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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俠] 覆雨翻雲 作者:黃易 (已完成)

第七章 假薛明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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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客棧,干羅正在房內喝茶,于是戚長征把宋楠的事說了出來,最后道:“我也不知為何會答應他,或者是他期望的眼神,又或真的覺得他是個好人。”
  干羅道:“那女真族的美女高手,极可能是女真王的公主‘玉步搖’孟青青,屬生女真的系統,他們父女占了長白山為地盤,在此山之東建了俄朵里城。朱元璋統一中國后,仿唐代羈縻遠州之制,分建衛所,作為管轄,然只具空名,實在一點都管不到他們。現在他們終要叛變了。”
  戚辰征道:“你說多么諷刺,他們竟是由明軍護送上京,若非有人在背后主持,怎會如此。”
  干羅冷哼道:“假若藍玉、楞嚴和胡惟庸三人合課作反,便可以假做文書,令地方官府乖乖听話,亦不虞朱元璋會知這。好了!讓我們去見宋家兄妹吧。”
  站了起來,隨口道:“究竟誰在追殺他們?”
  戚長征呆了呆,尷尬地道:“我忘記了問那宋楠。”
  干羅失笑道:“你不是忘了,而是不把那些人放在心上。來吧!或者我們送他兩兄妹一程,盡點心力吧!”
  兩人于是執抬簡單行囊,到了宋楠的客棧,宋楠在房內等著他們,忙請兩人坐下,拿出五□黃金,送到戚長征面前道:“小小意思,不成敬意。”
  戚長征毫不客气收入怀里,問道:“令妹在那里?”
  話還未完,鄰房開門聲響,不久一位窈窕秀麗的少女推門而入道:“大哥!成了。”同時落落大方地向兩人施禮,還好奇地打量戚長征。
  宋楠介紹道:“這是舍妹宋媚。”
  干戚兩人見她的目光大膽直接,不像涉世未探的閨女,均感奇怪。可是她的“大膽”卻絕不含挑逗或淫蕩的意味,使有著坦誠正气的感覺。
  干羅道:“好!讓我們立即起程吧!”
  西宁道場外一棵大樹上,韓柏摟著虛夜月又親嘴又動手動腳,弄得這美人儿神魂顛倒時,才趁机道:“月儿你給我在這里把風,讓我到里面先探探路,才回來和你進去。”
  虛夜月摟著他的腰不依道:“不成!要去便一起去嘛!”
  韓柏想不到她仍如此清醒,歎了一口气,無奈道:“來吧!”
  這時天剛入黑。韓柏依著庄青霜的指示,由后宅南面高牆偷進去,循著紙團提示的路線,到了剛好能同時看到東廂的紅磚屋和庄青霜原居的“金屋”另一建物的瓦背處。
  虛夜月伏在他旁,低聲道:“為何你竟像來過很多次的樣子,又清楚西宁派布下的崗哨位置?”
  韓柏胡謅道:“當然清楚,庄節帶我參觀時,得意洋洋地向我介紹了他們的布置,看!那就是庄青霜閨房的金屋,周圍种滿了向日葵,一看便認得。”
  虛夜月醋意大發道:“你到過里面沒有?”
  韓柏道:“當然未到過,只是在外面望了兩眼,不信嘛!我可對天發誓。”
  虛夜月嗔道:“不要隨便發誓好嗎?現在該怎么辦?唔……”
  韓柏側頭吻上她的小甜嘴,由于不敢弄出聲響,兩人的身体都不敢有任何動作,只是兩嘴溫馨有節制地偷偷糾纏往來,暗暗銷魂。
  虛夜月早給他挑起春情,大吃不消,輕輕推開他的臉,軟語求道:“你究竟是來主持正義,還是要教人家難過?”
  緯柏輕笑道:“有你在什么正義都忘了,愈邪惡愈好。”頓了頓試探地道:“月儿在這里監硯著庄青霜的金屋,若見薛明玉出現,千万不要現身,當薛明玉被西宁的人赶走時,你使遠遠吊著他,我自然會赶來。”
  虛夜月果然中計,道:“你休想溜進小樓找庄青霜,我會看得很牢呢!那你還到那里去干么?”
  韓柏聰她口气松動,壓下心中狂喜道:“我們這處离金屋太遠了,若薛明玉在另一邊來或逃走,便怕追他不上,所以想我一個較近去處,知道嗎?”
  虛夜月吻了他一口道:“那就去吧,嘻!和你一起真好玩,每晚都有不同的花式。”
  韓柏心中一蕩,道:“你真是未卜先知,預先知道我今晚和你會有不同的花式。”占了口舌便宜后,才离開了又羞又喜的虛夜月。沒入建物的暗影里。
  沿屋疾奔,翻過一睹矮牆后,立時嗅到花卉的清香,以紅磚砌成的小院落現在眼前,院外遍植草樹花卉。清幽雅致。
  所有窗戶都是幕探垂,只有其中一扇被燈火照亮了窗紗。
  韓柏猜估自己雖來早了半個時辰,但庄青霜必早遣走了所有仆從,又發脾气赶走了“保護”她的人,所以玉人應是守在這個房間里。
  功累雙耳,立時听到庄青霜以她甜美圓潤的聲音哼著小調,還有潑刺水聲。
  韓柏暗忖若是美人出浴就好了,希望她不是只在洗手。時間無多,那還顧得有禮無禮,閃到沒有燈光的〦房窗前,掀穿進屋內。
  房內寂然無人,放滿了書柜,是個小書齋。
  走出房外,移到隔鄰的房門外,這時韓柏已可肯定房內正上演著一幕美人出浴的好戲。
  嘻!她洗得香噴噴才見我,确是精采絕倫,連功震斷門栓,推門搶了進去。
  房內彌漫著蒸騰出來的水气,蒙隴中一個女性的美麗肉体,正蹲在一個大木盆中,盡顯女体玲瓏浮凸的曲線。
  秀發沾滿了水珠的庄青霜,正抬著盆中熱水往身上淋澆,有若新剝雞頭肉的一對高聳椒乳劇烈地顫動著,韓柏看得神魂顛倒,趁她扭頭望過來前,倏地竄到她旁,一手摟著她肩頭,另一手捂著了她的小嘴。
  庄青霜駭然往他望來,見到是他,松了一口气,旋又想起,己身無寸縷,俏臉霞飛,猛力一掙。
  韓柏終日与美女周旋,深知她們最要臉子,無論庄青霜對他多么有意,亦受不起自己如此急色無禮,忙把她的小嘴對著,跪倒地上,把這濕漉漉的美女擁個結實。
  庄青霜起始時還不斷掙扎,但瞬即在他的熱吻下溶解下來,還摟緊了他。
  韓柏待她的情緒由反抗變成接受后,才放開了她的櫻,挺起胸膛昂然道:“青霜不要怪我,我太想你了,所以早了點來,想不到你……嘿……真是精采,我定要你嫁給我。”
  庄青霜垂下螓首,幽幽道:“現在這樣子,想不嫁你也不行了,可是爹那一關怎樣過呢?”
  韓柏看著她濕漉漉冰肌玉骨般光滑胴体,不禁心旌搖蕩,尤其她說話呼吸間,雙峰動湯有致,兩手一緊抱著她站了起來,再親了個長嘴儿后,道:“凡事都有解決的方法,只要我們真誠相愛,沒有人可把我們分開來的。”
  庄青霜摟緊他的脖子,欣然道:“你不要忘記對人家的承諾,霜儿的身体現在全是你的了,若你始亂終棄,霜儿便死給你看。”說到最后一句,眼眶紅了起來。
  韓柏知她此時情緒波湯,半句話都拂逆不得,暗中叫苦,怎才可溜出去穩住虛夜月這聰明透頂的刁蠻女呢?口中道:“你的衣服在那里,讓我先為你穿上衣服好嗎?”
  庄青霜赧然道:“這是澡房,衣服在〦室,看,就是那這門。”
  韓柏這時才看到室內有道通到〦室的側門,取起浴盆旁小几上的毛巾,便要為她拭身。
  庄青霜羞得無地自容,惊呼一聲,韓柏的手和毛巾,已揩到她白璧無瑕的嬌体上。
  庄青霜兩手無力地按在韓柏肩上,任由處子之軀完全置于韓柏手眼之下。
  韓柏一對大手隔著毛巾享盡艷福,正思忖好不好如何想個辦法,偷他半個時辰,把眼前這動人心弦的半熟的米,煮成完全的熟飯時,心中警兆忽現,愕然道:“有人來了!”
  心中叫苦,這人到了外面的走廊,自己才生出感應,可知來者武功高明之极,最怕是虛夜月尋來找自己,那就慘透了,他應站在兩女的那一方呢?
  庄青霜駭然道:“難這是阿爹?”除了庄節外,誰敢逆她之命闖入來呢?
  兩人各有各惊。
  “啪:“門栓斷折的聲音響起,隔鄰臥室的門被推了開來,卻听不到任何足音。韓柏大感不妥,他之所以能知這有人入了來,純憑魔种靈异的感應,虛夜月仍末高明至這种潛蟛匿跡的境界,又不會是庄節,試問他怎會震斷門栓闖入女儿的閨房。難這是冒薛明玉來采花的人?他為何會知道庄青霜藏在這里呢?庄青霜失色道:“大人絕不可讓第二個人看到霜儿的身体。”
  韓柏忙把毛巾圍在她身上,掩著了最重要的部位,可是仍有百分七十的肌膚暴露在空气里。
  門“咿唉”一聲打了開來。
  韓柏不敢叫嚷,怕惊動了這場的人,閃到門前,一拳向正要踏進來的人擊去。
  那人冷笑一聲,也不知使了什么手法,帶得他差點橫跌開去,竟擋不了對方視線。
  可怜里面的庄青霜不敢呼救,返到一旁的死角,析禱韓柏可赶走這不速之客。
  韓柏運展魔功,改橫移為往后退守,對方的巨靈之掌已印往自己臉門,森寒的勁气,扑臉罩來。
  韓怕暗叫厲害,自忖若在以前,只是這一掌便抵擋不了,飛起一腳,往對方下陰踢去,同時吹出一口真气,激射往對方掌心。
  那人“咦!”了一聲,收掌后退。
  兩人打了個照面。
  只見那人一身黑衣,頭戴黑布罩,只露出精光閃閃的眼晴,緊盯著他。
  韓怕低喝這:“你是誰?”
  那人雙目凶光大盛,一反手,拔出背上的玄鐵重劍,平實無奇地當頭劈來。
  韓柏今次才真的大吃一惊,只覺對方只是隨手一劍,可是由拔劍至劈下,動作渾然天成,無絲毫破綻。
  可怕處還不止此,對方只是一劍劈來,可是卻包合著無有窮盡的變數和玄妙,教他完全看不穿對方的劍路。
  這一劍如何可擋。
  什么人厲害至此。
  偏又不能不擋,若讓他闖了進來,看了庄青霜的玉臂粉腿,半露的酥胸,自己豈非蝕了大本,人急智生,倏地返到浴盆后,右腳一挑,浴盆內的水受他內功所激,化作一道水箭,往對方射來,同時嚇唬道:“薛明玉!你中計了。”
  那人正要沖進來,見水箭射來,無奈往旁閃去。
  庄青霜輕呼道:“地上的劍!”
  韓柏這才看到庄青霜的寶劍原來放在浴盆旁,忙挑了起來,拔劍擊出,剛好擋了對方一下急刺。
  兩劍交触,韓柏差點甩手掉劍,忙施了一下卸勁,抽劍護身,另一手撮指成刀,矮身往這比得上里赤媚的可怕大敵腰腹刺去。
  那人當然是年怜丹,他從臥底西宁的人那處得到資料,知通庄青霜避隱此處,本以為十拿九穩,定可采得這朵鮮花,那知竟撞上這個武功及得上風行烈,詭變反應卻尤有過之的韓柏,心中已是懊惱,這時見他招招拚命,殺机大起,劍式一變,著著搶攻,務要以雷霆万鈞之勢擊殺對方。
  韓柏盡展魔功,仍擋他不住,眼看失守,惟有叫道:“好膽!不怕脫不了身嗎!”
  “花仙”年怜丹一招緊似一招,口中笑道:“你就是韓柏吧!可惜你和我一樣,都是來采花的,要捉便兩個一起捉去吧!”猛喝一聲,一劍劈在韓柏劍上。
  韓柏一直避免与他的重劍硬碰,可是他這一劍情妙絕倫,竟避不了,虎口差點震裂,一股能撕開五髒六腑的勁气,沿劍攻入体內,忙運起捱打奇功。尚未化去敵勁時,對方一腳當胸踢來。
  若他退開,來人便可閃入房內,把庄青霜的春光盡收眼底,一咬牙躍了起來,凌空扭身,竟想借腰力以厚臀硬捱對方一腳,如此不要臉的怪招,怕亦只有他才使得出來。
  庄青霜這時惊魂甫定,看到韓柏為免自己受辱,竟完全不顧自身安危,芳心激動下,連羞恥都忘了,一把扯掉身上濕毛巾,一片白云般往年怜丹的奪命腳擲去。
  年怜丹正暗笑算你在臀部裝了鐵板,也抵不住我這一腳,忽有不知名物体橫撞腳側,大吃一惊,不敢犯險,收回那腳。
  韓柏見庄青霜春光盡露,知道更不能讓這采花賊進來,情急下魔功倏地提升,凌空再扭身,趁對方在退勢中,手中長劍幻起漫天劍影,沖殺過去,每一招全是不顧自身的打法。
  年怜丹見他忽像變了另一個人般,每一劍都像全無章法,偏又是妙若天成,無奈下暫采守勢,等待對方劍勢衰竭的一刻。
  兩人的劍剎那間交擊了十多下,卻沒有發出任何聲音,原來都運功蓄音,怕惊動了其它人。
  兩人就在門口劍來劍往,膠纏不休。
  年怜丹見他真气似是無有衰竭,改守為攻,使出精妙劍法,連刺三劍。
  韓柏被他這三劍殺得左支右絀,眼看不保,驀地一聲清叱在年怜丹旁響起,按著是虛夜月的嬌呼道:“天啊!真是薛明玉來了。”
  韓年兩人同時大惊失色時,虛夜月的鬼王鞭已毒蛇般往年怜丹脅下點去。
  年怜丹轉頭看到虛夜月,心中狂叫天下竟有如此尤物時,對方鞭鞘己點至脅下,惟有一聲長嘯,破窗逃去。
  外面人影幢幢,紛紛從四方赶至。
  年怜丹知這今晚行動已告失敗,殺机大起,往最快扑至的那人迎去。
  韓柏趁机向庄青霜傳音道:“快過來穿衣!”一把拖著要赶出窗外的虛夜月,叫道:“這里走。”由房門离去。
  “砰!”
  掌勁激蕩的聲音在外面響起,庄節的聲音惊呼道:“薛明玉那里走。”
  按著是“老叟”沙天放的怒喝聲。
  韓怕心中大定,知道庄青霜不會再有危險,忙扯著虛夜月由紅磚屋另一方逃去。
  虛夜月不解道:“不是要追捕薛明玉嗎?”
  韓柏胡謅這:“行俠仗義最緊要施恩不望報,暗中助人才是真正俠義,快走。”穿過后門,由另一方遁走。
  腦海仍滿是庄青霜動人的雪鷹粉肌。
第八章 鬼王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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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戚長征策著六騎拖拉的馬車。載著干羅和宋家兄妹,在黑暗的官道憑夜眼飛馳疾奔。
  他們午后由荊州起程,騎了三個時辰馬后,宋家兄妹都大感吃不消,又如他們沒有黑夜策騎的能力,于是在一個小鎮處重金買來這現成的馬車。連夜赶路。
  干羅的聲音由車內傳來道:“丁才停車,宋小姐受不得車行之苦。想坐到車頭吹吹冷風。”
  戚長征歎了一口气,停下車來。
  宋媚在乃兄摻扶下,到路旁嘔吐一番后。爬上戚長征旁的御者空座。
  馬車開出,速度放緩下來。
  顛簸中,兩人肩頭不住碰撞,使這封男女都生出异樣的感覺。
  宋媚迎著夜風,好了一點,側頭向他道:“為何你們都不問我們發生了什么爭,究竟什么人在迫害我們?就接受了這項委托。我還和大哥爭辯了一番,可是大哥堅持對你的信任。現在我都有點相信了。”
  戚長征笑道:“為何姑娘忽然改變了對我的看法,是否我的樣子老實可靠。”
  宋媚笑道:“不:你絕不似老實的人,但卻給人一种不屑做坏事或小事的感覺。”
  戚長征想不到她觀察如此敏銳,訝然看了她一眼,在迷朦的星光下,發覺她特別引人,不再作聲.專心駕車。
  宋媚怨道:“和我說話好嗎?那會令我忘記了正在坐馬車的痛苦。”
  戚長征道:“談什么好呢?”
  宋媚興趣盎然道:“談談你自己好嗎?為何你會當起保鏢來呢?是不是很刺激的?遇到比你強的人怎辦哩?”
  戚長征看了她一眼:把外衣除了下來,蓋在她身上,柔聲道:“天气很冷,你要不要回到車里去。”
  宋媚想不到他這么細心,瞅了他一眼道:“若你覺得我在這里礙了你的手腳,我便回車里去吧!”戚長征笑道:“不用多心:不若談你吧:但我知你不會說真話,這就叫江湖經驗。”
  宋媚回頭望回車里,輕聲道:“他們都睡著了,我們細聲點說話好嗎?噢:好了:終過了這片黑樹林,看!前面還有燈光。”
  戚長征极目望去。
  這時他們正在下山的路上,黑沉沉的大地靜悄無聲,遠方的燈光看來是個小村落。
  宋媚忽然湊到他耳旁道:“我忽然有個沖動,想把所有事全告訴你知,但卻有個條件,你也不可以向人家說假話。”
  戚長征被她如蘭吐气弄得耳朵痒痒的,心中一蕩,旋又克制著自己,水柔晶的死亡使他對愛情深具戒心,怕累對方卷入漩禍,何況現在是一心到京師對付方夜羽,實不宜有感情的糾纏。
  不過此女的美麗和大膽直接,對他實有無比的誘惑力。
  干羅的聲音忽然在他耳內晌起道:“長征:后面有十多騎追來,找個地方引他們到那里去,殺他們一個不留,一了百了。”
  戚長征向宋媚道:“坐好了!”一揚鞭,抽在馬儿上,馬車立時速度增加,切入橫路,朝燈火亮處馳去。
  韓柏和虛夜月兩人沿著秦淮河朝莫愁湖走去。
  虛夜月心情很好,夸獎他道:“你的消息來源真可靠,果然碰上了薛明玉,不知西宁派的人有否追著他呢?”
  韓柏怕她查根問底,道:“你怎么找到小屋來的。”
  虛夜月甜笑道:“關心你嘛:見你到了那紅屋里,便沒有再出來,還以為庄青霜躲在那里,原來是薛明玉躲在那里。”
  韓柏放下心事,輕松地道:“我早猜到薛明玉會藏在道場里,制造混亂,例如放火燒屋,亂了西宁派的陣腳,才趁亂下手,果然給我找到了他。”
  虛夜月忽垂下了俏臉,咬著下,一副泫然欲涕的凄涼樣子。
  韓柏吃了一惊,顧不得她男裝打扮,摟著她肩頭轉入了一條僻靜的小巷,心痛地道:“月儿為何忽然如此不開心呢?”
  虛夜月凄然道:“因為你根本不當人家是你的小妻子,不斷用謊話騙人家,人家很苦哪!告訴月儿,為何你的衣衫全濕透了。”
  韓柏才是心中叫苦,知道瞞不過這聰明的嬌妻,停了下來.把她擁入怀里,誠懇地道:“我錯了。以后都不敢騙你了。”
  虛夜月垂淚道:“你若還騙我.月儿這一生便慘了,卻又离不開你,教月儿怎辦啊,人家所有心力精神,全用到你身上去了哩。”
  韓柏用舌頭舐掉她臉上的淚珠。愛怜地道:“快笑給我看,你哭在臉上,我卻是痛在心里。”
  虛夜月竟“噗哧”笑了起來,睨了他一眼道:“月儿到現在仍不明白像你般文墨不通的人,怎能猜中我的謎儿。唉:不過月儿更不明白為何會嫁給你。”
  看著她俏臉上的跡,韓柏怦然心動道:“來:讓我們回家洞房,肯定你可再次找到嫁我的理由。”
  虛夜月玉頰霞燒,啐道:“今晚若你不交待清楚和庄青霜在浴房干了什么見不得人的事和与秦夢瑤的關系,月儿拚著忍受寂寞之苦,也不隨你回莫愁湖去。”
  韓柏至此才知她在大耍手段,以眼淚作武器,最后不過目的在此,大叫中計,但卻再無反抗之力,歎道:“招供便招供罷:不過我卻要摟著沒有穿衣服的月儿,才肯說出來。”
  虛夜月低聲道:“不行啊韓柏,今晚若月儿還霸著你,三位好姊姊會惱人家的。”
  韓柏想不到她如此會為人著想,喜道:“那和三位姊姊一起侍候我便成了。”
  虛夜月嗔道:“去你這荒淫無道的小專使,月儿怎可在別的女儿家前和你做那种羞人的事,怎也不行。”
  韓柏還想說話,心有所感,發力抱起虛夜月躍往牆頭,掠進牆后的花園。
  火把在四方亮起,兩人落足草地上時,已陷入重圍里。
  一聲冷哼,年怜丹由兩人躍入處的牆頭現身出來,紫紗女和黃紗女緊傍兩旁。
  絕天、滅地,日月星三煞和金土木三將八個人從舉著火把的大漢后走了出來,把兩人圍個密不透風。
  韓柏暗叫不妙,從虛夜月背上抽出長劍,轉身望往年怜丹道:“原來扮薛明玉的人就是你。”接著裂嘴笑道:“原來兩位美人儿是年怜丹的花妃,難怪身材這么好。”
  年怜丹淡淡一笑,掃過气得嬌軀抖顫的兩位花妃,從容道:“小子死到臨頭仍逞口舌,讓本仙把你擒下,再當著你臉前把虛小姐弄得欲仙欲死,你才明白什么叫生不如死。”
  虛夜月大怒道:“死淫賊,看我勾了你的舌頭出來。”
  年丹哈哈笑道:“恭敬不如從命,但美人儿只可用你的小香舌來勾本仙的舌頭。”
  虛夜月跺足道:“看招!”一揚手,一團黑忽忽的東西照著年怜丹打去.鬼王鞭同時由腰間飛出,幻起層層鞭影,向最接近的絕天滅地罩去,傳音向韓柏道:“快逃!”馬車轉了一個彎.眼前出現了一座破落的寺院,除了殿堂還有燈火外。
  四周都是一片漆黑。
  戚長征連喚兩聲,都不見有人應話,索性跳下車來,打開后院的本門.把馬車駛了進去。
  宋楠兄惊疑不定。卻不敢作聲。
  干難暗忖再無隱藏身份的必要,佝的身体挺直起來,回复一代梟雄的气度,淡然道:“貴兄妹不用慌張,只因追兵已至,所以我們到這里躲一會,摸清敵人的底細。”
  兩人見到干羅像忽然變了另一個人似的,都目定口呆。
  這時戚長征由廟里走出來,道:“我找到了廟主,點了他睡穴,明天他起床時,將會發現床旁多了五兩黃金,那足夠重建這荒廟了。”
  干羅哂道:“廟未必起得成,不過這廟主肯定再不用捱窮。”
  這時蹄聲遂漸增強,然后又逐漸消去,竟路過不入。
  宋家兄妹都松了一口气。
  戚長征和干羅交換了個眼色,暗忖原來這批在晚間赶路的騎上与宋家兄妹無關。否則怎會疏忽了地上車輪的新痕,不知他們到了這里。
  干羅道:“橫豎來了這里,賢兄妹不如到寺內睡上兩個時辰,才再上路好嗎?”
  戚長征接口道:“寺后有几間客房,被褥仍算洁淨,兩位就到那里休息吧!”
  宋媚有點擔心道:“兩位不會撇下我們在這里吧!”宋楠忙責道:“二妹!”干羅笑道:“要撇下你們,何須多費舌。你們兄妹都算合我眼緣,快去睡吧!”宋楠這時已知兩人護送他們,絕非為了金錢,又不迫問底細,更是感激,千恩万謝后,才攜妹去了。
  干羅向戚長征笑道:“征儿該知我的心意。”
  戚長征笑道:“剛才追兵經過路口時,速度放緩下來,當然是發現我們躲到這里來,現在詐作遠去,只是要在前路伏擊我們。”
  干羅冷哼道:“這批人必是查到他們兄妹有人護送。才如此小心。只憑這點,便知他們若非官府的人,就是与本地黑幫有聯系,否則怎能這么精确掌握我們的情況和路線。”
  戚長征笑道:“義父的推斷.十不离八九,這些人若等得不耐傾,自會尋來。哼:義父盡管去清靜一會.由長征一人守夜便成了。”
  年怜丹定神一看,瞧穿虛夜月擲來的黑球,乃煙霧彈一類東西,遇力即爆開來,怕里面藏有尖針鐵肩一類東西,一手扯下紫紗妃的面紗,卷起黑球,包個結實,送往后方遠處,輕易化解了虛夜月的逃命玩意.凌空躍起,往正力圖突圍的韓虛兩人扑去,重劍來到手上,顯示出對韓柏的重視。
  絕天滅地一刀一劍.守得密不通風.硬是接著了虛夜月詭變莫測的攻勢,教她難越雷池平步,靜候她銳气一退.便即發動反攻。
  韓柏曾在黃州府和金木土三將交過手,深悉路數,甫接触便把三人殺得手忙腳亂,可是多了日、月、星三枝長矛,一時亦無法可施,只好護著虛夜月的后方.讓他能放手而為,突破絕天滅地的封鎖。
  年怜丹喝道:“讓開!”手中重劍化作一道厲芒,向韓柏激射而去,竟是一上來便全力出手,毫不留情。可見他對韓柏确是恨之刺骨。
  劍末至,劍气已破空而來。
  韓柏領教過他的厲害,換了平時早橫移閃避,可是虛夜月正和他背貼著背,若自己逃開.虛夜月腹背受敵,那還有命,猛咬牙根,一聲長嘯,沖前一步,便劍絞往對方重劍。
  “鏘!”兩劍交擊。
  年怜丹一聲長笑,落到地上。
  韓柏慘哼一聲,退了半步,嘴角遍出血絲。
  眼前寒芒再起。玄鐵重劍由遠而近,緩緩由外檔彎來。
  森寒的劍气似若實物。重劍排山倒海向他涌來。
  韓柏大小各戰,除龐斑和里赤媚外,從未碰過這么可怕的高手,魔种自然生出感應,在這生死關頭提升至能臻達的最高境界,長劍一顫,發叫“嗤嗤”嘯叫,化作一球劍芒,后發先至,撞在對方劍尖處。
  “蓬!”气勁爆晌。
  韓柏一步不退.怕撞傷后面心愛的玉人儿,一口鮮血噴出,化去了對方侵体的真气。
  年丹喝道:“好小子:再接本仙一劍。”重劍幻作千重劍影,向韓柏撒去。
  韓柏吃虧在不能退避,故招招正面交錯硬拚.但亦激起了魔种的潛能,只覺体內真气源源不息,冷喝一聲,使劍橫掃而出.充滿了壯上一去不還的慘烈气概。
  這時其它六煞轉往加入絕天滅她對付虛夜月的攻擊里,殺得虛夜月嬌叱連聲.香汗淋漓,眼看不保。
  就在這時,一聲冷哼傳來,鬼王的聲音喝道:“誰敢欺我女儿!”听到最后一字時,鬼王倏地出現在虛夜月和圍攻者的中間,人煞的兵器變成全往他身上招呼過去。
  “當!”年怜丹千變万化,教人無從触摸來勢的一劍,竟在刺上韓柏前,給他一劍掃個正著。
  多變者力道必然及不上沉實拙的劍法。此乃天然之理,所以年怜丹內功雖胜過韓柏.仍給他把劍硬擋了開去。
  只憑韓柏能連接年怜丹三劍.便足使他名揚宇內。
  虛夜月見乃父來到,有了靠山,身子一軟,靠在韓柏背上,同時叫道:“爹要給女儿出气啊!”鬼王哈哈大笑,兩袖連揮,把絕天滅地連人帶著刀劍,震得踉蹌跌退,然后兩手閃電抓著木將右側擊來的木牌,上將從左方攻來的鐵塔,再凌空一個翻身,先一腳掃在日月星三煞的長矛處.另一腳點出,正中金將的眉心,速度動作之快捷和詭异,真像幽冥來的鬼王。
  他抓著木牌和鐵塔的手緊握不放,到他翻身落地時,剛好硬在木上兩將虎口內轉了一個圈,兩人虎口震裂,不但兵器被奪,胸前還如受雷擊,鮮血狂噴。往后跌退,坐倒地上。
  金將卻是應腳飛跌,“蓬”一聲仰撻地上,立斃當場。
  至此八煞攻勢全消,潰不成軍。
  鬼王出手。果有惊天動地之戚。
  年怜丹亦為之色變,便躍回牆頭.來到兩妃之間。
  同時箭矢聲晌,持火把者紛紛中箭倒地,火把跌到地上。繼續燃燒。
  附近各建物現出無數黑衣大漢,圍個水不通。
  鐵青衣現身在年怜丹身后房子的瓦背頂上,長笑道:“京畿之地,那輪得到你年怜丹來撒野!”身旁還有“惡訟棍”霍欲和“母夜叉”金梅。
  年怜丹仍是神色從容,盯著鬼王道:“好:便讓本仙領教鬼王絕學。”
  鬼王虛若無負著雙手.來到摟著虛使月小蠻腰的韓柏身旁,微笑道:“看你剛才明知不敵,仍拚死護著月儿,我虛若無便知道沒有把月儿交錯給你。”
  韓柏愕然道:“岳丈原來早來了!”虛若無哈哈一笑道:“當然:年兄公然在沖上游蕩,若我們還懵然不知,豈非笑掉了年兄的大牙。”
  年怜丹听他冷嘲熱諷,心中大怒,知道一戰難免,躍下牆來,喝道:“動手!”這時絕天滅地等扶起二重傷的木土兩將,退到兩妃站立的牆下,組成戰陣。卻無复初時聲勢。
  虛若無冷冷看著年怜丹.好一會后微笑道:“年兄表現得如此气概凜然。不外看准本人在与里赤媚決戰前,耍保持實力,所以才擺出不惜一戰的格局。”接著啞然夫笑道:“年兄實在太高估我虛若無了,愧不敢當。本人從來便不是英雄人物,否則當年亦不會坐看朱元璋活活淹死小明王,致与真正的英雄上官飛決裂,成大事者豈區小節。為連日的不擇手段乃虛某做人的格言,我這就下令女儿女婿和全部手下,与本人聯手,不惜一切把你等全都殺死,一個不留。你那兩個花妃則廢去武功,賣入妓寨,讓嫖客都永遠怀念年兄。”
  跟著把手搭在韓柏肩上,笑道:“貴婿看來亦非什么想充英雄的人,适當時候便不會格守什么一個對一個的臭規矩,虛某有看錯人嗎?”
  韓柏先是听得目定口呆,接著捧腹失笑道:“當然沒有看錯我,既省力又可趁熱鬧,我喜出望外才對。”
  虛夜月“噗哧”一笑,橫了這兩個世上最親密的男人一眼。笑吟吟喃喃道:“一老一少兩個不要臉的!”年怜丹气得臉色陣紅陣白,但又隱隱感到其中似有轉机,壓下怒火.冷冷道:“虛兄有什么條件便開出來吧!”鬼王含笑看了他一會后,悠然道:“若非看在紅日躲在一旁,准備隨時出手援救你這自身難保的采花神仙,我也沒有興趣要你立下誓言,再不准碰京城內任何女子,年兄肯答應嗎?虛某只要是或否的簡單答案。”
  韓柏等眾人大感愕然,眼睛往四周幽暗處搜索。
  年怜丹心中歎了一口气,暗忖縱得內傷未痊的紅日之助,可是鬼王府高手如云,又有韓柏助陣,加上鬼王,自己和紅日可突圍而去,已是万幸,其它人必戰死當場,若兩位花妃真給賣入妓寨,那自己還能在中原和域外抬起頭做人嗎?
  年怜丹想念至此,搖頭苦笑道:“難怪朱元璋能得天下了,有虛兄這等人物輔助,何事不成?”話畢當眾立下誓言。
  虛若無大笑道:“能屈能伸大丈夫也。遲些再和你算賬,請!”年怜丹喝道:“走!”領著敗將傷兵,由鐵青衣等人退開處撤走"鬼王虛若無的聲音遠遠往四外送去道:“紅日小子,鷹刀就在敝府之內,本人給你三天時間來取刀,切勿錯失,否則你將永遠都尋不回此刀,保重了。”
  紅日的長笑從東北角傳來道:“好家伙:我現在立刻赶去取刀,看你狼狽赶回府去的樣子亦是有趣。”
  虛若無失笑道:“听你聲音,便知雙修府一戰的內傷仍未痊愈,最少還需一晚功夫才有望复元,要去請自便,虛某早安排了人手歡迎法王大駕。”
  紅日似怕鬼王追去般,聲音由另一方傳來道:“好家伙。沖著你這耳力,本法王便忍手遲些才來找你玩儿。請了!”一聲狂笑,退往遠方。
  鬼王舉手在空中打出手勢,鐵青衣等人無聲無息消失在屋瓦之后。
  虛夜月一肘撞在韓柏脅下,笑道:“現在你應知爹為何歡喜你,因為你和他是同類人。什么規矩都不講。”
  虛若無哈一笑。道:“你們兩個陪我走走,我怕有十多年沒有逛過街了。”
第九章 暗室生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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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浪翻云避過由影子太監及內宮高手守護的正后宮,朝內皇城西掠去,經過一個大廣場時,見到一座大戲棚,已搭起了大半,心想這就是朱元大壽三天慶典時,怜秀秀演戲的地方了,不由心念一動,決定暫擱正事。
  他忽緩忽快。倏停倏止,避過重重崗哨和巡衛,轉瞬來到一組既無斗拱、前后走廊,很像大型民居,予人質簡洁气氛的院落前。
  浪翻云默運玄勁,心靈延伸出去探索著,瞬即找到目標,展開絕世身法。
  一晃間落入院落里,穿窗入內,迅若閃電。
  這是五開間向東開門,展“口袋式”建,以适應冬季的嚴寒。
  室內南北炕相連,火仍未熄盡,室內暖洋洋的,四角都燃亮了油燈。
  室內布置卻是一絲不苟,裝飾紋樣,均构圖完整,梁枋彩圖則用色鮮艷,龍鳳藻井和望柱勾。更是形像生動,雕刻深透。
  只看朱元璋安排怜秀秀入住這充滿平民風味,又不失宮廷气派有“小民間”之稱,曾為馬皇后居室的“馬后別院”,便可看出朱元對怜秀秀怀有不軌之心。
  他腳步不停.倏忽間已找到了正海棠春睡的怜秀秀,坐到她床沿處。
  怜秀秀擁被而眠,秀發散落枕被上.露出了春藕般的一對玉臂。
  誰能見之不起怜意?
  浪翻云用心看著,想起了紀惜惜,輕歎一口气,掏出剛補充了的清溪流泉,披掉瓶塞.連喝三大口。
  怜秀秀一個翻側,醒了過來,迷糊間看不清是浪翻云,張口要叫。
  浪翻云一手捂著她的小嘴。低聲道:“秀秀:是浪翻云。”才放開了。
  秀秀喜得坐了起來,不管身上隱見乳峰的單薄小衣.投進他怀里去,緊摟他的熊腰,凄然道:“翻云你一是立即占有秀秀.又或即帶秀秀离宮,否則秀秀便死給你看。”
  浪翻云差點把酒噴出來,愕然道:“什么?”
  戚長征竄上瓦背,天兵寶刀閃電般向正要往下蹲去的勁裝大漢劈去,那人猝不及防,連擋格都來不及,仰后躲避。
  戚長征飛出一腳,乃踢點中了他的穴道.制著了他。
  干羅的聲音傳來道:“這些先頭卒都頗有兩下子,不可小覷,其餘兩人已被我點倒,你至后院馬車處守候敵人吧!”戚長征肩起大漢,几個縱躍,來到馬車處,把大漢在座位處放好,閃入了寺廟一間小室里。
  蹄聲在遠方響起。
  對方顯然以為先派來的人已控制了大局,所以毫不掩飾行藏。
  輕巧腳步聲傳來,戚長征橫移開去,靠牆立著。暗忖若有人能瞞過他和干羅,這人必是非常高明。
  一個嬌俏的身形輕盈地走了進來,帶入了一股香風。
  她沒有察覺到戚長征的存在,逕自來到破窗前,朝外望去,正是貌美如花的宋媚。
  她身上除薄薄的短袖衣与綢褲外,只披了一件披風,頭發微亂,顯是剛由被窩跑出來。看到她赤著的雙足,戚長征始恍然為何她的足有可這么輕巧。
  這少女的膽子真大,听到少許聲響便來探看。
  宋媚喃喃自語道:“那無情的人躲到那里去了呢?哎!”戚長征听得心中一蕩,兼之他絕非不欺暗室的君子,童心大起,移到她背后去,對著她的小耳朵吹了一口气。
  宋媚嬌軀一顫,駭然轉過頭來,黑暗里見有一個男子貼背立著,立惊得癱瘓無力,香噴溫熱的肉体倒入戚長征怀里,披風滑落地上,露出光致嫩滑的一對玉肩。
  戚長征猿臂一緊,把她摟個滿怀。
  蹄聲漸近。
  宋媚魂飛魄散,張口要叫。
  戚長征這時來不及騰出手來阻止,喑忖惊動了敵人沒有問題,惊動了干羅和宋楠就尷尬了.人急智生,吻在她香上。
  宋媚無力地掙扎著,威長征忙离開少許,低叫道:“姑娘是我呀!”宋媚“啊”一聲輕叫了起來,借點星光,才隱約辨認出他的輪廓。想起剛才被他吻過嘴儿,嬌軀更軟,靠在他身上。
  戚長征滿抱芳香,兼之紅袖后已多時沒近女色,立時血脈賁張,生出男人最原始的沖動。
  宋媚正緊靠著他,那會感覺不到,“啊”的一聲滿臉火紅,卻沒有掙扎或怪他無禮,糊間香再給這充滿男子气概的男子啜著,還熟練地逗弄她的香舌。
  這時寺院外滿是蹄聲。
  干羅的傳音在戚長征耳內響起道:“好小子,比我還懂偷香竊玉,這些人由我來應付吧!”戚長征嚇了一跳,慌忙离開宋媚的香。但手卻摟得她更緊了,什么不可涉足情場的決定都不知拋到那里去了。
  宋媚這時連勾動指尖的力量都消失了。無力地摟著他寬闊的胸膛,心儿急躍至隨時可跳出來的樣子。
  十多名騎士旋風般破門卷進后院來,團團把馬車圍著,其中兩人跳下馬來,查看車廂。戚長征把嬌柔乏力的宋媚轉了過來,讓她面對窗子,看到外面后院的情況。
  這封男女同時一震。
  原來宋媚丰滿的隆臀剛好靠貼著戚長征作為男性最敏感的地方,中感應妙況,可以想知。
  幸好這時外面惊呼傳來,分了他們的神,沒有那么尷尬。
  查看車廂的其中一人道:“他只是被點了穴道。”
  一個看來是頭領的勾鼻壯漢喝道:“暫不要理他!”撮尖嘯。
  十多騎人馬聞聲闖入廟來。
  再一聲令下,十七名大漢紛紛下馬,亮出清一式的大刀。
  馬儿被赶到一旁。騰出馬車周圍大片空地。
  戚長征湊到宋媚耳旁道:“他們是什么人?”
  宋媚待要回答,勾鼻壯漢抱拳揚聲道:“江湖規矩.不知者不罪,宋家兄妹乃朝廷欽犯,若朋友交出人來,本人大同府千戶長謝雄一句不問.絕不追究,若對本千片長身分有怀疑,本人可出示文件和證明。”
  宋媚在戚長征耳旁道:“他們才應是欽犯,害了我們一家還不夠,還要誣陷我們。”
  戚長征低笑道:“就算你是欽犯,我也疼你。”
  宋媚想不到這看似無情的男人變得如此多情,輕呼一聲,主動把俏臉貼上他的臉頰。
  謝雄顯亦是高手,聞聲往他們的暗室望來,喝道:“點火把!”干羅的聲音響起道:“不要破坏這里的气氛。”悠然由后門走了出來。
  宋媚急道:“你還不出去幫手,他們那么多人。”
  戚長征笑道:“不:我要和你親熱。”暗忖橫豎自己和這動人美女已有了這种糊里糊涂揍來的親密關系.兼之自己又奉命不用幫場,不若先占點便宜,再作計較,一對手立時在她的嬌軀上下活動起來。
  宋媚立時呼吸急促,血液沖上臉都,頭臉滾熱起來,軟弱地在心里暗怪對方無禮,偏又覺得大敵在外時被他如此侵犯,又是刺激荒唐之极。
  戚長征卻大歎精,原來她身上衣服單薄之极,摸上去等若直接撫摸著她的裸体,那還忍得住,一直探手下去,到了她溫暖清膩的大腿,触手處結實丰滿,更不能停下手來。
  這時那千片長謝雄打出手令,眾人立時散往四方,把步至他身前的干羅圍著。
  干羅負著雙手,兩眼神光電射.冷冷道:“既是來自大同,當是藍玉手下的蝦兵蟹將,你們都算走霉運了。”
  謝雄給他看得心中發毛,喝道:“閣下气派過人,當是有頭有臉之輩,給我報上名來。”
  干羅仰天一笑道:“本人干羅,今天若讓你們有一人生离此地:立即冼手歸隱,再不會到江湖上現身。”
  宋媚全身劇震,一方面因戚長征的手愈來愈頑皮,更因是听到干羅之名,大感意外。
  那謝雄亦立時色變。
  “當!”其中一人竟連刀都拿不穩,掉到地上。
  干羅倏忽移前,那謝雄要擋時,干羅的手穿了入他刀影里,印實他胸膛上。
  眾人一聲發喊.四散逃走。
  干羅左閃右移。那些人紛紛倒跌拋飛,接著干羅沒在院牆外,慘呼聲不住在外邊響起。戚長征把宋媚轉了過來,吻了她香道:“我本非儇薄輕浮的人,不過小姐你太動人了。害得我忍不住侵犯你。”
  宋媚嬌喘連連,白他一眼道:“自己使坏還賴在人家身上,你是否仍不打算對人家說出真名字呢?”
  戚長征笑道:“本人怒蛟幫戚長征是也,和你一樣都是欽犯。”
  宋媚不依扭動道:“人家可不是呢!”她如此在他怀里揉貼蠕動,戚長征那還忍得住,一對手又由她的小腹進軍至胸脯處。
  宋媚細眼如絲,小嘴發出使人心搖魄蕩的呻吟。任他輕薄,半點反對的意思都沒有。
  宋楠的惊呼聲在后面走廊傳來,惶急道:“二:二妹!”兩人一惊下分了開來。
  戚長征忙拾起地上披風,揚掉塵土.披在她身上,道:“出去吧!”宋媚回吻了他一下后,才依依不舍去了。
  戚長征苦笑搖頭.自己确是好色之徒,早先還打定主意.想不到忽又墮進了愛河去。
  她确是動人,看看以后有什么机會可真正得到她,只要自己不薄悻負心,便對得住天地良心了.門戶与禮教之見与我老戚何干。
  虛若無和女儿女婿對飲一杯后,從酒樓幽雅的貴賓廂房望往流經其下的秦淮河,看著往來花艇上的燈飾,歎道:“自月儿母親過世后,這兩天是虛某一生人最快樂的時光,哈:有什么事比我的月儿竟得如意郎君更使我開怀。”挾起一塊東坡肉,放進韓柏碗里。
  虛夜月嬌笑道:“爹确沒有揀錯人,韓郎他宁愿自已噴血,都不肯撞到月儿背上,只為這個原因,月儿便再不過問他的風流史。”
  虛若無搖頭微笑,向韓柏道:“小子你比我還了得,短短三天便把月儿和庄青霜兩大美人同時弄上手,連芳華都給你弄得神魂顛倒,七娘公然來求我准她向你借种,現在連我都給你弄得糊涂了。你有什么法寶能同時在床上床外應付這么多美人儿?”
  虛夜月俏臉飛紅,嗔道:“爹:你怎可像韓柏那么口不擇言呢,人家是你乖女儿,連月儿你都偷偷譏笑。”
  虛若無訝然道:“為何你的夫婿可以口不擇言,阿爹卻不可以呢?”
  虛夜月哼了一聲“為老不尊”,不再理他,笑吟吟自顧自地低頭吃東西。
  虛若無顯然心情极佳.向韓柏道:“庄青霜那妮子不但人長得美,內涵亦是一等一,嘿:你叫我說什么吧!”男人談起女人,總是特別投机。韓柏欣然道:“岳丈都說小婿是福將嘛!”虛夜月听得俏目圓睜.惟有作充耳不聞,再不理他們。
  虛若無又說笑了一會.再喝了兩杯后,道:“庄節這家伙貌似隨和,實則不露鋒芒,人人都以為葉素冬和沙天放武功比他好,其實西宁三個小子以他心計武功最厲害,一直想把庄青霜嫁入皇宮,好父憑女貴,可惜因虛某一句話,始終成不了事,所以庄節最痛恨我,只是不敢表現出來。”
  韓柏好奇心大起問道:“那是句什么話?”
  虛若無歎道:“庄青霜十四歲時.出落得非常秀麗,那時朱元璋便有意思把她配給那時仍未成皇大孫的允,走來問我意見。我指出庄青霜和月儿一樣.都屬“媚骨艷相”一般男子絕對承受不起那福分,嚇得朱元璋忙打退堂鼓。”
  韓柏記起朱元璋曾說過向虛若無提親,看來亦指此事,順口道:“我知岳丈亦拒絕了月儿的婚事,你們兩人是否因這事生出了問題呢?”
  虛若無眼中露出傷怀之色,如此神情出現在這個性堅強的絕頂高手身上,分外叫人感動。
  好一會后虛若無喟然道:“我和朱元璋最大的問題.是因我看好燕王棣,小棣和允同屬帝皇之相,只是一個福厚、一個福薄。唉:小棣的儿子高熾亦和允同樣兼容。”頓了頓繽道:“朱元璋不納我提議,立允為皇太孫,顯然認為我另有私心,借相道來打擊他的決定,由那天開始,我再沒有入宮上朝。要見我虛若無嘛.滾到鬼王府來吧!”當他順帶提起朱高熾時.虛夜月忽垂下頭去。
  韓柏恍然道:“原來是因這事岳丈對朱元璋不滿。”心中奇怪為何虛夜月神情如此古怪。
  虛若無冷笑道:“朱元璋最錯誤的決定,乃是不取順天而以應天為都,此乃不明气數地運轉移之理,現在順天落入燕王棣掌握里,可見命相之妙,實不因任何人的意志有絲毫改移,即管是皇帝都無能為力。”接著兩眼閃過精芒.瞧著韓柏道:“燕王棣就是另一個朱元璋,但心胸卻遠比他闊大,恩怨亦較分明。朝中百官似是盲從胡惟庸等擁護允,其實是怕再有另一個朱元璋.這种心理确實是微妙非常。”
  韓柏听他見解精辟,大為折服,頻頻點頭。
  驀地耳朵一痛,原來給虛夜月狠狠扭了一下。她湊過來道:“月儿不准她的夫婿只懂對阿爹逢迎捧拍,十足一條點頭應聲虫。”說罷又歡天喜地去吃她的東西兩丈婿相視苦笑,但又有說不出的暢快心情。
  虛若無笑道:“庄青霜應是賢婿囊中之物,要不要我助你一臂之力。”
  韓柏大喜道:“固所愿也:哎喲:一原來下面又給虛夜月踢了一腳。韓柏見她笑吟吟的樣子,知她已不再像以前般反對庄青霜,湊過去道:“好嬌妻:不反對了嗎?”
  虛夜月纖手搭上他肩頭.輕輕道:“月儿不敢破坏你的好事,但卻是有條件的,得手后再說吧!”韓柏大喜.望向虛若無。
  虛若無想了想,忍不住自己先笑了起來,道:“我其實是不安好心,想教訓庄節一頓.挫挫他西宁派的气,看他還敢否借害你來打擊我,不過此事卻要月儿合作才成。”
  虛夜月大嗔道:“月儿不攔阻他去偷人家閨女,已是非常委屈,爹還要人作幫凶.這還成什么道理。”
  虛若無笑道:“且听我詳細道來!”韓柏和虛夜月對望一,都感到虛若無像年輕了數十年,變得像虛夜月一般愛鬧事的調皮。
  浪翻云摟著怜秀秀道:“秀秀何事這么凄苦,是否朱元璋迫你作他的妃子?”
  怜秀秀搖頭道:“不:皇上他很有風度,雖對秀秀有意,但對秀秀仍非常尊重,更何況他知道你曾到過秀秀的花艇。”
  浪翻云奇道:“那你又為何一見到浪某,便立時變得這么哀傷?”
  怜秀秀死命摟著他,把臉埋入他怀里。幽幽道:“龐斑已使秀秀受盡折磨,但翻云你卻使人痛苦得更為厲害。每天逐分光陰等待著。現在你來了,秀秀怎也不肯再离開你了。以后我便只彈箏給你一個人听,也不要任何名份。只要有時能見到你,知道你會來找人家。找所房子給秀秀吧:便當人家是你一個小情婦.秀秀即于愿巳足。”
  浪翻云把她從床上抱了起來,讓他坐到腿上,摟著她被被窩溫熱了的胴体,輕吻了她臉蛋,瀟洒笑道:“無論我說什么?你都不肯放過我的,是嗎?”
  怜秀秀意亂情迷地赧然點頭道:“是的:秀秀一生人從沒試過爭取什么,但這二天的折磨,卻使秀秀下了決心,要得到翻云的愛。像秀秀最崇拜的紀惜惜般,做你金屋藏嬌的紅顏知己。翻云啊:春宵苦短,秀秀敢驕傲地告訴你.包括龐斑在內。從沒有男人碰過秀秀。”浪翻云心中感動,這柔弱的美麗身体內,不但有顆火熱的心,還有為了愛情不顧一切的意志。
  就像當年的紀惜惜,与他一見錘情后,便什么都拋開了,什么都不計較,只要能和他在一起。
  紀惜惜与怜秀秀的愛都是熾烈和狂野的。
  怜秀秀欣然一笑道:“秀秀知道無論在你面前如何不要臉子,如何情難自禁、如何放蕩,翻云總會明白秀秀的。”
  浪翻云苦笑道:“這可能是個天下沒有男人能拒絕的提議,單是能听到你的箏曲和歌聲.巳使我想立即俯首投降。可是浪某早戒絕情欲之事,不會像一般男人般有肉欲的追求,秀秀不覺得這是個遺憾嗎?”
  怜秀秀把臉埋入他肩項處,羞不自胜道:“人家早想過這問題.其實只看你愿不愿意,當年傳鷹大宗師由刀人道,早斷了七情六欲,仍可使白蓮鈺生下鷹緣,可知到了你們這种境界,是可以完全支配自己的身体意志,秀秀并不奢求,只希望能和翻云歡好一次,把處子之軀交給翻云,為你生個孩子。傳鷹既能做到,翻云當亦能做到。但若翻云說這會影晌了你和龐斑的決戰,秀秀則無論如何不會再作如此要求。但仍望只為你一個人而生存,每天全心全意去期待你和愛你。答我啊:秀秀很苦哩!”浪翻云听得目定口呆,好一會才歎道:“我真想騙你一次,可是卻無法出口,我浪翻云再非昔日遇上紀惜惜時的浪翻云,無論和任何女人相愛合体,都再影晌不了我的道心。故若決然舍棄了你,反會使我心中不忍,日后生出歉疚之情時.那才真的不妙。”
  怜秀秀狂喜道:“天啊:浪翻云竟愛上了秀秀,慘了:我知你立即要离開人家,日子怎過才好呢?”
  浪翻云愕然道:“你怎知我會离開呢?事實上我真個還有別事,只不過經此一會,以后我會不時來我你,和你說說開心話儿,說不定在某一刻還會和你合体交歡,占有你動人的肉体。”
  怜秀秀喜得雙目淚花打轉,嬌軀抖顫道:“秀秀一切都交到你手上了,放心去辦你的事吧:也不用要故意來找秀秀,只要有你這番話,秀秀已此生無憾了,翻云:秀秀永遠愛你和感激你。”
  沒有人能比浪翻云更明自怜秀秀高尚的情操和心意。
  這三天來,怜秀秀每一刻都深受思念他的苦楚煎熬著,又如浪翻云早超越了男女間的愛欲,那种絕望的無奈感覺.和自悲自怜,才是最要命的感受!
  剛才午夜夢回,忽然見到苦思著的愛郎出現身旁,在現實和夢境難分的迷惘里,她進入了一种在清醒時絕不會陷入的情緒中,才痛快地把心里的話一股腦儿全無保留地釋放了出來。
  而浪翻云的道心亦清楚地感受到她的心意,受到感動,表示了自己對她的情意。
  現在怜秀秀已因舒發了心中的悲郁,回复平靜,又再表現出平時的体貼、諒解和惹人怜愛的善解人意。
  浪翻云微微一笑,吻上她的香,同時掀掉她身上單薄的褻衣,讓她露出驕傲雪白的胴体,然后兩手逐分逐寸地愛怜著,表達著他深厚的情意。
  怜秀秀溫柔地反應著,全心全意去感受浪翻云一對手所帶來的醉人感覺。
  這對手雖無處不到,可是卻亳無色情的成分,只若在真心誠意地欣賞著一件老天爺偉大和無与倫比的精美杰作,充滿了愛和熱。
  怜秀秀涌起莫名的狂喜,感受著此身已屬君的幸福,精神隨著浪翻云強大的感染,提升至一個完全超越了情欲,但卻比任何情欲都醉人的境界。
  天啊!
  被浪翻云愛撫原來是這么美妙的。
  分!
  浪翻云的手亦停了下來。微微一笑道:“看:你猜錯我了,浪某也會對你放恣的。”
  怜秀秀欣然道:“你若再想放恣,秀秀才是求之不得呢。”
  兩人對視一眼,都啞然失笑。
  浪翻云溫柔地為她穿上衣服,放下她到床上睡好,又蓋上了被子,吻了她的臉蛋后,道:“乖乖睡吧:你今晚定會有個好夢。”
  怜秀秀伸手抓害他的衣袖,低聲道:“翻云若沒有什么事,便等秀秀睡著再走吧:但你走時可不准弄醒人家,再來時亦最好趁人家睡著的時候。那秀秀每天都會很快樂地去睡覺。”
  浪翻云坐到床上去.伸手搓揉她的香肩,微笑道:“小乖乖:快睡吧!”秀秀被他的手摸得渾身舒暢無比.不半晌已酣睡過去,嘴角還帶著一絲滿足甜蜜的笑意。
  他輕親了怜秀秀的臉蛋.才飄然而去。
  當他踏出怜秀秀的閨房時。道心立時進入止水不波的澄明境界沒有一絲牽累,也沒有半分期待,飄然投入他另一行動。
第十章 情海興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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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馬車繼續赶夜路。
  宋媚一直垂著頭坐在戚長征身側,這時瞅丁他一眼,再垂下頭咬若唇皮輕輕道:“你和干先生為何仍不問我們,究竟藍玉為何要派人追殺我們兄妹。”
  戚長征瀟一笑,伸手過去撫著她丰滿的大腿,淡淡道:“到京師還有這么長的路,怕沒有時間說嗎?”
  宋媚沒再作聲,馴服地任由這狂放不羈、充滿霸气但又有著說不出溫柔的男子,輕薄著她驕矜的玉腿。
  干羅傳音向戚宸征道:“長征!她大哥睡著了,要不要停下車來,帶這妮子到林里溫存片刻,此女對你情深一片。累我都要想起燕媚呢!”
  戚長征忙收回大手,暗忖我們這對義父子都是見色起心之徒,以前的干羅當然比自己厲害多了,傳音回去道:“征儿只圖手足之快,赶路要緊。”
  干羅傳音笑道:“記著造化弄人,很多机會一錯失便不會回頭,美人尤是如此。嘿!”顯然想起了一點心事。
  宋媚見他自動收回作怪的手,反感到像失去了什么似的,奇怪地望了他一眼,剛好戚長征亦往她瞧來,嚇得她垂下了目光,再沒有以前那种脫略。
  戚長征柔聲道:“冷嗎?”
  宋媚微點一點頭。
  戚長征道:“回車廂睡一會好嗎?”
  宋媚堅決地搖頭,卻又忍不住打了個呵欠,自己都感到很不好意思。
  戚長征將她摟入怀里,把披風蓋在她身上,道:“小媚儿!給我乖乖睡一覺,醒來時應常德外的南渡鎮了,那時包一條船放淮河而下,很快便到京師了。”
  宋媚“嗯”的應了他一聲,緊擐著他充滿安全感的健壯腰肢,眼皮再張不開來。
         ※        ※         ※
  和鬼王分手后,韓柏和虛夜月這對頑皮冤家,仍舍不得回去,并肩在街上溜達。
  虛夜月甜笑著似是自言自語般道:“月儿真開心,因有個二哥不惜命地護疼人家。知道嗎?月儿一直希望有位年紀較近的哥哥,現在終于有了,還兼作了月儿的郎君。”
  韓柏故意在左張右望,然后奇道:“月儿你和那個情郎說話,讓為夫把他找出來殺了。”
  虛夜月大覺好玩,旋又關心道:“為何你給年怜丹打得吐了血,卻像個沒事人似的,爹還要你陪他喝酒。”
  韓柏笑道:“說到武功,我或者仍及不上年怜丹,但若說捱打,他還差得遠呢,否則怎禁受得你這刁蠻公主。”
  虛夜月笑吟吟道:“真好!若月儿要打你時,再不用留手了。”
  韓柏哂道:“你有留手嗎?”
  虛夜月跺足道:“沒有良心的人,人家一開始便逆著性子來就你,你要兵器,便著人把整個兵器架抬來給你;要換兵器,人家便等你。鞭抽上你時,只用了小半力道,還怪人家沒有留手,月儿非要和你弄個清楚不可。”
  韓柏哈哈大笑,不理途人側目,在她身旁道:“那又何必說嫁豬嫁狗都不嫁我,又說我那對代表了天地正气的眼睛是賊眼,這筆賬誰給我算?”
  虛夜月嘟起小嘴道:“小心眼的男人,人家現在什么都給了你,依了你,什么便宜全給你占了,仍斤斤計較吵架時的气話,看我今晚睬不睬你。”
  韓柏大樂,正要哄她時,對面街嚦嚦鶯聲叫道:“文正!”
  韓柏嚇了一跳,往對街望去。
  只見一群男女正由其中一問百樓的大門走出來,其中一位美若天仙的人儿正含笑向他招手。
  赫然是久違了的“花花艷后”盈散花。
  虛夜月的纖手重重在他背上扭了一把,臉上卻堆滿動人的笑容,回應著向他們奔過街來的美女,口中狠狠地低聲道:“你究竟還勾搭了多少這种通街叫男人的妖女?”
  韓柏心中叫苦,兩女都是如此厲害。自己夾在中間,慘況可知。
  一身雪白的盈散花,仍是那副慵慵懶懶,像包括連上床在內什么事都不在乎的風流樣儿,一對妙目滴滴溜在兩人身上轉動著,看扮作翩翩俗世佳公子的虛夜月的時間遠比看韓柏更多一點。
  到了兩人身前,一手撫著她那可令任何男人垂涎欲滴的酥胸,別轉頭向愕在街處看著她的那群朋友揮手告別道:“晚安!”這才喘著气向他們道:“想不到在街上也會撞到專使大人。”又再別過頭去,對那群似仍不肯接受她道別的男女揮手示意著他們自行离去,不要理她。
  那些男子露出失望神色,終是依依不舍地走了。
  虛夜月見盈散花艷光四射,身材惹火,顯出一副煙視媚行的尤物樣儿,醋意大發,忘記了說過不管韓柏風流史的承諾,忍不住再暗踢了他一腳。
  盈散花回過頭來,“噗哧”一笑向虛夜月道:“這樣拳打腳踢,不怕遲早弄死他嗎?”
  虛夜月倏地伸手在她瞼蛋擰了一記,笑吟吟道:“美人儿!你叫什么名字。”
  盈散花既不躲避,亦不怪她,水盈盈充滿誘惑魅力的大眼睛橫了虛夜月風情万种的一眼,嬌嗲地道:“奴家是盈散花,小妹子應就是夜月姑娘吧!。真教人不服,為何你這么快便給朴郎弄了上手?”
  韓柏心叫不妙,虛夜月當然不知道盈散花除了自己外,便只愛女色不愛男人,這樣動手挑逗她,簡直就在玩火。
  虛夜月給她千嬌百媚的橫了一眼。心中泛起奇怪的感覺,蹙起黛眉道:“原來是花花艷后,你又是捱了多少天才給他弄上手的?”
  韓柏感覺街上所有人的目光全集中在他們身上,大感不是味儿,而兩女的說話又都是惊世駭俗,干咳一聲道:“回莫愁湖才說好嗎?”
  虛夜月白了他一眼嗔道:“月儿還要逛街,不想回去。”
  盈散花笑道:“不若到伴淮樓去喝杯酒,那處很清靜哪!”眼睛在虛夜月動人的身体轉動著,那誘人模樣,連女人都要動心。
  虛夜月待要拒絕,盈散花插入兩人中間,轉了個身,兩手分別輕輕挽著兩人,笑道:“來吧!走兩步就到了。”
  這時更是無人能不側目,當時即管不拘俗禮的江湖男女,亦少有在公眾地方那樣拖拖拉拉的。
  韓柏和虛夜月身不由主,給她帶得往百多步外的伴淮樓走去。
  到了樓上的廂房坐下后,筵席擺開,盈散花巧笑盈盈為兩人斟酒。
  虛夜月鼓著气道:“我不喝酒了!”
  盈散花笑道:“小妹了不要呷醋,散花和朴郎清清白白的,只是要好的朋友。”
  虛夜月嘟起小嘴道:“鬼才信你們,一個是蕩女,一個是色鬼,要騙人都找些似樣些的話儿說!何況你還有清白可言嗎?”
  盈散花眼珠發亮地看著虛夜月,又睨了韓柏一眼,笑道:“妹子真懂冤枉人!”
  虛夜月瞪了韓柏一眼道:“還要否認,你看這小賊平日能言善辯,對著你卻像個啞巴,不是作賊心虛是什么?”
  盈散花笑道:“朴專使快說話表態吧!妹子不快樂的樣子,連人家都看得心痛了。”
  韓柏的頭痛,此時更是有增無已。
  這些日子來他已蓄意不去想散花和秀色,暫時還算相當成功。可是這刻盈散花活色生香地出現在眼前,立時勾起了在船上和她兩人共度糾纏不清的那美好一刻。而且今次重逢的盈散花,對自己的態度明顯地柔順多了,尤其那情不自禁奔過來時惊喜交集的樣子,更使他心動。
  她和虛夜月的美麗都是充滿誘惑力的。
  歎了一口气道:“散化!你乖乖的告訴我,到京師來干什么?秀色在那里?”接著安撫虛夜月道:“月儿好好听著,便會知道我們真正的關系。”
  這次輪到盈散花受不了,兩眼一紅道:“朴郎!你變了!”
  “哎喲!”
  虛夜月狠狠地在韓柏腿上扭了一記重重的,“噗哧”一笑道:“原來是這种關系!”
  韓柏搓揉著被扭痛的地方,啞然失笑道:“現在連我都弄不清和盈小姐的關系了,散花你可否坦白一點,是否已改變主意,決定愛上我呢?”
  盈散花垂下頭去,戚然道:“但愿我知道就好了!”
  虛夜月也給弄得糊涂起來,醋意大減,美眸在兩人間掃視几遍后,湊過去向盈散花道:“你們上過床了沒有?”
  盈散花俏臉微紅,搖頭道:“床是上過,但只親過嘴儿!”
  韓柏心中喚娘,這种話也虧她們兩個女儿家問得出口,答得出口。
  豈知虛夜月坐直嬌軀后,笑吟吟道:“嘻!試過給他親嘴的滋味,你若還能保得你的清白,月儿才難以相信哩!”
  盈散花放蕩地笑了起來,伸手在虛夜月的臉蛋擰了一記,學著她般笑吟吟地道:“不信便拉倒。”
  韓柏知道再不以奇兵取胜,這筆糊涂賬將永沒有解決的時刻。探手出去,分別摸上兩女的大腿,摸得她們同時嬌軀輕顫,往他望來,才微笑道:“散花你若不老實告訴我你想怎樣對我,莫怪我立即拂袖而去,以后都不理你。”
  盈散花給他摸得俏臉飛紅,輕輕道:“若說了出來,你肯理人家嗎?不怕你的月儿呷醋嗎?”
  韓柏邊加劇對虛夜月的侵犯,邊笑道:“這個由我來處理,月儿是最乖最听話的。”
  盈散花不依道:“人家不乖嗎?”
  韓柏瞪眼道:“不要扯開話題,快說!”
  虛夜月給他不規矩的手弄得臉紅耳赤,想責罵或抗議都說不出話來,而且此時韓柏充滿了霸道的气概,也教她心甘情愿去服從他。
  盈散花在台下捉著韓柏活動得太過份的大手,水汪汪的眼睛往他飄來道:“散花本下了決心以后都不見你,但到了京師听到你的消息后,不論盡晚都想著來找你,秀色更慘,這樣說,你滿意了嗎?”
  虛夜月“啊”一聲叫了起來,卻不去捉著韓柏的手,只是嗲聲怨道:“韓郎!月儿受不了哩!唉!你還有個什么的秀色!”
  盈散花大震道:“原來妹子已知道了你的身分。”
  韓柏點了點頭,收回兩只作惡的大手,暗喜以魔功逗起兩女情火的方法湊效,回复了平日的瀟從容道:“散花!我不知道你到京師來有其么圖謀,不過現在這里的形勢險惡复雜,你們兩個女娃儿,一不小心便會惹上天大麻煩。”
  盈散花眼中閃過無奈之色,欲言又止時,腳步聲由遠而近,一個人气沖沖旋風般沖進來,怒喝道:“散花你忘了我們的約會嗎?”
  韓柏和那人對了個照面,均感愕然,齊叫道:“是你!”
  來者竟是小燕王朱高熾,繼西宁道場后,又是為了美女在此狹路相逢。
  廂門處出現了四名一看便知是高手的隨員,其中一個四十來歲的瘦漢問道:“小王爺,沒有問題吧!”
  小燕王朱高熾狠狠盯著韓柏,揮手道:“你們在外面等我,記得關上門。”
  盈散花含笑起立,來到朱高熾旁,親熱地挽著他的臂膀,半邊酥胸緊壓到他背上,昵聲道:“小燕王何必動气,散花見還有點時間,又湊巧遇到朋友,上來聊兩句吧!”
  朱高熾見盈散花當著韓柏和他親熱,怒气稍減,這時才有机會望向背他而坐的虛夜月。
  韓柏見盈散花和他卿卿我我,心中气苦,又見朱高熾看虛夜月時神色古怪,這才發覺虛夜月為何一聲不作,大异她平日刁蠻放任的作風。而且鬼王和朱高熾之父燕王棣關系如此親密,虛夜月沒有理由不認識朱高熾,不由往她瞧去。
  只見這目空一切的嬌嬌女低垂著頭,既不安,更惶然地手足無措。
  朱高熾輕輕推開盈散花,側坐到虛夜月旁的椅子里,一瞬不瞬盯著她道:“月儿!你是否愛上了他?”一手指著韓柏。
  韓柏腦際轟然一震,剎那間明白了很多事。
  虛夜月對鬼王的反叛是有原因的,因為她的初戀情人并不是自己,而是朱高熾,但鬼王因朱高熾福薄,阻止兩人相戀,所以剛才鬼王提起朱高熾時,虛夜月的神色才那么不自然。
  幸好韓柏心胸廣闊,心想只要你月儿現在全心全意對我,我怎會計較你過去的事?就算像三位姊姊等非足完璧,自己還不是耶么愛惜她們。而你虛夜月連親嘴都是笫一趟,我更不會自尋煩惱,和你算舊賬。
  虛夜月凄惶求助地望向韓柏。
  盈散花來到朱高熾背后,按若他肩頭。
  朱高熾喝道:“散花你給我坐下。”
  盈散花望了韓柏一眼,眼中透出复雜的神色,低頭坐在朱高熾旁。
  朱高熾顯然妒火中燒,向虛夜月冷喝道:“月儿望著我,你究竟可逃避多久?”
  虛夜月凄然望向朱高熾,眼眶中淚花打轉道:“熾哥!是爹的意思哩!”
  韓柏色變道:“什么?”
  虛夜月掩臉哭了起來道:“不要迫我。”
  朱高熾道:“你除了阿爹還有什么是重要的?我只要一句話,你愛他還是愛我?”
  虛夜月悲泣道:“不要問我,我不知道。”
  韓柏整個心驀地變得冰冷無比,往下沉去。魔种受激下,倏地提升,便像眼前發生的事和他一點關系也沒有,而虛夜月和盈散花變得就像陌路人。
  他有种想大笑一場的感覺。
  一切都靜下來,使他能客觀冷靜地看著眼前正在進行著的感情糾紛。
  虛夜月其實在這几天早把所有愛轉移到韓柏身上。
  与朱高熾的愛情發生在她十七歲情竇剛開之時,但為鬼王阻止,向燕王棣施壓,使她這段初戀無疾而終。
  現在朱高熾這么當面質問她,若她說出真心話,定會對朱高熾做成最嚴重的傷害,才會推在鬼王身上,希望韓柏能体諒自己。
  這時見他不吭一聲,偷從指隙間往韓柏望去,立時嬌軀劇震,放下了手,露出了帶著淚珠的如花俏臉。
  原來韓柏正冷冷地看著她,一對虎目不含半點感情,那比罵她一埸打她一頓還更使她吃惊。
  朱高熾完全失去了他一貫的尊貴雍容,得意地看著韓柏道:“小子你听到了吧!月儿根本并不愛你,只是父命難違,与你虛与委蛇,你若還是個有种的男儿漢,便給本王滾吧!”
  虛夜月搖著頭,表示并非那樣情況,卻泣不成聲,說不出話來。
  她愛上了韓柏,心中對朱高熾有點內疚,更難狠心說出真相,致使誤會愈來愈深。
  朱高熾望向盈散花道:“你和他又有什么關系?”
  盈散花不敢望往韓柏,低聲道:“散花的心是怎樣你還不知道嗎?仍要問這种問題。”
  韓柏腦中靈光一現,終猜到盈散花的目標并不是朱元璋,而是燕王棣。
  盈散花應是高句麗人,与領地最接近高句麗的燕王棣极可能有著某种恩怨,所以盈散花既對自己這挂名的假專使有興趣,又搭上這和自己一樣熱愛美女的小燕王朱高熾。
  朱高熾見韓柏似是無動于中的樣子,還以為他受不住打擊一時傻了起來,冷笑道:!我會教所有低看我們父子的人后悔的。”伸手過去,輕浮地擰了盈散花的臉蛋一下。
  盈散花低垂著頭,纖手緊抓著衣擺,因過于用力而發白了。
  虛夜月這時亦平靜下來,凄然向韓柏道:“到樓下等月儿一會,月儿和熾哥說几句話再來尋你。”
  她想的是自己事實上已是韓柏妻子,不若和朱高熾說個清楚,以后再不用糾纏不休。
  韓柏深心處忽地涌起難以壓制的暴怒,就像那天在酒樓想殺何旗揚那情況的重演,冷喝一聲,一掌拍在台上。
  一點聲音都沒有發出來,可是整張堅實的花梨木圓台卻化作碎片,散落地上,杯壺碗碟全掉到地上去,一時碟裂壺碎之聲不絕于耳。
  四名隨從高手,破門而入,護在朱高熾四周,不能置信地看著一地的碎木屑。
  朱高熾亦為之色變,想不到韓柏掌力惊人至此。盈虛二女更是花容失色。
  韓柏端坐椅上,保持著拍掌的姿勢,神態變得威猛無儔,訝然看著地上劫后的混亂情景。
  心中暗叫好險,若非自己把魔被激起了的邪惡、毀滅、死亡這些方面的魔性,借這一掌導引發泄出來,极可能重蹈那天的覆轍,永遠喪失了道心,變成魔門中人。
  想到這里,靈机一触。
  原來情緒竟可影響得魔這么厲害,那水能覆舟,亦能載舟,豈非可利用情緒去駕馭魔种,達到救秦夢瑤的目的。
  想起了秦夢瑤,他神態又變,不但回复了平時的瀟不羈,還猶有過之,沾染了一點因思念秦夢瑤而來的出塵仙气,那种魅力,兩女即管心情劣极,仍不得不一陣迷醉。
  此時房內情景真是怪异無倫。
  兩女兩男隔著一地破碎碗碟呆坐著,而韓柏則像是按著一張無形的台子。
  小燕王的四名隨從全部兵器出鞘,在他身后全神戒備。
  朱高熾眼中閃過殺机,冷冷道:“大人是否因愛成恨,想行刺本王?”
  韓柏收回大手,啞然失笑,眼光冷冷掃過眾人,心境一片空靈,淡淡道:“笑話!這一掌若拍向你,十個小燕王也沒有命。”
  眾隨從齊聲怒喝,被朱高熾伸手攔著,他對朱元璋和鬼王均极為忌憚,怎敢公然下命殺死韓柏,暗忖來日方艮,那愁沒有机會整治對方。一陣冷笑道:“你算什么來西,竟敢來和本王爭風呷醋,滾吧!”
  虛夜月凄呼道:“熾哥!”想阻止他再說這种話。
  豈知韓柏哈哈一笑站了起來,伸了個懶腰,失笑道:“滾便滾吧!橫也累了!滾回去睡覺也好。至于爭風呷醋,小使那有你的閒情,她們要跟你,是她們的自由,也是你的本事。朴文正甘拜下風,請了!”一聲長笑,然出房去了。
  虛夜月本想追出去,想起不若先向朱高熾交待清楚,才去找他解釋,竟沒有移動身于。
  盈散花嬌軀輕顫,苦忍著心中的凄酸,她清楚地感覺到,韓柏以后再不會理她了。
  生命為何總是令人如此無奈和憤怒。
  韓柏踏足街上,晚風吹來,精神一振,忽有一种由苦難脫身出來的輕松,訝然想道:為何自己竟沒有怨憤難平的感覺,是否已臻至秦夢瑤所說魔种無情的境界。
  那會否很沒趣呢?
  自己是否并不愛虛夜月和盈散花?所以不著緊她們。
  細想又覺不像,自己雖惱她們得要命,卻仍覺得她們非常可愛和動人,何況自己剛才雖說了气話,但說完后便立即心平气和。
  以他魔种的靈銳,怎會蠢得看不出盈散花是因另有目的,才對這生于帝皇之家,自負不凡的朱高熾曲意逢迎,她根本就不歡喜男人,上床的都是秀色的事,想到這里,他心中涌起一陣煩厭,彷若自己以后都不想見到她們兩個了。
  嘗過剛才魔种那种邪惡凶殘的情緒后,對這類負面的情緒已深具戒心。
  他很清楚虛夜月對他的心意,可是她對朱高熾尚有餘情亦是一個事實。
  韓柏忽地哈哈笑了起來。
  虛夜月對朱高熾餘情未了才是正理,否則她豈非反臉無情的女人?
  我韓柏若如此看不開,還有什么資格去愛她。
  至此心中釋然,決定等待她下來。
  此刻丑時剛過,街上游人不減反增。
  韓柏拋開一切,全神感受著這像沒有黑夜般的秦淮河區醉生夢死的气氛。
  驀地發覺有人朝他走來,原來是葉素冬,他身穿便服,使他差點認不出來。
  葉素冬親熱地搭上他肩頭,擁著他使走道:“皇上要見大人。”
  韓柏愕然道:“什么?”想起朱元璋的疾言厲色,心中便有惴惴然之感。想到月儿下來時見不到他,定要嚇個半死。哼!教訓她一下也好。
  葉素冬放開了他,領著他愈走愈快,方向卻非是皇宮。
  韓柏訝道:!禁衛長要帶我到那里去?”
  葉素冬神秘一笑,沒有答他,反問道:“听說大人剛才在伴淮樓与小燕王發生沖突,現在看大人心境平和,一臉輕松,看來只屬意气小事吧?”
  韓柏暗罵一聲,這老狐狸分明想探他口風,亦凜于他耳目之靈通,好象完全掌握著自己的行蹤,可隨時在他身旁出現似的,便不置可否應了一聲,反道:“今天小使見到青霜小姐時,她看來像有點不舒服,現在沒事了吧?”
  葉素冬暗贊他問得不著痕跡,道:“今晚發生了點事,幸好化險為夷,大人有心了。”
  韓柏最關心是有沒有人看到她那如無意外,便理應屬他擁有的美麗胴体。但卻沒法問得出口。
  這時兩人來到落花橋處,只見橋頭處影影綽綽站著十多人。其中一人向著橋外,雄偉的背影自有一股不動如山的气勢。
  韓柏一震下走了上去,正要跪下,那人轉過身來笑道:“不用多禮,我今晚是微服出巡,找你來陪我解悶意吧!”
  竟然是換了便服的朱元璋,上黏了一撮八字須,神態輕松,使他差點認不出這九五之尊來。
  站在朱元璋左方是位老儒生打扮的高瘦老太監,臉目祥和,兩眼似開似閉,容顏清秀,予人閒靜安逸的感覺,見韓柏朝他望來,微微一笑,友善地點頭。
  韓柏立時知道這就是影子太監之首的老公公了。
  朱元璋右方的灰衣人比老公公還要瘦,雖沒有老公公和朱元璋的高度,可是筆挺如杉,自具頂尖高手的气概。
  保護朱元璋的人里,當然以這兩人為主力,身為西宁三老之一的葉素冬亦要遜上兩籌。
  只不知這灰衣人是誰,為何從來沒有听人提起。
  其它八人均像葉素冬般身穿便服,驟眼看去,只像到秦淮河趁鬧的江湖中人,但落在韓柏眼中,卻知道隨便在這里揀個人出去,必能成為名震一方的高手。
  朱元璋舉步便走,著韓柏和他并肩而行,其它人立時前后散開,只有老公公和那灰衣人緊隨其后,葉素冬則在前方領路,朝秦淮大街步去。
  韓柏的感覺便像正在做夢。
  朱元璋不是要和他一起去嫖妓吧?
第20卷 香醉忘憂

第一章 醉臥香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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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元璋和韓柏在以老公公、灰衣人、葉素冬為主的十一名高手拱衛下,漫步于青樓酒肆林立、燈火通明、熙來攘往的秦淮大街上。
  路上的馬車多了起來,車內隱傳燕語鶯聲,顯是有美偕行,春色暗藏。
  朱元璋与趣盎然地瀏覽著,連路面有否凹凸不平亦留意到。
  這批超級御衛顯然早有默契,表面看去似乎和他們各不相關,其實沒有一刻不護在關鍵位置,組成著嚴密的保護网。
  韓柏更留心到在許多建物、街角和店舖前,站了早經喬裝的禁衛,若發生事情,四周涌出的禁衛若多達千人,韓柏亦不會奇怪,雖然他只認出了几個來。
  朱元璋莞爾道:“自從傳出鷹刀到了鬼王府后,這里青樓的生意增加了十倍,葉卿家提議禁止武林人物來京,卻給我反對了,刺激一下經濟繁榮,不是挺好的事嗎?”
  韓柏心中一動,道:“皇上知否鷹刀現在真的在鬼王府內?”
  朱元璋滿意地看了他一眼,點了點頭,岔開話題道:“你知否為何我在圣諭里,指明即管你們兩人長得像韓柏和范良极一模一樣,亦不准任何人怀疑你們的身分這兩句話的用意。”接著干咳一聲:“不要稱我作皇上。”
  韓柏暗叫好險,剛才朱元璋輕描淡寫的提起鷹刀之事,當是他早知鷹刀到了鬼王府,卻以此來試探自己對他的忠誠,若他不坦然說出所知,可能會立即招禍,心中抹過一把冷汗后道:“皇……嘿!是否想即使有人清楚知道我們就是韓柏和范良极,也可避了許多不必要的麻煩?”
  朱元璋笑而不語。
  此時最熱鬧的一段大街告盡,前方是燈火黯淡多了的住宅區,眾人又轉出秦淮河去。
  韓柏見目的地不是其中的一所青褸,大為失望。
  他听人嫖妓就听得多了,以前韓府的二管家楊四正是好此道的常客,遇有艷色,總回來繪影繪聲述說一番,听得他心向神往。所以今次來京,早打定主意到青樓胡天胡帝,好償多年愿望。只恨來此后一事接著一事,始終連青樓的門口都未試過踏進去,現在朱元璋又過門不入,失望之情,可想而知。
  這時他們來到秦淮河畔,在這截特別寬闊的河面上,泊了十多艘大小花舫,其中一艘竟就艙面便有三層之高,比其它最大的花舫至少大了一半,燈火輝煌,可是卻沒有像其它花舫般傳出絲竹琴韻、猜拳斗酒的熱鬧聲音。
  河水里忽地有人冒出頭來,向葉素冬打了個安全的手勢,又再潛了下去。
  韓柏心中大喜,果然眾人魚頁走上泊在岸旁的五艘快艇,解纜操舟,輕巧自如地在花舫間左穿右插,最后停在那最豪華的花舫旁。
  登上花舫后,一位极具姿色、風韻可迷死所有正常男人的花訊小婦率著八名作仆人打扮的龜奴迎了上來。
  少婦未語先笑,熱情加火地向葉素冬打著招呼道:“葉大人終于來了,奴家的女儿們不知等待你們等得多心焦呢!”
  葉素冬呵呵一笑,介紹朱元璋道“這位就是我的好友陳員外,媚娘你定要悉心伺候,明白了嗎?”
  媚娘的眼在朱元璋身上打了個轉,立時眉開眼笑,曲意逢迎,她閱人千万,只看一眼立知來了大豪客。
  韓柏見只是這鴇婆便長得如此標致惹火,其它小姐可想而知,心中大樂。
  媚娘此時興奮地道:“員外定是貴人多福,前天剛有人送了兩個北方的甜姐儿小閨女來我們香醉居,還未曾正式招呼過客人,今晚奴家特別要她們來侍候各位大人大爺。”
  朱元璋出奇地輕松,呵呵大笑道:“媚娘你真善解人意,給我賞一碇黃金,其它每人三兩白銀。”
  當下自有人執行打賞之事。
  媚娘喜動顏色,千恩万謝后,眼光落到韓柏身上,美目亮了起來。
  朱元璋笑道:“這位是陳某細侄韓霜月,乃脂粉叢中高手,媚娘你最緊要揀個美人儿陪他,免他怪你香醉居名大于實。”又介紹那灰衣人說是他的隨從。
  韓柏和葉素冬不由對望了一眼,朱元璋給韓柏起這假名宇,擺明知道他既是韓柏,又知道他和虛夜月及庄青霜的事。還隱約透出沒有不滿他得到這兩位美女的意思。
  媚娘親熱地擠到朱元璋和韓柏間,挽起兩人,兩邊豪乳分壓在兩人手臂處,領著兩人步進艙里,登上三樓的大花廳。
  除了葉素冬和那灰衣人外,連老公公都留在甲板上,沒有進去。
  花廳燈火通明,极盡豪華,臨窗處放了一張大圓桌,騰空了大片地方,
  看來是作歌舞等娛賓節目之用。
  八名嬌俏的丫環分立廳門兩旁,為他們四人脫去披風外衣。
  廳的四角均燃著了檀香爐,室內溫暖如春。
  媚娘親切地招呼三人坐下,那灰衣人卻逕自坐到一角去,更顯出朱元璋的威勢。
  當她服侍韓柏坐下時,湊到韓柏耳旁低聲道“若公子不嫌奴家,就由奴家陪你也可以。”
  韓柏大樂,趁朱葉兩人忙于以熱巾抹臉時,探手到媚娘的隆臀上狠狠捏了一把。
  媚娘飛他一個媚眼,才轉身去招呼朱元璋。
  韓柏心中狂叫,天啊!原來花舫如此精,以后有机會定要常來,這時他樂不思蜀,那還記得剛剛發生与朱高熾的不愉快事件。
  在媚娘安排下,他們三人分散坐在圓桌四周,每人身旁都有兩個空位子,令人想到左擁右抱,偎紅倚翠之樂。
  朱元璋隔桌向韓柏笑道:“世侄你可盡情享樂,不用計較是否蓋了我的風光。”
  韓柏事實上正擔心著這點,喜道:“那小侄不客气了。”順手一把扯著媚娘,笑道:“媚娘你給我坐在身旁,讓我們說說心事話儿。”
  媚娘“啊喲”一聲,媚態橫生笑道:“怎么行哪,奴家的乖女儿會怨死人呢!”話雖如此說,卻命人立即在韓柏身旁多加一張椅子,任誰都看出她對韓柏千万個愿意:
  女侍穿花蝴蝶般來來去去,奉上熱酒美點,一時如入眾香之國,不知人間何世。
  當桌子上名酒佳肴紛陳時,只有最俏麗的三名丫環留下來,候命一旁。
  忽地管弦絲竹之音響起,一隊全女班的樂師拿著各种樂器,由側門走了入來,坐在一角細心吹奏,俏臉作出各种動人表情,仙樂飄飄,音韻悠揚,一片熱鬧。
  朱元璋和韓柏看得開怀大笑,不住鼓掌叫好。
  反而葉素冬懾于朱元璋之威,只是附和地表示贊賞,怎也不能像韓柏般的狂放。
  媚娘半邊身挨在韓柏身上,小嘴湊在他耳旁嬌聲道:“公子真坏,剛才竟當眾捏奴家。”
  韓柏心中一蕩,側頭看去,見她媚眼如絲,忍不往親了她一下嘴儿。
  媚娘現出顛倒迷醉的神色,身子一軟,靠在他身上,像韓柏這种豪放不凡的人物,她還是第一次遇上。
  朱元璋看到了整個過程,忽然陷入了沉思里,不知想到什么問題。
  側門再開,六名盛裝美女踏著輕快的步子、來到席前載歌載舞,演出各种曼妙無倫的舞姿,齊唱道:“休休,且回去也,千万遍陽關,也則難留。
  念武陵人遠,煙鎖秦樓。惟有樓前流水,應念我終日凝眸。凝眸處,從今又添一段新愁。”
  六女年不過二十,均上上之姿,艷色差可与朝霞柔柔相比,看得韓柏口涎直流,暗忖就算有刀子架在脖子上,今晚若不享受過身旁的媚娘和至少六女中的兩人,死也不肯离去。
  朱元璋雖沒有韓柏般心猿奔放,亦是嘴角含笑,心情大佳。
  六女唱罷,在三人叫好聲中,蝴蝶般飄入席里,填滿了所有空位子,一時衣香鬢影,艷光漫席,嬌聲軟語里,韓柏大暈其浪,只記得侍候自已的兩女分叫紅蝶儿和綠蝶儿,其它便半個都忘了。
  眾女連連勸酒,一番調笑后.葉素冬向韓柏笑道:“公子真是女人的心肝寶貝,我們媚娘本乃秦淮數一數二的才女,在最吃香時忽然退出,搞了這艘秦淮稱冠的花舫,做起老板娘來,這么多年來,我還是首次見她肯給客人一親香澤呢!”
  媚娘含羞道:“大人笑奴家,罰你一杯,奴家亦陪飲一杯,以謝大人多年來照拂之恩。”
  朱元璋笑道:“要罰便全体受罰,飲!”
  杯子交碰中,各人盡歡痛飲。
  葉素冬向媚娘打了個眼色,媚娘捏了韓柏大腿一把后,才站起來,告罪退了出去。
  原本隔了一個媚娘的綠蝶儿立時移坐過來,挨在韓柏身上,白他一眼輕輕道:“公子真可同時應付我們三個人嗎。媽娘是出名厲害的啊!”
  另一旁的紅蝶儿掩嘴笑道:“妾身才不擔心他,只擔心自己會給他弄死呢!”
  韓柏從未碰過這些專門討好男性的美女,听著這些露骨話儿,魔性大發,左擁右抱,每人香了一香腮后,向葉素冬歎道:“大人說得不錯,真都是乖乖的好寶貝。”
  席內這三個男人,竟數韓柏最是狂放,葉素冬固是正襟危坐,朱元璋亦只止于調笑,沒有像韓柏般的口手齊施。
  葉素冬聞言笑道:“公子還未真正領教到這兩只美蝶乖到何等程度,不過明天起床時定會一清二楚了。”
  眾女紛紛嬌嗔不休。
  朱元璋韓柏立時發出別有用心的哄笑。
  有那個男人不歡喜用含有猥褻意味的雙關說話調笑美麗的女孩子,一說起這類話,連皇帝和臣下的隔离都拉近了。
  媚娘這時又轉回來,后面跟著兩位美麗的女孩子,都是不施脂粉,卻無減其清麗之色,含羞來到席前站定。媚娘道:“左邊穿黃衣的叫秀云,另一個叫艷芳,陳大爺看看這兩個閨女可否入眼。”
  朱元璋立時雙目放光,在兩女身上巡視起來。
  韓柏暗道原來他只愛處子,難怪對身旁的美妓不大在意,哼!我韓柏只要是美女便行,管她是否完璧。
  不過當然亦瞪大眼睛,往兩女望去,飽餐秀色。
  秀云艷芳絕不超過十七歲,青春煥發,毫無半分殘花敗柳的感覺,身材丰滿婀娜,膚白如雪,容顏俏秀,果然是北地胭脂里的精品。
  朱元璋看了一會后,向韓柏含笑道:“世侄先揀一個。”
  韓柏還未來得及歡喜,左右腿均給紅綠雙蝶重重扭了一記,故意“哎喲”一聲慘叫起來。
  葉素冬心中一震,暗忖定要通知庄節此事,朱元璋對韓柏真的是另眼相看,連特別為他千辛万苦安排的絕色處女都肯讓他一個,西宁派亦須調整對韓柏的策略了,此人實不宜開罪。
  韓柏舉手投降道:“小子不敢,這兩只蝶儿管得我很凶呢!”
  秀云艷芳同時露出失望之色,她們早有同感,能陪韓柏這么個風流倜儻、充滿男性气概魅力的年輕男子,絕不會是苦差事。
  朱元璋慣了沒有人拂逆他的意思,立時眉頭一皺,尚未說話,韓柏已知机嚷道:“我揀我揀,開罪了身旁兩位美人,最多受一晚苦,但惹得陳大爺不高興,小侄卻是一世受罪。”
  朱元璋搖頭失笑道:“好小子!這么懂拍馬屁!”
  韓柏記得朱元璋剛才看秀云時用心了一點,道:“艷芳小姐愿意陪在下嗎?”
  艷芳欣然含羞點頭。
  朱元璋則露出了訝色,自是看出了韓柏的机伶。
  媚娘嬌笑著領兩女去了。
  韓柏泛起醉生夢死的感覺,領略到為何葉素冬陳令方等如此戀棧權位和榮華富貴,眼前的一切特權和享受,正是其中一小部分。若非葉素冬的身分權勢,誰可令這些如花似玉的美人曲意逢承,就算有錢恐怕亦辦不到。
  紅蝶儿和綠蝶儿兩女立即纏著韓柏撒嬌賣嗲,直到韓柏答應雨露均布,兩女才肯放過他。糾纏間,韓柏一對手自然趁机占盡便宜,弄得兩女臉紅耳赤,兩對美目差點滴出水來。
  朱元璋不時觀察韓柏,思索著,話亦少了。
  那灰衣高手靜坐一角,仿若老僧入定,對廳內一切視若無睹,很快連一直注意他的韓柏亦忽略了他的存在。
  綠蝶儿給韓柏在台下的怪手弄得渾身發軟,撒嬌道:“若你今晚不陪人,奴家死給你看。”
  韓柏邪笑道:“放心吧!我今晚定要你死給我看。”
  紅蝶儿伏在他身上呢聲道:“那人家呢!”
  朱元璋笑道:“放心吧!我這侄儿做人最是公道,絕不會厚此薄彼。”
  朱元璋旁的美女立時不依道:“陳爺你呀!連侄儿都及不上呢!”
  朱元璋還未有机會回答,媚娘婀娜多姿走了進來,叫道:“眾位乖女儿,給娘去准備!”
  眾女嬌笑著站起來出廳去了。
  韓柏茫然道:“發生了什么事?”
  媚娘顯然愛煞了韓柏,擠入他椅里,摸著他腰背神秘地道:“是你陳大爺吩咐的特別節目,包保公子歡喜。”
  韓柏摟著她的腰肢,嘻嘻笑道:“只要有你我便歡喜了。”
  媚娘喜不自胜橫他一眼,輕罵道:“迷死人的甜嘴。”
  朱元璋向葉素冬打了個眼色,葉素冬連忙站起來,還把媚娘喚了出去。
  朱元璋道:“世侄!過來坐吧!”
  韓柏心中一凜,知道朱元璋必有緊要事和他說,忙坐到他旁。
  這時整個大廳,除了他兩人外,便只有遠在一角的灰衣人和那群坐在另一角的女樂師。
  樂聲揚起。
  紅蝶儿六女再由側門踏著舞步走了出來。
  韓柏暗叫我的媽呀!
  原來六女全換上了僅可遮掩重要部位的抹胸和小胯,外披薄如蟬翼的紗衣,手中拿著兩把羽扇,一時粉臂玉腿,乳波臀浪,纖幼的小蠻腰,妙相紛呈。
  眾女動作整齊,舞姿曼妙,羽扇忽掩忽露間,香艷誘人至极點。
  韓柏看得目定口呆,口涎直流時,朱元璋湊過來低聲道:“韓柏!朕要你做三件事。”
  韓柏一震醒來,顧不得听眾女介乎叫床和歌唱間的動人歌聲,道:“小臣洗耳恭听!”
  在這种鼓樂喧天里,怕即管范良极的靈耳,亦偷听不到他們的耳語。
第二章 三項任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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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狂歌熱舞中,朱元璋道:“朕要你殺一個人。”
  六女正輪番雙雙舞至席前,作出各种誘人姿態,這時輪到紅蝶儿和綠蝶儿,更是分外賣力,水汪汪的媚眼勾著韓柏,展示出嬌人的天賦本錢。
  韓柏表面裝出色迷迷的樣子,心中卻飛快盤算道:“皇上是否要小臣殺死藍玉。”
  朱元璋見他面對如此令人心旌搖蕩的場面,腦筋仍如此清醒,心中暗贊,淡淡道:“小子真有你的,但你只估對了一半,朕要殺的是他近衛里的首席高手‘無定風’連寬,此人亦是他手下第一謀士,若去此人,等若斷去藍玉右臂,就算他和外人謀反,威脅亦不會大。”
  韓柏奇道:“皇上既知他密謀造反,為何不干脆宰了藍玉。”
  朱元璋冷哼道:“一來始終未有真憑實据,更重要是在改革軍制前,若以莫須有罪名治藍玉死罪,會使邊區擁重兵的防將生出异心,說不定要与藍玉聯成一气,所以朕要你殺連寬時,裝成江湖仇殺的樣子。”
  韓柏想起浪翻云,拍胸保證道:“只要他在京師,就算他整天躲在毛廁里,我都可以保證三天之內,取他狗命。”
  朱元璋滿意道:“切記此事不可牽涉鬼王,稍后朕會著人把他有關資料送給你。”
  六女忽又停了下來,放下羽扇,背著他們脫下輕紗,露出光致膩滑,只掩蔽了最重要部位的美麗胴体。
  艷舞更熱烈地繼續著。
  朱元璋卻是視若無睹,冷靜地道:“第二件事,朕想見秦夢瑤,你給朕安排一下。”
  韓柏立時瞠目結舌,無言以對。
  朱元璋說過要把秦夢瑤弄上手,以補償失去言靜庵之苦,若自己求秦夢瑤去見他,豈非隱有把秦夢瑤送他之意。
  朱元璋不悅道:“你之所以能得到兩大圣地的支持,全因秦夢瑤看中了你,你不會推說和她沒有聯系,找不到她吧?”
  韓柏知道絕對不能開罪朱元璋,歎道:“夢瑤小姐超然塵世,獨來獨往,小臣只能負責為皇上轉達訊息,至于她是否答應,小臣則全無把握了。”
  朱元璋釋然道:“當然是這樣了,秦夢瑤便等若當日的言靜庵,唉!”茫然望往六女,卻像只看到往昔某一剎那的情景。
  韓柏吐了一口气,提醒道:“皇上還有一個吩咐呀!”
  朱元璋一震醒來,遲疑了半晌,道:“朕要你給朕試探陳貴妃的真誠。”
  韓柏劇震道:“什么?”
  恰好此時樂鋒倏止,眾女一齊跪下施禮,韓柏這一叫真似石破天惊,嚇得眾女和女樂師一起駭然望來。
  韓柏為掩尷尬,乘勢起立,天衣無縫地接下去道:“天下竟有如此妙舞,來!讓我每人賞個嘴儿。”大步踏出。
  六女惊叫著逃進內室去,又不時回頭向他拋媚眼。
  韓柏目光落到那隊女樂師身上,見她們年紀雖大了點,但無一不是姿色尚存的美人胚子,嬉皮笑臉朝她們走去。
  眾女又惊又喜,立作鳥獸散,分由兩道側門逃去,韓柏乘机東摸一下,西捏一把,占足便宜。
  朱元璋捧腹笑道:“你這小子學足年輕時的我,希望你到我這年紀仍能保持這种心境。”言下隱含欷噓之意。
  葉素冬和媚娘談笑著回來。
  朱元璋招手喚了葉素冬過去。
  媚娘暗拉韓柏衣袖,韓柏知机地跟她步出廳外。
  媚娘推開了這第三層樓的另一道門戶,里面黑沉沉的,韓柏剛踏進去,媚娘便把門關上,扑入他怀里。
  連她自己也不明白,多年來早安靜下來的芳心,為何在這男子前完全不堪一擊,春情狂涌,致乎不克自制的地步。
  韓柏摟著這火樣情熱的成熟美婦,又在暗室之內,暗忖時間無多,最緊要速戰速決,一邊痛吻朱,另一只手掀起她的羅裙,劍及履及,立即上馬。
  媚娘陷入了半瘋狂的歡樂里,熟練地逢迎著,不斷被韓柏送上連夢想中都攀不上的极樂高潮,當韓柏放開她時,已變成一攤軟泥。
  媚娘勉力靠在牆上,喘著气道:“公子快回去吧!他們會怀疑的。”
  韓柏吻了她一口后,依依不舍回到廳里,剛好六位女郎換過另一身衣物,盈盈走出來,使他的歸來沒有那么礙眼,只有那灰衣高手神光內藏的雙目淡淡看了他一眼。
  朱元璋剛和葉素冬說完話,含笑看著各女歸座。
  六女顯然剛沐浴完畢,薄施脂粉,一身香气,任誰都看出她們的薄紗服里什么東西都沒有穿上,比最初時的盛裝更要誘人百倍。
  紅蝶儿和綠蝶儿對他親熱得不得了,紅蝶儿更在他耳邊道:“韓公子啊!妾身的姊妹們著人家問你,有空可否常來找我們,她們都心甘情愿陪公子度夜,不賺纏頭都不計較。”
  韓柏笑道:“當然可以!”心卻在想,難怪這么多人在青樓千金一擲,弄到傾家蕩產,像這樣的誘人話儿,左詩朝霞等諸女絕說不出口來。家花不及野花香,就是這個道理。
  心中亦感苦惱,自己其實是窮光蛋一名,看來今后非要好好巴結范老賊頭,哄他拿個寶藏出來供他花天酒地才成。
  這時媚娘婀娜而至,眉眼間充盈著風雨后慵懶滿足的動人風情,看得眾女和朱元璋均呆了一呆。
  媚娘俏臉一紅,橫了韓柏一眼,弄得他心都酥了起來,尤其是他剛与這成熟艷婦發生了肉体關系,感受更深。
  一番勸酒后,媚娘打個眼色,眾女乖乖的离去。
  媚娘含笑道:“兩間上房都執拾好了,換過了新的衾枕被褥,陳大爺和韓公子請去休息吧。”韓柏望向葉素冬,后者向他無奈苦笑,作了個要負責守衛的表情。
  朱元璋欣然一笑,正要向韓柏說話,舫外水聲忽響,接著是老公公的聲音喝道:“何方高人!”
  “當當當!”連串激響后,傳來了兩聲慘叫。
  灰衣高手低垂的雙目猛地睜開,但仍是四平八穩地坐著。
  葉素冬亦顯出高手風范,倏地閃到朱元璋背后,全神戒備。
  韓柏大吃一惊,除非是龐斑里赤媚紅日法王等高手,誰敢來行刺朱元璋,但他們絕無理由在陰謀失敗前,打草惊蛇。
  一手摟起花容失色的媚娘,不忘親了她臉蛋一口,越台而過,送她進側門去,叫道:“著你的乖女儿躲好不要出來。”當他掩上門時,風聲響起,惊人的刀气透窗而入,一個蒙著頭罩的高大黑衣人,在一團刀光里破窗而入,后面追著的是老公公。
  灰衣高手和葉素冬同時夾擊。
  兩拐一劍,狂濤拍岸般往來人卷去。
  朱元璋亦神色一動,往那人看去,但很快便回复冷靜,有泰山崩于前而不變的气概。
  “砰砰砰!”
  左右兩邊的窗門同一時間被朱元璋的隨從高手破入,拚死掩護。
  韓柏只看對方式樣奇特的鋒利東洋刀,便知這人不是方夜羽那方面派來的任何人物。
  刺客長刀一點窗沿,驀然升起十多尺,几乎是貼著艙頂蝙蝠般滑行而去,避過了灰衣高手的雙拐和葉素東的長劍。
  老公公如影附形,緊追而至,一拳向刺客擊去,勁風狂起。
  刺客顯對老公公极為忌憚,回手刀光一閃,寒芒暴漲,破去能摧命的先天拳勁,然后像違反了所有自然之理似的失速墮下,人影一閃,已經傲立廳心,往朱元璋的方向扑往地上,在快要触地時,兩腳一屈一撐,炮彈般向坐在圓台另一邊的朱元璋射去,還避過了灰衣高手和葉素冬繞台而至的左右夾擊,老公公這時由空中落下,己遲了一步。
  其它高手雖蜂擁而至,都慢了半步。
  整個過程只是眨了兩次眼的短暫時光,可是這刺客卻顯示出能媲美龐斑浪翻云之輩的絕世輕功刀法,和精采絕倫的誘敵手法与無懈可擊的戰略。
  縱使高明如浪翻云龐斑,亦可能抵不住灰衣高手、老公公和葉素冬三大高手的夾擊,此人似逃不逃,多方誘敵,利用葉素冬和灰衣高手不敢跨過朱元璋龍軀的心理,爭取了一線的空隙。
  朱元璋仍是气定神間,只是一對龍目射出奇怪的神色,盯著那刺客的眼。
  幸好韓柏全不講規矩,一見刺客避過葉素冬和灰衣高手的阻截,立知不妙,盡展魔功,一個倒翻到了台上,這時見刺客連人帶刀射來,人未至刀气已及,一聲狂喝,運勁踏碎圓桌,護在朱元璋身前。
  刀芒破空而來。
  韓柏如入冰窖,差點全身僵硬,知道若讓對方刺中,不但自己要分作兩半,連朱元璋都逃不了,在這生死存亡的一刻,魔功全面發揮,一聲狂喝,揮拳擊刀,另一拳朝對方面門遙擊過去。
  刺客眼中閃過嘲弄的光芒,兩手一推,形樣古怪的長刀帶起森寒刀气,由胸前標射而至,另外吐出一口真气,擋架對方拳勁。
  豈知韓柏哈哈一笑,擊向長刀的拳頭回收護在胸前,底下無聲無息踢在長刀背底。
  他精采之處在于待對方長刀刺盡,有往無回難生變化之時,才使出真正救命絕招,即管龐斑浪翻云,亦要為他的這一應變絕著喝采。
  長刀應腳往上蕩起。
  刺客知道已失去刺殺良机,就地滾往葉素冬那方。
  葉素冬劍芒大盛,倏地間刺出了十劍。
  刺客連擋十劍,在其它人赶到時,彈了起來,沒入刀芒里,沖天而起。
  老公公此時來到朱元璋側,防止對方再冒死施襲。
  灰衣高手一聲怒喝,連人帶拐猛撞在升到艙頂的刺客的刀芒處。
  “鏘鏘”連串激響,刺客一聲厲嘯,破頂而去,下了一蓬鮮血。
  灰衣高手則落回地上,同時噴出一口鮮血,就地立著閉目療傷,看來無甚大礙。
  韓柏看著艙頂破洞,站在那晚第二次因他而受災的台子破屑上,駭然道:“這么厲害的人是誰?”
  朱元璋站了起來,首次搭上他肩頭微笑道:“這就是東瀛幕府的首席教座水月大宗。專使真是朕的福將。”
  除了老公公、灰衣人和韓柏外,全部跪伏地上,惶恐請罪。
  朱元璋冷哼一聲道:“傷了多少人?”
  有人答道:“死了兩人,都是一刀致命。”
  這時媚娘推門入來,見到連身為禁衛統領的葉素冬都跪在地上,駭然望向朱元璋,雙膝一軟跪倒地上。
  朱元璋雙目閃過怒意,迅又消去,向媚娘道:“朕今晚真的非常開心,賜你黃金二十兩,免你香醉舫兩年一切稅項,秀云明晚給朕送人宮來,艷芳則要看朴大人何時興致到了。”
  媚娘混身顫抖,但仍是喜多于惊,叩頭謝恩。
  灰衣高手調息完畢,睜開眼后,忙跪下告罪。
  朱元璋欣然道:“何罪之有,若非碧兄拚死攻敵,朕真是顏臉難存。”含笑看著地上水月大宗下的血跡,淡淡道:“朕賜你仙參一株,一罐清溪流泉,三天假期,讓碧兄可回鬼王府靜養。”
  韓柏一愕望向那灰衣高手,暗忖原來他竟來自鬼王府。
  這時他愈發弄不清楚鬼王和朱元璋的關系。
  朱元璋下命道:“全部給我站起來。”
  葉素冬站起來時,媚娘仍雙腿發軟,幸得韓柏把她拉了起來,還摟著她的蠻腰低聲道:“好在是艙頂穿洞,若是船底破了,今晚我便留宿不成了。”
  媚娘恢复了气力,不舍地輕輕推開了他,深情地白了他一眼。
  朱元璋笑道:“文正你今晚想風流也不成了,月儿因到處找你不著,回府向若無兄哭訴,最后查到你來了此處,已派了荊城冷來押你去見月儿,你認為仍可在此度夜嗎?”轉身大步而去。
  眾人慌忙拱護他离去。
  老公公經過韓柏旁時,慈祥地拍了他的肩頭,表示贊許。
  那灰衣人則低聲道:“快去見月儿,不准欺負她呢!”友善一笑地跟著去了。
  韓柏正欲离開,給媚娘扯著衣袖楚楚可怜道:“大人還會再來嗎?”
  韓柏拍了拍她臉蛋,低聲道:“叫那六個美人儿和艷芳等我,我一有空便來找你們快活。”
  媚娘喜出望外,挽著他往廳門走去,深情至不能自拔地道:“記著媚娘會每天都盼公子來呢!”
  韓柏心道:放心吧!這么好玩,用子鎖著我都會爬著來。
第三章 女生外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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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洞庭湖旁一所隱蔽宅院的平台處,上官鷹一人獨坐,呆看著星夜下遼闊無邊的洞庭湖。
  怒蛟幫折兵損將,失去了四十多艘包括旗艦怒蛟在內性能超卓的戰船,遭到建幫以來最大的敗績。雖說敵人勢大,可是他身為幫主,這個責任是他應該承擔的。
  他亦必須有所交待。
  若他不能在短期內奪回怒蛟鳥,天下第一大幫之名,將成為歷史陳跡。
  而這一切都落入了甄夫人算中,不虞他們不和胡節、展羽和黃河幫等斗個兩敗俱傷。
  可恨要重建艦隊,并非一朝可就的事,而他已失去了耐性。
  他希望能迅速得到決定性的胜利,重振怒蛟幫之名。
  久遠了但又熟悉親切的足音在身后響起,一對纖手溫柔地按在他肩頭上,像遙遠的往昔般細意地揉搓著他疲乏的肩肌。
  干虹青柔聲道:“幫主想什么呢?這么夜還不肯睡,明天尚要赶路
  上官鷹沉聲道:“我是否很沒有用,根本不配做怒蛟幫的幫主。”
  干虹青眼中閃過愛怜之色,她所以肯不理毀譽,留在上官鷹身旁,故是對他餘情未了,更主要是為了看出上官鷹失去了信心,所以要用自己的愛去重振他的意志。
  她輕輕一歎后,坐入上官鷹怀里,摟著他的脖子,獻上熾烈的熱吻。
  上官鷹不半晌已被這到現在他仍深愛著的美女激起了情,貪婪的吻著她,把所有壓抑著的感情宣泄出來。
  干虹青略挪開了身体,柔情万縷道:“幫主不用自責,天降大任于斯人,必先苦其心志,空乏其身,才能人所不能。只要能從失敗上卓然傲立,方可對得住死去的兄弟。”
  上官鷹一震這:“虹青你的話很有道理,忽然問我又感到充滿了希望和生机。”
  干虹青知道他已被自己的柔情蜜意激起了壯志,深情地道:“幫主!回房吧!讓虹青好好服侍你?虹青仍是你的人嘛。”
  上官鷹心中一蕩,但又強壓下沖動,道:“我有兩個問題,若不問清楚,心中會狠不舒服。”
  干虹青點了點頭,示意他說下去。
  上官鷹沉吟片晌,道:“為何我第一次要求你留下,你卻拒絕了我,而第二次當二叔和長征求你時,你又肯留下來呢?”
  干虹青吻了他一口道:“兩次也因為愛你,第一次是怕影響了你幫主的威信,第二次卻是二叔出口,所有顧慮都沒有了,人家怕受不了相思之苦,
  便毅然再跟著幫主,把身心盡付幫主,這樣坦白說給你知,滿意了嘛!”
  上官鷹听得心情大佳,想起干虹青那曾使他神魂顛倒的媚態嬌姿,丰滿婀娜的動人胴体,那還按捺得住,抱著她站了起來,回房去了。
  荒冷的黑夜忽又變得無比溫柔,生趣盎然。
  荊城冷和韓柏并騎疾馳,赶往鬼王府去。
  韓柏忽然想起那灰衣人,忙問小鬼王荊城冷,他笑道:“你說的定是碧天雁,雁叔、鐵板、七夫人,加上小弟忝陪末席,合稱鬼王府四大家將。”
  韓柏笑道:“那月儿定然懂使雙了!”
  荊城冷笑道:“韓兄猜得好,雁叔那對非常有名,叫雙絕,當年与傳鷹共闖惊雁宮的碧空晴正是他曾祖父,那對便是這硬漢子的成名武器。”
  韓柏恍然,難怪碧天雁如此豪勇蓋世,連水月大宗都要吃了個小虧。
  這時己奔上通往鬼王府的山路上,兩人心急赶路,再不說話,專心策騎。
  當兩人來到月榭時,鬼王正攤開了紙張准備寫字,白芳華在磨墨,哭腫了美目的虛夜月則呆坐一旁,失魂落魄。
  荊城冷尚未踏進月榭,已在堤上興奮叫道:“月儿!看誰來了!”
  虛夜月跳了起來,看到窗外韓柏這冤家正隨著荊城冷舉步走來,喜得飛掠出去,不顧一切投入韓柏怀里,凄涼無依地痛泣起來。
  鬼王虛若無喝出去道:“整晚哭哭啼啼,成什么樣子?賢婿你把這妮子帶到我听不到她哭聲的地方,弄笑了她后,才帶她回來看虛某表演一下書法的精妙。”
  白芳華垂著頭,不敢望往韓柏。
  只听韓柏應道:“小婿遵命。”
  听到他的聲音,白芳華終忍不住抬頭望往窗外,剛看到韓柏攔腰抱起虛夜月,轉瞬去遠,芳心不由涌起一陣自悲自苦。
  鬼玉虛若無歎道:“芳華!要不要我親自和燕王談一談。”
  白芳華吃了一惊,垂頭道:“讓芳華看看還可以忍受多久,好嗎?”
  韓柏抱著虛夜月,來到月榭附近一個小亭里,摟著她坐在石凳上,笑道:“還要裝哭!.再哭一聲,我立即便走。”
  虛夜月吃了一惊,收止了哭泣,事實上她早哭得沒有眼淚了,幽幽道:“二哥!月儿知錯了。”
  韓柏訝道:“你犯了什么錯?”
  虛夜月摟緊他脖子,乖乖的把臉貼上他的臉,低聲道:“犯了狠不下心去告訴那朱高熾現在愛的只是你!但你下樓后,月儿終對他說了。走下來了時,卻見不到你,你又不在莫愁湖,擔心死月儿了。”
  韓柏哂道:“狠不下心即是餘情未了。加上不忍心傷害他而忍心傷害我?又說什么只因是阿爹的意思!這樣的話都可以說出來,你又怎么解釋哩!”
  虛夜月惶急道:“所以人家不是認錯了嗎?二哥啊!不要嚇我,月儿怕你用這樣的口气和人家說話。”
  韓柏知道嚇夠了她,可以進行計划了,笑道:“原諒你也可以,不過卻有一個條件,只不知虛大小姐肯否先答應我。”
  虛夜月開始有點明白他在玩把戲?坐直嬌軀,細看了他一會后,嫣然一笑道:“原來你根本沒有惱月儿。嘿!你臨走時說那番話和表現出來的气度,真是迷死月儿了。嘻!什么是她們的自由,也是你的本事……什么小弟甘拜下風,月儿想起來都要喝呢。”
  韓柏不耐煩道:“不要借拍馬屁岔開話題!一句說話,答不答應。”
  虛夜月白了他一眼,無奈道:“肉在砧板上,你要怎樣宰割都可以了。”
  韓柏知道為了自己美好的人生著想,這刻可退讓不得,冷起臉孔道:“若答應得那么勉強,便拉倒算了。”
  虛夜月“噗嗤”一笑,所有凄悲立時讓位,歡喜地摟著他的脖子,還親了他的嘴,嬌笑道:“是否在嘗過花舫的滋味后,想月儿再准你去享受哩!就算月儿不阻你,庄青霜和詩姊肯容許你常去花天酒地嗎?傻蛋!”
  韓柏尷尬地摟著她站起來,頹然道:“終于笑了!抱你去看岳丈表演吧。”
  虛夜月嗔道:“寫字有什么好看?月儿要你把人家直抱回莫愁湖去。人家歡喜那個湖。”
  韓柏道:“我看是湖畔賓館內本使房間那張床吧!虛小姐能忘記那晚和我定情交歡嗎?”
  虛夜月低聲道:“你若不怕詩姊她們罵你,到人家的小樓過夜吧!”
  韓柏歎道:“這是個最誘人的請求,可是我不能太虧欠三位姊姊,天光前我們必須回去,幸好三個時辰已可令月儿滿足很多次了,讓我們先到月榭看看,再找個借口到你的小樓去好嗎?若你不怕難為情,幕天席地也可以。”
  這時兩人踏上了到月榭的長堤,虛夜月柔聲道:“月儿現在最怕的事,就是二哥再不疼人家,所以怎敢開罪你,你要拿人家怎樣便怎樣吧。”
  韓柏心中一蕩,想起了榭內的白芳華,放下了虛夜月,才走進去,原來鐵青衣和碧天雁都來了,正談論著水月大宗的事。
  月儿見到碧天雁,歡呼一聲,奔到他旁,湊到他耳旁說話。
  韓柏想起与媚娘的鬼混,作賊心虛,和鐵青衣荊城冷兩人打過招呼后,來到白芳華身旁,嗅著她身体發出的芳香道:“要不要我幫你,噢!墨太濃了……”他做慣侍仆,自是在行。
  白芳華一震下停了手,垂下螓首,那幽怨的樣儿,令人魂銷意軟。
  韓柏不敢再逗她,移到鬼王書桌旁,尚未說話,鬼王笑道:“賢婿雖救了朱元璋,但不要以為他定會感恩圖報,我救了他超過百次,看他現在怎樣對我,不過他或會對你另眼相看,因為你現在對他很有利用的价值。”
  韓柏想起朱元璋吩咐他做的三件事,知道若不說出來,鬼王或會怪自己不夠坦誠相報,忙說了出來,并特別強調朱元璋不想鬼王府牽涉其中。虛若無皺眉道:“你真的說了三天內可殺死連寬,這事連我都不是那么有把握,一來因他整天和藍玉秤不离鉈,就算他泡妓院,也有藍玉的鐵衛貼身保護,蒙人在未与藍玉勾通前,曾刺殺過他十多次都無一成功。”
  韓柏嚇了一跳,頭皮發麻,不過想起浪翻云這硬得無可再硬的靠山,又放下心來,答道:“小婿盡量試試。”
  虛若無奇怪地看了他一眼,道:“你似乎仍有點信心,不過即管你請得動秦夢瑤或淨念禪主,甚至浪翻云,也要小心水月大宗,因他正是藍王和胡惟庸方面的人,此人能在老公公和天雁等高手眼前行刺朱元璋,武技已臻宗師級的至境,天雁能傷他主因是他扑上三樓時先硬捱了老公公一指,不過你這小子亦真不賴,竟可漂亮地化解了他一刀,這一阻之勢亦使天雁有机可乘。不過你勢必惹怒了藍玉,以后出入最好多當心點。”
  韓柏吐出一口涼气道:“什么?水月大宗竟是藍玉和胡惟庸派來的嗎?”
  鐵青衣道:“應還有其它東瀛高手,姑爺真的要小心些。”
  虛夜月這時剛和碧天雁說完密話,嘟著小嘴來到虛若無旁,怨道:“爹快寫吧!月儿還要跟你給我揀的風流小子算賬。”
  韓柏心叫不妙,向碧天雁看去。
  碧天雁無奈地攤手苦笑道:“不要那樣看我,我是被迫的,誰斗得過我們的小月儿。”
  荊城冷鐵青衣等忍不住笑了起來。
  白芳華垂著頭,很想离開,但身体總移動不了。
  虛若無道:“那你們走吧!女大不中留,以前不是最愛看爹寫字嗎?”
  虛夜月一聲歡呼,過去扯著韓柏道:“可以溜了。”
  韓柏大感尷尬,問道:“岳丈為何忽然如此有寫字興致?”
  虛若無淡淡道:“我想寫一個通告,讓聚在京師的武林人均知道鷹刀在這里,還會保留三天,三天后把鷹刀送入宮里,作朱元璋賀壽的大禮。”
  韓柏駭然道:“那豈非誘他們來偷來搶嗎?”
  荊城冷笑道:“正是這樣,還要盡快來,因為每一天的懲罰都不同;第一天被擒者,要斬一只尾指,第二天是一條手臂,第三天則是一條腿。”接著舒展四肢道:“有机會動動手腳,想起便令人興奮。”
  韓柏听得瞠目結舌,虛若無的行事真是教人難以測度。
  虛夜月催道:“走吧!.爹的事你管不著!”
  虛若無笑道:“我給你揀得這夫婿多好,你和朱高熾那小子糾纏不清的舊賬他都不放在心上,這樣心胸廣闊的人到那里找,人家往青樓逢場作興,你就不肯放過,惹得他不疼你時,便知道滋味儿。”
  虛夜月跺足道:“你總是幫他不幫女儿,好吧!死韓柏你快滾回香醉舫找那全京師最風騷的野女人媚娘好了,不要再理月儿哪!”
  韓柏扮作大喜過望,欣然道:“多謝月儿贊成兼鼓勵,我立即就去,明早再來陪你。”
  虛夜月嚇了一跳,死命扯著他,不敢再發脾气,可怜兮兮垂下頭去。
  虛若無哈哈一笑,向韓柏豎起拇指,表示贊賞。
  白芳華見他兩人大耍花槍,更是黯然神傷,她已有多天沒有去找燕王棣,還不是為了這冤家韓柏。
  虛若無提起毛筆,舐上濃墨,先在紙角龍走蛇游地簽下了名字,才道:“月儿暫時放過韓柏,讓他和你華姐說几句私話吧!”
  白芳華劇震道:“不!”掠出齋外,轉瞬去遠。
  鬼王虛若無微微一笑道:“戀愛中的女人最是動人,其實燕王后宮美女如云,兼之他又是個只重事業的人,多或少一個白芳華,對他全無影響,只是這重情義的妮子自己看不開吧!”
  荊城冷歎道:“現在連我都有點妒忌韓兄的艷福了。”
  韓柏尷尬地道:“我很多時都不知自己干了什么。”.
  虛若無失笑道:“這正是傻有傻福,你們兩人滾吧!有你們這對冤家寶貝在旁邊,我開心得連字都不懂寫了。”
  庄青霜被召到庄節的書齋時,葉素冬和沙天放都在那里。
  庄節柔聲道:“霜儿為何這么晚還不睡?.”
  庄青霜像犯人般立在三人前,淡淡道:“女儿想韓柏,怎都睡不著!”
  庄節強忍著怒火,道:“霜儿何時連爹的話都不听了。”
  庄青霜默然不語,但俏臉卻露出不屈的表情。
  沙天放打圓場道:“霜儿也知爹和我們如何疼你,所有事都為你著想,韓柏這人身具魔种,擺明是邪道人物,現在皇上護著他,只是因他有利用价值,霜儿乃名門之后,實不宜与他纏在一起。”
  庄青霜抬起頭來,看著葉素冬道:“葉師叔,你最不講究門戶之見,給霜儿說句公道話,韓柏是否邪惡的人。”
  葉素冬腦海中閃過韓柏真誠熱情的臉容,一時啞口無言。
  庄節終按捺不下怒火,一拿拍在扶手上,喝道:“還說不是邪門人物,現在大街小巷都流傳和談論著,說薛明玉來時,韓柏和你正在浴房里鬼混,因此他恰好救了你,告訴我,有沒有這件事?”
  庄青霜俏臉霞升,咬牙道:“不要想歪了,她是女儿約來的,剛好薛明玉來到,他才闖進浴房救女儿,不讓那采花賊看到女儿的清白身体。”
  庄節失聲道:“那他豈非看到你……嘿……”
  庄青霜昂然道:“是的?女儿的清白之軀給韓郎全看過了,故除了他外,女儿絕不肯嫁給其它人,爹若認為是有辱家聲,女儿自盡好了!”
  庄節色變,正要怒罵時,葉素冬為緩和僵持不讓的局面,插入道:“若霜儿所說屬實,師兄實很難怪韓柏;若不是他及時赶至,給薛明玉得了手,后果更是不堪想象,不過這薛明玉肯定是假的,說不定就是年怜丹,因為稍后他便去尋韓柏晦气,幸得鬼王親自出馬解圍。”
  庄節仍是气得臉色一陣青一陣白。
  沙天放暗忖事勢已難挽回,歎道:“看來韓柏不是存心來占便宜的,否則不會把与青霜一直互相妒忌的虛夜月亦帶了來。”
  庄節容色稍緩,仍未能釋怀。
  庄青霜跺腳道:“誰有閒去妒忌虛夜月?”
  庄節看到女儿的嬌憨神態,心中一軟,無奈歎了一口气。
  葉素冬道:“究竟是誰把這隱秘的消息流傳出去,韓柏絕不是這种坏人女儿家清譽的人,看來定是年怜丹,想制造我們和韓柏的不和。”
  庄節不悅道:“素冬看來你對韓柏還相當有好感呢?”
  沙天放笑道:“掌門你對他太偏見了,只看他應付我們表現出來的智勇雙全和膽色,在八派里可找不到有那個年輕人能及得上。”
  庄青霜听得師伯師叔都轉口來幫韓柏說好話,心中一甜,嘴角逸出一絲笑意。
  庄節看在眼里,苦笑道:“霜儿!爹不是不疼你,可是韓柏這小子風流得很,爹怕你從了他后不會快樂,何況你忍受得了刁蠻任性的虛夜月嗎?”
  庄青霜見他語气大有轉寰餘地,不敢露出喜色,嬌嗲地道:“女儿的身体已給他看過了,就算他有十個虛夜月,女儿舍他之外,還可嫁誰,最多便和虛夜月斗個不休!難道女儿會輸她嗎?”
  庄節道:“最怕他不止有十個虛夜月。”
  庄青霜嗔道:“爹不是想女儿嫁入皇宮嗎?韓柏怎樣本事都不會有三千佳麗吧?”
  庄節為之語塞。
  沙天放“呵呵”笑道:“霜儿不要再气你爹了,哈!想不到年怜丹想害韓柏,反幫了他一個大忙。”
  庄青霜突然道:“葉師叔!霜儿有事求你。”
  葉素冬一呆道:“什么事?”
  庄青霜掩不住心中的喜悅道:“霜儿想葉師叔立即帶人家去找韓柏,讓霜儿親自多謝他保住女儿清白。”
  西宁三老臉臉相覷,說不出話來。
  現在是什么時候了?
第四章 天生尤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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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韓柏摟著虛夜月,共乘灰儿离開鬼王府,朝莫愁湖馳去。
  虛夜月得意地道:“爹已著人把你和庄青霜在澡房的丑事傳了出去,激得庄節派人出來四下查探傳聞是誰散播的,你假朴文正真韓柏的名聲更晌亮了,又可以羞死庄青霜,真好玩!”
  韓柏緊張地道:“有沒有記得在韓柏的大名前加上‘浪子’這漂亮的外號,若給人叫作什么‘斷魂拳’、‘無影掌’那類難听的綽號,就糟了。”
  虛夜月笑得气也喘不過來,忽把頭仰后枕在他肩上,道:“二哥!吻我!”
  韓柏如奉綸旨,吻了下去,只單起一眼看著前路。
  除了秦淮河區不夜天的世界,四周一片漆黑,在這寅時初的時刻,誰不好夢正酣。
  虛夜月被吻得全身乏力,幽幽道:“遇到你這大坏人后,月儿才知什么是真正的男女之愛,以前朱高熾想碰月儿,月儿總受不了,連手儿都不愿被他拉著,可是由第一眼見到你,便很歡喜听你的輕薄話儿,還要縱容讓你對人家不檢點,那晚你占人家最大的便宜時,月儿!唔!我都是不說了。”
  這時來到莫愁湖的進口,守衛明顯地增多了,還有便裝的禁衛高手,見他們回來,門衛慌忙打開大門,迎他們進去。
  到了賓館正門時,被聶慶童派來的太監頭子右少監李直撐著眼皮子迎上道:“三位夫人都留在左家老巷,教大人不用找她們。”
  韓柏大喜,暗忖今晚可和虛夜月這美人儿胡鬧個夠了,順口問道:“那老賊!嘿!侍衛長呢?”
  李直道:“侍衛長大人一直沒有回來,要不要小人使衛士去找他呢?”
  韓柏暗笑這老賊頭又是因和云清打得火熱,樂而忘返,心中著實為他高興,忙道:“不用了,可能因流連青樓忘了回來。”
  正要進入賓館,李直道:“專使大人!”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眼看了看虛夜月,向他大打眼色。
  韓柏心中大奇,向虛夜月道:“月儿!你先進去沐浴更衣,我一會便來。”
  虛夜月怎肯离開愛郎身旁,不依道:“人家又不熟悉這地方,有話你們到一邊說吧!”一臉不高興,好象說人家是你的妻子了,還要對人家左遮右瞞。
  韓柏無奈道:“李少監!有甚底事直說無礙。”
  李直猶豫片晌,道:“剛才葉素冬大人親把庄青霜小姐送了來,葉大人前腳剛走專使便回來了,現在庄小姐正在客廳等你。”說完望向虛夜月,看來兩女水火不兼容之事,已是應天城里人盡皆知的事了。
  韓柏亦向虛夜月望去。
  豈知虛夜月扯著韓柏衣袖,甜甜一笑道:“進去再說!”
  兩人遂步入賓館,到了內宅時,自有侍女迎迓。
  虛夜月附在他耳邊輕輕道:“給你半個時辰去見她,可是月儿浴后便要來找你,令晚你是月儿的。哼,真不知羞,若月儿這樣給人看過身体,怎也沒有那么厚臉皮主動來找你。”
  韓柏那還有空和她計較,送了她進去后,掉頭匆匆往客廳赶去。
  身穿素青色武士服的庄青霜俏立窗旁,凝視著外面莫愁湖的夜景。
  韓柏揮退了侍女与禁衛后,朝她走去。
  庄青霜轉過身來,臉上惊喜乍現,那動人的艷色,教人目為之炫。
  放弛了冷傲之態的庄青霜,倍顯嫵媚動人,她灼熱的目光直接大膽,全無一般少女的嬌怯。
  韓柏清楚感到此女既敢愛,亦敢恨,絕不會有絲毫猶豫和后悔。
  韓柏想起她蹲在浴盆旁掐水澆身,一對比之左詩与虛夜月等更聳挺的豪乳顫動著的誘人情境,那還忍得住,迫上前去,直至兩個身体緊抵在一起,才停步下來。
  他們并沒有伸手去抱對方,可是那种抵貼著的感覺更具刺激和挑逗性。
  庄青霜這北方美女比虛夜月要高上小半個頭,只比韓柏矮了寸許,所以貼到一起時,兩入臉臉相對,四目交投。
  韓柏忍不住輕輕用身体擠壓著她熟透了的高聳酥胸,陣陣銷魂蝕骨的感覺由接触點傳來。
  庄青霜眼中射出灼熱的情火,兩手緊握身后,挺起胸脯,任由這坏蛋借擠壓之勢來輕薄她。俏臉逐漸紅了起來,卻不是畏羞,只是給挑起了處女的春情。
  兩人一言不發,享受著此時無聲胜有聲的甜美滋味。
  韓柏完全感受到庄青霜酥胸的柔軟、彈性甚至形狀。
  他從未試過如此專一地去品味這种只限于胸与胸的触碰。
  心中暗贊她的丰滿比之妖艷的媚娘尤有過之,忽然閒他明白到她為何一向擺出冷若冰霜的樣儿,否則將早會惹來男女間更大的煩惱。
  這亦是她在十大美人排名后于虛夜月的原因,若她平時都也像現在這個樣子,即管比起虛夜月來,誰負誰胜尚未可知。
  難怪浪翻云和鬼王都看出她身具异稟,任何男人若得到她,必會晚晚纏綿妝笫,体質弱了點的,那還不一命烏呼。
  不過對他的魔种來說,虛夜月和她都极极世珍品,當然,秦夢瑤因身具道胎,又超胜了她們一籌。
  韓柏忍著親她嘴儿的沖動,低聲道:“希望以后庄小姐每次沐浴時,都由本使親自守護在旁。”
  庄青霜白了他一眼,道:“男人想哄女孩子時總愛輕許承諾,最怕要你真正實行時卻辦不到。”
  韓柏想了想,點頭道:“這話很有道理,為何你的父親忽然肯放你來呢?”暗叫好險,若庄育霜每次沐浴都要他陪伴,必會惹起眾女妒忌,假若全提出同樣要求,那以后他的大半生怕都要在浴房里度過了。
  庄青霜沒有追究他順口胡言,強忍著胸前雙丸被韓柏擠壓揩擦傳來潮浪沖激般的興奮刺激,柔聲道:“韓柏!坦白告訴青霜好嗎?你是否故意闖進浴房來,使青霜除了嫁你之外,再無別的選擇呢?”
  韓柏停下了擠壓她雙峰的動作,不好意思地點頭道:“霜儿怪我嗎?我早打定主意來對你無禮,就算你當時不是在沐浴,最后的情況都會是一樣。”
  庄育霜不但沒有絲毫責怪的意思,還把酥胸緊頂在他寬闊的胸膛上,情深款款道:“應該說喜歡都來不及哩!又怎會怪你,人家肯寫紙條約你晚上到閨房去,早打定主意把終身付給你,只有這樣爹才拿我們沒法。告訴霜儿,浴房的事,是否由你傳出去的?”
  韓柏大感尷尬,硬著頭皮道:“可以這么說,為了得到你,我是有點不擇手段了。”
  庄青霜雙手纏上他的脖子,笑道:“爹的家教最嚴,偏出了我這樣一個女儿。不過霜儿終不能不顧他的家聲顏面,韓柏你可否正式向爹提親,那樣霜儿便可心安理得把一切都交給你了。唉!想到事情是否能如此順意,霜儿便感到很惱哩!”
  韓柏兩手探出,一手摟著她柔軟窈窕卻又充滿彈力的腰肢,另一手忍不住摸到她丰滿的高臀上,愛不釋手,笑道:“山人自有妙計,若我能請得動皇上下旨把你許配与我,那下旨的一刻便等若霜儿已成了我的妻子,至于婚宴則可再擇日舉行。”
  庄青霜大喜,不顧一切向韓柏獻上初吻。
  韓柏已是調情老手,溫柔多情地引導著她的小香舌,不一會庄青霜呻吟扭動起來,似要把身体擠入他体內,顯是春情勃發。
  四腿交磨的感覺尤使雙方神魂顛倒。
  鬧得不可開支時,庄青霜勉力离開了韓柏差點把她迷死的嘴,臉紅如火地喘息道:“韓郎啊!霜儿受不了哩!你再這么挑逗下去,人家可什么也不管了。”
  韓柏知她像虛夜月般身具媚骨,乃天生渴求愛情滋潤的尤物,分外受不了自己魔种的挑逗,可是記起了虛夜月只給半個時辰的警告,心中叫苦,惟有裝出大義凜然狀,昂然道:“我韓柏怎可貪一時之樂,嘿!不只是快樂這么簡單,而是极樂,就罔顧禮法,坏了霜儿的名節,明天我立即進宮,求皇上賜婚。嘿!無論如何痛苦,今晚都要忍著不占霜儿的大便宜。”
  庄青霜那知道小子有難言之隱,還以為他真的那么偉大,一時忘了苦的其實是她自己,感動地道:“韓郎!你對青霜真好。”
  韓柏厚著臉皮接受了她的贊美,暗忖還有些許時間,不若再占占手足便宜,預支些許歡樂。便把她一對玉手拉了下來,放在她背后,道:“霜儿你再學學剛才那樣挺起胸脯儿好嗎?”
  庄青霜雖不熟悉男女之事,可是基于女性的本能,見他目光灼灼看著自己的酥胸,那還會不知道小子打什么主意,不依道:“韓郎你只顧自己快樂,不理人家難過嗎?.”
  韓柏欲火焚身,魔种面對美食早已躍躍欲試,那還理得許多,舉起祿山之爪,抓著她一對丰碩至近乎奇跡的豪乳,嬉皮笑臉道:“你不但不會難過還會挺舒服的!是嗎?”
  庄青霜一對秀目再睜不開來,呢聲道:“是很舒服,但也很難過哩!韓郎啊,人家……”
  韓柏正要再吻她,虛夜月的干咳聲在入門處響起。
  嚇得兩人連忙分開。
  庄青霜更背轉了身,向著窗口。
  虛夜月笑吟吟走進來道:“你們繼續親熱吧!要不要月見給你們把風。”
  韓柏摸不清她真正的心意,又不敢問她為何半個時辰未到便闖進來破坏他的好事,便學她干咳兩聲道:“月儿怏來見霜儿,由今天開始你們兩人要相親相愛,否則我定不會饒過不听我話的人。”
  虛夜月來到兩人旁,嘟起小嘴气道:“你就曉得恃勢逞凶!”又白了他一眼,挨著庄青霜的肩背道:“霜妹!叫聲月姊來听听。”
  庄青霜轉過身來,沒好气地看她一眼道:“你虛夜月比人家年長嗎?你叫我作霜姊才對。”
  虛夜月微笑道:“月姊我入韓家的門比你早,自然以我為長,快乖乖叫聲月姊來听听。”
  庄青霜兩眼一轉,學她般笑意盈盈地道:“若韓郎异日納了個年紀比你大了一倍的女人,是否也要她肉肉麻麻地喚你作姊姊呢?”
  韓柏想不到庄青霜口齒一點不遜于虛夜月,怕虛夜月著窘,兩手伸出,分別抄著她們的小蠻腰,笑道:“告訴我,誰的年紀大一點?”
  虛夜月瞪了庄青霜一眼,哂道:“當然是她老過我。”
  庄育霜气得杏目圓瞪,正要反唇相稽,腳步聲由遠而近。
  韓柏放開兩女,葉素冬走了進來,向韓柏和虛夜月問好后,把庄青霜拉到一旁道:“已還了霜儿的心愿!可以回去了吧!”
  庄青霜垂頭道:“霜儿可以待天光才走嗎?.我們只是說話儿吧了!”
  葉素冬歎道:“你爹肯答應讓你夜訪韓……嘿!夜訪專使大人,全憑師叔我拍胸口保證會把你完好無恙送回去。剛才我因急事要辦,走開了一陣子,已是心中不安,幸好沒甚事情發生。听師叔話好嗎?來日方長,那怕沒有見面的机會。”
  庄青霜無奈下惟有答應。
  兩人回到韓柏兩人身旁,葉素冬道:“末將要領霜儿回去了,皇上吩咐大人明天早朝前先到皇宮見他,大人千万不要遲到。”
  韓柏失聲道:“明天?現在离天亮最多不過大半個時辰,我豈非要立即起程。”
  虛夜月亦怨道:“朱叔叔真不懂体恤人,連覺都沒得好睡。”
  只有庄青霜喜道:“既是大家都沒得睡,不若大人先送霜儿回府,再去皇宮,時間上非常恰可了。”
  虛夜月狠狠瞪了庄青霜一眼后,忍不住“噗哧”一聲,笑了出來,挽起庄青霜的手臂對葉素冬道:“我們兩人陪尊使坐車,大人在旁護送好嗎?”
  葉素冬看了立顯眉飛色舞的韓柏一眼,除了心中祈禱庄青霜莫要在車內弄出事來外,還能作什么呢?
  与鬼王府遙遙相對的大宅里,雖燈火黯淡,可是方夜羽等亦是一夜沒過眼睛。6
  眾人坐在廳里,除了方夜羽、里赤媚、年怜丹外,還多了個滿臉短戟須的大漢。
  此人一身華服,驟眼看去像個腰纏万貫、頤气指使的大商賈,可是濃黑的劍眉下射出那兩道陰騖威嚴的目光,卻教人知道他絕非善類。
  更懾人的是他一臉陽剛之气,手足都比一般人粗大,整個人含蘊著爆炸性的力量,若上陣殺敵,此人必是悍不畏死的無敵勇將。
  這充滿殺气的人正是剛剛抵步的色目第一高手,以一身刀槍不入的气硬功馳名域外的“荒狼”任璧。
  年怜丹今晚既采花不著,又折兵損將,顏面無光,默坐不語。
  這時方夜羽說到水月大宗行刺朱元璋失敗的事,不悅道:“藍玉這人剛愎自用,獨行獨斷,這樣刺殺朱元璋,縱使成功了,亦打亂了我們的計划,徒然白白便宜了燕王棣。”
  任璧初來甫到,仍弄不清楚京師里复雜的人事關系,奇道:“朱元璋若死了,天下大亂,我們不是可渾水摸魚嗎?為何反便宜了燕王棣?”
  里赤媚淡淡道:“原因有兩個,首先我們是希望能把朱元璋殺死,嫁禍
  到燕王棣身,去此勁敵,那就最理想了;其次則是鏟除鬼王,因一天鬼王仍然健在,以他的威望,隨時可起而號召天下,跟燕王在幕后操縱允,在人心思治的時刻,所有人都會站到他們那一邊,那不是反幫了燕王棣一個大忙嗎?”
  任璧獰笑道:“這個容易,明晚我便混在搶鷹刀的人里,沖入去殺人放火,制造混亂,覷准机會擊殺虛若無,那不是一了百了。”
  里赤媚沒好气道:“你當自己是龐斑嗎?鬼王府高手如云,屋宇布置隱含陣法,殺起來時,能逃出來已屬万幸。唉!若鬼王真是這么容易干掉,昨天里某回來時,早攜著他的人頭了。”
  年怜丹領教過鬼王厲害,插口道:“現在我們的力量還是稍弱了一點,若素善和女真族的人來了,配合胡惟庸、藍玉和東瀛高手,加上有楞嚴作內應,便會是完全不同的另一個局面。”
  方夜羽苦笑道:“大師兄現在正頭痛得厲害,朱元璋被刺回宮后,大發雷霆,將師兄罵個狗血淋頭,責令他若三天內找不到水月大宗,便革了他厂衛統領之職,唉!藍玉今次真累慘了我們。”
  年怜丹皺眉道:“楞嚴他乃厂衙大頭領,只不知若有起事來,他手上那龐大的密探系統,能否為他所用呢?”
  里赤媚歎道:“若是可以的話,朱元璋就不是朱元璋了,他連鬼王都不肯全信,何況楞嚴;楞嚴的厂衛分為東南西北四個系統,每個系統都由朱元璋的親信統理,所以楞嚴看似權傾朝野,可是若朱元璋要革他的職,除了他特別安插屬于我方的數十人外,想多找個人支持他都難比登天,真是半點辦法都沒有。他的權力可說全來自朱元璋。”
  方夜羽接口道:“朱元璋真正信任的人是葉素冬,這人武功既高,又可動員八派的力量,絕不可小覷。今次水月大宗剌殺失敗,必惹起他的警覺,會請八派的高手出動護駕,只要來個無想僧或不老神仙,便夠我們頭痛了,藍玉真是胡作妄為,真恨不得揍他一頓出气。”
  年怜丹笑道:“很少見小魔師這么動气。”
  里赤媚歎道:“現在我們被迫得只剩下了陳貴妃這著棋子,若再給破坏,要被迫出手硬干時,便是下下之著,我也給气得要死了。”
  方夜羽斷然道:“現在首要之務,就是殺死鬼王和韓柏,這兩人不除,我們所有計划都等若水中之月,毫不著實。”
  年怜丹奇道:“我雖恨不得把韓柏撕作粉碎,卻不明白他為何會如此重要,非殺不可?”
  方夜羽忽站了起來道:“我想回房休息一會,讓里老師告訴兩位吧!”逕自去了。
  年任兩人奇怪地看著他的背影消失在門外,轉而用詢問的眼光看著里赤媚。
  里赤媚容色平靜,淡然自若道:“要殺韓柏的原因非常簡單,因為秦夢瑤選中他來對付我們,就像當年言靜庵揀了朱元璋一樣,假若我們不趁這小子未成气候時干掉了他,极可能會重蹈當年覆轍。”
  任璧失聲道:“難道他比浪翻云更厲害嗎?”
  里赤媚橫了他一眼道:“除了龐老外,确是沒有人可以比浪翻云更厲害。可是浪翻云現在和龐老正互相牽制,絕不會公然插入我們的斗爭里,所以反不足懼,而韓柏這小子則處處受人歡迎,無形中聯結起本已四分工裂互相對抗的各大勢力來應付我們,故若不把他鏟除,后果真是不堪想象,而且他的魔功每天都在突飛猛進中,誰能擔保他將來不是另一個龐斑。”
  里赤媚見年任兩人一時無語,又道:“韓柏這人對女人有魔异般的吸引力,各大美女包括斷了七情六欲的秦夢瑤都對他傾心,我真怕素善亦會步上虛夜月庄青霜的后塵,成為了他的俘虜,那時怕我們都要返西域放牛了。”
  任璧一拍胸膛道:“這事放在我身上。”
  里赤媚皺眉道:“別忘了這里是朱元璋的地盤,一個不好,誰也要吃不完兜著走。”
  年怜丹笑道:“放心吧!這小子最是好色,嘗過青樓聲色之樂后,定忍不住偷偷溜去再尋甜頭,只要摸清他的動向時刻,那就可叫他向閻王報到了。”
  里赤媚苦笑道:“無論用什么計也好,切不可用美人計,這點必須謹記。”
第五章 奉旨風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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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庄青霜离開馬車返抵家門時,當然是臉紅耳赤,釵橫發亂,衣衫不整。
  看得葉素冬暗自心惊。
  幸好他亦是花叢老手,精擅觀女之桁,知她尚是完璧,忙著人先護送她進府,好讓他送韓柏進宮。
  今次他肯保庄青霜去看韓柏,故是因為一向對韓柏有好感,又知朱元璋看重他,但更重要是另外兩個原因,使他想促成這對愛侶的姻緣。
  首先是他真的感激韓柏救了朱元璋。
  若朱元璋死了,在場者除老公公身分超然可以免禍外,其它所有人包括他和過千禁衛,將全無幸免地因失職被處以极刑,故韓柏可說是他的救命恩人。
  朱元璋死后掌權要的是燕王棣,西宁派會被他連根拔起,代之以他的勢力。
  另一個原困是韓柏已成各方勢力的寵儿,倘庄青霜嫁了韓柏,無論將來如何波翻浪涌,只要不是藍玉或蒙人得天下,誰也要看在韓柏的臉子分上不動他西宁派。而他亦是憑這理由說服庄節,讓他放庄青霜去見韓柏。
  想到這里時,馬車內早隱隱傳來虛夜月的嬌喘和呻吟聲了。
  葉素冬亦不由暗暗羡慕起這幸運小子的艷福來。
  韓柏的兩只大手全進入了虛夜月的男裝武士勁服里,大恣手足之欲。
  虛夜月陷進狂野的熱情中,不住嬌呼二哥。
  當馬車馳進皇宮的大門時,虛夜月這艷冠京華的第一美女早在難以壓抑下与韓柏完了好事。
  虛夜月滿足地伏在韓柏怀里,由他為她整理衣裳,赧然道:“二哥!為什么會這樣的,月儿本以為最多像第一次般快樂,可是今次真的更刺激快意,現在月儿渾身慵軟,舒服滿足得要死哩!”
  韓柏知道已完全征服了這美賽天仙的刁蠻女,乘机道:“想到我能給你這般快樂,以后你還敢不听為夫的話嗎?”
  虛夜月嬌笑道:“月儿不敢了,以后全听你的話。”
  韓柏道:“那以后再不准你欺負霜儿。”
  虛夜月委屈地道:“最多喚她作霜姊吧!好了嗎?”
  馬車停了下來。
  葉素冬的聲音在外面道:“專使大人請下車。”
  韓柏在虛夜月連番甜吻后,才伸了個懶腰,下車去也。而“又累又困”的虛夜月則原車打道回鬼王府去。
  韓柏暗忖自己也算荒唐透頂,竟是不論時地都可以和美女歡好。不過亦只有這种像要偷偷摸摸的情況,才能特別激發起他魔种潛藏著的力量。
  自己能擋水月大宗一刀,說不定也正因剛和媚娘偷歡,所以魔功才能提升至超越平時的高水平哩!
  想到這里,立即原諒了自己的好色和荒唐,認為想做便做,才是男子漢大丈夫本色。
  朱元璋在書齋接見韓柏,見他依然畢恭畢敬依禮跪拜,毫無恃功之態。滿意地賜他坐在龍桌之側,笑道:“小子你救了朕,朕便賞你一個要求,只要合乎情理,朕定不會食言。”
  韓柏喜道:“那就請求皇上著庄節把庄青霜許配与小子吧!”
  朱元璋愕然道:“你好象不知道我給的要求如何珍貴,這樣隨便用掉,不覺可惜嗎?”
  韓柏瀟地道:“小子胸無大志,也沒有什么要求,能得庄青霜為妻已是心滿意足了。”
  朱元璋笑道:“既是如此,朕便立即下旨,把庄青霜許爾為妻吧!”
  韓柏大喜謝恩。
  朱元璋沉吟片晌后,忽道:“今晚你會見燕王時代朕傳一句說話,告訴他在朕有生之年,能不存异心,那朕便絕不會對付他,亦不會削他兵權。”
  韓柏心中一震,亦不由佩服朱元璋目光如炬,看准了朱棣為人。
  燕王最懼怕的就是朱元璋趁仍在生時,便削他勢力,為允將來的皇權舖路,所以謝廷石才如此害怕被握到痛腳。若去此疑懼,他為何不多等些日子,待朱元璋駕崩后才動手。
  問題是朱元璋這承諾是否只是緩兵之計,待解決了藍玉,以重整六部的行動架空了胡惟庸后,才轉過槍頭來幫燕王。
  朱元璋不悅道:“你在想什么?”
  韓柏忙道:“小子在想怎樣去說服燕王,教他不會口上答應,心里想的卻是另一套。”
  朱元璋對這答案非常滿意,點頭道:“你是朕的福將,定可把他說服。何況你現在身為鬼王的女婿,他怎也要給點面子你。沒有鬼王的支持,燕王便像老虎沒有了爪牙,縱能帶來點惊嚇,亦傷不了人。”
  韓柏大是懍然,朱元璋最忌的人顯然是鬼王,他會否利用他去對付自己的岳丈?他韓柏是否只是一個被利用的傻瓜呢?恐怕他也無法弄得清楚。
  朱元璋沉吟半晌后,歎了一口气道:“早前朕向你提及要試探陳貴妃,你有沒有想到用什么方法?”
  韓柏皺眉這:“假若陳貴妃真是蒙人的臥底,無論小子如何本事,恐也抓不著她的辮子。”
  朱元璋露出惆悵之色,淡淡道:“朕不用你去尋這方面的證据,只要你能證明她會愛上別的男人,朕便立即把她處死,一了百了,更不理她是否想暗害朕的奸細。”
  韓柏嚇了一跳道:“皇上不是要小子去勾引她吧!這事万万不成。因為只要小子想到真個逗得她愛上我后,就會把她害死,小子將一點發揮不出對女人的吸引力,縱使皇上殺了我也辦不到。”
  朱元璋一掌拍在台上,痛苦地道:“為了大明江山,我朱元璋還要犧牲什么呢?這樣吧!假設你弄了她上手,便把她帶走匿藏起來,永遠都不要讓朕看到或听到有關她的任何情況。”
  韓柏還是首次目睹朱元璋如此苦惱,道:“不若這樣吧;皇上把陳貴妃暫時送往別處,那她想害皇上亦辦不到了。”
  朱元璋回复平靜,柔聲道:“朕亦想到這個甚或其它許多辦法,不過都不能徹底解決問題。所以還是決定由你這對女人最有辦法的人去對付她。若她對朕是真心實意的,朕便策封她為皇后。算作對她起疑心的補償。”
  韓柏囁嚅道:“假若她對皇上真的忠誠,而小子卻曾對她動手動腳,那時皇上還肯饒過小子嗎?”
  朱元璋怒道:“這事本是由你提出來的,你自然對自己的猜測絕對有信心,為何現在又畏首畏尾,是否要逼朕把你推出去斬首。”
  韓柏駭然道:“皇上息怒,小子自然是信心十足,只怕勾引她不成時,慘被皇上殺了,那才不值。”
  朱元璋嘴角逸出一絲冷酷的笑意,哂道:“這正是最關鍵之處,所以為了你的小命著想,你定要盡展手段,向朕證明她對朕的愛只是虛情假意。不過你也不用那么擔心,沖著若無兄的臉子,朕頂多把气出在旁人身上,何不妨想一想那被出气的會是何人!”
  韓柏第一個想起的就是陳令方,苦笑道:“皇上真厲害,小子服了。”
  宋楠、宋媚兩儿妹与干羅在飯館里吃早飯,經過昨夜的折騰和一夜赶路后,他倆人都有點疲倦。
  雖說勉強睡覺,但車行顛簸,都是睡睡醒醒。
  干羅對宋媚頗有好感,不時把飯菜夾到她碗里。
  宋楠自從知道眼前這看來瀟好看的中年男子就是名震黑道達六十年之久的梟雄人物后,又敬又怕,反是宋媚不時向他撒嬌,視之与父親長輩無异。
  干羅舉盅喝著熱茶,宋楠忍不住道:“干先生,今次我們兄妹所以要被藍……”
  干羅打斷他道:“人多耳雜,有机會再說吧!”
  宋媚明媚的大眼望向干羅道:“干老啊!我真不明白以你們這种人物,怎有閒情來理我們的事。我從未想過黑道里會有干老和戚兄這么重情義的人。”
  宋楠欷噓道:“出事后,我們曾向一些交情深厚的所謂正道門派求助,不是吃了閉門羹,就是未到門口便給赶走。真是人情冷暖,世態炎涼!”
  干羅笑道:“這些事老夫早司空見慣,甚至不費神去想。”接著微笑道:“宋姑娘起始時似是非常反對令兄請長征保護你們的,后來為何又改變主意。”
  宋媚赧然道:“干老的眼真利害,宋媚的碓和大哥約定,必須由我見過人后同意點頭,才肯起程。”
  干羅笑道:“宋姑娘見到長征時,雙目亮了起來,是否就在那時一見傾心哩?”
  宋楠當然知道乃妹愛上了戚長征。事實上他對戚長征打一開始便有好感,所以才求他出手援助。此時見干羅像慈父般調笑自己這堅強和有自己主意個性的妹子,心中溫暖,含笑看她如何應對。
  宋媚俏臉微紅,有點不依道:“不全是那樣的。只是當時心想,像戚兄那种超卓人物,要財有財,要人有人,根本不用覬覦我們的錢財或宋媚的蒲柳姿色,所以便放下心來罷?”
  干羅笑道:“宋姑娘還是錯了,我看這小子一早就在打姑娘的主意。”
  宋媚嬌羞垂頭,卻是神情歡悅,想起昨晚与戚長征暗室里的親熱磨,全身立時發燙起來。
  這時戚長征轉了回來,坐下后道:“買了一條船,吃完飯后立即下船,听說近日水道的關防查得很緊,我們要喬裝一下才行。”扒了兩口白飯入口后,奇道:“宋姑娘為何臉儿紅得這么厲害,不是……嘿!不是昨夜著了涼吧?”
  他當然是想起她昨夜被自已弄得差點全裸的情景。
  宋媚更是羞不自胜,橫了他一眼,催道:“你這人哪,快點吃吧!”
  風行烈他們的船剛在天明時遇上了地方官府的船,當不舍打出八派的身分旗號時,官差立即放行,還恭敬無比。
  眾人聚在艙廳吃罷早點,親切談了一會后,各自散去。
  風行烈領著妻妾回房,玲瓏亦跟了進來奉侍茶水。
  谷情蓮笑道:“行烈啊!我看韓柏這小子最是風流,到京后人家可不許你隨他到青樓鬼混,快答應倩蓮。”
  風行烈啞然失笑道:“本人一向對青樓的賣笑姑娘只有同情而無褻玩之心,倩蓮你太低看為夫了。”
  谷情蓮怀疑地道:“男人那個不愛花天酒地,看來還是迫你立下誓言才妥當點。”
  谷姿仙笑責道:“倩蓮呀!”
  玲瓏听得“噗嗤”一笑,旋又吃惊地掩著了小嘴,想逃去時,給谷倩蓮逮著,惡兮兮道:“小丫頭你笑什么?”
  玲瓏慌張失措,求道:“蓮姊好心,放過玲瓏吧!”
  谷姿仙道:“小蓮!你整天都在欺負玲瓏。”
  風行烈看著這清純得像朵小百合花的少女,既多情又害羞,心痒起來,笑道:“小玲瓏過來,讓我保護你。”
  玲瓏更是手足無措,只懂向谷倩蓮求饒。
  谷倩蓮押著羞不可仰的玲瓏,推到風行烈身前,嚷道:“行烈吻她,看她還可以矜持多久。”
  玲瓏羞得耳根都紅了,閉上雙目,嬌軀輕輕顫抖著,卻再沒有掙扎,任誰都知道她是千肯万肯了。
  谷姿仙站了起來,望往窗外道:“真好!刮起風來了,順風順水,可能明早我們可抵達京師了。”
  接著走到捉牢玲瓏雙肩的谷倩蓮旁,若無其事這:“小蓮陪我到外面走走,欣賞一下兩岸的景色。”
  谷倩蓮會意,隨她出房,臨行前還不忘道:“行烈記得不要被你那些豬朋狗友影響了。”
  風行烈想起明天會見到韓柏范良极這對“豬朋狗友”,心情大佳,站了起來,把玲瓏輕輕擁入怀里道:“你小姐有意要風某納你為妾,玲瓏你愿意嗎?”
  玲瓏早意亂情迷,聞言又羞又喜,不敢看他,只是不住點頭。
  風行烈終不慣在晨早起身的時刻,又再上床歡好,吻了她香后柔聲道:“我會像對素香般疼你,乖乖去吧!但今晚我要你陪我,不准因害羞不來,知道嗎?”
  玲瓏微一點頭后,逃命般走了。
  風行烈步出房外,心想趁現在閒著無事,好好和三位嬌妻美妾調情談心,到了京師后恐怕不會有這种閒情了。
  韓柏步出書齋,赫然看到范良极和葉素冬正在談笑甚歡,如見親人,迎了上去。
  范良极像年輕了數十年般,容光煥發,神采飛揚,說話的動作表情比平時更夸大了。
  客气几句后,葉素冬道:“兩位大人最好由午門离去,避免碰到上朝的文武官員。”
  兩人那會計較,拒絕了葉素冬用馬車送他們,逕自由午門溜了出去。
  才走出皇城,范良极便口若懸河道:“穿著衣服真的看不出來,云清這婆娘不但珠圓玉潤,身材更是好得無可再好,皮膚滑如綿鍛,摸上手大家都覺得不知多么舒服,現在求她离開我這超級大情人,她都不會哩!”
  韓柏感同身受,摟著他的瘦肩喜贊道:“老小子你真行,昨晚干了多少次。”
  范良极傲然道:“記也記不得那么多次,哼!我數十年的童子功豈是白練的,云清真是這世上最幸福的女人。”
  韓柏擔心道:“現在你的童子功豈非盡喪于云清那婆娘身上,我還有事需要你幫手呀!”
  范良极哂道:“你當我真是練童子功的嗎?放心吧!我的絕世神功保證有進無退,床上功夫更是立臻天下無敵的境界。”
  韓柏差點笑彎了腰,心中一動問道:“你定從云清處探听得很多有關八派的消息,對嗎?”
  這時而入离開了皇城外的林蔭大道,于行人眾多,店舖林立的長街上,朝著左家老巷的方向走去。
  范良极嘻嘻答道:“當然!云清不但把她由懂事后所有發生的事全告訴了我這夫君,還將八派的情況全盤托出,因為她有點擔心。不老神仙今晨才抵步,現在八派的所有領袖和种子高手都會陸續住進西宁道場。年輕一輩知你偷了庄青霜的心,都恨你入骨,你往道場和她鬼混時最好小心點。”
  頓了頓再道:“八派的元老會議會在朱元璋大壽前的一天舉行,那就是三天之后,听說夢瑤已答應出席,不過我看也改變不了八派坐山觀虎斗的心態。云清說自攔江之戰傳到八派耳中后,大部分人都希望他們兩敗俱傷,好讓八派能重執武林牛耳。”
  韓柏听得一陣心煩,歎道:“浪大俠在那里呢?我有要事要勞駕他呢。”范良极笑道:“這還不容易,他昨晚已經到了左家老巷,看詩儿釀酒,你也好應去獎勵她們。”
  韓柏大喜,忙和范良极赶往左家老巷,一番甜言蜜語,哄得三位姊姊心花怒放后,到內宅小室把過去所發生的事向浪翻云詳細道出。
  浪翻云听后點頭道:“現在我愈來愈相信朱元璋縱容藍玉和胡惟庸与外敵勾結,真正想對付的人就是鬼王虛若無。只要除去虛若無,他的大明江山才有可能不會出現內斗,使他朱家能平安的長享天下。”
  范良极皺眉道:“那他何不干脆立燕王為太子,豈非皆大歡喜,天下太平。”
  韓柏道:“這個原因我知得最清楚,一方面是朱元璋必須遵守自己定下的繼承法,而更重要是所有人包括其它藩王在內,都怕燕王會是另一個朱元璋,所以全体激烈反對。朱元璋若立燕王,恐怕藍玉等立即舉兵叛鑾,天下大亂特亂。”
  浪翻云道:“我看還另有一個心理因素,就是鬼王便像明朝的太上皇,
  朱元璋得天下前,因要仰仗虛若無,所以還可忍受,做了皇帝后,怎可再讓虛若無暗中操縱他朱家的命運。所以在京師的選擇上首次不納虛若無之議,現在又在立太子一事上舍棄虛若無看中的燕王。他正是向天下人顯示誰在當權。”
  他忽又失笑道:“韓小弟最大的本領看來是在女人方面,若你俘虜了陳貴妃,真的解決了很多問題,創出种魔大法的魔門前輩們,恐怕造夢都想不到大法竟會被這么利用的。”
  韓柏尷尬地道:“不要這么說吧!我自己都覺得終日在女人叢中打滾,縱情聲色,于心不安哩!”
  范良极嗤之以鼻道:“你也會于心不安?我看你是樂在其中才對。”
  浪翻云正容道:“這是命運,只有通過男女之道,你魔种的潛力才可逐漸被誘發出來,否則你何來本領先后兩次擋著年怜丹,又救了朱元璋,使天下不致立時陷進四分五裂之局,夢瑤知道了,定對你重重有賞。”
  韓柏喜動顏色,道:“真的可以使夢瑤感激我嗎?”
  浪翻云看到他立動歪腦筋的樣子,忍不住笑了起來,歎道:“此真是天數,超塵脫俗的仙子,偏遇上你這天生色鬼。”
  范良极那還忍得住,捧腹狂笑起來。
  韓柏老臉赤紅,啞口無言。
  浪翻云笑了一回后,道:“這樣看來,年怜丹、紅日法王和里赤媚的內傷應仍未痊愈,所以才如此低調。若他們功力盡复,第一個要對付的必然是韓小弟,所以你這几天不用怕和你那些月儿霜儿鬼混,她們均是天賦异稟的媚骨之女,若你能悟通如何借她們的元陰培壯你的魔种,那就是魔門采補之術前所未有的最高境界。但記著采而有還,否則她們可能會玉隕香消。”
  韓柏拍胸道:“放心吧!我早從三位美姊姊身上悟到那法門。”
  浪翻云淡淡道:“我也相信你是福將,功力增強了,要刺殺‘無定風’連寬亦不是難事。
  韓柏駭然道:“不是由你出手嗎?”
  浪翻云道:“若我事事代勞,你怎能成為不世高手。”
  韓柏急道:“我全無成為不世高手的野心,還是你出手較妥當點。”
  范良极罵道:“有了浪翻云,便當我不存在那樣,有我助你,那個連名字都未听過的連寬,就算他像貓般有九條命,亦保證沒有半條能剩下來。”
  浪翻云正容道:“范兄切勿輕視此人,要知軍中臥虎藏龍,只因他們數十年均在軍中度過,立了功又給帶頭的領了去,所以名不顯于江湖,朱元璋和虛若無如此看得起這人,必然厲害之极。可以想見燕王、胡惟庸和楞嚴手下都有深藏不露的高手,就像鬼王下面的鐵青衣、碧天雁和于撫云那樣。”
  接著又道:“若非有龐斑在,我第一個要宰的就是里赤媚,敝故幫主上官飛便是間接因他的掌傷而死,可是我仍要忍著不動手,因為若我主動出手,等若迫龐斑提早出來和我決戰,在眼前的形勢里,實在万万不宜。”
  看了韓柏一會后,由怀里掏出薛明玉精巧的面具,送入韓柏手里道:“韓小弟行刺連寬時,或可戴上這東西,那就不虞給人認出廬山真貌,而我亦可榮休了。”
  左詩這時喜孜孜捧著香茶走了進來,笑道:“兩位大哥請用茶。”
  把韓柏拉到一旁,雀躍道:“范豹告訴我,小雯雯大后天可抵京師,好柏弟,詩姊真的根感激你哩!”
  韓柏想起了練功,扯著她走到外面的天井去,道:“詩姐若想謝我,立即把霞姐和柔姐喚來,找處地方立即溫存溫存。”
  左詩俏臉飛紅,嗔道:“我們那像你般游手好閒,快滾去找你的月儿和霜儿,浪大哥告訴了我們你的情況,絕不會攔阻你去風流怏活。別忘記今晚你還有個金發美女啊!唉!嫁了你這度吸引女人的好色夫君,真不知是禍是福。”
  韓柏笑道:“當然是福,看你現在那開心的樣儿便知道了。”
  左詩點頭道:“詩姐真的很開心,小雯雯來了后我就半點缺陷都沒有了。”
  范豹此時進來傳報道:“大人!鬼王曾派人來通傳,著你立即去見他。”
  左詩挽著送他出門時赧然道:“咋晚沒了你在身旁,我們都有點不習慣,今晚來陪我們好嗎?把月儿霜儿和你那金發美女帶回來不就行了嘛。
  韓柏那還不明白這美姊姊的心意,趁人看不到時在她香腮親了兩口,欣然答應,這才去了。
第六章 駕馭魔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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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韓柏獨自离開仍在動工修飾門面的舖子,拒絕了侍衛供應座騎的要求,踏足這因左詩而聲名大振的左家老巷。
  老巷并不是一條狹窄小巷,只是比秦淮大街窄了一半,是一條長約半里的繁華小街道,店舖以書店為主,充滿文化書香的气息。到這里來的都以讀書人為多。
  非常別致的是沿街各店舖前,連著一道寬達丈許的廊子,形成一個能避日雨淋的行人道,踏足其上時,發出“砰砰”的足音,很是有趣。
  舖門間的空檔處,有攤販擺賣各种貨物,惹得路人圍觀探价,熙攘囂騰,一片熱鬧。
  整條老巷气氛融和熱烈,雅別致,具有濃厚的地方情調。
  到了京師多天,他還是第一次有這种逛街的閒情。
  才走出左家老巷,只見前方空地處聚集了一大堆人,原來有個走江湖的郎中。借猴戲吸引人前來買藥。
  韓柏見那猴儿精靈机警,動作妙趣橫生,忍不住駐足觀看,看到精采處時,學那些孩子般鼓掌叫好。
  步履聲在旁響起,一把熟悉的聲音在旁柔聲道:“看到你這么忘憂開怀,我感到根快樂呢!”
  韓柏別頭望去,只見秦夢瑤頭扎男儿髻,一襲素白長衫,隨風飄拂,配上她清秀的儀容,一派儒雅風流,尤胜虛夜月半分。
  韓柏喜出望外,一把拖起她的小手,往前漫步,嚷道:“想死我了,夢瑤你真狠心。”
  秦夢瑤微微一笑,握緊了他,柔情無限地道:“難道人家不對你牽腸挂肚嗎?尤其想起你左抱虛夜月,右擁庄青霜,夢瑤始終是女儿家,有時亦會泛起醋意呢。”
  韓柏怀疑地道:“真的會呷醋。”
  秦夢瑤微微一笑,露出編貝般的皓齒,不置可否。
  韓柏看得心痒難熬,指著前面一所客棧的大招牌道:“不若我們找間上房,到里面促膝談心,我有很多事要說与夢瑤知道呢。”這時他那還記得鬼王召他去見的事。
  秦夢瑤白他一眼后道:“出嫁從夫,你韓柏大什么的要帶夢瑤到那里便那里去吧!不過須切記不可逗得人家太厲害,現在你魔功大進,兼且夢瑤愛你日深,更抗拒不了你。”
  韓柏大喜,忙多走了半條街,找了所最豪華的旅館,要了個房間,打賞了店伙后,把秦夢瑤抱到床上,摟著她把所有發生了的事一股腦儿向她說出來。
  秦夢瑤和他共睡一枕,靜心听著,一臉圣洁的光輝,以韓柏這么見色起心的人,亦被感染得心無邪念,沒有像以往般邊說邊動手動腳。
  秦夢瑤不住吸收由他魔种傳來的气感,進入無憂忘慮的大歡喜境界,俏目射出無盡的深情,差點把韓柏的魂魄都勾了出來。
  天啊!
  夢瑤對我真的不同了。
  一切都是那么自然和适意,再不用擔心自己因不小心而触怒或冒犯了她。
  待他話完后,秦夢瑤道:“告訴朱元璋,明晚子時,我會和你去見他,但你定要在旁作見證,這是我的條件。”
  韓柏吃了一惊道:“這怎么行,他是想得到你呀!”秦夢瑤“噗哧”笑道:“先不說那是否他一時沖口而出的話,秦夢瑤若是別人說要便可得到的話,慈航靜齋索性關門大吉好了。夢瑤看你只是怕朱元璋知道我們的關系吧了。”
  韓柏知瞞她不過,尷尬地道:“有一點點啦,暫時我和他仍算在友好的合作中嘛。”
  秦夢瑤看到他的傻相,忍不住笑了起來,主動吻上他的嘴,還吐出小香舌,任他品,銷魂過后,欣然道:“夢瑤真的以你為榮,若不是你左右逢源,消弭了各大勢力間劍拔弩張的形勢,又救了朱元璋,夢瑤便將有負恩師所托,現在了盡禪主都對夢瑤的好夫郎刮目相看呢。”
  韓柏想起浪翻云的提示,那還不乘机道:“好夢瑤!那該怎樣獎賞我呢?”
  秦夢瑤赧然道:“快了!”接著溫柔道:“知道嗎?夢瑤是首次感到你情大于欲,若你能再進一步,使情欲分离,便能真正篤馭魔种,達至魔种轉化為道胎的初步上乘境界。還可使夢瑤更傾心于你,那時夢瑤將心甘情愿成為你的情俘。韓柏啊!盡量放開怀抱,發揮魔种的特性,那說不定我們可在朱元璋大壽前合体交歡,讓夢瑤向你獻出不斷蓄聚的深情和欲念,夢瑤可向你保證會在你怀里變得比任何女人更放蕩和熱情,把清白的身体奉獻給你,作為獎賞。”
  韓柏驀地爬了起來,正容道:“我現在立刻去努力,保證三天之內必可達到夢瑤的要求。”
  秦夢瑤欣然由床上坐起來,伸手愛怜地撫摸他的臉頰,秀目透出海樣深情,輕輕道:“這才是乖孩子,夢瑤會再來找你的,放心去胡混鬧事吧!但卻要小心那連寬,此人內外功均已臻至境,絕不遜于黑榜高手,你切要珍重啊!”
  漫天雨粉飄飛。
  長江一片迷茫。
  宋媚打著傘子,挨坐戚長征旁,為他擋著風雨,看著他掌舵和操控小風帆,一瀉千里。
  戚長征愛怜地道:“雨水把你打濕了,小心會著涼。”
  宋媚嬌聲道:“人家有衣護身,怕什么呢?我才不想悶在那小篷艙里。”
  戚長征調笑道:“不若把義父和令兄請出來操舟,我和你則躲在那小蓬艙里,卻包保你一點不會悶。”
  宋媚嗔道:“你這人呢!最懂討便宜,咋晚趁人家糊里糊涂,什么地方都給你坏過了。”
  戚長征心中一蕩,暗忖宋媚和韓慧芷出身應大致相若,但這种調情話儿,保證韓慧芷說不出口來,大樂道:“你負責監視令兄的動靜,我負責占你便宜。好嗎?”
  宋媚嗔道:“不!我絕不會助紂為虐,你不怕給人看見,請動手吧!”
  戚長征放怀大笑,宋媚擺明對他采放縱政策,一副夠膽便放馬過來的樣子,怎不使他心情大佳。
  宋媚在他手臂上狠狠捏了一把,然后愛不釋手地摩挲著,歎道:“戚郎真是強壯,每寸肌肉都充滿了力量,可以想象當你和賊子搏斗時,必像虎豹般凶猛,媚媚真想可看到那情景。”接著湊到他耳旁道:“媚媚從未想過男人的身体會令人這么心動。”
  戚長征洒然道:“歡喜請隨便摸吧!我老戚不怕被媚媚占便宜的。嘻!媚媚多么好听,以后便叫你作媚媚。”
  宋媚啐道:“人家贊你吧了!總不放過調笑人家。”
  戚長征別過頭來細看了她那明艷照人、青春煥發的玉容,微笑道:“媚媚想老戚放過你嗎?”
  宋媚垂下螓首,嬌羞地咬著唇皮輕輕答道:“不想!”旋又仰起俏臉,瞪大明亮的眼睛瞧著他道:“可是媚媚很擔心呢!你們這些江湖人物,居無定所,四處拈花惹草,逢場作興,得了人家的身心后,便不顧而去。不過縱使你是那种人,媚媚仍甘愿讓你得償心愿,事后亦絕不后悔。”
  戚長征大訝道:“媚媚真是敢作敢為的奇女子,一般女人說起這些事總是扭扭擰擰,不過放心吧!我老戚做事雖率性而行,卻絕不會始亂終棄。”
  宋媚一顫道:“真的!”
  戚長征微笑道:“當然是真的!”低頭吻在她的紅唇上。
  韓柏展開腳步,似緩實快地赶往鬼王府去。
  鬼王府附近清涼山腳下扎起了十多個軍營,過万全副武裝的衛士駐守著所有道路,連在鬼王府另一邊的清涼寺和向著秦淮河的石頭城舊址亦禁止任何人登上去。
  韓柏在路上被截著,因他這兩天都沒有再穿官服,只是穿著朝霞和柔柔為他縫制的淡青長衫,兼之身上又沒有任何證明文件,守衛硬是不肯讓他上山,幸好一隊鬼王府的府衛剛要回府,認了他出來,忙讓出坐騎,和他一道到山上去。
  韓柏乘机問起為何來了這么多官兵。
  帶頭的府衛道:“這是府主的意思,敝府只會在子時至寅時把通路開放三個時辰,夠膽來搶鷹刀的須在這段時間來動手。”
  韓柏心中喝采,只是這策略,應可絕了很多人痴心,任誰都知道這三個時辰里,鬼玉府必是蓄勢以待,應付任何膽敢來犯的人。
  鬼王的行事手段均大异常人,若換了是他韓柏,保證惟恐鷹刀收藏不密,給人知道。
  轉瞬抵達鬼王府,看來全無异樣,反比平時更靜悄,難道府內的人都去了睡覺,好養足精神待晚上起來應付敵人。
  鬼王今次見他的地方,竟是七夫人的湖畔小居。
  虛若無居中而坐,七夫人于撫云咬著下,垂著頭坐在一側,像個犯了錯事的孩子。
  韓柏心叫不妙,幸好鬼王對他態度如舊,親切地招呼他坐到另一側才道:“我本以為小云心如止水,再不會對任何人動情,所以才准她向賢婿借种生子,現在看來卻絕非如此簡單,小云已對賢婿生出情愫,故此我不得不加干涉。”接著搖頭苦笑道:“你這小子真是魔力惊人,我看小云即管与你沒有赤尊信那种曖昧的關系,假若你蓄意勾引她,小云可能仍然抗拒不了你。”
  韓柏听得啞口無言;不知說什么話才好。
  七夫人仍是默然垂首,不作一聲。
  虛若無忽然失笑道:“一個是我的親親小師妹,另一個是我的愛婿,而你們又是光明正大,沒有瞞著我發生苟合的事,我虛若無絕不會怪你們。而且若能還了小云這心愿,我虛若無只有高興,怎會反對。”
  灼灼目光掃過兩人。
  韓柏昂然与他坦然對視,不敢露出心內慚愧,因為那天若不是虛夜月撞來破坏了他們的好事,說不定早和七夫人發生了肉体關系。
  豈知虛若無又道:“小云告訴我,你本有占領她的机會,可是卻因她激不起你心中的熱情,任她怎樣求你,都不肯在沒有愛情的狀態下歡好。我听了心中很欣慰,深慶沒有揀錯了人,否則你与一般好色之徒有何分別。我敢說除非戒絕情欲的佛門高僧,沒有人能見小云之色而不起歪心,否則老赤亦不會看中她了。”
  韓柏心中苦笑,知道于撫云沒有把同看春畫的事說出來。
  虛若份績道:“可是你亦因此牽惹出小云的情火,剛才她來求我找你,我一看她神色,立知她動了情思。此事絕不可助長,小云始終是月儿名義上的七娘,此乃人盡皆知的事。所以你們的事定要在秘密中進行,將來小云的孩子須隨我之姓,若是男孩,我會認之為子,繼承我虛家的香燈。事成之后你們兩人再不可有任何牽纏,我耍賢婿對此的一句說話。”
  韓柏忙道:“岳丈放心,小婿雖愛美女,但絕對有分寸,不敢違背岳丈意思。”
  虛若無哈哈一笑長身而起道:“明知是短暫的愛情,有時反更令人刻骨銘心,就像月儿的母親,若非早死,我是否仍那么深愛著她,實在難說得很,上天并沒有虧侍小云,否則就不會長了個你這樣的赤尊信化身出來。到了門處,溫和地道:“月儿正在睡覺,待會來和我們一起吃午飯吧!”長笑去了。
  剩下這對關系奇怪的男女,默然對坐。
  韓柏想起這丰姿綽約的美女因失去了胎儿,一生幸福愛情全毀于旦夕之間,每日都在折磨自己,心中怜意大起,不過又暗暗叫苦,他尚未能真正駕馭魔种,找出釋放生机之法,不但沒法使她怀孕,連能否在朱元璋大壽前接回秦夢瑤的心脈,亦毫無把握,禁不住歎了一口气。
  七夫人迅快瞅了他一眼,又垂下頭去。
  她的眼神充滿了火熱和情欲,和以前的她真有天淵之別。
  韓柏心想現在已箭在弦上,不得不發,那還管得那么多,先令她在肉体上得到滿足,才計較其它吧。
  站了起來,來到她身旁單膝跪下,一手按在她大腿上,另一只手把她一對柔荑握著,細審她帶點病態美的動人俏臉,柔聲道:“小云儿,乖云儿,我這樣叫七夫人好嗎?”
  七夫人于撫云微微點頭,那樣子真是又乖又可愛,惹人怜惜,比之第一次的冰冷無情,第二次的狠心出掌,第三次只想匆匆了事的神態,真的不可同日而語。
  韓柏涌起柔情道:“抱我的寶貝儿入房好嗎?”
  七夫人的秀目終往他望來,抽回纖手把他挽起身來,香印在他嘴上。
  火熱的春情立時一發不可收拾。
  吻至一半時韓柏一對大手全探進她的衣裙里,搜索著,愛撫著。
  七夫人那抵得住他魔手的挑引,積壓多年的情欲以最狂野的狀態釋放出來,主動來解他的衣服。
  不片晌這對男女已裸裎相對,變成韓柏坐在椅上,而七夫人的動人肉体則以交合的姿勢跨坐在他粗壯的腿上。
  激烈的動作狂野地進行著。
  受到七夫人嬌吟狂呼的刺激,韓柏魔性大發,按著她香肩進行了不留餘地的撻伐,一次又一次把她送上极樂高峰,為赤尊信作出最令她快樂的補贖。
  韓柏的魔种亦在不住提升中。
  而這一次比以前任何一次与女人交歡都明顯不同。
  他感到魔种“活”了過來。
  這是一种難以形容的感覺。
  首先魔种根本和他是難分彼我。
  他就是魔种,廣种就是他。
  可是他從自身的体會里,感到一股不知來自何方卻濃烈得使他想狂叫舒泄的情緒,潮水般沖擊著他每一條神經,就像赤尊信在這剎那活了過來,使他感受到赤尊信對于撫云那包含著歉疚、痛苦、熱愛的深刻情緒。
  在狂熱的男女交歡中。
  勃發著的生机,在他丹田處積累起來。
  自有了秦夢瑤的提示后,先后兩次和媚娘与虛夜月歡好時,他都特別注意体內的狀況,知道當生机積累至近乎爆炸性的程度時,便會激射進全身奇經八脈里,最后重聚于眉心內后腦枕間的泥丸宮,然后泥丸不住跳動,直至完全溶入本身的真气里,泥丸才會停止躍動。
  与虛夜月交合后,泥丸的跳動比之与三位美姊姊与媚娘等歡好后最少長了十倍時間,使他深刻体會到為何浪翻云說虛夜月是他培練魔种難逢的珍品。
  魔功就是這樣一點一滴地積累著,如此練功之法,碓是魔門采補之術的极峰。
  但現在他卻知道若把這种因男女交合而來的生机送回自己的体里,而不是輸進于撫云美麗的胴体內,于撫云休想可以借种生子。
  怎樣才可以控制這生机逆回順出的過程呢?
  尚在焦急間,小腹處升起一股异樣的感覺,生机竟往丹田最中心的一點收縮了少許。
  這是從未發生過的事,往日生机只會不住擴大,直至注流進經脈里。
  韓柏福至心靈,忽然明白到自己是因為分心想了其它事,情欲分离了小片刻,所以無意中反成功控制了生机的擴散。
  大喜下忙運起無想十式中的止念。
  奇妙的事發生了,他清楚感到在丹田內的生机開始旋轉起來,完全受他無念中的既定識駕御。
  七夫人受到魔种的生机刺激,更是如瘋如狂,全身肌膚泛起玫瑰般的艷色,香汗淋漓,身子灼熱得像火炭,俏臉每一個變化,都是欲仙欲死的妖冶神態,俏目再張不開來,進入男女合体所能臻的狂喜极樂里。
  韓柏動作加劇,但心靈澄明如鏡,不住催動丹田處的生机,使它愈轉愈快,愈蓄愈強,就在七夫人被送上歡樂的最頂點時,韓柏連著生命的种子,把生机全激射進她体內的至深處。
  七夫人一聲狂嘶,爛泥巴般癱軟下來,伏到他肩頸處,不住嬌喘,而韓柏則仍深深地留在她的嬌体里。
  他們間再沒有半分隔閡,因為已建立了男女間至親密的肉体關系。
  韓柏整個人輕松了起來,狂喜涌上心頭,因為他知道已達到了秦夢瑤對他的要求。
  半晌后七夫人主動地獻上香吻,熱烈至可把他溶掉。
  韓柏想退出來時,七夫人嗔道:“奴家不許你!”深情望了他一眼后嫵媚笑道:“現在小云都弄不清楚是愛上了你還是仍對尊信餘情未了。但小云
  定要你知道,小云從未過這么甜蜜的滋味,亦未試過剛才般連自己都渾忘了的痴迷感覺。那時小云心中只有一個你,連孩子都首次忘掉了。我知道這樣你定會使人家怀孕的。”
  韓柏愛不釋手地在她嬌軀上揉搓撫捏,歎道:“難怪赤老這么愛你!”
  七夫人橫他一眼道:“若你不是口不對心,這几天有空請來找人家吧!一旦有了身孕,人家便不可以再和你相好了。”
  韓柏亦歎了一口气,自己既答應了虛若無便不可毀諾失信。
  七夫人欣然道:“若無亦說得對,短暫的苦戀最使人回味,何況有了你的孩子,小云已心滿意足了,你亦不用為我操心。”
  韓柏道:“有時摸摸親親嘴儿都怕可以吧!”
  七夫人媚笑道:“答應他的只是你而已!小云完全不受約束,唔!人家要你以后在沒有人時都喚小云作乖寶貝呢。”扭頭看了看窗外太陽的位置,嬌嗲得像小女孩般道:“你又在人家里面作怪了,啊!趁還有點時間,再來一次好嗎?”
  韓柏大喜道:“乖寶貝,小弟正有此意。”
  雨停。
  干羅和宋楠由船艙走了出來,到了戚長征和宋媚身旁。
  宋楠把預備好的食物遞給兩人,向乃妹道:“為兄已將我們的事全部告訴了干先生。”
  干羅向戚長征點頭道:“原來他們的父親是朱元璋派往藍玉處以當官為名,調查為實的官員,由于掌握到藍玉私通蒙人的證据,滿門慘被殺戮,他兄妹剛好到了鄰縣游覽,被逃出的家將截著報訊,漏夜逃亡,碰上了我們。”
  戚長征道:“那些證据呢?”
  宋楠傷情地道:“那家將本來是皇上派來保護阿爹的高手,攜著可證明藍玉叛國罪行的紀錄和文件突圍逃走時,受了致命內傷,剛巧遇見我兄妹倆,指點了我們逃走的路線并把證据給了我們后,立刻傷發身亡。我們東跑西逃有三個多月了,幸好遇上了戚兄。”
  宋媚兩眼一紅,低頭飲泣起來。
  宋楠忽道:“戚兄是否有意娶在下二妹為妻?”
  戚長征明白他乃官宦之后,又知妹子開放大膽,怕他們終會苟合,故把心一橫,索性將妹子許配自己,知道此時猶豫不得,點頭道:“大舅在上,請受長征叩禮。”起身拜了下去。
  宋楠現在理所當然成了能為宋媚作主的尊長,也不謙讓。
  干羅笑道:“江湖子女,不拘俗禮,你們兩人己成夫婦,异日再擇吉補行婚禮,長征,扶媚儿到艙內休息吧,由我來掌舵,宋楠非常博學,是我聊天的好對像。”
  戚長征忙扶起又羞又喜的宋媚,鑽入船艙里,這嬌妻實在得來非常意外,冥冥之中,似有主宰在操縱著男女間的姻緣。
  不由又想起了命薄如紙的水柔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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