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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俠] 覆雨翻雲 作者:黃易 (已完成)

第八章 突飛猛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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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杰來到干羅的房間時,易燕媚正為干羅梳理頭發。
  老杰自己移過一張椅子.在他身旁坐下道:“長征和他的怒蛟幫兄弟,正全速赶來。你的未來誼媳婦,亦平安回到長沙,到了白玉娘處,不用為她擔心。紅袖姑娘知道長征無事,歡喜到不得了,著我派人買了兩疋布給她,說要為長征做兩件新衣棠,可能我們也沾有份儿呢。”
  干羅慈祥一笑,旋又消去,冷然道:“老杰,你知否我們正陷在最大的危險里。”老杰道:“當然知道,甄妖女現正通過這長的紅幫。懸賞千兩黃金,給任何能提供我們藏身之所的地跖流氓.我便曾親手宰掉了几個疑人。不過紙終包不住火,甄妖女遲早會找上門來,可恨我們卻要等待長征他們,想走都走不了。”
  干羅道:“我最擔心的不是我們,而是凌戰天和上官鷹,若這兩人一死,怒蛟幫短期內再難有作為,我們將成為被妖女宰殺的下一個對象。”易燕媚插入道:“我們可否主動去与長征等會合,也好過在這里等死。”
  干羅微微一笑,反手把她樓著,在她的隆臀輕拍了兩下,從容道:“不用擔心,現在本人功力盡按,就算龐斑親來,亦非無還手之力。不過燕媚的提議亦很有道理。”轉向老杰道:“你有沒有把握將紅送往藏在安全之所,待事情稍為平靜時,才再把她接回。”
  老杰笑道:“若這都辦不了.我老杰還怎在江湖行走,何況我早有安排,少主放心吧:”干羅哈哈一笑道:“如此便立即准備動身,老杰先遣几個靈俐的小子,早一步聯絡上長征他們,若我們能神不知鬼不覺潛出城外,我其想看看甄夫人扑了一個空的表悄。”老杰欣然道:“我們揀常德作落腳的地方,自然是因早有布置,進可攻退可守,甄夫人無論如何厲害,終是外來的人,便讓我們遣些地頭虫顯點威風給她看吧。”兩人對望一眼,均笑了起來。
  离開皇宮后,已是午后時分,韓柏不敢冷落三位美姊姊,在葉素冬的人護送引路下,騎著愛馬灰儿,匆匆赶到左家老巷。
  左詩三女換上了素的粗服,包著秀發,興高采烈地指揮著數十個工人在整理樓面高敞開揚的店,見到他來看她們,開心到不得了。擁著他到子內進那已擺滿了造酒器具的工場里。
  韓柏最懂討這三位美姊姊歡心,大贊一輪后,摟著左詩的小蠻腰道:“將來我混不到飯吃,詩姊可要養活我了。”左詩橫他一眼,笑得差點合不攏嘴來。
  朝霞把小嘴湊到他耳旁道:“若你肯完成詩姊一個心愿,她會更開心呢:”左詩皺眉薄責道:“霞妹!”柔柔見韓柏毫無顧忌,旁若無人地和她們親熱,忙揮退眾工人和衛士,笑道:“詩姊牽挂得小雯雯很苦呢!”韓柏想起和朱元璋關系大佳,拍胸膛道:“這事包在我身上,待會我便教范豹派人把小雯雯立即接來京師.保磴沒有問題。”又低聲道:“現在即管拆穿了我是韓柏,可能亦不會有事呢!”
  左詩狂喜道:“真的?”韓怕樓著她親了個嘴儿后,道:“想起小雯雯叫我作爹,我渾身骨頭都酥軟了。詩姊我應怎樣謝你。”左詩給他哄得心花怒放,低聲道:“你要詩姊怎謝你,詩姊便怎樣謝你。”韓柏另一手乘机抄著朝霞柔軟的腰肢,笑道:“看!詩姊就是你們最好的榜樣。姨!睡覺的地方在那里?”兩女同時閃身逃開。
  柔柔橫眼嗔道:“你這人其么都幫不上忙,只懂胡鬧搗亂,快去應酬你的虛夜月和庄肯霜,我們還有好几天忙呢:”再白他一眼道:“昨晚人家三姊妹那么累了,還要搞得人家天亮了都起不了床。快滾!”韓柏大樂,向柔柔迫過去.直至緊貼著她,把她樓個滿怀,吻著她的小嘴笑道:“范老鬼到那里去了?”朝霞道:“大哥今早陪我們到這里來,亂說了一通意儿后,便溜了出去,再沒見過他了。”韓柏心知他是去了纏云清,暗叫一聲祝他好運后,想起了今晚赴胡惟庸的宴會前,還有整個下午的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若只找庄青霜或虛夜月任何一人,都時間充裕,但若兩人都找,則又怕時間不夠用,那該找誰才好呢?
  左詩的聲音在耳旁響起道:“柏弟!放過柔柔吧!她快受不了。”韓柏向怀里的柔柔肴去,只見她雙眼快要噴出火來.連耳根都紅透了,呼吸急促,情動之极。一愣下放開了她。
  柔柔伏到朝霞身上,高聳的胸脯不住起伏,顯然尚未平复過來,媚眼如絲地微嗔看著他。
  韓柏心中大喜,知道這几天的經歷,使他魔功大進,這時才明白為何虛夜月給他一摟一壓,便連推開他的力道都消失了。不由想起秦夢瑤。
  左詩過來挽著他的手臂,往外走去道:“柏弟在這里,我們什么事都做不成,今晚我們才陪你吧!”吻了他一口道外邊指揮工人修路,你知該怎樣做吧!”“記得你應承的事,范豹就在凌戰天連施手法,把追截他的人數次甩掉,又故意繞了個大圈,教人摸不清他要到那里去,才來到常德城府西郊處。
  他藏在一個小山樹上,跌坐調息。
  這數天內屢屢受傷,兼又不斷赶路。到現在已有點心疲力累的感覺。幸好他早踏進先天之境,体內頁气無有衰竭,只要有兩三個時辰調息,便可完全复原。
  太陽落山時,他使可趁黑潛入常德府,找到干羅,再定對策。
  他并不擔心上官鷹和干虹青,他奪馬的地方,离他們足有三十里遠,敵人休想在數天內搜到他們藏身的所在。
  想罷收攝心神.進入物我兩忘的禪定至境襄。
  韓柏經過一番內心的掙扎,終決定了去找庄青霜,豈知策著灰儿剛出左家老巷,迎面一騎馳至,原來是曾有一面之緣的鬼王弟子“小表王”荊城冷。
  荊城冷大喜道:“真好!這么巧便找到專使。”韓柏拍馬迎去,笑道:“荊兄我小弟有何貴干?”荊城冷來到他馬旁,勒馬停定,親切地道:“當然是為了我的師妹大人,你若再不去見她,恐怕她會把師傅所有建模型全部搗毀。”韓柏嚇了一跳,失聲道:“什么?”荊城冷掉轉馬頭,和他并騎在長街上緩行,笑道:“是我夸大了,不過看小師妹見不到你悶悶不樂的樣子,我便忍不住來找……噢!韓兄了。”韓柏苦笑道:“看來整個鬼王府都知我的頁正身份了。”荊城冷歎道:“韓兄實在太傳奇太出名了,尤其与里赤媚武庫之戰,更便你名揚天下,隱為我們年輕一代的第一高手,聲勢比風行烈和近日聲名大噪的戚長征猶有過之。這樣的人怎會忽然了無聲息呢?所以師傅揣測八派或甚至朱元璋,自你昨天在秦淮河露了一手后,都對你起了疑心。”韓柏色變道:“那怎辦才好?”荊城冷微笑道:“韓兄真會害怕的話,就不敢在京師大模樣橫沖頁撞了,告訴你吧!師博是故意公開承認你專使的身份的,好叫朱元璋就算曉得你是誰,亦不敢發惡,因為那等若指師傅犯了欺君之罪。所以他惟有啞忍,否則就是要和師傅正面沖突了,現在他還未有那個膽量。”韓柏听得目定口呆,鬼王的老謀深算,确是他這嫩小子望塵莫及。
  兩人這時走上了往消涼山的寬道,因行人車馬減少,速度略增。
  荊城冷見灰儿神駿無匹,衷心贊了兩句后道:“師妹得韓兄為婿,小弟感到非常高興。只有你才配得起她。”韓柏忍不住問追:“荊兄近水樓台,為何竟肯放過貴師妹如此美人儿呢?”荊城冷失聲笑道:“不要看我年輕,其實我已三十有五,家中供有七位嬌妻,十二個儿子和十七個女儿,夜月還是牙牙學語的小嬰孩時,我便時常抱著她哄她不要哭了……”听到追里,韓柏已忍不住捧腹笑了起來.輕拍灰儿,催馬疾馳,叫道:“來!比比誰的馬快?”就在此刻.他才醒覺到自己成了江湖上的名人。
  韓怕戰戰兢兢步入虛夜月的小樓,一個俏丫環含笑迎土來,閃著好奇的大眼睛瞧著他道:“小姐在房內,著大人進去找她。”韓怕大喜,忘了逗這俏丫環,急忙輕車熟路的走往虛夜月的閨房,毫不客气推門闖入這男人的禁地去。
  虛夜月背著他站在繡榻前,翻開了被子.指著床褥上兩雙黑腳印大噴道:“死韓柏你看,裝死來弄髒了月儿的床褥。”.韓柏被她的嗔罵弄得渾身酥麻,走到她背后,想從后抱個結實時,虛夜月使了個身法,閃了開去,同時轉過嬌軀,雙手放在背后,挺起驕傲优美的胸脯,含笑道:“你不是去找你的庄青霜嗎?据采子回報,她整大都在等你呢!”韓柏捋起衣袖,露出精壯的小臂,裝模作態地向虛夜月逼過去道:“虛夜月!我韓柏已受夠了你的气,現在應該是到了有冤報冤的時候了吧!”虛夜月駭然往后退去,嗔道:“死韓柏!不可以這樣野蠻的。”“砰!”虛夜月粉背撞在牆上,渾身發軟,看著逐步逼近的韓柏,低叫道:“你再走前一步,我就召衛士來宰了你,噢!我要告給爹听!”緯柏兩眼放光,嬉皮笑臉地微一搶前,把虛夜月動人的肉体緊壓在牆上,低頭審視著這意亂情迷的小美人的俏臉,又故意擠壓几下她那不容冒犯的部位,淡淡道:“你夠膽便叫吧,你一叫我便吻你的小嘴,讓你一深吻的醉心滋味。”虛夜月嬌嫩的臉頰和耳根,全給烈火燒紅了,兩手軟垂在身旁,渾体乏力,全靠韓柏壓著,才不致倒往地上。偏偏所有禍亂的根源都是來自他的摩擦和擠壓。
  虛夜月的眼神雖蒙上了一片迷蒙的神气,但仍亮若天上明月,終顯出她女性軟弱的一面,柔聲道:“求你不要再欺負人家好嗎?”韓柏一震下往她嫣紅的小嘴吻下去。
  虛夜月打了個寒戰,一對纖手提了起來,緊緊纏上韓柏的脖子,狂野地反應著。
  所有冤仇都在這一刻溶解開來。
  她毫無保留地吐出了靈活香嫩的小舌,任君品。
  繡榻上的一雙足印,正象征著韓柏踏足到她無人曾破人的禁地。
  這游戲并非到了終結,而是剛揭開了序幕。
  韓柏喘著气离開了她的香,然后把她攔腰整個抱起來,往繡榻走去。
  虛夜月顫抖起來,在韓柏耳旁哀求道:“請你高抬貴手。放過月儿吧:”韓柏在床沿看著這半身橫陳榻上的美人儿,笑道:“不是要告到虛老那里去嗎?”虛夜月搖頭道:“我投降啦!你可以去找庄肯霜丁.月儿以后都不敢管你韓大爺的事了。”說完“噗哧”一聲,笑了出來,又吐出小舌作惊怕狀,其實她一點都不惊怕,還大感有趣呢。
  韓柏奇道:“看來你一點也不怕被我‘浪子’韓柏占有你。”虛夜月故意皺眉道:“是誰改的綽號,這么難听?”韓柏急道:“不要岔開說話,快答我的問題。”虛夜月不經意又懶洋洋地道:“橫豎月儿遲早都要嫁你的丁,給你奪了貞操又有什么打緊呢?”韓柏大訝道:“虛小姐似乎看准我不敢對你霸王便上弓。所以不但有恃無恐,還在興波作浪,盡說些挑逗性的言詞,我真不明白你為何會認定我沒膽子動你?”虛夜月星眸半閉,故意在他的臂灣仰伸著身体,甩脫了敘簪的秀發水瀑般散垂而下,更把驕人的嬌軀線條在他眼底下示威地不斷聳動展露無遺,那种挑引,真使人被逗得心跳焦、喉干舌燥。
  韓柏卻出奇地沒有對她加以進侵,不是他忽然變了再不好色,又或虛夜月的吸引力不夠,而是剛好相反,虛夜月對他的沖擊只僅次于秦夢瑤對他的吸引,使他的魔功倏地攀升,竟突破了以前所曾能臻的境界,比之那次征伐秀色和盈散花之時尤有過之。
  此刻他靈合澄明至一塵不染的地步,通透若皓月當空。
  虛夜月忽又蜷縮起嬌軀,纖手摟緊他的脖子和寬肩.瓜子般巧俏的小臉移到他眼前兩寸許處,秀目射出強烈的愛火.看著他變得無比廣袤深遽的眼神輕柔地道:“爹曾給月儿看相,說月儿生就一副媚骨,根源淺薄的男子無福消受,現在既然遇到了你這‘福將’,為何你卻又要害怕呢?來吧!死韓柏!被膽便來坏月儿的貞操吧!”韓柏失聲道:“你竟認為我不夠膽子?”虛夜月笑得花枝亂顫,嬌軀后仰,由他的雙臂滑往床上。
  韓柏順勢助她仰躺到尿W,然后跨上繡榻上,把她壓在身下,狠狠封上她的朱。
  這次虛夜月已熟練多丁,早主動吐出丁香小舌,任他吸啜品。
  兩人的悄火欲熊熊燒起。
  韓拍的元神愈趨清明,体內澎湃著惊人的真气,在經脈里滾動流竄。
  他心中一動。運起無想十式中的止念,原始的沖動有添無減,但靈合卻若撥云去霧,不染一絲俗念。
  那种截然不同的感覺,使他進入前所未有的境界,就像精神肉体可以各自為政,但又可以更奇异的方式連系渾融起來。
  這是從未試過的感受。
  虛夜月給他的刺激确是無与倫比的。
  她不住扭動、嬌喘、呻吟,連半閉的美目都似流波噴火,春情泛濫。
  韓柏低呼道:“月儿!醒一醒。”虛夜月條地停止了扭動,睜大了俏目,露出了深藏著無限憧憬和美夢的明眸,笑吟吟看著他道:“月儿知你是不會這么亂來的,你這人看來既急色又不檢點,但其實君子得很,也坏得很.不過想看人家投降的樣了罷了。現在人家還未曾真的心甘情愿,就算給你占了身体,心中都不會完全服气呢。”韓柏對她的敏銳反應打從心底佩服出來.他身具魘种,對女性的經驗又老練丰富,早過了為情欲不顧一切的境界,更講求精神的征戰。橡虛夜月如此難得的對手,他絕不肯囫圇吞棗般得到她的身体,而是要慢慢享受和她纏綿游戲的樂趣。假設以強橫的手段破了她矜貴的貞操,既教她小看了,亦少了很多樂趣。
  最重要的是,她還未親口向鬼王表示投降和愿嫁他,等若尚未輸掉這賽韓柏在她左右臉蛋各吻一口后,柔聲道:“月儿!知道我大俠……噢!……韓柏多么疼你愛你嗎?我會令你幸福一輩子,來!痹乖的和我去見你爹,告訴他你心甘情愿嫁我為妻。”虛夜月給他哄得意亂情迷起來,不依道:“死韓柏!月儿恨死你了,都是你,累得月儿以后不能在爹面前挺起胸膛做人。”韓柏大喜,拉著她跳了起來。
  虛夜月嬌軀軟柔無力,全賴他的摻扶,才勉強站穩。
  韓柏在她耳旁輕叫道:“乖月儿、好月儿!”虛夜月橫了他千嬌百媚的一眼,以哀求的口气道:“給點時間月儿好嗎?為了你裝死累得人家為你哭了,早在爹前顏面掃地。人家為今找你來,本要討回半分顏色.那知你這色鬼又這么對人使坏,弄到人現在迷惘恍惚,仍不滿意,還迫人向阿爹認輸,仍說疼月儿呢。”這時刻的虛夜月。一顰一笑,比之以前的驕傲不屈.又是截然不同的一番韻味,媚感誘人至极點。
  韓柏愛得她快要瘋丁,卻知道不可輕易把她放過,定要她徹底降服,但亦不可過份迫她,免惹起性格堅強的她的反感,點頭道:“好吧!趁還有兩個時辰的空檔,我們出去騎馬散心好嗎?”虛月夜雀躍鼓掌道:“這才對啊!人家連一句心事話儿都未和你說過,就給你抱到床上,好象男女問除了那回事外,再沒有其它事似的。對女孩儿家要多哄貼點嘛!”韓怕暗叫慚槐,這玉人儿比他更懂得享受愛情,夢瑤亦曾多次指出自己這缺點。哼!由今天開始,我韓柏再不作情欲的奴隸,而是它的主人。
  仰天一笑,涌起万丈豪情,然道:“來!我們立即去騎馬散心。”虛夜月看著在這一刻充滿了英雄气魄的瀟男子.歡喜地拉起他的手,走出房外。
  當他們攜手步出冬陽斜照的花園時,韓柏知道自己的魔功真的又深進了一層.攀升至前所未有的境界。
  并且首次体會到男女精神的交接,亦可像肉体的交歡般使他的魔功突飛猛進。
  道心种魔大法确是魔門千古不傳的奇功,難怪龐斑肯為此法連言靜庵都舍棄了。
第九章 大盜情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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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人肩并肩靠在一棵大樹上,寫意舒适地伸展著雙腿,眼前是一望無際的應天府鍾山之西的野原。
  灰儿和虛夜月的愛騎小月正悠閒地在吃著幼嫩的青草。
  并騎奔馳了整個時辰后,馬和人都享受著這舒暢的時光。
  太陽漸往西山落下去。
  大地金黃一片,北風漸起。
  虛夜月在韓柏耳旁呢聲這:“還說爹管得人不厲害,自幼爹便不准月儿和別的孩子玩耍,說那會被姿質庸俗的人沾垢了我的心智。所以人家從沒有知心的朋友,就只有和師兄玩耍.可是他大了人這么多.有什么好玩的。”韓柏笑這:“不理虛老是對是錯,可是現在被他苦心栽培出來的月儿不是挺好嗎?”虛夜月气得嘟起小嘴,嗔這:“你總不肯站在月儿這一邊。”韓柏笑這:“來!坦白告訴我,若我是你爹看不起的人,月儿肯否和我好?”虛夜月呆了起來,思索了小片晌,輕歎一聲,把頭枕在他肩上.輕輕道:“不會!”韓柏得意地這:“我說得不錯吧!其實你最听你爹的話,最佩服他的眼光。嘿!開始時我還以為你比他厲害。誰知他才是最厲害的,你月儿再快馬加鞭也追不上。”虛夜月閉上美目,輕歎這:“現在什么都不打緊了,爹胜了里赤媚后,便會退隱山林,再不會為朱叔叔的事煩心。亦不再管他明室的事了。”韓柏心中一顫,想這若輸的是鬼王,那會對虛夜月做成最無可彌補的傷害和打擊,可恨又自問及不上鬼王,代他出戰只是多犧牲一條小命。
  虛夜月坐直嬌軀,踢了一下小足,苦惱這:“真不忿气,他日可能竟要和庄青霜那專看不起人的妮子共事一夫。”韓柏啞然失笑這:“你們兩人究竟發生過什么事?她說你不放她在眼內,你又說她看不起你。”虛夜月一愕這:“她真這么說過嗎?”韓柏伸手摟著她的香肩.四片儿纏綿了一番后,才柔聲這:“剛才我邀你外游時,你表現得那么高興.是否因為我再沒有時間去找她呢!”虛夜月嬌羞點頭后,反身倒入他怀里,緊摟著他的腰這:“你像极了父親,什么事都給你看穿了。噢!你還未告訴月儿,七娘進房和你干了些什么事,不要騙月儿,月儿亦不會向阿多告狀。”韓柏大感尷尬,老實地這:“她總當了我是舊情人赤尊信他老人家,不過我只輕摟過她,連嘴都未吻過,你會怪我嗎!”虛夜月一震仰起俏臉,失聲這:“她竟讓你摟了!”韓柏手足無措這:“她說得哭了起來。我忍不住安慰她罷了!”虛夜月“噗哧”一笑這:“不要慌成那樣子,七娘在府內只是挂個夫人名義。但你們的事絕不可公開。否則會變成大丑聞。是了!你和白芳華又是什么關系,和她上過了床沒有。”韓柏給此女的直接大膽弄得招架乏力,只有搖頭表示沒有,苦笑這:“我也弄不清楚和她是什么關系。”虛夜月怀疑地道:“可是她也曾像与我般為你哭了,哼!”想起先前中了這奸人之計,狠狠在他手臂處咬了一口。
  韓柏痛得叫了起來,又見太陽開始沒進遠方山巒處,想起今晚胡惟庸的宴會,拍了拍她香肩這:“來!我們要回去了。”虛夜月不依這:“我們談得好好的,這便要赶人回家。胡奸鬼的宴會不去也吧!我們在這里坐足一晚,看著明月升上天空。不是挺美嗎!”韓柏大惑頭痛,這刁蠻女真是難纏,又舍不得逆她之意,忽發奇想道:“不若我攜月儿同去赴宴,然后我帶你回莫愁湖,讓你見見三位姊姊,我們再在湖心的小亭賞月,不是更好嗎?”虛夜月俏臉一紅這:“月儿以什么身份陪你去赴宴呢?”韓柏摟著她站起來,痛吻一輪后笑這:“當然是韓某未過門的小嬌妻。”虛夜月跺足嗔道:“那更不行。這种官宴凡是內眷都不出席的。這樣吧!唔!還是不行,不管了,總之人家跟在你身旁,他們敢拿我怎樣呢?”韓柏哈哈一笑,暗忖如此一來,朱元璋定不會怀疑自己和胡惟庸會有什么私底下的交易了。亦可令胡惟庸放棄了籠絡自己,一舉兩得。
  灰儿見主人站了起來,忙迎了過去。
  虛夜月贊了一聲,摟著它親熱起來。
  韓柏托著虛夜月的纖腰,將她舉上了馬背,心暢神馳道:“來,讓我們共乘一騎,由今天開始,我保證月儿以后都會覺得很好玩。”虛夜月嬌吟一聲,俯下身來,主動獻上香吻。
  夜色逐漸籠罩大地。
  凌戰天飛越城牆,閃過長街,來到一所宅院的高背上,辨清方向,往常德府北區的貧民窟赶去。
  眼看成功在望,他反更小心起來,每次飛掠前,都看清楚下一個藏身的落點,細察有沒有伏在暗處的敵人。
  他并不擔心白己的行蟛會被敵人發現,以他的身手,除非在曠野里,否則打定主意逃走的話,包保沒有人能攔得住他。
  在黑道由小打滾到現在,什么風浪未曾遇過。
  不由想起了和浪翻云搭檔的那一段美好歲月。心中升起了一股暖流,雄心奮起,几個起伏,來到了俯視干虹青所說的那小宅院對面的屋脊暗影里。
  他心中忽升起一种不祥的預感,小宅院雖是燈火通明,但卻有种陰森死寂和殺气騰騰的感覺。
  難道干羅的秘巢已早一步給甄妖女搗破了嗎?但為何又看不到激烈搏斗后的痕。
  凌戰天的心直往下沉,若找不到干羅,他惟有折返上官鷹藏身處,再設法和他回到怒蛟幫的秘密總部,那就危險多了。
  就在此時,背后風聲響起。
  同一時閒,花扎敖、山查岳、強望生、由豈敵四人分由小宅院的不同窗門穿出,往也扑來。
  凌戰天一言不發,運功壓碎屋頂,落到下面的大廳里,向室內被嚇得臉無人色的男女一聲告罪,隨手放下一錠黃金,閃電般撞破大門,來到小巷里。
  一個貌若怒獅的外族大漢,左右手各持一矛,凌空往他扑下,真有猛獅攫兔之勢。
  凌戰天還是首次和色目高手“山獅”哈刺溫碰頭,當然不知他是誰,不過只看他雙矛帶來扑面的勁气,便知若給他纏上,保證什么地方都去不了。
  沉著气一閃身,竟又回到室內,不好意思地向屋內老幼各人笑了笑,再出剛才的缺口沖天而出,到了瓦背上。
  只從他的快速應變,便可見他的才智如何高明。人總會有個錯覺,就是逃命的人只會忘命奔逃,不會折返原處的。
  就是在這种心理下,原來扑往瓦面來的敵人,這時都分別落在附近的橫街小巷去,准備攔截,那知凌娥天竟又回到原處。
  在敵人再扑土來前,凌戰天猛提一口真气,騰空而上,橫掠過七、八所房子,眼看要落往地上時.袖內飛出一倏長,纏上三丈外一所樓宇的檐角,借方再凌空飛去,“嗖”的一聲沒在屋影的暗黑里。
  那种速度和應變的靈活,教人歎為觀止。
  甄夫人、鷹飛和柳搖枝立在干羅舍棄了的小宅院頂上,看著己方高手用盡辦法全力追去,都徒勞無功,眼中都射出欽佩的神色。
  這是值得尊敬的敵手。
  甄夫人嬌笑這:“不愧浪翻云的把弟。”鷹飛失笑這:“夫人只憧長他人志气,不過他既露了行蟛,休想再瞞過大人訓練出來的神鷹。”甄夫人望往夜空上盤飛著的黑點,笑道:“乖鷹儿已認清了他的模樣,就算他到了天腳底.亦飛不出我約五指關。上官鷹和凌戰大就交給飛爺你處理,素善比較對戚長征和翟雨時有興趣一點,他們應該快到‘奪命斜’了。”翟雨時、戚長征、梁秋末和怒蛟幫精挑出來武功最強橫的七名好手,這時剛抵一道長坡之下。
  梁秋末看了斜坡一眼。咋舌道:“難怪這被叫作‘奪命斜’,普通人若拿著重物走上去。不到一半就累死人了,幸好還有遮陰的樹木,否則在烈日下更是難捱。”戚長征這:“那些人真不懂做生意,若在坡底下開設茶水檔,必會賺個盤滿缽滿。”眾人又說笑了一會,才往上走去。
  坡頂是個小石崗.前方隱見常德府的燈火,至少仍有二十多里的遙遠路程。
  翟雨時眼光掃過黑沉沉的山林曠野,這:“這個地點很好,任何人接近都逃不過我們的眼,我們就在這里等干老來會。”梁秋末愕然這:“不是說好在常德府外十里的山神廟會合嗎!為何忽然改變了主意!”翟雨時微笑這:“我們的對手是甄妖女,怎能不小心點。剛才我給干老的回信里,寫明要他佯作在山神廟等候我們,一俟天黑,便分散潛來此處會合。”梁秋末見這好友連自己都瞞過,心中不忿,不滿這:“你當妖女有通大眼嗎?什么都會落在她算計里。”戚良征笑著拉他坐在崗頂處,嘿然這:“不要動气,這小子一視同仁,連我都騙了。不過他的顧慮并非沒有理由,她既知我們的目的地是常德,兼躡跟術,定有秘法查探我們的動向,義父如此大批人馬离開常德.亦必惹起他們注意,還是听我們小諸葛的話,小心點好。”梁秋末晒然笑這:“好吧好吧!我只是走累了發發悶气罷了!”望向正暗自沉吟的翟雨時這:“又在絞腦汁了?”里雨時這:“今次我們若再不能胜回一仗。怒蛟幫亦不用在江湖上混了。”戚長征沉重地歎了一口气,顯然沒有他那么樂觀。水柔晶的死,使他沒法像以前般坦蕩蕩的了無牽挂或信心十足。
  翟雨時胸有成竹這:“待會与干老會合后,我們立即往找二叔和幫主,務要搶在他們前面。”梁秋末皺眉這:“敵人可能比我們更清楚他們在那里,你為何可說得那么有把握呢!”翟雨時這:“居安思危,在洞庭一戰前我早和他們定好了失散后聯絡的暗號,和可能逃走的路線,以二叔的精明,必可迷惑敵人.拖到我們援兵赶到的一刻。”戚長征精神一振,忽站了起來,指著遠方道:“看!義父來了。”韓柏意气飛揚地挾美回到莫愁湖時,左詩等仍末回來,只剩下范良极一個人在廳內發呆,連煙草都沒有享用,大异平常。侍仆都躲到門外去。
  當他看到虛夜月蹦蹦跳跳依著韓柏走進來時,眼也瞪大了,不能置信地看著這可比擬秦夢瑤的美人儿。
  旋又歎了一口气,頹然挨在椅背處。
  韓柏當然知他定是在云清處遇上挫折,向虛夜月打了個眼色。
  虛夜月上前甜甜叫這:“大哥!”范良极精神略振,打了個哈哈,勉強笑這:“又多了位便宜妹子。”韓虛兩人分在他兩旁坐下。
  范良极先一揮手道:“不要提她了,以后都不要在我面前提起她。”虛夜月听得莫明其妙。瞪大眼睛看著這差點比她爹還老的“大哥”。
  韓柏一把抓著他瘦弱的肩頭,忍住笑這:“看相或者你是師傅,愛情嘛!卻要算我才是正牌的專家,月儿就是證明我這專家身分的最好證据。”虛夜月大嗔道:“死韓柏,小心風大閃了你的坏舌頭。”韓柏嘻嘻笑道:“那小姐你不是失去了很多樂趣嗎?”不待她反擊,同范良极這:“來!胡奸賊的馬車在等著我們.在車上再研究對策,我保證你可勇奪云清身心,只要你依足我這愛情高手教下的路子。”范良极兩眼精光一閃,半信半疑看了他一眼后道:“但這事你不可告訴別人,否則我的老臉放在那里去才好。以后亦不准以此來向我邀功,否則我就宰了你。”虛夜月“噗哧”笑這:“你這大哥比月儿更難侍候呢!”車馬緩緩在水東大街行著,在二十多名兵衛拱護下,朝城東的水和府進發。
  韓范虛三人共坐車上。
  韓范兩人坐前排,虛夜月剛開心得像小鳥儿般坐在后座。一邊瀏覽窗外華燈初上的夜景,輕輕哼著优美的江南小調,那樣子的可愛逗人,分了韓范兩人最少一半的心神。
  韓柏探手往后檸了她臉蛋一把后,向剛述說完經過的范良极這:“唉!
  老范你太規矩了,你估是去做教書先生嗎?唉!”范良极怒這:“她是正經人家嘛。難這學你般一見了女人便動手動腳嗎?”虛夜月揍到兩人中間,出谷黃鶯般吱喳道:“罵得好!月儿也是正經人家,這坏人一見面使動手動腳,還咬人家的手指,當時真想殺了他這淫賊。”范良极一呆問道:“但為何你終失敗在這小淫棍手上呢?”虛夜月惘臉一紅,縮回后座,赧然道:“可能是月儿變糊涂了。”范良极轉身瞪了虛夜月好一會后,同韓柏點頭這:“看來你這淫棍頗有點手段。”韓柏把嘴湊到他耳邊,又快又急說了一番話,當虛夜月湊耳來听時,只隱約听他說這:“包你可快刀斬亂麻,把她就地正法。生米煮成熟得不能再熟的熱飯。”嚇得她縮回后座,紅著臉叫這:“死韓柏和大哥都不是好人來的。”韓范兩人一起嘿嘿笑了起來,對望一眼后,兩手緊握在一起。
  馬車停了下來.原來到達了丞相府。
  凌戰天盡展身法,不片晌拋下了追兵,在長街小巷橫竄直沖,來到了熱鬧的大街,在人潮里舉步疾走。
  他忽閃入了一間飯館里。然后出后門走了出去。
  被監硯著的感覺又再出現。
  抬頭往上望去,只見一個黑點在空中盤旋著,錯非他的眼力高明,普通高手休想發現。
  江湖上利用飛鷹這蟛敵人首數“逍遙門”的逃將孤竹。西域盛產鷹鷲,故甄夫人有此一著,并非什么奇事。
  凌戰天大感頭痛,雖明知這畜牲在追蟛他,一時仍是無法可想。
  他展開身法,到了府南外城牆處,依照約定,留下了只有翟雨時看得懂的暗記,心中一陣神傷,那天他和上官鷹借水遁時,并沒有看到翟雨時隨來,說不定已給人當場殺了,留下這暗記,可能沒有半點作用。
  他乃提得起放得下的人,拋開此事不想,“嗖”的一聲到了牆頭,細察城外無人時,才掠空去了。
  天上的惡鷲一個急盤,跟著他飛去。
  胡惟庸親出府門迎接三人,見到虛夜月時,絲毫沒有露出惊异之色,一番應酬寒喧后。范良极遞上包里妥當,表面看去絕不似是“万年參”的大禮時,向胡惟庸打個眼色道:“這是敝國匠人精制的美女木偶,最适合作家居擺設,丞相請笑納。”虛夜月拍掌道:“那好玩极了,拆開來看看好嗎?”韓相等三人一起色變。
  韓柏笑道:“待會小使找人另送小姐一個,讓小姐擺在閨房里,慢慢欣賞。”虛夜月歡喜這:“大人要記得才好。”胡惟庸老奸巨猾,見虛夜月真不知情,放下心事,親手接過万年參.才遞給親信,著小心放好。
  酒席擺在內宅一座小廳里,除了胡惟庸外,作陪的還有吉安候陸仲亨、平涼侯費聚、明州指揮使林賢、御史陳宁和一位只知叫李存義的老儒。他們見到京師的天之驕女虛夜月都大感愕然,但神態上對韓柏顯然恭誰客气多了。
  開席不久,酒過三巡后,吉安侯陸仲亨舉杯向胡惟庸賀這:“听說丞相舊宅井中忽出竹\,高逾水而數尺,看來丞相必有應景喜事。”眾人哄然舉杯。
  虛夜月把小嘴揍到韓柏耳旁這:“有人想作反丁。”韓怕嚇了一跳,還忙夾起一塊雞肉,送到她的碟上,希里能堵著她可愛的小嘴。
  平涼侯費聚這:“這种天降异兆,必應某一大事,李老師乃我大明通儒,當有過人見地。”那李存義一掃長須,干笑兩聲道:“天命難測,老夫怎有能力上揣天心,不還此乃祥瑞,當無疑問。”他雖沒有明言,但誰也听出他天降祥瑞,應于朗惟庸身上之意。眾人都齊舉杯再向胡惟庸道賀,哄得他心花怒放,顧盼自豪,便像當上了皇帝的樣子。
  一直沒有作聲的明州指揮使林賢忽道:“听說令弟水師提督胡節將軍傳來捷報,大破怒蛟幫于洞庭。連怒蛟島都占領了,皇上當龍怀大慰,重重有賞,可見吉兆非是無的之夫。”韓柏和一直念著云清以至心神恍惚,談興全無的范良极交換了個眼色,都看出對方內心的震駭。
  胡惟庸故件謙讓道:“那里那里!只是初得小胜,待日后把叛党賊首上官鷹擒來京師,才算大功告成。”韓柏和范良极均松了一口气,只要上官鷹等末死,便有束山再起的机會。
  胡惟庸見眾人只是對他逢迎,冷落了韓柏,忙借問起高句麗的事,使眾人注意力回到他的身上。
  這回輪到韓范兩人暗暗叫苦,不斷輪流查看藏在袖內的資料錦里.答不上時.便插料打諢蒙混過去,兩人一唱一和,倒也頭頭是道。
  老儒李存義忽微笑問這:“听說貴國藝伎均精通音律,不知現在最流行的樂器是什么呢!”御史陳宁笑道:“李公何用問專使大人.誰也知這你和陳令方乃本朝的高句麗通,怎會不知。”李存義微微一笑道:“那是十多年前的事了,現在的情況怎會知這,所以才要求教專使和侍衛長大人。”范良极和韓柏同時睹叫不好,這李存義极可能對他們生出怀疑,才有此問。
  韓柏干咳一聲,正要不管他娘的胡謅一通。
  虛夜月伸了個懶腰,嬌噗地這:“人家今天騎了半天馬,累得要死了,專使大人,不若迭夜月先回家去吧!”她那慵懶的惊人美態,連李存義這樣的博學老儒亦看得目定口呆,其他人更足神魂顛倒。
  虛夜月肯如此拋頭露臉陪坐席上,只是說出來已可教人羡慕死了。
  韓柏那還會不知机,向胡惟庸歉然一笑道:“今晚丞相的隆情厚意,小使沒齒不忘,但小使普答應鬼王,包接包迭,現在夜月小姐要回家,下官亦只好告辭了。”胡惟庸本有滿腹說話,可是礙著夜月,半句都說不出來,惟有起身送客。
  韓柏等急忙溜之大吉。
  戚長征再看清楚一點,失聲這:“不對!”翟雨時和梁秋末兩人搶到他旁,往下面望夫,只見數百全副武裝的騎士,由里許外的密林沖出,全速催馬奔來,殺气騰騰。
  翟雨時從容一笑道:“我早估到甄妖女不會任我們兩股人馬合在一起,幸好我在給干老的信中早有定計,來!我們走。”戚梁兩人大感折服,忙招呼其它人追在翟雨時背后,逃之夭夭。
  甄夫人和一眾高手。這時正立在三里外另一座山丘上,秀眸閃動著智能的光芒,凝視著“奪命斜”的崗頂,那處現在布滿了他的手下,展開搜索。
  色目陀策馬奔上丘來,來到眾人面前叫這:“已依夫人之言,把敵人赶進郊野里,我方的人現在分作十隊,以快馬赶往夫人指定的地點,布下羅网。”甄大人神色平靜,淡淡這:“干羅方面的情況怎樣了!”色日陀獰笑道:“都是些無膽之輩,一見了我們.便分散逃入山林里,枉干羅還是黑榜高手。”甄夫人微笑道:“能屈能伸,才是大丈夫,色目陀你不可存有輕敵之心,清楚了嗎?”色日陀一震垂頭這:“夫人教訓得是!”竹叟陰陰笑道:“若干羅是易与之輩,就不會到今天還活著了。”色目陀知通給竹叟看出自己心中的不服.沒有作聲,施禮后勒馬掉頭奔下山丘去。
  花扎敖嘿然這:“這些色目人初抵中原,不知天高地厚,不過很快便會到滋味了。”甄夫人悄目閃過采芒,向眾人道:“今次乃千載一時的良机,只要殺死戚長征和翟而時任何一人,我們對付怒蛟幫的行動等若成功了一半,故不容有失。”眾人轟然應是。
  韓柏等待車子駛出丞相府的大門時,立時笑作一團,慶幸安然脫身。
  范良极對這鬼靈精的新妹子疼愛之极,贊不絕口。
  虛夜月笑吟吟的听著,卻沒有居功自夸,只像做了件微不足道的事。
  范良极探首窗外,向御者喝這:“停車!我們要下去散步。”虛夜月愕然向韓柏這:“下車干嗎?”韓柏湊過嘴來咬著她耳珠道:“你的范大哥現在要去偷香竊玉,而我和月儿則是幫凶從犯。”虛夜月呆了起來,和這兩人在一起,每一刻都是那么出人意外,緊張刺激,自己以前認為膽大包天的玩意,比起他們來只像小孩儿的游戲,不禁大感有趣。
  唉!若沒了這坏蛋,以后還怎能快樂起來呢?
  忽然間,她知道自己對這妙趣層出不窮的男子已是不能自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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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互爭雄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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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韓柏和虛夜月兩人藏身在一棵大樹枝葉濃密的橫枝處,看著林外小溪旁一座寺觀,靜心等候。
  韓柏心想橫豎有的是時間,一手把虛夜月摟了過來,吻個痛快。
  虛夜月喘息求饒道:“求求你吧:待回家后月儿才讓你吻個飽好嗎?”韓柏心怀大快,附在她的小耳旁道:“今晚就讓我浪子韓柏盜掉月儿的紅丸好嗎?”
  虛夜月羞得小臉脹紅,恨恨道:“人家一天未正式嫁你,都不准你作惡。”韓柏最擅長就是調戲美女,笑道:“那今晚我們在床邊拜完天地后,立刻上床成親好了。”虛夜月無論如何刁蠻任性,終是黃花閨女,招架他不住,可怜兮兮道:“韓柏啊:給多點時間人家,別再不斷迫人吧!”韓柏兩手一緊,把虛夜月摟個結實,先吹了一口气進她的耳朵里,問道:“那晚我和老賊頭來探你的鬼王府時,不是有個神秘人嗎?鐵老師結果追到了他沒有?”虛夜月笑得把頭偎在他下頜處,難以呼吸地道:“不要笑掉月儿的大牙了,那天爹是故意放你們走,否則我定會把你那對賊眼廢了,教你以后都沒法再看到女人。”韓柏憶起舊怨,歎然道:“多謝提醒.我忽然記起了我曾立下誓言,要小姐你求我脫褲子才肯要你,為免你說我言而無信.決定嚴格執行。看看你可窘成什么個樣儿。”虛夜月羞得差點要找個洞鑽進去,抓著他的衣襟搖撼著,不依道:“死韓柏,人家要嫁你已羞得想死了,你還要恃強凌弱欺負月儿,你再敢作惡,我便纏著你不讓你有時間去逗庄青霜。”韓柏吃了一惊,陪笑道:“話題岔遠了,還是說那神秘人吧!”虛夜月乖乖地道:“爹阻止了青衣叔去追那人,說他是“淨念宗”的了盡禪主。”韓柏駭然道:“什么?”風聲響起,兩人抬頭往道觀望去,月夜下,兩道人影,一先一后由道觀流星般掠去,來到林前的云地處,當然是范良极和云清這對冤家。
  云清冷冷道:“你還來做什么?”范良极功聚雙耳,听著韓柏這軍師的括示,只听他在樹上傅音道:“把手負在身后,先威武地走兩個圈,然后繞到她身后,再听你老子我的吩咐。”范良极心中咒罵。可是現在已喚了云清出來,騎上了虎背,惟有忍著气,依這專家教路。負著手舉步欲行。
  豈知云清神情一黯,轉身便走,低聲道:“我走了!”范良极那還有時間听指令,一個閃身.攔著云清,伸開了手,幸而傳音又至,忙依著直說道:“清妹:我今晚絕不會放你走的,因為那會使我們永遠都不快樂,一是殺了我吧:我韓……嘿:我范良极絕不會還手的。
  ”其間韓柏的聲有又響起道:“天啊:不要念書般去演譯我的情話呀:灌注點溫柔誠懇和感情進去好嗎?”云清眼中閃過巽,暗忖為何這人的話忽然精起來,使人很愿意忘了他的相貌年歲。
  范良极精靈的眸子忽地亮了起來。踏前一步,猶豫片晌后,兩手閃電探出,抓著云清一對玉手。
  云清想不到他忽然變得這么色膽包天,一愕下,纖手已到了對方的掌握中。
  她還是第一次給男人拉著手儿,一顫道:“范良极:求你不要為難人家。”范良极大喜,想不到她竟沒有抽回手儿,暗忖韓柏這小子真有點門道時,耳內晌起韓相的聲音道:“師傅教路就教到這里,下面的節目就由你自出心思玉演.讓我們欣賞一場好戲。”范良极恨得咬牙切齒,但又不敢表露出來,惶恐間,韓柏有仇報仇般喝道:“還等什么,拉她到一旁把生米煮成熟飯,照著春宮圖由第一頁做到第十八頁,明白了嗎?”范良极的心“霍霍”跳了起來,猶豫間,云清猛地抽回玉手。
  范良极乃當世高手,自然立時生出反應,四下互不禮讓對扯了一下,云清那擋得住.整個嬌軀往范良极投去。
  韓柏傅音喝道:“手往下扯!”范良极懍遵命令,自然抓著云清的手往下扯往腿惻,云清“嚶嚀”一聲,貼上了范良极.對方的嘴剛好吻在她仰起的粉頸處。
  云清一聲嬌吟,渾身發軟。
  事實上她對范良极一直有著很微妙的感情,那并不是一朝一夕能培養出來的。而且兩人那次同生共死,亦令她對他的感情深進了一層。只是自已一則是正統的傳人,又是一個修真的出家人,實很難接受一個黑道高手的愛,反而她并不很計較對方的外貌和年紀,又或矮了半個頭的高度,何況范良极是如此地充滿了生气和攝人的神,又是如此多情專一。
  對方貪婪的嘴立使她陷進半昏迷的狀態。
  范良极摟著畢生人首次接触到的玉体,享受著她的芳香丰滿。一時心神俱醉,茫然不知身在何處,樹上的韓柏又傳音下來道:“蠢蛋:乘滕追擊,快煮她:我們走了。”范良橫鼓足勇气,往云清的朱吻過去。
  云清是第一吹給男人摟抱,初嘗滋味,身体泛起奇妙刺激的感覺,兼之范良极興奮下自然而然全身真气澎湃,充滿了勁力.更便她首次從這永不認老的人身上感受到男性陽剛的壓迫力,還想作最后掙扎時.嘴儿已給密封了,一陣迷糊下,才發覺自己正緊摟著對方。
  月夜下。
  韓柏和虛夜月笑倒在五里外的草地上。
  韓柏仰躺在地上,攤開了手,喘著气道:“我快給笑死了!嘿:想不到云清平時一本正經,上來兩下子便可弄上手。”虛夜月側臥他旁,一邊無意識地披著青車。辛苦地喘息著道:“你這混蛋,竟然教老賊頭去采人家的花,好心你多積點陰德吧!”韓柏忽爬了起來,拉著她并肩坐好。不怀好意道:“我好象還未摸過月儿你哩。”虛夜月吃了一惊,不敢說硬話,垂頭可怜兮兮道:“不要這么急色好嗎?”韓柏微笑道:“我只是嚇你吧:來:我們回莫愁湖去。”虛夜月低聲道:“不:月儿想回家了,你送人回去好嗎?”韓柏愕然道:“不是說好整晚在一起嗎?”虛夜月主動吻了下他臉頰,笑吟吟道:“只是嚇嚇你吧:看你還敢欺負本姑娘不!”韓柏松了一口气,扯著她站起來。
  虛夜月指著夜云道:“你若能數得出天上究竟有多少粒星星,待會月儿便求你脫褲子。
  ”韓柏煞有介事數了一番后.正容道:“是一百八十万粒,恰好是月儿的歲數。”
  虛夜月掙脫了他的手,一朵云般在草原上飄飛開去,嬌笑道:“錯了!爹曾數過,是無限的那么多粒星.這才是正确的數目。”韓柏如被她耍了一記.气得狂追過去。
  虛夜月一聲惊呼,展開身法,疾掠而去。
  兩道人影迅若流星,消失在林木深處。
  翟雨時戚長征等在野里狂奔了一時辰后,在一處山崗上的草叢蹲了下來,四間的荒野靜悄悄的,完全察覺不到敵人的存在。
  梁秋未皺眉道:“妖女處處都教人高深莫測,我真想知通她現在會怎樣對付我們?.”
  翟雨時道:“她在等天亮,黑夜對他們有害無利,所以我們若想逃出她的包圍网,唯一机會就是潛回常德去,干老會在那里等我們。”戚長征沉聲道:“雨時是否想和他們打一場硬仗,有把握嗎?”翟雨時道:“東逃西竄始終不是辦法,若我們能找到幫主和二叔,實力將大大增加,可先拿展羽開刀,挫挫他們的銳气,亦可使我們皙解兩邊受敵之苦。”梁秋末道:“如長征所說,妖女們用飛禽靈獸追蹤敵人.我們給跟上了亦不會知道,怎撇得開妖女他們。”翟雨時淡然道:“飛禽靠的是眼睛。走獸靠的是鼻子,只要針對這兩點定計,還怕斗不過畜牲嗎?我今次堅持只帶這么少兄弟來,一方而是要多留人下,修船建船.准備反攻胡節,更重要的目的是要和妖女玩一個捉迷藏的游戲,現在我們繞一個大圈,仍以常德為目的地,必教妖女意想不到。”戚長征道:“可是義父他們少說都有數百人,怎能避開對方耳目,潛返常德?”
  翟雨時從容道:“這正是整個計划最精的地方,在我送到干老手中的信里,我諸他老人家獨自潛返常德,手下則由老率領遠撤到安全地點。這一著必使妖女認為他們為保實力,不得不暫時退卻,以干老的高明。妖女的人想看他的影子都一定辦不到。”他轉向眾手下道:“你們現在把准備好的刺鼻粉廣撒在附近山林各處,但切忌与敵人接触,一個時辰后到离常德西北五里處的望遠亭集合,速去!”眾手下應命分頭去了。
  翟雨時微笑道:“有妖女這樣難得的對手,實人生快事,來:我們去制造一些混亂,使對方以為我們想突圍逃走,不過定要避免碰上敵人的主力。”戚長征精神大振,長笑道:“這几句才算像話,我的手差點痒死了。”三人相視一笑,掠下小山崗去。
  韓柏和虛夜月回到莫愁湖時,左詩三女早回來了,見到虛夜月這嬌娃,出奇地都歡喜得很。左詩向柔柔和朝霞兩人使個眼色,由兩女領著虛夜月到內宅沐浴包衣,自己則挽著韓柏,往東廂走去,低聲道:“大哥回來了,在房中等你。”韓柏大喜,忙進房內去見浪翻云,當他告訴了他剛從胡惟庸處听來有關怒蛟幫的消息后,浪翻云仍是那雍容閒适的模樣,吩咐他把這些天來的遭遇,詳細道出。
  當他說到朱元璋想見他和与紀惜惜的關系時.浪翻云拍腿道:“我早猜到那人就是他,否則為何連鬼王府的人都出動來追截我們。”韓柏愕然道:“你和鬼王動過手了嗎?”浪翻云合笑不答,著他再說下去。
  韓柏不敢隱瞞。連与處夜月和七夫人的事亦和盤托出。
  浪翻云皺眉道:“了盡為何會來京呢,八派的元老會議理應請他不動。唔:順帶告訴你一聲,這元老會議不知因何緣故,推遲了几天才舉行,不知是否与了盡有關呢?”韓柏當然答不上來,記起了影子太監村那神秘人,又急不及待說了出來。
  浪翻云仔細端詳了他好一會后道:“小弟真是福緣深厚,天下間或者只有此人和龐斑才有能力引發小弟的魔种元神,為你開竅,夢瑤的生望更強了。”韓柏嚇了一跳,色變道:“夢瑤的傷勢真的這么嚴重嗎?為何她不留在我身邊呢?”
  浪翻云神色凝重道:“這妮子智能識見浩若淵海,每一行動均有深意,觀她以身体為餌,誘發小弟的魔种便可見一斑。她之所以忽然离開.必是發現了難解的死結,所以要閉關靜思。”韓柏差點哭出來道:“那怎辦好呢?我要去找她。”浪翻云淡淡迫:“要找她何難之有,她必是与了盡在一起,不過你若扰了她清修,對事情有損無益,不若把心神放在虛夜月和庄青霜身上,兩女均是天稟過人,又是元陰之体.對你的魔种大有裨益,所以我已在詩儿等人處為你做過功夫,你可放心去追求她兩人。”
  韓柏愁喜交集,又把連日遭遇續說下去。
  浪翻云听完整個過程后.失笑道:“鬼王說得不錯,你真是一員福將,亦省了我不少心力,憑你這星.說不定我們可挽狂于既倒,化解了明朝開國以來最大的危机。”
  韓柏搔頭道:“我怕沒那么大本事吧!”浪翻云道:“現在京師是外弛內張,所有事情都會集中到朱元大壽慶典時發生。照眼前的跡象,看來藍玉、胡惟庸兩人通過愣嚴,已和方夜羽勾結在一起,說不定東洋倭子亦有參与其事。而朱元璋則因立了允為太子:不但与鬼王府交惡,還使下面的人分裂成兩個陣營、一派擁燕王,另一派支持允,假若朱元在此刻忽然暴斃,天下立時陷進四分五裂之局,所以不要看現在紅日法王、年怜丹等人全都銷聲匿跡,其實只是等方夜羽和里赤媚兩人來京,故暫不露面。所以現在的太平景象,只是一個虛假的表象。”韓柏一震道:“那怎辦才好呢?”浪翻云嘴角逸出一絲笑意,道:“那就要看你了,現在對朱元最大的威脅,不是胡惟庸、藍玉或方夜羽,而是他的寢邊人陳貴妃。”接著把她和薛明玉的關系說了出來。
  韓柏听得眼都呆了,叫道:“天啊:原來你才是正牌的薛明玉。”浪翻云道:“明天你見燕王時,找個机會單刀直入和他說個清楚,痛陳利害,這人絕對是做皇帝的料子,否則鬼王亦不會如此看重他,而鬼王亦是唯一由始至終堅持反對立允為皇太孫的人,若你能把虛夜月帶去赴宴,燕王理應無論如何都不會為難你。”韓柏吁出一口涼气道:“那豈不是我們變得要和他一起造反嗎?”浪翻云哂道:“我們不是一直在造反嗎?多一件少一件有什么大不了。眼前當務之急,就是讓燕王知悉形勢和設法使朱元看清陳貴妃的真臉目.這兩件事都不易為。但均是使你把魔种的力量盡情發揮的最佳挑戰。”沉吟片晌再道:“那天你撞見的异人應就是鷹緣活佛,這事夢瑤早已知道,只是沒有告訴我們。”韓柏失聲道:“什么?他在那里干嗎?”浪翻云舉起雙腳,放在几上,伸個懶腰道:“當然是在等龐斑來找他。”韓柏愕然以對,人人不能作聲敲門聲起,左詩在外面低喚道:“大哥,柏弟的月儿向著要我他哩!”浪翻云欣然笑道:“今晚什么都不要想了,快去,准備收這份鬼王苦心培肓出來代表他精華的大禮吧!”凌戰天躺在野里,看著高云上盤飛而下的黑點。
  他一動不動的躺著,最少已有大半個時辰。
  這飛鷹雖曾受訓練,始終仍是畜牲,保留著畜牲的本能特性。
  見凌戰天躺在草原里有若死人,終忍不住飛下來察看這被追蹤的獵物,說不定還想啄食他的肉。
  鷲倏地急速下降,到了凌戰天上空不到五丈處,可能因凌戰天并無腐臭之气,忽振翼急升,想回到高空去。
  凌戰天一聲長嘯,跳了起來,一顆拳頭般的麻石。离手疾飛,轉瞬追上惊鷹。
  惡惊靈异非常,雙翅一拍,往橫移開,石頭只能撞在它右翅膀尖端處,不過這已夠他受了。
  惡惊一聲嘶鳴,羽毛散落下,一個盤旋,不自然地投落遠方的黑暗里,轉瞬不見。
  凌戰天放下心頭大石。
  离開平原.朝附近最高的山頭去,最后到了峰尖之處。
  极目而望,只見常德府在地平的正中處,附近平原小丘,盡收眼底。
  凌戰天盤膝坐下,調神養息,等待敵人的出現。
  他絕不會蠢得跑回去找上官鷹,因為那正是敵人希望他做的事,否則對方早追著來了。
  逃走亦不是辦法。
  現在只能靜心等待,看著形勢的發展,看看有什么反敗為胜的机會。
  黑夜的密林里,殺聲震天,慘叫聲連串晌起,稍后又沉寂下來。
  戚長征等三人一輪沖殺,連殺對方十多人后,又退入了密林里,爭取休息口气的机會。
  惡犬的吠聲傳來.不一會卻變成悲嗚和打噴嗤的聲音.顯然嗅到了他們的人撇下的刺鼻粉。
  翟雨時站了起來.笑道:“既殺了人,自然更放火:這兩件事自古以來便從分不開的。
  ”梁秋末打著火煙子,拋在一堆干枯的枝葉處,烈火態態燒起,送出陣陣濃煙。
  兩人喝了一聲:展開輕功,沒入林木深處。
  不一會火頭四起,照得夜云一片血紅,沖起了黑气濃煙。
  在遠方山頭虛的甄夫人和一眾高手,臉寒如水,听著健馬惊嘶,狗儿慘叫,都頗有點末手無策。
  他們雖布下精心策划的包圍网,可是在這方圓達數千里的廣闊山林處~要在黑夜里找几個著意隱藏的敵人,便像大海撈針般困難。而山林火起,濃煙隨著吹向無定的晚風,籠罩了林區整個地域,形勢混亂,兼之敵人取了敵強我追、敵弱我進的游擊戰略,包圍之勢已不戰自潰。
  強望生气得咬牙切齒,狠聲道:“好小子!”柳搖技皺眉道:“這樣下去終不是辦法,怕未到天光,我們便給林火迫得自動撤退。”
  由蚩敵道:“這樣的大火,常德官方怎可坐視不理,官兵一到,我們想不走都不行。”
  山查岳道:“各位不必如此悲觀,他們除非遠离此區,否則天明時,我們所有布在掣高點的崗哨必可發現他們行蹤,那時只要由我們几人出手,便可將他們殺個個干淨。”一直靜听著的甄夫人淡淡道:“山老說得好,假設他們逃到常德府又如何?”眾人齊感愕然。
  花扎敖皺眉道:“干羅和他的人巳撤往洞庭,憑他們几個小子.敢進入險地嗎?”
  甄夫人搖頭道:“干羅成名了近六十年,乃魔師龐斑那般級數的厲害人,除魔師外誰能令他忌憚,怎會如此不擠溜之夭夭,走的只是他下面的人,若我猜測正确,他當會在常德府等待戚翟等人。”竹叟獰笑道:“那我們便讓他步上封寒后塵,及早歸天。”甄夫人正容道:“竹老絕不可輕敵,干羅因中了小魔師之計,受了刀傷,經過這段目子的調養,應已功力盡按,對上他時,我們絕不能講武林規矩,務要全力搏殺當場,否則后患無窮。”竹叟對她顯然非常信服,點頭答應,亦沒有顯出不悅之色。
  甄夫人冷冷道:“我們巳做得不錯了,怒蛟幫自創幫以來,從未試過陷于現在四面楚歌的困局。”轉頭對站在身后一直沒有作聲的廣應城和雅寒清道:“你們兩人先返常德府,動員所有人手,只要把握到他們的行蹤,這一仗我們便胜定了。”兩人應命而去。
  由蚩敵道:“有沒有鷹飛和色目人的消息?”甄夫人終于輕歎了一口气,道:“飛爺心高气傲,恐難与這批色目高手相處。色目第一高手“荒狼”任璧一向不滿小魔師重視我們花刺指模人,所以只差遣下面的人來此,自己卻赶赴京師。假若在這樣關鍵時刻,大家仍不能衷誠合作,將會成致失敗因由。”眾人均然不語。
  這時一陣濃煙吹來,把眾人籠罩其中。
  甄夫人頓生感触,芳心升起方夜羽和鷹飛的臉容,又想起尚未謀面的韓柏。
  無論自己如何堅強。終是一個女人,在某些時刻需要男人的慰藉和怜惜,可是只要一天她站在這位置,都不能隨便動情,否則便會像花解語和水柔晶一樣,在愛情前崩潰下來。
  幽幽一歎,柔聲道:“這仗算翟雨時胜了,我們撤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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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生米熟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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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愁湖。
  湖心亭。
  柔柔和朝霞坐在石桌旁,全神下著剛學曉的圍棋,興趣盎然。不時響起惊哼和歎息不服的嬌聲。
  左詩則陪著韓柏坐在貼欄而設的長石椅處,喝著連朱元璋都要動容的清溪流泉。
  虛夜月最是頑皮,坐在石欄上,哼著小曲,悠閒寫意。
  她被柔柔等換上女裝,一身素黃地淺白花的高句麗便服,烏黑閃亮的秀發自由放任地散垂在背后和酥胸兩側,襯著她白璧無瑕的爪子圓臉。有強烈個性棱角分明的小嘴,夢幻般亮如點漆的星眸,那种美態,連左詩都看呆了.湊到韓柏耳旁輕聲道:“她真美,差點比得上瑤妹。”虛夜月跳了下來,到了左詩旁坐下不依道:“詩姊在說人家。”左詩把她接著,在她臉蛋親了一下道:“贊你都不成嗎?”虛夜月看著韓柏手上唯一的酒壺.喜道:“這就是清溪流泉嗎?來:讓月儿也。”
  韓柏奇道:“我還以為你試過呢:浸万年參的便是這酒.你爹竟沒給你喝嗎?”虛夜月怨道:“爹都不知多么吝嗇,說月儿的体質不宜進補,我看他是不想月儿和他分亨极品吧。”韓柏想起浪翻云說過她和庄青霜都是天賦与稟的女子,登時色心大動,暗忖才不信她能得住自己的挑逗,招手道:“這是最后第五壺清溪流泉,想品的話快過來討好我。”
  虛夜月笑吟吟站起來,輕移玉步,坐入他怀里,吻了他一口后道:“這樣滿意了嗎?”
  韓柏探手摟著她沒有半分多餘脂肪的小肮,把酒壺嘴湊到她邊,溫柔地服侍她喝了一口。
  虛夜月閉上眼晴,俏臉迅速紅了起來,嬌軀一顫道:“噢:月儿整個人都滾熱了,竟然有這樣好喝的酒。”韓柏見她的反應异于常人,更無疑問她有獨恃的体質,暗想只是為了夢瑤的傷勢,今晚便不可將她放過。
  何況她是如此嬌媚動人。
  不由想起了陳貴妃。若挑起了虛夜月的情欲.她定會比陳貴妃更逗人。
  成熟了的虛夜月,會是什么般的美儿呢?
  虛夜月再喝了兩口后,忽地唱起歌來,只听她甜美的聲音唱道:“雨過水明霞,潮回岸帶沙。葉聲寒、飛透窗紗。”左詩亦歌興大發,接唱道:“寂寞古豪華,烏衣日又斜。說興亡燕入誰家?”正在下棋的柔柔和朝霞,均為兩人歌聲瞿然動容。
  朝霞道:“難怪陳公對詩姊的歌聲贊不絕口,真能繞梁三日,月儿的歌聲竟亦能平分秋色,相公:我們以后都耳福不淺了。”韓柏瞪著左詩,正要責她為何以前不唱給他听,掌聲響起,只見范良极春風滿臉,沿著通向小亭的長堤走來,腳步有力兼饒有气魄。
  左請三女臉臉相覷,都不明白這么夜才回來的大哥,為何像變了另一個人以的。
  虛夜月“噗哧”一笑,不胜酒力的俏臉更紅了.顯是猜到了她和韓相离開采花的現場后,發生了什么事,那嫵V媚的女儿家美態,真是無人見了能不心動。
  范良极速度加快,倏地來到韓柏面前,忽低頭在虛夜月臉蛋吻了一口,然后劈手搶過韓柏手上的清溪流泉,咕嚕咕嚕喝個一滴不剩,任由美酒由嘴角流到衣襟里,喝完后,隨手把酒壺拋到莫愁湖里,仰天大笑道:“痛快!痛快:我范良极從未試過像今夜般的痛快。”
  虛夜月撫著被吻的臉蛋,和眾人一起呆瞪著這天下最負盛名的大盜。
  韓柏忍著笑道:“老賊頭,是生米還是熟飯?”范良极仲展著四肢,長長吐出一口气,打個哈哈:傲然道:“當然是熟得不能再熟的可口熱飯。”在后腰披出煙管,坐到韓柏對面的石欄處,呼嚕呼嚕抽起起來。
  醉草的香气允盈亭內。
  虛夜月不依道:“大哥愈變愈坏,竟偷吻月儿。”左詩等二女都莫明其眇,呆看著范良极。
  范良极舒服得差點要死去般.吐出一個煙圈,再吐出一口煙箭,在煙圈擴散前穿了過去,斜眼兜著滿臉嬌嗔,但又不知如何是好的虛夜月嘿然道:“若非大哥把小子扯到鬼王府去,你月儿那有今夜等待變成熟飯的快樂光景,何況能成為第一個被我范良极吻過的女人,應是你這刁蠻女的榮幸,嘿!”左詩等終猜到發生了什么事,一起歡叫起來。
  朝霞最著緊這大哥。眼睛都紅濕了,走了過去溫柔地在他的老臉吻了一口,低聲道:“恭喜大哥,朝霞真為你高興得想哭了。”韓柏歎道:“霞姊的榮幸更大,因為成了第一個和唯一一個主動吻老賊頭的女人,以后再也不會有的了。”范良极把口中的煙全噴了出來,笑罵道:“去你的韓淫棍,不要以為你有什么功勞,全賴你走了,我才能全面發揮老子的調情手段。”眾女見他愈說愈不堪,俏臉飛紅。
  虛夜月酒意上涌,轉身伏入韓柏怀里,低念道:“韓淫棍,老賊頭,月儿今次糟了,遇上的全是淫棍。”韓柏和范良极對望一眼,終忍不住捧腹狂笑起來。充了真摯深刻的友情和胜利的意味。
  范良极再深吸了兩口煙后,淡淡道:“云清告訴我,西宁派的人開始怀疑我們兩人的真正身份,葉素冬這頭忠心的狗,可能告訴了朱元璋,免犯上欺君之罪,形勢對我們頗為不利呢。”虛夜月在韓柏怀里夢囈般道:“怕什么?有爹看顧著你們,連朱叔叔都不敢輕舉妄動。
  唔:月儿困了。”韓柏笑道:“听說這里最鬧鬼,莫愁湖之得名便因莫愁女投湖自盡而來,不過我知月儿膽子大得很,一個人睡覺都不會怕。”虛夜月從韓柏怀里掙了起來,改投入左詩怀里,半哼著道:“月儿醉了,詩姊陪月儿睡吧!”左請嗔怪地瞪了韓柏一眼,責道:“毫無怜香惜玉之心,這么可愛的美人儿都要嚇唬。”韓柏嬉皮笑臉,伏在虛夜月的香肩上笑道:“你陪詩姊睡,詩姊陪我睡,還不是一樣嗎?”虛夜月嬌吟一聲,沒好气答他。
  連眾女都覺怦然心動。
  范良极欣然道:“小柏儿和我的四位子回去睡覺吧,我還想在這里坐一會。”
  韓柏從左詩怀里抱起噴著酒香的虛夜月,領著眾人回賓館去了。
  回到內宅后,眾女各自回房,韓柏把虛夜月放到大床上,看著橫陳的美麗胴体,靈魂儿早离竊飛了出來。
  點亮了床頭的油燈后,脫下外衣靴子,坐到床沿自言自言道:“先摸那里好呢?”虛夜月嚇得坐了起來。一臉嬌嗔道:“死韓柏,還要戲弄月見。”韓柏奇道:“你不是醉了嗎?”虛夜月摸上他的臉頰,笑吟吟道:“酒力過了,再不會給你有可乘之机了。”韓柏捉著她的小手,帶害她憮上自己寬闊的胸膛,問道:“有什么感覺?”虛夜月故作不解道:“會有什么感覺?和狗肉豬肉有何分別?”韓柏一气拉開衣襟,強拉她的手進去.嘿然道:“怎樣呢?”虛夜月想說話時,忽地俏臉一紅.垂下了頭。
  韓柏知她天生就骨,對魔种的反應尤其敏銳強烈,心中大樂。放開她的手,握害她一對纖足,不理她抵誤.半強迫她脫掉她的小繡鞋。
  虛夜月給他拿著雙足,渾身發軟.倒在床上,俏臉燒得比火還更紅,嬌艷無倫。
  韓柏放開她的纖足,站了起來,脫掉外衣:露出精赤的上身.向軟倒床頭的虛夜月笑道:“喂:本大爺要脫褲子了,你不看嗎?”虛夜月呻吟一聲。更不肯張開眼來。
  韓柏感到元神不住提升,眼光由她的俏臉往下巡視:經過她的酥胸蠻腰.最后來到她因下擺掀起而露出來那對晶塋雪亮的修長美腿處。
  心中升起一個奇怪的念頭。
  為何女人的身体會如此吸引男人呢?
  是否全因色心作怪?
  假若沒有了色心,女人會否變成不屑一顧的東西。
  忽然間,他扳登到禪道高手离棄女色的境界。
  夢瑤本亦不會為任何男人動心,因為她巳超脫了凡世的欲望,可是因受到自己魔种對她道胎的挑引,起了一點凡心,使她的劍心通明出現了破綻,才會先后被四密尊者和紅日法王所傷,說到底,罪魁禍首還是自已,這明悟來得毫無道理,忽然間占据了他的心神。
  驀地韓柏欲念全消,臉色轉白,踉蹌后退,“砰”的一聲頹然跌坐在靠牆的椅里.胸口像受千斤重壓,呼吸艱困。
  虛夜月嚇得張開眼來.一見他的樣子,跳了起來,坐到他膝上,吻上他的嘴,度入一道真气。
  她乃鬼王之女,見識廣博,一看便知韓柏在走火入魔的邊緣,急忙施救。
  韓柏的神經“轟”然一震,回醒過來,只覺虛夜月那口真气到處,舒服無比,忍不住呻吟起來。
  虛月夜把他從椅上扯了起來,搖撼著他道:“韓柏啊韓柏:不要嚇月儿。”韓柏感到不但度過了難關,魔功還更加精進,隱隱感到是受到虛夜月的刺激,魔种壯大至難以駕馭的險境,幸好虛夜月臨危不亂,竟懂憑著元陰之質,度過真气助他脫險,感激得一把摟紫o道:“月儿:謝謝你。”.虛夜月惊魂甫定道:“嚇死人了:好在爹說過我的体質對你的魔种會有很大的幫助,所以找才有信心救你。”韓柏這時對鬼王真是佩服得五体投地,摟著她坐到床邊。
  虛夜月情不自禁地愛撫著他的精赤胸膛,赧然道:“你不脫褲子了嗎?”危机一過,色心又起,韓柏喜道:“終于求我了嗎?想起那天你說嫁豬嫁狗都不嫁我,我便感到恨海難填呢!”虛夜月嫣然笑道:“韓大爺啊:知否那天你是多么討人憎厭,一副人家定會愛上你的樣子,想起來,恨的應是月儿才對。”接著溫柔地吻上他的嘴巴,軟語道:“但現在什么恨都云散煙消了,這兩天是月儿懂人事以來最快樂的日子,見到你時,盡避槍舌劍,其實月儿興奮得身体都在發熱。那晚在餃子館見到你和庄青霜,气得差點要同時捏斷你們兩個的咽喉,只弄翻你們的船,已很給臉子你了。”韓柏微笑道:“那天你究竟用了什么厲害家伙,為何事前我一點都感覺不到呢?”
  虛夜月傲然道:“那叫水中雷,在水中先緩后快,無聲無息,刺敵船于千尺之外,是爹發明的玩意儿,當然厲害。”韓柏又更是心折,虛若無這人真的深不可測,調笑道:“月儿終肯說出愛我的心聲了嗎。”虛夜月嘟起小嘴嬌嗲無限道:“月儿既為你掉過眼,又肯為你穿上女裝。早擺明向你這浪子淫棍投降。是的:月見愛上了你,但你有月儿愛你般那么愛月儿嗎?”韓柏愕了一愕,暗忖她這話不無道哩,至少虛夜夜月心中只有他一個韓柏,而他卻不時念著秦夢瑤、三位美姊姊、靳冰云、花解語、庄青霜,甚至那陳貴妃。自已雖愛煞了虛夜月這可愛的刁蠻女.可是怎比得上她對自己的專注情深。
  虛夜月歉然道:“不要為這難過,爹說這是男女之別,想想白天的太陽普照大地,無處不在;但夜云的明月卻是含著專注。爹就因而給月儿起了夜月這名字儿。”韓柏抓起她的纖手,送到嘴邊逐雙指尖親吻噬咬著,喟然道:“今晚我定要吃了你這個最好吃的大月亮。”虛夜月想把手抽回來,但當然不會成功,顫聲軟語道:“吃吧吃吧:月儿早知今晚難逃你的毒手了。”韓柏把她摟了過來.放在膝上,右手沿腿而上.入侵禁地,微笑道:“我真想看看月儿能挺得多久?”虛夜月嬌軀劇烈顫抖起來,半句話都雛以說出,連摟抱韓柏的气力都沒有了。
  韓柏把手退了出來,放在她膝上,得意洋洋道:“知道厲害了嗎?”虛夜月美眸無力地白了他一眼,低別道:“采花淫賊!”韓柏今次撫上了她的酥胸,恣意把弄和侵犯她插云的雙峰后,騰手托起了她差點垂到胸前的俏臉,充滿著胜利的意味道:“再罵一次吧:虛小姐。”虛夜月一對俏目充盈著春情欲,呻吟著道:“罵便罵吧:最多便是連身体都給了你。
  死韓柏:死采花浪棍浪子韓柏大惡爺!”韓柏兩手立時一起行動,為她寬衣解帶。
  虛夜月羞得把螓首埋入韓柏赤裸的肩膊處,狠狠的嚙咬若他。
  不一會,虛夜月己身無寸縷,把老天爺最美嚴的作.毫無保留地呈現在韓柏眼前。
  韓柏的精神倏地進人了前所未有的空靈境界。
  老天對他多么慷慨,江湖十大美人里,竟有三位愛上了他。而几個月前,他還是韓府里任人打罵的小。
  他的靈台通明至可一點不漏地回憶過去的每一件事,清楚每一件事背后的涵義。
  明還日月,暗還虛云。
  虛夜月。
  多么美麗的名字。
  而她正一絲不挂被自已擁抱在怀內。
  韓柏一陣感激,用嘴輕擦著她的粉頸,柔情無限地道:“月儿,我愛煞你了。”
  虛夜月嬌傲地在他腿上挺起赤裸的嬌軀,一手撫著他的臉.輕輕道:“范良极是大哥,你自然是二哥。月儿以后就叫你做二哥好嗎?當然,有時本姑娘興到時當然會叫几聲死韓柏哩。”韓柏忽然明白到什么是天生媚骨,虛夜月的媚是天生的。最是自然會討人歡愛:秦夢瑤的媚是超然的。同樣令人迷醉不巳。
  虛夜月像失去了所有力气般,猛扑在他身上,嬌吟道:“二哥:月儿什么都要給你了。
  ”這兩句話比什么火都利害,連韓柏的心都燒熔了,急忙付諸行動。
  芙蓉帳暖,這艷冠京華的天之驕女,終失身于彗星般崛起江湖的浪子手里。
  云兩過后,虛夜月伏在韓柏身上,用手撐起下頷,低聲問道:“二哥,開心嗎?”
  韓柏体內貫滿虛夜月元陰之气,渾体通泰,魔功運轉不停,聞言張眼道:“開心死了,月儿也開心嗎?”虛夜月踢著小腿,欣然道:“月儿當然開心,否則那有興趣來問你?”韓柏笑道:“剛才不是曾呼痛嗎?”虛夜月赧然道:“但都是值得的。”韓柏翻身壓住了她赤裸的嬌軀,呻吟道:“我受不住你的挑引了。”虛夜月花技亂顫般笑道:“死韓柏:難道月儿會怕你這個小淫賊嗎?”愛火高燃中,這封金童玉女在被翻紅浪里死纏綿著,對他們來說,這世上再沒有任何事物在這刻比對方更重要。
  韓柏醒了過來,虛夜月美麗的胴体蜷睡在他怀里。
  天仍未亮。
  月色由床頭后的窗紗透射入房內的地上,下了一小片銀光,虛夜月發出輕美勻的呼吸聲,睡得又香又甜,嘴角猶挂著一絲滿足的笑意,神態動人至极。
  韓柏小心翼翼爬了起來,為她蓋好被子,起床走到窗旁,往外望去,在這二樓的廂房外望.莫愁湖盡收眼底。
  他運轉魔功,体內真气立時流轉不息,無有衰竭。
  每一個毛孔。都在歡呼歌唱。
  心念忽動,運起無想心法。
  万念俱滅。
  真气倏然靜止。
  然后一股气勁再由丹田衍生,千川百流遍游全身經脈。
  真气要停便停,要行便行,竟全可由他的意念控制。
  韓柏大喜,知道虛夜月的媚骨,實乃自己魔种夢寐以求的瑰寶,想起昨晚她火般的熱情和狂野,心里甜得要淌出蜜汁甘液來。
  在曾与他有肉体接触的美女中,從沒有人橡虛夜月般投入和毫無保留地奉獻。
  若夢瑤能像她般与自己纏綿,就真是艷福齊天了。虛夜月讓他曉得了女性所能臻至的情欲境界。以后他會以這准來誘導左詩三位美姊姊。
  心兆忽現。
  韓柏猛地轉身。
  房內景況依然,虛夜月仍像小仙女般沉睡在夢鄉的至深處。
  韓柏皺眉一想,走到門處,不理自己的赤身露体,一手把門拉開。
  只見淡雅如仙,超凡脫俗的仙子秦夢瑤,笑意盈盈地立在門前,秀麗清澄的美眸射出万縷柔情,把他整副心神縛個結實。
  离天明尚有一個時辰,躍鯉渡在望。
  渡頭處泊了十多艘漁船,其中几艘亮著了燈火,准備晨早的作業。
  風行烈把功力提至极限,越過商量和五名手下,倏忽來至渡頭處。
  渡頭處嬌妻們芳蹤渺然,正思素著好不好逐條漁船去查問,忽然惊覺渡頭處多了一個人,駭然望去,只見一個道地漁民裝扮的高瘦男子,頭戴竹笠,竟在黑夜里的渡頭盡端持竿垂釣。
  商量等這時才赶到他身旁。
  這邪巽門的護法生性謹慎,皺眉道:“這人來得奇怪,剛才怎看不見渡頭有人,忽然間他便坐在那里。”風行烈打手勢示意他噤聲,朝那坐釣渡頭的男子走去,快到他背后時,那人回過頭來,微笑道:“賢婿別來無恙!”竟是被譽為八派最出類拔萃的高手。現成了風行烈岳父的不舍大師。
第19卷 笑臥金陵

第一章 再逢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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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韓柏狂喜,探手把秦夢瑤拉入了房內,手指彈出一道勁風,輕輕拂在虛夜月的酣睡穴,以免惊醒了她。
  然后將秦夢瑤攔腰抱起。到牆角的長椅坐下,把這仙子放在膝上。
  秦夢瑤嘴角含著甜甜的笑意。輕柔地摟著他脖子。任他施為。
  韓柏親了親她臉蛋后,再來一記長吻。以解相思之苦。
  秦夢瑤溫柔婉約地輕吐香舌反應著,教韓柏泛起陣陣只有道胎和魔种接触才生出來的銷魂蝕骨的滋咪,沖擊著他的靂魂的最深處。
  分后,韓柏歎道:“夢瑤真狠心,一聲不響便走了,害得我覺都睡不著,以后再不准你离開我了。”
  秦夢瑤淺淺一笑,柔聲道:“你以為夢瑤舍得离開你嗎?只是迫于無奈,不得不避靜清修,好解決最后一道難關。”
  韓柏興奮地道:“放心吧!我見過鷹緣活佛,他就在皇宮里,現在秦夢瑤笑著接口道:“魔功大進了嗎?挑逗無知可怜閨女的手段亦大有改善嗎?你當夢瑤不知道吧?你一抱夢瑤人家便感應到了。”
  韓柏大喜道:“那可以上床了嗎?”
  秦夢瑤把嬌軀埋入他怀里,輕歎道:“現在夢瑤反不擔心情欲上的問你現在魔功奇跡的突進,配以夢瑤領悟來對付自己的挑情手法。我想定可被題,這几天潛修之時,夢瑤每次故意想起你來,都有春情難禁的沖動。加上你逗至欲大于情的境地,但卻仍有最后一道障礙,不易解決。”
  韓柏輕松地道:“即管說出來吧!我是經專家鑒定的福將,上天怎會讓我失去夢瑤,那還有何福可言。”
  秦夢瑤皺眉道:“韓柏啊!現在談的是有關夢瑤生死的事,你的手可以不那么頑皮嗎?”
  韓柏尷尬地停止了對她那對美腿侵犯的活動,搔頭道:“說吧!”
  秦夢瑤俏臉一紅,手指在他赤裸的胸膛划著圈子,垂下頭輕輕道:“你或者還不知道吧,但夢瑤曾多次察視你体內情況,發覺你那……唔!順出能生人的精气,全被魔种吸納了去。那就等若道家的練精化气,練气化神,不同處只是修道者須通過种种功法,才能做到,而你卻是一個不用費神的自然過程,這亦正是种魔大法的厲害處。”
  韓柏一呆道:“夢瑤可否說清楚點,我給你說得糊涂了。”
  秦夢瑤的俏臉更紅了。嬌羞地道:“那即是說因著你体內魔种的特性,你并不能使任何女子怀孕為你生孩子。”
  韓柏虎軀劇震,目定口呆。
  若不能使三位美姊姊或虛夜月為他生儿育女,豈非人生憾事,對她們亦很不公平。
  秦夢瑤伸手撫著它的臉頰,愛怜地道:“柏郎不用擔心,道心种魔乃魔門最高心法,千變万化,能把全無可能的事變成可能,只要知道問題所在,便有希望解決。”
  韓柏斷然道:“能不能生孩子,乃吹要的問題,最緊要能使夢瑤回复健康,快告訴我,這不能生育的缺點。和醫治夢瑤有何關系?”
  秦夢瑤嬌痴地道:“唔:夢瑤要你多溫存些才告訴你,吻我吧:人家忽然很想得到你的慰撫呢!”
  韓柏大喜,捧著她的俏臉狂吻起來,眼耳口鼻臉蛋秀額全不放過。
  秦夢瑤像拋開了仙子的身份般強烈地反應著。
  魔种和道胎立時生出感應,不但真元往來渡送,陰陽兩气亦纏綿相交,還破天荒的真正地在精神的層面上渾溶起來。
  秦夢瑤把自己的精神天地開放,引領著韓柏去感受她對深刻的感情,對天道的眷戀和追求。
  現實的世界忽地消失了。
  只剩下甜夢般的心靈交接。
  魔种和道胎終于初步靈欲相交,渾成一体。
  秦夢瑤輕輕推開了神魂顛倒的韓柏,坐直嬌軀,微喘著道:“种魔大法需要的是‘媒’,雙修大法要的是‘藥’,那就是夢夢的元陰和柏郎能使夢夢受孕的精元。”
  韓柏一震狂喜道:“是否說夢璃竟肯和我生個寶貝儿女。”
  秦夢瑤歉然道:“我只是打個比喻,夢瑤會把你的精元轉化為先天精气,与夢瑤的處子元陰結合,利用那釋放出來的生机,使夢瑤心脈貫續開朗重生,奪天地之造化。”
  韓柏喜道:“夢瑤康复后,我定要用盡夢瑤教下的方法,享盡艷福,唉!”又苦惱地道:“怎樣才能哄得魔种變些仙露靈藥來給我的乖夢瑤服用呢?”
  秦夢瑤大慎道:“狗口長不出象牙的家伙,你好好听著,剛才夢瑤和兩位大哥。趁你在坏好月儿貞操時,研究了大半晚。才有了點頭緒。”
  韓柏看到她杏目圓睜的美態,大手忍不住又在她身上活動起來,求道:“夢瑤快把方法說出來。”
  秦夢瑤完全抵不住他的挑引,一把按著他使坏的手,顫聲道:“韓柏啊!若你過不了那一關便和夢瑤合体交歡,那夢瑤唯一的机會也就失去了。”
  韓柏吃了一惊,抽回大手。誡摯地道:“為了夢瑤。我韓柏大什么的必能忍受任何事。”
  秦夢瑤“璞防”笑了起來,橫了他一眼淺笑道:“大什么的听著了,你以前總是處于被動里,但由今天開始,你要設法駕馭魔种,當有一天魔种全由你控制時,你要那個女人怀孕,那個女人便會怀孕,你明白夢瑤的意思嗎?”
  韓柏苦惱道:“魔种看不到摸不著,教我如何入手駕馭呢?”
  秦夢瑤深情地吻了他的,柔聲道:“怎會看不到摸不著呢?你自己不就是魔种嗎?怎么連這點你也不曉得。”
  韓柏呆呆的想了好一會,點頭道:“這么說我可有點明白了。”
  兩人對望一眼,笑得緊擁在一起。
  秦夢瑤在他耳旁道:“浪大哥說你的月儿是虛若無的心血結晶,兼之天賦异稟,對你這色鬼魔王乃千載難遇的奇逢,若能好好運用,將能使你的魔功再有突破。好了!夢璃要走了。”
  韓柏失聲道:“什么?”
  秦夢瑤道:“你若真疼夢瑤,便須放人家走,因為夢瑤亦有自己的問題,記得人家說過因修道的關系,連女儿家的月事都斷了嗎?所以我亦要設法使自己變回真正能受孕的女人。明白嗎?”
  韓柏歎道:“整天挂著夢瑤。很多事做起來都不起勁。”
  秦夢瑤指了指床上海棠春睡的虛夜月,失笑道:“弄得人家姑娘那么個模樣了,還說不起勁嗎?你們的聲浪隔了四間房子都清晰可聞,害人家听得不知多么尷尬呢?真想過來一并讓你恣意作惡,只是這點,夢瑤便不得不找地方躲起來,以免鑄成恨事了。”
  韓柏老臉一紅,歎道:“我總說不過你,好吧!但你可否讓我知道你在那里,必要時也好來找你。”
  秦夢瑤站了起來,按著他眉頭,俯身吻上他嘴,一番糾纏后,返到窗前,含笑道:“放心吧!夢瑤會常來找你,看看你有沒有人家想的那么乖。”
  韓柏心中一熱跳了起來。
  秦夢瑤翠袖一拂,發出一股沛然莫可抗御的動气,阻止他迫上來,再仙云般飄起,條忽間穿窗遠退,沒入剛發微白的清晨里。
  在躍鯉渡西五里的一所農庄里,風行烈見到了雙修夫人,雙修府的全部高手、兩位愛妻和巧婢玲瓏,頓感恍若隔世。
  谷姿仙見到愛郎,雖情緒激動,鳳目含淚,仍能保持冷靜,但谷倩蓮這鬼靈精,卻已不顧一切,哭著投進他怀里去。
  擁著她抽搐發顫的嬌軀,想起了香消玉殞的白素香,風行烈黯然神傷,一雙眼全紅了。
  小玲瓏站在谷姿仙后,暗自淌淚,卻不敢學谷倩蓮般讓他疼怜。
  風行烈勸著谷倩蓮。与岳父岳母嬌妻到了內廳圍桌坐下,小玲瓏奉上香谷倩蓮直哭得兩眼紅腫,怎也不肯离開風行烈的怀抱。
  雙修夫人谷凝清怜惜地道:“這妮子每天都為你哭几回,真是听得人心酸,累得小玲瓏每次也陪她哭起來,幸好賢婿終無恙歸來,怒蛟幫那邊的情形怎樣了?”
  小玲瓏正為風行烈斟茶,聞言纖手一顫,差點茶壺都拿不穩。
  風行烈忍不住探手過去,輕輕撫了她香背,才向不舍和谷凝清說出了當前的形勢,言罷道:“丈母大人美艷胜昔,看來功力盡复,尤胜從前。”
  谷凝清嫣然一笑,風情万种,先橫了身旁的不舍一眼,才通:“我這丈母娘吃了你這風流女婿的豆腐,使我人都像年輕十多年了。”
  依然身穿僧衣的不舍伸手過去捉著她的玉手,微笑接口道:“雙修大法之妙,連我們都始料不及,又兼之我們不敢疏懶,亦不愿疏懶,才能及時下山,以應付眼前險局。”
  谷凝清碎道:“你這人呢!在后輩前都這么不檢點,沒句正經話。”話雖這么說,但玉手卻反把他抓得緊緊的,不愿放開。
  風行烈和谷姿仙相視一笑,台下的手亦緊握到一起。
  這時谷倩蓮早停了哭泣,發出均勻的呼吸聲,竟就在他怀里熟睡過去,可見她因等待風行烈以至何等心力交瘁。
  小玲瓏和另兩位美婢此時捧來早點。擺到台上。
  風行烈微笑道:“玲瓏,你的傷勢好了嗎?”
  玲瓏乍蒙關注,俏臉紅透,垂首以蚊訥般的聲音應道:“小婢得老爺出手醫治,現在沒事了。”匆匆溜出廳去。
  不舍眉頭略皺,問道:“行烈為何會成了邪异門門主。”
  風行烈道出詳情后,不舍釋然道:“那我就放心丁;邪异門七大塢主武功高強,有他們助怒蛟幫,我們可放心到京師好好和大敵周旋了。”
  谷姿仙無限深情地瞅了他一眼,輕輕道:“行烈莫怪我們匆匆离開長沙,其實是干老知道情況后,鼓勵我們立即上京的。否則若讓敵人奸計得逞,天下万民都要陷于水深火熱中,我們复國的机會更渺茫了。”
  風行烈愕然道:“有什么新的情報嗎?”
  不舍道:“朱元璋的大壽慶典就在七天后連續舉行三天,各方勢力亦以此借口進京,可以推想所有事都會發生在那三大內,据我們京中線眼傳來的消息說:情勢險惡非常,复雜至使人難以理清頭緒;只要知道連矮子也有人到了京師,便可見一斑了。”
  按著扼要地述說了浪翻云在淮河的花艇上搏殺東瀛高手,韓柏和范良极兩人如何名動京師,薛明玉鬧得滿城風雨和八派元老會議延期舉行的諸耍。
  風行別想起快可見到韓柏等人,心情大好,摟著谷倩蓮火熱軟柔的嬌軀,握著谷姿仙的纖手,正要說話時,玲瓏又轉了回來,看他們有其么吩咐,見風行烈台前碗筷不動,含羞為他夾起一個鰻頭,放到他碗里,低聲道:“姑爺請用早點。”
  谷姿仙笑道:“行烈快吃吧!那是小玲瓏特別為你弄的。”
  玲瓏羞得又逃了出去,看得各人為之莞爾。
  少女多情,确教人心動。
  風行烈舉筷為各人的空碗送上美食,才大嚼起來,問道:“方夜羽等人到達京師了嗎?我真為韓柏他們擔心。”
  谷姿仙白他一眼道:“有浪大哥在,誰能拿他們怎樣呢?打不過最多逃之夭夭吧!姿仙也很想見見韓拍和范老頭那對寶貝儿,倩蓮每次提起他們,都忍不住笑個半死。”
  不舍卻沒有那么樂觀,歎道:“我們要立即赶赴京師,好盡點心力,据我們來自西域的消息說,色目的高手和近万悍兵,近日已潛來中原。色目的‘荒狼’任壁,一身硬气功登峰造极,人又凶殘狠辣,實在不易對付。”
  風行列不解道:“大明的邊防如此嚴密,為何色目瓦剌等外族。說來便來。還一點聲息都可不露出來呢?”
  不舍道:“雖然沒有确實證据,但關鍵人物必是藍玉,他乃朱元璋授命專責征討蒙古各族的大將,掌握著邊防內外所有情報网,手下人才濟濟,若沒有他通融,蒙古各族怎能說來便來,要去便去。”
  風行烈一震道:“他難道不知蒙古鐵騎的厲害嗎?若非里赤媚的師傅擴廓因被鬼土虛若無掌傷舊患复發,死于和林,大明能否如此安享盛世,仍在未知之數呢。”
  擴廓乃當年蒙古第一猛將,蒙人退出中原后,全賴他屢敗明軍,獨撐大局,連名將徐達亦在岭北一戰中,為其所敗。
  他退往塞外后,收納部眾,屢寇邊地,朱元璋曾七次遣使招降,均被他嚴詞峻拒。連朱元璋都對這大敵非常欣賞,有一次歡宴群臣,酒闌之時,忽問群臣道:“天下奇男了誰也?”虛若無答是常遇春,豈知太祖道:“遇春雖人杰,吾得而臣之,吾不能臣之擴廓,方乃奇男子耳。”于此可見擴廓的威勢份量。
  不舍曾為虛若無手下勇將,最熟明朝開國前后曠日持久的征戰,聞言頗有感触道:“擴廓死后,里赤媚意冷心灰,退隱潛修天魅凝陰,朱元璋覷准時机,派藍玉多次出征,經年苦戰,最后大破蒙人于捕魚儿海,俘妃主以下百餘人,官屬三千、男女七万、駝馬十五万,至此蒙人才偃旗息鼓,退走和林。想不到今大蒙人卻又是由藍玉引來,這是否因朱元璋以天下只屬他朱家之錯?可是現在的太平盛世,亦正因他家的天下而來。”
  谷凝清歎道:“藍玉乃驕榮之人,并不太把蒙人放在眼內,或者認為蒙人只是供他利用的一只棋子,兼且看准朱元璋立允蚊為繼承人,燕王必不心服,亂起來時只會袖手旁觀,所以更肆無忌憚,弄至現在這不可收拾的局面。”
  常德府內。戚長征和翟雨時一邊談笑,沿著府內最具特色的臨水街朝府督所在的鬧市區走去。
  這种依河溪而建的石板街,乃江南常見之景,路隨小河而轉,沿路房屋隨水曲折,分布有致。有的屋前建有跨街敞廊,設有欄杆,可作長座供人休息。河漢每隔數十丈,有小橋聯系兩岸,充滿恬靜情趣。
  江南乃河网密集之處,交通運輸全靠船只,誰能控制水道,誰便可稱王道霸,這亦是為何方夜羽想打天下,第一個要對付的就是怒蛟幫的道理。
  因著這地理特色,市鎮商場均臨水設置,或舖面朝街,后門臨河,又成反之,總是兩頭均可做生意。無論是商或住宅,有關弄膳、洗灌、排水均非常方便。
  督府前的廣場在望。
  這雖是清晨時分,但赶集的人均匆忙上路,開始忙碌的一天。
  戚長征笑道:“真希望甄妖女夠膽率領大軍,在府督前大鬧一場,看看府督是否仍可充耳不聞。”
  翟雨時笑道:“我們都不是身家清白的人,記得不要站在通緝榜文下那懸賞圖旁邊,因為無論畫功如何不濟,總有几分相像。”
  兩人說笑了一輪后。步上了督府前的大廣場。轉右進入常德最著名的崇德街去。
  這是常德府最著名的商業中心,行人明顯多了起來,街長超過一里,寬達兩丈,路面由大塊條石舖成,店均比城內其它地方更有規模和气派,裝修精致,風格多采叉有地方特色。
  兩人隨意找了間食物館子,坐到一角,點了十多碟小點,又要了兩碗稀飯,伏案大嚼,一點都沒有正亡命躲避敵人的神態。
  吃到一半時,梁秋末走了進來,毫不客气地搶過兩碟小食,擎起便吃,同時低聲道:“發現了二叔昨天留下的暗記,只要能撇甩妖女,立時可去和他們會合了。”
  兩人大喜。
  梁秋末續道:“我又聯絡上干老、邪异門的諸位大哥和眾多兄弟,他們都斗志昂揚,很想大干一場。”
  翟雨時皺眉道:“沒有會上二叔之前,我們的實力始終單薄了點,唉!有什么方法可立即把他找來呢?”
  沉吟間,戚長征推了他一把。
  翟雨時往入口處看去,亦呆了起來。
  只見千嬌百媚的甄夫人獨自一人蓮步姍姍步入坐滿了人的店子里,逕直來到三人台旁,坐入空椅子里,含笑看著三人。
  仇人見面,分外眼紅,戚長征握上天兵寶刀的把手,冷冷道:“妖女你既送上門來,就讓老戚和你一算柔晶、封寒前輩和眾兄弟的血賬。”
第二章 反臉無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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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韓拍和范良极兩人坐在桌前,享受著由宮內調來的廚師弄出來的精美食范良极紳采飛揚,繪影繪聲地述說著如何把云清征服的經過,又嚴詞吩咐韓柏不准告訴任何人,最后道:“京師事了后,云清會正式稟告師門,以后就要和我雙宿雙栖了,嘿!女人真奇怪,我還以為她討厭我,原來她只是裝出來的。”
  韓柏忙舉茶再賀,忽地鬧哄哄的,原來是三女擁著仍是慵倦不胜,寄回男裝的虛夜片進入廳內。
  韓范兩人一看虛夜月,眼都呆了。
  虛夜月早就是傾國傾城的絕色,但現在的她更像提升了一個層次,神采飛揚、顧盼生輝不在話下,最要命的是多了一种難以形容的嬌艷。使她一下子成熟了許多,那种嫵媚動人,教人魂為之奪。
  虛夜月嬌笑這在兩人對面坐下,見到兩人目不轉睛打量她,俏目一瞪嗔道:“坏大哥死韓柏,有什么好的。”她棄筷不用,就那么用纖白的小手,拿起一塊蔥油燒餅,送到朱處輕咬了一小片。那風流放逸和得意洋洋的樣儿,連三女都看呆了眼。
  韓柏給虛夜月再白了一眼后,暗忖絕不可在三位美姊姊前表現得太神魂顛倒,強壓下心頭酥痒。向左詩關切地道:“詩姊的酒何時開始營業。”
  三女見他關心她們,都開心起來,朝霞代答道:“我們怕留在京師的時間不長,所以密鑼緊鼓,幸好在船上時釀的三十多酒,時間都差不多了,詩姊又有秘法催酒……”
  左詩插入興奮道:“昨日皇上差人來問我們能否赶十酒在皇上壽典時供客享用,我已答應了。”
  韓柏故作失望地道:“我還想陪姐姐們到市肆買衣購物,現在看來你們都不會有空的了。”
  三女一起歡叫了起來,連說有空。
  昨晚虛夜月用盡了所有气力,小肚子餓得要命。兩手部不閒著,可是無論她如何放怀大吃,姿熊仍是那么好看。
  她笑吟吟看著韓柏哄三位姊姊,顯然看破了韓柏要討好她們的心意。
  范豹這時進來通知說葉素冬來了。
  韓柏大訝,待要到正廳見客時,虛夜月跳了起來,親熱地挽著他的手臂,陪著走了出去,低聲道:“你要小心西宁派的人,他們一向嫉忌阿爹,現在誰都知道月儿是你的人了,他們對你的態度或者會改變。”
  韓柏暗忖若真改變了的話,怎會還這么早來找自己呢,停在長廊道:“我打發他后,立即回來陪月儿去見外父,補行拜堂禮后順便到月儿的小樓再次成親。”
  虛夜月大窘,惡狠狠道:“若你敢向爹說一句昨夜的事,我定殺了你。”
  韓柏見她動輒喊殺的習慣絲毫不改。失笑道:“昨晚你留宿在此的事實誰都改不丁,何況以岳丈的眼力,怎還看不穿他乖女儿已早獻身于我,何用我……”
  虛夜月跺腳道:“總之不准你說出來,快滾去見人吧!”逃了回去。
  韓柏渾身骨頭都酥軟起來,志得意滿地走到正廳。
  葉素冬正喝著侍女奉上的清茶,暗自沉吟,見到韓柏來,起立笑著迎土來。低聲道:“今次末將來為的是私事而非公事。”
  韓柏愕然道:“什么私事?”
  葉素冬故作神秘道:“那天大人救了青霜,師嫂知道了,要親自問你适謝哩!”
  韓柏大喜,這不是又可以見到庄青霜嗎?忙道:“午飯還是晚宴,不過今晚卻不易騰得時間。”當然是想起了燕王之約。
  葉素冬臉上閃過奇怪的神色,通:“若大人現在沒有什么事,可否立即和末將到道場走一趟。”
  韓柏沉吟片晌,道:“統領請稍待,小便去安排一下,回來再去。”
  走回內宅時,正苦思如何找個借口,暫時穩住虛夜月,才發覺她和范良极兩人都溜走了。
  柔柔笑道:“大哥是佳人有約,我們的乖月儿則偷偷逃回家去了,只著你稍后到鬼王府和她吃午飯,她要親自弄几味小菜孝敬你,我們則要和范豹回酒舖工作,眼下再沒人可陪大人你去遣興了。”
  韓柏喜出望外,趁机占了三女一輪便宜后,騎著灰儿,和葉素冬到西宁道場去。
  葉素冬比平時沉默多了,到了那天的練武大堂,葉素冬停了下來,雙目厲芒一閃,盯著他冷冷道:“韓柏!你知否犯了欺君大罪。”
  韓柏腦際轟然劇震,愕然道:“你在說什么?”
  這時左右兩邊側門擁進了兩個人來,竟是西宁派掌門“九指飄香”庄節和“老叟”沙天放,兩人均臉色不善,隱成合圍之勢。
  韓柏心中叫苦,這三人均為西宁派的頂尖高手,任何一人自己亦未必可以穩胜,若三人同時全力出手,恐怕逃都逃不了,怎辦才好呢?
  對方為何這么有把握指出他就是韓柏呢?
  難道是庄青霜露出自己的底細?
  一時方寸大亂。
  庄節冷笑道:“霜儿昨天向云清查問有關你的事,雖然她什么都不肯說,但我們已從你的身手看出你乃叛賊赤尊信的魔种傳人,我西宁派對你本無惡感,可惜你不知天高地厚,竟然冒充專使,若我們知情不報,皇上怪責下來,誰都負擔不起,惟有得罪了。”
  沙天放嘿然道:“小子你裝得真像,來!讓我領教你的魔功,看看厲害至何种程度。”
  韓柏听得与庄青霜沒有直接關系,她還曾為自己隱瞞,放下心事。腦筋立時活動起來,心想若自己心虛逃走,那等若明告天下人他就是韓柏,那時連朱元璋都護不了自己,所有計畫都進行不了,還會牽累很多人。所以絕不能退縮,變臉怒道:“本使真不知你們在說什么,去!我們見皇上去,如此侮辱,我朴文正定要討回公道。”
  葉素冬冷笑道:“古劍它的人今午使到,你那侍衛長大人怕就是‘獨行盜’范良极吧:“庄節笑道:“不要硬充了。若你真是高句麗來的使臣,虛若無怎肯把掌上明珠許你,讓他的月儿嫁到异域去。何況他最愛我國文化,絕不會讓他的外孫儿被外族同化。”
  韓柏心知這三個熱中名利的人,是在利用揭穿他的身份來打擊鬼王甚至乎燕王。從容道:“到現在你們仍只是胡亂猜測,為何不多等一會,待那什么池的人來了才當面和本使對質呢。”
  沙天放怒喝道:“還要硬撐!”一拳凌空向他擊來。
  韓柏知他這拳表面雖勁道十足,其實只有兩成勁力,旨在迫他露出武功底子。一咬牙坦然受拳。
  “蓬!”
  拳風撞在他右肩處。
  韓柏運起捱打神功,往橫蹌兩步,化去勁勢,其實夷然無損,但卻裝作受了傷,退去臉上血色,咬牙裂嘴喝道:“好大膽!竟敢傷害本使。”
  西宁三老臉臉相覷,均不明白他為何不還手。若他真是韓柏,怎敢仍然留下,因為曾見過他和范良极的冷鐵心一到,他便無所遁形了,除非他真是高句麗來的使臣。
  他們亦非魯莽之徒,只是怕給楞嚴搶先一步,揭破韓拍的身份,那他們使會大失面子,以后再難抬起頭來做人。因為根据線報胡惟庸在昨晚宴會后,不知何故,已通知了楞嚴,著他進一步查察韓柏的身分。
  韓柏摸著眉頭,狂怒道:“本使要求立即謁見皇上,還我公道,你們要綁要鎖,全任你們,不過事情弄清楚后,本使定會追究責任。”
  甄夫人嫣然一笑,同戚長征道:“要動手嘛,素善求之不得,但戚兄弟敢否先听素善几句話?”
  戚長征見她如此有風度,亦很難變臉出刀子,忍住怒火道:“說吧!”
  甄大人一對妙目掃過翟梁兩人,柔聲道:“國有國法,家有家規,處理叛徒,乃天公地義的事,素善已是寬大為怀了,讓柔晶能在你怀內死去,只是你自己錯過吧了!若索善把她交給鷹飛,你估會有什么情況出現呢?”
  梁秋末吟笑道:“那我們還應感激你了。”
  甄大人對三人露出清甜動人的微笑。她那帶點病態的玉容确是我見猶怜,看得三人一呆時,她才垂首輕輕道:“素善不敏!朱元璋建國后,無日不派大軍出塞討伐我等弱小民族,奸淫虜掠,無惡不作,我們今次東來,只是迫于無奈。兩軍對壘,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此乃公恨,非是私仇,三位能怪素善心狠手辣么?”再嫵媚一笑道:“若非這等對立身分,素善可能還會對你們其中之一傾心下嫁呢!”
  三人臉臉相覷,均感此女笑里藏刀,難以應付之极。又不知她為何有此閒情,連以智計著稱的翟雨時亦感頭痛。
  甄夫人巧笑倩兮,向翟雨時幽幽道:“先生還應感激素善哩!若非我起了愛才之念,怎會強把先生從胡節手上要來,先生早成死人或廢人了。”
  翟雨時晒道:“想把翟某變成白痴,難道還要謝你?”
  甄夫人失笑道:“你這人哩!素善那有這么本事,只不過在嚇唬你吧了!告訴我,素善有動你半根頭發嗎?”
  戚長征苦笑道:“我如今給你弄得連應否向你動手也不曉得,快說吧!你到這里不是為了閒聊或發花瘋找男人上床吧!究竟有何目的?”
  甄素善笑道:“目的只有一個,就是來和你們講和。”
  三人一起目定口呆,瞪著她說不出話來。
  韓柏被庄節三人和近百名禁衛押上皇宮。
  朱元璋聞報后立即在御書房內接見韓柏和西宁三老。
  四人跪伏朱元璋龍桌前,由葉素冬將他們對韓柏的怀疑,加鹽添醬地說將出來,當然瞞去了庄青霜那個環節,最后道:“古劍池冷鐵心今午即至,上可驗明正身,教他無法抵賴。”
  朱元璋出奇地溫和道:“這事關系到我大明和高句麗兩國邦交,葉卿家為何不多候一天,卻如此魯莽從事?”
  葉素冬硬著頭皮道:“微臣食君之祿,擔君之憂,更怕賊子圖謀不軌,遲恐不及,才立即動手拿人,這事全由微臣出主意。愿負全責。”
  跪在他旁的韓柏心中亦贊道:這人總算還有點義气。
  朱元璋淡淡道:“看吧!”隨手在桌上取了一卷文書,擲到葉素冬身前地上。
  眾人包括韓柏在內。齊感愕然,究竟那是什么東西呢?
  葉素冬戰戰兢兢,膝行而前,恭敬打開一看,立時傻了眼睛。
  只見上面寫滿了高句麗文,當然不知所云,可是卻有兩幅手繪畫像,赫然是身穿官服的韓拍和范良极,繪得維肖維妙,傳神之极。
  韓柏偷眼看到,亦呈惊异莫名,為何朱元璋竟有這樣一張玩藝儿。
  朱元璋語气轉寒道:“這張圖像,乃專使抵京前三個月,由正德派人由高句麗送來給朕以作證明的,葉卿家明白了吧?”
  葉素冬一听立即汗流挾背,伏身大叫知罪,額頭叩在地上,卜卜連響,若非他功力深厚,早頭破血流了。
  朱元璋怒喝道:“人來!立即傳朕之命,公告全京,以后若再有任何人敢說出半句怀疑朴專使和侍衛長來歷的話,不理他身居何職,立殺無赦,即管他們兩人和韓范兩賊長得一模一樣,亦不准再在朕前提起這事。”
  當下自有人領旨去了。
  葉素冬等三人暗暗叫苦。心篤膽顫,誰不知朱元璋反臉無情,心狠手朱元璋餘怒末消,喝道:“你三人立即給我退下,待朕与專使商談后。才和專使計議怎樣處置你們。”
  三人雖為當代高手,可是得罪了朱元璋,只是魯莽欺君一罪,已可株連九族,聞言臉如死灰,跪行著退出書房。
  朱元璋再揮退了所有人后,淡淡道:“韓柏還不起來!”
  韓柏跳了起來,尷尬道:“多謝皇上包涵,嘿!皇上那處弄來這么精采的身份證明文件。”
  朱元璋搖頭失笑道:“算你這小子有點道行,若你早先反抗逃走。朕唯有下令通緝你,好小子,坐吧!”
  韓柏笑嘻嘻在他龍桌側坐下,道:“皇上都說小子是福將了。”
  朱元璋再失笑道:“就算你不是福將,朕都要只眼開只眼閉,否則朕便要立即和若無兄及燕王翻臉,還要抄陳令方的家。”
  韓柏道:“皇上何時知道小子就是韓柏呢?”
  朱元璋微笑道:“其實自第一次見你,由你砌詞不肯寫信開始,朕便在怀疑你的身份,所以才多次試你,看你是否想行刺朕。那天朕見過你和左詩后,老公公罕有地找朕說話,明言你的身份,于是朕立即找人赶制了這證明文件,好堵天下人之口。唉!朕想不信你是福將也不成了。連兩大圣地都不顧一切盡力支持和掩護你,只是沖著靜庵在天之靈,朕便不會動你。”說罷忽露倦容,揮手道:“專使回去吧!葉素冬這人忠心耿耿,現亦正是用人之時,不要太為難他。同時告訴陳令方,朕絕不會因此事不重用他,因為朕真的希望你這福將能為朕做點事。”
  韓柏其實有滿肚子話想和他說,至此惟有叩頭謝恩,無比輕松地退出御書房外。
  西宁三老正在門旁等候圣裁,見他出來,立時擁上來道歉和請代說項。
  韓柏不為已甚,低聲道:“千万不要再触怒皇上,而小使已代三位叩頭求情,請皇上千万別把這种雞毛蒜皮的小誤會擺在心上,三位大可放心。”
  葉素冬差點感激得哭了出來,事實上他一直對韓柏很有好感,只是利害沖突,不得不把交情放在一旁。
  這并非說他們完全相信了韓柏真是專使,尤其在朱元璋說出一模一樣這句話后。只是明白到無論如何,朱元璋都會護著韓柏,只是這點,便使他們要對韓柏另眼相看。
  三人离開皇宮之時,庄節恭敬地道:“專使若有閒,請到道場小坐。霜儿很挂著專使哩!”
  沙天放道:“掌門怎可如此怠慢,明晚得由我們擺下盛宴,向專使正式陪罪才行。”
  韓柏先是大喜,繼又一惊,忙道:“小使最怕應酬,還是隨便點好。”
  暗忖若碰到冷鐵心,那就尷尬极了。
  ,庄節欣然笑道:“專使放心吧!只是我們西宁自家人陪專使小敘,不會有半個外人的。”
  韓柏和他們對望一眼,大家會心笑了起來,像所有芥蒂都消失了。
  他終于明白了官場爾虞我詐的游戲規則。
  甄夫人嫣然一笑,神情純真誘人。淡然道:“是的!素善將會退出怒蛟幫与官府的斗爭,這是你們以實力贏回來的,若非翟先生昨晚表現出惊人的策略布置,今天又有膽子悍然無懼地向素善公然挑戰,當然會是另一個局面。”
  翟雨時眼中射出銳利和智能的光芒,阻止了戚長征說話,微微一笑道:“明蒙斗爭終到了最關鍵的時刻,所以夫人准備到京師去了。在下卻是奇怪,你們正占在上風中,要退便退,何須特來与我們談和呢?”
  甄夫人深深凝注著他,好一會才歎道:“翟先生太自負了,你當素善看不穿你的計謀嗎?你們故意以身犯險,其實只是想引開我的注意力,讓邪异門和貴幫的人抄遠路進入常德。昨晚素善見你們故意停在奪命斜,便知悉中詭計了。”
  翟雨時暗叫慚愧,昨晚所有行動,大部份都是隨机應變。竟使甄夫人著了道儿,當然不會說破,問道:“夫人貴屬追殺敝幫凌戰天的行動是否亦告失敗了呢?”
  甄夫人柔聲道:“可以這么說。但假若先生不接受和約,素善立時盡起人手,前往對付貴幫主和凌戰天。勢迫得先生由主動變作被動,与現時的情況判若云泥,先生好好想一想吧!”
  三人心中一凜,暗叫厲害。
  他們到常德來,正是欺甄夫人顧忌官府,不敢有大規模的戰斗場面出現,而他們卻可肆無忌憚,放手而為,握了主動之勢。若甄夫人硬迫他們把戰場移离常德,以她手上的實力,确可穩操胜券。當然最后誰胜誰負,還要由天時地利与戰略等決定,但可預見的是即管是胜的一方亦將元气大傷,損失慘重。
  這正是甄素善想避免的后果。
  戚長征和梁秋末對翟雨時的眼光智計最具信任,一聲不響,交由他作談判和決定。
  翟雨時從容道:“夫人這么坦白,在下亦不矯情作態,可是我們怎知大人這次求和,只是緩兵之計,暫時避開和我們正面沖突,撤退時亦不會受到突襲追擊,但轉過頭來又再對付我們呢?”
  甄大人笑道:“先生怎么如此畏首畏尾。何況即管如此,對你們又有什么損失呢?你們不會妄想能殲滅我們吧!先生首要之務,是能保貴幫主安然無恙而已!”接著幽幽一歎道:“這樣吧!素善親口保證三個月內絕不置易于官府和貴幫的戰爭里,先生滿意了嗎?”
  戚長征終忍不住冷哼道:“好一個妖女,看准我們元气大傷,三個月內根本無力重新控制水道,收复怒蛟島。故放手讓官府和黃河幫對付我們,我何不當場把你殺死,使得群龍無首,看你的手下還有什么作為?”
  甄夫人白了他一眼道:“男儿家有風度點可以嗎?人家對你這么尊重,你卻偏要令人家難堪尷尬。”
  戚長征給她醉人的風情和溫馨軟語弄得呆了呆,一時為之語塞。他說的只是气話,只以甄夫人的劍術,即管三人聯手,想殺死地亦不容易,何況他們怎可不顧面子,三個大男人欺她一個小女子呢?
  翟雨時啞然失笑,伸出手來點頭道:“好吧!我翟雨時便代表怒蛟幫和你作這休戰三個月的交易。”
  甄夫人欣然遞出美麗的小手,送進翟雨時的掌握里,輕輕道:“這次和談。素善實存有私心,因為素善心切到京城會一個人,至于那人是誰,素善卻不會露出來。”
  翟雨時握著她敬柔的小手。心中泛起男女間那种難以說明的微妙感覺,口中卻強硬地道:“夫人須即把所有人馬撤离常德。否則我們會立時發動攻擊,以免坐失良机。”
  甄夫人輕輕把手收回,轉向戚長征歉然道:“兩軍對壘,各為其主,素善多么希望能改變對立的局面,大家以另一种身分論交接触,請戚兄節哀順變,將來素善苦命喪戚兄之手。絕不會有半句怨言。”
  盈盈站了起來,柔情万縷地說了一聲“珍重”后,便啊娜輕盈地舉起玉布,從容出店去了,并沒有回過頭來。
  三人你眼望我眼,都想不到在這千鈞一發的時刻,卻來了這么一個大轉翟雨時斷然道:“秋末負責監察妖女承諾的真偽。我和長征、干老和邪异門諸兄弟會合后,立即向展羽猛攻,去掉官府的一只利爪。”
  心中卻在想:始終還是中了妖女的奸計,讓她坐收漁人之利,不過他此刻亦別無選擇。
  韓柏策著灰儿,旋風般赶到鬼王府,守門者連忙大開中門,迎他入內。
  另有人走上來,為他牽著馬頭道:“白小姐想先見專使大人,讓小人領路。”
  不一會韓柏在一座院落見到了容光煥發的白芳華。侍仆避退后,這美女親熱地挽起了他的手臂,毫不避嫌朝虛夜月香居的小樓方向走去,半邊身緊壓在他的虎背和臂上。高聳和充滿彈性的胸脯,讓他嘗盡溫柔滋味,嬌噯地道:“韓柏你得到了排名僅次于秦夢瑤和斬冰云的絕世嬌媚,該怎樣謝芳華呢?”
  韓柏給她提醒,想起自己确是艷福齊天,江湖好事之徒選出來的十大美女,排名第三的虛夜月已失身在自己手里,斬冰云至少給他吻過抱過,秦夢瑤亦是囊中之物,說不定這兩天便有机會一親庄青霜的香澤,現在身旁又是風韻迷人的白芳華。今晚燕王再有贈品,想到這些,意气風發下,一把摟起白芳華,不理她的抗議,閃入林木深處,把她壓在一棵大樹處,強吻她的香。
  白芳華無力地推拒著,扭頭要避,卻給他由粉頸一直吻上耳珠,再移師她白滑粉嫩的臉蛋,最后終吻上她的朱。
  白芳華“嚶嚀”一聲,垂下雙手,抓緊了他的熊腰,欲拒還迎的反應著。
  韓柏魔性大發,打定主意速戰速決,一對手在她丰滿的玉体忙碌起來,登山涉水,無以不至。
  白芳華劇烈抖顫起來,猛地咬了他一下皮。
  韓柏痛得仰后看她。
  白芳華貫滿欲焰情火的美眸無力地看著他,喘著气道:“韓柏求你高抬貴手,芳華是燕王的人。”
  韓柏大吃一惊,整個人彈了開去,看著這軟倚樹干,星眸半閉,衣衫不整,露出大半截剛被他侵犯過的酥胸的美女,失聲道:“你說什么?”
  白芳華幽怨地橫了他一眼,一邊整理衣襟,一邊幽怨地道:“人家給你害得很苦,可是燕王對芳華恩重如山,芳華怎可見异思遷呢?”
  條地扑入他怀里,失聲痛哭起來。
  韓柏欲火全消,既是怜惜,又大不是滋味,安慰地摸著她的玉背,柔聲道:“不要哭了!你干爹知道這事嗎?”
  白芳華飲泣道:“當然知道,芳華之能成為鬼王的干女儿,全賴燕王從中引介,現在該如道芳華對你矛盾的心情了。”
  韓柏不滿地道:“那為何你又來逗我呢?”
  白芳華跺足嗔道:“誰來逗你?是你挑誘人家才對,累得人茶飯不思。唉!為何芳華不可早上三年遇到你呢?”緩緩离開他的怀抱,抬起盈盈淚眼,向他送來對命運無盡的怨怒。
  韓柏心中苦笑,假若你碰到三年前在韓府當小仆的我,肯用眼尾瞥一下我,韓某已受寵若惊了,探手撫著她香肩道:“若燕王當上了皇帝,你就是白貴妃了。”
  白芳華差點又給他一巴掌,掙了掙怒道:“你盡情羞辱芳華吧!若我白芳華是貪圖富貴的女人,愿受地滅天誅。”
  韓柏把她拉入怀里,托起她的小下巴,大嘴湊下去道:“只要你說一個”不”宇,我便不吻你。”
  白芳華俏臉一紅,避開他灼熱的眼光柔聲道:“只要你不像剛才般對人無禮。愛怎么抱和吻都可以。”
  韓柏沉聲道:“你不覺得摟抱親嘴是背叛了燕王嗎?”
  白芳華點頭道:“芳華當然知道,但若連這都不可以和你做,芳華情愿自盡算了,免得受活罪。”
  韓柏歎了一口气,只蜻蜓點水般在她上輕輕一吻,無奈地道:“這事怎能定下限制,多么沒趣。”
  白芳華忍不住又抽泣起來,凄楚至极點。
  韓柏無法可施,拋開心中的恨意,又哄又勸,好一會才今她停止了哭白芳華倚著他站了好一會后,情緒稍為平复過來,低聲道:“芳華不送你去了,韓郎自行到月儿那小樓后的金石藏書堂去。干爹和月儿都在那里。”猛地脫出他的怀抱,疾掠去了。
  韓相的美好心情,至此被破坏無遺,一聲長歎。才收拾情怀,依白芳華的指示朝鬼王的金石藏書樓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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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鷹刀再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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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撤退的號角,響徹荒野。
  敵人潮水般來,潮水般退去。
  在山峰處俯視著的凌戰天大惑不解,敵人分明已掌握到他的行蹤,為何忽然退走呢?累得他花了整晚時間,在通往此峰頂的各處斜坡,設下各种死亡陷阱,現在卻一點都派不上用場。
  看他們退卻的方向。并不是常德府,而是繞過常德,朝長江退去。
  縱使援兵來到。以敵人的實力,亦無須避開,一時間連他都糊涂起來。
  猛一咬牙,掠下高山,往上官鷹藏身處全速赶去。
  韓柏經過了虛夜月那典雅宁靜的小樓香閨,沿著碎石路,穿過小樓的后園。再過了一個方形單椽攢尖的小石亭,前方出現了一堵高起的圍牆,內有一座規模宏大的建物,五進三間,梁柱粗大,正門處刻著“金石書堂”四字,古有力.非常有气勢。
  四周靜悄無人,亦沒有被人監視的感覺,与外府崗哨林立的情景迥然有异。
  書堂中門大開,韓柏拋開白華的事,昂然步入,先是一個門廳,然后是前天井、布滿字畫藏書的大堂,接著是后天井和另一座閉上了門的后堂。
  書室兩旁均開有側門,內里另有藏書處,一時間真不知鬼王和他的寶貝女儿身在那里。他默運玄功,察查動靜,驀地心有所感,直朝呈長形的后天井走去。
  后天井比前天井最少大了一倍,兩側建敞廊,天井四周檐柱均用方形石柱.滿布浮雕,人物走獸均造型生動,一看便知是描述佛典內的故事。至于內容嘛,就非他韓柏所知了。
  后天井盡虛的華堂等若另一間華堂,地坪較高,由兩側廊內的石階登室,規格一絲不苟,處處顯出鬼王這建大師對自己住處的嚴謹布置心思。
  韓柏才步上石階,緊閉的大門“依呀”一聲由內推了開來,一位高盛裝,刻意打扮過的絕世佳人,笑盈盈福身施禮道:“韓柏啊!快進來!”當然是艷冠京師的美人虛夜月。
  韓柏從未見過她如此刻意打扮,又穿回華麗女裝,長裙曳地,香肩處里著差點長至裙腳的披風。在胸前打了個蝴蝶結扣。
  披風外白內紅,配著淡黃繡雙蝶圖案的衫,高髻上閃閃生輝的發飾,那种揉合了少女嬌俏風情和成熟女性打扮的迷人風韻,以及玲瓏浮凸線條所呈現出來的优美体態,看得韓柏兩眼放大,無法眼。
  原來月儿蓄意引誘男人時,竟可化作如此雍容高雅,天香國色的麗人。
  虛夜月嬌項地瞪了他一眼道:“大學士還不快些進來拜見阿爹。”
  韓柏一呆道:“月儿在說什么?”
  虛夜月笑吟吟道:“可真是個傻子,現在全京師的人都知道朱叔叔封了你作東閣大學上,乃正五品的高官,只有你自己不知道,還不滾進來。”她見韓柏目不轉睛朝她直瞪眼,心中歡喜,不枉自己為他刻意打扮,連笑容都比平時更甜了。
  韓柏搔著頭,便楞楞隨她走進華堂里,至于朱元璋對了他什么官,卻是亳不放在心上。四周盡是高起的書櫥.放滿線裝書,竹書和帛書。
  在這書卷的世界盡端處。放了一張臥床,鬼王虛若無自然寫意地側臥其上,挨著一個高枕,全神看書。
  韓柏步到他跟前,福至心靈地跪了下來,恭敬叫道:“岳丈大人,請受小婿三拜!”虛夜月想不到他有此一著,又羞又喜,扭身舉手遮著臉儿.跺腳道:“死韓柏:你坏死了。”鬼王哈哈一笑,放下書本,大馬金刀坐了起來,喝道:“好小子:由今天開始,月儿就是你的妻子,出嫁從夫,以后她就是韓家的人了。”接著傲然道:“什么三書六禮,怎及我虛若無一句說話。”
  韓柏大喜,連叩九個晌頭,肅容道:“皇天在上,若我韓柏有負月儿,教我万箭穿心而死。我保證疼她一生一世,教她永遠都那么幸福快樂:有還都……嘿:都那么好玩。”
  虛夜月听到一半。早轉過身來,俏目射出海樣深情,可是當他說到最后一句時,又忍不住“噗哧”嬌笑,合羞地來到韓柏身旁,向虛若無跪了下去.顫聲道:“月儿投降了.以后再不敢惹你老人家生气了。”拜了下去,忽然站了起來。不顧一切坐到臥床邊沿。投入虛若無怀里,放聲痛哭起來。
  虛若無緊摟著她,拍著她的香肩,道:“賢婿請起。”指了指臥床旁的太師椅道:“坐!”韓柏坐下后.虛若無歎道:“這孩子人人都以為她金枝玉葉.享盡富貴榮華,其實命苦得很,一出世便沒了親娘,我又為了一口气,自幼對她嚴加訓練,幸好這一切都成為了過去。自她懂事后,我虛若無從未見過她像這几天般意气飛揚.歡天喜地。今早她回來后,竟破天荒穿起我囑撫云早為她繡造的女裝,還整個早上陪著我在這里看書,賢婿可明白我歡欣的心情嗎?”
  韓柏呆頭鳥般看著漸复平靜的虛夜月,為他們的父女之情感動不已,一時說不出話來,不過若說命苦,虛夜月拍馬都赶不上他這無父無母的棄儿。
  虛若無抬起虛夜月的俏臉,啞然失笑道:“月儿切莫對為父言听計從,那會令爹失去了很多樂趣的。”
  虛夜月扭動嬌軀。不依道:“爹和韓柏都不是好人,人家傷心落淚,還要迫人家。”用力推了鬼王一下.負气地站了起來,在另一處的太師椅坐.下,白了韓柏一眼道:“罵得你們不對嗎?有什么好看的。”接著滿臉淚痕的粉臉綻出一絲淺笑,垂下了頭.那動人的情景,連鬼王都看呆了。
  韓柏和虛若無對望一眼。放怀笑了起來。
  虛夜月不依地再作嬌嗔,但又忍不住偷偷笑了起來。
  鬼王長身而起,道:“來:你們跟我去看一件好玩的東西。”
  兩人對望一眼,都不知道鬼王要帶他們去看什么。
  鬼王推開后門,踏進華堂后被高牆圍著的大花園里,庭林深處,有所小石屋。
  虛夜月低聲道:“那是爹的臥室,除了七娘和我外.誰都不准進去,不過月儿都很少去,僅那么一張石床,有什么好玩?”
  韓柏心中大訝,想不到堂堂鬼王的居處如此返璞歸真。
  快到石屋時,韓柏忽地“呵”的一聲停了下來,表情變得非常古怪。
  虛夜月忙挽起他的手臂,關切地道:“怎么了:不會是被西宁派那些,混賬嚇坏了罷?”
  韓柏搖頭表示沒事,暗忖原來今早的事,他們已經知道了。
  鬼王亦停了下來,淡然道:“貴婿是否生出了特別的感應?”
  韓柏點頭道:“真是奇怪。石室內似乎有件東西使我生出熟悉和親切的感覺。”
  鬼王沉吟半晌,道:“或者你是有緣人亦說不定,進來吧!”推門而入。
  兩人隨他進入室內,兩丈見方的地方一塵不染,除了一張石床外,連坐的椅子都沒有。兩人的眼光几乎同時投往挂在空蕩蕩的牆上唯一的一把刀上。
  虛夜月只是奇怪為何原本空蕩蕩的四壁會多了把刀出來,韓柏卻是虎軀劇震,指著牆上那把造型古的厚背刀,張大了口,卻說不出話來。
  虛若無陪著兩人望了一會:轉過身來微笑道:“不錯:這就是曾擺在韓家武庫內,百年前傳鷹大宗師的隨身兵器厚背刀了。”
  戚長征、翟雨時、干羅、邪与門的“笑里藏刀”商良外的三大護法、七大塢主全集中在常德府外一個山頭處,遙遙監察著鷹飛和以色目人為主的敵軍撤往長江。
  近千怒蛟幫和邪与門的聯軍,隱伏在几個戰略性斜披的叢林里,以防敵人失信反扑。
  梁秋未將會率領偵騎,追蹤監察他們的撤追,并由長江沿岸為這次行動布下的線眼,留意著他們和官府的動向。
  干羅乃黑道祖師爺級的高手,地位尊崇,眾人都對他深表尊重,執弟子之禮。現在他功力全复,只是隨便一站,已有著一代宗主的气派。
  梁秋末由后出飛掠而至,先向干羅施禮,再向邪异門眾護法塢主打個招呼,道:“展羽的人一個不見.看來是得到知會,返回洞庭与胡節會合。”
  眾人都皺起眉頭,胡節若得這擁有十多名高手包括特級人物展羽在內,和近百名武林中人組成的“屠蛟小組”輔助,勢必如虎添翼。
  邪与門首席法。德高望重的“定天棍”鄭光顏臉色凝重道:“若鄭某是胡節,就會加強怒蛟島的防務,然后讓与他有勾結的黃河幫逐一接收貴幫的地盤和生意。只要斷去貴幫的經濟命脈,兼之貴幫現在元气大傷,暫時無力反攻怒蛟島,不出半年.整條長江都會落入了胡節的手里,那時他想造反,本錢便大多了。”
  翟雨時微笑道:“多謝鄭老師關心。錢財方面倒不成問題,這十多年來,我們倒買儲了點錢,若貴門有問題,隨便出聲,不要客气。”他才智過人,知道若鄭光顏特別留意經濟的問題,可能正因他有著同樣的難題。
  塢王之首“火霹靂”洛馬山笑道:“風門主吩咐下來,囑我們暫時歸入責幫,大家是自家人了,我們怎會客气,這事遲些再說吧!”眾人笑了起來,心情輕松。
  干羅忽歎道:“只看展羽及時撤走,便知以方夜羽為首這枝外族聯軍,和胡惟庸早有協議,一俟胡節取得絕對优勢,他們便暫時退出這個戰。也由此可見他們對如何瓜分大明,已有了周詳計划。”
  戚長征冷笑道:“妖女太低估我怒蛟幫,十多年了,我幫早在洞庭生了根,潛力之厚,豈是她這种初來小到的人能了解的。”
  干羅責道:“長征切勿自傲,以方夜羽的精明.怎會不詳細告知妖女怒蛟幫的底細,今次她末竟全功驟然撤离,必是認清胡節對朝廷不忠,故此讓我們拚個兩敗俱傷.异日天下四分五裂時,他們便可安享其利。”
  戚長征汗顏道:“義父教訓得好!”“矸!”一朵煙花在遠方的天空爆了開來。
  翟雨時大喜道:“好!找到幫主和二叔了。”
  韓柏一呆道:“岳丈又說楊奉沒有找你。”
  鬼王微笑道:“我虛若無一是不說。說出來的絕沒有假話當然對付我的月儿卻屬例外情況。唉:楊奉昨晚在京師外的百家村被搶奪鷹刀的各方高手發現行蹤。雖突圍逃出,但已受了致命內傷,勉強捱到我這里說了一句話后立即倒斃,這把刀亦來到我手里。”
  虛夜月好奇問道:“是什么話?”
  鬼王淡淡道:“我明白了!”韓柏愕然道:“他明白了什么?”
  鬼王苦笑道:“那要到地府問他才知道了。賢婿:有興趣拿這把刀去玩玩。”
  韓柏大吃一惊,不斷搖手道:“小子何德何能。只是每天擔心有人找上門來搶奪鷹刀,我便不用安眠了,都還有時間服恃月儿,”
  鬼王伸天長笑道:“好:見寶不貪,才是真正英雄豪杰,便讓它放在這里,明天讓我放消息出去,讓膽子夠大的人來玩玩。解決了月儿的終身大事后,我虛若無一身輕松,很想找人來動動筋骨,又怕濫等充數的庸才不堪一擊,幸好里兄來了,何不請進來共賞鷹刀。”
  听到最后兩句,韓柏和虛夜月同時色變。
  里赤媚悅耳迷人的聲音在屋外園中響起道:“虛兄寶鞭未老,里某深感欣慰.初還以為功力小進后,能瞞過虛兄耳日,豈知里某錯了。”
  韓柏差點要喚娘,里赤媚便像是他命中的克星,若非有鬼王在,早拉著虛夜月逃之夭夭了。忙移到虛夜月前挺身保護。
  鬼王負手轉身再望往鷹刀。笑道:“里兄天魅凝陰既大功告成,确能過任何人耳日,只是瞞不過虛某的心吧。”
  里赤媚大笑道:“說得好!”餘音未盡,秀挺妖艷的里赤媚步入屋內,先盯著虛夜月,眼中爆起异,點頭贊道:“夜月小姐天生媚骨,韓柏這小子真是艷福不淺。”
  虛夜月給他那對妖媚邪异的眼睛上下打量了一遍,渾身都不自在起來,就像給對方用眼光脫去了身上衣服般難過。躲到了韓柏身后,嗔道:“里叔叔不准你那樣看人家“”里赤媚一愕道:“只沖著里叔叔這一句話,將來無論發生了什么事,里赤媚都絕不會傷害夜月小姐。”
  韓柏心中折服,里赤媚不愧當代的頂尖高手,气度丰均遠超常人,或者只可以大奸大惡的梟雄來形容他。
  虛若無欣然道:“月儿還不多謝里叔叔疼愛。”
  虛夜月由韓柏身后移了出來,微一福身,嬌聲道:“謝里叔叔!”又縮了回去。
  里赤媚歎道:“如此尤物,真是我見猶怜。”轉向韓柏道:“韓兄魔功大進,可喜可賀,當日解諸愛上了你.里某并不奇怪,但連刻薄寡恩的朱元璋亦對你另眼相看。使我們計謀難展,則無法不使我們不吃惊。”接著再微微一笑道:“但真正令里某拜服的,卻是連斷去七情六欲,達致慈航劍典上劍心通明的仙子秦夢瑤.亦對你傾心相戀,里某才是無話可說。”
  以虛若無那樣的修為,听到里赤媚說出秦夢瑤愛上了韓柏,仍禁不住愕然望往韓柏,失聲道:“什么?”
  虛夜月更是瞪大秀眸,不能置信地道:“真有此事?”
  秦夢瑤和韓柏相戀之事,乃极度秘密,除了最親近的那有限几人外,江湖上無人知道,這刻由里赤媚口中道來,自然有石破天惊的震撼性。
  要知秦夢瑤身分超然,只是她打破禁戒,成為兩大圣地三百年來首次公然踏足江湖的傳人,向兩藏正面挑戰,便儼成兩大圣地三百年來最出類拔萃的高手。
  兼之她出塵之姿,美若天仙,艷蓋群芳,更使她成為高不可攀的完美女性典范。
  如此一位自幼清修,等若出家人的仙子,竟愛上了最喜拈花惹草,行為話語毫不檢點,有時甚至草莽不支的江湖浪子,教人怎能相信。
  韓柏尷尬地搔頭道:“里兄不看在我韓柏分上,也好應看在解語分上,積點口德、不要才上場便到處揭人私隱。”
  虛若無哈哈一笑道:“好小子:我仍是低估了你。”
  虛夜月在他耳旁狠狠道:“若不把你所有風流史都從實招來,月儿定不饒你。”
  里赤媚向韓柏歉然一笑.悠閒地來到虛若無身側,和他并肩抬頭欣賞高挂牆上連鞘的鷹刀,那像要以生死相搏的死對頭。
  虛若無淡淡道:“里兄看出了什么來?”
  里赤媚秀美如女子的修長臉龐苦笑道:“虛兄太抬舉里某了,若我可一眼看破鷹刀,也不用找來鬼王府,看看虛兄那天有空,算算我們兄弟間的老賬,素性立地成佛,鷹緣他亦可卷起舖蓋榮休了。”
  虛若無訝然往他望去道,“里兄何時變得這么有耐性?”
  里赤媚微一揚手.“鏘”的一聲龍吟虎嘯,刀气大盛,天下間最具傳奇神秘色彩,無可比擬的厚背刀立時离鞘而出,落到他手中去。
  他的手剛握在刀把時,全身一顫。閉上眼睛,發出一聲低嘯,漸轉高亢,然后倏然收止,再睜開眼來,眼中射出懾人的電芒,投在刀身上。
  虛若無微笑道:“里兄若有興趣,可隨便拿去玩玩,還不還給我都不打緊。”
  在旁的韓柏听得瞠目結舌,這兩人的對答,著著出人意表,連天下人人想据為己有的,相傳包藏著成仙成道大秘密的鷹刀,亦是可隨意轉贈的玩藝儿。
  里赤媚仰天長笑,拿刀的手往前一送,也不知使了什么手法,鷹刀安然回到高挂牆上的鞘內,一點聲音都沒有發出來。
  韓柏看得心中一寒。
  現在他魔功大進,已勉強看出里赤媚的動作,只是那速度之快,就像他根本沒有動過那樣。
  虛夜月挨著他的嬌軀僵硬起來,顯是心中吃惊,不由怜意大起,手往后探,摟緊了她的小蠻腰,讓她貼伏在自己背上。
  她柔軟和充滿彈力的酥胸,使他精神一振,勇气赳增,大喝道:“為何里兄不拿回去給紅日那老賊禿?”想起紅日傷害了秦夢瑤,他便恨不得和紅日法王一決生死,不過若非紅日,秦夢瑤怕亦不肯委身下嫁于他。
  里赤媚倏地后退,來到韓柏面前,一肘往韓柏胸前搗去。
  處若無哈哈一笑,也不見如何動作,反手一掌往里赤媚拍來。
  里赤媚竟不得不收回對韓柏的肘撞,往橫移開,避過鬼王的手掌,到了石室中心。四個人分為三組,成品字之勢。
  虛若無收回手掌。轉身合笑道:“假若讓里兄在我眼前傷害虛某的東床快婿,虛若無素性立即認輸算了。”
  虛夜月由韓柏身后閃出,挺起胸膛護在韓柏之前,俏臉气得煞白,大嗔道:“里叔叔怎可隨便偷襲,那算英雄好漢。”
  里赤媚歎道:“高手對壘,那有偷襲可言,月儿雖与我一見投緣,可恨里某不得不狠心告訴你,韓柏乃我們必殺名單上排行第五位的人,造化弄人,月儿怪里叔叔亦是無可奈何的事。”
  韓柏剛要答話,虛夜月化嗔為笑,悠然道:“里叔叔即管試試,若柏郎乃短命之人,爹亦不會選他作月儿夫婿了,這是否也是造化弄人呢?”
  有其父必有其女,虛夜月看似天真無邪、涉世不深,其實輕言淺笑里,隱藏刀劍.利用鬼王天下無雙的玄奧相學.造成對里赤媚心理上的壓力.种下天命難違,奈何不了韓柏的惱人想法。
  他已有一次殺死韓柏的机會,可是這小子仍活得寫意快活,便是明證。
  里赤媚暗呼厲害.攤手笑道:“這事多說無益,惟有走著瞧吧!”韓柏探手把虛夜月移到身后,嘻嘻一笑道:“里兄真會說笑,听說浪大俠正四處找你,所以你最好及早把龐斑請來,好讓他保護你,以免還未与岳丈動手,便給人宰了。”
  听到浪翻云之名,鬼王眼中掠過懾人的神,神情复雜。
  里赤媚絲毫不動气.從容露出他帶著詭异魅力的動人笑容,淡淡道:“此事里某無意辯說,若強言我們不顧忌浪翻云,亦無人肯相信,以虛兄之能,在必殺榜上排名亦吹于浪翻云呢。”
  虛若無仰天長笑道:“排得好:只不知排名第三的是否朱元璋?”
  里赤媚欣然道:“區區心意怎瞞得過虛兄這知心好友?”
  園外這時傳來鐵青衣的聲音道:“鬼王請恕青衣保護不周,讓來人闖入禁地之罪。”
  虛若無喝道:“何罪之有,青衣請退下去,亦不須對客人無禮。”
  鐵青衣領命退去。
  虛夜月纖手按著韓柏兩邊肩膊,探頭出來道:“排第四的是誰.月儿想知道哩!”里赤媚又好气又好笑,不知如何.他一生冷血無情,但剛才第一眼看到虛夜月時,竟涌起一种連他自己也不明白的疼愛怜惜之心,才會作出那樣對他有害無利的承諾。适才他并非想殺韓柏,而是藉他打破進來后無法有空隙出手的僵局,假若鬼王露出稍遜于他的實力,他便立即全力扑殺鬼王,去此大敵,那知鬼王那看似平平無奇的一掌,竟迫得他運對韓柏的攻擊都要放棄來全力應付,惟有重新定計。
  虛若無顯亦猜不到里赤媚第四個要殺的人是誰,負手不語。
  里赤媚看著虛夜月那對充滿了好奇的美麗大眼睛,心中一軟.正要說出來時,韓柏倏地神態變得威猛無倫,殺气狂涌過來,歎然道:“第四個人就是夢瑤,對嗎?動手吧:除非里兄能殺了我,否則休想安然离開。”為了秦夢瑤,里赤媚他都不怕了。
  虛若無和里赤媚眼中同時閃過惊异之色,暗凜种魔大法的厲害。
  鬼王喝道:“賢婿且慢,這事交由我來解決。”
  虛夜月亦帶著醋意嗔道:“韓柏啊:冷靜點吧!”韓柏反手摸上她的香背,拍了兩下道:“若我知有人想傷害月儿,亦會這樣做的。”
  虛夜月立即化嗔為甜笑,吻了他的后頸。
  鬼王和里赤媚見她女儿家情態,相視一笑,又若多年好友。
  里赤媚柔聲道:“里某等待再見虛兄的机會,一等便十多年,何礙多等數天,使這爭霸天下的游戲可以更有趣點,虛兄以為如何?”
  虛若無仰天長笑,充滿豪情壯志、說不出的歡暢,連說三聲“好”后,冷然道:“里兄不過想等至朱元璋那三天大壽之期吧了:勿怪虛某無言在先,說不定虛某一時興起。先找几位貴方的人來祭戰旗呢。”
  里赤媚哈哈一笑,欣然道:“和虛兄交手真是痛快,若虛兄應付紅日法王之餘,仍有餘暇到處尋人訪友,亦不妨大家玩玩。請了!”倏忽間已退出門外。像化作气体般消失不見.那种速度比鬼魅還要嚇人。
  虛若無仰天長笑,聲音遠遠送出道:“里兄:不送了!”轉向韓柏和虛夜月欣然道:“月見既有著落,老朋友又遠道來訪,人生至此,夫复何求。”
第四章 問君借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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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常德郊野一處山頭臨時豎起的大營帳內,上官鷹、凌戰天和干虹青接受著各人的慰問和道賀。
  干羅和凌戰天這封曾經敵對的高手,表現得比任何人都更惺惺相惜。
  凌戰天听到龐過之和近千人傷亡的噩耗后,沉默了一會,才憤然道:“若我們不在這三個月來,取回怒蛟島,將來那還有臉目去見過之和眾位犧牲了的兄弟。”
  干羅正容道:“這事雖從長計議,不過眼前當急之務,是如何應付方夜羽等即將在京師展開傾覆明室的陰謀。唉:換了往日的干某,只會惟恐天下不亂,朱元璋死不了。想不到今天卻要想法保存明室,世事之變幻莫測,無過于此。”
  翟雨時道:“現在方夜羽的真正實力已漸見端倪,瓦剌、花刺子模、南北兩藏和色目均已有高手現身,現在只欠了一個女真族,縱使女真沒有派人來助方夜羽,只是現在的實力,便非常使人頭痛。”
  干虹青坐在上官鷹和戚長征間,聞言向戚長征低聲問道:“柔晶不正是女真人嗎?”
  戚昆征微一點頭,露出沉痛和無奈的神色。原本他打定主意不顧一切為她報仇.可是日下多變的形勢,使他不得不把報仇之事擱在一旁,心中的難過,可想而知。
  上官鷹臉色仍有點蒼白,不過精神卻好多了,發言道:“我有一個提議,想請干老帶長征走一趟京師。好解除蒙人的威脅。”
  干羅點頭道:“干果正有此意,不過現在怒蛟幫亦到了生死存亡的關頭.我便留下老杰和一眾儿郎,交給你們使喚。若能奪回怒蛟島,就算天下亂局再起,我們亦有平亂的籌碼。”
  上官鷹亦不推辭,忙表示感激和謝意。
  干羅續道:“我巳派人暗中召集當日不肯附從毛白意的舊都,加上邪异門諸位兄弟.當可抵償怒蛟幫在洞庭之役的損夫。”
  鄭光顏等一眾邪与門主將,自不免說了一番謙讓之詞。
  戚長征想起可到京師找韓慧芷,當然歡喜,可是又挂著寒碧翠和紅袖,矛盾得要命,忍不住歎起气來,弄得眾人朝他瞧來。
  干羅怜愛地道:“長征放心,紅袖現應与碧翠會合,待會使人送個訊儿,教她們安心等候.一俟京師事了,你便可赶回來与她們會合。”心中卻想,此行之凶險,連他自己亦沒有信心能否活著回來。
  翟雨時接口道:“寒掌門現正致力重振丹清派,長征不用擔心。”
  戚長征拋開心事,毅然道:“好:就讓我和義父立即赶赴京師,与方夜羽決一死戰。”凌戰天神色凝重,同干羅道:“干兄不知有沒有想到一個問題,就是浪大哥既已到了京師,擺明不會容許方夜羽他們橫行霸道,在這种形勢下,龐斑會否被迫出山,提早与大哥他決一死戰呢?”
  眾人同時色變。
  龐斑六十年來,高踞中外第一高手寶座,威望深進每一個人的心里,但自練成种魔大法后,便無意江湖之事,故黑白兩道都下意識避免去想他,一廂情愿希望他除了与浪翻云的決戰外,再不插手到中蒙這場斗爭里。
  可是若浪翻云成功遂一誅殺方夜羽的人,他仍肯坐視不理嗎?這看來是絕對不合情理的。
  除非浪翻云袖手旁觀,那又作別論。
  假若龐斑要阻止浪翻云親自出手對付里赤媚紅日法王等人,那他總不能遠在魔師宮發牢騷,或者待事情發生后,回天乏術時才匆匆赶來。
  所以凌戰天這几句話的意思,等若指出了龐斑應已在赴京師的途上,甚或抵達了京師。如此一來,形勢對明室更是不利。
  試問除了浪翻云外,誰還有一拚之力?
  眾人都感手足冰冷起來。
  翟雨時道:“這樣說,干老和長征更應立即赶往京師去,找到大叔商量對策。”
  凌戰天望向垂首不語的干紅青,溫和地道:“虹青:不要回那寺觀了,隨我們回去吧!”干虹青嬌軀一顫,往凌戰天望來.然后再瞧往上官鷹。
  凌戰天乃怒蛟幫除浪翻云外最德高望重的元老他說出來的話,表著怒蛟幫上下重新接受了干虹青。
  干羅干咳一聲,知道在這情況下,不能不表態,點頭道:“虹青、有大好青春,若封兄在天之靈知道你如此自暴自棄,定不能瞑目無憂。”
  上官鷹伸手過去,抓緊了她一對玉掌.卻沒有出聲。
  戚長征湊到她耳旁道:“當老戚求青姊吧!”干虹青幽幽一歎,嬌体一軟,靠到上官鷹身上玉頰枕到他肩上.閉上俏目,平靜地道:“虹青再沒有作幫主夫人的資格幫主若肯覆水重收,虹青就作你其中一名侍妾吧,將來除了要一座小佛堂,再無所求。”
  虛夜月歡天喜地,拉著韓柏的手,亦沒有追問秦夢的事,往閨房的小樓走去。
  韓柏卻沒有這么好心情。
  里赤媚的出現,便像早在波濤中洶涌澎湃的京師再刮起一場風暴,如日中天的大明會否就此衰落.恐怕連精通術數的虛若無亦不能肯定。
  而且他們應否全力幫朱元璋呢?
  幫了他究竟是禍是福?
  也沒有人說得上來。
  假若沒有這些險惡的大麻煩,自己左擁虛夜月,石抱秦夢瑤,頭枕庄青霜。嘴吻三位美姊姊,那該是多么愜意呢?
  到了小樓的后門處.正要由那里“偷偷”摸入房里,和虛夜月再續愛緣,一位俏丫環開門迎出來.戰戰兢兢道:“小姐!”忍不住又偷偷看了看她家小姐未曾有過的風和打扮。虛夜月不耐煩地道:“若又有臭男子來找人,給我轟走他好了!”俏丫環瞥了韓柏一眼,像在說你不是連這位公子都罵了嗎,才道:“是七夫人要找專使兼東閣大學士朴大人。”
  虛夜月掩嘴向韓柏笑道:“又長又臭的銜頭。”旋又戒備的道:“她找專使大人干嗎?”
  俏丫環惶恐地道:“小婢不敢問。”
  韓柏見這小丫環清清秀秀,非常俏麗可愛,忍不住道:“這位姐姐叫什么名字。”
  小丫環立時臉紅過耳。不知所措。
  虛夜月白他一眼,沒好气地道:“什么姐姐,她叫翠碧,是月儿的貼身丫環,功夫都是月儿教的。”
  韓柏很想問,那有否包括床上功夫呢?但終說不出口。叫了聲翠碧姐后,虛夜月著她退下去,拉著韓柏到她樓下的小偏廳,分賓主坐下后求道:“不去見她可以嗎?”
  韓柏正在頭痛。
  那天他沖口而出說要送她一個孩子,實在是心不由己的行為。那是赤尊信不滅的靈覺要他那么做的。
  自己怎能不完成他的心愿。
  何況七夫人是如此風韻迷人的元物,又可惜她跟自已研究如何使女人受孕。
  嘿!一于這么說,找到了借口后,韓柏輕松起來,拍拍大腿道:“女主人,先到這里坐著讓我的手足享受一下再和你說情話儿。”
  虛夜月嫣然笑道:“不准脫月儿的衣服,那是很難穿上身的。”俏兮兮站起來,把嬌軀移入他怀里,坐到愛郎腿上。嘗過昨晚的滋味后,她不知多么期待能再讓這坏蛋作惡行凶,采摘她這朵剛盛放了的鮮花。
  韓柏愛熬了她這种放蕩風流的媚樣儿,口手一起出擊,同時苦思著怎樣溜去找七夫人時,心兆一現,往廳門望去,立時嚇了一跳,惊呼道:“七夫人!”
  虛夜月又羞又怒,推開韓柏擱在酥胸的手,站了起來.但嬌柔無力下,惟有一手按在韓柏肩上.支撐著身体。
  七夫人俏臉平靜無波,向虛夜月淡淡道:“月儿:可以把你的韓柏借給七娘一會嗎?”方夜羽坐在可仰頭遙遙望見清涼山上鬼王府后楠樹林的庭園里,向里赤媚微笑道:“韓柏只是朱元璋的一著棋子,我們亦是他的棋子,只看他是否比我們更懂怎么走下一著了。”
  “花仙”年怜丹這時由華宅走到后園來。到了兩人所在的石亭坐下,笑道:“愈來愈熱鬧了,接到素善消息,她已完成了既定目標,刻下正由水路兼程赶來。”
  里赤媚道:“紅日的傷好了沒有?”
  年怜丹搖頭歎道:“身無彩鳳雙飛翼,秦夢瑤的飛翼劍真厲害,連紅日都要吃了大虧。”
  方夜羽神色一點,想起了秦夢瑤。
  這朵空谷幽蘭是否正在萎謝呢?
  命運為何要把他們擺在對立的位置?
  里赤媚心中暗忖道:“看韓柏剛才那意气飛揚的模樣,秦夢瑤難道厲害到可以違反自然,使斷去的心脈重生?此事大大不妥,待會要瞞著夜羽找年怜丹商量一下。”
  年怜丹打破沉默道:“有沒有見到虛夜月?”
  里赤媚沒好气地看了他一眼失笑道:“你這色鬼昨晚扮薛明玉連采五家閨女,還不夠嗎?這小妮子是我的,不准你碰她。”
  年丹愕然,仔細看了里赤媚一會后,道:“若里老大回复色欲之心,足證吾道不孤,那就真是可喜可賀了。唔:今晚定要得到庄青霜,否則說不定又給韓柏這殺千刀的混賬捷足先登了。”
  里赤媚不溫不火微笑道:“祝你的運气比藍玉好,這家伙請東洋人為他去劫怜秀秀,以為十拿九穩,竟撞上了浪翻云,天下間還有比這更倒霉的事嗎?”
  年怜丹淡然一笑,沒有答話。
  方夜羽平靜地道:“剛才見過師兄,他警告說絕不要小覷朱元璋。這人老謀深算,狠辣多疑,厲害處絕不會遜于浪翻云的覆雨劍。”
  里赤媚笑道:“他當我是第一天認識朱元璋嗎?”
  方夜明道:“師兄指的是韓柏被封為東閣大學上這件事,可見他為了大局,什么都可以不計較。而直到這刻,師兄仍不明白為何朱元璋把浪翻云引來京師,但又不命人對付他。朱元璋怕比鬼王更莫測高深。”
  里赤媚仍是那淡淡定定的樣子,暗忖方夜羽顯得比平時稍為煩躁,自是因為秦夢瑤,可知秦夢瑤有點像二十年前的言靜庵,實是最大的禍根,微微一笑道:“沒有人比朱元璋更膽大妄為了,否則他亦不敢冒天下大不諱,活生生把小明王淹死,當時人人都以為他犯下彌天大錯,到他得了天下后,才知他算得那么准,無毒不丈夫,誰能比朱元璋更狠辣無情呢。”年怜丹怀疑地道:“權力財勢可侵蝕人的斗志和勇气,朱元璋是否仍是以前那蓋世梟雄,現在仍難說得很。不過英雄難過美人關,此乃千古不移的真理,連龐老亦不例外,朱元璋何能幸免。大蒙因言靜庵而失天下,今天大明亦會重蹈覆轍。”
  里赤媚道:“現在万事俱備,只欠了“金槍丹”。我們的計划就可天衣無縫了,真想不到薛明玉比傳說中的他更厲害,在那种情況下仍可帶著毒傷退去,其中定有點問題。”
  年怜丹想起了陳貴妃,忍不住吞了一口饞涎.道:“會否是玉真仍舍不了父女之情?但看來又不像,只瞧她不肯從父姓,便知她如何憎恨薛明玉了。”
  方夜明道:“這些事多想無益,沒有了金槍丹,便要用別的手段。總之絕不可容朱元璋活過他那三天壽期。”
  鬼王府确是大得教人咋舌。入府后無論怎樣走都像不會到達盡頭的樣子。
  韓柏隨著玉容靜若止水,眉宇間隱合幽怨,風韻迷人的鬼王七夫人于撫云,并肩沿著曲徑通幽的石板路,穿園過林。
  過了一片梅林后,忽然下起雪來,拳頭大的雪花,一球球打在兩人身上。
  韓柏拉著七夫人的衣袖,把她拉停下來,輕柔地翻起她的斗蓬,罩著她的頭發和粉頸。七夫人垂下眼光,柔順的樣子看得韓柏怦然心動。
  出了梅林后,眼前是一個引進山泉而成的人工小湖.湖岸遍植玉蘭和蒼松,湖南有座黃色琉璃瓦頂的單層建物,是立在白玉台基上,襯著湖面的倒影,天上的飄雪,有若仙境。湖面橫泊了一艘小艇,于人一种宁洽安閒的感覺。
  七夫人帶著他登上跨湖的石橋,到湖心的心亭時,韓柏看見小亭的四條支柱上,每柱三字,分別刻著“春宜花、夏宜風、秋宜月,冬宜雪”四行字,禁不住贊歎道:“這四句意境真美。”暗忖秋月冬雪,最适合用來形容虛夜月和庄青霜,這七夫人或者就是春花吧,但秦夢超塵脫俗,連這春夏秋冬四种美景,亦不足以形容。
  七夫人停了下來,緩緩回轉身來,深深地凝視著他。
  韓柏給她看得心神一顫,伸手抓著她兩邊香肩,柔聲道:“夫人現在當我是赤老還韓柏呢?”
  七夫人茫然搖頭,沒有說話,可是一對秀眸更凄迷了。
  亭外雨雪漫天飄降,白茫茫一片,把這美麗的人間仙景進一步淨化了。
  韓柏俯頭下去,在她濕軟的紅上輕輕一吻,再离開點道:“縱使給你賞了兩個巴掌,但可親到你的小嘴,仍是值得的。”
  七夫人以平靜至使人心寒的語气道:“韓柏你記著了,撫云并不是愛上了你,只是向你借种成孕,還我可怜的孩子。若你對我有不軌之心,撫雪絕不會原諒你。事過后,不許再來纏我。”
  韓柏大感沒趣.放開她的香肩,頹然坐到石欄處,伸手亭外,任由冰寒的雪花飄落攤開的手掌上,想抓著一拳雪花時,雪在掌內化為冰水。
  七夫人幽幽一歎,移到他旁,玉腿抵著他的腿側,一手按到他肩上,微微俯身,低頭察看他的神色,柔聲道:“你還是個孩子,所以很容易被傷害。但撫云早麻木了,被人傷害或傷害了人都不知道。”
  韓柏伸手抄著她柔軟的腰肢,強顏笑道:“坦白說,我韓柏雖是好色,現在卻發覺很難和不愛我的美女上床。”
  七夫人不但沒有發怒,反欣然坐到他腿上,摟著他的脖子微微一笑道:“撫云很高興知道你并不是饑不擇食的色鬼,人家并非真的對你無情,否則怎肯讓你做赤郎的代表來侵占人家的身体。只是經過了這么多年,火熱的情心早冷卻了。同時亦害怕踏足情關。只希望一夕之情,能有了……唔……有了你和赤郎兩人的孩子,便我個避世之地,好好養育孩子,盡做母親的天責与心愿。”
  韓柏啼笑皆非,當時沖口而出要還她一個孩子,并沒有深思,現在仔細一想,其不知這筆糊涂賬如何算才好,歎道:“生孩子這种事不是一次便成,夫人是否打算和我保持著云雨關系,直至成孕呢?那豈非給我占足便宜嗎?”
  七夫人終露出嬌羞之色,和他碰了一下嘴后,赧然道:“那也沒有法子,不過我知道自己的身体并不抗拒你,還很享受和你親熱的感覺。”接著埋入他怀里,臉蛋貼上他的左頰,柔聲道:“或者是多了你韓柏在其間吧!撫云的感覺比和赤郎相好更胜一籌,只是我的心硬是轉不過來.這樣說,韓柏你覺得好了點嗎?”
  韓柏糊涂起來,不過心情開朗多了,軟玉溫香,色心又動了起來,連功四察,見四下無人,干咳一聲道:“可以開始了嗎?”
  于撫云無限風情的橫了他一眼,拉著他的手站了起來,扯著他往香閨走去,沒有說話,但神色卻有种凄然堅決,惹人怜愛的味儿。
  穿過雪花。兩人步入布置得簡洁清雅的前廳里去。
  七夫人的心儿忽“霍霍”急跳,听得韓柏大感刺激誘人。揍到她耳旁問道:“將來若有孩子,會用什么姓氏?”
  七夫人想都不想道:“當然不會性赤,他沒當父親的資格,一是姓韓,又或隨撫云姓,人家仍決定不了。”
  韓柏這時反猶豫起來,這美女憶子成狂,若自己不能克服魔种那一難關,豈非明著占她大便宜卻又完成不了任務,想到這里時,早給七夫人拖了進她的香閨禁地去。
  事到臨頭,气氛反尷尬起來,兩人并排坐到床沿,都有點手足無措,不知如何是好。
  韓柏以往和女人上床,都是大家情投意合,水到渠成,只有這次真假愛恨難分,難以入手。
  兩人默坐一會,七夫人終忍不住道:“快點吧:月儿只以為我借你來詢問有關赤尊信的事,若她失去耐性尋來,大家便會很難堪了。”
  韓柏苦笑道:“夫人雖然美麗誘人,可是神情總有种冰冷和不投入的感覺,使我很難對你無禮。”
  七夫人勉強擠出一個笑容,輕輕在他臉上印上一吻,柔聲道:“小云會努力討好你的.來罷:脫掉小云的衣服好嗎?算人家在懇求你吧!”韓柏歎道:“夫人現在太理性和清醒了,顯然完全沒有動情,我若這樣占有你.似乎有點那個……”
  七夫人气道:“你是否男人來的,尊信為何沒有把他的粗野狂暴傳給你這化身呢?每次他要人家,不理人家是否愿意,都大干一道。”接著幽幽一歎,露出迷醉在回憶里的動人表情,輕輕道:“但最后每次撫云都會被他征服,由第一次開始便是那樣,撫云完全沒法抗拒他。你既与他的魔种融成一体。亦應繼承了這性情能力,想不到你竟會如此畏首畏尾。”
  韓柏這才知道赤尊信得到她的方式,可能不大正當和涉及暴力,更覺极不自然,又想起自己未必能使她怀孕,原本的興奮消失得無影無蹤。
  他心中升起明悟,自己体內的魔,雖成形于与花解語的交歡里,因而充盈著情火欲,其實本質卻是超然于世俗男女的愛欲之上的,所以沒有挑引,又或自己心中有障礙時,竟可使自己面對七夫人這么個成熟女性并充滿誘惑風情的美女都毫不心動。
  想著想著,當然更沒有行動的興趣。
  七夫人大為訝异。韓柏給他的印象一直是專占女人便宜的風流浪子。自己肯答應讓他合体交歡,雖說有點歡喜他,總壓不過她多年來養成對男人的鄙視和憎恨。她這樣做全為了得回失去了的孩子,基于母性的犧牲精神和對赤尊信未了的餘情,所以始終動不了春心,只望匆匆成事,受孕成胎,便以后都不用見他了。
  這种心情當然說不出口來,可是看到韓柏這樣子,反使她對他增添了好感,伸手摟著他肩頭,幽幽道:“要給人家孩子,又是你自己說的,現在是否要人家作主動才成,撫云終是正經人家的女子,你想我難堪愧死嗎?”
  韓柏一咬牙,別過頭來望著她凄然的秀目道:“這樣吧:你不用刻意逢迎我,只須任由我展開挑情手段。到你情不自禁時,我才和你交歡,因為我韓柏絕不能忍受我們的孩子是既沒有愛亦沒有欲的產品。”頓了傾再道:“你有沒有動情.我的魔是可清楚知道的。”
  七夫人凄然一笑道:“天啊:韓柏,現在人家更沒法當你是赤尊信,他那會有你這類多餘的想法。”
  韓柏搔頭歎气,忽然精神一振叫道:“有了!”由怀中掏出那冊《美人秘戲十八連理》出來,得意地揚了一揚,道:“有好東西給你看。”
  七夫人俏臉一紅,啐道:“坏東西,竟要人看春畫。”
  話雖如此,緊繃著的气氛卻松弛下來。
  韓柏看著她玉頰泛起的紅暈,心情轉佳,說道:“這非是一般春意圖,而是藝術杰作的极品,看過才說吧!”七夫人紅暈未消,益發嬌艷欲滴。
  韓柏的魔种本就具有變化莫測的特性,受她誘人神態的挑引,魔性漸發,把畫冊放到她腿上,掀開了第一頁,慫恿道:“來:一起看。”
  七夫人心跳得更厲害了,紅暈開始蔓延至耳朵和玉頸,把頭扭開,不肯去看。
  韓柏的色心終痒了起來,重施對三位美姊姊的故技,笑道:“其實這并非春畫,七夫人一瞧便知。”
  七夫人听他這么說,忍不住瞥了一眼.愕然道:“果然不是春畫,噢!畫得其好。”
  韓柏心中暗笑,開始一頁一頁揭下去,到第五頁時,七夫人早耳根都紅透了,伸手按著他的手,不讓他翻下去,大嗔道:“死坏蛋,騙人的。”
  換了是別的男人,縱使給她看這盡冊,她必然不會像這刻般的情動,可是因一直想著要和對方合体交歡,什么戒備都放下了,才變得如此容易春心蕩湯。
  韓柏輕輕推開她的玉手,貼上她的臉蛋,繼續翻下去道“親親好人儿。听我的話乖乖看下去吧:這些畫只是表達男女間最美的情態,乃人倫的一部分。我們又不是滿口之乎者也的虛偽衛道之人,看看有什么打緊。”
  七夫人一對俏目再离不開不住呈現眼前的畫頁內容,多年壓制著的情火熔岩般爆發開來。
  韓柏的手由她香肩滑下,在她酥胸大肆活動,指尖掌心到處,傳入一陣一陣的异性熱力,刺激得她不住顫抖喘急。
  七夫人“啊”一聲叫了起來,別過臉來,瞧往韓柏,秀目充滿欲火,已到了不克自持的地步。
  韓柏乘机對上她的紅,享受著充滿了情意的熱吻。
  分后,韓柏低聲道:“夫人會怪我蓄意挑起你的情心嗎?”
  七夫人埋人他怀里,搖頭道:“不:撫云還很感激你,使人家像回到怀春的年代里。恨不得你對我更放肆無禮。”
  韓柏把她抱了起來,放到大床上,壓了下去,纏綿放恣一番后,剛解開了她第一排鈕子,外面響起虛夜月的嬌呼道:“七娘:韓柏:談完了沒有。”
  韓柏嚇得縮回分別抓著她一邊高峰和忙著解衣的手,跳了起來.應道:“談完了:進來吧!”七夫人亦慌忙爬了起來,在他背上出盡气力捏了一下.狠狠橫他愛恨交集的一眼,才掠出房去。
  這時雪剛停了。
第五章 伴君伴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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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虛夜月挽著狼狽万分的韓柏离開七夫人的湖畔小屋,笑吟吟道:“不要怪月儿破坏你們的好事,是朱叔叔有圣諭到來著你立即進宮見他。”
  韓柏還想辯說,虛夜月白他一眼道:“還想騙人,你的身上全是七娘的香气,七娘兩眼噴火的媚樣儿更難瞞人。哼!真想不理你了。”
  韓柏嚇得噤口閉嘴,看她仍是那得意洋洋的俏模樣,禁不住奇這:“月儿像并不太計較我和七娘的事。”
  虛夜月親了他的臉頰一下,笑道:“七娘來借你時,我早猜到是什么一回事了,孤男寡女,七娘是久曠怨婦,你又是她的半個舊情人,還有什么好事不會做出來。只是月儿最喜愛她,一時心軟,才讓她把你拿走吧了!”
  韓柏放下心來,回想著剛才和她糾纏在繡榻的滋味,乘机問道:“為何你七娘失意于赤尊信后,會找上你阿爹呢?”
  不知不覺間,兩人回到虛夜月的小樓,早有隨從牽著灰儿和虛夜月的座騎小月在恭候著。
  灰儿見到主人。昂首歡嘶。
  虛夜月停在馬旁,揮退馬夫,道:“七娘是阿爹年輕時拜過的眾多師傅之一的小孫女,當時追求她的人很多,卻給赤尊信獨占鰲頭,七娘与他決裂后,万念俱灰。又想絕了其它追求者之念,所以找上阿爹做了挂名夫人,她就像月儿的姐姐呢!”
  翻身上馬,叫道:“比比誰先跑到皇宮去!”策馬奔馳。
  韓柏忙躍到灰儿背上,追著去了。
  到了市區,兩人放緩馬速,卻仍似招搖過市,引得途人無不触目。
  兩人直入皇城,到了端門前才下馬步行,進入宮里。
  自有禁衛在前領路。
  經過一座花園時,上把稚嫩的聲音叫道:“月姊!”
  帶路的禁衛軍立時跪伏地上。
  只見皇太孫從右側的建物跑了出來,朝他們走來。
  韓柏知道理應下跪,可是要他對這么一個十來歲的小孩叩頭,又不服气,猶豫間,虛夜月推了他一把道:“你去吧:讓月儿應付他。”迎了過去。
  韓柏松了一口气,与眾禁衛繼續上路,不一會在后宮的膳廳見到了朱元璋。
  朱元璋邀他共坐一桌,親切地道:“來!陪朕吃餐飯吧。”
  韓柏受寵若惊,道:“難得皇上召小子來見,小子正有很多話想稟告皇上呢!”
  菜早擺在桌上,碗碟筷子,全是光閃閃的銀器,予人极盡豪奢的感覺。
  朱元璋一歎道:“自馬皇后歸天,朕便很少和人一起進食。”
  韓柏心想做皇帝的代价,其中之一必然是孤獨了,忍不住問道:“皇上為何不找陳貴妃作陪呢?”
  朱元璋搖頭一歎,沒有答他,道:“來!吃吧!”
  韓柏當然不會客气,挾了一塊鵝肉,發覺雞骨全給拆丁出來,鮮味可口,只嫌冰冰冷冷,半點溫熱都沒有,暗忖難道朱元璋愛吃冷食?
  朱元璋知他心事,笑這:“所有可進口的食物,均先由三組人檢驗是否有問題,所以送到來時都冷了。”
  韓柏為之愕然,對他更是同情,誠懇地道:“現在小子要說的話,可能會令皇上很不高興,但确是肺俯之言,希圣皇上的大明皇朝能永保不衰,天下百姓安居樂業。”
  朱元璋歎道:“分久必合,合久必分,此乃天地自然之理,那有永久不衰的皇朝,朕只是希望能比以往各朝的國祚更長久些,便心滿意足了。好了!說吧!朕已很久沒有听過坦白的說話了。”
  韓柏探吸了一口气后這:“据小子所知,大明正面臨四分五裂的大亂局,想傾覆皇朝的蒙人餘孽方夜羽和里赤媚已潛來京師,并開出暗殺名單,皇上和鬼王均有上榜。”
  他不敢說出排名的先后,怕朱元璋知道自己只能排在第三位,會不高興。
  朱元璋動容道:“他們終于來了!”
  韓柏愕然道:“皇上早知道了。”
  朱元璋微笑道:“當然知道。”沒有再進一步透露詳情。
  韓柏不敢追問,心想和他說話真是苦事,搔頭道:“他們的人和水師合作對付怒蛟幫的事,皇上都知道嗎?”
  朱元璋高深莫測地笑了笑道:“好小子!知這嗎?近二十年來你是鬼王之外第一個敢當面質問朕的人,膽于大得很呢!”
  韓柏見他沒有動气,心中稍安,卻有點不知如何繼續說下去,惟有改變策略道:“小子還以為是胡惟庸這奸賊和方夜羽的師兄楞嚴瞞天過海,私下胡為呢。”
  朱元璋兩眼厲芒一閃,冷冷道:“你說他們一是奸賊,一是臥底,可有什么真憑實据?”
  韓柏啞口無言,這些全是听來的事,那能拿得證据出來呢?
  朱元璋神情轉趨溫和,道:“很多事朕都心中有數,放心吧!朕知你真是關心朕,只從你的眼神便可看出這點來。”
  韓柏心中涌起一陣沖動,跳了起來,跪伏地上,大聲道:“就算皇上立即殺了我,小子都要說出來,楞嚴和陳貴妃是一党,他們要聯手來謀害皇上。”
  朱元璋勃然大怒,拍台喝道:“斗膽!竟敢誣蔑朕的貴妃。若你拿不出證据,胖立即宰了你。”
  韓柏豁了出去道:“這是浪翻云告訴小子的,皇上不信我,亦要相信浪翻云。”
  听到浪翻云之名,朱元璋龍軀一震,好一會才冷哼這:“即管說來听听。”
  韓柏本不想說出浪翻云的事,但此刻那有選擇,一五一十把浪翻云如何假扮薛明玉,如何去見薛明玉的女儿,和盤托出。
  朱元璋神色不住變化,當韓柏說完后,神色反平靜下來,淡淡道:“你給朕退下去!”
  韓柏叫道:“小子還有話說!”
  朱元璋冷冷道:“朕現在不想再听,退下!”
  韓柏大感沒趣,三跪九叩后,垂首躬身退了出去。
  風行烈不舍等馬不停蹄,兼程赶路,抄捷徑山路,沿途換了四次馬,過了鄱陽后,包了艘客船順江向應天府放帆而下。
  他們雖內功精湛,這樣赶了十几個時辰,仍感有點吃不消,趁机在舟上調元養息。
  風行烈小坐一會后,精神大振,暗奇自己的功力大有精進,可見這一輪出生入死的磨練,對他大有裨益。
  站了起來,坐到床沿,看著盤膝坐在床上,有若觀音入定,俏臉亮著圣洁光輝的谷姿仙,涌起愛怜,忍不住想伸手碰碰她嫩滑的臉蛋。
  谷姿仙倏地張開俏目,含笑道:“想對人家無禮嗎?”
  風行烈嘻嘻一笑,摸上她的臉蛋,輕薄地擰了一記,道:“這叫夫妻小禮,還有人倫大禮,你說想我有禮還是無禮。”
  谷姿仙和他雖結成夫婦,仍是臉嫩得很,“嚶嚀”一聲,赧然倒入他怀內去。
  小別胜新婚,兩人卿卿我我,說不盡纏綿時,門給人推了開來,嚇得他們連忙分開。
  進來的是谷倩蓮,見到兩人衣衫不整,谷姿仙更是釵橫鬢亂,俏臉飛紅,白了風行烈一眼道:“急色鬼!”
  風行烈气得一手抓去。
  谷倩蓮嬌笑著避到遠處的椅子坐下,舉手投降般求饒道:“倩蓮知錯了,行烈不是急色鬼,只是小姐情難自禁吧!”
  谷姿仙大嗔道:“死丫頭!”
  風行列重會嬌妻美妾,心情暢美之极,哈哈笑道:“倩蓮過來!讓風某一享齊人之福。”
  谷倩蓮搖頭道:“不行!玲瓏剛弄好茶點,快來了!”
  谷姿仙湊過小嘴,在他耳旁道:“烈郎!你歡喜這小妮子嗎?”
  風行烈有點尷尬地點了點頭。
  谷倩蓮拍掌跳了起來,叫道:“好了,讓我羞羞這丫頭。”竟就那樣奪門去了。
  兩夫妻相視一笑。
  谷姿仙道:“自你走后,小蓮和玲瓏兩人都茶飯不思,尤其知道那邊形勢危急,常從夢中哭醒過來,現在你回到我們身旁了,兩人又再變回快樂的小鳥儿,所以姿仙才提醒你好好安慰小玲瓏。”
  風行烈感動地道:“那你呢?”
  谷姿仙雙眼一紅,垂頭低聲道:“挂得人家心都痛了。”
  風行烈一震伸手剛把她摟著,谷情蓮又沖進來,嚇得兩人又分了開來。
  谷倩蓮一聲告罪,拉著風行烈的手,想把他由床沿扯起來,興奮地道:“那丫頭以為我在哄她,又不肯進來,行烈快去捉她進來,讓我們看一場好戲。”
  風行烈微微一笑,反手一拉,谷倩蓮立足不穩,跌進他怀里去,風行烈口手并施,看得谷姿仙羞不自胜,不敢看這剛曾發生在她身上的情景在谷情蓮身上重演。
  谷倩蓮那堪愛郎情挑,不一會嬌体酥軟,只懂呻吟和喘气。
  風行烈這才哈哈一笑,摟著她起來,讓她勉強站好后,笑道:“好吧!便讓我去看看小玲瓏吧!”
  谷倩蓮兩手抓著他的衣襟,秀額貼在他胸前,就是不肯放開他,任誰也知這俏皮多計的美少女心中想什么。
  風行烈心中一熱,向谷姿仙道:“姿仙,你去給為夫關上門栓。”
  谷姿仙大窘,嗔道:“要關門便自己動手。”
  風行烈笑道:“不關門便算了。”攔腰抱起谷倩蓮,放到床上去。
  “篤篤!”
  玲瓏嬌柔天真的聲音在門外低喚道:“姑爺小姐,玲瓏送茶點來了。”
  這次輪到谷情蓮從床上跳了起來,怨道:“小丫頭來得真不合時,還以為她會羞得以后都不敢來見行烈呢。”
  風行烈移步打開房門,剛好与玲瓏四目交接。
  于瓏嬌軀一顫,托盤連著茶點往地上掉去,幸好風行烈一把按著,笑道:“進來吧!”
  玲瓏手足無措,掉頭想走時,谷倩蓮在風行烈旁閃了出來,硬架她進入房內。
  風行烈捧著茶點避到一旁,腳尖輕挑,關上了房門。
  當風行烈把茶點放在几上時,谷倩蓮嗔道:“行烈你來證明,是否說過歡喜小玲瓏的話。”
  玲瓏只得十七歲,剛情寶初開,最是害羞,羞得不知鑽到那里去才好。
  風行烈看得抨然心動,又覺不忍,向谷姿仙打了個眼色。
  谷姿仙慵懶不胜地從床沿站了起來,警告谷倩蓮道:“小蓮你檢點些好嗎?嚇坏小玲瓏了。”
  谷倩蓮笑嘻嘻放開了手,任由玲瓏逃出魔爪,逃出房外去。
  谷姿仙和風行烈坐到几子兩旁,由谷倩蓮侍候他們。
  谷姿仙這:“烈郎!姿仙有點擔心大哥,現在蒙人最大的障礙,并非朱元璋,而是大哥,只要能扳倒大哥,龐斑便是至高無上,連最后一個有資格挑戰他的人亦沒有了,在實質和精神上,都對中原武林做成最沉重的打擊。以方夜羽的精明厲害,定會繼雙修府之戰失敗后,再布陰謀對付大哥。”
  風行烈道:“姿仙放心吧!或者是因你不認識我那兩位兄弟范良极和韓柏,這兩人平時雖看似一塌糊涂,其實詭變百出,非常厲害,有他兩人在,大哥必會如虎添糞,大展神威。”
  谷倩蓮“噗哧”一笑,坐到風行烈椅緣,半挨入他怀里道:“有什么厲害?只是兩個膽大包天的混帳吧了!”
  谷姿仙嗔怪地瞪她一眼,責道:“烈郎的兄弟你都敢口不擇言,愈來愈放肆了。”
  谷倩蓮吐出小舌,作了個惊怕狀。
  風行烈笑道:“不是我護著小倩蓮,不過對著這兩個人,任何人都很難不罵一句混蛋。”
  谷姿仙盼望地道:“給你說得連姿仙都很想見見他們哩!”
第六章 佳人有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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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韓柏垂頭喪气走出殿外,剛好撞著允在禁衛前呼后擁下,到來晉謁朱元璋,大歎倒霉,跪倒路旁。
  允看到韓柏,眼中射出嫉恨之色,停了下來,低喝這:“抬起頭來!”
  韓柏听他口气學足了朱元璋,且毫不客气,大生反感,抬頭時功眾雙目,探探地看著他。
  允無論扮得如何老气橫秋,終只是個十五、六歲的嫩娃儿,那抵得他眼中神光,一呆下,竟說不出話來。
  韓柏心知肚明這小孩戀上了虛夜月,暗忖此時不走更待何時,施禮道:“皇太孫若沒有吩咐,小使告退了!”再不理他,昂然去了。
  允攸眼中閃過憤怒之色,轉身入殿。
  韓柏在禁衛引領下,往端門走去,正著急怎樣去找虛夜月時,在內五龍橋虛与老相識葉素冬相遇。
  葉素冬熱情如舊,遠遠便和他打招呼,迎上來道:“夜月小姐剛离宮回府,著末將通知學士大人去找她。”又低聲笑道:“她說不慣穿女裝出街,被人當怪物般瞧看,要回去換回平日的衣服呢。”
  韓柏大喜,暗忖得此良机,不若溜去看看庄青霜,免她怪責自己有了虛夜月便不理她。敷衍了几句后,赶出端門,騎上灰儿,憑著記憶。往西宁道場走去。
  問了兩次路后,最后轉入西宁街,果如葉素冬所言,比得上秦淮河旁那几條花街的熱鬧,尤其那几間紙筆,更是擠滿了騷人墨客,或代紅牌歌妓購買文房四寶的小丫頭模樣的人物。
  韓柏大惑有趣,瀏目四顧,最后索性跳下馬來,沿街而行,趁趁熱鬧。
  灰儿不用牽引,昂然追隨在他身后,加上他身穿高句麗官服,更使途人側目,不時有小孩了掙脫父母,走近來看他及灰儿。
  韓柏這時才了解處夜月赶回去換穿男裝的心態,不理別人眼光,就在街上脫掉身上的官服,露出里面的武士裝束。
  經過一閒專賣各种紙扎風箏的古老店,眼前一亮,只見一黃一紫,輕紗籠面的兩位体形曼妙的女子,由店內步出,后面跟了四名壯漢,手上捧著大包小包買回來的物品,談笑著走到他身旁。
  韓柏功眾雙目,透過面紗,只是一瞥,立時心中喝采,如此美人儿,雖比不上虛夜月或庄青霜,但亦是万中無一的老天爺杰作。
  兩女顯是非常高明,見他瞧來,立時生出感應,往他望去。
  韓柏微微一笑。還向她們眨了眨眼睛。
  黃紗女冷哼一聲,倏地移兩步,右腳閃電往他腳跟蹴來。
  韓柏想不到對方如此不好脾气,腳尖挑起,撞在對方腳側處,輕易化解了攻勢。
  紫紗女“咦”了一聲,伸手牽著黃紗女的羅袖,便把她扯走,不欲把事情鬧大。
  韓柏哈哈笑道:“有緣再見!”不理那四名隨從的怒目瞪視,揚長而去。
  到了這場進口的牌樓,守門者因他沒穿官服,一時認不出來,攔在門口喝道:“閣下何人,若是來拜師學藝,明早天亮前再來跪候登記,今天時間已過,回去吧!”
  韓柏見西宁派規矩既多,這些守門弟子又气迫人,心中不喜,但亦無心和他們計較,嘻嘻笑道:“煩几位大哥通傳一聲,說高句麗專使朴文正求見庄宗主。”
  他這么一說,立時有人把他認了出來,態度大改,慌忙領他進去,另有人飛奔入道場。
  尚未抵達道場,庄節已親由正門出迎,一番客套親熱,把他請人道場里,由練武廳旁的游廊,到了一間三合院的大廳里。
  東拉西扯談了一會,韓柏心挂著庄青霜,顧左右言地道:“這場今天為何這么清靜,沙公到那里去了。”
  庄節道:“沙公有睡午覺的習慣,現在仍在元龍高臥,至于其它弟子,今天都去了睡午覺。”
  韓柏奇道:“全去了睡覺?”
  庄節道:“大人有所不知了,昨晚又發生了十二宗采花案,給那些真假薛明玉鬧得滿城風雨,所以我派弟子晚上都不睡覺,四處巡邏,這時才稍息一會,”韓柏乘机道:“青霜姑娘不是也睡了覺吧!”
  庄節哈哈一笑,道:“大人放心,庄某早使人去喚她來見大人,親自道謝。”
  話猶未了,美若天仙的庄青霜臉無表情定了進來,見到韓柏,微一福身,冷冷這:“多謝大人那晚救了青霜。”
  韓柏為之愕然。
  為何她會忽然變回冷若冰霜的樣于?唔!看來定是惱自己昨天沒來找她了,正想使什么計儿找個机會和她單獨相處,好好哄上几句時,庄節道:“霜儿!你代爹陪大人參觀一下這場吧!”
  韓柏大是感激,這庄節果然知情識趣。
  庄青霜坐到乃父之旁,平靜地瞧了韓柏一眼,對庄節道:“爹!霜儿今天有點不舒服,你老人家自己招呼大人吧!”
  庄節向韓柏送來一個歉意的笑容,對庄青霜道:“霜儿既感不适,阿爹不便勉強,回房休息一會吧!”
  庄青霜站了起來。
  韓柏雖大惑沒趣,禮貌上不得不站起來恭送佳人。
  庄青霜盈盈來到韓相身旁,背著庄節向他打了個眼色,道:“青霜走了,大人不用送了。”
  韓柏何等精明通透,笑道:“至少讓小使送小姐到門外吧!”
  庄節追在兩人身后,跟了出去。
  到了門處時,庄青霜反手把一個紙團塞入他手里,這才道別去了。
  韓柏知道要有蹊蹺,忙告辭离去,庄節亦不挽留,直送到牌樓處。表現出無比的熱情和親切。
  出了道場,韓柏忙打開紙團一看。
  只見上面畫了一幅很詳細的道場內宅的地圖,旁邊有几行清秀的字体寫著:“爹不准青霜和你往來,青霜不管,今晚戌時你定要來找青霜。為避薛明玉,青霜暫居東北角的紅磚屋,防守并不嚴密,只要你依圖中所示,定可見到青霜。若你不來,青霜以后都不睬你了。”
  韓柏收起紙團,心中叫苦。
  今晚他要去見燕王棣,本應帶月儿回往,現在惟有放棄這想法,以免更難脫身。唉!還有那金發美人儿,若沒有庄青霜這密約,說不定可以即時問燕王借間清靜的房子,大快朵頤后才神不知鬼不覺溜回莫愁湖去,看來這一切樂事都要泡湯了。
  可是戌時中他應仍在和燕王吃飯,怕要遲些方可以去了,希望她不會气得走了吧。
  心中同時暗恨庄節,虧他表面還裝得那么熱情,原來暗中阻止女儿与自己來往。
  這些道貌岸然的白這宗主,還及不上黑道豪雄的爽直和坦白。
  可恨現在和朱元璋的關系又不太好,否則請他說一句話,例如把庄青霜配与自己,庄節這种走狗還那敢反對。
  胡思亂想間,背后風聲晌起。
  韓柏嚇了一跳,把灰儿牽到身側,回身望去。
  只見剛才遇到的黃紗和紫紗美女從后追來。攔在身后。
  韓柏為了避開街上行人,好細讀紙圖內容,特別來到一條清靜的橫巷,對方亦看准了此點,才于此時此地現身,他搶著哈哈笑道:“兩位美人儿原來對小弟這么感興趣,一直跟來此處。”
  黃紗女嬌哼道:“誰有興趣跟你那么久,只是你霉運當頭,湊巧給我們碰上吧!若你能自廢雙目,我們便放了你。”
  韓柏听她語帶外國口音,心中一動想這:“若其是湊巧碰上,那定是在西宁這場門外,這兩位武功高強的美女到那里有什么目的呢?那處延綿半里。都是這場外圍的高牆和道旁的林木,并沒有可供購物的店。”
  紫紗女比黃紗女体態更動人,只是靜靜注視著他,沒有出言。
  黃紗女不耐煩起來,一個箭步搶前,兩指往他雙目插來,又快又狠辣。
  韓柏怕傷了灰儿,嘻嘻一笑,側身避過挖日惡指,往前一移,到了兩女中間處,笑道:“兩位美人儿息怒,我只是看了你們一眼,笑了笑,眨了三次眼,就要這么對我嘛。”
  紫紗女嬌叱一聲,拔出背后長劍,挽起劍花,封著他所有路。
  后面劍芒亦起,顯是黃紗女見他武功高明,亦拔劍對付。
  韓柏魔功大進,亦很想找人試試拳腳,有這兩個妖野的大美人相陪,正是求之不得,兩手同時拂出,拍在對方劍上。
  兩女當然是奉“花仙”年怜丹之命到來探路的兩位花妃,想不到這人武功高明至此,空手便封著了她們的劍勢,嬌叱一聲,變招攻來,由黃紗女攻下盤,紫紗女則招招扰他眼目。
  韓柏打得興起,大喝一聲,瞬眼間打出十二拳,下面踢了八腳。
  無論兩女劍勢多么玄妙精奇,他的拳腳准能恰到好處,擊中敵刃,還封斷了對方下著的變化。
  每出一拳,或踢一腳,力道都是那么平均有勁,像万斤重錘,敲在對方劍上。
  不一會兩女已香汗淋漓,后力不繼,而韓拍的內功卻源源不絕,無有衰竭。
  韓柏見自己果然進境多了,心中狂喜,兼之捉到對方劍路,撥開黃紗女的長劍后,使個假身,當黃紗女以為他想攻向紫紗女時,他已到了黃紗女身后,還在她隆臀處摸了一把。
  黃紗女縱使在生死搏斗間,可是當韓柏摸到她臀部時,仍抵受不住對方魔掌傳入体內奇异美妙的感覺,“啊”的一聲叫了起來,雖迥劍刺去,卻用不上全力。
  紫紗女怕黃紗女受傷,不顧一切沖來,漫天劍影往韓柏罩去。
  韓柏惱她們手段毒辣,那還會客气,欺紫紗女心切救人,閃過敵劍,伸手在紫紗女高聳丰滿的雙峰抹了一記。
  紫紗女比黃紗女更不濟事。惊吟一聲,連劍都差點掉到地上。
  兩女又羞又怒,想找韓柏拚命時,韓柏又來到她們中間,趁她們方寸大亂間,兩指彈在劍峰處,跟著又是左撫右摸,兩女同時惊呼后退。
  韓柏還是比較喜歡紫紗女,緊迫而去,倏忽來到她旁,正要再加輕薄,紫紗女突然擲劍地上,跺足通:“你殺了我吧!”
  黃紗女亦以劍支地,不住喘著气,已無力再戰。
  韓柏來到紫紗女旁,嘻嘻一笑,伸手便去揭紫紗女的臉紗,笑道:“怎舍得殺你,讓我吻了臉蛋便可放你。”
  紫紗女羞怒交集,一肘往他撞來。
  韓柏運起捱打功,側身以肩膀受了她一肘,迅快無倫揭開臉紗,在她臉蛋處香了一口,旋風般往黃紗女退去。
  黃紗女給他戲弄得怕了,快速退往一旁,胸前雙丸一陣軟麻,原來早給韓柏這色鬼的指尖拂過。
  韓柏乘机飛身上馬,大笑道:“有緣再儿。”不理二女,揚長去了。
  干羅打扮得像個普通的小商販而戚長征則是他聘來的一般江湖好手,亦是棄江就陸,免過不了沿江的大明關防。
  在怒蛟幫的全盛期,洞庭鄱陽一帶的長江沒有一個關防能捱多過三個月的時間,而沒有不被怒蛟幫挑了的。
  赶了几個時辰路后,到了荊州府,准備稍后先北上德安府,繞個大圈才朝京師去,宁愿費上多點時間,都不希望被其它人阻礙了上京大事。
  憑著假造的生意往來賬單,他們輕易進城,找到了一家客棧,希望打坐至黃昏,再趁黑展開輕功赶一晚路。
  這時的干羅和戚長征舉于投足,都与這些普通的市井小人物無异,維肖維妙。
  原來凡成高手者,必有著惊人的記憶力和觀察力,而且是最能控制自己動作的人。就此兩點,仿學起別人來只是舉手之勞。
  他們要了一間房后,干羅回房靜修,戚長征忽起閒心,逛街去也。
  荊州府的興盛比得上武昌和岳州,并多了几分古色古香的文采气息。
  天色暗暗沉沉,气候很冷,行人都凍得包著頭,打著哆嗦,頂著寒風匆來匆去。
  忽然有一隊馬車由后方駛來,由城衛在車前車后策騎開路護送。
  行人車馬紛紛讓路。
  戚長征俯身在地上隨便執起了一片木碎,藏在手里,若無其事靠往行人路去。
  馬車隊在旁馳過。
  幕低垂,使人不知馬車內究竟有何人在。
  到最后一輛馬車時,戚長征肩膊不動,手腕微揚,那木屑由下而上,往車激射而去。
  這個角度,只會破后刺上車頂去,不會傷人。但卻可測試車內人的反應和深淺。
  一般來說。任何運載貴重物品或重要人物的車隊,武功最強者會被安排在一前一后這兩個位置。做成首尾相顧之勢,所以戚長征揀最后一輛馬車出手。實是深思熟慮后的決定,非是無的放矢。
  戚長征同時移入橫巷去,隨時可溜個大吉。
  木肩迅速射往窗去,眼看穿入內,窗被一只纖美哲白的手掀了起來,剛好讓木屑射入窗里去,落在車內人另一只手兩指之間,時間的拿捏,准确無倫。
  窗滑下前的一剎那,車窗處現出一張宜嗔宜喜的情臉,蛟美白,艷麗之极,朝戚長征看了一眼,便又藏在里。
  車隊遠去,像什么事都未曾發生過。
  戚長征挨著小巷的牆壁,渾身顫抖著。
  那車內的美女無論裝束、神气、膚色都和水柔晶有三分相肖,纖巧秀麗則尤有過之。
  他猜列車隊內運載的正是女真族到中原來的高手。
  只是那美女剛才露的一手,已可躋身江湖罕有高手的位置。
  深吸一口气后,正欲退走,驀地發覺有一對眼睛正在街口處看著他。
  戚長征警覺地望過去。
  只見一位年輕文士,有點猶豫地看著他,想趨前和他說話,又欠了點膽量的樣子。
  戚長征暗忖此地不宜久留,沒看興趣理會那人,逕自走入橫巷去。
  那人追了過來,叫道:“壯士留步!”
  戚長征停定轉身,見那人眉清目秀,甚有書卷气,如是飽學之士,容包稍緩,但仍是以冰冷的語气道:“本人和你素未謀面,找我作什么?”
  那人施禮道:“在下宋楠,想聘請壯士保護愚兄妹,酬金十向黃金,未知壯土意下如何?”
  戚長征愕然道:“你顯是從未涉足江湖,不知世情險惡。首先你全不知本人底細,便貿然出重金聘我,不但告知本人你行囊其丰,十兩黃金已足夠普通人丰衣足食一輩子,你難這不怕我是歹人嗎?”
  宋楠歎道:“在下非是無知至此,只不過給賊子赶得走投無路。見兄台剛才釋出木屑那一手,膽識武功過人,兼又一面正气,才冒昧提出不情之請,望壯士見諒。”
  戚長征听他措辭文雅,通情達理,大生好感,不過自己有急事在身,無暇他顯,但若見死不救,良心又過意不去,隨口問道:“宋兄要到那里去?”
  宋楠道:“我們要赶往京師,到了那里便安全了。”
  戚長征心中一歎苦笑道:“你們兄妹憧騎馬嗎?”
  宋楠喜這:“沒有問題,壯士是否答應了?”
  戚長征歎道:“我也弄不清楚,不過請勿再叫我作壯士,本人丁才,正保護一位親戚到京師經商,若你們憧騎馬便一道走吧!不過十兩黃金要先付一半,其它一半到京師交訖!而我們則要立即上路了。”
  宋楠大喜道:“我這就立刻去收拾行李,等待丁兄。”按著說出了一個客棧的地址,歡天喜地去了。
  戚長征搖頭苦笑,這才赶回去找干羅,暗忖若義父反對自己多事,那就對不起宋楠亦要干一次了。
  韓柏赶到鬼王府時,虛夜月已穿回男裝,和鐵青衣,“小鬼王”荊城冷等一眾高手。在靶場處練射。
  虛夜月見心上人到,分外意气飛揚,气定神閒,連中三個紅心后,迎上正与鐵青衣人等交談的韓柏,用手指戳著他后背道:“燕王突摟圣喻,要他今晚到宮內陪朱叔叔吃飯,所以今晚的宴會改了在明晚。嘻!不若我陪你到處逛逛,看看你還有什么無賴艷遇。”
  韓柏點頭道:“鐵老剛已知會我了。”心中卻暗自叫苦,怎樣才可撇下虛夜月去与庄青霜幽會呢?雙日一轉道:“青樓的小姐都是晝睡晚起,愈夜愈精神的!這樣吧!今晚亥時我才和你去玩足一晚吧!”心想他還可提早一個時辰去西宁這場,那就有三個時辰,應付十個庄青霜都足夠了。
  正興奮時,虛夜月杏眼圓瞪,扯著他衣襟,把他扯离了其它人,押到林中,大嗔這:“你這小子剛才說話時猛轉眼睛,分明在瞞騙月儿,人家嫁了你不到几個時辰,還說要令人永遠幸福快樂,會很好玩。可是現在你卻要撇下人直至四個時辰之多。得從實招來!你是否要去找庄青霜。”
  韓柏立時棄甲曳兵、潰不成軍,勉強招架道:“我真的是去找庄青霜,但為的卻是武林的公義。”按著壓低聲音道:“我接到百分百可靠的准确消息,真正的薛明玉將于今晚去探庄書霜。”
  虛夜月冷哼一聲不肩地道:“是你自己想去探花吧!還要賴在另一個淫賊身上。”
  韓柏惟有強撐下去道:“不信你便跟來看吧!”暗歎今晚的飛來艷福最后仍要泡湯,惟有冤有頭債有主,盡情在眼前這阻頭阻勢的美女嬌軀上索償。
  虛夜月忽又回嗔作喜,道:“算你吧!來!我們立即便去,在街上先吃點東西,趁天未黑前赶去主持你公私難分的所謂正義,不過假若沒有薛明玉出現,我便要你的好看。”
  韓柏苦笑道:“我還有情報,就是薛明玉也像青樓的姑娘那么晝睡晚起,所以不到戌時不會出現,我們不若先到月儿你的房中一起洗澡、一起上床,以免月儿怪我撇下你一個人自己去洗澡上床呢。”
  虛夜月終忍不住笑得彎下腰去,硬把他拉走,喘著气道:“不要裝模作樣了,讓我和你一起去探花吧!真想知你被拆穿謊話時會否懂得羞愧。”
  風行烈從兩女間醒了過來,想不到夫妻三人衣服都沒有脫,腳上穿著靴于,就橫七豎八在床上睡著了。
  悄悄爬起床來,推門外出。
  玲瓏正和服侍雙修夫人的丫環絲羅說著親密話儿,見他出來嚇了一跳,絲羅逃回房內,玲瓏則羞怯怯地過來,襝點道:“姑爺讓小婢服侍你梳洗。”
  風行烈見她那羞人答答的樣儿,忍不住逗她道:“我想洗個熱水浴。”
  玲瓏立即霞燒玉頰,垂下頭去蚊鈉般輕聲道:“熱水早預備好了!姑爺請隨小婢來。”
  風行烈一手抓著她圓潤的小手臂,湊到她耳旁道:“小玲瓏!現在我又不想洗澡了,不若陪我到艙尾吹吹涼風好嗎?我仍睡意未消呢。”
  玲瓏嬌軀抖顫,赧然道:“姑爺不要這樣好嗎?折煞小婢了。”
  風行烈不理她抗議,拉著她朝船尾走去,才放開了她。只見夕照的餘暉里,滾滾大江就若一倏鱗甲生輝的巨龍,追著他們的客船。
  今晚他們將不會泊岸度夜,而是兼程赶往京師。
  想到很快可見到韓范兩人,心怀大暢。
  玲瓏在旁惶恐這:“姑爺!小婢還有其它事等著做呢。”
  風行烈微笑看著她垂下了的被羞意燒得赤紅的小臉,柔聲道:“玲瓏乖嗎?听不听我的話?”
  玲瓏嬌軀一顫,以蚊鈉般的聲音道:“乖!”
  按著一口气急道:“小婢還是去看看小姐和倩蓮姐睡醒了沒有。”急步走了。
  風行烈為之莞爾。
  這么臉嫩的小姑娘,情蓮能把她的膽大妄為分一點給她就好了。
  不過想到她說“乖”時那可愛多情的樣子,心底里便有甜絲絲的感覺。
  為何自己忽然很想挑逗玲瓏呢?是否因体內的三气匯聚,還是想找一個人來填補白索香死去的缺陷?
  心情忽地郁結起來。
  也想到了和水柔晶死前相處那一段短暫時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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