙金鱗舟的本相,玄武與山濤的七個徒弟,俱各乘坐過太乙金鱗舟,只不過古神鳩乘坐之時非自願的罷了。因此,幾人對太乙金鱗舟俱各非常熟悉,一自見到其出現,便知道定然是自己人。

    玄武正自準備打聲招呼,內力立時傳出了山濤的聲音,「還不進來!」隨著聲音,太乙金鱗舟上立時開出了一個門戶。

    玄武等人立時飛身而入,太乙金鱗舟立時再次隱沒,向西崑崙飛去。

    山濤正想質問幾句,卻自發現,玄武與自己的幾個弟子俱各是面容整肅,他本還以為他們是因為沒能參加成峨眉開府這等盛事,故而想要參加魔教立教之禮,但現在看來,恐怕另有緣由!

    不過有星宿神君等人在,山濤還是讓他們先自向星宿神君等四個前輩見禮。見禮之後,玄武迫不及待的開口,道,「師兄,事情不妙了,幻波池恐以後不復為我等所有了!」

    這時,木魃等山濤的弟子也自異口同聲的道,「是啊,若非是玄武師叔,恐怕我們也難得出來呢!」

    山濤驚駭道,「莫非你們還是被趕出來的?」他可是對玄武與自己的徒弟的實力很是瞭解的,別看法力不過散仙而已,但是一身的上佳法寶,較之自己出道之時可是要強上太多了,等閒幾個地仙出手,絕對不是他們幾人的對手!

    別說山濤驚異,便是星宿神君等人也頗自詫異,竟然被他人從自己的洞府之中趕了出去。這種事情便是在魔教之中,也絕對不多。一個個都自好奇的很,都自催促玄武快說!

    不過赤屍神君並沒有將太乙金鱗舟停下,畢竟,魔教立教之事顯然要更加重要一些!

    玄武則趁著這段時間,將幻波池中發生的事情娓娓道來。

    原來,在昨日,魔教立教地消息傳出之後,幻波池中,鄭隱與崔盈的門下。俱各前往了崑崙山觀禮。木魃等人因為山濤的吩咐,並沒有隨之前往,而是留在了幻波池中。玄武也不是那喜好熱鬧之人,對那立教之事也並不甚在乎,故而也留了下來。

    雖則幻波池五宮之中有四宮沒有了人防守,但是大五行先天法禁卻也可以自發運轉,效用並不弱,而且他們居住的青木宮中還有萬象屏。可以連接其他各宮的禁法,因此幾人俱各守在青木宮中,任誰也沒有想過要去其他各宮鎮守,只是將本宮的先天木禁的威力展到了最大。

    幾人如此施為,也不過是下意識的動作而已,根本就沒有想到會有人前來侵犯幻波池。畢竟,一則,知道幻波池所在的人也不多。而這些知道的人中,不瞭解幻波池大五行先天法禁地厲害地人更少。

    熟料,此番真個是「閉門家中坐,禍從天上來!」昨日正午之時,幾人正在行法。陡然間感應到大五行先天法禁有異樣,不過來人似乎頗熟悉幻波池的禁制,還自以為是自己人,不過在山濤的那種謹慎思想的灌輸下,錢萊依舊前去查看。卻發現自己看到的乃是一個十四五歲左右。明媚嬌艷、清純可人的素妝少女,自己從來也自未曾見過!

    不過本來這也不奇怪。崔盈也自收了不少女徒弟,錢萊一直隨在山濤身邊,四處亂跑,真正呆在幻波池的時間也不多,對自己的眾多師姑也沒有見過幾個!當下裡立時問道,「敢問姑娘是我哪位師姑?」

    熟料,那少女絲毫沒有開口說話地意思,身形一個閃現,立時越過了錢萊,直奔青木宮而去。這時,錢萊哪還不知道這少女是來者不善?畢竟,若其是崔盈的弟子,定然是要回癸水宮!即便是來青木宮有事,又豈會不與自己這個青木宮主人的弟子答話?

    一念及此,錢萊一則立時示警,另一方面,三陽一氣劍當即飛出,隱隱的雷霆轟鳴之中,三道七色劍虹斬向了這來歷不明的少女,絲毫沒有因為其容貌而手軟。錢萊的飛劍快,但是那少女的行進速度更快,行進之間,每一步都正好踏在先天木禁的生路之上,不過須臾之間,便自闖入了青木宮之中。

    玄武此時正好趕到了青木宮之中,不過還不待其出手制止,那少女便自從腰間解下了一枚玉環,環上書錄有五道神符,朝著萬象屏晃將一晃,萬象屏立時化作一道青光被攝入了環中。

    玄武見此情形,立時問道,「你是何人?竟然敢來我幻波池偷寶?」

    那少女聞聽此言,臉上也禁不住現出了一絲慍色,開口道,「我本來就是這幻波池地主人!這裡的一切都是師傅留給我的,何用來偷?反倒是你們,鳩佔鵲巢,好生霸道,既然你們想要在此居住,就永遠留在這裡好了!」

    說著,那少女憑空將玉環祭起在空中,上面的五道神符各自射出一道光華,按青、黃、赤、白、黑五色,聚合成了一道五色神光灑下,非但將玄武籠罩在其中,而且方自趕到青木宮的錢萊、木魃、商風子、司徒平、秦紫玲、秦寒萼、古神鳩等人,也自被神光灑中。

    神光乍現乍滅,當神光消失之時,那少女也自不見了,玄武等人則依舊還在青木宮中,看了看四周,似乎並沒有發生什麼變化,木魃不由說道,「莫非那個少女還真個是個偷寶地?借此時機遁走了?」說著,木魃便自笑了起來。

    不過剎那之後,木魃便不笑了,因為他赫然發現,他已然不能夠在調用青木宮之中的先天木禁了。看向其他人,赫然也是同樣的面色,木魃立時望向了玄武,問道,「玄武師叔,莫非此地乃是幻境?」

    其他人顯然與木魃是一個心思,都不敢在妄動,望向了玄武,畢竟,對於幻境陣法來說,玄武才是真正的專家。他們勉強可以算個粗通罷了!

    玄武面色凝重,說道,「這不是普通的幻境,而是一個完整地大五行先天法禁構建出來地幻境,便是較之幻波池總圖,也不遑多讓,恐怕我們這次還真有些麻煩!」

    「不過一個小丫頭而已,我看其法力也未必強得過我們?只要師叔帶著我們出了這幻境,莫非還拿她不下嗎?」木魃聞聽此幻境乃是由大五行先天法禁構建的,立時輕鬆了不少!

    玄武卻搖了搖頭,道,「此法與與玉版總圖上地雖然大體相類,但是卻也差別不小,能否如願,卻也難說!」

    說著,玄武先自讓眾人緊跟著自己,而後取出了洛書龜甲,開始推演其變化,初始還好,很快便現出了一條通路,眼看就要穩定下來,但是瞬息之間便自又開始了運轉,顯然,那少女也自開始了應對。

    玄武有洛書龜甲在手,推演起來較之那少女要強上不少,不過那少女勝在以逸待勞,只要稍稍的加以變化,就要顛覆玄武很大一部分推演的成果,一時間二人倒也半斤八兩,玄武帶著木魃等人開始在青木宮打轉,不多時,便自走了出去,踏入了離火宮之中。

    就在與那少女的鬥法之中,玄武帶著木魃等七人一步步的前行著,也不知道究竟過了多久,玄武終得窺出了一個門戶,不敢有絲毫的耽擱,立時帶著木魃等人飛身衝了出去。

    待得出去之後,方自發現,自己等人俱各出現在依還嶺之上,而幻波池的門戶已然閉合,自己等人想要進去,便自要硬闖了。而此時,時間居然已經到得了第二天的正午。他們竟然在那幻境之中打轉了一天的時間。

    木魃等人都頗為惱怒,幻波池勝境,居然就在他們的手上被一個小姑娘給搶了去!不過他們卻也知道,此時硬闖,也未必能夠闖過這大五行先天法禁,不由得都自看向了玄武。

    玄武也沒萬全的把握,保證闖進去以後,可以將所有的人再次安全的帶出來,故而便自帶著幾人先自趕往西崑崙,想要將事情告知鄭隱,由他決定該如何處理!

    聽完之後,山濤再次問道,「那少女真的自稱是幻波池主人嗎?」

    玄武再次點了點頭,表示很確認。

    山濤瞑目思索了一會兒,再次睜眼之時,面色之上多了幾分凝重之色,一旁的星宿神君等人見此,立時問道,「怎麼,莫非師侄想到了那個少女是何人嗎?」
第五卷 三次鬥劍 第二百六十章 魔教再立開席筵,寶庫之下有洞天

    「聽起來倒有幾分像是那依還聖姑的弟子,不過不應該有而今這般本事才對!」山濤當自裡回道,陡然間,山濤望向了丌南公等人,問道,「四位師伯,那依還聖姑可曾真的飛昇?」

    「你怎麼會這麼問?」丌南公當即笑著道,「她大法有成,又不似我等心有羈絆,留在人間幹什麼,折損仙體嗎?」不過方自說完,臉色也自冷肅了下來。

    火靈神君這時也道,「我的府邸與依還嶺幻波池同屬西南十四洞天,當年伽因身在旁門之時,我倒也與其有過幾面之緣,不過她不喜與男子接觸,倒也沒有多少交情,不過要論其到底飛昇與否,倒也著實不好確認!

    她最後又回轉佛門,佛門號稱四萬八千法門,確實是雜亂的很,各種修行手段皆不相同,那些講究修心的,根本不必渡天劫,只需要渡過最後的那道心魔劫,元神便可直升天界!再者她也不是什麼名門大派,要借其名氣煊赫山門,故而便是飛昇恐怕也是隱秘的很!要說其留在人間,倒也沒什麼不可能!」

    星宿神君也自說道,「怎麼,師侄莫非認為那伽因還躲在一旁暗暗照拂著她的弟子嗎?」

    「這個還不好說,不過,現在還是我魔教立教之事更為重要,待得陣圖鋪設完之後,再去幻波池一探究竟好了!」山濤回道。不多時,眾人便自到了西崑崙,沙神童子原來開闢的世界,不過現在卻已經是魔教的中樞了。眾人出了太乙金鱗舟,立時發現。正中央就座高有千丈的巨峰按照九宮之位排列著,每座山峰之上都自有一座巨大的宮殿,看其附近隱於虛空之中地煞氣,立時明瞭各宮的大陣都自已經安排好了,只待自己的最後一道程序了。

    眾人落在了教主殿之前,此時,殿前已然有諸多旁門門派的掌教在外面等待著,敘著話。見得幾人落下,認識的,不認識的。感應到幾人身上的一絲氣息。立時便自迎上前來,山濤讓木魃等人留下來待客,自己則與星宿神君等人略自客套了一下,便自入了教主殿之中。

    此時魔教的諸多長老都自在裡面等待著幾人,山濤也不廢話,立時將大須彌正反九宮仙陣的陣圖以及九宮神劍交給了鄭隱,剩下的六柄他在出太乙金鱗舟之前,便自已經從自己地徒弟手中要了過來。

    鄭隱接過之後。略自感悟了一下陣圖,便自停下,接下來,九宮神劍除了自己留下一柄之外,剩下地八柄又自賜給了八個殿堂的首席長老,準備掛在八個大殿的正殿中央,作為陣基。星宿神君等八個首席長老接過之後,鄭隱立時笑道。「諸位道友,現在就隨我前去完成我魔教立教的最後一道儀式好了!」

    說完,鄭隱當先走出了教主大殿,眾人也自緊隨其後。出了大殿之後,那些個普通的長老立時迎上了殿外的那些賓客。而鄭隱與八大殿堂的首席長老則飛上了高空,各自停在自己所屬殿堂的上方。

    而後在鄭隱地一聲喝令之下,九人的九宮神劍各自射將了下去,透過了大殿之頂,落進了大殿之中。緊接著。鄭隱催動法力一抖,那原本不過尺許大小的陣圖立時飛速的擴大了開來。迅速的遮蔽了九座山峰所在的天空,而後法訣再度一指,陣圖立時朝下落將了下來。

    在山腳之下的人倒也罷了,但是在山峰之上的人,由其是在教主殿外地那些個旁門掌教,看見一道陣圖落將了下來,旁邊的魔教長老卻還在那裡談笑風生,有心放開心胸,但是到底有幾分不放心,有心飛離而去,但是看到其他之人都自沒有動,卻也不好獨自飛離,免得被他人笑話,心情著實是矛盾無比。

    不過,當陣圖自其身上穿過之時,他們卻俱各沒有絲毫的反應,仿若那陣圖只是一個虛像罷了!雖則他們不認為魔教處心積慮擺下的大陣乃是一個虛像,但是自己沒有事情也就好了!方自輕鬆了幾分,陡然間,天地之間游離的戾殺之氣立時自虛空之中顯現了出來,剎時間,那漫天灰黑色地煞氣便自遮蔽了天空,而後如滾滾浪潮,將九座山峰掩沒其中。

    鄭隱朝著八大首席長老一點頭,九人俱各身形一閃,立時出現在了各自的大殿之中,只見得一柄九宮神劍正自虛懸於大殿之上。

    幾人在鄭隱心念傳音的號令之下,同時以自己最強的雷法轟在九宮神劍之上,九宮神劍之上立時一陣陣光波流轉,最後按照指引,劍尖攸忽一傾,一道晶亮之極的劍光立時激射了出去。

    九道劍光於空中激盪,立時撕裂了九座大殿之間地空間。強大地風暴立時四方肆虐。

    這時,星宿神君、沙神童子、百禽上人公冶黃三個最為擅長小千世界術法的人,開始將這個破碎了地空間架設成一個獨特的空間,將九座大殿以小千世界聯繫起來,形成一個暗地裡的聯繫。

    三人同時出手,效果自然不凡,不過頃刻之間,一個獨立的小千世界便自架設完成,本來在自己的培元殿之中,若是不動用術法,單憑肉眼,山濤是決計看不到其他的殿堂的,但是現在,彷彿九座大殿的牆壁都是虛空一般,相互之間看得清清楚楚。現在的九座大殿,就仿若之前於玄龜殿之時的中樞法台一般,不過卻又有幾分不同。

    眾人不用任何法術,腳踏虛空也自如履平地,剎時間,眾人便自都到得了鄭隱的教主大殿之中。看得出來,眾人對大須彌正反九宮仙陣的威力都自頗為滿意。

    「好了,現在我們也該出去待客了,否則,只怕我們那些盟友就該有意見了!」鄭隱笑著道。眾人自然沒有意見。

    鄭隱出手佈置陣圖,陣圖的總控制權自然被其設在教主殿中。方自說完,手中立時掐了幾個法訣,那無邊的煞氣雖則依舊在凝聚著,但是卻都隱於無形之間。遮天蔽日的灰黑色氣息立時不見。

    說起來,外面的曉月真人、烈火祖師等旁門掌教著實是如鄭隱所說一般,頗有意見,不到一年之內,先是在峨眉開府之時被困於兩儀微塵陣的白霧之中,命運交與他人之手,半點兒不由自己。本來都已經暗暗在心中立誓,決不再讓自己陷入此等危機之中,熟料方才時隔不過三個多月,便再一次體驗到了這種滋味

    雖則此番乃是灰黑色的煞氣,不是那種白霧,但是內裡的凶戾之氣更加的外顯,令人的擔憂之心更加的強烈。不過儘管心中有諸多的不滿,但是在鄭隱等人出來之後,面上卻依舊要掛著笑容,說著熱絡的話。

    接下來,魔教自然也要設宴款待四方來賓,不過除了魔教本身的弟子之外,那些外來的人,不論是前來結盟的,觀禮的,看熱鬧的,都和上次峨眉開府一般,儘管明知道這在其他時候,都屬於那種百年不遇的盛事,但是卻都自有幾分食不知味!

    且按下這邊,單說幻波池中,那少女以一枚玉環將玄武等七人一鳥趕出了之後,立時啟動了幻波池中所有的禁法,而後便逕自向北方癸水宮行去。

    到得癸水宮之後,立時便自看到了那湛湛碧波,微微蕩漾著。那少女手中玉環一揚,上面一道黃色的靈符立時微微閃耀,激射出一道黃色的光華。黃光入水,這本來應當掀起滔天巨浪,現出萬枚神雷的碧波浪濤卻絲毫不起反應,逕自裡裂了開來,現出了一條水道,直通水底。

    少女信步而行,當即到得了池底,走到了一個五尺見方的凹槽之前。不論是鄭隱、崔盈或者山濤,任何一人在場,便自會發現,這裡正是他們毀卻聖姑佛、道兩個法相,得到幻波池玉版總圖的所在。

    少女再度揚起玉環,此番卻是五道神符同時閃亮了起來,重新聚合出一道五色神光,朝那個凹槽照去,本來晶瑩剔透的玉石,被這五色神光一照,立時如水波一般,波蕩了起來,過得片刻,玉石水波,再度凝聚了起來,不過卻非是恢復原樣,而是化作了一個通向更深處的階梯。

    原來,這藏著幻波池最為重要的至寶----玉版總圖的寶庫之下,居然別有洞天!

    少女絲毫沒有猶豫,當即拾階而下,向內裡走了進去!
第五卷 三次鬥劍 第二百六十一章 千年第一女仙,依還聖姑伽因

    這向下延伸的階梯之長,何止千階,且曲折多變,幽暗無比,少女在玉環所發螢光的照耀之下,一步步的前行。

    過得片刻,前方陡然現出了一圈圈的水暈光波,耳中也自聽得叮叮咚咚的水響之聲,清脆悅耳,一種幽靜沛然的古意立時蕩漾在少女的心頭。

    一直走到頭,立時見到了一個巨大之極的宮殿,雖則她已然知道這裡會有一個宮殿,但是依舊心中為之一顫,那各色霞光瑞靄,委實是令人目不暇接。不過少女到底是長久清修之人,定力本自高強,稍稍一失神,立時便自調整了過來。

    眼波一轉,澄澈如水,不起絲毫波瀾,倒映萬物,但萬物皆不能入其心,不能動其意!少女逕自上前,一直走到了殿門之前,高達數十丈的白玉大門緊緊的閉合著,正中央有一個奇怪的凹槽,仿若蓮蓬之相,看樣子,應該是開啟大門的所在。

    少女雖然沒有機關密匙,但是卻也絲毫不動容,手中玉環再度揚起,一道五色神光立時飛出,分成兩股,轟在了白玉大門之上,按理說不下萬鈞之重的大門卻被這兩道光華給震開了尺許寬的縫隙。

    少女見此,即時舉步入內。

    走進宮殿之中,不及兩步,便是一片方圓數千丈的粼粼碧波。中央有一個約百丈大小的白玉小島,島上還有一個通體瑩白的小宮殿。少女見此,立時面上露出笑容,心知目的地將到。她不慌不忙,先自收起玉環,而後信手一拂。一道先後天乙木神光發出,一自觸及水面,立時化作了一條青木小舟,信步而上,催發小舟前行,不過須臾之間便自登上了白玉小島。

    島上小型宮殿的門戶並未閉起,故而很容易便自看到了一個約莫三丈大小,圓形的白玉榻,四邊無欄。榻上盤坐著一個妙齡少女。

    那少女身著一件薄如蟬翼地白色禪裝,頭上卻有又長又黑的秀髮。披拂於後。沿及兩肩。一手指地,一手掐著印訣,十指春蔥也般細嫩。下面赤著一雙其白如霜,看去柔若無骨,而又瘦如約素的玉足。安穩合目,跌坐其上,口角微帶一絲笑容,面上容光更似朝霞。玉朗珠輝;宛如華鬟天人現真身妙相,光彩照人。同時卻有一種說不出來的威嚴,令人望之自然生敬,不敢有絲毫褻瀆的想法。

    方自上島的少女不敢前行,立時跪倒在地,連磕了九個響頭,口中道,「弟子上官紅拜見恩師!」聲音溫潤甜美之極。宛如天籟,不似人間之音。

    那榻上的少女聞聽此言,陡然間睜開了雙眸,不像一般修行之人那般神光四射,反倒是溫潤之極。盈盈流轉,流露出一種悲天憫人的情懷。她的相貌本來已經粉搓玉琢,麗絕人天。這時眼眸一開,越發寶相莊嚴,儀態萬方。神光照人。不可逼視。

    「起來吧!」榻上少女也自開口,聲音之悅耳動聽。較之她的弟子上官紅,更要勝上三分,若是有人在場,定然會脫口而出一句話,「當真不愧是師徒!」

    也難怪上官紅自稱是幻波池之主,其中地寶物盡皆為其所有,原來這榻上之少女,赫然便是建造幻波池地依還聖姑----伽因。她竟然還未曾飛昇!

    原來:聖姑伽因本是佛門中人,因嗔念過重,轉劫九世,最後一世,資質更加絕美,本當投入佛門,卻因好友白幽女一句話,立誓將在佛、道、魔之外,別立一旁宗,以旁門證道,好令得諸多難以成道的旁門左道之士有所依歸。

    伽因也的確是天資橫溢,才華絕倫,雜糅佛、道、魔諸多法術,潛心修行,不足百年,已然達到地仙絕頂,非是玄門正宗,嬰兒也可脫體化形,遨遊十洲,絕跡人世,距離天仙大道,僅有一線之隔。

    後來,又自得了一本天書的殘篇,截取其精華,與自己本身所修法門相合,居然真的別創一門法訣,直達天仙之境。這便是山濤的師娘崔盈之前修行的法門,不過崔盈僅僅得到了上冊,下冊卻被伽因故意收起,並沒有得到,故而止步於地仙之境,若非是鄭隱,根本難以寸進。

    凡塵俗世之中有句話:「人怕出名豬怕壯!」此言對修士一界也自適用。伽因此生資質太過華美,不特為人聰明決定,脾性溫婉柔和,更是生的風華蓋代,艷冠人間!如果說長眉真人是人世間數千年來福澤最後,成就最高地男仙的話,那聖姑伽因就是人間數千年來最為靈秀華美,將來成就必也最高的女仙。

    長眉真人因是奉太上道祖之命,光大峨眉,昌明正教,故而那些域外諸魔無人敢惹,而聖姑伽因就不同了,她卻是無人護佑,在那些專壞修道人的域外諸魔眼中,完全就是一道最為可口的美餐。

    正因為此,在其渡最後的心魔劫之時,諸天七魔齊齊來犯,欲將其納為私物。當時,若非是七魔都自想自己獨佔伽因,相互之間也內鬥不止,恐怕她連第一合也撐不過去。

    不過,伽因在看透了七魔的想法之後,立時趕往了東崑崙山自本巖,準備以本身大定之力閉關九百年,戰勝諸天七魔,超劫成道。不料區區百年方過,伽因便自與自本巖悟徹九世因果,去了嗔念,回轉佛門。

    一念方生,靈慧自開,九世法力俱各回體,與本身法力一起,盡皆轉為了佛門禪光。佛門將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他人或許會認為是虛妄誇大之語,但是伽因在那一剎那間卻自明白,此言當真無虛。

    那一瞬間禪光之盛,竟然完全將諸天七魔驅逐出了元神之外,此時,伽因本可以元神飛昇天界,證得佛門羅漢果位,與道門天仙並列。不過,她卻不願捨棄自己的軀體,任由得諸天七魔所玷污。

    故而捨棄了飛昇地機會,借助那禪光的餘威,將諸天七魔徹底封禁在了身體的七個竅穴之內,悄然回到了幻波池的地下水宮,閉了幻波池,欲得憑一己定力,煉化諸天七魔,而後元神成真,肉身成聖,合體飛昇。

    經過了這數百年的潛修,伽因而今已然到得了最後關頭,不過數月功夫,便可完全煉化諸天七魔,實現自己當初地想法,證得佛門上乘功果----菩薩果,得與道門金仙同列。不過由於人間的修行的極限便是天仙,故而其脫劫之後,須得飛昇天劫,得如來佛法加持,方才能位列菩薩之位。於人間之時,卻也只能是天仙頂級的實力。

    在伽因閉關煉魔期間,並非是完全的無識無想,不過其卻不能動用太多地法力,免得為諸天七魔所趁,毀了近千年地修行。故而,崔盈來幻波池盜寶之時,被太陰神雷擊中,肉身僵死,她也是知道的。

    見得崔盈也是秀美之資,故而方自暗中指點,讓其得了半部道書,進行修煉。不過後來看出崔盈似乎有幾分心術不正,故而下半部法訣便自沒有令其發現。數十年後,偶然一次,伽因一縷神念出遊之時,又自於幻波池附近,遇見了上官紅,資質之好,也是萬中無一,也自顯化出形象,收了其為徒,並指點其入幻波池中得到了下半部道書,和先天木遁神符。

    由於伽因已然明瞭崔盈當時度量甚小,決計不能容人,而自己卻又不能動用法力出手,故而也自不敢讓上官紅在幻波池之中修煉,生怕其為崔盈發覺之後,加以剷除,畢竟,自己要對付諸天七魔,也不能時時對上官紅加以照拂。所以便令得其在幻波池附近地一個天生石洞深處修行。

    上官紅天性醇厚,資質之佳,更在崔盈之上,兩者相較而下,伽因自然便自將上官紅當作了自己的衣缽傳人,不過,為了考察其心性,當時伽因只是在暗中觀察了幾次,並沒有對其多做指點,不過每次前去觀察的結果,都自令其十分的滿意。

    每次所見,上官紅都自在勤苦修行,法力增長之快,令人瞠目結舌!伽因心中也自歡喜,慶幸自己衣缽有人傳承。

    本來準備再考驗幾年,便自要將自身的全部法門神通都自傾囊相授,好使其自己有所成就之後,降服崔盈,正式入主幻波池!熟料,天不遂人願,沒過多長時間,鄭隱便自攜天仙之力,突然闖入了幻波池。
第五卷 三次鬥劍 第二百六十二章 邀約援奧峨眉山

    鄭隱在入了幻波池之後,與崔盈相見,崔盈即時悟徹了前因,與鄭隱再續前緣,兩人合力之下,幾乎橫掃了幻波池的一切寶庫,將昔年伽因珍藏的絕大多數寶物都自收走。

    幸好伽因自己潛藏的所在---水宮並非屬於幻波池,而是一上古仙人所留,伽因昔年是將幻波池建造在水宮之上,交連出口之時,也自將其設置在藏著玉版總圖的寶庫之下,以障人眼目,這才未曾被鄭隱發現。

    要知道,這時聖姑伽因雖然不能說沒有什麼反抗的手段,但是稍有不慎,那被封禁在竅穴之內的諸天七魔便會瘋狂反撲,若是讓他們反攻入元神,恐怕就真的在劫難逃了。故而,聖姑伽因連偶爾的神念出遊也不敢了,畢竟,鄭隱已然成就天仙,神念強大無匹,已然完全籠罩了整個幻波池。

    這種情況,一直持續到山濤自海外歸來之時,龍猛要重歸屍毗老人教下,須得由鄭隱親自前往火雲嶺神劍峰述說,故而鄭隱暫時離開了幻波池。

    聖姑伽因自然是不願意自己的洞府被鄭隱等人佔據著,故而趁此時機立時將神念分化了一縷出去,瞞過了崔盈、山濤等人的感應,找到了還自於附近山洞之中苦修的上官紅。將自己的全冊道書以及五行仙遁法術都自傳授給了她。

    上官紅雖然天資聰穎,但是畢竟修道日淺,對諸般法訣的理解也難免會出現偏差,聖姑伽因卻也不知道自己何時能夠再出來一次,故而令上官紅前去巨靈崖尋找自己的師妹江芷雲,從旁指點。

    江芷雲本也為修道有成的地仙,昔年也是美艷如仙。雖是旁門中人,除性情乖僻而外,從無惡跡。因為樹敵大多,中了仇人詭計。乘她元嬰剛剛煉成,神遊之際,將她法體毀壞。以致不能歸竅。

    她又不願再轉人身,正在愁急,尋找廬舍,巧值散仙彭嫗屍解,被她撞上。彭嫗已經成道,貌極醜怪,借用法體,本可商量。因她情急疏忽。後面敵人追迫又緊,惟恐明言不肯,自恃玄功法力,隱形神妙,對方真神剛一離體,便強附了上去。彭嫗忿她無禮,立用仙法將她泥丸、紫闕兩竅閉住,困在了其中。

    這些年。伽因雖然從來未曾見過,但是以自己師妹的資質,再借助彭嫗地肉身法力,即便不到天仙之境,也自相差不遠。指點上官紅也自足夠了。

    交代完了一切,並且約好了聯絡方法,伽因也自不敢多停留,即時回到了幻波池下的水宮,恰自在鄭隱趕回幻波池之前回返。未曾被發覺。

    有了第一次。自然會有第二次,鄭隱雖則甚少出幻波池。但是卻也並非是完全不出去,後來,終於又自給伽因等到了一個機會。

    那是烏靈珠於紅木嶺天狗崖上開辦烏魚大會之時,鄭隱準備前去湊個熱鬧,由於此番鄭隱出去的時間較長,故而聖姑伽因的時間也自比較充裕。故而便自將自己昔年耗費多時,雜糅佛、道、魔三家神通法門,練就地身外化身,元靈定珠帶了出去。準備再度勘察一下上官紅的品性,若是真的心性端正,便自指點其將此元靈定珠與其本身元神合一。

    按照之前地聯絡之法,伽因將上官紅喚來了之後,見得其進境神速,短短的時間之內,竟有突破散仙的跡象,而且對自己語多恭敬,幾番試探,終自確定其著實是出於至誠之心,當下裡便自將可以修出身外化身的元靈定珠交給了上官紅,並自對其悉心指點,不厭其煩!每一絲細微之處都講得清清楚楚。

    而上官紅也當真不負伽因所望,短短的一日之間,便自將元靈定珠與自己的元神融合完畢,憑空漲了兩個甲子的法力,實力穩穩的立於散仙之上,而且將身外化身施展開來之時,法力更可臻至散仙極境。這且不算,那元靈定珠之中地法力,上官紅還依然未曾完全化納。

    聖姑此時已然完全將上官紅當作了自己的衣缽傳承之人,趁著幾天的功夫,又自將自己與諸天七魔鬥法之時參悟的一些上乘妙法傾囊相授。在離開之前,也自囑咐其勤加苦修,待得時機成熟之時,將幻波池重新從鄭隱手中奪回來。為了幫上官紅助長修為,伽因更是將自己坐禪之用的金蓮禪座贈予了她。

    這一等,又是十多年,直至近日,鄭隱與崔盈為了魔教立教之事,幾乎空巢而出,僅僅留下了山濤的幾個弟子在,聖姑伽因方自認定是機會來了。立時分出一縷神念出遊,將上官紅召了過來。

    而此時,上官紅也自著實給了伽因一個驚喜!原來,江芷雲近年來已然突破了地仙的界限,臻至天仙之境,在其與金蓮禪座的雙重幫助之下,上官紅完全將那身外化身給化去,與自己地元神合一,成就了地仙,法力較之先前,何啻於天地之別?

    伽因見此,立時大喜,立時取來了小須彌環,贈予了上官紅。這小須彌環乃是聖姑在佈置了大五行先天法禁之後煉製,環上有五行仙遁神符,不特是大五行先天法禁的剋星,本身便可演變出一個無形世界。只是所要消耗的法力頗大,非地仙之上的人物難以展動其妙!故而,聖姑伽因本來也沒有拿出來,待得見了上官紅臻至地仙境界之後,方才重新回去取了回來。

    接下來,伽因回返水宮,上官紅熟悉了小須彌環的用法之後,立時開始前去破幻波池。小須彌環當真神妙不凡,上官紅當自將玄武等人驅逐出了幻波池。

    不過,上官紅這些年也不是一直在深山之中潛修,對外界地一些情況也自瞭解無比,明瞭鄭隱成為魔教之主後,實力是何等的龐大,生怕得到幻波池之後又自失去,故而片刻不停,立時前來水宮拜見自己的師傅----聖姑伽因,想要從她的手裡,獲得一些指點。

    伽因聖姑在聽得上官紅道明瞭鄭隱而今的聲勢之後,心中卻也有幾分忌憚,畢竟自己現在也不方便出手,她原先雖自傲氣頗重,不願意借人之力,但是而今轉入佛門之後,嗔念已然消失,自然再沒有了先前地顧及!

    稍自想了想,道,「你現在可持我玉符信札,即時前往峨眉山,請峨嵋派和白眉禪師等人相助守護幻波池,料想他們不會不答應!」

    上官紅見得師傅心有定見,心中地那絲著慌立時被驅散殆盡,向伽因請教了各種需要注意的事情,片刻也不耽擱,立時架起先天乙木遁法,迅速地趕往了峨眉山。

    妙一真人正自與極樂真人、易周等人商量著關於魔教一事,陡然間,其弟子申屠宏闖了進來,向妙一真人遞過了一枚玉符,同時說道,「外面有一個女修士前來拜山,求我峨嵋派相助,說是十萬火急,弟子不敢怠慢,如何回應,還請恩師示下!」

    妙一真人見得自己的大弟子如此不顧禮節,初時眉頭皺起,欲將呵斥兩句,熟料神念略掃玉符之中的內容,當自裡態度來了一個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兒,面上立時露出了十分開心的笑容。

    眾人俱各不解,不清楚妙一真人到底為何事而高興?待得妙一真人將玉符傳遞給每一個人觀看之後,眾人面色之上都自露出了喜色。易周更是朗聲笑道,「還是極樂真人說的對啊,魔教而今不過是最後的瘋狂罷了!他自實力劇增,我正教之中,亦自當有大法力之人應劫出世,降妖除魔!

    聖姑伽因當得是一大幫手啊!此番不可不去!即便不為別的,也當煞煞他們的氣焰!讓其嚐嚐鎩羽而歸的滋味兒!」

    妙一真人望向了極樂真人、麗山七老等人,見其都自點了點頭,立時笑著道,「既如此,那三次鬥劍之前,我們便趁著幻波池寶庫一事,與魔教交鋒一場,也好觀其實力!窺得其幾分虛實,到時候也好做更充足的準備!」

    上官紅本來以為,見面之後,想要說動妙一真人相助,必當費上一番唇舌,熟料其連口都沒有開,妙一真人便自帶著一大批,一看就知道是頂尖高手模樣的人,逕自出來,表示願意協助幻波池防守一事。

    非但如此,妙一真人還請門下幫忙,將白眉禪師的弟子采薇僧朱由穆、李寧兩人請了過來,一同前往幻波池。
第五卷 三次鬥劍 第二百六十三章 李寧的緣法

    雖則魔教中人現在正忙著設宴慶賀魔教再次建立,款待四方來賓,應該不會有人前去偷襲幻波池,但是這種事情卻也難得說的準。故而上官紅還是以最快的速度,和妙一真人等人一起回返了幻波池。

    到得幻波池之後,聖姑伽因並沒有見妙一真人,妙一真人也不奇怪,畢竟,聖姑伽因當年最不喜的便是與男子交往,即便不是如此,妙一真人也願意對這種即將有大成就,且要加入峨眉一方的高手進行一定程度上的遷就。

    不過,古怪的是,聖姑伽因居然要上官紅帶李寧前往水宮見她。李寧修道之時,年歲已高,童身也破,本來難有什麼大的成就,雖則經白眉禪師補益,有了而今的成就,修成地仙,但是在前來幻波池的這些個援手之中,法力神通卻是最差的,別說是妙一真人,便是極樂真人李靜虛等天仙也頗多不解。

    眾人見得采薇僧朱由穆面帶笑容,知道其定然明瞭前因後果,故而紛紛開口相詢!采薇僧朱由穆也不推脫,笑著解釋道,「聖姑伽因第一世修行之時,便是被李寧師弟的前世引入了佛門,而今她將要成就佛門上乘功果,自然由李寧師弟再行接引一下為好,以應全始全終,因果盡消,功行圓滿之意!」

    妙一真人等人聞此,都不禁嘖嘖稱奇,沒想到李寧居然前世居然還有這種緣法?同時也對白眉禪師更加地敬佩了!

    白眉禪師為當今世上修為最高的幾人之一。收徒自然嚴格之極,絕對不會讓自己的徒弟僅有地仙之份。本來以李寧的資質,與實際情況,即便是加上白眉禪師之助,能夠成就地仙之位,已經是頂天了。若想更進一步,窺得天仙業位,唯有轉劫一途。

    白眉禪師的另外兩個徒弟采薇僧朱由穆和小神僧阿童,都已經轉過一劫。不過白眉禪師一直沒有令李寧轉劫的意思,本來還有諸多之人奇怪。原來李寧還有更大的緣法在這裡!

    要說最高興的,自然還要屬妙一真人了。李英瓊在自己門下,李寧的成就越高,對峨眉一派也就越有利。

    待得上官紅與李寧出來之後,眾人俱各朝李寧望去,不過怎麼看,似乎也沒有什麼變化。都禁不住感到奇怪。

    李寧自然明瞭眾人心裡想地是什麼,禁不住笑道,「聖姑雖則答應用毒龍丸和小須彌佛光為我易筋伐髓,彌補我本身資質之不足,不過現在距離聖姑功行圓滿還有數月的功夫。現在自然是沒有什麼變化!」

    妙一真人聽得此言,也禁不住感歎李寧地好緣法。要知道,這等易筋伐髓,洗練肉身,提升根性資質之事委實是不容易。非得有上乘仙藥和大法力之人相助,二者缺一不可,否則均不得成功。即便成功,效果也未必能好上多少。想當初他與其妻子荀蘭因便雙雙轉了一劫,方才成道。

    而毒龍丸這等上上乘的仙藥。除了聖姑伽因之外。其他人還真個沒有。毒龍丸乃是用三千六百四十七種靈藥合煉而成,而其中一味主藥靈蘇。在人間卻是再難找到了。

    靈蘇,又名毒龍珠,毒龍丸也是因此而得名。它本是太清仙卉,萬餘年前,不知是何因緣,由靈空仙界隨著乾天罡風飄墜了兩粒種子。此草乃是天府奇珍,種子奇堅,生長極慢,乃西方太乙精英所萃。長過一尺,本身便能發出威力,仙凡所不能近。但它初落時小如灰沙,並具反五行地特效。

    分明是元金賦質,偏是見土不生,只有南北元磁真氣始能培養,初期井還要生在兩極磁光所照之區。似此一粒微塵飄揚大千世界,種子未發芽前,又有好些禁忌危害它的生育,按說千億兆之一也難存活。

    誰知無數機緣湊巧,這兩粒種子落到未名島旁海底泉眼之中,下面正是元磁真氣地脈所經,兩下裡各生感應妙用。始而不過浮在海眼裡面,吃地脈中引出的元磁真氣凌空托住,一粒微塵渺小得目所難見。但它四外均有元磁真氣護托,一任海泉猛力衝擊,連經多少次地震海嘯,從未搖動。

    到了千三百年期滿,忽然子裂發芽,立即成長。四外元磁真氣吃它分裂,化為一個六角托盤形的星光,仍將下面托住,隨同長大。此草便植根在這六角磁星之上。初發芽時雖只有尺許高下,但它本身奇光迸射,遠及數丈,無論人物魚芥沾上立斃。年時一久,威力更大,任何金質法寶、飛劍只一近前,立被下面星盤吸去,連人捲走,一齊同化。

    此寶深居海眼之下,共是兩株。六角形的磁光星盤大約畝許,上生一株十三葉的靈芝,高約丈許,宛如碧雲輪園,姿態靈奇,從來未見。更有奇光迸射,精芒萬道,遠達十丈。當中生出一柄形如蓮萼的朱莖,萼瓣隱發異香。結實之時,兜率仙芝頂上花萼徐徐開展,奇光精芒飛射如雨,蓮瓣忽開,中現百子蓮房。

    為了得到靈蘇之實,聖姑伽因一共耗費了十年之久,方得採取過來,練成了靈藥毒龍丸。若是想要再得此等仙藥,就須得前往靈空仙府了,不過困難程度,不用想也知道。

    這毒龍丸被聖姑佳音煉成之後,共分七種,每種十粒。七種有五種乃是專一針對異類,即是天下所有毒蟲猛獸的剋星,又是他們成道的關鍵。而剩下的兩種,則按陰陽劃分,可以助男女修士易筋伐髓。

    而小須彌佛光傳聞乃是佛祖如來親傳之大乘佛法之一,威力更在金剛天龍禪光,離合神光,大璇檀佛光等諸般法門之上,為當今人世間之最上乘法門。除了聖姑伽因之外,便是未曾轉劫之前地天下第一神僧天蒙禪師也未曾修成,難度之大,可見一斑。

    不過由此也可以預見,當李寧被毒龍丸與小須彌佛光同時施為,再塑肉身之後,將來的成就會有多高。說不得這佛門第一神通----小須彌佛光也可以修煉得成,到時候,恐怕李寧便是佛門第一高僧了。

    眾人聞此,都禁不住向其道賀,同時心中也禁不住浮現出了一句話:「命數由天定,半點兒不由人!」李家父女今生的福報委實是太厚了。

    感歎過之後,自然該做正事了。畢竟,幻波池曾是現在的魔教教主鄭隱的居所,任誰也難以揣度其到底何時會發動攻擊,而前來攻擊地力量究竟會有多大?故而,對幻波池的大五行先天法禁先期進行一定程度上的熟悉,實在是必要的。

    聖姑的大五行先天法禁,乃是脫胎於道門最上乘地五行仙遁神符。此五行仙遁,乃是仙家法門,與一般地五行遁法,大不相同,妙用非常,若是完全參悟,那天下之間,能夠困住自己的地方就決然不多了。

    在場之人雖然都是高手,有地也已經成就了天仙,但是能夠聞得其他的仙家法門,進行觸類旁通,對自己的修行也是很有一番好處的,任誰也不會嫌棄自己會的法門多!

    不過,在此之前,卻是先要分定各人要防護的地方。對於這種事情,眾人自然是請慣於此事的妙一真人主持分配。

    經過一番商討,最後由麗山七友之中的鄢望,文成兩人防守東方青木宮,諸有功、鍾在二人防守南方離火宮,畢半、余中防守西方庚金宮,歸大年與易周防守北方癸水宮,而李寧和采薇僧朱由穆則防守中央戊土宮。至於戊土宮最深處的五行殿則由妙一真人齊漱名,極樂真人李靜虛還有上官紅三人負責。

    在各宮的防守人選分配完成之後,便開始由上官紅帶著他們熟悉各宮的情況,瞭解宮中禁法的運轉,以便於在魔教之人來犯之時,能夠更好的進行防守。

    就在妙一真人等人熟悉了禁法的運轉,開始試著進行演練之時,西崑崙山,魔教山門,那一場盛宴也自到得了尾聲,各門各派前來觀禮之人紛紛散去,回歸自己的洞府,唯有魔教的弟子還在繼續,畢竟,魔教之中出現這種和睦的情況,委實是太少了。

    而早在此之前,鄭隱與各個殿堂的九大首席長老,便已經悄然的進入了教主大殿,開始進行秘密的商討,商討的內容,自然便是對幻波池應該採取何種手段,是聽之任之,還是強力收回,亦或者直接將其毀掉。
第五卷 三次鬥劍 第二百六十四章 正邪紛爭序曲

    這幾天雖然魔教整合的樣子看起來雖然好像很不錯,魔教很多長老也都很配合,但是這些一則是因為鄭隱的私誼,二則是因為有強大的利益誘惑在眼前,甚至可以立竿見影的見到,第三,也是更重要的,也是大勢所趨。

    正教昌明的氣象越來越嚴重,魔教各個分支在與正教對抗的過程之中,鮮少有大勝的情況在,多數都是大敗虧輸,即便偶爾有佔得幾絲上風,但是最終也是不了了之,沒能取得什麼大的戰果。

    歸根結底,這就是因為魔教的勢力太過分散的原因。而但凡在修為上有所成就的人,智慧都不可能會太差,即便是有那種特別憨厚、老實的那種人,他們在本能上對於危險還是有一定的反應。

    所以,這些老魔幾乎每個人都已經意識到了這一點兒,只不過是覺得自己做不到而已,現在鄭隱有了這個條件,他們也都或多或少有一些,順水推舟的意思。

    上面的三種原因,不論是哪種,對於山濤與鄭隱來說,都不是十分滿意的。

    因為其實每一個魔教長老對於魔教將來如何發展,都有著自己的想法,其中或許有些相同之處,但是更多的肯定是不同。雖則鄭隱與山濤的想法並不一定就是對的,並不一定就是最為適合魔教發展的,但是他們心中自然依舊是想要以自己的想法,計劃為基礎,為核心,加以改進或者補益。

    若想達到這一點,或許初期之時,朋友的相助很重要,但是這種私誼也是會隨著時間的推移,和事情的進展,慢慢開始發生分歧。

    若是想要始終如一的將自己的想法加以貫徹實施,權威性是絕對不可少的!而要想在短短的時間之內。在所有的魔教弟子之中產生影響力,產生權威性,最好地方法,自然是實力冠絕天下。但是這個顯然有點難度,起碼在短時間內是無法完成的了。

    而僅次於其下的自然就是與正教交戰。並在其中取得勝利。其實早在山濤將幻波池被人搶走的事情講給鄭隱聽時,師徒二人便已經用眼神進行交流過了。那就是毫無疑問,必須要打。

    因為委實未有像現在這般好的時機了。

    魔教新立,最適合做些大地動作以彰顯魔教的聲威,因此,此時應該也最為適合通過這項命令。再者,通過此番行動,可以讓已經加入魔教的諸個長老變得更加團結一些。

    在鄭隱的提議,以及諸多長老的默然或者隨聲附和之下。決定攻打幻波池的想法很快就統一了下來。起碼比山濤心目之中想想的要快的多,因為幻波池的事情畢竟只是鄭隱這個教主自己地事情了。

    由此也可以看出,魔教中人本質之上都頗有好鬥的一面。當然。也不排除諸多長老希望借此事掙下更多的功勞,換取更多地法訣的情況。

    正所謂人有百態,心思各不相同,想要任何事情都順著自己的意思走,那也是根本不可能的。攻打幻波池,重樹魔教昔日的聲威,自然是沒有問題了,但是在對於幻波池的處理問題之上,卻發生了很大的意見分歧。

    因為之前雖然幻波池是屬於鄭隱這個教主個人所有的,但是既然此次乃是打著魔教整個教派的旗號前去。同時,諸多魔教長老也都是要出大力的,若是能夠將幻波池收將回來,那幻波池自然就應該是屬於魔教全體所有,而不在是鄭隱一人。

    聖姑伽因地名號之響亮。自然是毋庸置疑,而幻波池之中藏寶之多、品質之佳,也是出了名的,故而此番魔教傾大力前往收復幻波池,自然是想要盡可能的將其保存完好。因為當初鄭隱破幻波池之時。雖然大部分的法寶都已經收走了。但是其中還是有一些比較重要的法寶,比如說用來加強大五行先天法禁地五行之物。或者用來鎮壓陣眼之類的法寶,鄭隱也並沒有完全收取。

    諸如萬象屏、乾靈燈、十二金屏之類的法器,各具玄妙,任得一件,對於每個人的實力都有不少的提升。故而,有長老認為應該盡量將幻波池保存下來,即便不將其辟之為魔教地別府,也應當將內裡所有有價值地法寶統統都取出來。

    而山濤卻是很不認同這一點兒,他不知怎麼的,通過之前自己地弟子講述的幻波池被奪的情況,一直就感覺著頗有幾分不對勁兒,似乎對方篤定了自己等人拿她沒辦法的意思。

    山濤覺得,更應該以最快的速度,調動魔教最強大的實力,以泰山壓頂、巨石碾螞蟻的態勢,直接將幻波池給全部摧毀掉,以此來作為魔教重新整合之後的第一戰,應該才是最完美的,也是最安全的。

    鄭隱自然是與山濤是站在一起的,但是很顯然,鄭隱現在在魔教之中,尚還沒有一言鼎定乾坤的能力。當然,也不是說鄭隱沒有一點兒法子按照自己的想法來推動這件事情。只是,而今畢竟現在的魔教,只不過是初步搭起了一個架構而已,雖則成立典禮、山門、殿堂都已經建好了,但是作為最關鍵的,各門各派的經典、秘法,尚還沒有交到魔教中樞,還並不算很穩定。

    這些魔教長老之中,隨時都有可能反水一部分。少了自然是無所謂,強力鎮壓也就是了,但是若是人數過多,便有些得不償失了。即便是最終能夠解決,但也會給那些正教中人留下一個笑柄,難免有些不妥。現在的魔教,還是應當以團結,凝聚其更強大的力量為主。

    畢竟,五年之後的三次峨眉鬥劍方才是正教、魔教、旁門最為重大的事情,因小失大的事情自然是不能做。

    再加上此時魔教群魔匯聚,正是心氣兒最高之時,山濤覺得自己一味的因為某種擔心,而將敵人進行誇大,對魔教將來的士氣也很是不利,故而他的理由也不是很充分。

    因此,在最後,鄭隱在綜合了兩派人的意見之後,也就只能取了一個折中的。那就是先期盡可能的以搶佔幻波池為目標,此目標若是難以得逞,便自以幻波池之中的法寶為目標,若是這個目的依舊是難以實現的話,那便按照山濤所說的,以強力的手段顛山倒岳,直接將整個幻波池給毀了,也算立威天下。

    這種折中類的裁定,眾人自然是沒有什麼異議,不過山濤卻強烈堅持帶上九宮神劍與大須彌正反九宮仙陣的陣圖前往,美其名曰實戰練習。

    要是論起對幻波池的瞭解,除了鄭隱之外,自然是以山濤為最。鄭隱明白,山濤如此言語,定非無因。雖則大須彌正反九宮仙陣方自在魔教山門安置妥當,但是收取起來,也並不十分的困難,故而也很堅持。

    而八大首席長老對大須彌正反九宮仙陣以及九宮神劍的威力也自非常想瞭解,雖則在佈陣之時九人已經略加試驗過了一下,但是那只不過是龍之鱗爪、豹之一斑,根本難以瞭解到多少,對此興趣也頗為濃厚,故而,這個倒也沒有費多大的功夫便自完成了意見的統一。

    接下來自然是要選擇前往攻打幻波池的人手。教主以及八大首席長老,因為大須彌正反九宮仙陣陣圖和九宮神劍的使用,自然是要全數參加的,因為其他的長老根本就沒有動用它們的資格。

    經過仔細的斟酌,又自從八個殿堂之中,各自抽取了四個長老,一共是三十二個長老,正好可以布下一個昔年中央魔教的大型殺陣----血河大陣。而剩下的長老以及魔教的精英弟子則負責看守魔教山門。

    雖然魔教各個殿堂都自布設有陣法防護,但是在前去攻打幻波池的情況之下,魔教山門的防護力量相較於之前在世人面前表現出來的,自然是要差上了許多。而但凡前來侵犯魔教的,自然是以前面的防禦力量為依歸的。雖則,現在依照目前天下間的情況,可能性並不大,但是卻是不能不有所考量。

    安排好魔教山門的防守情況,鄭隱便自帶著魔教之中實力最為高強的四十位長老乘著赤屍神君的太乙金鱗舟,悄無聲息的飛往了幻波池。

    到得了幻波池附近,鄭隱並沒有直接帶著所有的人攻進幻波池,而是令得那三十二位長老在赤屍神君的統帶之下,結成血河大陣在外面接應,自己則與八大首席長老去闖幻波池。
第五卷 三次鬥劍 第二百六十五章 幻波池之戰 上

    鄭隱較之山濤法力更盛,又是十多年呆在幻波池中,元神合法大五行先天法禁,主持禁法妙用,防守仙府,故而甫一接近依還嶺地界,便自感應出幻波池有了巨大的異變,雖則表面上一如平常,似是無人防守,但是鄭隱以本身之力以魔入道,元神最擅精微神查,依舊從中窺出了一縷細微之極的殺氣。

    有鑒於此,鄭隱方才令得赤屍神君等人結出血河大陣在外,明裡說是接應,其實心中已然再無絲毫的猶豫,準備暗自與赤屍神君裡應外合,毀卻了幻波池。不過,這卻是不好與其他老魔明說的。

    一行九人,各展妙法,合力一指,各色光華激盪之下,無窮的法力波紋散逸而出,依還嶺上,幻波池外圍的隱形妙法當即便被震破,四下裡散化,現出了門戶。

    一行九人,在鄭隱的帶領之下,先行往東方青木宮闖去。之所以如此,乃是因為青木宮中有一件至寶萬象屏,僅此一寶,便可以使得青木宮引動大五行先天法禁的所有妙用,當真是不可思議之極,真能得手,也自大有好處,畢竟,按照他窺出的形勢,幻波池絕然不會被自己所有了。

    果然不出其所料,幾人甫一闖入幻波池禁法之中,前面無量五色光華之中陡然現出了一個雲旋,剎時間便自出現了兩個身影,一個羽衣星冠,一個宛若金童,二人俱各出名之極,鄭隱等人又豈會不認識?他們正是峨眉派掌教妙一真人齊漱溟,以及極樂真人李靜虛。

    齊漱溟面色肅然,冷聲道,「鄭教主而今已然貴為一派掌教之尊,廣有西崑崙數千里仙山,何以如此不知足?又自前來侵擾幻波池?」

    「幻波池本就為本座之居所。而今不過是前來收取罷了!有何不可?」鄭隱面色不變,不慌不忙,回答的也是不緊不慢。

    「鄭教主此言委實沒道理!」齊漱溟接著道,「幻波池乃是聖姑伽因所建之居所,可謂天下皆知!昔日鄭教主借助幾日,本來也沒什麼。不過若因此就將其當作自己之物,也未免有些霸道了!不久之前,前來將幻波池收回的,正乃聖姑之弟子上官紅,此為合情合理之舉!

    記得昔年貴我兩家爭奪紫雲宮之時,令徒山濤也是以理服人,使得朱道友、嚴道友退卻,而今其理相通,令徒之道理想必也是鄭教主所授。而今鄭教主總不至於變得蠻橫無理,為弟子留下一個前車之鑒吧!」

    聽得妙一真人之言語,山濤亦不得不佩服妙一真人的機變。看其架勢,料想必定是早就準備好了,而今卻依舊以這種言語前來試探,定然是為了讓峨嵋派接下來的行事手段獲得合理的借口。古往今來,以大勢、大理壓人者,只要實力足夠,莫不無往而不利,萬試而不爽。

    不過鄭隱豈是一般魔頭可比,是那般好糊弄之人?當下裡想也不想,直接接口道。「齊教主莫非不曾聽聞此一時也,彼一時也的道理嗎?當年之紫雲宮,天一金母並未留下隻言片語,那其所建之仙府自當由其門下弟子來繼承。今日之幻波池卻是不同,昔年聖姑伽因早就有言在先。幻波仙府,但憑有緣!

    既然如此,本座先自佔據幻波池,自當是有緣之人,既如此。別說僅僅是聖姑伽因的弟子前來。就是聖姑本人親至,也萬無拱手相讓之理!」

    這一番話。鄭隱說地斬釘截鐵,氣勢磅礡,使得星宿神君、丌南公等七個老魔都大感暢快,深覺得此番幻波池之行是來對了。

    「鄭教主既然為有緣之人?何以又會被聖姑弟子將幻波池奪走?」齊漱溟淡淡的笑道。語意之中不無諷刺之意!

    「各中情由,在場之人皆心知肚明,也無需本座再多言!」鄭隱滿面冷然,一副不屑之情,淡然道,「峨嵋派既然如此不辨是非,強行插手本座私人的事情,那便手底下見真章好了,雖則峨眉派近年來愈發蠻橫霸道,但本座甚為魔教教主,焉有畏懼之理?」

    妙一真人齊漱溟聞此,不由自主的在心中感歎著:「薑,畢竟還是老的辣!」但是臉上卻是不動聲色,冷聲道,「鄭教主既然如此自恃法力,那就不妨試上一試這幻波池中,聖姑遺留下來的,威力全開地大五行先天法禁好了!」

    說完,妙一真人止不住狠狠的瞪了丌南公一眼,方自隱身不見,極樂真人李靜虛,自始至終,也未有開口說過一句話。

    至於丌南公,自然明瞭妙一真人最後的那一眼是何意思?當年他與火靈神君一起,並為西南五怪三魔之一,便是他,在鄭隱心志搖晃之際,引誘鄭隱最終走上了魔道。而且,在其的暗中相助之下,鄭隱最終勝過了破頭和尚,奪得了魔教至高法典《血神經》惡冊。成就了今後血神君的赫赫威名。

    否則,若是鄭隱沒了《血神經》這部魔教至高法典在支撐著,恐怕在長眉真人的屢次感化之下,還真個有可能重歸峨眉教下,成為正教一代宗師。而今宗師鄭隱雖則成就了,卻已然成為了魔教魁首,正教大敵!兩者相差之大,可謂是天上地下,也由不得妙一真人心中對丌南公頗有怨憤之意。

    而丌南公,對於此事,向來以為平生第一快事,當然,也是平生第一恨事,因為,也正是如此,長眉真人方才親自與其對戰,將其驅逐出了中原,趕往了北極苦寒之地!鄭隱等人細細的窺視著眼前的五彩屏障,其在鄭隱看來,雖則與自己當初布下的幾無任何地不同,但是鄭隱卻是深知,內裡的變化已然大不一樣,似乎真如妙一真人所說,而今的大五行先天法禁,方才是真正地威能全開。

    不過九人而今皆已經是人間至上的天仙之身,卻也並沒有什麼畏怯之心理,剎時間,鄭隱信手一道透亮、澄澈如水,僅僅隱泛著紅霞的血光劃出,面前的五彩屏障立時裂開了一條通路,當先飛身而入。

    剩下的老魔動作也自不慢,緊隨而入,才行得剎那,便自發現前面有一座青光隱隱的大殿,上面書寫著青木宮三個大字。

    九人昂然而入,山濤細查之下,發現此時的青木宮與自己當年居住之時大不相同,因為那萬象屏並不在宮中,神念微放感應,發現隱隱然有一股十分滯澀的感覺,立時明瞭,這並非是真正的青木宮,應該是原有的先天乙木禁法構建出來地幻境,只是比自己昔日演練運轉之時的更加神妙,更加逼真了,料想是自己弟子所言的那枚玉環的妙用。

    星宿神君等人也都是精明無比之人,雖不太熟悉這裡的禁法佈置,但並不比山濤慢多少,便自感覺到這青木宮有問題,各自施展妙法防護著週身,身處大陣之中,自然應當時時刻刻小心著。鄭隱乃是頭頂升騰而起一朵血焰蓮花,玄陰血焰神罡繚繞其上,星宿神君週遭則是法袍之上萬點星辰閃耀,顯然大衍星光陣已然修復完全。火靈神君則是頭頂高懸化血火珠,無量如血火雨點點灑下,環繞週身,仿若無窮無盡一般。

    屍毗老人頭頂與鄭隱亞類,也是一朵血焰蓮花,不過不同地是,血焰蓮花中心還托著一顆拳頭般大小的如意魔珠。眾人之中,除了鄭隱之外,要論法寶眾多,還當屬丌南公,件件皆非凡品,此番他並未用自己最強的青陽柱,而是抖手祭出了如意七情障,護定了身子。

    公冶黃則是信手在身邊布下了百多個小千世界,手中托著一枚晶瑩剔透的冰蠶。軒轅老怪,身為玄陰教主查雙影的弟子,自然繼承地好東西不少,抖手之間便自打出了七煞玄陰天幕護持在身邊。

    山濤自然是催動昊天寶鑒,發出濛濛青光,護住身形,同時也將九疑鼎取了出來,托在手上,隨時準備應變。而眾人之中,要說最輕鬆地,那自然是要數沙神童子了。

    沙神童子週身則是無量水光氤氳,厚重之極,仿若雲霞,正是其禁錮的長江、黃河等諸條大江水脈之源。這些癸水元氣結成地水雲,有大地之上數條大江為其補益,絲毫沒有其他法寶耗損元氣過重之憂,可謂是妙到了毫顛。更加可慮的是,任誰也難以揣測這些水雲的防護極限在哪裡?根本不敢對其加以太過強力的攻擊,否則,若是因此造成大地浩劫,那罪孽就要由他來背了。
第五卷 三次鬥劍 第二百六十六章 幻波池之戰 下

    鄭隱等人各展神通,先自護定了自身,使得自己立於不敗之地,而後便各自施展秘法,或以天視地聽大法、或以神魔暗查之術,窺視這假的青木宮的破綻之處,準備破禁而出。

    不過,另一邊主持禁法的妙一真人等人自然也不是傻子,任得鄭隱等人在那裡安然的想辦法,當即傳音給了主持東方先天乙木禁法的鄢望、文成二人。鄢望、文成二人得信,立時按照事先演練的法門,運轉法力,催動先天乙木禁法,開始進行衍變。其中鄢望,更為麗山七友之中的第一人,嚴格來說,更應當稱之為其餘六人的師傅。

    文成等六人雖則早就相識,但是法力也很是一般,後來遇到了鄢望,折節下交,與其並為兄弟,將自身法門傾囊相授,這才使得文成等人早早的成就了地仙,再後來七人一同拜得尊勝禪師為師,習得上乘佛法,方自證得羅漢果位,進階天仙之列。

    不過同是天仙,鄢望的法力也自遠遠的超出其餘六人,直追極樂真人李靜虛,當真是一位絕頂的高手。

    青木宮的衍變先天乙木禁法的鎮物法器乃是一棵娑婆寶樹,正為佛家聖物,也自暗合了兩人的功法,更為靈效,隨著二人那磅礡之極的法力的灌注,娑婆寶樹立時愈發顯得蒼翠可愛。

    鄭隱正在觀察之際,陡然間覺得週遭情勢有變,立時朗聲喝道,「諸位道友小心,宮中禁法已然開始變化!」

    其實其餘幾位老魔發現的時間並不比鄭隱晚上多少,再者,眾人皆有秘寶護身,也自不懼這些。鄭隱之所以如此也是為了於平時的潛移默化之中,使得這些老魔習慣於聽從自己的令喻。

    這青木宮幻境之中,陡然間響起了一陣樂曲,悠揚之極,聽來十分的悅耳!其間更隱隱然有一種收攝心神的力量。不過星宿神君等人聽了,卻是俱各面露笑容。別說他們了,便是山濤也是一樣。

    因為這赫然便是魔教的小阿修羅魔音,聖姑伽因學貫道、魔、佛三家。於魔教法門也自多有研究,此法對上一般地魔教中人,自然是無往而不利,但是拿來對付這些精研魔法千多年的老魔,委實是有幾分班門弄斧了。

    不過瞬息之間,山濤便自反應了過來,這或許是妙一真人等的驕敵之計,雖則這一次不會起到什麼大的效用,但若是次數多了。確也難保,畢竟,這些老魔。諸如丌南公、軒轅老怪等人,骨子裡便都有一種自傲之意。

    緊接著接著萬木蕭蕭之音,狂釗驟起,澎湃奔騰,走石飛沙,萬籟競號,如擂天鼓,一陣緊似一陣,匯成轟轟隆隆的厲嘯,中間更雜著一種極尖銳刺耳的異聲。漸漸聲勢越來越惡。直似地軸翻折,海嘯山崩,千百萬密雷一齊怒鳴。而青木宮也隨之而晃動,於剎那之間崩塌了開來,無量青木神光驟然間瀰散開來。向著山濤等人衝了過來。

    青木神光重如山嶽,但是由於九人各有準備,故而這狂猛的青木神光風暴並沒有給他們帶來任何傷害,尤其是鄭隱與山濤,對青木宮禁法熟悉之極。各自以血焰、青光護體。悠遊漫步,寫意之極。

    不過很顯然。對方主持青木宮陣法之人修為也已經達到了天仙,而且不止兩人,否則,絕不可能如此快速的,在鄭隱和山濤兩人窺出門徑,準備撕裂青木神光之時,將禁法移動方位,使得青木神光始終混元如一,沒有絲毫瑕疵,將九人暫時困在了這裡。

    剩下地七個老魔,自然是不耐讓鄭隱與山濤這般查找禁法門戶,如此也顯得自己太過沒用了,故而紛紛出手,其中最先出手的乃是軒轅老怪,揮手之間便是自己的成名絕技----玄武烏煞羅血焰神罡,無量血光飛灑而出,轟向了青木神光。

    不料血光一自觸及青木神光,立時引發其變,先是眼前一花,一片青霞微微一閃,晃眼間煙嵐雜沓,碧雲如浪,由上下四外鋪天蓋地潮湧而來。起初時軒轅老怪還未覺出十分猛惡,剛一上身,風木怒嘯之聲忽止,碧雲立化青霞壓上身來,當時化成了一片雲海,人被困其中。

    此時那力量卻是大得出奇,雖然還未曾傷害到他,但是七煞玄陰天幕卻是嘎嘎作響,由此可見這青霞的威力之大。那碧雲青霞有如電閃濤翻,越來越急,勢也更猛,環身四外忽又現出大小千百萬根木形青色光柱,紛紛擠壓上來。

    前排到了身前,為寶光所阻,便即停住,不再前進,後面的又冉冉飛翔而來,擠將上去。一層跟一層,越來越多,勢也由慢而快,越來越密。一會工夫,便密壓壓成了一圈青柱密林,為數何止千萬,除卻護身寶光,數丈方圓以外全被青色光柱塞滿。便連其他人的影蹤也難看到,不過軒轅老怪,除了鄭隱師徒精擅禁法之外,其餘的幾個老魔,估計和自己也差不多。

    事實也的確如軒轅老怪所料,星宿神君等人出手不過稍緩,也自牽引了青木神光之變,被那無量的青色光柱給禁閉在內。

    鄭隱與山濤見此,禁不住相視一笑,原來,二人並非是久於陰謀算計,忘卻了以力破巧,而是他們早就清楚,既然妙一真人見得自己九大天仙齊至,尚還安之若素,料想對方地實力即便超不過己方,也自相差不多。自己兩個雖然更加熟悉禁法,但是要想在短時間內窺出其運轉的疏漏之處,卻也是不現實的。

    最好地辦法自然是合九人之力,一起出手,震破青木神光,因為這青木神光也是有一定的極限的,即便不能完全將其毀卻,也可誘發陣法其他的變化,而變化越多,則疏漏之處越多,對自己窺視破綻也是最有利的。

    不過,若是直接提出來,且不說以各個老魔的傲氣,會不會答應,即便是答應下來,想必心中也會有幾分不舒服,難免會被其中某些人看輕,認為膽小,生出異心。倒不如讓他們先自感應到其中的壓力,這樣,在外力之下,不必多加解釋,眾人自然會很自然的團結在一起,如此也利於魔教將來的發展,以及鄭隱個人權威的樹立。

    不過山濤看得軒轅老怪第一個被陷入青木神光柱之中,心中產生地第一個反應卻是,是不是順手再推上一把,直接讓其就這般死在幻波池之中,而後換得赤屍神君成為散仙殿首席長老,如此方才最合自己師徒的利益。因為山濤很清楚,單憑這些青木神光柱,若說使其心氣稍挫,自然是肯定的,但是想要殺了他,卻是決然難以辦到了。

    別說殺他,便是想要傷得他,恐怕可能性也不大。畢竟其法力高強,法寶也不少。一念及此,山濤立時以心念向鄭隱傳音,鄭隱聽聞之後,卻是一臉訝然之色,笑著搖了搖頭,同樣傳音道,「如此也太過明顯了,對於魔教將來的發展並不好!更何況現在那大須彌正反九宮仙陣尚需要他幫手,尚才能夠組建完成!」

    看到鄭隱的眼中地訝色和笑容,山濤方才回過神來,對自己的產生如此念想也頗為奇怪,第一更反映便是自己再次被那陰戾之氣入侵了,畢竟幾天之前自己方才闖過大須彌正反九宮仙陣,且還為劍光所傷。

    但是細查之下,並沒有任何發現,體內青光湛湛,澄澈如一塊水晶,沒有一絲瑕疵。不過瞬息之間山濤便明白過來,問題並非是出現在元神之上,當下裡也禁不住苦笑起來,「自己什麼時候也變得如此急功近利起來了?看來這潛移默化的效果還真是大啊!久於陰謀算計,想要堅持本心不變,真如自在,還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啊!」

    恐怕,也唯有那高居三十三天之上的聖人,方才能夠一如歲月流轉、萬物衍變,而本心絲毫不為之動搖吧!看來自己還需要時時自省啊!」心中想著,《大金玄都寶藏丹籙》地獨門法訣運轉之下,心境立時重新恢復了止水之態,清寧自在。

    鄭隱見得山濤眼眸之中重新現出逍遙、閒適之意,知道其已然明瞭了過來,不由得露出了微笑。他是由魔入道,對於山濤身上發生地事情自然是清楚無比,因為他當年也是如此,差別不過是山濤而今的修為較之其當初要高很多罷了。

    常人皆以為由魔入道難,成就更大,但是卻不知,一生矢志向道,不受外物所動者,更為艱難!正所謂一個好師傅總是期待自己地弟子能夠超越自己,故而鄭隱也希望自己沒能辦到的事情,山濤能夠做到。
第五卷 三次鬥劍 第二百六十七章 正非正,魔非魔

    星宿神君等人皆不愧是積修多年的老魔,法力之深湛,的確是非比尋常,就這剎那的光景,山濤便自發現,那本來密集的紋絲無縫的青木光柱之中,居然透發出了幾許或黑或紅的光華,立時明瞭,軒轅老怪等人很快就要從其中掙脫出來了。

    見此情況,鄭隱與山濤自然明瞭,人情若是此時不做,也就再也沒有機會了。當下裡同時出手,鄭隱也不用本身神通,手上略一翻騰,便自現出一隻顯得頗有幾分精緻玲瓏的小鼎,正是那誅殺破頭和尚的藏珍鼎。

    法力略一催動,藏珍鼎立時開始漲大,密集如絲雨一般的大五行絕滅光針立時噴吐而出,被射中的青木光柱,剎時間便自消弭於無形之間,再加上內裡老魔向外迸發的力量,立時開始全盤崩潰。

    山濤自然也不會閒著,他卻是與鄭隱不同,九疑鼎雖然在手,卻並沒有用,而是取出了裡圭。按照五行生剋之理,理應是金克木、木克土。不過這先天乙木禁法卻非比尋常,化生衍變太快,若然以尋常庚金法器出手,必然化生離火,反制庚金,除非是諸如赤屍神君的太乙金鱗舟這般的天府奇珍,否則,吃虧的可能性更大。

    山濤深明青木宮禁法,故而決定以迅雷不及掩耳之事,逆反無形,以戊土之力反制乙木。裡圭雖不能說是人間最強大的戊土至寶,但是絕對可以排的上前幾。

    乙木之力,蘊含無限生機,戊土本為其扎根之源,裡圭乃是疏理山川河洛之寶,抽取地脈靈氣也是易如反掌,何況這些許乙木之氣。裡圭在山濤手中稍自展動。便自散發出一股強大之極的吸力,將軒轅老怪,百禽上人公冶黃、丌南公三人之外的青木光柱吸走大半。

    那軒轅老怪在看到青木光柱的異變之後,也自心驚不已。前排為七煞玄陰天幕所阻,環繞矗立,本難再進。但是後面光柱為數大多,爭先擁到,一味前衝。等到擠成一片,便又互相旋轉,磨擦起來:漸漸越轉越急,發出一種極繁密的軋軋怒嘯,比起先前萬木鳴風所發異聲更是尖銳淒厲,震悸心魂,那壓力也增加了不知多少倍。

    軒轅老怪雖然料定其他老魔必然與自己一樣,但是卻也不敢萬分肯定,再者。諸個首席長老之中,以他與鄭隱之間地關係最為不睦,而前來幻波池搶寶也是他最為贊成的。若是就此在鄭隱師徒面前失去了面子,難免不會被暗中恥笑,他豈會願意如此?

    當下裡,軒轅老怪玄功默運,須臾之間,玄武烏煞羅血焰神罡立時化作萬柄血色光劍,自七煞玄陰天幕之中透發了出來,方自斬中外面的青木光柱。陡然間覺得身遭的壓力減少了大半。

    待得軒轅老怪以血色光劍消滅了其餘的青木光柱,見得山濤正自以裡圭幫助百禽上人公冶黃消除青木光柱,立時明瞭自己是被其相助。雖則其並不需要,但是別人相助,總不好說什麼,平白背負了一個人情在身上,雖然自己也可以不還。但是總覺得無形之中似乎矮了對方一頭兒,頗為不舒服。

    尤其是救他之人還是山濤,鄭隱的徒弟,這更令得心中覬覦魔教教主之位的軒轅老怪覺得鬱鬱。

    待得眾人全部脫身出來,鄭隱立時道。「對方的實力並不亞於我們。短時間內,想要窺破其破綻是沒有可能了。還是我們全力出手,碎了這青木神光,引發其變化,方才更好發現破綻!諸位道友以為如何?」

    丌南公也是心高氣傲之輩,陡然間吃了一個小虧,哪裡能夠忍受?當自裡說道,「區區青木神光,哪裡值當我們全部出手?只要再有兩位道友襄助,足可破它!」

    「丌道友所言甚是,若是連對方地面兒都沒碰到,我們便自合力出手,難免不讓峨眉之人小瞧了!我願襄助一二!」軒轅老怪立時出言附和。

    其餘的星宿神君等人見此,也自點了點頭。

    山濤聞此,忽然發現一個奇怪的現象。原來,被各種條條框框束縛住的,反倒是魔教中人,顧慮這個,顧慮那個,反倒不像魔了,而峨眉等正教之士,殺伐決斷,毫不遲疑,反倒有幾分像魔。

    「或許是因為被正教打壓太久了,魔教之人早已經失去了真意,即便這些老魔法力高強,但是內心深處卻始終有著一絲不安,一絲畏懼,也正因為此,他們方才在表面保持著這一種近乎偏執的自傲!」山濤心中不由得想道。

    有心想笑話他們一下,但是山濤很快便發現,自己並沒有這個資格,自己不過在龐大正教的壓力之下生活了二十餘年,多時還在閉關,感覺並不深切,便也是顧慮重重,設計殺個峨嵋派的三代弟子,也是苦心積慮思索,看他不是峨嵋派比較得寵的弟子,若是,卻也不敢出手,生怕被他們群攻上門來!

    若是自己也如他們一般,在這種壓力之下生活千年,恐怕還未必能夠勝得過這些老魔呢!「魔教不僅僅實力之上要擴充,整合,士氣之上也需要振奮!」山濤如是想道,他想到了鄭隱身上攜帶的大須彌正反九宮仙陣,和各個老魔身上地九宮神劍,「或許,今次幻波池之行,是個機會!」

    山濤於這廂裡想著,鄭隱那邊則已經答應了丌南公與軒轅老怪,因為,又自加上了屍毗老人。

    三人背對背懸於虛空,丌南公解下了身上的青陽柱,屍毗老人取出了身上的波羅刀,而軒轅老怪則將玄武烏煞羅血焰神罡合成了一道棘輪,三人同時發力,將法器祭了出去。

    青陽柱乃是太古隕星所化,力能粉碎山嶽,向上一撞,青木神光立時發出如布帛撕裂一般地聲音,直直透了進去。屍毗老人乃是魔教阿修羅一脈教主,而波羅刀便是其鎮教的法器,看起來長不盈尺,但是發出之後,宛如一道百丈長短的驚天急電,被觸及的青木神光立時變得支離破碎。

    而軒轅老怪的血光棘輪懸於虛空,則仿若一輪血色的太陽,旋轉不休,射出千道犀利之極的血色光線,萬朵熾烈難當的血焰金花,所過之處也是勢不可擋。

    況且三大天仙級高手同時出手,不過片刻時間,倏地一陣天崩地塌般的霹靂連聲,青木神光結成的厚實無比地光幢,仿若乾旱之極的大地,紛紛龜裂開來,眼看就要化作粉碎,消失於虛空之中。

    處身於真的青木宮之中,操縱著先天乙木禁法的鄢望與文成二人見此情形,自然不會任此情況發生,兩人合力,連續對著娑婆寶樹打出了數百手法訣,娑婆寶樹微微搖動,情勢立變。

    丌南公等三人眼看得青木神光將要被震散,正自高興,陡然間又自有無量青色光氣憑空生出,將那些龜裂的裂縫重新彌合了起來。這丌南公等人哪裡能夠願意?當下裡再度催動法力,青陽柱撞擊地更加猛烈,波羅刀遊走的也愈發迅捷,血光棘輪自然也是愈發的光焰璀璨。

    青木神光終究是有其極限的,在此等攻勢之下,終於再次龜裂開來,不過此番龜裂的速度卻是太過快速,竟仿若是專門借助外力解體一般。丌南公等人地戰鬥經驗何其豐富,哪裡還不知道有異,定然是禁法要發生變化,不過他們都有秘寶護體,卻也不甚在乎。

    果然,這些完全碎裂開來地青木神光,化作了難以計數的乙木神雷,剎時間,百萬迅雷紛紛爆炸,前滅後繼,生生不已,威力越來越猛,仿若是要綻放出最後地光彩。三人只見青霞群飛,精芒電射,護身寶光也自嘎嘎作響。

    所幸不論是如意七情障,七煞玄陰天幕,還是血焰蓮花、如意魔珠,都是魔教至寶,威力強大,最終還是穩穩得撐過了乙木神雷爆炸的片刻時間,三人盡皆安然無恙,毫無損傷。

    鄢望與文成事先雖然之前經過演練,但是大五行先天法禁何其深奧,即便二人都是天仙,也不是一時半會兒能夠完全學得會,運用的純熟的。故而,在其將青木神光轉化為乙木神雷的剎那之間,被鄭隱與山濤窺視出了幾許破綻。待得丌南公、屍毗老人和軒轅老怪三人自乙木神雷脫身出來之後,在鄭隱的帶領之下,剎時間擊打在那結點之上,粉碎了假的青木宮,遁向真正的青木宮。
第五卷 三次鬥劍 第二百六十八章 三山五嶽,八極天下

    鄭隱等人的速度快,但是鄢望與文成卻也早有對策,他們早在控制娑婆寶樹之時,便已經明瞭,此種變化絕難應對三人那強大法器的攻擊,但是二人卻也不願就此引動大五行先天法禁的挪移之術,將鄭隱等人送往其它諸宮,畢竟,如此二人拖延的時間也未免太短了,未免有些丟人。

    雖然他們修為已然達到天仙,雖然他們是佛門中人,但是身在紅塵,也難免紅塵之念。再者說,青木宮之中還有萬象屏,可以導引其他各宮的一部分禁法之力為己所用。

    故而,鄢望與文成在引動乙木神雷之後,立時便自到得了萬象屏之前,合力運轉萬象屏。雖則二人沒能想到鄭隱等人居然這麼快便自尋到真正青木宮的所在,但是依舊在其將要踏入青木宮之前,搶先發動了先天癸水禁法。

    什麼叫做近在咫尺,亦遠在天涯?今日,鄭隱等九人也自親自體驗了一回。眼看著只要再向前踏上一步,便可以走進青木宮中,但是陡然間,一條長河陡然間自虛無之中顯現,橫亙在他們面前。

    這長河看起來只有數丈許寬,對他們這些修道有成的人來說不過舉步之勞而已,但是任誰也明白,這條長河,已然自主形成了一個世界,一個由水構成的世界。

    雖則九人合力,便可以粉碎這個世界,但是鄭隱方纔已經試過一次,故而山濤也明白,這種事情還不成熟,還需要再加些外部助力才行。

    鄭隱想也不想。當先踏入了長河形成的空間,其餘之人自然也不好不進去,也自尾隨而入,甫一入內。便自發現,這丈許快的小河仿若變成一個無邊無際的大海一般!千里許外,彷彿還有一個小島。山濤立時感覺到頗為熟悉,立時明瞭,這定然是青木宮中萬象屏引動地不完全的先天癸水禁法,並非是被移到了北方癸水宮之處。

    一念及此,山濤立時心中一動,剎時間便自展動諸天挪移大法,到得了那小島之上。鄭隱等人雖然感到有些奇怪,但也頗為好奇山濤到底有何發現。也自紛紛施展神通,遁到了小島之上。

    鄭隱等人一眼便自看到山濤手中持著一隻旗旛,長只七寸。薄如蟬翼,內裡雲煙幻滅,光霞隱隱,繚繞著無盡的霞彩。而山濤面上也滿是笑容,甚至禁不住有幾分眉飛色舞,較之平常之穩重鎮定大不相同。

    諸人之中,除了鄭隱與百禽上人公冶黃也自大笑起來之外,其餘之人,盡皆面露驚駭之色,軒轅老怪更是止不住驚呼出聲。「兩儀微塵陣!」

    山濤此時終於平撫了心緒,淡笑著回道,「不是兩儀微塵陣,只不過是佈置兩儀微塵陣的兩儀六合旗門罷了!這還是當年公冶老哥自峨眉手中奪下之後,轉贈於我地!我因為之前還要隱藏身份。帶其在身上未免有被認出來的危險,不太方便,故而一直放在萬象屏之中。

    本以為隨著幻波池的陷落,定然要重回峨眉派手中,誰知道方才竟然感應得它的氣息。看來峨嵋派也的確是沒來多少時間。否則細心演練之下,絕然不會發現不了這兩儀六合旗門!」

    本來百禽上人公冶黃雖然成就了天仙。但是其餘之人對他這個後進之人依然有幾分看輕,畢竟他不比鄭隱,雖然一樣是新近成就天仙,但是其卻是自晉朝之時便開始求道,之前也是修行了數世,累加起來,也是將近兩千年了,資格之老,絕對不亞於這些老傢伙,和他們也都能說得上話。

    但是此時,丌南公等人,陡然間覺得公冶黃神秘了起來。他們每一個人都知道峨嵋派有兩儀微塵陣,但是他們從來也沒有想過去打那兩儀六合旗門的主意。因為他們很清楚,那是絕然辦不到的。對於辦不到的事情,他們自然不會去費那心思。

    他們都不瞭解詳細的情況,故而立時在心裡對公冶黃高看了幾成,將其視作了真正能與其平等交往的人。

    山濤對於此種情況自然是樂見其成,因為這對他地將來也很有好處,自然不會前去費那功夫進行解釋。

    有了這個突如其來的驚喜,眾人的心氣兒立時都又自高漲了不少,這並非單單是指表面上地,更是實質意義上的。因為千多年來,給眾人壓力最大的,便是峨嵋派的兩儀微塵陣,而今兩儀六合旗門少了一隻,那峨眉自然就無法在外布設兩儀微塵陣,量他們也自不敢冒著自己老窩被毀的危險,將兩儀微塵陣帶出來。故而心中的壓力自然是鬆了不少。

    山濤拿到兩儀六合旗門之事,身處青木宮之中,催動萬象屏的鄢望與文成自然也發現了,立時對自己之前的疏漏自責不已,考慮之後,還是傳信給了五行殿之中的妙一真人,同時全力催動萬象屏禁法運轉,希望能夠盡可能的削弱幾人地法力,好使得鄭隱等人在被挪移到其他諸宮之後,能夠想方設法將山濤留下來,使得兩儀六合旗門這個正教威懾異教的最有利法器重歸正教之下。

    當是時,那本來雖然如弱水一般,鵝毛難浮的大河,還算平靜的水面,立時掀起了滔天的波瀾。一片又一片地玄雲波翻浪滾,中間夾雜有無數的水柱,和乙木光柱一樣,互相擠軋排蕩,同時又有無量水雷亂爆,密如貫珠。

    如此動靜,立時將九人分隔開來,由其是山濤,所遇到的陣仗最大,水雲連綿若無窮,水雷浩蕩若無盡,不過他依舊沒有使用九疑鼎。九疑鼎雖然威力絕大,但是耗費法力卻也著實不小,在可能的情況之下,他並不願意如此早動用到它。

    故而山濤又自催動了裡圭這件前古至寶。不過此番卻不比以前,而是將裡圭的妙用演化到極致,寸許大小地黃色小珠,剎時間變成了八座各具特色,數百丈高大地山峰,懸於山濤的頭頂,結成一個八卦陣勢。那堅厚密實地黃光立時將所有的水雲、水柱、水雷都自隔離在外,難以傷及山濤分毫。

    原來,裡圭能夠調度三山五嶽之力的說法並非僅僅是傳聞,而是卻有其實。三山指的是海上的蓬萊、瀛洲、方丈三座神山,而五嶽則是指東嶽泰山,西嶽華山,南嶽衡山,北嶽恆山,中岳嵩山這五座地上神山,八座神山等於是覆蓋了整個人間,故而又被成為八極天下。

    這裡圭之中,便自包含了八座神山的一部分本源靈氣,故而能夠顯化三山五嶽真形,合為先天八卦陣,攻守一體,妙用無窮。以之護身,則萬法難破,以之攻敵,則無堅不摧!本來山濤也不知曉裡圭有此妙用,還是在其成就天仙之後,以利多羅破封禁法完全控制了裡圭方才知曉的。

    今日雖然是初次使用,八座神山運轉之間,不免有些不夠純熟,但是僅此威力便已然不小。山濤置身其間,毫髮未損。山濤自然不是那種只防守、不反擊之人,隨著時間的推移,山濤對於八座神山的運轉越發熟練,當下裡,心念一動,八座神山同時晃動,向外暴漲,剎時間便自將那些水雲、水雷、水柱統統震散。

    此時,鄭隱等人也紛紛將籠罩自身的禁法震散,不過對山濤御使出來的八座神山都眼露艷羨之色。百禽上人公冶黃更是道,「早知道裡圭真的能夠召喚出三山五嶽真形,我便和你一起前往元江奪寶了!說不得,如此裡圭就是在我的手裡了!」

    雖則知道百禽上人公冶黃是在開玩笑,但是其餘的老魔聽了,都禁不住點了點頭,唯有鄭隱是微微笑著,顯得甚為自得。

    星宿神君笑著對鄭隱道,「當日我便說你收得了一個好弟子,現在看來,比我想像中的還要好!不知道他身上是不是還藏著什麼了不得的法寶!」

    見得眾人投注過來的目光,山濤連忙說道,「哪裡還有,現在我身上僅剩下這三件法寶了,除此之外,便是一柄自己煉製的劍,委實已經窮的很了!」

    「可是昊天寶鑒、九疑鼎、裡圭盡皆是軒轅遺寶,威力之大,遠超尋常法寶!」丌南公半開玩笑的道,「你若是嫌少,師伯願意用包括青陽柱在內的一十二件至寶換你任何一件!你覺得怎樣?」

    「這還是算了吧!」山濤笑著回道,「法寶少,用起來也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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