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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俠] 仙道求索 作者:蟲豸 (連載中)

第三卷 八方雲聚風雷起 第六十二章 驚現

夕陽,餘光如血,照應在九華大地上,只見九華前山一片血紅,卻不知這片血紅是夕陽餘光?還是廝殺雙方的血液。

    看著眼前那慘烈的,徐清凡微微歎息一聲雙手上化出兩把刃草糾纏在一起所組成的長劍,就準備要親身參與到眼前的這片戰鬥中去。

    但就在徐清凡準備出手前的一瞬間,異變突起。

    只見九華山大部分長老所親自守護的那處“九極陣”上的破洞,此時突然間變得無比平靜,再也聽不到轟隆聲響,也再無光芒閃爍,好像剛才一直在不斷施展強力道法的一眾長老,此時突然被某些事給震驚住了般,甚至一時間都忘記了出手。

    但這種平靜並沒有持續太久,突然,一個泛著五彩光芒的圓球突然從破洞中飛去,在九極陣破洞前一眾九華長老所在的位置上突然爆炸了起來。

    這次爆炸的威力極大,餘威所產生的陣陣罡風吹拂著九華山一片飛木滾石。伴隨著爆炸同時產生的是一陣震耳欲聾的轟鳴聲和一陣讓太陽都為之失色的強烈閃光,似乎剛才所有停歇的轟鳴聲與與五行靈光的閃爍,都積蓄在一起一下子全部發洩了出來般,

    這次爆炸所產生的聲波是如此之強烈,仿佛可以傳遍整個神州浩土般。一時間,九華山附近不知有多少人妖靈獸被強大的爆炸聲震聾震死,又不知有多少人妖靈獸因為目視強光而紛紛失明。

    即使徐清凡所處的位置較爆炸發生處尚遠,但在這爆炸所產生的聲光影響下也是胸腹翻騰,立足不穩。眼耳更是經歷了短暫的失明。而場上其他地九華修士或者妖魔,此時的形象卻也從容不到哪里去。就算是正在到處襲殺妖魔的那十名長老,措不及防下也被巨大的聲浪和強光震得臉色隱隱發白。

    仿佛過了許久,又仿佛只是一瞬間,徐清凡等人終於從這陣聲波的的影響中恢復了過來,紛紛抬頭驚駭地向著爆炸所產生的位置看去。這次爆炸僅僅所產生的聲光效果就有如此。那麼爆炸本體地威力有多麼強大更是可想而知。不明白這恐怖的爆炸是何人施展道法而為。

    即使剛才張華淩所施展的“代天決”也沒有讓眾人如此驚駭,這簡直已經不屬於結丹期修士所達到的範疇了。

    只見天空中,剛才守護在破洞前的二十余名長老此時均是遠遠的散落在天空中各處。彼此間互相攙扶著,臉色蒼白,甚至有幾位長老此時已經昏死了過去,顯然即使是在整個修仙界中也是數量稀少的結丹期高手,在這陣爆炸中竟也是如此脆弱,由此可見剛才那場爆炸威力是如何之強大。

    而此時這些在爆炸中死裏逃生地一眾長老,卻根本不顧自己在剛才那爆炸中所產生地傷勢。只是雙眼驚駭的盯著“九極陣”上的破洞處。滿臉皆是不可置信之色,似乎剛才他們曾看到了什麼極為恐怖之事。

    看到這些長老如此般模樣,場上眾人也紛紛向著“九極陣”破洞位置看去。

    只見失去了一眾長老守護後,數百名妖魔再無阻撓,紛紛自破洞中快速閃身而出,只是與剛才這些妖魔一出現就瘋狂向著九華山眾修士攻擊不同,此時這些妖魔出現後均是紛紛在破洞外整齊的列隊並垂手而立著,而之前已經進入九華山的那些妖魔也莫不是如此,乖巧如人間寵物。但看那樣子卻似乎在等什麼人般。

    而徐清凡則趁著這個機會閃身至金清寒身邊,與一眾九華年青一代弟子站在了一起,看到金清寒和呂清尚向著自己看來時,注意到自己受傷的右腿滿眼都是詢問之色,徐清凡輕輕的搖了搖頭。抬頭示意兩人看接下來事情的變化。

    天空上。在一眾妖魔全部閃身進入九華山后,十餘名長相氣質各異之人突然出現在眾人眼前。而以徐清凡的功力和眼力竟然也絲毫無法看出這些人是如何出現地。

    只見這些人中,有普通模樣的凡人樣子,或醜陋或俊美,也有如之前一眾妖魔般模樣的人,或怪異或恐怖。但這些人一齊出現,無論這些人中都有著什麼樣的人物,場上眾人卻無不是首先注意到居中的那名氣質翩翩地中年文士。

    眾人首先注意到這名中年文士,並不是因為這人身居當中明顯是這些人地帶頭人,也並不是因為這人氣質不凡長相異常俊美,甚至不是因為這人身上那股令人窒息的危險氣息,而是因為,這個人似乎天生就是眾人矚目地焦點,而不論他的身份地位實力氣質如何。

    這名中年文士一出現後,場上一眾妖魔也不顧身邊有隨時可能出手攻擊的一眾九華修士,紛紛沖著中年文士跪拜行三拜九叩之力,更是給那中年文士平添了一份威嚴神秘。

    而那些九華長老,不管之前有沒有見過這中年文士,此時卻莫不是一副驚駭的樣子,似乎對這中年文士的恐怖都了然於心般。

    中年文士卻絲毫不顧一眾妖魔的跪拜尊崇,或者是那些九華長老的驚駭恐怖,只是用那泛著異芒的雙眼在一眾九華山修士間巡視了一遍,然後語氣輕柔的問道:“請問各位,張華淩或者周華海,難道竟然一個也不在嗎?”

    這中年文士的聲音要比他的長相還要年輕,但眾人卻仿佛感覺到一眾時間的沉澱摻雜在裏面,語氣也甚是客氣柔和,但眾人卻偏偏感覺那中年文士身上的危險氣息更加強烈了。但徐清凡聽到這中年文士的話後,眼中這閃過一絲疑惑之色,因為他突然覺得這個聲音自己曾在某個地方聽過,但卻又說不上具體時間地點來。

    “師叔。您老人家已經有兩百年沒回九華山了,有失遠迎,恕罪恕罪。”

    隨著中年文士的聲音落下,張華淩的聲音突然自華淩殿中傳出,只是聲音雖然浩蕩,卻略微有一絲中氣不足地樣子。

    接著。張華淩的身形自華淩殿前出現,在蕭華哲和尉遲長老的左右相護下,駕著祥雲向著天空中的中年文士飛去。飛到中年文士身前的時候。和蕭華哲、尉遲長老一起對著中年文士躬身一禮,神色間恭敬卻又帶著九分戒備恐懼。

    而在此時,整個九華山的前山,此時也僅僅只有華淩殿一座完整地建築物了。

    聽到張華淩的話,頓時間腳下一眾九華山低級弟子開始忍不住議論紛紛,都沒有想到中年文士年級看似年輕,卻竟然有著如此輩分。卻不知與九華山有如此關係又為何要指揮一眾妖魔攻擊九華山。

    而徐清凡等這些比較瞭解九華山歷史的九華各位長老地親傳弟子。則紛紛是身體一震。他們這時無不是想到了八百年前,因為研究邪術被發現而叛逃九華山的一代宗師張虛聖。

    五百年前,九華山最後一個“虛”字輩高手李虛漢已經仙逝,而這時唯一可能還活著的虛字輩高手,就只有那位曾讓九華山一蹶不振的張虛聖了。

    難道這張虛聖,就是眼前這位中年文士?但要知道,張虛聖的年紀已經有近三千歲了,此時看來竟然是如此年輕,未免讓人不敢相信。

    天空中。中年文士仔細的打量了一眼張華淩,眼中閃過讚賞之色,淡淡的笑著說道:“沒想到你竟然可以施展代天決,真是後生可畏啊。可惜是以消耗生命投機取巧地方法來施展,不僅威力大減。更是不可持久。否則,現在你還真可以制地住我。”

    中年文士話中雖然滿是惋惜。但內中的含義卻是暗示張華淩他即使是使用“代天決”也無法擊退自己。

    張華淩淡淡一笑,緩緩的說道:“如果我沒記錯的話,師叔您現在已經有三千歲了吧?看樣子卻要比晚輩還要年輕的多,想來師叔您的那些奧義研究現在已經是大有進展。只是師叔您身有殘缺,那些奧義卻不知道在師叔身上是否管用。”

    徐清凡等人聽到張華淩的話,紛紛均是一驚,沒想到這中年文士竟然真的是張虛聖。但看張虛聖五官俱全,四肢齊在,卻不知道張華淩為何說這張虛聖竟是身有殘缺。

    而張虛聖身邊那十餘人聽到張華淩的話後,紛紛對著張華淩怒目而視,而其他那一眾妖獸更是對著張華淩咆哮不已,顯然張華淩剛才地話已經犯了他們心中的禁忌。

    上千隻妖獸齊聲吼叫威勢極大,但張華淩臉上卻不見絲毫波動,只是靜靜的看著張虛聖,說道:“只是不知道,師叔您為了自己實驗的進展,又禍害了多少天下的無辜生命。當年地教訓,還不夠嗎?”

    張虛聖對張華淩地話卻並不生氣,語氣依舊平淡的說道:“這些年為了我地實驗,的確是找了一些材料進行活體研究,但我等修仙之輩,本來就是逆天而行,奪天下之精華以利己身,而人之身體則更是天地精華的集合,以它為材料本是正途,也只有你們這些古板之輩才會在意期間的犧牲。”

    聽到張虛聖的這句話,混在九華山一眾低級弟子中的徐清凡身體猛地一震,恍惚中回到了三年前,當他向諸多苦修谷修士請求自己可以撫養婷兒時,眾人皆是反對,唯有一名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前輩對他說道:“我等修仙之輩,本來就是逆天而行,奪天下之精華以利己身,犯下了偌大的罪孽。如何還敢阻攔小道友你領養親人,再造孽障?”

    與此時張虛聖的話相比較,無論是遣詞用句,還是語氣聲音,都是何等的相似?

    看到徐清凡的臉色突然變得無比蒼白,金清寒心中奇怪,問道:“徐師兄,發生什麼事了?”

    徐清凡轉頭看了金清寒和呂清尚一眼,低聲喃喃的說道:“他就是玄摩達,他的另一個身份就是苦修谷的玄摩達,我之前曾跟他說過話。”

    結合張虛聖的其他身份,一瞬間,徐清凡將之前許多想不明白的問題都想明白了。

    張虛聖就是苦修谷的玄摩達,也是寰島之變的佈局人,還是周華海的合作者,更是南宮清山口中的主人。

    因為張虛聖就是苦修谷的玄摩達,所以他才能提前知道此次修仙界新人比試的內容,因為張虛聖就是苦修谷的玄摩達,所以他才能一手掌握寰島的變化,因為整個寰島當時就在苦修谷修士的掌控之下,而玄摩達身為苦修穀僅有的兩名大乘期高手之一,自然有眾多的苦修谷修士聽他安排。

    也正式因為他是周華海的合作者,周華海才會知道寰島之事如此清楚,並在寰島事變時設法控制住九華山,並將所有的罪名也如寰島上的佈局人般全部推給張華淩。也正是因為張虛聖知道婷兒與其他人不同之處,才會指使南宮清山搶奪婷兒。

    這一切,竟然全部都在張虛聖的一手掌控之下。

    雖然沒有人跟徐清凡說過張虛聖的邪術研究究竟是什麼,但看著眼前這一種妖魔,還有之前寰島上所發現的那些沒有絲毫漏洞的屍身,以及剛才張華淩和張虛聖所說的話,徐清凡心中卻已經猜想到了大概。

    恐怕張虛聖是常年研究人體,並得出了隨意改造人體之術,所以他才能製造出那些沒有絲毫破綻的屍體,才可以製造出南宮清山那樣的怪物。甚至,張虛聖的面貌現在顯得如此年輕,恐怕也是因為他改造人體的奇術的作用。

    似乎聽到徐清凡的話般,張虛聖帶著若有若無的笑意,深深的向著徐清凡的方向看了一眼,然後接著對張華淩說道:“你竟然知道我身有殘疾之事,就也應該知道我這次前來所求何為了吧?”
第三卷 八方雲聚風雷起 第六十三章 虛聖

夕陽的餘輝下,以張虛聖和張華淩為首的兩方人,以西落的晚陽為中心懸浮在天空的兩邊隱隱對峙著。

    只是張虛聖身後一行人神色悠然自得,而張華淩身後的一眾長老卻面色凝重,甚至有些長老看向張虛聖的眼神中還微帶恐懼,對張虛聖的顧及可見一斑。而從雙方的表情上,也從某方面體現出了此時九華山的不利形式。

    大地上,徐清凡混雜在九華山眾年輕弟子中,神色複雜的看著天空中的張虛聖。明明眼前之人明明是一個男人,但那風度那氣質,卻偏偏讓徐清凡有了一種絕世風華的感覺。

    發覺了張虛聖竟然就是自己曾經在南荒有過半面之緣的苦修谷尊者玄摩達後,徐清凡第一反應就是覺得自己想錯了,因為他實在無法想像玄摩達會和張虛聖是一個人。

    但結合這些天寰島以及九華山上所發生的種種詭異之事,卻又發現只有張虛聖的另一個身份就是玄摩達,這一切才能解釋的通。

    雖然徐清凡那次在南荒只是聽過玄摩達的聲音,卻絲毫沒有見到玄摩達的面容,更不要說是深有瞭解,但作為徐清凡到目前為止所接觸的第一個也是唯一一個的大乘期宗師,對玄摩達的印象不能不說不深刻。而徐清凡對苦修穀的良好印象,也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為玄摩達。即使之前經過張華淩的提醒徐清凡對苦修穀產生了懷疑,卻也絲毫沒有想到過玄摩達竟然會是整件事的主使。

    在徐清凡原本的想法中,玄摩達應該是一個心性慈和的老者,是一個生性豁達的長輩,是一個雖然一心向道但偶爾卻又帶著些玩世不恭的前輩高人,是一人受人尊敬有著強大人格魅力的一代宗師。

    而張虛聖,則更像是一個遙遠的傳說,一個至今仍然給九華山帶來恐怖的叛徒,一個心計陰沉為成事可以不擇手段地陰謀家,一個心狠手辣不講情面地魔頭。一個視天地萬物為芻狗的一代梟雄。

    這兩個人在徐清凡心目中地形象。可謂是南轅北轍,但沒有想到現在徐清凡卻發現。這在他心中完全相反的兩個人竟然是同為一人。

    徐清凡還清楚的記得,在當初自己於那休所帶領地的魔兵苦鬥並險些身死南荒時,是玄摩達帶領著一眾苦修谷修士及時來援將自己救下。徐清凡也記得。在全世界都認為應該將婷兒永生禁錮時,也是玄摩達力排眾議同意徐清凡收養婷兒。所以提到玄摩達,徐清凡是帶著感恩之心的。

    也難怪徐清凡發現了玄摩達竟然就是張虛聖之後,心中滿是不可置信,恍如身處夢境般。

    卻不知,玄摩達和張虛聖這兩個似乎世間完全對立的存在,哪一個才是天空中那名中年文士的真實性格呢?到底是玄摩達是張虛聖的偽裝?還是張虛聖是玄摩達的宣洩?又或者,這兩個人只是一個絕世天才性格的兩面?

    徐清凡不知道,或許,這個問題的答案就算是中年文士自己也不清楚吧?

    看到徐清凡變換不定的神色。金清寒關切地問道:“徐師兄,怎麼了?”

    而另一旁的呂清尚也注意到徐清凡的異常,關心的盯著徐清凡,眼神中滿是疑惑。

    徐清凡看了一眼金清寒和呂清尚,低聲凝重的緩緩說道:“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這個張虛聖應該就是苦修谷的玄摩達。”

    “什麼?”

    雖然知道徐清凡並不是那種喜歡胡說八道之人,但聽到徐清凡的話後金清寒和呂清尚卻還是不敢相信,只是不可置信的問道。

    遠遠的天空上,張虛聖仿佛也聽到了徐清凡地話,臉上帶著莫測的笑容。深深的向著徐清凡等人的方向看了一眼,然後又轉頭向著張華淩繼續說道:“你竟然知道我身有殘疾之事,那也就應該知道我此次前來九華山所為何求了吧?”

    張華淩微微的歎息一聲,卻是避而不答,只是反問道:“我想。師叔您此次時隔兩百年之後重來九華山。恐怕不僅僅只是為了取回那件事物吧?”

    張虛聖微微一笑,淡淡地說道:“當然不是。九華山在修仙界立派稱雄已有三千餘年了,一興一衰本就是天道規律,而九華山風光了這麼多年,也是到了命數將盡地時候了。”

    張虛聖說這句話時,語氣是那麼的平靜自然,似乎滅掉九華門對他是舉手抬足般容易。而一眾九華長老聽到張虛聖地話後雖然生氣,但面對著眼前這名九華門八百餘年來的噩夢,卻根本提不起絲毫反駁的勇氣,只是不滿的看著張虛聖,只有張華淩身邊的蕭華哲和尉遲長老不滿的冷哼了一聲。

    而身為九華掌門的張華淩卻並不生氣,只是依舊平靜的問道:“這麼說,無論是寰島之事,還是周師弟的叛亂之事,都是師叔所一手策劃的了?”

    張虛聖點點頭,笑著說道:“九華不是一向注重名聲嗎?當初為了名聲二字就可以輕易的犧牲我,那麼這次讓九華山聲名狼籍的破敗,卻也有趣。”

    張華淩對於張虛聖的諷刺絲毫不動聲色,只是緩緩的分析道:“這些年來,師叔您之所以遲遲沒有襲擊我九華山,就是因為有三件東西讓您顧及不已,天底下能威脅到師叔您的東西不多,而九華山卻有三件。一是九極陣,一旦陷入此陣中,即使以師叔您的功力,要破陣而出恐怕也會元氣大傷。其二則是朱雀環,配合上九宮陣,我等甚至可以有和師叔直接對抗的實力。其三則是玄武令,有它的話我可以輕易的召喚其他五大聖地前來支援,面對五大聖地聯合起來的實力,恐怕就算是師叔您也是心有顧及吧?”

    張虛聖笑著點了點頭,承認道:“這三件東西的確討厭,如果沒有這三件東西的話,五百年前李虛漢那老傢伙死後我就會親自出手將九華一脈給滅掉了。”

    張華淩抬頭看了九華山頂一眼,繼續分析道:“於是師叔您先是利用新人大比。在寰島上布下了一個困局。讓我九華派陷入孤立之境,更是被其他門派沒收了玄武令。這樣一來九華山不僅聲名狼籍,師叔您也少了一件顧忌。接著,您又利用周師弟對我的不滿之情。蠱惑他背叛與我,結果在我回到九華山與他相爭中,九極陣因為操控不利而被毀、朱雀環也因為我靈氣大損而無力操控,先後對您失去了威脅,甚至連我九華這一眾長老也是因為接連的戰鬥而實力大損。這樣一來,九華山對您可能有威脅的因素竟然不知不覺全都失去了作用。您想要滅掉九華山自然是輕而易舉。這番連環計用地地確巧妙,師侄我雖自負謀略,卻也自愧不如。”張虛聖眼中露出一絲讚賞之色,淡淡的說道:“雖然有著幾分出入,但你猜地大致都還算是沒錯。其實。在我布的這個局中你能走到這一步也還算是不錯了。可惜,你明白的太晚了。”

    張華淩直視著張虛聖,聲音凝重地問道:“說實話,師侄我對師叔您和周師弟聯合早有所覺,但因為不知道具體計畫所以不敢輕舉妄動,在這次新人比試,我也是多有防備,卻還是不知不覺的陷入了師叔您的困局中。皆因為師侄我絲毫沒有想到那一向淡然無求的苦修谷許多修士竟然會參與其中,直到事後才略有所覺。卻不知道師叔您是如何可以驅使他們的?現在師叔所做的一切晚輩均已理清,唯這一點心有疑惑。還請師叔解惑。”

    張虛聖再次向著徐清凡的方向看了一眼,懶懶的說道:“關於這個問題,其實你的一名師侄已經知道答案了,一個很有意思的小傢伙。”

    聽到張虛聖地話,金清寒和呂清尚身體一震。因為張虛聖如此說就等於承認了徐清凡的猜測。而張華淩雖然不知道張虛聖所指的人是誰,但卻是下意識的向著徐清凡看去。徐清凡嘴唇微動,對著張華淩傳聲道:“掌門師叔,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他應該就是苦修穀僅有的兩名宗師級修士玄摩達,之前我曾聽過他的聲音。”

    聽到徐清凡的話,張華淩身體一震,雖然知道內中原因必有驚人之處,卻沒想到竟然會是這個答案。玄摩達在修仙界成名已有千年,比之張虛聖成名還要早,但卻不知何時已經被張虛聖所替代,而這些年來,竟然沒有被其他苦修谷修士所發覺。

    而張虛聖似笑非笑的看了張華淩一眼,然後才接著說道:“至於你說苦修谷的修士無欲無求,更是一個笑話,世間所有地東西,一旦有了靈智,就一定會有其貪婪之處,就在於你能不能發現了。而苦修谷修士的貪婪之處就是對長生之道的追求,比之其他修士還要更加強烈。而我這些年的研究卻對他們大有幫助,自然可以輕而易舉的取得一部分修士地效忠。”

    張華淩心中一震,神色間更加凝重了,他一直以為張虛聖此人雖然恐怖,但畢竟孤身一人,更是身有殘疾,所以雖然實力恐怖,卻不會對九華山造成致命地威脅,而且因為張華淩對“那個人”的實力有著充足地信心,加上“玄武令”、“朱雀環”、“九極陣”,認為要除掉他不成問題。

    但張華淩卻沒想到這張虛聖這些年來的實力竟然增長到如此地步,並且心智遠超旁人,所布之局一環套一環,讓人明明知道是一個圈套,卻逃無可逃。現在則利用他所研究的妖術製造了數量如此之多的妖魔來圍攻,更是獲得了一部分苦修谷修士的效忠,實力不知不覺的已經超過了九華山,難怪“那個人”為了除掉張虛聖竟然會那麼做。

    可笑的是,張華淩之前竟然還認為張虛聖此人應該很好對付,這次九華山最大的危機就是周華海的叛亂,看來他和周華海被兩百年前之事給誤導了,認為張虛聖只是一人空有強大實力卻無多大心智之輩,輕視了這個曾在八百年前曾將九華一脈逼入絕境之人,直到現在才終於驚覺,心中不由的產生了自責之情。

    良久之後,張虛聖終於恢復了平靜,緩緩的說道:“對長生之道的追求過於執著固然是苦修谷修士的缺點。但師叔您能發現這些缺點並利用這些缺點。晚輩只能讚歎師叔您好手段了。”

    張虛聖笑著搖了搖頭,淡淡的說道:“是人就會有缺點。有缺點就可以利用,而當有一天你能輕易的發現某一個人地缺點並利用這些缺點,你就可以去輕易地成事。比如我這次佈局中的關鍵,讓你和周華海自相殘殺,就是利用了周華海對權利過於重視這一點。”

    聽到張虛聖這麼說,張華淩眼中閃過一絲黯然之色,緩緩說道:“可惜周師弟一世英名,最終卻是被你誘惑了。”張虛聖眼中閃過嘲諷之色,緩緩地說道:“張華淩,你還不明白嗎?”

    “什麼?”

    “一個心胸狹隘之人,忍受對一個人的怨恨數百年之後會達到什麼程度,你永遠都不會瞭解。關於這件事。自一開始就是周華海主動聯繫與我,而不是我誘惑於他。周華海本來也算是一個人物,可惜被心中的怨恨埋葬了理智,竟然想要利用與我,最後卻被我利用了卻由不自知。可悲可歎。說到頭,因為心態不同心性不同,他終究還是不如你。”張虛聖搖頭歎息道,似乎對周華海十分惋惜。

    張華淩聽到張虛聖地話,眼中黯然之色更重,知道周華海也如自己般輕視于張虛聖。說道:“是啊,他就這麼傻傻的在你的操控下與我相爭,最後元氣大傷卻讓師叔您得到了滅掉九華門的大好機會了。”

    張虛聖臉上嘲諷之色更重,說道:“他所做的蠢事可不僅僅是只有這些。”

    聽到張虛聖如此說,張華淩心中一驚。凝重的說道:“還請師叔賜教。”

    “在我心中。這周華海雖然也算是一個人物,但畢竟遠不如你。為了防止他的陰謀被你輕易挫敗,甚至沒有給九華山帶來任何損耗,讓我的算計成空,所以我就在這次計畫中留了一招後手。”看到張華淩臉上的凝重,張虛聖臉上譏諷之色更重,輕輕的笑著說道:“當他在為如何在你離開九華山控制九華派而煩惱地時候,我送給了他一些天靈丹。”

    張虛聖說這句話時聲音輕柔緩和,似乎情人在耳邊的低語,但九華山一眾長老聽到後卻均是駭然失色,無不感覺一股寒氣侵上了心頭。

    為了控制住九華山的形式,周華海先後給九華山十余名長老和三十余名精英弟子服下了這種“天靈丹”。後來根據周華海所說,這“天靈丹”可以在一段時間內增強修士的實力,是他稱霸修仙界的一件法寶。但卻必須要接連服用,否則服用者體內的靈氣就會失控進而走火入魔。

    之前,這些長老和弟子都以為這“天靈丹”是周華海所制煉的,所以明知雖然可能會有害,但在不愁供應之下,自然是利大於弊。心中雖然顧慮,卻並不擔心。

    但現在卻驚駭的發覺,這“天靈丹”竟然是張虛聖給周華海的。這樣一來,就算張虛聖今日不出手滅掉九華山,但沒有“天靈丹”的供應,九華山也會有一半地長老和三分之一的精英弟子也會陷入隨時走火入魔的困境中,輕則功力全失,重則陷入輪回,九華一脈的實力大損。

    如此一來,之前曾追隨于周華海的一眾長老和弟子如何不驚駭?心中無不悔恨於當初自己地決定。而那些一直忠於張華淩地長老弟子,此時也無不是一副後怕的表情。

    張華淩卻並沒有什麼吃驚地樣子,而是輕笑著說道:“周師弟雖然這次的確是被怨恨沖昏了神智,但卻還並沒有昏聵到如此地步。據我所知,師叔您送給了周師弟天靈丹之後,周師弟就馬上找到藥王穀的一位丹道高手研究出了天靈丹的配方。而這張配方我剛才已經從周師弟的身上搜得

    聽到張華淩的聲音後,一陣明顯的舒氣聲自九華山一眾長老身上發出。如果這張虛聖的陰謀得逞,那麼九華山就要一口氣損失接近一半的力量。而這些長老,更是要有一半要陷入輪回。

    但張虛聖臉上的譏諷卻不見絲毫的減弱,依舊用講故事般地口吻說道:“沒用地。這天靈丹的原名叫生靈丹,是我百年前一次實驗後地失敗產品。用處是可以大幅增加使用者的修為和境界,效果十分明顯。但之所以稱它為失敗品。卻是因為它有兩處缺點。其中一點你們都知道的,那就是必須要接連服用。否則就會走火入魔。但第二點恐怕你們卻並不清楚。”

    說到這裏,張虛聖微微停頓了一下,而場上眾人則隨著張虛聖地停頓。心中產生了極為強烈的不詳預感。

    張虛聖曉有興趣的欣賞了一番一眾九華長老臉上的表情,良久之後才繼續說道:“而第二點就是,服用者功力的增長卻是以大量消耗自己的壽元為代價的。也就是說,這天靈丹可謂是一種慢性毒藥,只要一經服用,再次服用的話會死的很快,而不繼續服用的話卻會死地更快。當時我以為這只是一件失敗的實驗品,卻沒有想到它卻還有建功的一天。”

    說完之後,張虛聖沖著面前的那些九華長老微微一笑,笑容是那麼的親切祥和。但看到這種笑容,眾長老卻只覺得心中一陣發寒。尤其是那些服用了“天靈丹”的長老,更是心灰若死,知道自己數百年的修煉在今天毀於一旦。

    只是雖然心情激憤,恨不得將張虛聖千刀萬剮,但一看到張虛聖那看似無害的面容,眾長老卻只覺得一股比死亡都要可怕的氣息撲面而來,無論如何都再也提不起拼命的勇氣,只是愣愣地看著張虛聖,表情怪異。

    而張華淩在聽到張虛聖的話後。身體猛地一震,臉色變得愈加的蒼白,原本還算平和的眼中頓時充滿了震驚與絕望之色,在一時間內竟然都說不出話來。顯然張虛聖的這番設計,實在是出乎他地意料。九華山就是張華淩一生所守護地所在。而此時九華山一口氣要受到如此之大的損失。幾乎可以說是在短時間喪失了一半地實力。對於他來說,心灰若死之處恐怕要遠要甚於那些服用了“天靈丹”的一眾長老弟子。

    看著張華淩的表情。張虛聖臉上似乎快速閃過了一絲滿足之色,柔聲說道:“其實,你不用為這個而傷心,畢竟天靈丹只是我以防萬一的手段罷了。現在我要親手毀掉整個九華山,那些天靈丹然不會機會產生它們該有的作用。而你也不用因為眼睜睜的看著九華一脈的衰敗而心痛了。”

    隨著張虛聖的話音落下,他身後的那些妖魔修士無不哈哈大笑了起來。而九華山的所有修士則都是面若死灰,面對九華山的生死關頭,一時間竟然再也沒有了反抗之心。

    聽到張虛聖譏諷的話,張華淩卻並沒有反駁,臉上的神色灰白而近乎於透明,顯然還為剛才“天靈丹”之事而難過傷心,良久之後,他終於有了反應,似乎終於從打擊中恢復了過來,卻沒有想像中那般對著張虛聖進行攻擊或者謾駡,而是緩緩的從腰間掏出煙杆火石,給自己點燃了旱煙,深吸一口後吐出濃濃的煙圈,然後才緩緩的說道:“看來你心中對八百年前的事情還是耿耿於懷啊。當年師尊他們那麼做也是迫不得已,你何必非要對九華一脈趕盡殺絕呢?”

    聽到張華淩提到八百年前之事,張虛聖臉上出現一絲複雜的神色,似懷念,卻又似怨恨,但卻轉瞬即逝。搖頭淡然的說道:“那件事都過了八百年了,這麼長的時間什麼事都該忘卻了,我哪里還會執著?”

    張華淩微微一愣,剛想要說些什麼,卻聽張虛聖繼續說道:“我今天之所以要滅掉九華山,除了因為我要拿回那件屬於我的東西外,卻還有其他的原因。而這個原因,卻要比我與九華一脈的恩怨還要大的多。”

    說完之後,看到張華淩看向自己時那疑問的眼神,張虛聖只是微微一笑,卻沒有繼續說下去,只是問道:“好了,我回答了你這麼多問題。但我的問題你卻還沒有回答。那件屬於我的東西。你是不是應該還給我呢?”

    張華淩反問道:“如果晚輩將那件東西還給師叔您,那麼您會放過我九華一脈嗎?”

    張虛聖微微搖頭。道:“不會,我說過,我今天之所以要滅掉九華一脈還有其他原因。”

    張華淩臉上露出了類似于張虛聖的譏諷之色。說道:“既然如此,我何必還要將那件東西還給你呢?我想,如果沒有那件東西的話,你地實驗做地再多再成功也沒有用吧?”

    隨著張華淩話聲的落下,張虛聖身後地那十餘名形象各異之人身上紛紛氣勢大漲,顯然氣憤與張華淩的話,只待張虛聖一聲令下,就出手將張華淩千刀萬剮。其中一名長著龍頭鼠尾的妖魔更是冷哼道:“在我等滅掉九華山之後,自然會將那件東西給我家主人找到。”

    張華淩卻根本無視于張虛聖身旁那些妖魔或者修士地威脅,只是絲毫不退讓的直視著張虛聖的眼神。原本平和的眼神中竟然不乏殺意和怨恨。

    張虛聖卻沒有生氣,看著張華淩的眼神中反而多了一絲欣賞的味道,笑道:“你在威脅我嗎?”

    張華淩淡淡的反問道:“你會接受我的威脅嗎?”

    “不會。我滅掉九華山之後我自然可以找到,周華海跟我說過那件東西的大概位置。”

    “既然這樣,那我就不是在威脅你。不過我可以向你保證那件東西已經不在那裏了。”

    “看來我們之間是談不攏了?”張虛聖卻似乎信心十足般,對張華淩的話毫不在意。

    “師叔,你從談話一開始就只是想要欣賞我們這些晚輩憤怒絕望地表情,並從中取得快感罷了,你真想過要通過談判取回那件東西嗎?”張華淩冷笑著說道。

    “被你看穿了,但你為什麼還要陪我說這麼長時間的話呢?據我所知。你並不是多話之人。”張虛聖微微一愣,曉有興趣的問道。

    張華淩沉默不語。

    “看來,你好像在拖延時間啊?”張虛聖觀察了一下張華淩的表情,驚訝的說道:“難道你還給我準備了什麼驚喜不成?”

    張華淩繼續沉默,顯然默認了。

    張虛聖點了點頭。說道:“看來你的準備似乎也已經完成了。那就讓我看看你能給我什麼樣的驚喜吧。”

    說這句話的同時,張虛聖右手微微一揮。他身後那些妖魔紛紛咆哮一聲,再次沖著腳下的九華山一眾年輕弟子殺去。只是這次的情況與上次不同,因為沒有了阻礙,張虛聖手下全部地妖魔都進入了九華山,所以向徐清凡等人攻來的妖魔共有上千隻之多。

    這些妖魔數量並不比九華弟子少多少,但實力最低的妖魔也有辟谷後期修仙者的實力,整體實力遠要比九華弟子高,再加上生性悍不畏死和各種奇特的異能,一時間九華眾低級弟子盡落下風。即使徐清凡、金清寒、呂清尚三人使勁渾身解數,卻依舊有無法阻止九華弟子不斷被殺,一時間形式對九華弟子極為不利。

    而一直環衛在張虛聖身邊那十餘名妖魔或者修士,則紛紛向著空中地那些九華長老攻去。雖然這些妖魔或者修士地數量要比九華長老少上不少,但他們精力充沛,比起普通的妖魔實力明顯要強上許多地,而這些九華長老在之前的戰鬥中不僅靈氣消耗甚多,更均是或輕或重的受過內傷,一時間也只能鬥個旗鼓相當。

    看到腳下一眾九華弟子形式危急,張華淩心中大急,剛想帶著蕭華哲和尉遲長老去馳援,卻發現張虛聖竟然不知在什麼時候已經出現在他們三人面前,臉上的笑容淡然平和,緩緩的說道:“你們三個的對手是我。”

    而同時,三個南宮清山般蛇人模樣的妖魔,向著徐清凡、金清寒、呂清尚三人快速撲去。
第三卷.八方雲聚風雷起 第六十四章.終現


    剛才因為張虛聖的出現而經歷了短暫平靜的九華山,隨著張虛聖的一揮手,此時卻再次陷入了一片混戰,而且比起之前的那場混戰,這次的混戰還要更加混亂,更加殘酷。

    舉目,五行道法的色澤,斷肢尸體,到處皆是。

    廝殺,殺人,被殺,似乎是這時九華山唯一的旋律。

    鮮血的紅色,卻不知何時已經成了是九華山此時唯一的色彩,或者因為血液,或者因為夕陽,又或者,是因為場上眾人的眼楮已然泛紅?

    興奮的嚎叫,絕望的慘呼,則在九華山的空間內一遍又一遍的回蕩著,單調而又殘酷。

    而就在這個時刻,張虛聖突然出現在正準備馳援腳下那些年輕弟子的張華凌等三人前,臉上帶著一絲淡然平和的笑意,似乎只是同門師兄弟間的比試點到為止般,緩緩的說道︰“你們三個的對手是我。”

    看到不知道何時並不知以何種方式突然出現在自己等人面前的張虛聖,張華凌等三人均是臉色一變,如果剛才張虛聖沒打招呼而突然出手的話,他們並沒有把握可以生還。只是這張虛聖似乎並不急于將他們殺死,只是臉上帶著莫測的笑容打量著三人,似乎心中另有打算。

    相比較其他那些九華長老而言,身為九華最出名的高手之二,蕭華哲與尉遲長老對張虛聖的畏懼卻還並不是那麼的深刻,看到張虛聖突然出現在自己等人的面前,冷哼一聲,卻雖驚不亂,同時十指連掐,頓時耀眼的金芒青光開始閃爍,只一瞬間,無數青藤金槍突然出現,並向著張虛聖快速攻去。威勢之大,數量之多,直可遮天蔽地。

    而張華凌卻因為在之前體內戰斗中靈氣損耗太過嚴重,此時想要維持“祥雲術”都是勉強,所以並沒有跟著兩人出手,只是站在蕭華哲與尉遲長老兩人的身後,皺眉看著眼前的情景。

    張虛聖看著眼前這鋪天蓋地向著自己攻來的強力金木道法,臉上卻笑容不變,只是右手緩緩的抬起,對著眼前漫天地金青二色輕輕一點,同時嘴中懶洋洋的聲音響起︰“散!!”

    雖然張虛聖看似動作極慢態度悠閑神態懶散。但不知為何,卻偏偏趕在蕭華哲與尉遲長老兩人的道法攻到他的面前之前完成了這一切,讓在一旁靜靜觀察的張華凌不由的產生了一種時空錯位的怪異感。

    但更讓人驚駭地事情發生了,在張虛聖的“散”字一出口後,仿佛天應其言般,蕭華哲與尉遲長老所施展的道法還沒有產生它們應有的作用就突然失去了控制,迅速的還原成最原始地金木靈氣消散于天地之間。

    而蕭華哲與尉遲長老在道法失控後更是險些受到反噬。身體突然一震,臉色開始隱隱發白,看著張虛聖時眼神也更顯凝重。

    而站在兩人身後的張華凌,在看到張虛聖那玄乎其玄的手段後更是身體猛地一震,心中大吃一驚,忍不住訝聲說道︰“《代天訣》?竟然是《代天訣》?”

    听到張華凌的話後,蕭華哲與尉遲長老都不可置信的扭頭看著張華凌,下意識的認為是張華凌說錯了。只是張華凌言之確確,似乎又不像是說錯。

    要知道,要修煉《代天訣》。卻是需要以修煉《無相訣》為基礎的。而《無相訣》更是只有歷代九華掌門可以修煉,也就是說《代天訣》只有九華掌門可以修煉,而九華山地普通弟子甚至不知道九華山還有這種功法。

    更何況,《代天訣》雖然玄奇,卻極難修煉成功。回想九華山歷任掌門,能將《無相訣》修煉圓滿的不算少數,但修煉成功《代天訣》的卻寥寥無幾,而這張虛聖只是一九華叛徒,又是如以可以施展《代天訣》這一代奇功的?

    而張虛聖听到張華凌的驚呼後,也沒有還手。只是微微的點了點頭,笑吟吟的說道︰“你沒看錯,我剛才施展的的確是《代天訣》,你沒想到這個世間除了你之外竟然還有人可以施展嗎?但我和你不同的是,你是依靠著消耗生命為代價才勉強可以施展《代天訣》第一層。而我在兩百年前就已經可以靠著自己地實力施展《代天訣》第五層了。”

    听到張虛聖的話。蕭華哲與尉遲長老兩人本是不信,但扭頭卻看到張華凌的神態極為嚴肅。似乎張虛聖的話並不是作假,兩人的心情也不由的微微一沉,一時間甚至忘了繼續進攻,只是不可置信的看著張虛聖。《代天訣》的威力兩人雖然不甚清楚,但也知道內中玄妙絕對不是自己可抵抗的。

    “張虛聖,你是如何可以施展《代天訣》的?據我所知,它地修煉功法只有歷代九華掌門和掌門弟子可知。”蕭華哲盯著張虛聖,冷冷的質問道。

    張虛聖微微一笑,反問道︰“很驚訝嗎?你們的師傅難道沒有告訴你,如果不是因為八百年前出了那場異變的話,我早就是九華山的掌門了嗎?”

    听到張虛聖地話後,張華凌等三人都是微微一驚,他們地師傅的確沒有跟他們說這些,只是以張虛聖地身份地位,想來不會在這些問題上他們三人說謊。

    看到三人听到自己的話後陷入了短暫的呆滯,張虛聖嘴角再次掛上了一絲譏諷的笑意,卻不知這次的譏諷的目標是誰,眼前這三名他的獵物?九華?或者,他自己?

    但這絲譏諷的笑意轉瞬而逝,張虛聖繼續悠悠的說道︰“這些年,我一直听說九華山有著什麼三玄四閑,三玄是九華掌門張華凌,太上護法周華海,護山長老侯華齡,而四閑則是蕭華哲、尉遲華屬,陸華嚴,馬華光四個不管事的長老。在我們這些老家伙或死或隱的時候,你們這七個小家伙倒是闖下了諾大的名頭。本來我還以為有多厲害呢,所以就利用這次進攻九華的機會觀察了你們一番。”

    說道這里,張虛聖微微嘆息了一聲,似乎滿是失望。“結果呢?馬華光毫無價值的就死了,陸華嚴才八百歲不到就擋不住天道了,侯華齡被攝神術控制了之後心神受損,恐怕今後就算恢復過來也是實力大損。而蕭華哲、尉遲華屬你們兩個也是不堪一擊,我原本對周華海還有點寄望,但現在看卻連你們都不如,只有張華凌這小家伙還能讓我感點興趣。真不明白你們這些名頭都是怎麼闖出來的?就因為你們是聖地門下的嗎?當真是一代不如一代。難道李虛漢那老家伙之所以死的那麼早就是被你們氣死地?”

    說話聲,張虛聖眉頭微皺。語氣中滿是嘆息,就仿佛他還是九華山的長老一般,又仿佛只是在為自己的對手不堪一擊而懊惱。

    听到張虛聖的話,張華凌三人心中均是產生了一絲羞愧之感,他們都知道,眼前這名九華山史上最大的叛徒,其實也是九華山建派以來最天資橫溢的修士。在他們這種年級的時候都已經進入大乘期百余年了,而他們三人卻還在金丹期徘徊,想要突破還不知要何年何月。

    實力不如,心智亦不如,這次整個九華山之變,九華山乃至于修仙界地所有修士更是被他輕易的折騰的團團轉,甚至到最後都不知道自己被何人所利用。

    以張虛聖的實力心智,雖然是九華叛徒,但的確有資格教訓自己等人。

    只是尉遲長老生性剛硬,心中雖然有了羞愧之意。但嘴上卻猶自冷哼道︰“張虛聖,我知道你是九華山史上最快達到大乘期地修士,但你也用不著得意,你也知道你的那些成就都是靠研究邪術才獲得的,你為了探索長生之謎,活解了多少無辜的凡人和修士?你為了獲得強大的實力,不惜讓人類的身體和妖獸融合,造出了如此多的怪物,如此之多地有違天和之事,獲得了些許成就有什麼好得意?天道循環。你現在得意,但遲早會為你所做的這些受到天罰的。”

    張虛聖卻不以為意的撇了一下嘴,淡淡的說道︰“天罰?如果你的實力已經逆天,又何須害怕天罰呢?”

    听到張虛聖這狂妄的話,張華凌等三人均是微微一愣。沒想到這張虛聖氣質看似淡然平和。內心卻竟然如此狂傲,只是雖然想要反駁。卻又發現自己無從駁起。

    張虛聖卻不理眼前三人的想法,只是繼續問道︰“我想要殺你們,其實只是輕而易舉,哪怕是九華山一脈的全部弟子,我也可以只在一瞬間就讓他們命喪黃泉。但你們知道我為什麼沒怎麼做嗎?”

    蕭華哲冷冷的回答道︰“因為你剛才說地話都是在說大話,因為你根本做不到。”

    張虛聖並並不在意蕭華哲的譏諷,只是指著四周到處都是的激烈斗法,平和冷靜的笑道︰“其實,雖然我讓我的手下之人攻擊,但我卻並沒有殺這些九華弟子之心。”

    隨著張虛聖的聲音落下,四人不遠處一名九華弟子在三名妖魔的圍攻下身體被撕成四分五裂,而那三只妖魔做完這些後則是四散開始到其他地方尋找新的獵物。

    看著眼前的慘劇,張華凌的眼角微微抽促了一下,卻因為張虛聖在前卻又不敢出手相救,只能冷冷地諷刺道︰“恕晚輩愚鈍,師叔的仁慈之心晚輩我竟然沒有看到絲毫。”

    張虛聖看到這場慘劇後卻也是遺憾的搖了搖頭,卻表情不變的接著說道︰“而我之所以這麼做,只不過是利用我手下之人對九華山修士進行一番挑選罷了。你們也知道,做我的那種實驗,成功率並不高。往往三五個實驗品最終卻只能成功一個,而你們看到地這些卻已經是我這八百年以來所有地實驗成功品了。而且隨著我研究的深入,凡人地身體已經再也無法給我提供更多的資料,最近幾百年來,我一直在對修仙者的身體進行研究,尤其是高階修仙者。”

    說到這里,張虛聖遺憾的嘆了一口氣,繼續說道︰“可惜修仙者數量並不如凡人那麼多,高階修仙者數量更是稀少,我又不能大量捕捉。否則整個修仙界會陷入恐慌,而我的實驗也會引起一些老而不死的家伙地注意,以至于這些年我實驗的進度慢了許多。”

    “所以你就看上了我九華山?”張華凌眼中閃過一絲怒意,冷冷的反問道。

    張虛聖笑著點了點頭,說道︰“的確,經過寰島上我的布局,九華山現在可謂是聲名狼籍。我就算將你們一網打盡,只要事後做些手腳,別人也只會以為是你們逃匿而去了。只是我這人做實驗時對實驗品的優劣挑剔的很,就好像在拿凡人做實驗時,我會讓一百人自相殘殺最後只留一個成為實驗品一樣。現在我之所以讓我地手下人全力進攻這些九華的長老和弟子,正是為了在中間選取優質者,三炷香之後,所有還活著的九華修士,都會榮幸的成為我以後實驗的實驗品,只要有那麼一點點地運氣,讓我我在他們身上所做的實驗成功。那麼他們就會獲得悠久的性命和無比強大的實力,並追隨著我見證一次歷史性的變革。而那些服用生靈丹的長老弟子,他們死後的身體也會成為一種罕見地材料,對我的實驗幫助良多。”

    說完之後,張虛聖滿足的嘆了一口氣,緩緩的說道︰“這種可以肆意獵取原材料的機會,簡直是百年難得一遇啊。”

    隨著張虛聖的話,張華凌原本已經冰冷異常的眼神也變得更加冰冷,寒聲問道︰“這就是你剛才所說的必須要滅掉我九華一脈的原因?”

    “不完全是,但也差不多了。”張虛聖點頭承認道。

    “瘋子。”蕭華哲與尉遲長老不由的齊聲說道。

    張虛聖對蕭華哲與尉遲長老地評價卻並不以為意。只是依舊用淡然平和的語氣說道︰“你們應該感到慶幸,雖然讓我覺得名不副實,但你們三個,還有那個被你們困在華凌殿的周華海,我認為已經是合格的實驗品了,所以這次並不需要再次檢測了。”

    “晚輩是否應該感到榮幸呢?”張華凌諷刺道。

    “你覺得我們會合作嗎?”蕭華哲體內的靈氣開始凝聚,哼聲道。

    “我寧願自爆靈氣,也不願成為你的實驗品。”尉遲長老一如既往的強硬。

    張虛聖微微嘆了一口氣,自嘲道︰“我的口才還是這麼差啊,從來就說法不了任何人。本來想讓你們束手就擒的,但現在好像你們的反抗更加強烈了。”

    說話地同時,張虛聖眉頭微微一皺,左手一揮一抓,似乎驅除蚊蟻般。接著攤開手。只見一個長約半寸的細長透明的小針出現在他的手中。

    看到這般情景,尉遲長老臉色大變。而張虛聖則差異的看了尉遲長老一眼,然後說道︰“遁形針?我還以為這種少見地法器已經在修仙界絕傳了呢,卻沒想到在你手中還有一枚,倒也是一件不錯地收藏品。”

    說著,張虛聖就將這枚小針收入袖中。

    “遁形針”,屬于天階中級法器,因為體積甚少,並且煉制所需要的材料均甚至珍貴,所以甚少有人煉制成功。加上這種法器只能用一次,用完之後就會報廢,以至于修仙界雖然已有數萬年地歷史,但出現過的“遁形針”卻絕對不超過百枚,到現在傳說已經失傳絕跡。

    但這種法器雖然有著如此之多的弊病,但卻也有很多令人不忍舍棄的獨特之處,比如說“遁形針”雖然難以煉制,但一旦煉制成功後針體透明,沒有靈氣波動,甚至不反射陽光,使用起來無聲無息,極難防範。雖然只能使用一次,但威力卻極大,甚至不遜于最低級的法寶,實在是危急時期保命的最佳法寶,修仙界數萬年歷史中,某修仙者在絕望之境利用“遁形針”反敗為勝的例子不在少數。

    而現在,卻是誰也沒想到尉遲長老竟會秘藏著有一枚如此珍貴的法器,而尉遲長老卻更加驚駭,他原本的計劃是趁著張虛聖得意忘形分心之際用遁形針一擊建功,卻沒想到竟然會被張虛聖毫不費力的破解,就仿佛這珍貴的“遁形針”對他來說,真的只如蚊蟻般。

    將“遁形針”收入袖中後,張虛聖微微嘆息一聲。惋惜道︰“看來你們是真的不想乖乖的當我地實驗品了,這麼一來我只能用實力讓你們回心轉意了。”

    說著,張虛聖右手微微一揮,頓時滔滔洪水突然自天空中出來,仿佛是天河之水般,帶著磅礡的氣勢和仿佛萬馬齊奔般的轟鳴聲,向著張華凌等三人快速沖來。一時間天地仿佛都被張虛聖所引來的洪水所遮蔽。

    看著張虛聖的攻擊,蕭華哲與尉遲長老兩人面色凝重,均是施展全力阻擋著張虛聖的攻擊。

    其中,蕭華哲十指連掐,在他那玄奧的道法下。仿佛天空中突然出現了一片一望無際地森林般,無數樹木紛紛自他與張虛聖中間出現,不斷阻擋著洪水的沖勢,雖然樹木瞬間被沖倒了無數,但這片洪水的沖勢卻也是緩了一緩。

    而尉遲長老則是全身爆發出無比耀眼的金光,令太陽都為止失色,而這道金光一閃即逝。金芒褪去後,一座高達三丈的金色城池將他和其他兩人包圍在中間,這道城池是如此地堅固,以至于仿佛永遠也無法攻克般。

    看著蕭華哲與尉遲長老所施展的道法,張虛聖臉上閃過一絲贊賞之色,但卻還是搖了搖頭,同時手上指決一變,原本滔滔的洪水突然一改狂暴,化成無數銳利的金色巨斧,聚集在一起。極快的在阻擋在面前的密集樹林中開出了一條道路。

    而這些金色巨斧破解了蕭華哲的森林仿佛,攻到尉遲長老地金色城池前時,卻又是再變,原本金芒閃爍的金斧突然猛地爆裂開來,化成了團團狂野的烈火將金色城池團團圍住,這些烈火的威力是如此之大,以至于原本看似堅固的金色城牆在接觸的一瞬間就仿佛冰雪般快速的融化了。

    張虛聖這一番攻勢,可謂是鬼斧神工,先是用水靈氣轉化為金靈氣,化為金法破解了蕭華哲的木法。接著就將金靈氣化為火靈氣,用火法破解了尉遲長老的金法,其間靈氣運用之妙,五行靈氣轉化間的純和自然,張華凌雖然也可以說是見多識廣。環顧整個修仙界。卻也無法找到第二人有此手段。

    雖然早已經知道自己不會是張虛聖地對手,卻沒想到張虛聖沒有使用他所擅長的邪術。也沒有使用《代天訣》,自己等人竟然還是敗的如此徹底。

    只是張虛聖這番攻勢竟是如此之強之銳,以至于等張華凌等三人從因張虛聖的手段而震驚中反應過來時,卻發現張虛聖的火法已經攻到眼前。

    這漫天的火焰的火焰還沒有沾身,三人就已經覺得身周溫度狂升,雖然身為修仙者,卻突然有了一種凡人才有的口干舌燥的感覺。

    “難道真要被這張虛聖擊敗後當他的實驗品嗎?”

    看著向著自己快速涌來地火海,蕭華哲與尉遲長老絕望的閉上了雙眼。同時體內靈氣暗聚,他們哪怕是自爆靈氣,也不願成為張虛聖的實驗品,如果實驗失敗了還好,一旦成功,他們就會成為只知道忠于張虛聖的妖魔,這對他們兩人來說,卻比死了還要更加難受。

    但過了許久,兩人卻發現自己身上沒有任何異常,愕然的睜開雙眼,卻發現自己等人面前不知何時已經出現了一道透明地光罩,張虛聖所化地烈火雖然猛烈,卻再也無法傷害眾人絲毫。

    而張華凌則站在透明護罩的最前端,看著前方地情景臉泛喜悅,與之前接連驚變後他內心的傷感疲憊不同,此時蕭華哲與尉遲長老竟然在張華凌的臉上發現了一絲放松之意,似乎整個九華山已經得救般。

    順著張華凌的目光,蕭華哲與尉遲長老好奇的向著前方看去,卻發現張虛聖竟然不知何時已經被一根泛著五色光華的繩子給綁住,臉上滿是驚異。

    而在張虛聖不遠處,一名身上滿是歲月的腐朽味道的枯瘦老頭正靜靜的懸浮在那里,身上如張虛聖般沒有絲毫的氣勢,卻極為引人注目。此時正靜靜的看著被捆住的張虛聖,神色間滿是復雜。

    “劉師兄?!”

    “劉華祥?!”

    看清這老者地面貌後,蕭華哲與尉遲長老滿是驚疑的呼喝道。

    眼前這老者,正是掌管九華山百草園的劉華祥!!

    而張華凌卻仿佛早就預料到了一般。只是喃喃自語道︰“你為什麼這麼遲才出現?你不知道九華山現在受到了多大的損傷嗎?”

    華凌殿前,上千名九華弟子正在與數量稍遜的妖魔進行著混戰,比之天空中一眾九華長老與那些高階妖魔的斗法,雖然不夠精彩,卻更加慘烈熱血,每時每刻都有九華弟子被殺,而每時每刻也有妖魔被殺。血液灑遍了華凌殿前的每一寸土地。

    這些九華山弟子,有像徐清凡金清寒呂清尚這般,是九華山實權人物地親傳弟子,本身就天賦凜然,所修習的也是奇功異法。不僅有著靈寂期的修為,手中更是有著各種異寶,實力比之最厲害的妖魔還要厲害三分。(當然,徐清凡現在的成就和他地師傅陸華嚴的關系並不大。)

    但有優既有劣,同樣也有一種九華弟子,他們或者入門才年余,不僅沒有修到什麼修為。身為記名弟子平日里更是只有打雜的份,到現在也僅僅只有著煉氣期的修為,手中更是沒有任何法器。這些弟子,連實力最低的妖魔也不是對手,大部分都是在第一時間就被那些妖魔殘忍的殺死。而這些弟子,卻是在整個九華弟子中佔著大多數。

    就這樣,九華山的低級弟子雖然數量佔優,奈何平均實力不及,就算是徐清凡等三人奮力相救,九華山地一眾低級弟子數量還是一驚人的數量減少著。短短時間內。九華弟子已經只有八百余。

    但最殘酷的是,無論是徐清凡等三人還是剛入門的記名弟子,他們都不是這個戰場的主角,甚至他們的爭斗絲毫無法影響整個戰場的形式,哪怕他們每一滴血都是為九華山而流,哪怕是他們為了九華山而獻出了姓名,但小人物就是小人物,沒有結丹就只有被人操控的份。就算結丹,但只能妄求自保。

    就算他們在與眼前這些妖魔的戰斗中取得大勝,但一旦天空中九華山大敗。面對那些高級妖魔和張虛聖,他們也只有毫無反抗的被殺一途可走。但無奈地是,雖然明知道毫無意義,但一眾九華弟子卻還要與這些實力高強面目可猙的妖魔們舍命搏斗著,這就是命運的無奈。

    比如說。他們絲毫沒有注意也不知道到此時天空中正有一場華麗的斗法。也不知道這場斗法可以決定著他們的命運,更不知道他們已經被一個叫張虛聖的人定義為實驗品。或者連試驗都無法做的廢品。

    這就是小人物的命運,可悲,無知,卻又單純。

    此時九華山真正的戰場,在天空中。是那些高級妖魔與九華長老間的斗法,是張虛聖與張華凌等三人間地攻防,而和他們沒有絲毫關系。

    而徐清凡也是一樣。雖然徐清凡對這件事所知道的要比旁人多得多,雖然徐清凡從一開始就卷入了這個局中,他此時依然也只是一個配角。

    只有等某一天,徐清凡成為結丹期甚至大乘起的修士,他才能擺脫被操控的命運,才可以真正的進入這個局中,也才可以在天空中用俯視地眼光平和看著眼前地爭斗,視天地為期盼,萬物為棋子,勝負只是游戲。

    眼前明明戰斗慘烈,往往生死懸于一線,但徐清凡的心中卻突然冒出了這種感慨。

    本來,在徐清凡金清寒呂清尚三人地帶領下,一眾九華低級弟子集合在一起,合力攻守,雖然盡落下風,但與那些妖魔到還是有一些抗衡之力。

    只是徐清凡卻還是沒想到這些妖魔竟然如此彪悍,看到靠強攻遲遲打不開局面,竟然有妖魔沖到一眾九華弟子前自爆靈氣來,威力絲毫不遜于寰島上那不明修士所施展的“爆靈術”。

    在十余名妖獸接連沖到一眾九華弟子前自爆後,原本在徐清凡的竭力指揮下才終于形成的密集陣型卻終于還是散了,而兩方的戰斗也終于陷入了混戰。

    混戰中,因為實力不如,大量的九華弟子被殺,徐清凡等三人雖然竭力救援,卻還是用處不大。

    此時,在徐清凡的指揮下,徐清凡、金清寒、呂清尚三人正組成了三角隊形,由可化天地萬般植物的徐清凡負責輔助,修習金系道法攻擊銳利的金清寒負責主攻,而擅長陣法符咒的呂清尚則負責防守,並抱著依舊昏迷的風情天。三人合力之下實力大增,在整個戰場中橫來直去,竟然沒有幾個十合之敵,短短時間內就已經殺了八只妖魔。

    之所以威力如此之大,除了徐清凡指揮正確,寰島之事讓三人有了默契之外,三人的能力正好配合也是很重要的原因。

    在呂清尚的陣法阻擋了一只妖魔的進攻後,徐清凡化出了十余根青藤突然出現將那只妖魔捆住,而同時,金清寒的“金槍術”也是瞬發而至,轉眼間這只妖魔就死于非命,卻沒有絲毫抵抗之力。

    就在徐清凡等三人將九只妖魔殺死正準備去尋找第十只時,一股極為強烈的危險氣息突然傳來,徐清凡等人看到一個個被殺的師弟,心中悲憤,同時殺意漸濃,恨不得將眼前這些妖魔一瞬間全部殺死。但這股危險氣息出現後,三人卻還是停止了出手,怕給敵人可趁之機。只是遙遙與發出危險氣息之人對峙著。

    而這股危險氣息一出現,徐清凡的身體就是猛地一震,雖然略有小異,並且要濃烈的多,但這種氣息與之前南宮清山變身後的氣息太像了!!

    凝神向著發出這種危險氣息的位置看去,所見的情景卻讓徐清凡更是吃驚,只見有三只妖魔正遙遙凝視著自己等人,形象正如變身後的南宮清山般,蛇眼青鱗,蛇舌細身,比起他們三個來,其他那些低級妖魔的樣貌只能被稱為“正常”。

    如果不是細看之下發現三個妖魔的形象與南宮清山有點小異,徐清凡簡直會以為南宮清山死而復生了。

    其實,這三只妖魔自張虛聖一出現起就跟在他們主人張虛聖的身邊,直到混戰開始後才按照張虛聖的命令去殺死徐清凡等三人。只是張虛聖實在是太引人注目了,仿佛只要他出現,這個世界的焦點就只有他一個般,所以之前徐清凡竟然絲毫沒有注意到這三個與南宮清山如此相似的妖魔。

    似乎是受這三個妖魔身上氣息所懾,其他妖魔自這三個妖魔出現後就在也沒有打擾過徐清凡等三人,任他們兩方隱隱對峙著。

    終于,其中一只妖魔開口了,聲音怪異的說道︰“嘶~徐清凡、金清寒、呂清尚、風情天。嘶~我等奉主人之命,前來取你們的性命。”
第三卷.八方雲聚風雷起 第六十五章.蛇衛


  “東海黑玄,西漠玄沙,南荒九身,北川虛危,為神州浩土四大奇蛇也。雖不屬妖獸,然實力甚強,且生性狡毒,妖獸遇之遠遁,非地階以上不可敵。”——《山海異談——奇獸篇》

    九華山腰上,華凌殿前,混亂的戰場中,三只蛇人與徐清凡等三人遠遠的對峙著,喧鬧中卻猶顯寧靜。

    夕陽余輝的照映下,三名蛇人布滿青鱗的尖臉反射著道道危險的青芒,遠遠看去更顯猙獰,而徐清凡等三人則神色凝重,他們發現眼前這三名蛇人身上的氣勢和危險氣息,遠遠強于之前他們曾殺死的所有妖魔。

    “嘶~徐清凡、金清寒、呂清尚、鳳清天。嘶~我等奉我家主人之命,前來取你們的性命。”

    三名蛇人中,居中的一名蛇人一邊用打量的目光看著徐清凡等三人,一邊嘶嘶的說道。

    這名蛇人和之前的南宮清山所變的蛇人一樣的青鱗蛇眼蛇舌細身,但略有不同的地方是,它的頭上長著密密麻麻的細小角質菱形角,甚是滲人。

    而另外兩名蛇人一名渾身泛著霧氣,很是神秘。最後一名則是身上長著數個凸包,顯得甚是詭異。

    听到這名蛇人這些似乎根本沒將自己三人放在眼中的話語,金清寒冷哼一聲。卻沒有多說什麼。只是體內的靈氣已經開始緩緩凝聚,顯然是想用實際行動來教訓這名蛇人地狂傲。

    呂清尚卻諷刺道︰“是前來取我們性命地?還是來送你們性命的?你們主人說的話你真的听清楚了嗎?”

    但與呂清尚和金清寒兩人的自信不同,徐清凡自這三只蛇人出現後心情就很凝重,他之前曾跟南宮清山交手過,知道這種蛇人不僅本身地實力強橫至極。更是有著極為詭異奇特的能力,與之交手勝算並不高。

    更奇特的是,徐清凡總覺得自己對這名蛇人有種熟悉感,但具體是哪里熟悉,卻又說不出來。而看到那名渾身布滿凸包的蛇人,這種奇怪的熟悉感卻更加強烈。

    “貴主人一代宗師,天下知名。智謀更是過人。卻專門派幾位前來殺我們,我們是不是應該感到榮幸呢?”徐清凡悠悠的問道。

    同時,徐清凡又對著金清寒和呂清尚傳聲提醒道︰“呂師兄,金師弟,這次敵人的實力還在我們之上,不要掉以輕

    听到徐清凡地傳音,金清寒和呂清尚兩人都是微微一愣,神色也更加嚴肅了起來,他們均知道徐清凡並不是那種喜歡夸大其詞地人。

    于是金清寒開始重新打量著眼前的三名蛇人。並輕輕的點了點頭表示了解。

    而呂清尚卻傳音問道︰“徐師弟,你是怎麼知道它們的實力還在我們之上的?我發現他們身上的靈氣波動很奇怪,根本無法無法預測。”

    呂清尚對于自己的實力非常有信心,而且之前和他交手的妖魔實力也不乏有著靈寂後期修為的,但卻也是被三人合力輕易地殺死。所以雖然看到徐清凡的神情就知道眼前這三名蛇人不同往前。但還是忍不住要確認一下。

    徐清凡緩緩的回音解釋道︰“你們不是一直在問我的右腿是怎麼回事嗎?我剛才在後山就曾遇到一個跟他們長相相似的蛇人。斗法之下至始至終都是盡落下風,並多次險些喪命。最終還是靠著僥幸才將他殺死。但我地右腿卻也近乎全廢。

    因為不想在這個時候多做解釋,所以徐清凡就沒有向兩人說明那名蛇人地身份就是南宮清山。

    听到徐清凡的話,金清寒和呂清尚兩人心中均是微微一驚,不由地對眼前這三名蛇人實力評價又暗暗提高了三分。

    相識了這麼長時間,對于徐清凡的實力,他們兩人是非常清楚的。所修的《枯榮決》威力奇特,可化天下萬種奇花異草,而且各種奇花異草又是威力各異,甚是難防。後又因得“梧桐枝”之助,除了可施展《枯榮決》之外,還可以施展威力奇大的鳳凰靈火,配合上木乙靈氣施展,木助火勢,威力更大。而且徐清凡手中還有著多件高階法器,戰斗經驗也是四人中最豐富的。

    在現在九華年青一代弟子中,除了王清俊死于寰島,盛宇山、李宇寒名聲不顯外,就以鳳清天、金清寒、呂清尚、徐清凡四人為首。而在四人中,徐清凡是最低調最不出名的,但經過寰島種種經歷,其他三人卻都知道,徐清凡此人雖然平時不顯山不露水,對人也謙遜有禮,絲毫沒有倨傲之意,但實力卻絕不下于他們三人。三人中也只有鳳清天敢保證能穩勝他一籌,如果呂清尚,恐怕還是負面居多。

    不僅如此,徐清凡的見識、智謀、戰斗經驗,更是在四人中最為出眾的。在四人一起行動中,往往是扮演著指揮者的角色,而其他三人也不由餓听從徐清凡的指揮。而以徐清凡這般的實力心智,對上那種蛇人竟然還要僥幸取勝,就算這句話是徐清凡自謙,但能廢掉徐清凡的一條腿,實力也就已經算是很驚人了。

    而徐清凡所說的他能戰勝南宮清山實屬僥幸這句話,其實也並不是自謙或者夸大。南宮清山此人有一個毛病,那就是心中越是恨某個人,在殺那人之前就越喜歡戲耍與他。所以在之前與徐清凡的戰斗中,南宮清山一直都沒有使出全力。否則在剛開始南宮清山使用蛇蛻遁形時。毫無防備的徐清凡就已經死去無數遍了。

    不僅如此,南宮清山是和四方奇蛇中地“北川虛危”合體地,而生長在北川冰地並體內全是玄冰寒氣的虛危蛇,對鳳凰和火焰的恐懼絕對是所有蛇類最強的,甚至到了見到火焰鳳凰就嚇得無法移動了的地步。而徐清凡又正好可以施展“烈焰鳳凰”。所以南宮清山才被徐清凡所殺。否則徐清凡就算知道南宮清山地缺點,還是敗面居多。

    而就在呂清尚準備細問徐清凡那場戰斗的經過時,剛才說話的那只蛇人卻突然又再次開口了,聲音雖然怪異,但內中卻滿是倨傲。

    “嘶麼說,四十一號那家伙果然是被你殺死了?嘶家伙果然是一個廢物。你不要把那個家伙拿來給我們三個相比,如果不是看在他對主人還有用處。嘶我早就將他撕成碎片了。實力那麼弱。平時卻還那麼囂張,嘶直就是我們四方蛇衛中的恥辱。”

    听到這名蛇人的話,徐清凡等三人心中都是猛地一震。剛才他們三人之間的交談都是通過“傳音術”進行,卻沒想到竟然被這名蛇人听得一清二楚,而徐清凡三人更是一無所覺。而要做到這點,這名蛇人必須要有著虛丹後期以上的實力才行。但看這三名蛇人身上地氣勢雖然強盛,但卻也還達不到結丹期地境界,想來它之所以能听到三人間的交談,應該是身有異能了。

    “哼。牛皮誰都會吹,不需要你來顯擺。”呂清尚雖然心中驚駭,但卻還是冷哼諷刺道。

    而徐清凡卻是仔細的思考著這名蛇人剛才所說的話,並想要從中獲得的一些對自己有用的信息,良久之後才沉聲問道︰“你所說的四十一號就是南宮清山嗎?”

    听到徐清凡的話。呂清尚和金清寒又是一驚。關于徐清凡和南宮清山之間的恩怨他們都有所了解,卻沒有想到剛才徐清凡口中地蛇人就是南宮清山。

    這名蛇人面對呂清尚的接連諷刺卻並不生氣。只是森然回答道︰“四十一號的原名的確是南宮清山。其實應該叫南宮廢物。嘶人給了我們強大的力量,但這些力量並不是一成不變地,獲得這些力量後,嘶我們還要靠自己與這些力量融合。融合地程度越強,實力也才能越強。”

    說到這里,這名蛇人用玩味的目光巡視了徐清凡三人一遍,最後定格在徐清凡身上,接著說道︰“四十一號,他地融合度還不到三成。嘶我們三個,融合度大概都在七成左右。”

    徐清凡心中一驚,如果這名蛇人所說的話為真,那麼眼前這三名蛇人的實力將遠超于南宮清山,敵人有如此實力,己方恐怕是輸面居多。

    徐清凡一邊在心中思考著對策,一邊問道︰“你們既然合成四方蛇衛,南宮清山為什麼又被稱作四十一號呢?還有,我觀南宮清山有著北川虛危蛇的能力,你們這四方蛇衛恐怕和四方奇蛇有著很大的關系吧?”

    那名蛇人微微一愣,詫異的看了徐清凡一眼,森然道︰“嘶被殺前,你不覺的你的問題太多了些嗎?嘶過沒關系,我對將死之人一向寬容。就最後再回答一次你的問題。嘶們四個因為是和四方奇蛇相融合以獲得力量的,所以才叫做四方蛇衛。嘶四十一號之所以叫四十一號,是因為這種融合成功率並不高,四十一人只有我們四個成功的活下來了。”

    就在這時,那名身周泛著霧氣的蛇人突然冷哼道︰“四號,我們是來殺人的,你不覺得你的話太多了點嗎?透漏的秘密也太多了點嗎?”

    四號冷冷的反駁道︰“三十三號,你這家伙就是麻煩。嘶這些將死之人還保什麼迷?嘶之所以跟他們說這麼多話,是因為我對主人親自下令要我們殺死的人感到好奇而已。”

    三十三號冷哼一聲,卻沒有再說什麼。似乎也認同四號的話。覺得徐清凡等三人此時已經和死人無異。

    金清寒卻對著四號冷笑道︰“那麼你剛才之所以能听到我們之間地傳音入密,想來就是因為你是四方奇蛇中地西漠玄沙蛇了吧?”

    四號將眼楮微微眯了起來,本來就顯得非常詭異的蛇目更顯恐怖,冰冷冷的說道︰“你猜出來了,你很聰明。你們都很聰明。嘶惜,聰明人死的都很早。”

    說話間,四號的身周開始緩緩地出現一道微弱旋風,將他的身體包裹在其中,點點黃沙不知何時在風中出現,隨著風的軌跡在這名蛇人的身邊不斷旋繞著。同時,一中詭異的能量在這名蛇人身上快速聚集著。這股能量有些像是風靈氣。卻又摻雜著一些土靈氣。

    “記住我的名字,我叫四號。”

    說話間,四號突然消失在原地,以風一般的速度向著徐清凡等三人快速沖來,而旋繞在他身周地風沙也猛地變得極為狂暴,空氣摩擦間所響起地尖銳風嘯聲仿佛在一瞬間傳遍了整個九華山。

    但奇怪的是,在四號向著徐清凡等人發起攻擊的同時,其余的兩名蛇人卻並沒有動,只是冷冷的看著雙方的戰斗。似乎是對四號實力有著絕對的信心,又似乎是根本不關心這場斗法的勝負。

    “西漠廣博,一望無際,天災妖獸極多,唯奇蛇玄沙為其中之最。玄沙蛇者。游走如風。善御使風沙,成年者甚至可引發西漠風暴。可听方圓百里風吹沙動。而所噴吐之毒沙尤為凶險。遇之遠遁,不可力敵。”——《山海異談——奇獸篇》

    看到帶著一身狂野的風沙向著自己等人方向快速沖來地四號,徐清凡等三人也忙各自施展著神通進行阻擋反攻。

    只見呂清尚將風情天放在地上,雙手揮揚,二十五張泛著五色光芒自他的袖中出現,飛到四號身邊開始不停的旋轉起來。在這些符咒的運轉下,四號不僅向著三人沖來的速度變慢,身周圍繞地風沙更是緩緩地開始衰落。

    在呂清尚出手的同時,徐清凡也十指連掐,接著手抵大地,只見四號腳下大地裂陷,十余根吸血毒藤從裂縫中突然出現,將四號地雙腳死死捆住,再也無法移動絲毫。

    接著,金清寒輕喝一聲,全身金芒耀眼,一柄金色巨斧突然出現在四號頭上不遠處,帶著無比的威勢,沖著四號狠狠砸落。

    “轟隆

    金清寒所施展的金色巨斧威力極大,隨著巨斧的劈落,一聲轟鳴聲響起,大地也在巨斧的威勢下發生了劇烈的搖晃,陣陣煙霧蕩起,隨風而散。

    只是奇怪的是,雖然一擊建功,但徐清凡等人臉上卻是不見絲毫喜色,反而神色間更加凝重。而另外兩名蛇人卻也不見有絲毫的動作。

    終于,因為巨斧與大地相交而蕩起的陣陣煙霧終于落定,眾人眼前的視野也終于清晰,而原本應該已經被金清寒的金色巨斧劈成兩半的四號卻依舊悠然的站在原地,原本用來控制他身形的那些符咒、長藤,卻散落四地。

    原來,在剛才金清寒的巨斧劈落的一瞬間,四號身周突然爆發出一陣極為強烈的風沙塵暴,這風沙塵暴的威力是如此之強,以至于無論是徐清凡的吸血毒藤、還是呂清尚的符咒陣法,全部都被輕易的吹散,而四號的速度更是瞬間狂升,在金色巨斧劈落的前的一霎那突然後退,然後在金色巨斧劈落後被金清寒收回的一瞬間又回到了原地,只是他的速度是如此之快,甚至還要遠勝于全盛時期的徐清凡,以至于當他做完這一切後,給人的感覺就好像他沒有絲毫動彈似的。

    而就在四號的身形浮現的一瞬間,三道夾雜著無數狂沙的龍卷風突然出現,並沖著徐清凡等人快速攻來。

    這三道龍卷風雖然體積顯得細小,但徐清凡等人卻絲毫不敢大意,要知道先不說龍卷風本身的威力。它內中所夾雜的粒粒黃沙極為堅銳。在狂風地吹動下威力絲毫不下于法器地攻擊。也就是說,一旦進入這龍卷風中,就必須要面對無數法器的同時攻擊。

    只見金清寒冷哼一聲,渾身金光爆耀,同時剛才那柄被他收回的巨斧突然再次出現在他面前。並且比器之前出現時,金芒還要顯得更加凝聚,體積也要大上一半有余。面對威力強大的風塵沙暴,金清寒以攻對攻,御使這金色巨斧沖著風塵沙暴狠狠砸落,兩者相交的一瞬間,光芒爆閃。轟鳴聲響。而金色巨斧和風塵沙暴也在相撞間同歸于盡。雖然金清寒保得了地安全。卻再也無力反擊。

    而呂清尚則是不忙不亂,雙手連揮,無數道泛著強大靈氣波動的符咒快速飛向風塵沙暴周圍,接著各個符咒光芒閃爍,結成一個結界將這風塵沙暴包圍在內中,並且阻隔了結界內外的靈氣流動。沒有了靈氣供給下,風塵沙暴沒過多久就緩緩平息,而風中的黃沙也還原為最原始的土靈氣消散。只是雖然破壞了四號的風塵沙暴,但同時呂清尚的那些符咒卻也因為壓力過大而紛紛碎裂。

    或者是因為之前徐清凡殺死了南宮清山。四號為了證明自己地確要比南宮清山強上很多,所以向徐清凡攻去地風塵沙暴威力也最是強大。只見徐清凡手抵大地,無數粗壯的樹木突然化成一片樹林阻擋在徐清凡面前,只是這風塵沙暴的威力太過強大,在它的威勢下。樹木雖多。卻無一不是被它輕易的掀起絞碎,最終卻是徐清凡再次化出一片樹林。才勉強抵消了這道風塵沙暴的攻擊。

    而四人交手的威勢是如此之大,以至于引起了整個戰場的注目,而這場混戰也因此而經歷了短暫的停歇,一眾九華弟子和那些低級妖魔只是愣愣地看著四人間的交手,一時間甚至忘了自己的對手,倒是因此而減少了不少九華弟子的傷亡。

    而就在三人為阻擋了四號的這波攻勢而微微舒了一口氣時,四號那詭異刺耳地聲音卻又突然自三人地背後響起。

    “四十一號的實力果然還是太弱了,嘶們地實力只有這麼一點,竟然都會被殺。真是給主人還有我們四方蛇衛丟人。果然是死了的好。”

    听到四號的聲音,徐清凡等人表情微微一變,忙轉身向著身後看去,卻發現四號不知何時已經來到三人的身後,蛇一般的眼楮開始閃爍起詭異的紅光,不屑的說道︰“剛才我只施展了自己的七分實力。”

    徐清凡等人听到他的話後,只是冷哼一聲,卻沒有多說什麼。雖然剛才他們也都留有余力,但卻也必須承認眼前這個四號的確有以一己之力與自己三人相抗衡的實力。

    看到徐清凡等人不說話,四號卻認為是徐清凡等人看到自己的實力後害怕了,眼中閃過不屑之色,森然道︰“能死在我手下,你們也該瞑目了。”

    說著,四號突然自原地消失不見,接著在一瞬間後出現在徐清凡身邊,手做刀狀向著徐清凡的脖子狠狠砍去。

    四號的速度的確是徐清凡等人所見過的修士中速度最快的一個,這番襲擊也非常突然,如果他這番攻擊是向金清寒和呂清尚所發的話,那麼說不定已經一舉建功。

    只是或者是因為徐清凡殺死了南宮清山的原因,他將第一個下手目標放在了徐清凡身上,但他卻不知道,徐清凡是九華年輕一代弟子中速度最快的,戰斗經驗也是最豐富的。雖然此時右腿受傷,但眼力還在。在四號說話時,徐清凡就一直暗暗戒備,當四號突然小時後,徐清凡更是看到一道殘影向著自己沖來,于是毫不遲疑,體內涌起大量靈氣,向著輕靈護臂中快速輸入,只見一條青色長龍突然出現在徐清凡的身周快速的環繞守護了起來。

    “叮

    “嘶

    在徐清凡化出青龍守護的一瞬間,四號的攻擊瞬間而至,而徐清凡的動作則險險的快了一瞬。

    接著,四號地掌刀與徐清凡地青龍護臂相交的一瞬間。一聲輕微的金鐵交鳴聲響起。同時四號也發出了一聲滿是疼痛的嘶叫。

    但四號的戰斗經驗卻也極為豐富,雖然進攻受阻,卻雖驚不亂,速度更是毫不停頓,轉而向著呂清尚快速攻去。只是經過徐清凡地這麼一耽擱,呂清尚也有了防備,數面符咒化成一個防守結界擋在自己的面前,雖然被四號一擊打碎,但四號因為害怕徐清凡和金清寒的攻擊,卻也不敢停留施展第二擊。而是轉向金清寒攻去。

    就這樣,四號將速度施展到了極致。不停的攻擊徐清凡等三人。前一瞬間還在試圖擊破徐清凡的青靈護臂的防守,下一瞬間已經打破了金清寒臨時所化的金盾,在下一瞬間卻以及來到呂清尚地身後刺破了呂清尚臨時所布地防御結界,簡直就是即發即至。

    只是四號知道,自己雖然能一擊打破金清寒和呂清尚臨時所布成的防御,但卻不能發出第二擊,因為一旦發出第二擊,那麼他的身形就會略有停滯,而這樣一來。他雖然可以殺死一人,而其他兩人卻也會抓住機會攻擊于他,雖然他速度快到無法形容,但那時卻也無法躲過,只能以命抵命。

    而金清寒和呂清尚兩人卻更是苦不堪言。四號的速度遠超他們的想象。雖然因為徐清凡稍稍阻擋了他一下,讓兩人有時間布置一個最簡單的防御。但接下來卻就會被四號擊碎。而兩人無奈之下只能再布置另一個防御,然後再被四號擊碎,如此反復。因為四號速度是如此之快,攻擊是如此的頻繁,以至于兩人根本沒有時間和余力施展其他高深的防御道法和陣法,空有一身手段卻無法施展,郁悶之處絲毫不下于四號。

    看著另一邊徐清凡那悠閑的樣子,金清寒和呂清尚都暗自下定決心只要這次九華浩劫自己沒事,就一定要想方設法找一兩件高階防御法器。之前兩人自負于自己地防御道法和防御陣法在年青一代中少有人可以擊破,覺得再找什麼防御法器簡直是多此一舉,再加上防御法器要比攻擊法器珍貴的多,所以兩人就一直沒有準備。但現在兩人卻發現,自己的防御道法或者防御陣法固然很厲害,但那卻是需要時間來施展的,而防御法器卻只需要往里面輸入靈氣再稍加調動就好了。而一旦有一件防御法器,在遇到這種類似的情況,就絕對不會像現在這樣地狼狽。

    交戰雙方中,此時最悠閑地還數徐清凡了,因為提前發覺了四號的攻擊,所以發動了青靈護臂,只要往里面持續地輸送靈氣就可以自保無憂。但卻只是表面現象。事實上,四號之所以不敢對其他兩人下殺手,徐清凡居功甚偉。此時他除了要防御來自四號的攻擊外,還要時刻用自己的殺氣鎖定著四號,讓四號根本不敢稍有停留。同時,徐清凡還要時刻注意著另一邊一直在冷眼相看的另外兩名蛇人,防止他們隨時的襲擊。此外徐清凡還要思考著如何打破此時的僵局而不讓己方三人受到太大的傷害。

    可以說,徐清凡的忙碌之處,更甚于其他三人。

    突然,徐清凡想起了在最開始四號的手刀與自己的青靈護臂相交時所發出的那一聲疼痛的嘶叫聲,心中不由的微微一動,想起各種典籍中對西漠玄沙蛇的介紹。

    這種蛇速度極快,所噴吐的毒沙沾之即死,可控制風沙,甚至可引發風暴,可謂是厲害無比。但它的缺點也甚是明顯,那就是它的身體非常的脆弱,甚至比起某些凡蛇都有所不如。

    而根據南宮清山的情況來看,這些蛇衛和四方奇蛇融合後除了會獲得四方奇蛇的強大力量和詭異能力外,也會繼承四方奇蛇的弱點。

    而玄沙蛇身體脆弱的弱點,想來四號也繼承了。

    但雖然知道了這個弱點,卻又該如何利用呢?

    徐清凡陷入了沉思。
第三卷.八方雲聚風雷起 第六十六章.復活

就在徐清凡等三人在與四號之間的爭鬥陷入了僵局時,天空中,另一場交鋒正在安靜的進行著,雖然不如徐清凡等人所面對的兇險,但卻更加殘酷。

    天空中,張虛聖先是看了一眼那被透明結界護住的張華淩、尉遲長老、蕭華哲三人,接著又低頭打量著那條捆在他身上的五色繩索,臉上卻並沒有露出絲毫驚訝或者恐慌之色,反而是在微微詫異後露出一絲極為複雜的緬懷之色。

    沒有掙扎,沒有抵抗,張虛聖就這麼靜靜的皺眉盯著身上的五色繩索,仿佛在一時間思緒被這條五色繩索帶到了很久之前的時光。

    而另一邊,突然出現在戰場中的劉華祥也沒有催促,只是依舊默默的注視著張虛聖。看著張虛聖那要顯得比自己年輕的多的多的面容,劉華祥的眼神中雖然看似一片平靜,但平靜之下卻似乎有數道亂流劃過。

    而在劉華祥身後,尉遲長老、蕭華哲兩人則同樣詫異的看著劉華祥。劉華祥此人在九華山一向低調,雖然派內盛傳此人功力如何高強,但在尉遲長老、蕭華哲看來最高也不過是和自己等人相當罷了。但面對剛才張虛聖如此強大的攻勢,劉華祥竟然可以輕易抵擋,僅憑這一手所顯露的功力,就遠遠超過他們二人。

    唯有張華淩,卻似乎對劉華祥的出現早有預料般毫不吃驚,但看著眼前劉華祥與張虛聖兩人,神色間卻也是無比複雜。

    良久之後,張虛聖終於抬起頭來,打破了五人間的沉默,看向自己面前的劉華祥,淡淡的說道:“這是李虛漢的五彩捆仙繩。我已經有八百年沒見到了,沒想到經過了這麼多年之後竟然又被這繩子捆了個結實。”

    說到這裏,張虛聖自嘲般的搖了搖頭,歎息一聲後問道:“不過這件法寶怎麼會在你手上?而且據我所知這件法寶只有用李虛漢那老傢伙所創的獨特功法才可以驅動。
。你和李虛漢那老傢伙是什麼關係?恩。你的功力倒是不錯。剛才雖然是偷襲,但卻讓我沒有提前發現,這就很了不起了,至少比那什麼三聖四閑要強多了。難道你是李虛漢那老傢伙的傳人?”

    說著,張虛聖曉有興趣地仔細打量著劉華祥。眼中地神情就似乎是找到了一件很有趣的玩具般。

    劉華祥卻面色不動,只是平靜的回視著張虛聖,輕聲說道:“既然你知道這是五彩捆仙繩,你就應該知道,被它捆住之後你是根本沒法逃脫的。”

    張虛聖點了點頭,承認道:“的確,這五彩捆仙繩也算是李虛漢那老傢伙一生地心血之一。一旦被它捆住。只要不得它主人的命令,它就永遠不會脫落,除非是被捆的那個人死亡。”

    但說到這裏時,張虛聖卻突然話鋒一轉,反問道:“你既然有五彩捆仙繩,那麼你就算不是李虛漢的弟子,想必也是跟他關係不淺了。既然這樣,你也應該對他和我之間的事情有所瞭解吧?”

    劉華祥默默點頭,答道:“非常瞭解。”

    張虛聖笑道:“既然如此。你就不應該把話說的這麼滿,難道你不知道在八百年前李虛漢就用五彩捆仙繩對付過我,卻又被我逃脫了嗎?”

    劉華祥神色不變,冷淡的回應道:“那是因為當年地李虛漢太傻了,竟然被你地花言巧語說動。認為你所做的一切都是一時鬼迷心竅。以後會改邪歸正,以至於給了你可乘之機。但我不會。”

    聽到劉華祥的話,他身後的蕭華哲和尉遲長老微微一愣,眼中已有怒氣。沒想到劉華祥竟然敢如此評價師門長輩,剛想怒斥,卻被張華淩攔了下來。

    而張虛聖卻點點頭,說道:“八百年前我的確是靠著欺騙手段才脫身的,不過既然八百年前我可以從這件法寶中逃脫,那麼現在我就依然可以做到。首先,你的實力雖然不錯,但比起八百年前的李虛漢來還要差的很遠;其次,我現在地實力跟八百年前已經沒有任何可比性,現在就算是李虛漢出手,我也不需要再用欺騙手段來換的脫身了。”

    說到這裏,張虛聖身上的靈氣波動突然大盛,直直將劉華祥以及他身後張華淩三人逼退丈餘。接著,張虛聖身上強大的靈氣波動開始混亂了起來,隨著靈氣的混亂,張虛聖地身體也以驚人地速度開始膨脹。

    只是無論張虛聖的體型如何膨脹,那根“五彩捆仙繩”都死死地綁在他身上,沒有鬆懈絲毫。

    但看著張虛聖身上的異變,劉華祥等四人卻是猛地神色大變,即使是一向深藏不漏的劉華祥也是一樣。因為以他們的見識,自然能認出張虛聖此時身上的異狀正是施展“爆靈術”時的前兆。

    爆靈術,那可是與敵人同歸於盡的道術。

    怎麼回事?難道張虛聖覺得自己無法逃脫,所以要與劉華祥等人同歸於盡嗎?又或者,利用劉華祥珍惜“五彩捆仙繩”的心情,因為害怕損傷而收回,使張虛聖有可趁之機逃脫嗎?

    但不管如何,劉華祥等人此時均是顧不得其他,急忙向著遠方遁去。以張虛聖的功力,他如果自爆的話威力多大簡直是不可估計。

    不僅是他們四人,即使是整個天空上正在混戰的一眾九華長老和高級妖魔,在感應到張虛聖身上所發生的異變後,也是紛紛停手遠遁,一時間整個九華天空上的戰場因為張虛聖的異變而陷入了短暫的停滯。

    “轟隆

    終於,在張虛聖的身體膨脹到原先的三倍大小後,驚人的爆炸終於發生,只見一陣耀眼的光芒伴隨著一聲震耳的轟鳴聲猛地出現,卻又一閃而逝,餘位所產生的罡風不斷擴散著,吹動著場上眾人的衣衫頭髮。

    在爆炸停歇後,再看張虛聖原先所在的位置,卻發現在這場爆炸中他已經是被炸得粉身碎骨,而“五彩捆仙繩”也在這場爆炸中受損不少,回到了劉華祥的手中時已經是光澤暗淡。

    看到這般場景,天空上所有的九華長老都驚呆了,心中滿是不可思議之情。一是因為沒想到那仿佛在整個修仙界內都已經無人可制的張虛聖竟然會就這麼輕易的死了。二是因為沒想到以張虛聖一代宗師的身份,自爆後所產生的威力竟然僅僅如此。

    但張虛聖手下的那些高級妖魔,卻似乎根本不在意自己主人的死亡,爆炸一停歇,這些妖魔就再次向著那些九華長老攻去,絲毫不給這些九華長老一絲喘息之際。

    似乎對這些妖魔來說,不論自己的主人生死與否,完成他的命令是最重要的;又似乎,他們對張虛聖有著絕對的信心,根本不相信張虛聖竟然就這麼死了。

    於是,天空上的戰場經過短暫的停滯後,就又再次恢復了喧鬧。

    “張虛聖,他真的死了嗎?”尉遲長老依舊不敢相信的問道,那語氣似乎在問別人,又似乎在問自己。

    而劉華祥三人此時臉上也滿是疑惑之色,尉遲長老的話也正是他們想問的。

    但馬上,他們四人就感到問題的不對。

    因為他們突然發現,張虛聖自爆後雖然粉身碎骨血肉橫飛,但那些四散的血肉卻仿佛違反天道定律般,不僅沒有向大地灑落,反而在天空中靜靜的懸浮著。

    接著,這些懸浮的每一滴血肉都散發出了一陣詭異奇特的靈氣波動,讓人根本無法分辨出五行之分。然後這無數的靈氣波動開始越來越強烈,並隱隱的共振起了。

    最終,驚人的一幕發生了,只見這些血肉突然從四面八方快速的聚集在一起,而聚集在一起後就這些血肉就開始湧動了起來,在湧動漸漸的融合在了一起,並漸漸的浮現出張虛聖的面貌。場面之詭異,令人視之心中駭然。

    最終,一陣光華閃過之後,張虛聖再次出現在眾人面前,完完整整,身上沒有少一根頭髮,就算是身上的白衣也沒有一絲皺褶。臉上的笑容也依舊淡然平和,但內中卻仿佛摻雜著一絲譏諷的味道。

    剛才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他不是已經粉身碎骨了嗎?竟然可以靠著血肉組合而死而復生?這簡直就是超出了整個修仙界的想像。

    劉華祥等人滿是不可思議的想到。

    “我說這件法寶現在以及困不住我了,現在你們相信了嗎?現在的我可是跟八百年前完全不同了。”

    張虛聖看著眼前說不出話來的四人,淡淡的笑著說道。
第三卷.八方雲聚風雷起 第六十七章.真容

看到張虛聖的死而復生,場上眾人全部都驚呆了,一時間甚至連九華山此時危險的形勢都忘了。

    卻還是劉華祥最先恢復了冷靜,看著張虛聖的眼神變得冰冷,問道:“那個實驗,你已經成功了?”

    張虛聖聽到劉華祥的話後微微一愣,詫然道:“你竟然知道那個實驗的事情?幾乎所有人都只是知道我在研究邪術,但具體的內容卻沒什麼人知道。看來李虛漢那老傢伙跟你說了我的不少事情。”

    說到這裏,張虛聖收起了臉上的笑容,盯著面前劉華祥,一字一頓的說道:“不錯,那個實驗我已經成功了。也就是說,我現在已經是不死之身了。”

    雖然只是對著劉華祥說話,但張虛聖此時的神情,卻仿佛是在向整個時間宣佈般。

    一言出,滿堂皆驚。

    即使劉華淩一向心境平和,又歷經風雨良多,但此時也是目瞪口呆。

    雖然不知道劉華祥和張虛聖口中的實驗是什麼,但張虛聖剛才所說的“不死之身”的意義卻太過駭人。要知道,不死之身可是修仙界數萬年來無數修仙者所致力尋求的目標,無數驚才豔豔之輩耗盡其一生之力卻也沒有絲毫所得,但這個不解之題,竟然讓張虛聖研究出來了?

    雖然知道張虛聖是九華山一脈建派以來最天才的修士,屬於不世出的人物,卻也根本沒有想到他竟然可以完成這數萬年來無數修仙之士全都無法完成的夙願。

    但看張虛聖和劉華祥兩人面容肅穆,知道他們不會在這件事上說假話,再加上剛才張虛聖身上的異變,張華淩等三人卻也不由的相信。

    那可是修仙界無數修士無數年來的夙願啊。

    所以雖然明知道張虛聖是九華建派以來最大的敵人,但看著張虛聖時張華淩等人的目光還是不由的帶上了敬畏。

    但劉華祥接下來地話卻解釋了張華淩三人心中地疑惑。

    只聽劉華祥的聲音冰冷到極點,緩緩的說道:“我承認你是一個天才,竟然能完成這個我已經認為是不可能實現的目標。但你為了自己的長生,吸收無辜之人地生命力為自己增加壽元。甚至將無數人的冤魂融合到自己的身體裏。以此來完成這個目標有什麼可驕傲的嗎?這和萬年前修魔者的做法有什麼區別?為了完成這種實驗,你做了多少孽?殺死了多少無辜?”

    張虛聖淡淡的說道:“達到常人無法企及的巔峰,自然需要做出一些犧牲,包括犧牲自己和犧牲別人。這是每個成功者都要經歷地一步。”

    說著,張虛聖臉上又掛上了那絲諷刺地笑意:“像你們這種人。是永遠無法理解我的想法的。不過真奇怪你到現在竟然還在為這些無關緊要的事情而分心,在知道了我獲得不死之身後,你難道不為自己的安危擔心一下嗎?要知道,你們九華一脈現在根本已經沒有絲毫的獲勝機會了。”

    劉華祥微微沉默了一下後,接著冷笑道:“一些犧牲?自從你叛離九華隱遁後,我就一直注意著你的消息,雖然不知道你的具體行蹤。但你的所作所為卻也能瞭解個大概。七百年前。凡世間地一處叫楚城的城池在一夜間變成鬼城卻無人逃得性命,五百年前梁國連遭瘟疫、地震,國中死傷了數百萬人,其中大部分都找不到屍體,以及近三百年來修仙界接連有十一個門派上千名修士無故消失,這些事都是你做的吧?為了自己的長生,你殺死數百萬的無辜凡人,上千名地無辜修士,這只是一些犧牲嗎?”

    “至於你說你現在已經是不死之身。無法戰勝,恐怕不見得吧?你只是將無數凡人和修士地生命和冤魂融合到你每一滴血肉中,用它們幫你抵消掉你所流失的壽元和所有受到地傷害,而一旦它們消耗完畢,你也一樣會死。最重要的是。只要那件東西在我九華門手中。以你的殘疾之身就永遠無法做到真正的不死之身,你的不死之身就永遠都會留有致命的缺陷。”

    隨著劉華祥的話。不提張華淩等人的驚駭,而張虛聖的眼睛也漸漸的眯了起來,眼中精芒連閃,再次認真的將劉華祥打量了一番,臉上原本悠然的神色卻已經不再,肅聲問道:“你是何人?七百年前的事情你竟然都知道的這麼清楚?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那時你應該還沒有開始修仙呢吧?而且就算是九華門現在的掌門張華淩也僅僅是知道我在九華門留下了一件東西而已,但也絕不會知道的這麼清楚。剛才我就在奇怪,你有如此實力,為什麼我留在九華的那些密探卻從來沒有提起過你。你絕不是劉華祥這麼簡單,你究竟是何人?”

    劉華祥微微歎息一聲,緩緩的說道:“這麼多年過去了,是你變得遲鈍了?還是我的變化太大了?僅僅八百年而已,我的語氣和說話方法,我對你的瞭解,還有我的五色捆仙繩,難道你就什麼都沒感覺到嗎?”

    聽到劉華祥的話後,張虛聖身體一震,再次仔細的打量了一番眼前這名似乎已經被時光腐蝕空身體的老者,良久之後,臉上突然露出了一絲不可思議的神色,凝聲問道:“你是李虛漢?你還沒有死?你怎麼變成了這個樣子?”

    張虛聖自出現開始到現在一貫的悠然自信,此時終於再也無法保持李虛漢?九華門的傳奇修仙者之一的李虛漢?九華山上一代掌門李虛漢?九華山近五百年來最後一名大乘期宗師級修仙者李虛漢?

    他不是在五百年前死了嗎?

    聽到張虛聖的話,蕭華哲和尉遲長老長老更是不敢相信,再次詫異的看向劉華祥,卻發現除了那滿身遲暮之氣外,這劉華祥並沒有任何與當年那威嚴精明的掌門李虛漢相似之處。但張虛聖竟然如此說,自然不會空穴來風。所以兩人不由得又向著九華現任掌門張華淩看去,卻看到張華淩沒有任何意外之色,只是對著兩人微微點頭表示承認,顯然他早有所知。

    而劉華祥也沒有否認,淡淡的歎息一聲,說道:“沒錯,我就是李虛漢。你終於認出來了。”

    張虛聖冷冷的說道:“你還活著?你不是五百年前就死了嗎?怎麼現在會出現在這裏?還變成這幅樣子。”

    李虛漢臉上泛起一絲自嘲之色,說道:“現在我既然出現在這裏,那麼就是證明我五百年前死了的消息是假的。張師弟,以你的聰明才智,怎麼還會問這種無用的問題?”

    張虛聖卻凝聲說道:“不可能,如果只是一個假消息的話根本無法瞞過我的眼睛。之所以當年九華一傳出你的死訊我就相信,是因為我根據你的修為和歲數,還有八百年前你在追殺我時的受傷情況,推測出在五百年前你的確已經大限已至了。”

    說到這裏張虛聖似乎突然想到了什麼,身體再次一震,滿臉震驚的看向李虛漢,緩緩的說道:“我明白了。”

    李虛漢沉默了一下後,淡淡的說道:“你明白了就好。”

    張虛聖冷笑道:“八百年前我雖然因為做實驗的事情被人發現而被迫逃離九華山,但我之前所完成的實驗成果卻因為時間緊迫而全部都留在了九華山。而你之所以能活到現在,並且變成現在這幅樣子,恐怕是因為研究了我當年的成果了吧?”

    說到這裏,張虛聖臉上的冷笑之意愈加明顯:“我說李師兄,你不是剛才還說我所做的那些實驗太過殘忍嗎?怎麼您老人家為了能多活幾百年也跟著研究我那些殘忍的東西了?你剛才既然說的那麼光明正大,那麼你現在倒是說一說,為了能多活這五百年,你又犧牲了多少無辜之人的性命?”

    聽到張虛聖的話後,李虛漢卻沉默不語,似乎無言以對。

    突然,張虛聖又說道:“不對!我當時研究的時間還很短,留在九華山上的實驗成果也很淺薄,你根本無法靠著它們多活五百年之久,難道、難道你竟然將我留在九華山上的東西用在自己身上了?!”話說到最後,張虛聖已經是怒喝而出,顯然他所說的那件“留在九華山上的東西”對他來說甚是重要。

    聽到張虛聖這一連串的話語,蕭華哲和尉遲長老滿是茫然,不知道他到底在說什麼,而張華淩則是黯然的歎了一口氣。

    “掌門師弟,你們口中一直所說的那件東西到底是何物?”

    蕭華哲終於再也忍受不住心中的疑惑,傳聲向張華淩問道。

    張華淩再次歎息了一聲,傳音回答道:“那件東西,就是張虛聖的心臟。”

    “什麼?!”

    接下來,張華淩就將九華山這件塵封了八百年的歷史,緩緩的講給蕭華哲和尉遲長老兩人聽。

    一段恩怨,一段正邪的認識,一段反目成仇的故事,一段持續了八百年的佈局。

    或者,這個故事的本身,所代表著就是一個傳奇。
第三卷.八方雲聚風雷起 第六十八章.往事

張華淩低沉平緩的聲音,似乎將蕭華哲和尉遲長老帶回到那遙遠的八百年前,讓兩人重溫一遍當年九華的興衰轉程。

    “八百年前,當時我們九華正處於全盛時期,加上張虛聖共有五位大乘期的高手,在修仙界的威望一時無二,水滿則溢,月盈則虧。而我九華山的衰敗,卻也是在那個時候。”

    “當時,修仙界經常有修士無故失蹤,最後一位苦修谷修士卻無意中發現,竟然是張虛聖因為要研究邪術而到處秘密捕捉修士,之後用這些修士的身體和靈魂做實驗過程殘忍至極。”

    “這件事情被公開之後,我九華山的聲譽在整個修仙界受到了極大的傷害。而張虛聖則因為提前察覺不對而叛離九華山。在張虛聖叛逃後,為了給整個修仙界一個交代,我師尊和三位師叔帶著九華一半的結丹期修士一起去追殺張虛聖。但卻沒想到張虛聖那時竟然已經集正邪雙道的功法於一體,四名大乘期的高手追殺于他,卻不僅沒有成功,四名大乘期修士反而被他殺死三名,僅有我師傅一人活了下了。而參與追殺的結丹期修士更是沒有一個倖存。我九華也因此而開始衰敗。”

    “但那次追殺我九華雖然死傷慘重,但卻也不是一無所獲。師傅合三位師叔之力,曾重傷於他,將他的心臟打了出來,但卻沒想到張虛聖此人功法詭譎,沒有了心臟竟然還能活下去,反而是趁著師傅心神鬆懈的時候逃遁而去。”

    “張虛聖此人在九華山所研究的邪術,正是為了長生不老。
經過他研究後發現,人壽元的長短關鍵在於人的心臟,那是人生命力的來源,所以張虛聖早期對自己的改造。就是集中在自己的心臟上。所以他的心臟可以說是他叛離九華前數百年來研究地精華,內中不知藏著多少秘密。”

    “但也正是因為如此,師尊認為只要張虛聖地心臟在我們九華手中,這張虛聖就無法活的久遠,卻沒想到這八百年來種種跡象都表明。張虛聖沒有了心臟之後不僅沒死,竟然還活的好好的。只是因為心臟是長生的關鍵,並且與一個人地魂魄息息相關,所以張虛聖雖然對人的身體研究到了極致,卻也無法拿別的心臟來替代。而他所研究的邪術,也因此而一直無法大成。這也就是我之前曾說張虛聖此人身有殘疾的原因。而也正因為如此,張虛聖才必須要滅我九華不可。因為只有這樣他才能拿回自己的心臟。”就在張華淩在一旁緩緩的講述著九華山在八百年前地那段辛秘時。沉默了良久地李虛漢也終於緩緩的開口了。

    “的確,既然被你猜出來了,我也就不隱瞞了,我之所以能活到現在,就是因為我研究了你留在九華山的那些實驗成果,並將你的心臟安在這具漸漸衰老的身體上,以此來減緩壽元的流逝。”

    張虛聖聽到李虛漢的話,眼中怒色一閃而過,冷笑道:“說到底。你也只是嘴上說的好聽罷了,面對陷入輪回地威脅時你也顧不得什麼仁義道德了。老是說我的實驗禍害蒼生,我會禍害難道你就不會禍害了?”

    李虛漢卻不理張虛聖的諷刺,只是繼續說道:“當年我奪走你的心臟後,以為你不久之後就會陷入輪回。所以本來只是打算將它永久的密封藏匿下去地。但卻沒想到在五百年前。我發現我已經是壽元已盡大限將至,而種種跡象卻表明你還活著。那時九華一脈一直沒有出現什麼出眾地人物。我知道,如果我死了,九華一脈就再也沒有人可以與你相抗衡,而你遲早是會回來報仇的。”

    “是嗎?你倒是很瞭解我。”張虛聖冷笑道。

    歎息一聲,李虛漢繼續說道:“活了那麼多年,我早已經想開了,所以面對死亡我雖然不甘心,卻並不恐懼。但我死無所謂,但我不能因為死去而導致九華一脈地滅亡。那樣我就算是死去也無法瞑目,更沒有臉去見九華歷代祖師。所以我就想到了你之前為長生而做的實驗。當我將你的那些實驗成果都找出來之後,我被驚呆了,我必須要承認你是一個天才,竟然有那麼多的奇思異想。很多方法雖然殘忍,但的確可以極大的延長修士的生命。”

    張虛聖也為微微歎息一聲,說道:“是啊,那是我整整三百年的研究成果,可惜全都仍在九華山了。”

    “但可惜,你的那些方法太過殘忍了,讓我一直猶豫著是否使用。結果猶豫之下,當我下定決心時,卻發現我的時間已經不多了。沒辦法,我只能在臨死之前,將一名作惡多端的修仙者擒到九華山,用你實驗中的一種移魂大法將我的神識侵佔了他的身體。可惜那具身體太弱了,根本無法承受我的力量,結果完成侵佔後我卻發現這具身體竟然也快生機全無了,於是就將你的心臟換到這具身體裏面,借著你心臟的力量苟活到現在。所以我的樣貌才會變成現在這樣樣子,為了避免讓人認出,我常年躲在九華山頂處,對外宣稱我是自己死前所收的最後一名弟子,只有華淩一人知道我的真實身份。安靜的等著你回九華山。”

    安靜的聽完李虛漢的講述後,張虛聖卻毫不動容,只是懶洋洋的鼓掌道:“精彩!!精彩!!我不得不說,你的故事的確是編的不錯,但你這麼做到底是因為怕死還是因為九華山,也就僅僅只有你自己明白罷了。”

    李虛漢淡淡的說道:“我本來也沒指望你能相信,只不過面對你,我會不由的習慣將這些年的事情講個清楚明白罷了。”

    聽到李虛漢的話後,張虛聖微微一愣,不由的想起他剛拜入九華山修仙的時候,那時他們的師傅常年閉關,他剛開始時的修仙完全是李虛漢代師傳藝。面對張虛聖這位師弟,李虛漢沒有絲毫藏私,將任何一個道法都是講的清清楚楚,唯恐張虛聖有絲毫不解。對張虛聖來說,李虛漢其實可謂是亦師亦友。

    但可惜,千餘年一晃而過,如今物是人非,當年的李虛漢即使還是如今的李虛漢,如今的張虛聖卻已經不是當年的張虛聖,曾經親如一體的師兄弟,已然反目成仇,只能有一人活下去。

    命載?運載?

    但愣了一下後,譏諷的笑意又重新掛上了張虛聖的嘴角,悠悠的說道:“如果你真的將九華山看的這麼重嗎?那麼當周華海叛亂的時候你怎麼一點也不管?難道你不知道,因為周華海的這次叛亂,九華山一脈要喪失一半的長老和三分之一最精英的弟子?從此之後實力只能算是修仙界二流?哼,我看九華山並沒有你嘴上說的那麼重。如果我這次回九華山並不是為了拿回我的心臟的話,你會出現嗎?”

    李虛漢淡淡的說道:“周華海的叛亂我知道是你幕後主使的,所以我不會出手阻止,因為我不敢確定我出現之後你會有什麼反應。如果因為這個而造成你不出現就得不償失了。我知道任由周華海胡來會讓九華一脈損失慘重,但我更看重的是九華一脈的傳承,只要將你殺死,那麼九華一脈就可以安穩的傳承下去,遲早會有一天可以恢復元氣。否則九華就要永遠面對你的威脅不得安心。現在你果然來了,而我也終於有機會將你殺死,終於可以擺脫這種行屍走肉般的日子,徹底離開這個世間了。”

    張虛聖再次鼓掌道:“好心思,用心良苦啊。如果你說的這一切是真的,那麼我必須要敬佩你一下。就好像你永遠也無法想明白我的想法一樣,我也永遠無法想明白你的想法。不過,可惜你的一片苦心都要落空了。我承認你的出現出乎我的意料之外,但這又有什麼區別呢?八百年前你就鬥不過我,現在你的實力還不如往前,而我現在的實力想來不說你也明白,你覺得你做的這一切有用嗎?”

    說著,張虛聖臉上再次露出了一絲譏諷的笑意。

    但突然,這絲笑意在他臉上凝結了起來,並快速的收了起來,同時緩緩的轉過身去,眯著眼睛打量著他身後的一名枯瘦老者。以他的功力,竟然也絲毫沒感應到這名老者何時出現在他身後。

    “聾啞瞎尊者,您終於來了。”

    看到這名突然出現的老者出現,李虛漢臉上掠過一絲喜色,緩緩躬身行禮說道。
第三卷.八方雲聚風雷起 第六十九章.賭局

只見突然出現在張虛聖身後的這名老者,模樣之老邁不堪更甚于李虛漢,時光的流逝在他的臉上刻下了極為明顯的痕跡,身材瘦小,枯瘦的臉龐被溝壑般的皺紋所佈滿,全身沒有一絲的生氣,就仿佛已經死去多日般。雙眼微合,嘴也是緊閉著。

    “聾啞瞎尊者,您終於來了。”

    看到這名突然出現的老者,李虛漢面現喜色,對著老者微微躬身,恭敬的說道。

    聾啞瞎尊者聽到李虛漢的話後,也對著李虛漢微微躬身還禮,臉上的表情無喜無憂,一副對李虛漢的恭敬受之坦然的樣子。

    “老朽來遲了,請李道友見諒。”

    接著,一道蒼老的聲音響起,從話中的含義判斷這蒼老的聲音是這位聾啞瞎尊者所發,但看他的面容,卻發現這位老者根本就一直沒有開口。似乎這道蒼老的聲音傳自於天地。但張虛聖和李虛漢卻知道,這蒼老的聲音的確是聾啞瞎尊者所發,卻不是靠著嘴巴所發。而是通過體內的靈氣影響天地靈氣,引起兩者的共振後天地靈氣震動後所產生的聲音。

    只是知道了李虛漢的身份後,又看到這位老者竟然面對李虛漢的行禮時神色如此坦然,讓人不由震驚。

    雖然在神州浩土的修仙界中,本著天道之下無尊卑的原則,除非是師傅與弟子相見,否則兩名修士一旦相見,不論身份尊卑、實力高低,都要互相躬身行禮,以示尊敬對方為抗爭天道尋求長生而付出的努力。

    但雖然需要互相間躬身行禮。但內中的講究卻還是極多。一般而言。是身份較低功力較淺的修士當先向著那些功力較高身份較尊的修士行禮,然後那些功力較高身份較尊地修士才會還禮。

    李虛漢雖然此時功力大減,但畢竟是還有著大乘期地修為,而且身為六大聖地之一的九華門上一任掌門人,在修仙界的身份輩分更是崇高。而能受的起李虛漢當先躬身行禮的修士。即使遍尋整個修仙界,也絕對不會超過五個。而且這五人非但在修仙界地地位極為崇高,自身的實力也都是在千餘年前就達到了大乘期。

    如果是這五人之一出現在這裏的話,加上李虛漢,倒是有著跟張虛聖相抗衡的實力。

    果然,在聽到李虛漢對這名老者的稱呼後,張虛聖臉色微微一變。然後就開始仔細的打量起眼前的這位聾啞瞎尊者。臉上地神情比之剛才打量李虛漢時還要謹慎慎重。

    而同時,那聾啞瞎尊者也在仔細地打量著張虛聖,雖然面色古今無波,但暗藏的戒備卻是連一旁的張華淩等人也能感覺的清清楚楚。

    兩人之間,是一種高處不勝寒後,終於找到對手了的感覺。

    李虛漢看到張虛聖臉上的神色後,淡淡的問道:“張師弟,你這麼多年內一直在苦修穀,怎麼連苦修穀除了你之外的另一位宗師都不認得了?”

    苦修穀共有兩位宗師級修士。一名正是張虛聖之前所偽裝的玄摩達尊者,而另一位則因為在修仙界甚少露面,所以知名度不高。只是修仙界中為數不多地對這位宗師有瞭解 之人,對這位宗師均是尊敬不已,哪怕是修仙界中其他的宗師級修士。

    原來。這名宗師級修士恐怕已經是現在修仙界輩分最高的修士了。他在兩千三百年前就已經達到了大乘期的境界。而他的歲數到底有多大,輩分到底有多高。卻沒有一個人 能算得明白。

    後來為了能更進一步,就在苦修穀一處隱秘地深洞中閉起了生死關,以期望能早日參悟到長生之道。而他在閉關前,為了讓自己在閉關時可以不被外界所誘惑,竟然以大毅力廢了自己地六識。聾啞瞎尊者的稱號,也由此而來。

    這一閉關就是兩千餘年,滄海桑田,修仙界已是巨變。到了現在,因為和他同時代地修士都陸續在他閉關中仙逝,以至於連現在苦修谷中的修士都沒見到這位宗師的真容。甚至有很多修士認為這位宗師恐怕早已經老死在了他閉關的那處深洞中了。

    卻沒想到,這名聾啞瞎尊者不僅沒死,現在更是出現在九華山中。而他的模樣,卻竟然是如此蒼老平凡,身上沒有絲毫的氣勢,甚至沒有絲毫的氣息 。

    但張虛聖卻知道,能將身上的氣息隱藏到讓自己都無法察覺的地步,其修為是何等的可怕。

    而以這聾啞瞎尊者的實力和在修仙界中的地位,讓李虛漢對他現行行禮,倒也說得通。

    “你就是聾啞瞎尊者?”對視良久之後,張虛聖卻沒有回應李虛漢,而是微笑著向聾啞瞎尊者問道,臉上笑容和煦,似乎只是老友相見時的招呼。而同時眼中異芒連閃,似乎心中正在醞釀著什麼其他想法。

    “正是,老朽這兩千餘年來一直閉關,即使是現在的那些苦修谷修士,也從未見過老朽的面容,道友半路加入,不認識老朽卻也情有可原。”蒼老的聲音再次自天地間浩蕩傳來。

    張虛聖經過發現聾啞瞎尊者出現後的短暫驚訝後,此時似乎已經恢復了往日的從容,對著李虛漢以及一直懸浮在一旁靜靜觀看的張華淩微微一笑,說道:“我說你們兩個明明不是多話之人,剛才為什麼要陪我說那麼多話,原來拖時間是為了等這位援兵啊。”

    雖然李虛漢和聾啞瞎尊者的接連出現都出乎他的意料,但看他此時的表情,似乎覺得對他來說,這件事情發展 到現在才變得有趣了起來。

    只見張虛聖微微一笑,又對著聾啞瞎尊者說道:“的確,我自以玄摩達的身份混入了苦修穀之後,就一直沒見過你的面。因為我一直以為你已經歸天了。卻沒想到你到現在還活著。更沒想到你竟然會現在出現跟我搗亂,早知道如此,我進入苦修穀的第一天就應該尋機殺了你才對。”

    嘴上雖然說著殺人,但看張虛聖地表情卻依舊是一片和煦,似乎剛才地話語只是朋友 間普通的祝福。

    接著。張虛聖又轉頭向著李虛漢說道:“更沒有想到的是,師兄你的面子如此之大,竟然能請動閉關了兩千餘年的聾啞瞎尊者出關,還真讓我這個做師弟地受寵若驚啊。”

    李虛漢深深的看了張虛聖一眼,卻沒有回答。心中卻不由暗歎,不論自己出現還是聾啞瞎尊者出現,張虛聖就一直主導著整個談話的進程和脈絡。依舊如八百年前一般。無論和誰在一起,他都是眾人中的焦點和中

    而就在李虛漢暗暗感慨時,聾啞瞎尊者那蒼老的聲音再次響起。

    “李道友在十天前親自來到我閉關的地洞,向我講明道友假冒我苦修谷修士之事。事關我苦修穀與九華門兩派的興亡關鍵,老朽自然 再也無心閉關。只是那時我正處在閉關緊要處,無法及時出關,直到現在才趕來,卻讓九華山受到如此大損傷,對此老朽深感歉然。”

    說著。聾啞瞎尊者沖著李虛漢微微一躬身表示歉意,而李虛漢則躬身還禮表示理解 。

    但張虛聖卻從聾啞瞎尊者地話中聽出了另一層含義,詫異地向李虛漢問道:“十天前?我假冒苦修谷玄摩達這件事不過是剛剛才被那個叫徐清凡的小子猜到,接著你們才知道,你怎麼十天前就找到聾啞瞎尊者的。難道你早就知道了我的身份了?”

    李虛漢淡淡的說道:“我自兩年前就知道玄摩達是你的偽裝了。”

    “哦?你是怎麼知道的?”說道這裏。張虛聖又似有所覺的點了點頭,又問道:“恩。兩年前我曾遇到過徐清凡那個小子,和這個有關係嗎?”

    李虛漢點了點頭,說道:“我第一次聽說玄摩達這個名字的時候還是八百年前,那時就是他撞破了你研究邪術地事並將它公佈于整個修仙界的,我想你也是因為這個而殺他的吧?時不時殺了他之後又覺得他的身份可以利用,所以就又假扮於他的吧?”

    張虛聖笑了笑,道:“沒想到你把那個傢夥地事情記得那麼清楚。地確,當年因為那個傢夥的亂管閒事,我地計畫被他攪的一塌糊塗,我哪里能輕易繞過他。所以我逃過你的追殺後沒多久就把他給殺了。但這跟你發現我假冒他沒什麼關係吧?”

    李虛漢再次歎了一口氣,道:“恐怕你不知道吧,八百年前他發現你研究邪術之後,雖然逃過了你的追殺,卻也受傷不輕,有一處傷害更是重創了靈海穴,以至於他此生的功力都無法再有寸進了,只不過這件事整個修仙界就我一個人知道。”

    說著,李虛漢眼中露出了一絲歉意神色,接著說道:“後來修仙界中傳出玄摩達邁入大乘期成為一代宗師的消息,當時我以為只是傳言,也就沒去在意。
但卻沒想到徐清凡那孩子竟然在兩年前遇到了你,而根據他的描述,玄摩達竟然真的達到了大乘期的境界,當時我就覺得很不可思議。後來我又讓那孩子將玄摩達跟他所說的話對我一一描述,卻發現那些話的語氣造句都和八百年前的玄摩達大不一樣,反倒是和師弟你極為相似。然後這兩年來我又派人明察暗訪,發現最近數百年來但凡玄摩達閉關修煉時,修仙界內就會有某個門派突然神秘消失,而那些門派也無不是我之前懷疑是你滅掉用來做實驗的。如此一來,結果呼之欲出了。”

    聽完李虛漢的描述,張虛聖點了點頭,遺憾的歎息道:“看來是我疏忽了,在殺死那玄摩達的時候沒有認真檢查他的屍體。這個玄摩達真是我的剋星,都死了這麼久了卻還要給我惹麻煩。”

    抱怨完之後,張虛聖卻將頭微微一揚,語氣恢復了孤傲,淡淡的說道:“現在我心中的疑惑全都弄明白了。看來我們間也必須要做過一場了。不過李師兄、聾啞瞎尊者。以我現在的功力修為,你們就算是聯手,就真的以為能將我攔下來嗎?”

    話語間,一片天地獨尊地氣勢毫不掩飾地流露了出來,顯然他對自己此時的實力充滿了信

    李虛漢淡淡的一笑。說道:“張師弟,這些年你固然功力大漲,並練成了不死之身,但師兄我這些年所做的並不僅僅只是等死而已。”

    說著,李虛漢身上氣勢突然大盛,氣勢之逼人強盛比之八百年前更甚。

    但這股強盛的氣勢雖然驚人,卻又矛盾地無比隱諱。場上卻只有張虛聖和聾啞瞎尊者兩人可以感覺得到。這也表明了李虛漢對自己的靈氣和氣勢運用到了圓潤自如的地步。

    而隨著氣勢的強盛。李虛漢原本枯瘦的身形竟然漸漸的變得高大豐滿了起來,臉上遍佈的皺紋漸漸地消失,眼神也變得銳利有神,白髮脫落,黑髮卻以更快地速度 長出,沒過多久原先一個臨死的老頭竟然變成了一名高大威嚴的中年。接著手一招,張華淩懷中的“朱雀環”化作一道紅芒流彩,飛到他的手中。

    看到李虛漢的異變,張虛聖輕“咦”了一聲。開始覺得自己對這位師兄有所小覷了。而另一邊的聾啞瞎尊者,看著李虛漢的眼神則帶上了一絲欽佩。

    但李虛漢的驚人變化卻還遠遠沒有完。只見李虛漢拿到“朱雀環”之後,“朱雀環”上靈光大盛,火靈之氣開始瘋狂湧進了李虛漢地體內,而李虛漢的身體卻矛盾的散發出強烈的五色光芒。身上氣勢更是磅礴。

    接著。李虛漢將右手伸入嘴中咬破,手一揮灑出八滴鮮血。而這八滴鮮血一陣光芒閃爍後竟然幻化成了八個李虛漢的模樣,而身上地氣勢卻絲毫不下於真地李虛漢。

    這八個由血液化成的李虛漢出現後,沒有絲毫停頓,馬上 與李虛漢地真身聚在一起,組成“九宮陣法”並隱隱的將張虛聖包圍了起來。

    而另一邊,相比較李虛漢,聾啞瞎尊者卻沒有任何異常變化,身上也依舊沒有絲毫氣息,只是手中突然出現了一把紫色翻騰的長劍,上面泛著一股極為神秘玄奇的能量波動,顯然是一件珍貴之處不下於“朱雀環”的法寶。

    看到李虛漢和聾啞瞎尊者的做法,張虛聖眼中閃過一道精光,眉頭卻也微微皺了起來,因為他發現他這次沒了必勝的把握。

    更重要的是,他這次來九華的主要原因是為了奪回他心臟的,原來覺得李虛漢實力大減,擒下他應該很容易,卻沒想到李虛漢的實力竟然變得如此之強,勝固可以,但他的心臟卻在李虛漢體內,想要不傷及自己心臟的情況下戰敗李虛漢還有聾啞瞎尊者,卻是極為不易,不知不覺,心中已經多了一分顧慮。

    只是雖然心中起伏,但張虛聖的面色卻依舊悠然,先向著李虛漢說道:“還陽決、血凝大法,這兩個功法修煉的困難程度絲毫不下於代天決,卻沒想到你竟然同時練成了,你給我的驚喜還真是不少。看來這八百年來你的確不只是等死。”

    說完之後,張虛聖又將目光轉向聾啞瞎尊者手中的那柄長劍,說道:“天巡劍,我一直以為這件傳說可以引動天雷之力的法寶已經在上次浩劫中毀去了,卻沒想到竟然是在你手中。”

    “現在,你還覺得我們沒把握殺死你嗎?”身體發生異變之後,李虛漢口氣開始變得冰冷,眼中殺氣隱現。

    說話間,他身上的氣勢再增,而聾啞瞎尊者手中的“天巡劍”也緩緩舉起,眼看兩人就要出手,而張虛聖卻依舊表情悠然,似乎對兩人的威脅根本視而不見。

    但就在他們出手前的一瞬間,張虛聖卻突然輕喝道:“等一下。李師兄,你就不想跟我要九華那些長老和弟子所服用的天靈丹的解藥嗎?聾啞瞎尊者,你就不想跟我要那些追隨我作亂的苦修谷修士的名單嗎?”

    張虛聖地話就仿佛有魔力般,隨著他話聲地落下,李虛漢和聾啞瞎尊者硬生生的止住了施展了一半的道法。

    李虛漢冷哼道:“你會老實告訴我們嗎?”

    對他來說,即使是要犧牲掉九華山一半的實力。只要能除掉張虛聖就值得。但他知道聾啞瞎尊者不會這麼想,聾啞瞎尊者必須要知道有那些苦修谷修士投向了張虛聖才能整頓苦修穀,無奈之下只能停手,心中卻滿是無奈。

    突然發現,雖然這個局他布了很久。但形勢的變化卻一直在張虛聖手中掌握著,這讓李虛漢不由餓有種無力感。

    張虛聖微微一笑,絲毫沒有因為自己所面對地威脅而變色,只是悠悠的說道:“當然會。不過我不會讓你們知道的那麼輕易。這樣吧,下面華淩殿前的那場鬥法你們看到了嗎?”

    “看到了。”李虛漢回答道。

    “我們來打個賭好了,如果那三名九華弟子能戰勝我那三名手下,我就將天靈丹的解藥。以及跟隨著我做亂的苦修谷修士的名單交給你們。如果是我地那三名手下贏了那三名九華弟子。那麼在你們兩個在攻擊我之前,先接我三招,如何?”

    張虛聖說完之後,曉有興趣地看著李虛漢和聾啞瞎尊者兩人的反應。

    考慮了許久之後,李虛漢與聾啞瞎尊者對視一眼,並緩緩的點了點頭。

    而同時,在張華淩和張虛聖的指揮下,天空中一眾長老和高級妖魔也停止了混戰。瞭解了現在的形勢後,驚訝之外。全場的目光都集中在華淩殿的那場決鬥上。

    而天空中,唯有張華淩一人緊鎖眉頭,張虛聖設了這麼一個賭局,目的真的只是想先攻三招取得先機嗎?

    不知為何,一片陰影開始籠罩在張華淩心頭。

    九華山腰上。華淩殿前。

    相比較天空混戰地喧鬧與無序。這裏的戰場卻進入了一片相對的平靜。

    九華弟子和張虛聖手下的低級妖魔站列兩旁卻,不再相互廝殺。而是目不轉睛的盯著四號與徐清凡、金清寒、呂清尚三人地鬥法,似乎已經被這場激烈地戰鬥給驚呆了。

    正觀看著這番戰鬥的一眾九華弟子,任由平時如何自傲,此時也不由自問,如果是換自己來面對四號地攻擊,卻又能抵擋上幾回合?就算是天空中的一眾長老,此時心中也是滿是驚訝,根本無法想像這只是一場結丹期修為以下的比試。

    而那些低級妖魔,卻似乎是受懾於三名蛇人身上的危險氣息,也是靜靜站著不敢妄動絲毫。

    至於另外那兩名模樣與四號相似的蛇人,此時卻只是冷漠的看著比試的進層,不知道心中是如何打算。

    場上,四號的移動 速度似乎已經快到了這個世間所能達到的極致,只見四號的攻擊乎左乎東,數丈間的距離轉瞬即至。身體化成一片虛影將徐清凡等人死死包圍在中間不留一絲空隙,似乎這片戰鬥的空間上,到處都是四號的身影,就像在施展分身術一般。而徐清凡等人雖然感覺到四號正在接連不斷的攻擊自己,卻又發現另外兩人也在不斷的遭受攻擊,中間竟然沒有絲毫間隔,速度之快令人膛目。

    而徐清凡等三人面對四號那鬼魅般的速度和接連不斷的攻擊也是各使神通死死相抗,徐清凡自有高階防禦法器不用多說,而金清寒和呂清尚兩人也是不斷的施展“靈障”、“金盾”這類最低級的防禦道法或者防禦陣法,雖然總是被四號一擊而破,但卻也總是在擊破的下一瞬間就再次施展出來,手法之熟練迅速,靈氣運用之圓潤自然,讓人欽佩。

    “轟轟”聲不斷,雖不震耳,卻連成一片毫無間斷,那是四號的攻擊與徐清凡三人的防守相交間的震動聲;光芒閃滅,卻是金清寒的“金盾”和呂清尚地“靈障”被四號一擊而破卻又瞬間補上。

    這場戰鬥,雖然不如道法相轟那樣華麗威勢,但近身攻守間地生死一瞬。卻自有一番別樣的刺激。

    只是雖然旁觀者看起來這番比試顯得刺激非常。但對於內中兇險,卻只有鬥法雙方自知。

    金清寒與呂清尚雖然看起來每次都能及時施展防禦擋住四號的攻擊,但擋住與失守卻往往只在一線之間。如此多次的交手中,只要兩人有一次的反應或動作慢上一線,那麼他們兩人即使不死。也已經重傷了。

    四號雖然看似在鬥法中完全佔據了主動 ,但內心其實也是在暗暗叫苦,利用速度瞬殺敵人是他地慣用手法,再加上他出手突然,往往敵人還沒發覺就已經死於非命。雖然有用,卻只是他遇見較弱的敵人時圖省事的手法,他真正的強項是控制風沙和毒沙。但卻因為一時輕敵而沒用。沒想到徐清凡竟然能提前發現他的出手而失去了先機,結果只能不停的攻擊而不敢稍有停頓,現在他哪怕只要一瞬間的停歇,就馬上會遭到徐清凡等三人強烈反擊。徐清凡等三人現在地狀態就仿佛彈簧,壓得越緊,反彈地力道就越大。

    而他的缺點正是防禦力弱,以徐清凡等人的攻擊力,用身體硬抗恐怕是不死即傷。

    看著場上的情景,徐清凡心中也是暗自著急。在其他兩名蛇人還沒有出手的情況下,這樣拖下去久守必失不說,靈氣心神消耗太多對之後的戰鬥也是極為不利。

    必須要改變這種僵持的形勢了。

    徐清凡暗暗下定決心。

    心中瞬間轉過萬般念頭,卻無一種是可以保證萬無一失的。但看著著僵持的情景,徐清凡終於一咬牙。暗暗想到:“如果這樣消耗下去地話。就算能打敗這個四號,等下一個蛇人出手時還是死。不如搏一搏,說不定還可以取得奇效。”

    想到這裏,徐清凡眼中決絕之色一閃而逝,並開始漸漸裝出力有不繼的樣子,每次四號攻來時的防禦也顯得越來越不力,甚至鎖定在四號身上的殺氣也是時斷時續,既顯得神識消耗嚴重,卻又讓四號不敢真的無所顧及地放手而為。

    雖然攻勢四人交手間形勢瞬息萬變,但四號很還是快就發現了徐清凡地異狀,心中先是微感意外,他根本沒想到原先場上壓力最輕的徐清凡竟然會當先堅持不住。

    但轉瞬間,看到徐清凡那依舊無法隨意移動地右腿,再聯想到之前不久徐清凡與南宮清山的那場激鬥,心中不由恍然。

    “雖然四十一號那個傢夥只是一個垃圾,但畢竟是主人親手製造出來的垃圾,面對徐清凡這種傢夥即使戰敗也應該將他的靈氣消耗了大半才對。這麼說來徐清凡當先堅持不住也算是有理由了。”

    只是雖然心中這樣想著,但四號生性多疑,卻也沒有貿然出手,而只是慢慢的將攻擊重心轉移到徐清凡身上,以前四號是每一呼吸間就會攻擊金清寒和呂清尚兩人每人三次,卻只攻擊徐清凡兩次。轉移但了攻擊重心後,變成了每一呼吸間攻擊金清寒和呂清尚兩人每人二次,卻攻擊徐清凡四至五次。

    果然,當四號將自己的攻擊重心轉移之後,發現徐清凡的防守越來越無力倉促,有幾次甚至差點被四號一擊攻破了防線,到後來甚至連金清寒和呂清尚都發現了徐清凡的不對,而他們臉上的焦急之色更是堅定了四號心中的想法。突然,就好像是體內靈氣有了一瞬間的供給不支般,環繞在徐清凡身周的青色長龍有了那麼一瞬間的停頓,而隨著這個停頓,原本嚴密的防禦也出現了一處破綻,而那處破綻,赫然是徐清凡的胸口。

    看到這稍瞬即逝的破綻,四號一時間也來不及多想,瞬間將速度提升到極致,化作一道虛影,向著徐清凡猛地撲去。同時右手五根指甲也猛地拉長,仿佛五跟利劍般向著徐清凡狠狠刺去。

    “徐師兄!!”

    “徐師弟!!”

    看到這般情景,金清寒和呂清尚兩人驚呼道。想要去救援,卻發現自己根本已經趕不上。
第三卷.八方雲聚風雷起.第七十章.博殺

看到場上局面的突變,不僅金清寒和呂清尚兩人心中大驚,卻想要救援卻根本已經來不及,畢竟速度不是他們的強項,只能在心中著急不已。

    而即使是天空中那些正在觀戰的一眾九華長老和高級妖魔,此時也均是臉色微變,卻是喜憂不同。

    但與眾人不同的是,在幾乎所有的人都在關注著九華殿前的那場鬥法時,張華淩卻在注視著張虛聖的表情,他到現在還覺得張虛聖所提出的這個賭局很是詭異,並不僅僅是因為為了在之後的鬥法中取得先機那麼簡單。

    而經過觀察,張華淩卻驚訝的發現,張虛聖並沒有因為場上形勢的變化而高興,神色反而在場上眾人中顯得最為平淡,雖然看似神情專注的在看著這番比試,但眼神卻飄忽不定,似乎根本就不在意這場鬥法的勝負,只是心中在想著其他的東西。

    突然,張虛聖似有所覺般,轉頭對著正在注視自己的張華淩微微一笑,然後扭頭繼續看比試去了,只是相比較剛才李虛漢和聾啞瞎尊者接連出現的時候,此時他神情間的自信似乎又多了一些,隱約間給人一種大局在握的感覺。

    這種感覺,讓張華淩心中那片莫名的陰影更加濃重了起來。

    再說華淩殿前比鬥的情景,在發現徐清凡的防禦出現了破綻之後,四號幾乎本能的將速度施展到極致向著徐清凡快速撲去,同時右手五根指甲也猛地拉長。仿佛五根利劍一般,向著徐清凡地胸口狠狠的刺去。

    在縱身撲去的一瞬間,四號的心中突然稍稍的產生出一絲不妥地感覺,總覺得這次徐清凡所露出的破綻太過明顯了一些,而自己這次的得手也似乎太容易了些。和之前他與徐清凡等人那一番激烈的戰鬥中徐清凡的精明果斷不符。會不會是徐清凡的引蛇出洞呢?

    但四號轉念一想,卻又覺得是自己想得太多了,根據他的推測,徐清凡現在靈氣枯竭是一定的,南宮清山再廢材也不是徐清凡可以輕易搞定的。而且就算是為了引自己上鉤,徐清凡也用不著將防守的破綻放在胸口啊,那樣即使成功,徐清凡也很可能以生命為代價,未免得不償失。而且四號自信以自己地速度,如果發現一有不對,也可保證能全身而退。

    而徐清凡接下來的變化也證明了四號的猜想,只見在四號向他沖去的同時,環繞在徐清凡身周的那條青色長龍突然消失不見,顯然是徐清凡的靈氣不足,再也無力往“青靈護臂”中輸送靈氣保持長龍守護的形態。

    看到徐清凡這樣地變化,四號心中一定,眼中閃過一絲猙獰之意。向徐清凡撲去的速度再增,轉瞬間就已經來到徐清凡身前。

    這中間描述的東西雖多,但卻只是一息間的事情。

    幾乎是徐清凡身周的防禦一出現破綻,四號就同時出現在他身邊,同時徐清凡身周地防禦全消。而四號右手上指甲所化的五支利劍則狠狠的向著徐清凡左胸心臟中刺去。

    但面對如此兇險的形勢,徐清凡卻也沒有坐以待斃,在發現四號攻來地同一時間,徐清凡用自己沒有受傷的左腿向大地猛地一蹬。身體也快速的向後退去,硬生生的趕在四號攻擊前向後退了三尺的距離。

    只是四號的速度是如此之快,三尺地距離轉瞬即至,只耽誤了他千分之一息地時間。

    但這一點時間,就足夠做很多事了。

    眼看著自己的指甲已經刺破了徐清凡地衣衫,四號眼中的嗜血之色更濃。心中彷彿已經能想像出自己劃開徐清凡的胸口。將徐清凡的心臟掏出,熱血劃過自己指間的情景。就和他之前所殺死的無數人的情景一樣。

    雖然這種情景四號已經經歷了無數次。但每當想起,四號的心中卻依舊悸動莫名。

    但就在想像成為現實的一瞬間,四號猛地愣住了。

    “叮

    一聲清脆的金鐵交鳴聲響起,而在四號聽來,這聲不大的交鳴卻不亞於一聲平地驚雷。

    透過徐清凡被劃開的衣衫,四號隱約能看到徐清凡的衣衫內不知何時出現了一面“鐵蒲葉”,竟然在最關鍵的時候擋住了四號的必殺一擊。

    “鐵蒲葉”是徐清凡常用的奇花異草之一,特點是堅硬無比,可防刀槍砍刺,並且所消耗的靈氣很少,施展起來極快。但相對于修仙者間的戰鬥來說,“鐵蒲葉”那微弱的防禦力卻並沒有多大的用處,而徐清凡每次用“鐵蒲葉”防禦時,也往往都是同時化出數百乃至於上千面,以量取勝。而單獨的一面,在修仙者的爭鬥中卻實在沒有多大的用處。

    只是這次情況卻又不同,四號所擅長的是噴吐毒沙和控制風沙,雖然他習慣也喜歡靠速度來來速戰速決,但近身攻擊卻實非他的所長,否則剛才他也不必面對金清寒和呂清尚兩人接連的低級防禦下一籌莫展了。

    也正因為如此,這區區一片“鐵蒲葉”,再配合上徐清凡所練至大成的“龜象豹”,竟然擋住了四號的殺手。

    原來,徐清凡在接連的戰鬥消耗下,此時雖然的確靈氣損耗嚴重,卻還遠遠沒達到連“青靈護臂”的運轉都無法支撐的地步,剛才所露出的破綻也的確是為了引四號出手。

    察覺到四號出手後,徐清凡毫不遲疑,徹底的撤掉了青靈護臂的防禦,並快速向後退去以儘量拖延時間。專心施展《枯榮決》化出“鐵蒲葉”擋在自己胸前。

    終於,在四號殺死他的一瞬間。“鐵蒲葉”終於化出,雖然因為時間緊迫地關係只化出了一片,但卻也建立了奇功。

    這個計謀手段雖然說起來簡單,但施展的過程中卻也是極為兇險。因為徐清凡為了確保四號會出手,故意在自己的心口位置露出了破綻。只要徐清凡的速度慢上一線,就只有身死一途。

    而且徐清凡經過仔細觀察四號這段時間的攻擊方式和規律,發現四號在對自己等人進行攻擊時,出手地位置絕大多數都集中在胸口,顯然四號對於刺穿這個位置有一種莫名的執著,所以徐清凡只是在自己的胸口化出“鐵蒲葉”作為防護,其他位置卻是全不設防。如果四號在下殺手時興之所至,將攻擊目標轉向了徐清凡的頭脖這些位置,那麼徐清凡此時早已經死無全屍了。

    總之,雖然這個計畫已經成功大半。但徐清凡回想起種種兇險之處,卻仍然是忍不住的一身冷汗,卻不知讓他重新選擇的話,他會不會再次這麼做。

    再說四號,感覺到自己的進攻受阻後的一瞬間,心中大駭,剛想要全速向後退去。卻無奈剛才指甲與“鐵蒲葉”相交的一瞬間,所產生的反彈力讓他地身形不由的微微一頓,稍稍耽擱了那麼短短的一瞬間。

    而徐清凡則利用這一瞬間,強忍著胸口的震痛,雙手暴漲。施展凡世間的擒拿手法將四號的右臂死死的抓住,同時運用家傳武功“龜象豹”,手上出現了一股極為強大地力量,即使四號與四大奇蛇之一的玄沙合體。竟然在一時間之內也無法脫身。

    面對這突然急轉的局面,讓觀看眾人皆是忍不住心中一驚。

    “金師弟、呂師兄,你們還愣著做什麼?”而就在這時,徐清凡卻大聲喝道,向著正在發愣的金呂兩人急聲提醒道。

    聽到徐清凡的呼喝,金清寒和呂清尚猛然驚醒。卻再也不敢稍有停頓停頓。馬上各展神通,紛紛以自己地方式幫助徐清凡取得這場戰鬥的勝利。

    只見金清寒冷哼一聲。十指一掐,一道金光煥然的金劍突然出現在他的面前,然後毫不停留,向著四號地胸口快速刺去,顯然剛才那段時間被四號猛攻心口,讓金清寒心中憋氣不少。

    呂清尚卻是面色凝重,雙手急揮,數十道符咒突然出現,化出一道五彩結界擋在了另外兩名蛇人與眾人之間,顯然是害怕那兩名蛇人此時會出手救援自己的同伴。而四號感覺到金清寒的金劍向著自己攻來時,心中大急,有心想要躲避,卻發現徐清凡手上抓握之力極大,急切間根本無法脫身。眼看著金劍就要刺到自己身上,甚至能清晰的感覺到在金劍鋒芒下後背的隱隱作痛,四號急中生智,轉頭沖著徐清凡張嘴一吐,一道黑色的毒沙從他地嘴中出現,向著徐清凡地臉龐又急又快的射去,同時,一道風沙所形成地風牆突然出現,擋在了金劍面前。

    看到四號所沖著自己噴吐的毒沙,徐清凡的腦中閃電般閃過關於玄沙蛇毒沙的諸般介紹,知道厲害,忙向著另一邊躲去。

    只是此時兩人間的距離極近,四號噴吐毒沙又來的太突然,徐清凡因為右腿受傷的關係速度也是大減,雖然急切間躲開了毒沙的大部分,卻依然有幾粒射到了他的臉上。

    而四號卻顧不得關注自己的毒沙是否建功,而是趁著徐清凡躲避的一瞬間,掙脫開徐清凡的擒拿,身得自由後快速的向一旁躲去。顯然心中對金清寒的金劍顧及不已。

    但四號最終卻還是小覷了金清寒。

    身為九華山年青一代的第二高手,金清寒的實力又豈是他想像中的那麼簡單?

    剛才金清寒所向他射去的那道金劍,雖然看似平凡,卻是金清寒的含恨而發,內中蘊含著極為強大密集的金靈氣,四號匆忙下所施展的風沙之障面對金劍的銳利竟然無法影響絲毫,四號剛剛掙脫開徐清凡的控制,金劍就已經射到他的胸前,雖然有心想要躲開,卻發現根本已經來不及。

    終於,這道金劍快速的從四號的胸口穿過,帶出一溜碧血灑向了天空,又滴滴落向了大地,仿佛九華這片土地突然下了一場碧雨。

    而在自己血液的淋落中,四號沒有慘呼、沒有反抗,就這麼軟軟的倒向了大地,似乎身體內的全部生氣都在那一劍中被抽空一般。

    只是不知,在胸口被金劍刺穿的這一瞬間,他是否有想起之前被他刺穿胸口的那些人們?

    而看到四號的樣子,知道戰鬥暫時告一段落,金清寒和呂清尚均是長長的出了一口氣,也不管四號之死是因為他的輕敵還是因為自己等人的運氣,也不管還有兩名實力不知如何的蛇人正在一旁漠視,總之這場鬥法是自己等人贏了。

    但不同的是,徐清凡此時心情卻漸漸的冰冷了起來,因為他發現自己剛才被毒沙劃過的那幾處傷口,此時開始傳來麻麻的感覺,並且這種麻木的感覺已經開始快速的向著全身擴散。

    “玄沙之威脅,首在毒沙。中者全身麻痹,臉泛烏黑,無藥無救,修為低者遇之遠遁,不可力敵。”----《山海異談----奇獸篇》

    此時徐清凡受傷的部位雖小,卻中的是玄沙毒沙,而且在臉上,一旦麻痹的感覺蔓延至腦部,徐清凡也就宣告無救了。即使能救過來,腦袋受創,也只能成為白癡了。
第三卷.八方雲聚風雷起 第七十一章.醒來(一)

天空中,一眾九華長老和高級妖魔正靜靜的看著腳下的那場比試,雖然腳下比試之人的實力在他們看來不值一提,但內中的兇險和激烈,卻讓他們也是滿是緊張,而隨著四號的倒下,一陣清晰 的呼氣聲接連傳來。

    尤其是那些曾服用過“天靈丹”的九華長老,這次賭局的勝負,和他們的生死可謂是息息相關,由不得他們不關心。

    而在看到徐清凡被毒沙射中的一瞬間 ,李虛漢和蕭華哲兩人身體不由的微微一動,似乎想要去救援,畢竟徐清凡與他們之間深有感情,對李虛漢來說,徐清凡是這四十年來除了張華淩之外唯一和他有交情之人,而對蕭華哲來說,徐清凡卻是他在這世間唯一的師侄。

    但本來一直顯得漫不經心的張虛聖卻在這時似乎很隨意的向前邁了一步,擋住了兩人前進的路線。

    “李師兄,你想要去哪里?”

    張虛聖看著李虛漢,輕輕的笑著問道。

    李虛漢和蕭華哲兩人微微一愣,卻再也沒有動身。畢竟這場比試的結果關係到九華山與苦修穀兩派的前途,貿然出手干預,卻不知張虛聖又會如何說。如果因此而讓張虛聖撤掉賭局,恐怕會引起眾怒。

    其實,按李虛漢的想法,本是不同意這場賭局的。首先他也如張華淩般覺得張虛聖所提議的這個賭局恐怕另有目的,覺得久拖不妥。在他看來,只要能及早的殺死張虛聖,任何代價都是值得地。其次還也因為李虛漢不認為以徐清凡等三人的實力。真能打敗張虛聖的手下讓自己贏得 這場賭局。那三名蛇人明顯是張虛聖的高級打手,即使實力達不到結丹期的境界,恐怕也相差不遠,而這個賭局也是輸面居多。

    但李虛漢最終卻還是同意了張虛聖的提議,一是因為心懷僥倖的想法,覺得萬一徐清凡等人能獲勝的話,那麼自己九華一脈也不會在此浩劫中實力大損,二也是因為他顧及到聾啞瞎尊者的想法,知道聾啞瞎尊者需要 靠著這場比試讓張虛聖主動說出苦修穀中有那些修士是追隨于他地。

    而現在 。在一眾九華長老知道了賭局的內容後,更是再也不能阻擋這場賭局的進行了,否則就會寒了九華所有長老的心。

    所以此時李虛漢和蕭華哲雖然擔心徐清凡的情況,但猶豫了一下,卻還是收回了腳步。在這個時候,說不得也只能犧牲徐清凡了。

    看著徐清凡漸漸泛黑的臉龐。微微歎息一聲。心中想起這數十年來自己與徐清凡交往地情景,李虛漢歉意的默默想到 :“清凡啊,別怪我,我必須要為整個局勢著想。在這個時候你只能靠自己了。”

    而李虛漢身後的張華淩此時所想的則單純的多,在現在,他只是想著張虛聖設立這個賭局所為何求。

    對他來說徐清凡、金清寒、呂清尚三人雖然是九華的精英弟子。但和九華地前途相比就微不足道了。更何況雖然他很看重徐清凡,但和金清寒、呂清尚這種在很大程度上寄託著九華的未來 的天才相比,徐清凡的安危也的確無法太過於牽動他地神經。

    於是張華淩微微猶豫了一下後,向張虛聖問道:“張師叔,你我雙方各損傷一個人。到目前來看是平手啊。卻不知如果在最後還是平手地話,我們 這個賭局又該如何算呢?”

    張虛聖微微一笑,悠悠的說道:“四號是我造出來的,要死沒那麼容易。而徐清凡那小子在我看來也不是那麼容易會被打到的,比試還遠遠沒有結束,何來平局之有?但他們兩人倒也的確無力再戰了。不過。如果最後還是平局的話。那麼就也算是我輸好了。”

    說到這裏,張虛聖又微微搖了搖頭。輕輕地說道:“四號那個傢伙,總是那麼狂妄輕敵,多吃幾次虧也好。如果經過這次餓教訓他這個毛病還改不過來,那我也沒有繼續留著他地必要了。”

    聽到張虛聖之前的話,場上眾人先是微微一愣,顯然不明白他話中地意思,只是對他的感覺卻是越發的高深莫測了。而聽到張虛聖後面的話後,眾人卻又是忍不住心中一寒,顯然對張虛聖來說,像四號這種手下,一有不滿意就是會遭到無情的拋棄,毫不手軟。

    九華殿前,看到四號倒下後,一眾旁觀的弟子滿是歡呼,但卻也有人憂心重重,顯然是在擔心剩下的那兩名蛇人該如何對付。

    此時場上九華弟子雖多,但這種級別的戰鬥卻沒有幾人能參與 進入。

    而經過短暫的放鬆後,金清寒和呂清尚兩人的表情也再次凝重了起來,開始打量著對面另外兩名蛇衛。同時也在等待著徐清凡下一步的安排。

    在經歷了如此之多的波折之後,雖然金清寒的實力強于徐清凡,而呂清尚又是徐清凡的師兄,但兩人卻已經在不知不覺間習慣了聽從徐清凡的安排,而徐清凡也的確甚少讓他們失望過。

    但奇怪的是,面對四號的死亡,除了那名身體上多有凸痕的蛇人微微歎息了一聲之外,這兩名蛇人竟然沒有再做任何其他的表示,只是淡淡的注視著四號倒下的身體,似乎正在等待著什麼。

    而徐清凡此時竟然也保持著剛剛戰鬥結束時的樣子,身體沒有移動絲毫,就好像中了定身咒一般。

    剛開始金清寒和呂清尚兩人還以為徐清凡是感慨於四號的身死,所以心神間多有沉溺。但過了良久之後卻發現徐清凡依舊沒有動彈。終於發現了不對,金清寒試探的輕聲喚道:“徐師兄,你怎麼了?”

    徐清凡此時卻仿佛反應遲鈍了一般,過了良久才反應了過來,緩緩地轉身向金清寒和呂清尚兩人看去。

    而看到徐清凡的面貌後,金清寒和呂清尚身體猛地一震,心中滿是駭然,心神震動下竟然在一時間內說不出話來。

    卻見徐清凡的臉龐此時的臉龐,除了腦部之外。竟然已經佈滿了烏黑之色。而這些烏黑之色更是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向著全身快速蔓延著。臉頰上的幾處傷口,更是開始腐爛泛濃,粗的一看徐清凡此時的樣子竟然要比張虛聖手下的那一眾妖魔還要恐怖。

    剛才因為四號施展了風沙障地阻擋,所以金清寒和呂清尚兩人並沒有發現四號向徐清凡噴吐毒沙的事情。

    “徐師兄!!”

    金清寒終於反應了過來,瞬間就奔到徐清凡身邊,剛想要伸手扶住徐清凡。卻見徐清凡微微搖頭,身體微移,避開了金清寒伸來的手。

    “徐師兄?!”

    金清寒看到徐清凡的動作,心中更是著急,一向冷酷的面容此時竟然因為關切而有些扭曲,其對徐清凡的關心可見一斑。

    終於。徐清凡說話了,聲音沙啞中帶著些許遲緩,似乎喉舌已經有些不受控制。

    “金師弟,別碰我,我身中玄沙蛇地毒沙。現在毒性已經蔓延到全身。你只要一有接觸,就也會染上。”

    說著,徐清凡將自己的手臂在金清寒面前晃了一下,金清寒驚駭的發現,徐清凡的手臂竟然也已經佈滿了黑色。

    而這時,呂清尚也來到了徐清凡的身邊。聽到徐清凡的話後也是猛吃了一驚。忙從懷中掏出一個玉瓶,急聲對著徐清凡說道:“徐師弟。我這裏有解毒秘藥,你快服下,或可有用。”

    徐清凡搖了搖頭,輕聲說道:“我已有服藥,短時間內毒性無法傷害到我地性命,你們不用擔心,只是以我現在的情況,在短時間內是幫不上你們什麼了,剩下的那兩個蛇人,你們應付起來要多加小心。”

    原來,剛才在發覺被毒沙擊中的一瞬間,徐清凡就掏出得自藥王穀的解毒靈丹,不管三七二十一將整整一瓶全部倒入了口中,沒有說話,正是運功化解藥力。

    但徐清凡卻還是沒想到玄沙蛇地毒沙毒性竟然如此之強,僅僅數息地時間毒性就已經佈滿了全身,而徐清凡則只顧得上集中全身的靈氣和解毒靈丹的藥力護住自己的腦部,卻再也顧不上其他。

    要知道身體中毒可解,而如果腦部中毒,即使解了人也變成白癡了。

    但也因為這個原因,徐清凡全身的靈氣都集中在腦部,根本不敢使用 絲毫道法,所以短時間內於剩下兩名蛇人的戰鬥卻無法指望了。

    金清寒和呂清尚兩人剛想說些什麼,卻聽一道柔和地聲音突然在三人旁響起:“徐師叔請去一旁安心驅毒,這裏有我們二人來助金師叔和呂師叔禦敵,短時間內不會有大礙。”

    徐清凡等三人轉頭一看,卻發現李宇寒和盛宇山兩人不知何時來到三人地身邊,此時也正關切的看著徐清凡。

    看到是李宇寒和盛宇山兩人,金清寒和呂清尚兩人不由地眉頭一皺,顯然是顧及這兩人是周華海嫡系弟子的身份。事實上,剛才兩人之所以沒有出手也是因為顧及到自己身份的尷尬,而此時看到形勢危急,才出來自告奮勇。

    但徐清凡卻很相信兩人,他知道這兩人的性格,不會在此時做出背叛九華的事情,而且環顧身周的九華弟子,也只有這兩人有實力和那兩名蛇人相鬥。於是點了點頭,說道:“拜託你們了。”

    說完之後,徐清凡就勉力支撐起身體,也不理金清寒等人擔心的眼神,向著後方緩緩走去。只是身體的力量仿佛全被毒性侵蝕完了般,竟然連走路也是萬般困難,身體因為麻木,平衡性更是無法保持,一路走去,卻是搖搖晃晃,幾次都險些跌倒。

    而金清寒等人看到這般樣子,知道徐清凡體內的形勢並不妙,雖然心中著急,卻無力相助,更知道此時迎敵要緊,所以關切的目送徐清凡離開後,四人轉身肅穆的看著眼前的兩名蛇人,靜靜的等待著激鬥的開始。

    其實,徐清凡也在心中為自己的狀況暗暗著急著,現在雖然護住了大腦,讓毒力無法入侵,卻再也無法動用體內的靈氣,更無法驅除身體內的毒性。要知道,中毒的時間一旦過長,毒性深入骨髓,那麼就再也無法驅除了。

    還有就是,徐清凡此時非常擔心金清寒等人的安危,剛才之所以能戰勝四號,除了因為徐清凡的計謀之外,四號的輕敵和自己等人的運氣也是很重要餓原因,但即使是這樣,四號也與他們三人鬥成平手,期間更是大展上風。

    而現在剩下的那兩名蛇人雖然不知道為什麼到現在還沒有出手,但相信一旦出手就絕不會再犯跟四號同樣的錯誤,李宇寒和盛宇山兩人實力雖強,卻恐怕也沒什麼大用,而他此時則無力出手,心中不由著急。

    “唉果現在鳳師弟清醒著就好了。”

    徐清凡暗暗歎息著。

    突然,徐清凡眼中一亮,似乎想起來什麼,然後毫不遲疑的盤坐在地上打坐了起來。

    同時,兩名蛇人中那名稱號為三十三號的蛇人突然冷聲說道:“四號那傢伙怎麼回事?現在還沒好?”

    隨著三十三號聲音的落下,原本萎靡倒地的四號,原本那似乎已經生氣全無的身體突然微微一顫,接著就費力的站起身來。

    而隨著他的緩緩站立,他身上的青色鱗片也漸漸的全部脫落,模樣也慢慢的的恢復了人狀。當四號完全站起身時,他原本蛇妖般的特徵卻已經完全消失,轉而變成一副普通人的樣子。

    而這個人的模樣,場上眾九華弟子竟然全部識得。

    “王清俊!!竟然是你!!你竟然就是四號!!”

    “王清俊!!你竟然還活著!!”

    看清四號人形狀態的模樣後,金清寒和呂清尚大吃一驚,異口同聲的說道。

    四號此時的面貌,正是曾與徐清凡等人在寰島並肩戰鬥過的王清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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