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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俠] 新蜀山傳 作者:玉爪俊 (已完成)

第一百六十九章 講理,當依理而行

  此時,核心的大衍神陣被破,雖說內裡宮殿之中還有一些法寶術法,但是基本上紫雲宮的門戶算是已經洞開了,故而初鳳也只能按照山濤之前的吩咐,回返了內殿。

  太極球散,易靜獲救之後,陡然間,朱梅發現,本來被無音神雷所破之後,這直通紫雲宮的千里神沙道突然間大放光華,五彩霞光瀰漫。朱梅稍自考量,便自明白,定然是陣法中樞被破,殘存的五色神沙失去了約束,方才會現出如此景象。

  當自裡笑道,「孽數已經由紫雲三女造下,而今也難挽回了,不過這五色神沙卻也精緻,毀了可惜,而今距離峨眉開府,廣大山門之期也近了,我和白矮子俱各是孤家寡人,不比別家,奇珍甚多,此五色神沙收將回去,到時候布設一個景致,也算得一件上佳之禮!我就不客氣了。」

  說著,朱梅便自從自己的袍袖之中取出了一對玉環,抖手望空中一拋,化作了一紅一白兩個晶瑩剔透的光圈,發出一股磅礡的吸力,那殘存下來的五色神沙,立時如乳燕投林一般,紛紛投進了其中。

  不過須臾之間,朱梅便自收攝完全,正欲再次前行,卻突然聞聽嚴瑛姆淡淡的道,「等一下!」朱梅正自不解,嚴瑛姆卻又接著道,「何方道友,既然來了,如此藏頭露尾,豈不令人恥笑?」

  此言剛落,就聞聽一陣清脆悅耳,嬌媚動人的笑聲,緊接著。一個婀娜多姿,仙氣氤氳的女子現出了身形,先自施了一禮,方自道,「晚輩瀟瀟,見過嚴前輩,嚴前輩果真是法力高深莫測,令晚輩佩服之極。晚輩此來別無他意,乃是代山道兄請諸位峨眉地道友入內殿一敘!」

  「山道兄,莫不是那個五台派的長老?」嚴瑛姆問道。「他不過一介賓客,能做得了這個主嗎?」

  「這個自然!」天魔瀟瀟淡笑著道,「因為紫雲宮的三位宮主在得知了秦紫玲姑娘的來歷之後,已然心甘情願的將宮主尊位讓給了她,而秦紫玲姑娘恰恰是山道兄的弟子!」

  眾人此時對紫雲宮的來歷都已經非常清楚,聞言立時冷笑。暗道這快要到手的東西哪能容你這些異教之人私相授受。

  不過嚴瑛姆。朱梅,齊靈雲三人。卻不這樣想,他們更在意的是。山濤何以如此有恃無恐,他難道手中還有什麼底牌不成?

  「對了。忘了說一聲,峨嵋派的其餘幾位弟子現在已經在內殿做客了!」天魔瀟瀟淡淡地補充著。

  「如此正好,我們也想就紫雲宮一事和山道友好生商談一下!」嚴瑛姆也自淡淡回道。

  「請!」天魔瀟瀟伸手一引。當先於前面引路。

  嚴瑛姆於後面向朱梅傳音道,「待會兒要小心前面那個女人,他很可能不是人!」

  「不是人?」朱梅詫異的望著嚴瑛姆,見其也給不出絕對的答案,知道此番行事想要達到預期的目的是很難了。

  果真,在天魔瀟瀟的引路之下,沒有遇到絲毫地禁法阻礙,暢通無阻,沿途各處,亭台樓閣,珠宮貝闕,奇花異獸層出不窮,當真可稱得上人間仙境。自齊靈雲而下,一眾峨眉弟子,沒有一個人不喜歡紫雲宮地。

  到得內殿,見到齊金蟬、朱文等不見了的峨眉弟子俱各在座,好似也沒有受到什麼傷害,俱各詫異不已,不知道山濤到底打地什麼心思。

  此時的坐席自然與之前赴宴之時不同,最高處地主席,此時已然換成了山濤和秦紫玲,其餘的弟子都側立山濤身後,稍下一層,方才是初鳳、二鳳、、金須奴、慧珠四人。而陸蓉波、楊鯉及方才被擒幾個地峨眉弟子,俱各在左側,右側則空無一人。

  山濤伸手一指右側席位,淡淡的道,「諸位道友既然已經來了,那就請坐吧!」

  嚴瑛姆遊目四方掃視了一下,未曾發現什麼太過厲害的人物,場中這些人,只要他出全力,一個人便可以將山濤等人全部斬殺,立時放下了心來,上前坐到了右側地首席之上。緊跟著,朱梅,齊靈雲等人也都一個個的坐了下來。

  山濤尚未開口,朱梅卻先自道,「我這些師侄都是些愛動之人,而今如此乖巧的坐在這裡,應該山道友給他們下了什麼禁制了吧!現在不知能否為他們解開呢?」

  山濤搖了搖頭,淡淡的笑道,「現在還不行,因為號稱天下正道之首的峨嵋派今日的行徑,委實讓我吃驚!上門求寶不得,便改成明搶,幾與世俗強盜無異了。此時,我還不太清楚,嚴前輩和朱道友是不是一個講理的人,若是,那還好,若不是,我解了他們的禁制,兩位再無任何顧及,若是也如同強盜一般對我們這些異教的孱弱弟子出手,我們哪裡能夠抵擋的住啊!」

  嚴瑛姆冷哼了一聲,淡淡的問道,「我要是出手,就憑你這點兒手段,莫非還能夠擋得住嗎?」

  山濤淡笑著道,「起碼總有些投鼠忌器吧!好了,不談這個,還請兩位回答貧道的問題!」

  嚴瑛姆再度冷哼了一聲,卻是默然不語,不過朱梅卻是站了起來,道,「山道友何出此言,我等正教之士,自然是講理的,今次行事,自然是事出有因!」

  「且自稍待,」山濤轉而問向了齊靈雲,道,「靈雲姑娘,我們第一次見面之時,我就知道,你定然是一個持正之人,而今你為峨眉諸三代弟子之長,我也要問你一聲,而今的峨嵋派可還講理?」

  「這個自然!」齊靈雲淡淡的回道。

  「如此就好!現在朱道友可以說一說你的事出有因了!」山濤淡淡的道,「若果然有理,便是貧道處置不當了,貧道甘願向這些峨眉弟子賠罪!其實說起來,峨眉與五台之間,雖說正、旁各異,倒也著實沒有什麼深仇大恨!只不過是我五台掌教於一次,二次峨眉鬥劍之中輸了而已,不過而今三次峨眉鬥劍之期已近,這些恩怨自然可以在那個時候解決。

  此時,我可以說,對峨眉派是沒有任何偏見的,也很佩服峨嵋派的諸多除魔衛道,匡扶正義之舉,自問是難以比擬的。不過,峨嵋派此番的行事,卻著實令我訝異,就請朱道友為我解惑好了!」

  朱梅聞聽了山濤的一番言語,心中禁不住暗罵山濤奸詐,他和嚴瑛姆此番前來紫雲宮為峨眉弟子壓陣,本就是打定了主意強搶的,不過他見嚴瑛姆坐在那裡,並不出手,自己卻也不能就此翻臉,只能說些道理出來。

  而他們侵佔紫雲宮,除了有齊靈雲的身份為倚仗之外,就只有一個理由,那就是解救石生之母陸蓉波。

  也唯有這個,談起來,理最直,氣最壯。當即說道,「峨眉門下,有一弟子石生,其母本應早就飛昇天闕,孰料中途卻被紫雲宮三鳳給禁制了起來,帶到紫雲宮為奴僕,如此行徑,大干天忌,石生天性至孝,心憂母親安危,我們曾令金蟬二人前來相詢,但是紫雲三女卻不知悔改,竟將二人逐出了宮去!

  如此,陸道友身處危難之中,我們又豈能不救?紫雲三女性情暴虐,為一己之私,居然殘殺了無數海中生靈,以其個性,難免不會對陸道友下毒手,事出情急,不得不如此為爾!」

  「原來如此!這麼說,貧道倒也可以理解,不過峨嵋派終究是名門正派,如此作為,難免不會被人詬病,卻是有些不妥了!」山濤淡笑著應道,「不過,既然是真有道理,貧道自然非是不講理之人,這些峨眉弟子,貧道理當釋放!」

  此言一出,朱梅等人心中俱各驚詫,儘管知道這是山濤的一種手段,卻是不能不應下來,畢竟,這些人都是峨眉的精英弟子,對峨眉將來的山門光大俱各有用,不能受到絲毫的損傷。故而朱梅笑著回道,「多謝山道友寬宏!」

  「凡事都要依理而行,這是應該的!」說著,對身邊的錢萊道,「你且去為他們將禁制解了!」而後以心念傳音之法傳了他解法。

  錢萊信步上前,將齊金蟬,朱文,易家兄弟,石生等五人的禁法解了。獲得自由的五人,除了石生還站在自己的母親身邊之外,齊金蟬等四人俱各走到了右側坐下。
第一百七十章 干戈轉玉帛,天遁換龍雀

  山濤見峨眉弟子歸位,接著道,「貧道還有些話要說,三鳳擅自囚禁陸道友,自當領罪,但是紫雲宮諸多之人皆乃無辜之人,便是初鳳姑娘等人,也不過是受了三鳳牽累而已,何堪死罪?

  嚴前輩與朱道友以此為由懲戒自可,但是擺出如此架勢,竟然要滅掉紫雲宮滿門,實在是有些過了!而今紫雲宮之中諸多侍者弟子慘死,其中多為無辜之人,造下的罪孽實可謂不小。雖則靈雲姑娘等人皆是有上天福澤之人,這點兒罪孽算不得什麼,也難傷根本。但正因為此,才更應該好生珍惜,若是一味倚仗上天福澤肆意妄為,將來結局,實屬難料。

  此點,太清至聖太上道君早有警示:『禍兮,福之所倚,福兮,禍之所伏!』峨眉一派秉承太清一脈道統,對於太上道君之言的理解,想必比貧道要精深的多了!」

  峨眉一方上自嚴瑛姆與朱梅,下自三代弟子,聞聽山濤這番言語,簡直以為其就是聖人在世了,哪裡像一個異教之人。不過這等話語,嚴瑛姆與朱梅卻是不便接言,還是齊靈雲開口道,「山真人所言甚為有理!」

  不過山濤的話卻還未完,他繼續道,「之前初鳳等三人為紫雲宮之主,初鳳為長,她三人姐妹情深,沒能及時處置,自己也有包庇之嫌,但而今她們已然明瞭了自己的身份,皆是當年天一金母侍女,而小徒紫玲乃是天一金母之嫡傳弟子,故而已然心甘情願讓出宮主之位於紫玲。

  我也明白。靈雲姑娘也是昔年天一金母弟子轉劫,昔年與紫玲,初鳳等也是同門,也可執掌紫雲宮,不過一門掌教之尊,或為昔日掌教指命,或為同門推選,我聞得當年乾坤正氣妙一真人就是因為得諸多同門敬服,推舉,方得成功接掌峨眉掌教之尊位。由此可見。天下之理皆然。

  而今天一金母早已經飛昇天闕,自然無可指命,而同門推選,雖然事前未曾相詢靈雲姑娘的意見,不過眾寡之勢已然很是明顯,想必靈雲姑娘對此應該是沒有異議了吧!」

  齊靈雲望著山濤。看著其一臉淡定、從容、正氣凜然的樣子。父親之前地言語又自迴盪在耳畔,心中略自思量。便即微微點了點頭,算是認可。

  山濤微微一笑。接著道,「靈雲姑娘既然沒有異議。那下面的事情就好辦了!方纔我已經將陸道友的元命法牌的禁法解了,並贈送了一顆三元固魄丹,重新鞏固修為。想必天仙之道可期。陸道友也以原諒了初鳳等人的過錯。不過,方才只有我等看到,別無外人,只能算做我私人的。

  此錯畢竟是紫雲宮中人種下的,而今紫玲執掌紫雲宮,我代紫玲立下誓言,若是不能助陸道友渡過天仙大劫,我絕不成道。諸位俱可做個見證!所以,諸位離開之時,可以與陸道友一道走。」

  此言一出,除了山濤的幾個弟子之外,其餘之人,不分敵我,俱各動容,要知道,修士所立的誓言,可不比凡人,不過牙疼咒爾,過後忘了也不妨事。而天仙劫之強大,又是世所共知。

  如果說,方才山濤之言更多的是做戲之外,而今這話一出,眾人卻已經有了三分相信了。而陸蓉波心中卻是另一番考量,之前聽聞山濤說對其種下了紅線雙牽法咒,初始之時是絲毫不信,而後是將信將疑,但是現在,她倒是相信了九成,若非是兩人命緣相牽,必得同死,如此重地誓言,他又何必立下呢?

  「山道友能夠如此,委實是難能可貴!」朱梅乾乾笑著。

  「朱道友言重了。都是為了自己的弟子罷了!朱道友遇到此種情況,想必會比我做的更好!」山濤淡笑著回道,而後話語一轉,接著道:「錯誤雖然由我彌補,不過該有的懲罰還是必不可少的,不過這個,就不便由我這個師傅越俎代庖了,還是由紫玲這個新任的紫雲宮主來做吧!」

  說完,閉口不再言語。這時,秦紫玲接口道,「此番造成紫雲宮與峨嵋派交惡地主因便是三鳳擒拿陸道友之事,此番兩廂裡爭鬥,實在是為紫雲宮造成了重大地災劫,不可不懲治!不過她已然被峨眉門下易靜所殺,也算是應了上天劫數。至於剩下的初鳳、二鳳等人,雖有過錯,不過其間卻有多方回護之舉,兩廂裡相抵,其實也可抵過,不過我初掌紫雲宮,理應從嚴,故而便罰其閉關煉法,境界若是不能提升一重,不得出關!」

  初鳳、二鳳方纔已經被山濤交代過了,故而滿面黯然地應了下來。

  秦紫玲接著對齊靈雲道,「靈雲師姐,我們本都是金母娘娘宮中之人,自前世轉劫,雖然而今已經各投他派,不再為同門,但是卻也不當為仇讎!靈雲師姐雖不能執掌紫雲宮,卻也是紫雲宮的一份子,今後若有什麼需用之處,儘管前來,靈雲師姐大可將這裡當作自己地另一個居所!」

  說著,秦紫玲向初鳳一使眼色,初鳳立時離席而起,不多時,手中便自托著一個青玉小瓶,如此近之距離,那個看不分明,上面篆刻著四個小字——天一聖泉。初鳳將其交給了秦紫玲之後,便自回到了自己的席位之上。

  秦紫玲拿這這天一真水,離座,親手交到了齊靈雲地手上,而後道,「之前,令弟金蟬前來求取天一真水之時,我也在座,靈雲師姐不是外人,既然需用,紫雲宮還是能夠拿得出來的,當初初鳳姑娘本也是答應給的,不過金蟬說話委實有些氣人了,現在我想誤會也已經消除了,這瓶天一真水,靈雲師姐便自收下吧!」

  「這天一真水,家父地確有大用,如此,我也就不客氣,多謝紫玲妹妹了!」齊靈雲也自回道。

  此時,山濤忽然笑著道,「誤會盡效,嫌隙盡除,干戈轉玉帛,戾氣化祥和,委實是件好事啊!」

  朱梅見齊靈雲已然如此,嚴瑛姆又不見動靜,他這個幫手自然也沒什麼別的話好說,也自拈鬚微笑。

  這時,已然坐在朱梅身邊的女神童朱文忽然輕輕的對他道,「師傅,你送我的天遁鏡,被他的徒弟給奪走了!」

  朱文與矮叟朱梅之間有三世宿怨,今生朱梅為了化解,於嬰孩之時將朱文送給餐霞大師撫養、教導,而後又收其為徒,以做化解。那天遁鏡乃是上古金仙廣成子的遺寶,朱梅特意贈之作為二人前嫌盡消的見證,故而意義非凡。

  朱梅聞得此言,立時眉頭一皺,不過天遁鏡這等奇珍,他自然是捨不得放棄的,故而也顧不得面子,開口問道,「山道友,令高徒奪自小徒的天遁鏡,還請歸還?」

  他原本以為,山濤慷慨陳詞如許之多,定然不會捨得破壞自己的形象,而自己一方的實力較之其強上許多,而今又沒有了顧及,他定然會答應的。孰料山濤卻是顯得頗為踟躕,而後道,「本來小輩弟子之間光明正大的較量,得失了件法寶,也屬正常,來日再較量過也就是了。料想朱道友也非是小氣之人!

  不過這天遁鏡乃是廣成子遺寶,委實太過貴重,卻是不能不還!不過朱道友也須得拿出個綵頭,否則,即便我是師傅,卻也未必好討呢!當然,易靜奪自紫雲宮的璇光尺也須得歸還!」

  這算是一場交換,璇光尺與天遁鏡相較,自然是有所不如,朱梅自然明白,他雖然有些不樂意,但是畢竟也是一教掌教之尊,若是連件法寶都出不起,也委實丟臉。不過他身上法寶本就不多,而且件件有用,一時間卻是不知道該捨哪件?

  山濤一望就知端詳,笑著道,「聽聞朱道友曾與初鳳姑娘等人探尋月兒島,得了件龍雀環,不過卻是一半,乃是那母環,並不能發揮完全威力,之前二鳳姑娘已經表示要將龍雀子環相贈於木魃,朱道友索性就成全了他,湊個一對好了,也算是朱道友這長輩對其的愛護!如何?」

  朱梅思量了一下,身上法寶各有妙用,也的確只有龍雀環不全,難以盡顯威力,只是可惜了自己方才收取的五色神沙了,還沒運回家便自又被討回去了,此番實可謂是件無用功!不過此時似乎已經沒有了動手的可能,他也無可奈何,只能答應了下來。
第一百七十一章 瑛姆暴起發難,天狐洞庭相約

  山濤令得木魃下場將天遁鏡還給了朱梅,換回了他手中龍雀子環,並將易靜手中的璇光尺也取了回來。

  看到情勢發展成而今這樣,齊金蟬、李英瓊等峨眉弟子雖然有諸多不滿,卻也沒有辦法,所幸此行也不是全無收穫,以師姐齊靈雲的身份還是獲得了一部分紫雲宮的利益的。正當他們以為此行就要如此收場之時,陡然間,他們發現嚴師婆動了,心中立時一喜。

  山濤早就分析過雙方的實力,若是撇開嚴瑛姆,只有朱梅壓陣,兩廂裡相較,說不得紫雲宮這邊還佔著幾分優勢,明瞭她才是自己此番籌謀最大的變數之所在。故而對其可謂是防範甚嚴,天魔瀟瀟進殿之後,一直立於其旁不遠之處,以自己初生神智之中懵懵懂懂的記憶之中,所殘留的一絲強大氣息的影響為藍本,將其模擬了出來,暗暗關注著她。

  嚴瑛姆陡然間身影消失不見,山濤當時一凜,九天元陽尺全力催動,隱而不發,卻發現其襲向的乃是天魔瀟瀟,她的劍光並不強烈,不過短短丈許,但是其中蘊含的力量之強,任誰也能感受的道。

  不過天魔詭辯,豈同尋常,身形幻現,劍氣如虹,剎那間便與其交手了十多招,山濤看著有些峨眉弟子,尤其是那幾個被擒過的弟子,似有些蠢蠢欲動的架勢,也不理會,面容犯冷,信手一指穹頂之上,一柄通體烏黑,卻繚繞著無量金色流焰的飛劍現出了真形。

  陡然間,劍上一聲清唳。自劍體之上立時騰起了一個巨大的三足金烏身影,轉瞬之間,便自成形,看起來,倒不像是虛影,更似真形。於穹頂之上振動著雙翼,週身繚繞的太陽金焰炙燃地週遭空間都有些虛幻,雙目金光吞吐不行,注視著下方。

  齊靈雲見此。立時望了諸多峨眉弟子一眼,將他們暫時安撫下來。山濤眼中根本就不看嚴瑛姆與天魔瀟瀟之間的爭鬥,雙眼淡笑著望著朱梅。

  天魔瀟瀟不過是地仙級別的實力,縱然機變百出,腦海之中也殘存有一些影響,但是終究非是嚴瑛姆這個幾近天仙級別高手的對手。連二十合都沒有撐過,天魔瀟瀟便被嚴瑛姆一劍震散。

  就在這剎那之間。山濤心念一動,立時傳音木魃,木魃聞聽之後,立時暴起,揮舞起東青柱朝著嚴瑛姆打將了過去。初始之時,東青柱不過與尋常棍子相同,嚴瑛姆一時也並不甚在意。孰料,半空中陡然變成了一個粗達數十丈的巨棍,裹挾著雷霆萬鈞之力,當頭轟下。

  嚴瑛姆提聚法力甚快,須臾間便也自揮出了一道粗大之極的劍光,朝木魃地東青柱對撞了過去,孰料木魃一個轉折,化為一個輕靈之極的招式,讓了過去,而後繼續以之前的威勢轟將過去。

  木魃棍法連環,連續十數次變招之後,方才與嚴瑛姆的大須彌金剛手轟在了一起,木魃凌空幾個觔斗,輕盈地落到了山濤身側,嘴角略有一絲鮮血溢出,還是受了一點小傷,不過能夠把嚴瑛姆擊退數步,也足以其自傲了。

  那邊朱梅似也想出手,不過他還沒來得及動手,就發現一個千嬌百媚的女子站到了自己的眼前,赫然是方才被嚴瑛姆斬殺的那個瀟瀟,感受著其身上的威勢,似乎根本就沒有受一點兒傷,哪裡還敢妄動,忙自含笑以對。

  虛空之中的那只巨大地金烏也自將目光投注到了嚴瑛姆的身上,只要山濤心念一動,立時便可飛撲而下。不過山濤見嚴瑛姆在被木魃東青柱之威震退幾步後,面色雖然冷肅,卻並未再次出手,也不先動手,冷聲問道,「嚴道友何以對我紫雲宮一個晚輩出手?不講理也就罷了,莫非還真個不要臉了?」

  此時地山濤,自然不會再對其尊稱為前輩,否則,恐怕就難免被人看輕了。

  嚴瑛姆表情卻更是冷厲,冷聲道,「山濤,不用在我這老婆子面前假裝了,這女子根本就不是人,而是域外天魔,天魔乃我等修士之大敵,你居然膽敢勾結天魔,我老婆子雖然算不得什麼高手,卻也須得斬妖除魔,防止你將來有成,為禍天下!」 

  山濤先是一楞,轉而卻是不得不佩服嚴瑛姆這個老婆子的實力和機變,能夠看破天魔瀟瀟的身份,並加以利用,的確不愧為當時絕頂的人物之一。不過對於這天魔瀟瀟,山濤既然敢光明正大地用出來,自然就不怕人之詬病。當即冷笑一聲,回道,「僅憑這一點,嚴道友就斷定我是與天魔勾結麼?」

  「莫非如此還不夠麼?」嚴瑛姆一指山濤身後的白骨真人何巨和百欲神魔鄙什,道,「再者,你收留這等窮凶極惡之途於麾下,又為何用?」

  山濤此時反倒是不急了,淡笑了一聲,道,「道門的金甲、力士、護法、陰神哪個不是降服地邪魔之人,佛門的諸天、明王、金剛、珈藍又有幾個不是從魔道渡化過來的?我不過收服一個小小的天魔而已,何足道哉?」

  「就憑你麼?老婆子看你的本事似乎還沒這個天魔厲害吧!」嚴瑛姆面現冷笑。

  山濤也自笑了一聲,道,「嚴道友倒也的確有幾分眼光,說得不錯,這天魔的確不是我收服的,這天魔瀟瀟本是天狐寶相夫人渡劫之時,前來侵害的那個天魔,最終被寶相夫人以無上降魔定力反制。

  寶相夫人考慮到自己的女兒法力尚淺,我這個做師傅的法力又不濟,故而便想派個人隨行保護其安全!故而對這個天魔種下禁制之後,便派到了紫玲與寒萼姐妹的身邊,以做護衛!而今卻被嚴道友震散了真形,雖說天魔幻化無常,不過重組一次身形畢竟是要虧損上不少,今後護衛紫玲與寒萼之時,就少了一份保障,我是無所謂了,不過,我看嚴道友還是自己與寶相夫人解釋好了!」

  說著自山河鼎之中取出了一枚玉環,信手在其上一抹,寶相夫人的影像立時出現在了其中,山濤笑著道,「秦師姐,先向你道一聲喜,紫玲已經順利接掌紫雲宮了。不過其間卻還出了一點兒小差錯,西洞庭山的嚴瑛姆嚴道友,根本不聞不問,就悍然將你贈給紫玲姐妹的護法天魔給當作妖魔給震散了,嚴道友法力高強,直迫天仙,我也是無可奈何啊,還是師姐自己與其說吧!」

  那邊的天狐寶相夫人一看山濤的眼睛,就知道其在搞什麼古怪,雖然不太清楚內裡關節,但是卻也能夠明瞭不少東西,當下裡點了點頭。

  而後山濤法力一催傳信玉環,望空中一拋,玉環立時化作了一個丈許大小的光圈,內殿中人俱各能夠看到天狐寶相夫人的影像。眾人雖然明知道可能相隔千里,但是自影像之中透發出來的氤氳仙氣卻也讓眾人明白,這容華絕世的女子,乃是實實在在的天仙級別的高手。對於修煉有成的天仙,不論何門何派,俱都是非常尊敬的,因而俱各起身施禮。

  天狐寶相夫人先自和朱梅、陸蓉波等人打了個招呼,而後方才望向了嚴瑛姆,拱了拱手,淡淡笑道,「秦瑚見過嚴道友!」

  嚴瑛姆雖然厲害,畢竟較之天仙還稍差一線,連忙還禮。天狐寶相夫人淡笑著道,「我素聞嚴道友行事雖有些霸道,但是不過是性情耿直使然,素來出手必定有因,想必此番定然是我那兩個女兒在哪裡冒犯了嚴道友,嚴道友方才出手傷了護法天魔以做警示的吧!

  還請嚴道友祥述其因,我也好對自己的兩個女兒嚴加管教!」

  嚴瑛姆聞聽此言,一時卻也說不出話來,天狐寶相夫人見此,本來微笑的玉容之上微微泛起了一絲冷意,單這影響,就令場中之人俱各感到週身發寒,她淡淡的道,「莫非還真如山師弟之言,嚴道友是悍然出手的麼?若真如此,貧道卻也是不能讓女兒平白受委屈的,這樣好了,貧道現在就前往西洞庭山妙真觀等候,和嚴道友好生談談!」

  說完,也不等人回話,身影一晃,立時消失不見。山濤伸手一指,丈許光圈立時回復成一枚玉環,套在了自己的手腕之上。

  嚴瑛姆冷眼望了山濤一眼,淡淡的道,「既然寶相夫人相約,老婆子也不得不前往相會,就此告辭!」
第一百七十二章 禮送,取寶

  嚴瑛姆說完之後,僅僅和朱梅、齊靈雲兩人略略點了點頭,便自施展遁法,化長虹離開,朱梅與齊靈雲也瞭解她的心情,畢竟,她一個實力距離天仙還有一線距離的人,被功行圓滿只等飛昇的天仙找上門去,心中的壓力可想而知。

  在嚴瑛姆離去之後,朱梅就明白,今趟紫雲宮之行也只能就此結束了,臉上立時去意萌生。山濤察言觀色,自然明白,當即開口道,「小徒今日初自接掌紫雲宮,尚有諸多規矩要立,諸多事情要處理,靈雲姑娘若是願意留下來,自然可以,不過其餘諸位嘛,請恕我等暫時不能接待了。

  待得一切就緒,諸位道友若是想到紫雲宮一遊,隨時歡迎!」

  聞得此言,朱梅立時言道,「既然山道友這裡還有要事,那我等也就不再打擾了,就此告辭!」

  「我也要帶天一真水去向父親覆命,也就不再停留了,他日有暇,定當前來拜訪紫玲妹妹!」齊靈雲也自出言告辭,山濤自然不會拒絕,令秦紫玲與天魔二人將他們一路送出紫雲宮。

  不過在陸蓉波轉身離去之前,山濤卻是以心念傳音給她,令其不要將聽到的所有東西都告知峨眉諸人,尤其是她說的話,至於原因,則最好去雄獅嶺長春崖問問其師祖極樂真人。

  陸蓉波聞言之後,面色不變,不過心中卻是頗為疑惑,「莫非其中還有什麼蹊蹺不成?」如此想著,離開之後,在朱梅詢問她於紫雲宮之中的情況之時。只揀著那些不重要說了一些,不過這都是後話了。

  秦紫玲與天魔瀟瀟前去送峨眉諸人出紫雲宮,但是初鳳與二鳳等原有紫雲宮之中掌權的舊人卻是紛紛表示不滿,初鳳對山濤道,「山真人何以非要令得我們閉關不可,如此說來。我們豈不是不能光明正大的出現了嗎?」

  「你們能光明正大地出現又如何?」山濤淡然回道,「莫非還能去找峨眉弟子報仇不成,你法力是不差,法寶也可以。不過與峨眉諸長老相比,卻還有很大的差距!出去了,也不是被人欺負?莫非還能去向峨嵋弟子尋釁,找他們報仇不成?

  你們姐妹當初也是這天一金母門下舊人,資質自然不差,今生也一樣。尤其是你,初鳳。你天資最好,根行最厚,雖然修煉了一部分《天魔秘芨》,但是大半的道行還在《地闕金章》之上,法力已然成就了地仙之根基。

  若非當日金須奴法力不夠。讓那《紫府秘芨》飛走,你有了通天門徑,說不得而今已然距離天仙之道不遠了。方才紫玲之母。天狐寶相夫人的威勢你們也看到了,有了這等實力,才有足夠的本錢。

  金庭玉柱之中的寶物,雖然歸了紫玲,但是內裡卻有當年天一金母所留地一部典籍,與你們原來的《地闕金章》相合,定然有突破地仙,成就天仙的機緣。我之前已經答應過了你們,令你們也一樣參修,自然不會食言!

  且不說你修煉之後能不能在短時間內突破天仙,但是二鳳等人,提升一重境界應該不難吧!這算得上懲罰嗎?若這也算得上懲罰,那我還想被罰上幾回呢!」

  初鳳聞聽此言,立時道歉道,「是我們誤會山真人了,還請山真人見諒!」

  「說得哪裡話,峨眉之強大,除了其本身的實力之外,更在於門下諸弟子地團結,紫雲宮近在東海,與東海仙府相隔不遠,要想於此立足,我們也須得精誠團結才是,若是有人心有他念,恐怕這紫雲宮遲早也是分崩離析的一天!」山濤說著,特意望了望慧珠和金須奴。

  二人自然明瞭山濤是何意?立時上前解釋道,「山真人放心,我們既然是紫雲宮之人,今後定當一心一意衛護紫雲宮!」

  「如此就好!」山濤撫掌笑道,「一個門派的立足之基乃是法訣,法寶,弟子。而今法訣已然有了,金須奴手中的清寧扇乃是連山大師的鎮山之寶,憑借此扇可以不懼火海之威,隨時前往月兒島取寶。

  至於弟子,天下凡人多了,莫非還找不到幾個有根性的弟子嗎?」

  此言聽得眾人連連點頭,這時秦紫玲與天魔瀟瀟也已經回來了,山濤望了望瀟瀟,只見其點了點頭,立時放下了心來。

   山濤之所以令天魔瀟瀟隨行,並不是為了監視,因為起不了什麼紛爭地。不過由於嚴 姆一記大須彌金剛手震散了大衍神柱,朱梅又將五色神沙收到了龍雀環之中,雖說又歸還了回來,不過那千里神沙道現在卻是形同虛設,沒有了絲毫的防禦能力。

  紫雲宮方圓數百里內,雖然沒什麼強大地修士,但是千里之內,還是有一些散仙邪修的,平日裡有大衍神陣相隔,他們不敢相犯,而今難保不聞得風聲趕來,伺機佔些便宜。故而山濤暗令天魔瀟瀟將五蘊妖琴帶去,以之重新封禁進入紫雲宮的門戶,免得自己在取寶之時,被他人來一個漁翁得利。

  見得紫雲宮重新被封禁,山濤自然是放下了心來,緊接著便自說道,「初鳳姑娘,現在便帶我們前往金庭玉柱吧!」

  初鳳自然沒有意見,立時帶著山濤等人穿過幾道迴廊,避過一些禁法,來到了六扇金門之前,初鳳默念口訣,而後伸手一指,六道門戶齊開,眾人一同走了進去。

  山濤入金庭之中一看,發覺其中數十根玉柱,根根霞光萬道,瑞氣千條,照耀四方,有的內裡的寶光竟然透射了出來,知道這些玉柱之中俱各藏有寶物,不過山濤估量大半都已經被初鳳開啟了,對於這些寶物,山濤也不稀罕,故而也不在意,逕自走到了中央地主柱之前。

  主柱之上的光華反而並不強烈,深深的內斂於其中,山濤明白,正是這樣,主柱之上附加地禁法才更為厲害,他也沒有什麼好的辦法,只能用水磨的功夫,以雷火鍛燒破除,不過這種事情,自然用不著他親手做,太陽金焰劍立時祭了出來。

  法訣一引,那巨大的三足金烏立時再度顯形,雙翅一振,無量金色流焰鋪天蓋地,籠罩了整個玉柱,熊熊的燃燒了起來,煉化著玉柱禁法的寶光。那寶光雖然霞彩紛呈,強大無比,但是與這霸道之極的太陽金焰比起來,還是差了許多,不消片刻,所有的寶光盡皆消失,玉柱旋轉不休,自地下還隱隱有雷鳴之聲傳了出來。

  山濤明白,這正是玉柱開啟之兆,立時一口精純之極的真氣噴向玉柱,而後法訣一指,那玉柱立時被定住,不再旋轉,風雷之聲也暫時止歇。山濤立時上前,雙手捧住玉柱下端,運起大力神魔法,發力往上一提,那玉柱,當即被山濤緩緩的托了起來,漸漸離地面約有三尺左右,那玉柱之下立時現出了一個深穴。內裡彩氣氤氳,奇香透鼻。

  山濤立時令得秦紫玲持彌塵幡下去取寶,並將需要注意的地方盡皆以心念傳音的方式告訴了她。

  秦紫玲略略回想了一下,絲毫不敢耽擱,立時以彌塵幡飛身而下,到得地下,用慧眼一看,乃是一個圓球一般的地穴,內裡其熱無比。當中珊瑚案上,放有一個光彩透明的圓玉盒子。

  盒子前燃著一支其細如絲的線香,香煙繚繞,化作滿穴氤氳,四壁之上掛著十多件奇形怪狀的法寶,秦紫玲已然得到山濤指點,知道這些東西之中以天一金母所遺留的寶典最為重要,忙自上前大禮參拜,而後先將那圓玉盒子收入法寶囊之中,接著才去收取那四壁之上的寶物。

  那四圍玉壁之上,炙熱難當,秦紫玲方自收得一半,那線香便自剩下了一丁點兒,秦紫玲明白,若是那線香燃盡,便會引發地心真火,使得紫雲宮四圍方圓三千里地界化作一片沸湯,附近的海中生靈一個也難以逃脫,造成無邊罪業,故而也不貪心,當即晃動彌塵幡,飛了出來。

  山濤此時差不多也到了極限了,畢竟這玉柱乃是大禹鎮海之物,重達一萬三千多斤,他雖習了大力神魔法,卻也沒怎麼練習過,能夠支撐如許之久,已經頗不容易了。

  見得秦紫玲已經出來,山濤立時將玉柱緩緩放下,再度鎮壓了地穴真火,而後再度施展禁法,將其重新封禁了起來。
第一百七十三章 正道為正途

  待得山濤重新設好禁法,秦紫玲方自將自地穴之中取出的寶物挨個拿了出來,呈現在眾人面前,看著那盈盈寶光恍似流水,這些法寶的光華俱各都是純色,顯得身為純淨澄澈,較之尋常法寶那斑斕的色澤,大不相同。

  而今尚未煉化,任誰也不知道這些奇形怪狀的法寶都有何妙用,但是有一點可以肯定,這些法寶的威力絕對不會小,因為任誰也知道,主柱之中的東西顯然要比其他的玉柱藏寶要好上許多。

  山濤望見初鳳等人眼中雖然現出艷羨之色,但是卻也沒有別樣心思,方自放下心來,先自淡笑著,對二鳳道,「二鳳姑娘,我方才從朱矮子的手中換得了龍雀母環,尚需你手中的龍雀子環方才能夠配成一對,發揮出最大威力,故而想從你手中將龍雀子環換將過來,賜予木魃。

  這裡一共有七件法寶,俱各乃是奇珍,不過功用如何,卻也難說,我可許你任選兩樣,你覺得如何?」

  二鳳略略思量,也自答應了下來,自皓腕之上將龍雀子環取下,遞給了山濤,而後目光便在這七件奇珍之中來回遊走,踟躕良久,方自選中了一枚玉環和一方絲絹。

  待得二鳳挑選過後,山濤將剩下的五件法器,分別給了商風子,錢萊,秦紫玲,秦寒萼四個弟子,其中秦寒萼最小,給了其兩件。

  至於木魃,山濤自然是要將子母合一的龍雀環賜予的,不過而今龍雀母環之中尚還收有五色神沙,故而須得將其取出之後方才能夠給他。木魃也自明白。至於司徒平,由於他的聚奎劍受損,天魔釘也被紫青雙劍損毀了近半,身上別無強力法寶防身,山濤便自將璇光尺賜給了他。

  分寶完畢,自然是要開啟天一金母圓玉盒子。山濤將其自秦紫玲手中接過之後。看見其沒有絲毫縫隙,光潔潤滑地表面,也不知道該如何開啟,元神探查。卻也沒能找到什麼線索,當即還給了秦紫玲,道,「這恐怕還得你這個天一金母的轉劫傳人來開啟!」

  秦紫玲接過之後,想了想,將這個圓形的玉盒子放在了金庭之中的一個几案之上。而後跪下,心中默祈。虔誠禮拜,待得九拜之後,那玉盒子的表面陡然有一層七彩光暈閃耀而過,圓潤的表面立時裂開了一個口子,現出了裡面地秘法典章。

  秦紫玲大喜。連忙上前,探手其中,自其中取出了一張信箋。一本絹冊和一隻玉簡。甫一將這些東西取出,那圓玉盒子所現缺口便自重新合攏,再也看不到絲毫的跡象。而後那玉盒子立時飛了起來,衝入了金庭眾多玉柱之中的一個玉柱之上,沒入了其中。

  剎那間,一聲轟然巨響,這些玉柱居然自發運轉了起來,不過片刻,除了主柱還在之外,其餘的玉柱盡皆消失不見,初鳳等人俱各大驚,都禁不住望向了山濤,因為他們收藏地諸多法寶俱各都在那玉柱的暗格之中潛藏著。

  山濤看著這些金庭玉柱的變化,卻是並不慌張,淡然道,「不必慌張,那些玉柱絕對沒有消失,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這些玉柱應該是散於紫雲宮四面八方,布成了一座大陣了。畢竟,天一金母耗費功力,以天、地、人三才真火煉製這些金庭玉柱,絕非是為了存放幾件法寶的,而是用來護衛紫雲宮的!」 

  稍自頓了頓,山濤便問向秦紫玲道,「紫玲,那天一金母地信箋之上有沒有解說這些金庭玉柱的異變?」

  秦紫玲仔細地將天一金母遺留的信箋看了一遍,孰料其看完之後,信箋竟然自發燃起,化作飛灰,她稍自詫異便自恢復了正常。走到山濤身前,說道,「師傅果真妙算,這些金庭玉柱一共有二十四根,加上這大禹鎮海神柱一共是二十五根,正好布成一個顛倒乾坤五行移行大陣。

  此陣若是論威力,或許算不得絕頂,但是若是論隱蔽,和對空間的操縱,可以說天下陣法少有人及!金母當年最為擅長的就是這個,故而就以此陣防護紫雲宮,想必現在東海波濤之上,連迎仙島都沒人能夠找得到了!

  便是真有人尋到,只要於這金庭之中稍加變化,便可以演化無盡空間,將來人困在其中,雖不及兩儀微塵陣可以演化一個世界,卻也威力無窮。

  即便真有人破了這陣法,還可以將這大禹鎮海神柱開啟。

  這地穴直通地心,若是以陣法為引將那地心真火放將出來,拚個同歸於盡絕無問題!」

  山濤口中笑著道,「這陣法倒是不錯,倒也省的我們再想別得陣法防護紫雲宮了。

  」不過山濤心中卻是想到,「看來非正教中人還真是很悲哀啊!自己地老巢都要布設上威懾性的大法,目的不外是防止他人打上門來!沙神童子如是,天一金母也不例外啊!

  如此說來,自己一心混上正教之名倒也算是選對了路,不過而今自己卻還背著旁門之名,若是想要在哪裡安身,也得布設一個令人不敢招惹地禁法。所幸的是自己手中尚有一枚得自烏鱧的諸天星辰七絕秘魔烏梭,也算得上半個惹不起的人,雖然少有人知道,但是只要將其亮出來,敢招惹自己的人,絕對不多,若非如此,自己哪裡有膽量和嚴瑛姆這等人對陣!」

  「你現在通曉了這個陣法嗎?」稍自頓了頓,山濤問道,「我看還是先自讓初鳳等人將他們藏在玉柱之中的法寶拿回來,否則,她們恐怕就要心疼死了!」

  秦紫玲笑著點了點頭,道,「雖然不熟,但是大致方位還是能夠知道的!」說著,便自將那些玉柱的大體位置說了出來,初鳳姐妹片刻也不耽擱,連忙前去玉柱取寶。那些玉柱之中,除了紫雲宮本身所有的法寶之外,更多的是他們姐妹數百年來的辛苦得來的東西,自然是不希望有絲毫的閃失。

  秦紫玲將剩下的絹冊與玉簡呈給了山濤,山濤一看便自明瞭,那絹冊之上寫著《天一金籙》,玉簡之上則是《紫府秘芨》。那金須奴於一旁一看到這枚玉簡便自眉飛色舞,喜容滿面,驚道,「這不就是當年飛走的《紫府秘芨》嗎?還以為今生都無緣得見,沒想到卻近在咫尺之處?這個令人沒想到啊!」

  山濤先自打眼將那《天一金籙》給掃了一遍,除了一些秘技神通之外,修行法門於自己毫無用處,因為這是專一供女子修煉之用的。山濤信手遞還給了秦紫玲,道,「這是女子專用的修煉法門,純陰女身修煉事半功倍,法力進展最快,你與寒萼俱可照此練習!不過其中有些神通,男子倒是可以用,你們好生參悟之後,可以傳給你們的四位師兄!」

  「是!」秦紫玲將《天一金籙》接過之後,兩人同聲答道。

  這《紫府秘芨》乃是一玉簡,卻是不似《天一金籙》翻看起來如許方便,信手一指點出,立時各種法訣法咒便如決堤洪水一般朝自己的腦海之中湧了過來,山濤稍自消化,也自明瞭了《紫府秘芨》的用處,這也是一門針對性很強的法訣。不過此番卻不是男女,而是指實力,這《紫府秘芨》乃是專門供那些地仙級別的高手修煉的,為他們提供了一條通往天仙的大道。

  雖說得到了兩部法典,但是結局卻是差不多,對自己效用雖不能說沒有,卻也不怎麼大。不過,《天一金籙》和《紫府秘芨》對葉繽和她的那些女弟子卻是有用,倒是可以派一個弟子送過去。

  葉繽的修為本已經臻至地仙的絕頂,只差最後一步便可以直破天仙,自己離開前又讓其參悟了《天書紫籙》的上卷,若是再加上這兩部法典,說不得很快就能成就天仙。

  山濤心中想著,忽然看到了金須奴的目光隨著自己手中晃動的玉簡來回移動,現出垂涎之色,哪裡還不解其意?笑著道,「貧道說過的話自然不會不算,我自當將這《紫府秘芨》謄錄一份與你們,助你們修成天仙大道!」

  金須奴聞得此言,當即連聲拜謝.那種感激的程度,讓山濤頗有幾分不自在。不過他也明白《紫府秘笈》對其的重要性,他卻是不比自己,非但獲得了一套完整的天書傳承,還得了一佛一道兩部法典,對這些法訣並不怎麼看重。故而也自含笑以對。
第一百七十四章 莫名把柄,魔教紛爭

  山濤在紫雲宮之中,一面安排錢萊與秦紫玲兩人前往天外神山送這兩部法典於葉繽,另一面則指揮著紫雲宮中之人重新以五色神沙在各個關礙之處,布設一些小型禁法,也算得上忙的不可開交。

  而另一邊,齊靈雲也自回到了東海仙府,不過此時仙府之中,卻只剩下了他父親一人,玄真子與苦行頭陀兩位師伯俱各不在。

  齊靈雲也不訝異,心中明白,相較於紫雲宮來說,北方魔教教主烏靈珠開設的烏魚大會顯然對峨嵋派的威脅更大一些,兩位師伯想必是為此事出去了。

  向自己的父親行了跪拜之禮後,齊靈雲便開始向其匯報自己此番的紫雲宮之行,中間齊漱溟一直未曾插口,等待齊靈雲將事情的本末完全說完,默然良久之後,方自問道,「靈雲,你覺得那山濤是真的有我正教之人的風範,還是故意偽裝出來的呢?」

  齊靈雲思量了一會兒,搖了搖頭,道,「女兒也不太清楚,只是感覺其心性平和,應該不是邪魔中人!」稍自頓了頓,反問道,「父親不是派人去問了岳師叔祖嗎?不知道可有什麼結果?」

  齊漱溟也自搖了搖頭,道,「你岳師叔祖被連山祖師逐出師門甚早,倒是和我峨眉一派近些,對連山教之事卻也不太清楚,不過連山教卻有嫡系傳人卻是可以肯定的。不過連山祖師遭萬魔噬身之時,那傳人是否也被群魔所殺,就不太了然了。」

  「若是如此的話,女兒現在倒是有了幾分肯定了!」齊靈雲鄭重的道。

  「哦?何以見得?你且說說看!」齊漱溟問道。

  齊靈雲正色的道。「方纔紫雲宮中地情況我已經於父親說過,也就不多言了。另外在我們回來的路上,與石生師弟的母親陸蓉波道友攀談之時,女兒卻得知了另兩件事情,卻是可以斷定山濤,與我峨眉一派淵源甚深。

  第一件是其竟然對連山祖師的月兒島頗為熟悉。

  並能夠完全解封紫雲宮中諸人得自月兒島的法寶,因為他當著陸道友的面竟然輕鬆自如地將璇光尺與龍雀環的封禁解開,使其發揮了完全的威力。父親對璇光尺和龍雀環自然是很清楚的,那是連山祖師生前最喜歡地幾樣法寶。不比其他寶物,用的全是我峨眉正宗禁法封鎖,不得其法者,勉強祭煉也發揮不了幾成威力。

  第二件則是其以禁法禁制了白骨真人何巨和百欲神魔鄙什這兩個天淫教餘孽,不再令其為惡,女兒在紫雲宮中之時。也曾見到了兩人,老老實實的跟在其身後。看起來確是有幾分無精打采的感覺!

  第三件是他雖然一身正道法力,但是卻能夠以之催動很多魔教秘傳法咒,陸道友曾言道,他為了防止嚴師婆不給其開口的機會,直接出手傷了他。對陸師姐下了紅線雙牽這種詭秘的法咒,讓兩人雖不同生,卻得共死!

  父親也明白。當年連山祖師為了盡化海外邪魔左道之士歸順正教,研究地正是如何讓魔教旁門秘法與我正教法力相合,使得他們也能夠借我玄門之力衝破那地仙的關卡。畢竟,很多邪魔之人便是因為飛昇無望,方自更加專注於人間之事,平添了更多紛爭。

  有此三點,女兒對其地身份,方才敢做如此判斷!」

  說完,齊靈雲望向自己的父親,希望其給出判斷,不料,此時卻發現自己的父親似乎沉浸於某種想法之中,也不敢出言打斷,當即閉口不言。

  齊靈雲哪裡知道,他的父親對那個紅線雙牽法咒更感興趣!齊漱溟修道也有數百年了,不過卻也沒有聽說過紅線雙牽法咒這般竟然能夠將人命緣相牽的詭秘法咒,不過既然是魔教秘法,他不知道倒也不算奇怪,畢竟玄門求根基,魔教求變化,魔教秘法層出不窮,遠比正教神通要多地多。

  齊漱溟心中倒是更願意相信這是真的。山濤若真的是連山教弟子倒也罷了,到時候其若是有了成果,就令其歸宗正教。若其不是,那麼他也算有了一個把柄在自己地手中了。畢竟,二人相較,陸蓉波是要好對付多了!免得其再做出了什麼大事,讓自己踟躕難決。他心中暗自想道,「如此說來,倒是要趕緊找一個精通魔教法門的人問上一問,這紅線雙牽法咒的事了!」

  齊漱溟在腦海之中轉動著一些魔教高人的名字,想來想去,也只有屍毗老人似乎與正教的關係融洽一些,當自打定了主意。

  他回過神來,看到自己的女兒靜靜的望著自己,笑著回道,「你說的的確有道理,他只要不先和我峨眉派為敵,暫時卻也不必理會他,且觀看一下情況,不過若是確定了其不是連山教弟子,那他如此四方奔走,圖謀鐵定不小,卻是不能容忍了!」 

  齊漱溟面色雖然依舊淡笑著,不過眼眸深處已經隱現逼人的寒光。

  看到自己的父親如此情形,齊靈雲不知為何,心中也似乎一緊,立時出言岔開話題,道,「父親,此番女兒雖然未能得以執掌紫雲宮,但是紫玲妹妹卻也許我為紫雲宮的一份子,我以後是不是要多與紫雲宮中之人多加來往?」

  「這個自然!」齊漱溟笑著道,「你與紫玲本來關係也還不錯,多加來往也好,再者,你也是紫雲宮名正言順的繼承人,若是紫玲有何不測,自然應該由你來代她執掌這一方基業!」

  齊靈雲點了點頭,又自問道,「烏靈珠的烏魚大會不知道開的怎麼樣了?兩位師伯是不是為了此事方才離了仙府的!」

  齊漱溟歎了口氣,道,「是啊!不過烏靈珠的烏魚大會已經開完了,雖說算不得太完美,但應該也算是成功了!」見到女兒有些不解,便自解釋道,「此番烏靈珠舉辦烏魚大會,但凡是魔教中人,俱各都發了請帖,除了那些輩分甚高,少管世事的長老之外,五方魔教算是第一次匯聚到了一起。

  除此之外,散於各地各府的魔教人物也基本上都前往參加,烏靈珠於壽宴之時展示法寶,顯露神通。他一共拿出了兩樣法寶,一件是諸天星辰七絕秘魔烏梭,一件是攝心鈴。那諸天星辰七絕秘魔烏梭的威力你應該也是有所瞭解的,那攝心鈴卻更加可怖,晃手一搖,便布下了魔教十三門惡陣,並招引了欲界六魔和迷天七聖顯化真形,為前去參加大會的高手斟酒,算是一舉震懾了群魔!

  宴罷,烏靈珠提出想整合五方魔教弟子,合在一起,令魔教真正成為一方大教,不再受我正教弟子欺壓!卻也獲得了大部分散流魔教弟子的贊同,大部分人在會後都留在了紅木嶺。」

  「如此說來,那烏靈珠豈不成了當之無愧的魔教教主?」聽得此處,齊靈雲忍不住插言道。

  齊漱溟搖了搖頭,道,「這就是其事情不夠圓滿之處!會後,烏靈珠倒是想將毒龍尊者,五鬼天王尚和陽,綠袍老祖和鳩盤婆這四方魔教教主都留在紅木嶺,逼迫他們同意共尊其為教主的,聽聞其開始憑藉著攝心鈴以一敵四,也的確是大佔上風,不過後來賓客之中有一人出手,截住了他,令得毒龍尊者四人俱各逃下了山!

  而且,奇怪的是,沒有一個人認得此人,其施展的魔教神通都是頗為普通的魔教技法,不過威力卻是大的出奇!很多人猜測其可能是魔教中的某個長老,只是也想不到是哪個,這般不顧身份,偽裝成一個普通魔教弟子!

  而今下了山的四位魔教教主,尚和陽和鳩盤婆還不見任何動靜,不過毒龍尊者與綠袍老祖卻是聯合到了一處,召集了一批魔教弟子,在喜馬拉雅山紅鬼谷中布設禁法,準備抵禦烏靈珠的進攻!

  你兩位師伯已經匯合了幾位師叔,到了附近觀望形勢,準備在毒龍尊者與綠袍老祖不敵之時前往調停一下!總之,決不能讓烏靈珠如願以償!」

  「父親是要這樣慢慢消磨魔教的勢力吧!」齊靈雲道。

  「不錯,這是為父的打算,不過想要完全消滅魔教,卻非是為父這一代人能夠做到了,這還要看你們的了!」齊漱溟道,「畢竟,恩師曾言道,峨眉真正光大,還要應在你們這些三代弟子身上啊!」
第一百七十五章 難得清閒,專心煉法

  山濤在紫雲宮之中待了幾天,將一切都佈置好之時,錢萊與秦紫玲也自小光明境回返。山濤吩咐初鳳等人將金庭作為秦紫玲這個宮主將來的居所,其餘的一切暫時依舊由其執掌,並讓秦紫玲傳了其一部分顛倒乾坤五行移行陣法的運轉法訣,而後便帶著何巨、鄙什這對師兄弟和自己的六個弟子回返了中原。

  進入中原之後,他並沒有回五台山,而是直接去了幻波池,進入中央戊土殿之時,他赫然發現迎接自己的居然是五鬼天王尚和陽和赤身教主鳩盤婆,立時明瞭烏靈珠的烏魚大會必然有了結果,否則,鳩盤婆這連他師兄沙神童子也不相服,別立一教的人物,絕對不會就此進入幻波池的。

  山濤先自讓自己的幾個弟子回到青木宮修煉,體悟一下這次出海之行的戰鬥經歷,而後方自帶著何巨與鄙什隨著尚和陽和鳩盤婆前往五行殿。

  一路之上,山濤向尚和陽詢問了一下烏魚大會的情形,孰料開口的卻是鳩盤婆,自其口中,山濤得知了鄭隱最後於烏魚大會結束,烏靈珠出手發難之時突然出手,展現了絕世的威風,不過偏偏使用的是魔教很普通的法術,任誰也難以猜出其來歷。

  同時山濤也對而今的情況有了大致的瞭解,尚和陽與鳩盤婆之所以來到幻波池,說的好聽一點兒是為了保存實力,不願與烏靈珠這類人合流一處,說的難聽點兒純粹是為了避難,畢竟,只要屍毗老人、星宿魔君、沙神童子這些魔教之中的頂級高手不現世。而今烏靈珠的實力之強大,絕對無可撼動。

  毒龍尊者與綠袍老祖這等看不清楚形勢,妄想憑著雞蛋抗衡石頭地事情,他二人自然是不會做的。

  到得五行殿,何巨與鄙什看到自己的師兄妖屍谷辰也在場之後,雖然二人早知道有這麼一天。但是臉上的神色依舊說不出的尷尬,畢竟,當初妖屍谷辰尚未做出什麼對不起他們的事情,是二人先自放心不下。偷偷逃走地,由此導致了玄陰教實力大衰。

  不過看妖屍谷辰那一臉笑容,倒似乎並不十分的生氣,山濤卻是懶得理會他們三個師兄弟之間的糾葛,先自向鄭隱與崔盈行了拜見之禮,而後便自退到一邊。與天狐寶相夫人坐在了一起。

  山濤笑著,輕聲的向其詢問道。「秦師姐,你是怎麼和嚴瑛姆這個倔老婆子商談地?」

  「還能有什麼?不正是遂了你的願?與嚴瑛姆演了幾招!」天狐寶相夫人面色清冷,不見喜怒。

  山濤見此也不退縮,繼續問道,「那結果呢?想必秦師姐勝的很輕鬆吧!」

  「也沒什麼。不過那嚴婆子在一兩年內不能大加動法而已!」天狐寶相夫人說的輕描淡寫,但是山濤卻是聽的出來,那嚴老婆子受傷定然不輕。

  山濤這邊與天狐寶相夫人閒聊了幾句。便聽得鄭隱問道,「濤兒,想必你方才也聽他們說了烏靈珠的烏魚大會上地情形,對而今魔教的形勢也應該有所瞭解了,不知道你有沒有什麼想法呢?」

  「沒有!」山濤斬釘截鐵地道,「此番魔教紛爭我是不準備插手了,即便是五台派要插手,我也只會敲敲邊鼓而已,是絕對不會出手了!」

  鄭隱與崔盈對望了一眼,面上露出了微笑,道,「如此甚好,我正自擔心你紫雲宮之行成功之後信心大漲,要大力參與到其中呢!你能這般想,我就放心了!」

  山濤知道鄭隱還是擔心自己年輕,心中很是感動,不過面上卻是淡笑著道,「就憑我現今這點兒本事,恐怕還不夠格在這裡面瞎混,我還是趁著這段時間勤加煉法,穩固一下自己的實力為好!」

  「嗯!」鄭隱也自笑著道,「正好,這段時間你也不必回五台山了,就留在幻波池好了,為師將新近從天書紫籙之中參悟的法門傳授給你!」

  對此,山濤自然很是高興,忙自拜謝道,「多謝師傅!」而後有接著問道,「師傅又有何打算呢?」

  鄭隱淡淡的笑道,「自然也是一樣,按兵不動!或許時機到了,可以將毒龍尊者接引過來!」

  山濤一聽鄭隱這話便自明白,那綠袍老祖已經被其放棄了。

  不過綠袍老祖這種經常以人為食的魔教分子,也理所應當在魔教地清理範疇之列,故而他也不奇怪。

  鄭隱稍自頓了頓,接著說道,「我想,這次魔教出現如此大的變動,峨眉肯定要出手了,否則,待得烏靈珠真的統一魔教,發展起來,號令了天下間所有地魔教弟子,那峨嵋派就該真的遭罪了。不過峨眉會有多大的動靜,卻是難說,正好借此機會好好看看!」

  此言一出,眾人俱各點了點頭。

  鄭隱微笑著,接著道,「不錯此次我們在一旁看戲,卻也有其他的任務,那就是每人都要從魔教的低輩弟子之中找到一些根性好的,資質佳的,記錄下來,以便於我們將來接掌魔教之時好生培養!若是有可能的話,在不暴露自己的前提下,能夠盡早的將其帶到幻波池自然最好,若是不行,只記下他們的名字也就足夠了。我想,這個任務應該不難完成吧!」

  在座之人俱各搖了搖頭,他們現在雖然都在鄭隱的麾下,但也都是一代宗師級別的人,若是連這點小事都做不好,那也著實太差勁了,故而連新近跟隨山濤進來的何巨與鄙什也都是一副自信滿滿的樣子。

  不過,接下來的幾天,山濤卻是不理會這些,三管齊下,一則是跟隨鄭隱,學習天書紫籙之上的法門,轉化自己體內的真氣,將原本青光湛湛的太清玄光轉化為天書紫籙的紫華清光,不過由於當初山濤以《九天玄經》打下的根基太過紮實,故而轉化的很是緩慢。不過這種修煉上的事情卻也不能急於求成,故而山濤雖然有些著急,卻也能夠安之若素。

  二則是修煉《未來星宿劫經》,當然,他並不是要以這外道問聖妙法來修成上乘佛法,他看重的是二十四諸天護法鬼神的抵擋死劫的妙用,一個諸天護法鬼神可以擋一次死劫,這種好東西,自然是越多越好。故而他修煉的乃是速成之法,只是暫時性的將本身的道門法力轉化為佛光,修出一個個的諸天護法鬼神。

  於此方面,山濤倒是成就的頗快,除了之前的大自在天之外,這短短的幾天時間之中,山濤便又成就了日宮天子。這等法門著實是保命的無上秘法,山濤非但自己修煉,也將其傳授給了自己的六個弟子,不過他們的法力還低,何時方才能夠修出自己的第一個諸天護法鬼神,就難說了。

  三則是山濤借此機會又以利多羅破封禁法打開了《大金玄都寶藏丹籙》,將內裡的內丹與元神共修之術傳授給了他們,以便於他們更好的抵擋那些攝魂奪魄的法咒,少為幻相所迷惑。

  不過這門道法也一樣,沒有了肉身的山濤是不能修煉的,因為內丹必須是肉身方才能夠修煉出來的。不過他卻也不在乎這個,有了鄭隱傳授的,得自完整的天書紫籙之中的紫華真訣,山濤現在最希望的就是盡快的將自己的法力盡數轉化為紫華清光。

  這段修煉的日子,也算是山濤難得的清閒之時了,他根本就不理會外界的一切紛爭,即便是鳩盤婆等人都各自隱匿形跡,出去查看烏靈珠與毒龍尊者兩方爭鬥的情況,山濤也沒有表現出絲毫的興趣。

  眾人來去之間,山濤根本就不聞不問,因為他深知,唯有具備了足夠的實力,也才有出手干預紛爭的資格,以烏靈珠而今的法力,他出去也是白搭,故而還是勤苦修持比較好。

  就在山濤於幻波池之中煉法的同時,烏靈珠也趁著這段時間整合好了自己麾下的人手,準備出手通過強力手段統一魔教。由於尚和陽與鳩盤婆根本就不見蹤影,他也只能與毒龍尊者和綠袍老祖對陣。

  不過大戰之前,自然須得先自振奮一下士氣,故而烏靈珠以同在百蠻山的赤身洞主五毒天王列霸多為首,率領了一批人馬,先自蕩平了綠袍老祖的百蠻山。

  綠袍老祖雖然與毒龍尊者合力一處,都在喜馬拉雅山紅鬼谷,但是百蠻山乃是其根基之地,尤其是餵養百毒金蠶蠱的食物,只有那裡能夠生長,自然是不會放棄,故而設置了重重的禁法防護,沒想到卻被熟知自己的老鄰居給破的一乾二淨。
第一百七十六章 互不信任

  喜馬拉雅山紅鬼谷。

  這裡原本就是毒龍尊者苦心經營多年的老巢,上次,山濤駕著無形劍遁前來之時便已經是氣象不凡了,不過那時的景象,與而今紅鬼谷中的盛況相較,何啻於天壤雲泥之別。

  喜馬拉雅山到處都是千尋積雪,百丈寒冰,遠遠望去,一片蒼茫,紅鬼谷隱匿其中,甚是難尋,不過而今,於千里之外,眼裡稍好些的修士便自能夠發現紅鬼谷的所在。因為此時整座紅鬼谷,都被毒龍尊者用五毒教的秘寶五毒追魂紅雲砂給封禁了。

  遠遠望去,漫天紅雲遮天蔽日,方圓數十里地界,飛鳥難渡,因為但凡是靠近的都會被那五毒追魂紅雲砂的毒氣給毒死了。

  紅鬼谷附近滿是被毒死的鳥獸,密密麻麻,難以計數。而這些死去的鳥獸的精魄,俱都被紅鬼谷之中布下的九子母玄陰天魔大陣和白骨呼魄喚神大陣給吸納了進去。

  內裡,無數奇形異服的魔教弟子手持各種法器隱現其中,往來巡視,紅鬼谷內部,有一個小湖,毒龍尊者以靈光回影大法豎起了一面闊達百丈的晶鏡,紅鬼谷方圓百里的一切物事,纖毫畢現,此番若是有誰想要如山濤上次那般輕易的闖進去,那就真的不是一般的高手了。

  山中內殿之中,毒龍尊者,綠袍老祖,金神君,鬼道人喬瘦滕,陰陽叟司徒雷,師文恭,長臂神魔鄭元規,蠻僧布魯音加等領袖人物俱各在座,商談而今的情勢。眾人身前雖然擺滿了珍饈美味,但是真個在意這個的卻是沒有一個。面上俱各隱現憂色。而其中以毒龍尊者為最甚。

  眾人正在談論之間,忽然有一個人闖了進來,這個人毒龍尊者和綠袍老祖俱各很熟悉,乃是綠袍老祖的首徒獨臂韋護辛辰子,綠袍老祖當初曾誤以為其有二心,故而親手撕下了他地左臂吞吃了下去。事後又並沒有查到什麼端倪。

  綠袍老祖難得的發了一次善心,再加上自己的諸弟子之中尚沒有一個人有資格傳承自己的衣缽,故而將自己南方魔教一派秘法對辛辰子傾囊相授,到得而今。辛辰子的法力之高強,僅僅比綠袍老祖稍遜色一籌而已,乃是當之無愧的高手。

  毒龍尊者見是辛辰子,知道也是一個難得地助力,也不追究其過,稍稍露出了點兒笑意。問道,「辛辰子。你這般惶急的闖進內殿,到底所為何事?」

  辛辰子目光之中綠芒閃爍,稍自向毒龍尊者施了一禮,便自急忙忙的對綠袍老祖道,「師傅。大事不好了,我們百蠻山陰風洞已經被赤身洞主五毒天王列霸多給強奪了去?」

  綠袍老祖聞聽此言,雙眼之中立時綠芒噴吐出二尺有餘。右手猛然拍下,身前的晶玉几案立時被化作了齏粉,上面擺放地新鮮人心、熱血漫天飛灑,「你說什麼,列霸多那蠻子不是肉身僵死多年,難以動彈了麼?他門下的弟子那個能破得了我布下的禁法?」

  「師傅,我們上當了?那列霸多不知道何時便已經恢復了,卻一直引而不發,此番他雖然未曾前往烏魚大會,卻是暗中派弟子向烏靈珠投誠,此次就是他親自出手,我們陰風洞才會那麼容易被破的。」辛辰子沒有半分遲疑,立時回道,顯然對此時打聽的很是清楚。

  毒龍尊者聞聽此言,心中立時一凜,明白這是烏靈珠在振奮士氣,同時也是殺雞儆猴,給自己等人一個警告,估計烏靈珠還沒有放棄收降自己這批勢力的打算。正想勸說一下綠袍老祖,暫時消一下氣。

  孰料其尚未開口,綠袍老祖已然大吼了一聲,「奸細,拿命來!」頭頂當時天光打開,冒出一蓬明淨淨地綠色光華,化作了一隻數百丈大小的綠雲大手,朝著在席間坐著地長臂神魔鄭元規當頭罩下。

  鄭元規在辛辰子說出五毒天王列霸多將百蠻山陰風洞給搶佔了之後,心中便知道不好,因為他在叛離了北海無定島陷空老祖之後,為了能夠尋得一個靠山,已經拜了五毒天王列霸多為師。

  故而一直就在留心綠袍老祖的動作,見其施展出陰魔大擒拿法攻來,知道自己的法力絕難與綠袍老祖相爭,忙自將自己奪自凌雲鳳和俞允中的兩柄上品飛劍放了出來,擋了上去,孰料,綠袍老祖這次出手,卻是以自己的玄牝珠化出來地,威力無窮,五指一攏,當時便將其中一柄給捏成了粉碎。

  另一柄劍光也被其擊落了下來,鄭元規見識不好,忙自向自己身邊的鬼道人喬瘦滕求救,自打喬瘦滕向其顯露了一手神通,並將兩柄上品飛劍送給他之後,鄭元規便自與喬瘦滕關係不錯,他心中明瞭喬瘦滕心中的野心也自不小,有心收降自己為手下,不過自己卻是一直敷衍著,未曾答應下來,而今算是正式答應了。

  鬼道人喬瘦滕聞得此言,當下裡一笑,九天都篆陰魔大法當自裡使將了出來,也化出了一隻黑色手掌,迎了上去,掌聲交擊,如雷霆般轟鳴,一時之間,倒也難分高下。

  這時,鄭元規也忙自與毒龍尊者解釋道,「毒龍道友,我地情況你想必也是清楚的,我雖然拜了無毒天王列霸多為師,但是其實也不過就是掛個名字而已,一直都在崆峒山修行,加起來也沒有取過赤身洞幾次,現在也有很多時間都沒有來往過了,與其絕對不是一路之人。我現在還可發誓,與列霸多斷絕師徒關係,勢不兩立!請毒龍道友一定要相信我!」

  毒龍尊者其實心中也有些懷疑,要不然,方才綠袍老祖那般行動也不會不阻止,不過看到其而今這幅惶急的情況,倒是稍自放下了心。再者說,而今也是用人之時,鄭元規法力不弱,也是一個不小的助力,想到此處,毒龍尊者信手揮出一道紅光,將綠袍老祖與鬼道人喬瘦滕給分了開來。

  而後淡笑著道,「綠袍道友,且自息怒,這說不得乃是烏靈珠的計謀,他現在手下那麼多的人手,為何單單派列霸多前去,豈不明擺了知道鄭道友在此,讓我們自相殘殺嘛,我們若是如了他的意,那下面的那些弟子恐怕就更亂了,到時候,人心一散,不用烏靈珠來攻,我們也完了!」

  綠袍老祖知道這裡的人,多是毒龍尊者的朋友,見其開口,也不能不停手,不過臉上依舊滿是凶狠之色,凶光爆射,並未有太多的收斂,冷冷的道,「毒龍道友,而今這種情勢,我們本就處於下風,若是內部真的出了一個奸細,那恐怕後果更為不堪吧!」

  「那綠袍道友意欲如何呢?鄭道友自打在青螺宮之時,便自與我在一起,平素行事,還是可信的,總不能就這般給其下定論吧!」毒龍尊者問道。

  「我倒是有個主意,就是不知道鄭老弟願不願意?」綠袍老祖冷笑著望向了鄭元規。

  「還請老祖賜示!」鄭元規忙自問道。

  這邊毒龍尊者也自笑道,「既然綠袍道友有好主意,那就說出來,大家參詳一下好了!」

  綠袍老祖取出了一根長約尺許的細針,道,「這是我的九子母元陽針,內裡封印有元陽真火,只要鄭老弟肯將自己的本命神魔分離出來,與此針合而為一,我便相信鄭老弟是真心與我們一道的!」

  魔教流派紛亂,秘法層出不窮,但是使用最多的還是駕馭神魔之術,但凡修煉此法,就必須要修煉本命神魔,以取其以魔制魔之意,這本命神魔與每一個修煉此法的魔教修士的元神相連,只要本命神魔死了,自己即便不死,也與廢人無異。魔教中人哪一個不將自己的本命神魔看的比什麼都重,綠袍老祖這個提議實在是陰狠。

  在場之人的目光俱各投向了鄭元規,鄭元規明白,若是自己不表現出足夠的誠意,恐怕是不行了,心中一狠,道,「好,我願意將本命神魔交出來,不過卻是不能封禁在九子母元陽針上,綠袍道友對我成見已深,我卻是對其難以信任,萬一其遷怒於我,憑空害了我的性命,那又如何是好?」

  毒龍尊者聞聽此言,當即笑著道,「既然如此,那就用我的封魔白骨圈好了!」說著,立時自自己的法寶囊之中取出了一隻巴掌大小的白骨圈,發著慘白的光華。
第一百七十七章 真正的奸細

  毒龍尊者這白骨圈,並非如普通的環形法寶一般,光滑圓潤,兩側一共有十九個凸起來的細小稜刺,這些稜刺卻是綠油油的,一看就知道必定有什麼古怪。

  毒龍尊者笑著道,「這封魔白骨圈還是家師吒利老祖遺留給我的,專一用來執行家法,懲治教中弟子所用的,這些突刺之上的陰磷真火,乃是專一針對本命神魔而設,炙燒起來,痛苦難當,較之綠袍道友的更勝一籌,不知鄭道友可願意將本命神魔附於我這白骨圈上?」

  鄭元規朗聲言道,「自然願意!」說著,發一聲喊,立時披散了頭髮,五指如鉤,於胸口之前虛抓,剎那之間,便自從其中心口之處冒出一團拳頭大小的黑煙,連環雀躍著,不時幻化出各種形象,隱約還看到這黑煙之中有一滴鮮血,正在被那黑煙緩慢的消磨著。

  眾人俱各明白,鄭元規定然是以心頭血在祭煉本命神魔,準備修煉一種秘法神通,不過值此之時,卻也不能客氣,俱各望著,也不吭聲。

  鄭元規法訣一掐,而後往毒龍尊者手中所持的白骨圈的一個突刺之上一指,那團黑煙立時滲入了其中,而那個突刺之上的綠光也自一閃,騰起了一個細小的光網,而後迅速回落,再度隱匿於突刺之上。

  做完這一切,鄭元規淡笑著道,「如此,諸位道友應該信得過我的為人了吧!」

  「這個自然!」毒龍尊者先自開口,綠袍老祖與其他之人也自點了點頭。

  鄭元規笑了笑,接著道,「如此就好。不過我還有幾句話要說,不知諸位道友願不願意聽?」

  在場之人自然明白鄭元規心中有些怨氣,以為其要宣洩些不滿,也不在意,都紛紛笑著,表示願意傾聽。

  鄭元規臉上陡然一個獰笑。讓眾人禁不住俱各心驚,頓時一凜,稍加思索,便道不好。尚未來得及阻止,鄭元規已然說了出來,「我方纔已經將自己的本命神魔交了出來,應該是在座之中最可信的人了,但是,我想諸位道友之間卻也未必就真得那般信任吧!

  烏靈珠實力之強大。我們都是深知的,我想諸位道友都不願意在抵擋這般敵人地同時。還防範著自己身邊的朋友吧!如此,倒不如我們在座之人都將自己的本命神魔取將出來,附於毒龍道友的白骨圈之上,我看毒龍道友的白骨圈似乎能夠封印十九個人呢!」

  毒龍尊者聞聽此言,心中不由得大喜過望。恨不得立即將其拉入西方魔教之中,不過表面之上卻是不得不做些樣子,推脫道。「諸位道友的本命神魔俱各附於我地白骨圈上,未免有些不太安全吧!當然,我不是捨不得法寶!」

  眾人哪裡不清楚毒龍尊者的想法,見此俱各出言道不妥當。鄭元規見此,微笑著,繼續道,「諸位道友說的也有道理,將所有的本命神魔放在毒龍道友一人身上,確實也有些不太妥當。不過我倒是有一個主意,可以解決這個問題。」

  見殿中之人俱各望著他,鄭元規一時之間也有些志得意滿,稍自頓了頓,接著說道,「毒龍道友為一教至尊,想必也不會缺這件法寶,那麼毒龍道友索性就將這件法寶獻將出來,作為大家共同地法寶。

  諸位道友的本命神魔還自依附於白骨圈的突刺之中,而後我們每一個人都對自己右側道友的本命神魔下一個封禁,連成一個環,這樣大家都個放心,如何?」

  「那這白骨圈應該由誰保管呢?」綠袍老祖言道,「莫不如我們一人保管一天?」

  「那樣並不好!不夠安全!」鄭元規已經與綠袍老祖交惡,知道此人最為記仇,也不再客氣,直接反駁道,「還是由毒龍道友提供一個安全的地方,而後我們聯手,一人於外設下一道禁法好了,如此,誰也別想擅自取出白骨圈!

  而今,我們若是立好了規矩,將來若是有了新加入的道友,也可循同此例,省得麻煩,不知諸位道友以為如何?」

  殿中在座之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後都禁不住狠狠地瞪了綠袍老祖一眼,畢竟,這種自己的生命不再自己地掌控之中的感覺,著實是不好,不過,而今卻也唯有如此,方才能夠暫時維持真正的信任。
  毒龍尊者身為主人,自然應該首先表態,不過此時,他對鄭元規已經沒有了那般的感激,不過安放之處還在自己的地盤之上,倒也算是有些優勢,算是坐實了殿中之人首領地位置。當下裡言道,「我同意鄭道友的提議!」

  緊接著,其他的六個人也自點了點頭。

  毒龍尊者為表示誠意,先自發出一道紅色魔光,將自己祭煉地印記收了回去,使得白骨圈真正成為了一件無主的法寶。

  讓眾人傳看,並且以各種秘法探查過,無誤之後,方才先自將自己的本命神魔取了出來,附於其上。

  毒龍尊者的本命神魔卻是與鄭元規的大不相同,而是一團紅雲,仿若火焰一般,在其之後,綠袍老祖,金神君,陰陽叟司徒雷,鬼道人喬瘦滕,師文恭和蠻僧布魯音加俱各將自己的本命神魔附著於白骨圈中。

  接下來,便是一個接一個的在那突刺之上附加著禁法。殿中雖然還有一個辛辰子,不過他是綠袍老祖的弟子,身份還不夠格,即便是想要將本命神魔獻上,在座諸人也未必看得起他。

  當每個人都施展了禁法之後,自然就該將這關係著在場八大高手生死的白骨圈找個隱秘的地方藏好,而後封禁起來。不過商量這種事情,辛辰子這個小輩弟子自然就不能在此了,當即被綠袍老祖給揮退了下去。

  且不說毒龍尊者開啟了紅鬼谷內殿之中最為隱秘的禁法,帶眾人前往紅鬼谷中最為安全的地方安放白骨圈,只論這辛辰子,在其出了內殿之後,也禁不住輕輕的舒了口氣,暗自慶幸,「幸虧這些人嫌棄自己輩分地,看不上自己,否則,若是他們也讓自己將本命神魔依附其上,卻是糟糕了!」

  辛辰子平復了心情之後,若無其事的回到了自己於紅鬼谷之中的居所,單手先自一揚,大蓬的碧綠魔火光焰飛出,在自己的四周布下了一個禁法,在確定了沒有他人於一旁窺測之後,手往法寶囊之前虛抹了一下,立時,一柄長約四尺,寬有四指,通體血光的長刀自其中飛了出來,被其緊握在了手中。

  這柄刀,正是紅髮老祖當年的震山至寶——天魔化血神刀,而後紅髮老祖被烏靈珠所殺,這柄寶刀就被烏靈珠賜給了自己的兒子烏角,之所以現在在他的手中,卻是他用自己的暗中輸誠換回來的。

  原來,辛辰子也和綠袍老祖一個性子,最為記仇,自打其被綠袍老祖無故吞吃了一條臂膀之後,就一直暗記在心,準備伺機報復,不過其心機陰沉,在未有絕對的把握之前,絲毫都不顯露,反而更加的忠誠,居然連綠袍老祖也被瞞過,將自己的法術傾囊相授,造就了辛辰子一身絕高的法力。

  他明瞭綠袍老祖法力高強,雖然自己僅比其遜色一籌,但是修士之間的爭鬥,點滴之差,便能夠左右戰局之勝負,半點兒也大意不得。故而他便想到了綠袍老祖曾無意之間言道的,他的剋星——天魔化血神刀。

  本來他與紅髮老祖門下諸弟子關係俱各不錯,不料,還未等其通過此想借過來,紅髮老祖已經被烏靈珠所滅,本來他還不願意就此投靠烏靈珠,不過此番其在見了烏靈珠展露出來的聲勢之後,覺得歸順於這等人物卻也合適,方自以此為代價,換得了天魔化血神刀。

  當然,烏靈珠也不是什麼善人,自然也對其的本命神魔下了禁制。這也是其方才為何害怕將自己的本命神魔取出來的原因。別人或許看不出有什麼分別,但是他的師傅綠袍老祖,卻是一定能夠覺察到一點兒破綻的。

  雖說綠袍老祖並不能確定什麼,但是以他的性子,卻是根本不需要什麼理由,只要有那麼一丁點兒的懷疑,也就足夠讓其出手了。在其門下的這麼多年之中,辛辰子也不知道看到多少師兄弟,因為莫名其妙的理由,就這樣被其給活活生吃了。
第一百七十八章 各有算計

  辛辰子單手持刀,信手向前一揮,一道如血煉一般的刀光散發著赤陰陰、冷森森的森洌之氣向前劈出,將要劈中自己所布下的禁法之時,心念一轉,刀光立時收斂了幾分,感受著自己對天魔化血神刀的操縱已經頗為純熟,辛辰子那猙獰的臉上禁不住露出了絲絲冷笑。

  收起了天魔化血神刀,辛辰子想到了方纔之事,方才自己故意闖進內殿,當著眾人之面說出百蠻山陰風洞之事,自然是刻意為之,想要引起眾人的相互猜疑,造成內鬥,可惜的是,最終未能得逞。

  不過,見證的另一件事卻更是一個絕大的機密,兩者相較,顯然是後者更為重要,不論是誰能夠得到這白骨圈,都能夠隨時隨地的操縱這八大高手的生死,如此寶貝,誰不想要?

  辛辰子心中想著這個消息能夠讓自己從烏靈珠那裡換得的東西,臉上禁不住笑容更加燦爛了,不過配上他那副尊榮,卻是依舊那般難看。

  此時的紅鬼谷有完全開放的九子母玄陰天魔大陣和白骨呼魄喚神大陣封禁,便是那些傳信玉環之類的法寶也沒有用,再加上來來往往的盤查,想要出去,也頗不容易,不過幸好的是,今天晚上正好有自己的師兄弟輪值,以自己的大師兄身份,說要替其巡查,哪裡還會由得其不答應?

  思量好了今夜的行動,辛辰子便即心入空明,開始煉法,自打其準備向綠袍老祖報仇的那一天起,他就一天沒有停止過努力。他深知,法力,更多的還是要靠苦練方才能夠得來。

  這邊辛辰子開始煉法,內殿之中毒龍尊者等人卻也封禁好了白骨圈,神情雖然俱各都有幾分不爽,但是諸人之間的談話卻是顯得親近了許多。既然坐在了一條船上。自然就得為了自己地性命而努力不讓船翻。因而俱各都在想著自己的那個至交好友還可能被自己拉過來,一時之間氣氛較之之前,卻是融洽熱烈了許多。

  一天的時間,很快便即過去。辛辰子對煉法的時間控制的很準,走在山谷之中,雖然漫天紅雲遮蔽了天空,但是他已然能夠肯定外面必然是濃重的夜幕籠罩天空。辛辰子很自然地走到了自己的師弟紫金剛龍靈的身邊,淡淡的道,「龍師弟。今夜地巡查,還是由師兄來執行好了!」

  龍靈雖然略微有些不解。但是辛辰子在南方魔教之中屬於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人物,除了師傅之外,任誰也不敢得罪,也自不敢多問,諂媚的道。「多謝師兄體諒小弟的辛苦,將來師兄若是有事,小弟絕對是……」

  話還未曾說完。便自瞥見了辛辰子那冷冽的目光,知道其已經有些不耐煩了,後面的話也不多說,拱手施了個禮,將通行大陣地玉符遞給了辛辰子之後,立時回去休息去了。

  辛辰子輕而易舉的得到了巡夜地權利,持著特製的玉符,先自在大陣四處巡查了兩遍,待得第三次走到紅鬼谷的入口之處時,方自趁著守陣之人不注意,施展天魔遁法溜了出去。

  待得飛過了幾個山頭,辛辰子方自停了下來,望著身遭的茫茫群山,辨別了一下方位,朝著一個方向飛遁了過去。

  辛辰子方自飛走,其方自停留的山頭之上便自現出了兩個身影,正是玄真子和苦行頭陀,玄真子手中尚有一把無形劍,而苦行頭陀地無形劍雖然失去了,但是他卻是已經修成了太清玄門有無形劍氣,便是沒有無形劍,憑借無形劍氣也能夠施展無形劍遁。

  苦行頭陀笑著道,「看那人的模樣,應該是綠袍老祖最得意的弟子辛辰子吧!看其遁向地方向,顯然是去見烏靈珠的,恐怕綠袍老祖也沒能想到,他這個最得意的弟子,卻是烏靈珠的奸細吧!」

  「魔教之中的關係,向來是盤根錯節,最為複雜,難得說得清楚,不過這辛辰子是烏靈珠的奸細卻是一定的了!」玄真子笑著道。

  「那師兄為何不令我出手擒下他呢?」苦行頭陀問道,「看他這幅樣子,顯然是在綠袍老祖哪裡得到了什麼了不得的秘密了!這毒龍尊者一方實力本來就較烏靈珠弱上很多,若是再得到了什麼重要的秘密,恐怕這形勢就更要一面倒了!

  我們畢竟是名門正教,調停一下是可以,但是若是真要相助毒龍尊者一方,卻未免會有損我峨眉派的清譽了!」

  玄真子笑了笑,道,「現在擒下他,不如待其歸來之時再擒有用啊!」

  苦行頭陀稍自想了想,便即笑道,「還是師兄修為高深,考量的周全啊!」

  ……

  辛辰子飛遁了不到一刻鐘,便自落向了一個滿眼儘是寒冰的山谷之中。落到谷底,雙手掐了幾個法訣,朝著其中一面冰壁一指,立時一道黑煙捲了起來,現出了一道門戶,他毫不猶豫的走入了其中,那黑煙再度垂落,依舊是一塊完整的堅冰。

  走了不到千步,便自又出現了一道門戶,此時門戶之前卻是有人把守著,不過與辛辰子卻是熟識,略自點了點頭,便即放其進去了。

  原來,烏靈珠在派遣赤身洞主列霸多前去掃蕩百蠻山赤身洞的同時,自己則帶了幾個心腹弟子悄然來到了喜馬拉雅山中。烏靈珠很清楚魔教的潛力到底有多大,自己若是真的統一了魔教,只要做得好,定然能夠得到那些早就修成了不死身的魔教長老的支持,到時候,成為天下第一大派也未必不可能。

  不過烏靈珠也明白,這種情況是而今的天下第一大教派峨嵋派所絕對不會允許的,他也自於紅鬼谷旁發現了峨眉長老的身影,故而方才選擇了一個稍遠的地方。魔教與峨眉之間是絕對無法共存的,這是烏靈珠心中十分肯定的想法。

  因此,在有可能的情況下,烏靈珠其實也不想用那種極端的大戰來統一魔教,損傷自己的實力,讓峨嵋派平白得了便宜。尤其是其在紅鬼谷內部有了辛辰子這麼一個比較核心的「自己人」之後,他更想看看能不能使用兵不血刃的手段。

  辛辰子見到烏靈珠盤膝於一座法台之上,眼睛似閉未閉,忙自上前拜倒在地,行了大禮。烏靈珠眼光何其老辣,一掃之下,便自明白辛辰子此來定然是大有收穫,心中也是一喜,不過神情卻是絲毫不顯,淡淡的開口問道,「你此番過來,可是有了什麼收穫?」

  辛辰子不敢隱瞞,一五一十的將今日紅鬼谷內殿之中發生的事情講了出來,當然,他重點突出了一下自己的作用,烏靈珠自然明白他的意思,不過做出了成績,自然應該賞賜,這點兒烏靈珠自然不會忘記的,信手自法寶囊之中取出了一支百毒煙嵐飛箭,賞給了他。

  這百毒煙嵐飛箭也是一件有名的魔教法寶,它乃是紅髮老祖用各種毒涎惡草和毒瘴惡蟲化合五金之精,百煉千錘制就的弩箭,再用本身五行真氣煉成飛箭,與飛劍一般能發能收。一經發出,與敵人飛劍相遇,敵人飛劍被污落地,若是修士被擊中,也會立時被其中的毒氣侵蝕元神而亡。

  辛辰子當時大喜,連聲拜謝。若是能夠先自以這百毒煙嵐飛箭擊中綠袍老祖,單單憑借手中的天魔化血神刀,辛辰子也有信心與綠袍老祖正面相拼而不落下風,說不得還有可能就此殺了他。

  烏靈珠好生思量了一下,覺得若是此時自己持著通行玉符潛進紅鬼谷,憑藉著手中的攝魂鈴,自然可以將那所謂的八大高手殺的七零八落,不過那卻並不是自己心中最好的選擇。最好的自然是拿到白骨圈,控制他們。

  不過自己前去拿肯定是會被發現的,倒是自己可以牽制住他們,讓辛辰子去拿,不過這就需要兩枚通行陣法的玉符。

  烏靈珠雖然知道這可能困難些,但是這些卻是不用他去考量的,他當即開口,對辛辰子說道,「我需要兩枚通行陣法的玉符,不知道你何時能夠弄到?」

  辛辰子聞聽此言,也是眉頭一皺,因為這一枚乃是從其師弟手中得來,自然是輕鬆無比,但是其他的玉符必定是其他幾個首領的弟子,要想拿到,恐怕就得用強了,這還不能讓他人發現,委實太難了,不過在烏靈珠面前,他卻是不能如此說的,只能回道,「我回去想想辦法,三天之後,我來給教主回復如何?」

  烏靈珠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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