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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俠] 拯救大唐MM 作者:霞飛雙頰(全書完)

第八百一十章 恨吞敵肉

  龍泉士兵的群中。有黑衣死士閃現。又有一陣箭雨先破空而來。

在黑暗中。拋射的利箭如毒蛇般噬在雙方士兵的身上,十數個必死隊的漢子仆倒在地。兩三個人帶著箭爬起來,其中一個光頭的大胡子,拔出胸口的箭矢。拉出一股血泉。

可是他卻呸了一聲。吐一口血沫,完全無視地沖向面前的敵人,揮刀連砍兩人。

一個黑衣死士陰魂般飄過來,在陰暗處捅了光頭大胡子一匕首。匕首漆黑如墨。光頭大胡子將手中的斬鐵刀扔出,扔中龍泉士兵,那個黑衣死士躲過、又用彎刀將光頭大胡子的胸腹屠開、頡時腸子血流湧流。光頭大胡子猙獰地撲上。抱住黑衣死士的雙腿。

幾個草原部落的外族士兵彎刀亂砍,將他幾乎分尸。

可是他死死抱住那黑衣死士不放手。後面兩個必死隊的漢子瘋虎般撲上,斬鐵刀同時斬在黑衣死士的身上。盡管自己也在一刹那之後讓敵人砍成碎塊。還不等那黑衣死士爬起。又有幾個必死隊的漢子趕到,一湧而上,斬鐵刀狂斬、瞬間將黑衣死士分尸……

“媽的。老子操你租宗……”刀疤漢子手中的斬鐵刀血水揮灑,他身邊的必死隊也個個渾身浴血。

他的腳下。倒下了兩個黑衣死士。還有一個龍泉方的將領。

刀疤漢子身上傷口累累。翻滾的傷肉鮮血染衣。可是他還像瘋虎來回沖殺。對方那些黑永死士的武功遠勝一般士兵,而且同樣無視死亡。極度瘋狂。每殺他們一個,都要付出近十個士兵的性命。必死隊雖然有數百之眾,可是卻讓那近百個黑衣死士竭制住了。

“誓死……”一個必死隊地士兵讓兩個黑衣死士斬去半身。摔倒在地上。他的手極力想去樓住其中一個的雙腿。可是他馬上讓對方踩倒,頭顱爆碎。

兩名必死隊的士兵血紅著眼晴撲來。奮不畏死。

可是這兩個黑衣死士的胸口紋有奇怪的金紋。他們是黑衣死士的首領。武功超群。他們的手里已經收割了近百華夏軍與大夏軍地士兵的性命,自己卻絲毫無損。盡管是一個高手。可是他們卻更多躲在龍泉的士兵里偷襲對手。

血花四濺,斷肢人頭飛拋,兩個必死隊的士兵瞬間讓他們斬殺。

“操你祖宗……”當刀疤漢子看見那兩名黑衣死士的首領又以彎刀斬殺三個。不由狂怒,大吼著向他們撲去。身後數名傷創累累的必死隊士兵同樣緊緊跟隨,個個瘋虎般撲去。那兩名黑衣死士的首領射出匕首,射倒兩個,彎刀閃爍如同魔眼,割在刀疤漢子的身上。

刀疤漢子右手的斬鐵刀。連臂帶刀。讓一名黑衣死士首領削飛。

他以斷臂。去勢不變。狠狠地砸在對手的頭臉上……他身後的一名必死隊士兵,瘦小個子。貓著腰。疾沖過去。手中拿著一根長針。刺在那個黑衣死士的腰眼。那名黑衣死士的首領驚愕地看了刀疤漢子一眼,嘴巴張了張。可是卻疼得喊不出聲來。

一腿端倒刀疤漢子。手中的彎刀旋轉如風。將那個瘦小的必死隊士兵絞成血泥。可是卻支撐不住。捂著腰想後退。

黑暗中,一把陌刀閃現。

那個相貌平凡地士兵自遠處趕到。陌刀劃出漫天的刀芒,千百道刀環閃現。將另一個正在屠殺必死隊士兵的黑衣死士首領砍成肉片。不等腰眼中針的黑衣死士首領後退。刀芒一展。挑飛他手中的彎刀,再一個虎躍跳斬,將那個黑衣死士首領的方手連肩砍下……

“等我來……”刀疤漢子一身是血。遍體鱗傷。他的斷臂血泉噴湧。臉容扭曲。

可是他的眼神卻在噴火。僅存地左手撿起一把斬鐵刀。踉踉蹌蹌地走過來。

平凡相貌的士兵回頭。看著他。點點頭,道:“你是個好漢子,你無愧是華夏軍的一員。”刀疤漢子咬著牙,他覺得只要一松口。那麼那一口氣就會斷掉。

他可以死。但不是現在。

舉起斬鐵刀。將面前那個,在相貌平凡的士兵陌刀強壓著掙紮不得的黑衣死士首領瘋狂地斬盡肉泥。又扔掉刀。伸手抓起刀下的綿爛血肉,塞在自己地嘴里,用力吞咽下去。然後才心滿意足地倒地。氣絕。相貌平凡的士兵一直看著他。舉手給他敬了一個軍禮。

數百必死隊的士兵在一輪沖殺之下。所剩無幾。

僅存的數十人。也大多是相貌平凡的士兵他帶來的那些人。周老歎和周老方帶著決死隊沖上來了。決死隊同樣的奮不畏死。同樣以命博命。龍泉士兵中的黑衣死士迅速減少,最後十數人還沒有完全退走,讓周老歎和周老方纏上。

三個胸口有奇形金紋的昔領退入龍泉士兵的陣中。可是還沒有黑暗中遁出百步。

天空中有撕裂的聲音響起,呼……一聲,當他們聽到這種怪響。已經讓一人胸口中箭,那箭矢自身後穿刺而出,釘射在另外兩個士兵的胸腹之上,讓那兩個士兵同時胸口中箭的金紋首領驚愕地看著胸口的血洞。嘴巴一張。不知想說什麼,可是出來的,是一股血泉。

相貌平凡的士兵手中不知何時多了一張弓。飛躍在半空之中。又流星趕月般射出一箭。

一個金紋黑衣死士首領驚畏之極地躲過,那箭擦著他的身軀。將一個外族士兵雙膝由側穿釘在一起,讓那個滿臉凶狠的士兵刹那撲倒在上。慘嚎如豬。

第三個黑衣死士首領一見不妙,馬上如靈蛇般滑入士兵群中,急急遁走。

天空中刀光開天辟地。數十道刀芒重斬而下。長長劃過空間。一直斬擊而來。在刀光之中。那相貌平凡的士兵踏著人頭,一路追來。他的腳步所過之處。人頭爆碎、鮮血沖天。

兩名金紋黑衣死士首領分成兩個方向逃遁。一人逃出百步,正以為逃得生天。可是誰不想忽然看見面前站著一人。正是那個相貌平凡的士兵。他的手中拿著一個血淋淋的人頭,那人頭正是另一個黑衣死士的金紋首領。

他死不瞑目。大口張開,似乎在極痛苦的呼喊。但又一絲聲音全無。那種恐怖簡直能讓人心膽俱裂……

相貌平凡士兵的手中有一條絲線,交織成一個死網,十指操縱,一點一點地陷入那個僅存的金紋首領頭頸之內。鮮血汩汩而出,那金紋首領看著自己被殺,卻掙紮不得,因為他讓對方整個“定”在原地。比木樁釘入在土中還要結實,整個身軀絲毫也不能動彈。

他只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讓那個相貌平凡可是擁有一雙清澈眼眸的士兵將他殺死,用絲線,援緩地殺死。

叮叮叮叮叮叮……

華夏軍營寨中,忽然敲起了金鍾,聲音傳遍整個夜空。

接著,天空中箭雨拋灑,如同蜂群般射向敵軍後陣。決死隊與僅存的夏軍士兵。聞金即退。少數重創者則為同伴阻敵、奮力撲向敵人。也有人無力戰斗。舉刃自盡……。數百必死隊所剩無比。只剩下三四十個那個相貌平凡的士兵帶來的同伴返撤。

決死隊也傷亡大半,由周老方周老歎帶領著後撤。而之前浴血奮戰的華夏軍士兵,大夏軍士兵。幾乎陣亡愈盡。

相貌平凡的士兵舉著陌刀給所有人斷後,他的刀芒凜烈,所抽披靡。

十數個龍泉軍中的高手想拿下他,誰不知反讓他連砍數人,銳不可擋。他在那些戰壕上熟悉比地飛高掠低,躲過陣陣的箭雨,回撤後陣。一個高個子士兵出陣。舉弓連發三箭,射殺射傷兩名追擊的高手,相助相貌平凡的士兵回陣……

“箭嵐!”渾身是血的白文原一看相貌平凡的士兵回來,馬上神情振奮地舉手。喝令道:“發射!”

漫天的箭矢。比雨還密。挾著讓人寒心的怪嘯。向敵陣射去。

一連三波,沖鋒的敵陣崩塌下大半。龍泉方面的攻擊頓時全線為之一滯。接著也有金鍾敲響。拋下不計其數的尸首,全軍回撤了。

“幸好有必死隊和決死隊阻住了敵人,否則後陣也會波及。”高個子士兵壓低聲音,哼道:“拜紫亭這個老奸狗。想跟我們玩計謀。真是笑死人。”高個子士兵身邊。還有一個相近高度的長腿士兵。卻搖搖頭,道:“這次計策還不錯。最少那個使槍的龍卷風就很頭疼。”

“走。”相貌平凡的士兵微微一笑。道:“我們再去黑狼軍那邊看看,現在過來正好。龍卷風可能正在左方為難,我們正好幫他殺幾個人立威。”

“屬下讓人挑撥謀反,他做人都算是失敗了。”高個子士兵哼道:“只不過一個多月沒見人,就謀反了。”

“草原的狼族本來就是這樣,有利可圖。有機會冒頭。那麼就會趁機往上爬、什麼忠義的當然全是屁話了。”相貌平凡的士兵大笑道:“漢人軍隊,根本就不用王者親征,交給一個大將軍,就能萬事無憂。可是如果換成在大草原。不親自帶兵出征。估計一把兵權交出去。第二天就完蛋!”

“這跟人文教化有關。”高瘦長腿地士兵點點頭,道:“當然,也跟外族重武經文有關。”
第八百一十一章 禽獸兄弟

  華夏軍的後寨是黑狼軍的駐地,間隔兩里,建在一個小山包之上。

黑狼軍主要以騎兵為主,後寨門前左右是壕溝,中間有著巨大的策騎通道,用作出入。通道中架設著巨大的拒鹿馬,也有三重寨門,雖然為木質結構,但是所成皆是長白山脈砍伐下來的森森巨木。在這個鏡泊湖平原,想強攻進去木寨,是一件艱難的事。

可是眼前的景象,簡直讓人難以置信。

黑狼軍的士兵分成兩部,在木寨內厮殺,混戰一片,殺得難分難解。因為木寨里狹隘,無法策騎,黑狼軍的士兵戰力大減,再加上根本無法分辨誰是敵人,誰是同伴,幾乎所有人都莫名其妙地受到別人的攻擊,也被迫向最近的人攻擊。

如果稍一遲疑,都會在下一刻讓人殺掉。

十幾個突利的親衛帶著兩千最忠誠的黑狼近衛軍,守禦在木寨的最中間,他們禁嚴任何人的靠近,否則格殺勿論。而另外十幾個部落頭領則煽風點火,帶著自己的部下在到處殺戮。兩個大將大聲呼喝,各帶一部人馬形成一個小戰團,各據木寨的東西兩方,向非本部的士兵射箭和反擊。

木寨內亂作一團,木制的寨門和寨牆到處都在起火。

死尸滿地,血流成河……

後寨馬棚里,受到最瘋狂的攻擊,可是這里的士兵出奇的頑強。數百不足一千的黑狼軍士兵,他們關上馬棚的大門,在哨崗和射擊孔內向外面放箭,阻止任何人進來掠奪馬匹。三四千士兵意圖攀登入內。但是遭到里面的守衛撲殺。

慘叫聲接連不斷,無數的箭矢在天空中交織……

不時有士兵中箭,自崗哨上摔下。也有在地面向上射擊的士兵,中箭倒地。一些士兵向崗哨和射擊孔里投擲火把。許多處燒得焦黑一片,冒著黑煙,也有少許地方著火,熊熊而燃……

寨內一片混亂,可是在三重寨門的外面,更是在進行著一場生死決戰。外族的士兵黑壓壓的迫在通道之上,也有在壕溝內掩進的,配合攻擊,但黑狼軍前陣守衛拼死抵禦。兩軍纏殺在一起,血花隨著刀光亂濺,慘叫與呼喊交雜。生命在汙地同塗……

前陣守衛的黑狼軍只有兩千人不足,但是對面的外族士兵則在萬人之上。

黑狼軍守衛擁有巨大的拒鹿馬阻擋著敵軍的沖鋒,也可以在後面躲避漫天散發的箭矢。盡管不時有人中天空中落下的流矢倒地,可是遠遠要比對方毫無遮掩的陣形要好得多。黑狼軍的士兵派出數面士兵在最前沿強抗著敵人的攻擊,數百人躲在拒鹿馬後則向天空發箭,拋射向敵後陣。

敵方的箭矢盡數點火,漫天火雨回射,釘射在人身之上,燃起熊熊的烈火,湧流的鮮血和翻滾的身體也不能讓火焰熄滅。

一排排拒鹿馬中箭起火,但很快讓黑狼軍的士兵救熄,冒出濃濃的黑煙。

如同怪蟒般,濃煙詭異無比地扭曲著身形,直騰天空。

有個手持鋼矛的大漢站在陣中,如同鐵塔一般,他臉上的表情冷漠無比,可是目中卻燃燒著怒火。在他的身後,還有十數名黑狼軍精銳武士站在他的身後,個個都憤怒異常,可是又帶一絲畏懼,特別看見那個面無表情的大漢時。

後面跑來一個渾身鮮血的精銳武士跑到手持鋼矛的大漢身邊,嘴唇一動,但又不敢說話。

“真是好大的狗膽。”手持鋼矛的大漢怒哼道:“我容忍他們多年,卻想不到得到如此的回報,頡利的刀子鋒子,我的刀子就不鋒利?頡利會殺人,難道我不敢殺人嗎?”

“大……汗……寨里叛軍很快就會沖出,到時我們會腹背受敵……”那個渾身鮮血的精銳武士小心翼翼地道。

“堵死他們。”手持鋼矛的大漢沉怒道:“他們想玩命,老子就陪他們玩個夠!”

“有什麼好玩的?”那個相貌平凡的士兵忽然在黑暗中閃現,呵呵笑道:“我們也來湊一下熱鬧,你用牛眼瞪著我干什麼?又不是我讓你的部下謀反的,呵呵,哎呀,你穿這一身士兵衣服挺合身的,你很有做士兵的潛質。”

“媽的,你少幸災樂禍。”手持鋼矛的大漢怒道:“老子現在只剩下兩萬人,再鬧下去,估計兩萬人都保不住了。還有,你給起這個什麼鬼名字,叫‘威利’,傻子也聽得出我是誰,這跟不改有什麼分別?如果這事弄不好,估計不但沒有威風的‘威’,而且還有危險的‘危’。”

“你放心。”相貌平凡的士兵呵呵笑道:“雖然你這個‘威利’還只剩下兩萬人,但是這兩萬人都是聽你一個人的,這比以前好多了。”

“現在前陣絞著,趕快實行下一步吧!”長腿的高個士兵拿著兩把長劍,勸解道:“事已至今,多想無益。”

“後面交給你們,前面我們來打發。”那個酷酷的高個子士兵哼道:“別的我不管,只管殺人,不過你們得把畢玄那個家伙留給我。”

“你不要暴露太高的實力,否則會露餡的。”相貌平凡的士兵叮囑道。

“記得現在自己叫做‘刀鋒’,不要弄混了。改裝易容就得換個扮相,演戲也要投入,你多想想你就是一個小兵,不要老想自己是狂人。你別一出手就血地獄,讓人知道我們回來了,這場戲就得砸!”

“你放心。”那個高個子士兵就是刀劍狂人跋鋒寒,他哼道:“砸不了!不過我得說,你起名字實在太爛。”

“名字是別人叫的,有什麼關系。再說,這個爛名字又不是你自己的名字,隨便用用罷了!”相貌平凡的士兵自然就是化身千萬喜歡裝成別人來玩陰謀詭計的徐子陵,他呵呵笑道:“你本來可以叫做‘黃飛虎’的,可是誰讓你不叫?”

“免了,‘黃飛虎’這個名字更俗。”刀劍狂人跋鋒寒哼道。

“一個叫起來有些俗,可是四個人一起叫會好很多。”徐子陵聳聳肩,攤攤手道:“我叫黃飛鴻,蝴蝶公子叫黃飛鶴,你叫黃飛虎,大汗叫黃飛狼,那麼合起來就叫做‘禽獸四兄弟’,這樣你不覺得很好嗎?”

“你要敢叫我黃飛虎,我就殺了你!”刀劍狂人跋鋒寒怒道:“刀鋒就刀鋒,雖然不怎麼樣,還能沾點邊!”

“我也覺得叫威利算了。”手持鋼矛的突利帶點頹然道:“認識真是不幸。連起個名字也差勁過人,你怎麼會想到叫‘黃飛鴻’的?這個名字實在不夠男子的陽剛之氣了!”

“他之前取的那個‘鄭板橋’就不怎麼好。”蝴蝶公子陰顯鶴也同意道。

“黃飛鴻和鄭板橋這兩個名字很好啊!”徐子陵不覺得不好,相反,他很是自豪地說:“黃飛鴻這個名字實在太有男子氣概了!特別是那首《男兒當志強》一唱,簡直熱血沸騰……算了,跟你們說這些也沒有用。反正一會兒就放叛軍們出來,讓他們得意兩天,我們再和拜紫亭好好磨磨,估計我們打殘了,頡利就出現了。”

前線一陣的喧嘩,黑狼軍抵禦不住敵方人多勢眾,由第一重寨門潰退下來。

數百人僅剩下不足百人,回撤,而敵軍則瘋狂地大聲呼喊,喧囂著沖鋒上來,又與在戰壕上的敵人合彙成流,一起攻擊向第二重寨門的守衛。

“危險,我們快去。”陰顯鶴手持雙劍,飛奔向前。

跋鋒寒則搶過一個黑狼軍精銳武士的大弓,又拿了一壺箭,飛奔而去。

突利揮揮手,讓那些精銳武士們過來,吩咐幾句,然後與徐子陵兩個一起回到第三重木寨門那里。這重門已經打開近半,可是黑狼軍的士兵與里面的叛軍正在絞殺,尸體堆起來都打不開寨門。一個驃悍的大漢手中拿著三齒托天叉,挑死十數個叛軍于門前。

他率兵守寨門,沒有能越雷池一步。

強蠻的護體真氣加上遍身的寶甲還有手中的托天叉,令他成為一個不畏弓箭和刀劍的殺人狂魔。木寨里的叛軍也有好幾個高手,可是卻避而不戰,只令手下沖擊寨門,又令弓箭手們放箭射擊。

那驃悍大漢撥箭強守寨門,死戰不退。

“阿史那,讓開否則休怪我們不念兄弟之情。”叛軍有一個突厥大漢策騎而出,大喊道。

“你們這些背叛者,誰與你們是兄弟?都太,如果你與拿羅馬上投降,那麼我還能饒你們一命!”那個叫做阿史那的驃悍大漢聲如霹靂響徹全軍。

“突利投靠漢人,我們身為東突厥的男兒,自然不願跟他一同投靠牛羊一般的漢人。”另一個突厥大漢也策騎而出,用彎刀指著阿史那道:“你、我拿羅、都太、突利同是可汗,憑什麼他可以命令我們?你阿史那要是帶兵去投頡利,他會把仆骨、同羅等牧草肥美的大草原劃給你,作為你的領地,比你現在跟著突利強一百倍。”

“你們趁突利不在,起兵謀反,就算再花言巧語,也只不過是可恥的背叛者。”阿史那大怒,以托天叉拄立身形,聲如洪鍾喝道:“我與突利是兄弟,你們想走,休怪我辣手無情。當初盟誓的血酒已經喝過,你們背叛必定會受到長生天的詛咒。”

“那你也不要怪我們不念舊情。”都太手一揮,數十名弓箭手出列,又有幾位高手,准備在箭矢之後,強襲阿史那。

“如果說我們是禽獸,那你們這些兄弟,簡直禽獸不如。”遠處的徐子陵拍拍突利的肩膀,淡淡道:“幸好還有一個阿史那。”突利先是點點頭,但馬上又哼道:“他們是禽獸不如沒錯。可是我可不是禽獸!少把那個黃飛狼扯在我的身上!”

“我以為你是狼族,所以會喜歡狼……”徐子陵的回答,差點沒有讓突利氣倒。
第八百一十二章 血戰無盡

  娘子關,城牆之上。

“我們又一次站到這個葦澤關的城頭,這一次,我們不只是有一千不足的傷殘士兵,而是華夏軍的鐵血精銳。”李秀甯身披銀甲,手持寶劍,背向城下的敵人,面對自己的屬下士兵,大聲呼喊道:“你們之中,有與我並肩作戰的男子,一直追隨我的舊日屬下,也有華夏軍的新血,我與你們素不相識。可是,你們都無怨無悔地追隨我來到這個葦澤關,我們來到這里,不為了任何私人的目的,只是希望可以守住塞北狼騎南下屠殺中原百姓的通道!”

“在這里,我們可能會沒命,讓凶狠的敵人所殺,可是,正因為我們的守衛,那麼我們身後所有中原百姓都會平安無事。”李秀甯聲音高亢,有如閃電般貫穿所有士兵的心魂,她大聲疾呼道:“如果你們是懦夫,是沒種的漢人男子,那麼,你們可以離開!如果你們想用手中的武器抵抗南下的狼族,如果你們想讓南下掠劫的狼族們知道我們漢人不是任人魚肉的牛羊,那麼,你就用手中的武器告訴那麼狼族,他們的身體,同樣是血肉之軀,他們一樣會死,他們若想來侵略我們,那麼我們就讓他們有來無回!”

“有我城在……”

“有我城在……”

“有我城在……”數千華夏軍士兵和一千多追隨李秀甯的‘娘子軍’轟然回應,他們覺得熱血幾乎要在體內噴湧出來。看著李秀甯身邊的女子親衛,看著李秀甯佇立城頭,站在所有人的最前端,再回想起她之前浴血奮戰死守葦澤關的壯舉。所有士兵都覺得自己的斗志百倍。

葦澤關因為她而讓華夏軍之主徐子陵命名為娘子關,而本來追隨她的娘子軍士兵本來有一個帶汙蔑些的稱呼,娘子軍。可是現在,所以娘子軍的士兵都引以為豪,別人說出‘娘子軍’三個字時,都會肅然起敬。

這個李唐公主放棄了自己即將到來的新婚佳期,主動帶兵前來守護娘子關。

一個女子尚可上陣殺敵,何況是昂揚七尺男子?

“在我的身邊,有著胸口中箭但是仍然殺敵的女子。有著受創十數仍然浴血堅守城頭的女子,有著為了殺敵而損傷了花容月貌的女子。”李秀甯指著身邊的女子親衛隊,大聲道:“不但她們,在城下,也有著無數與敵俱亡的女子英魂,她們雖是女子,可是殺敵卻絲毫不讓你們男子漢,華夏軍的男子漢們,你們能不能比得上我們這些女子婦孺?你們如果害怕狼族,那麼就站在我們的身後,讓我們這些女子來保護你們!”

“誓死不退!永隨公主!”娘子軍的戰士幾乎沒有落淚,他們極力齊聲呼喝,想讓公主明白自己的意志。

“華夏軍沒有孬種,華夏軍沒有怕死的男子!”華夏軍中的小校統領‘陳死’高舉起手中的大砍刀。厲聲咆哮道:“我們不需要女子保護,相反,我們可以保護女人,我們可以保護所有人!”

“甯死不退,有我城在!”一向沉默寡言小校統領‘楊靜石’舉起他的鑌鐵紅纓槍,漲紅著臉,咆哮道。

“有我城在……”華夏軍的士兵爆發了。

個個覺得胸口有什麼炸裂開去,氣血激動得逆行。渾身似乎有氣力和怒火要在心坎中爆發出來似的。

他們看著城下推著鐵牌車和投石車緩緩而行的劉武周與塞北狼騎,個個目中噴火,恨不得吃噬敵肉。

娘子關下三萬劉武周的士兵,一萬多草原各族游牧的狼騎,還有數千原屬黑狼軍的列都那叛部,三方加起近五萬不止,推著攻城的器械,強攻而來。娘子關是南下中原的大門,如果打不開娘子關。那麼他們就得繞路千里,並且在其它勢力的腹地通過。

在上一次攻擊之後,娘子關已經傷痕累累,尚來不及修複。

而這一次,南下的狼騎與劉武周大軍又聚集到了更多的士兵和准備了更多的攻城器械。華夏軍大軍一分為二,一部在燕北龍泉被圍,一部在靈武鹽川文城三郡之內與宋金剛與屈突通部交戰,根本就無力來援,此時正是強攻下娘子關打通南下大門的好時機。

劉武周派出了手下除除宋金剛之外的第二大將黃子英,與黑狼軍的列都那齊率軍攻擊並州。

想攻下並州,劫掠中原,除了需要攻陷太原,還要在娘子關打通一條南下的通道,否則會讓中原和各部勢力來一個關門打狗甕中捉鱉。

雖然李唐公主李秀甯是女流之輩,可是黃子英與列都那卻不敢輕視。

上一次浴血奮戰守禦葦澤關,讓天下都為這震動。正因為如此,天下的城頭也第一次以女子命名,華夏軍之主徐公子第一次將葦澤關命名為‘娘子關’,而李唐皇帝李淵也向天下宣布同樣的舉措,來表示自己對女兒的嘉獎。

“進攻!”黃子英大手一揮,投石車的士兵馬上搬石,發射,向城頭拋射而去。

“放箭!”列都那也號令游騎出陣,策馬向城頭上射箭。

天空中,嗡嗡嗡嗡……嗖嗖嗖嗖……一陣陣飛石和箭矢之聲響起,漫天石形箭影將整個娘子關盡淹,空氣為之窒息。箭石雨點般拋上城關,飛擊在華夏軍准備好的巨型擋板之上,砸得嘣嘣作響。

不時,有華夏軍的士兵被擊中,頭破血流,或者為流矢所傷,中箭倒地。

城牆為石雨擊中,冒著火星,崩碎……也有華夏軍的士兵在慘呼聲中,摔下城頭。

關上城樓,更是投石車轟擊的重點。上面的瓦片盡碎,屋頂崩陷,煙塵四起,碎瓦木屑激飛。城樓有三層,頂層幾乎化成一片廢墟,但是根基卻紋絲不動,頑強地在石雨轟擊中屹立。

相比起之前的追擊戰,這一次,劉武周早就有備而來。

手下大將黃子英,也是身經百戰的沙場名將,才能僅在宋金剛之下,為劉武周另一臂膀人物。

“擂鼓,沖鋒……”黃子英不等石雨和箭矢稍停,即拔出寶劍大喝道:“前軍步卒,給我拿下娘子關!攀上城頭者賞十金,生擒李秀甯者賞百金,給我沖……”

龍泉城下。

華夏軍的戰壕又失十數道,雙方的士兵在爭奪著面前的壕溝,尸體幾乎沒有將壕溝填滿。

契丹,室韋,奚,韃靼。各族的士兵齊出,還有新羅的武士,統一由粟末族的拜紫亭指揮,合圍攻擊著華夏、大夏和黑狼三軍。契丹大酋阿保甲與鐵弗也正在派兵前來,趕在華夏軍水軍與嶺南宋家北上之前,增援和夾擊華夏軍。

黑狼軍十數個部族可汗叛亂,在突利不在主持的情況下。列都那率先離去,帶走了數千人。

然後又在爭執中,黑狼軍爆發了內亂,部落可汗除了阿史那和頓葉護,統巴三人之外,其他十數位部落首領統統叛亂而出。以都太、拿羅兩個突利的堂兄堂弟為首,率眾萬人決裂而出,配合著契丹和室韋武士的攻擊,一夜之間,黑狼軍死傷無數。剩下士兵不足兩萬,而且人心惶惶。

戰壕上持續地爆發著拉鋸戰,每一條壕溝都反複地搶奪,血水沾染了整個大地,將戰場變成一灘泥塗。

華夏軍士兵擁有殺傷力極強的武器,而且還有連弩和重弩車,居高臨下,在箭程之內,外族聯軍無法攻擊進去,但是再強的武器,也護不住寬大的戰地,僅僅能保住營寨不失。大夏軍處在華夏軍與黑狼軍兩者之間安營,受到攻擊最少。

黑狼軍內亂,生怕再生事變,阿史那禁止任何黑狼軍士兵騎馬策逃,他們將所有的拒鹿馬堆疊一起,退守第三重寨門,近萬黑狼軍士兵,以千人隊的箭雨抵住強攻的敵人。

因為黑狼軍士氣不振,龜縮防禦,而大夏軍又無法直接攻擊,所以,所有的戰斗重心都落在華夏軍之上。

只要擊敗或者擊潰華夏軍,那麼這一仗就會轉向勝利。大夏軍與黑狼軍的主心骨還在華夏軍身上,只華夏軍慘敗,那麼兩軍必然望風披靡,龍泉之主拜紫亭與新羅王蓋蘇文親自陣前督戰,一波波地讓士兵向華夏軍的陣地強攻……

每奪得一條戰壕,都表示離勝利接近一步。

每占領一條戰壕,都表示離擊敗華夏軍又進一步。

華夏軍的士兵拼死抵禦他們一次次發起反攻,將龍泉與契丹室韋等外族士兵自戰壕上驅逐出動。華夏軍的士兵遠比龍泉士兵更擅長在戰壕上戰斗,無論在壕堤還是壕溝里,他們都更加得心應手,只是外族聯軍的數量實在太多,才拉形成拉鋸戰。

幾乎每一條壕溝都有士兵在拼殺每一段都有雙方不同的士兵在突破對方的陣線,向對手反攻,搶奪著戰壕,壕堤和壕溝到處都是士兵的尸體,不少最慘烈的地方,雙方士兵的尸體填滿了壕溝,血水把泥地浸成了血泥糊……大夏軍分開兩部,一邊支援黑狼軍,一邊分兵相助華夏軍守禦戰壕。

拼殺由日到夜,由夜到日。

一連三天,所有人在戰壕的邊上看去,就會發現天地都是一片血紅……

如此慘境就連上天也忍禁不住落淚,在滂沱大雨之中,雙方的戰事更顯慘烈。雙方都借著雨勢,向對方發起強蠻的反攻。在大雨中,華夏軍的箭矢威力大減,也無法射出漫天的火雨,殺傷龍泉聯軍的士兵。而在大雨之中,龍泉聯軍對在戰壕上戰斗更加不適,他們無法騎乘馬匹,甚至無法順利在滑溜的地面上行走。

泥塗里,雙方的士兵又惡狠狠地纏戰在一起,在雨水中,濺著血花,隨著斷肢和人頭,拋灑著。

無數士兵雙雙抱滾在泥水中,用最原始最直接的武器,牙,或者用,向敵人發動攻擊……

積水中,沒有人不一身泥水,沒有人能夠發揮出最大的戰力,幾乎所有的士兵,都在同時應對著兩方敵人,除了敵人,還是上天。也許在抹去眼中雨水的同時,就會讓敵人砍翻在壕溝的血水中,也許在雨幕中,不知不覺已經獨身陷在敵人的陣中……

殺紅了眼的士兵,在雨中,到處尋找著對手,一邊與同伴叫喚著呼應,以免把面前模糊不清的人影錯當成是敵人,或者同伴。

“誰敢跟我黃飛鴻一起沖鋒敵陣。”徐子陵舉著陌刀,又在召喚著士兵作大反攻。
第八百一十三章 求你回來

  “我們誓死相隨……”身邊的華夏軍士兵紛紛提著武器彙聚,跟著這個相貌平凡可是武功高強的黃飛鴻一起沖擊敵陣,是所有士兵最為興奮的事,他那陌刀,是敵人的惡夢,是同伴的福星助佑,跟在他的身後,戰死的可能永遠最小。

這個據說是徐公子的近衛‘黃飛鴻’上士,沖殺必在前,撤退必在後。

他們黃家四兄弟,飛鴻,飛鶴,飛虎,飛狼,無一不是驍勇之極的狂戰士,每戰必前,在他們四兄弟手中斬殺的敵人,數百近千……

“華夏軍和大夏軍的士兵們,也許我們會戰死在這里。”徐子陵舉起鮮血漉漉的陌刀,在大雨中喊道:“可是我們的戰死,會換來所有漢人,所有家中父老鄉親的安定。你們不必再擔心什麼時候,會有外族的男子殺死家中的父老鄉親,奸汙我們的姐妹,奴役我們的子孫,因為,你們將這些禍患已經消滅在這個龍泉城下。”

“所有殺敵的男子,都是漢人中的勇士,都是世代傳頌的英雄,我們也許在丹青史冊上默默無聞,可是我們做的事,將是轟天動地的功績,是千百年後子孫提及都會為我們感動的偉業。”徐子陵舉著陌刀遙指遠方的敵陣,大聲道:“拿出我們漢人的血性,拿出我們男子漢大丈夫的勇氣,拿出我們的武器,讓這些外族敵人知道我們的厲害!是漢子的,跟我沖!”

“沖啊……”

“沖啊……”不但華夏軍的士兵,而且還有大夏軍的士兵,呐喊著,咆哮著,跟在徐子陵的後面,持著各式各樣的武器,又一次向敵陣沖鋒而去。

不時,有人在泥水中仆倒,可是馬上就爬起來。

有人在跳過壕堤時滑入壕溝之中,可是又會看見他們口中咬著武器,一身泥漿地往壕堤上攀爬,天空中除了瓢潑大雨,還有敵人零星的箭矢,在雨中撕裂而來,可是沒有人在乎這些。

有中箭的男子,只要不是已經氣絕,那麼也會帶箭而起。

越近敵陣,箭矢越多。

箭矢在雨水中帶著嗖嗖怪響射來,數名士兵中箭翻倒,摔入壕溝之中,可是更多的華夏軍士兵紛紛在同伴的尸體上方躍過,咆哮如虎般向面前的敵陣殺去。短兵相接,刀光在雨水中閃爍,慘呼在雨聲中摻雜,人命在大地上塗炭,肢體在砍殺下破碎……

“前陣中,有我們的兄弟在拼殺,他們的力氣在雨水中很快就會消耗盡,他們需要我們的支援。”陰顯鶴手持雙劍,站在營門口大聲呼喊道:“難道我們是龜縮在後方的孬種嗎?難道我們沒有殺敵的膽識和能力嗎?難道我們要眼睜睜地看著前陣的兄弟們被殺嗎?”

“是男子漢的出來,我們去接替下前陣的兄弟們,讓他們回來歇息,他們已經奪得足夠功勳,遠勝在這里袖手旁觀的我們。跟我沖。我們也是爺們,我們也能殺敵?”陰顯鶴一鼓勁,數百休息過的士兵又沖了出來列隊,然後跟著陰顯鶴,向前陣支援而去……

營中,還有很多受傷的士兵,他們被安置在木屋里,近百急救兵正在給他們包紮。

許多低級士官,在尋找著自己的手下,大聲呼叫道。

他們通常在回撤時打散了編制或者犧牲在戰斗之中,所有的士官都在尋找著自己的手下,又大聲地喊叫士兵的名字。一些士兵應聲而來,也有些,永遠也不能回答那些在雨聲中顯得格外悲壯的反複呼喊了。

前陣,殺聲一片,雙方絞著厮殺。

陣線拉開,在雨勢之中,雙方都無法看清敵陣的變化,為了確保本陣不失,每次派出去絞殺的,都是數千的士兵,試探著攻擊,直到攻取某條壕溝,才派兵支援。

“救救我,我中箭了,我中箭了……”一個年輕的大夏軍士兵肩膀中箭,那支箭矢應是高手發射,將他的肩膀穿刺。

穿肩之箭,痛得他摔坐在壕堤,臉容扭曲,大聲呼救。

“救救……我中箭了……我受傷了……”年輕士兵極之恐懼,伸手向身邊所有人呼救,可是誰也沒有空理會他。所有人都在拼殺,在這個時候,不是敵死,就是己亡。

“救命,我受傷了……”年輕士兵的聲音終于引來了一個渾身是血的校尉,他身上前胸後背十數道傷口皮肉翻卷,受創累累,鮮血流染一身,腥紅。那個年紀差不多同樣年輕但是臉上凶狠十足的小校尉沖著不斷呼救的年輕士兵大罵道:“誰沒有受傷?媽的,你哭哭啼啼像個娘們似的,**你個巴子,你哭嚎就能哭好……你中箭了,可是你死了沒有?媽的,你不是還有氣嗎?給老子站起來……”

“我……站不起來……”年輕士兵嚇得顫抖,面如土色。

“給你這個。”那個渾身是血的小校尉在臂上解下一具短弩,塞在年輕士兵的手中,指著敵陣方向道:“如果有敵人來了,你就給那些***一箭,這是華夏軍獎我的好東西,你***最好射准一些……”

“這弩只有一支箭……”年輕士兵發現那具連弩只剩下一支箭了,急道。

“**,所以讓你射准些……”渾身是血的校尉大怒,罵道:“你***在這里等著,老子沒有死,一會兒就背你回去!別再哭嚎,否則你別說是我大夏軍的士兵,老子的臉都讓你這王八蛋丟光了……你看那華夏軍的士兵哪個是孬種……在這里呆著,老子馬上就回來!”

“你一定要回來……”年輕士兵眼淚滾滾而下,看著那個渾身是血的校尉頭也不回地沖向遠處的雨幕之中,他牙關顫抖地輕喊了一句,但是大雨滂沱的聲音淹沒了他的呼喊。雨幕,也淹沒了那個渾身是血的校尉那身影。

不知等了多久,他再也沒有回來。

年輕的士兵等到了救援,後面的士兵沖了上來,發現了他。兩人將他抬回營地,可是那個渾身是血的校尉,一直都沒有回來。年輕士兵仰天哭嚎,掙紮著不肯回去,想等那個校尉回來,哪怕他再罵自己孬種,也希望他能夠回來。

“求求你,回來……回來,回來啊!”

“你說過回來背我的……嗚啊……回來……回來……”

哭聲在雨中如同受傷的野獸,長嚎,在雨中久久不絕……

娘子關。

云梯與攻城車架到關下。近萬步兵在盾牌和鐵牌車的掩護下,呐喊著沖鋒而來。

天空中,還有陣陣的箭雨拋灑,那些投石車,也在作最後的瘋狂,在步兵即將沖鋒到城下的時刻,投射出最後一波石彈。

關上的擋板箭矢密布。躲在後面的士兵不少頭破血流,有的身體帶箭。

可是他們在咬牙堅持,等著最後一刻,等著敵軍攻城的一刻。

他們的領軍之帥,李唐公主,華夏軍之主徐公子的未婚妻,同樣堅守在最前沿。她沒有躲進關上城樓里去,甚至沒有躲進箭塔,同樣與普通士兵那般躲在簡陋的擋板後面。她身邊的女子親衛,有中箭的,但是卻表現比男子更堅強的氣魄,縱然拔箭包紮時,也一聲不哼。

當第一架云梯重重地靠在城牆上時,所有的華夏軍和娘子軍的士兵都不約而同地跳了出來,自掩體之後。

天空,還有雨點般的矢石。

可是沒有人遲疑一分。幾乎在云梯一靠上,那些攻城士兵還沒有躍上城頭,就有華夏軍士兵的槍矛直刺過去,再咬刀攀爬而上的敵人刺于城下……

幾個敵人高手自云梯躍上城頭,連連殺傷著華夏軍的士兵,打開缺口。

手持大砍刀的‘陳死’瘋虎般暴起,跳到半空,向一名高手斬殺而去。

另一邊的‘楊靜石’,則運走神力,暴吼著,以手中的巨型鑌鐵槍,硬生生地挑起一架云梯,在城下面十數人推扶之下,依然將它挑翻,讓那具高大的云梯倒下,砸出一片的血花。流矢釘在他的身上,連中兩箭,楊靜石無視肩膀上的一箭,只是將射中臉頰上的一箭拔出,帶著一股血花……

“呸!”他用箭釘刺在另一具云梯剛剛冒頭的敵兵那眼睛中,大喝道:“破銅爛鐵,能奈我何?”

李秀甯一人獨力抗住兩名攻上城頭的敵方高手寶劍如霜似雪,迫住兩名突厥高手。她後面有十數個女子親衛,個個將手臂的連弩拉起,四人蹲下,四人站定,四人凌空飛起,形成上中下三排射擊。在李秀甯讓一名突厥高手擊飛半空之際,連弩射出雨點般的箭矢。

那個將李秀甯震飛的突厥高手躲避不及,身上連中數箭,慘叫著摔下牆頭。

另一個運彎刀擋飛幾箭,可是李秀甯飛劍又下,全力一擊之後,李秀甯讓他震飛,櫻口吐血。可是她親衛隊的箭矢又已經迅速上膛,箭如雨下。

雖然護體氣勁強蠻,但血肉之軀在硬抗十數箭後,終于讓兩箭洞穿胸腹。

那名突厥高手來不及逃命,四五個華夏軍的精銳士兵長槍並排合刺起來,在他伸出雙臂抵禦之時,一齊大喝,將他壓住,雖然刹那後氣勁爆發,那名突厥高手將數槍齊折,可是天空中劍芒如閃電般環首而下,他看見的最後影像,是李秀甯劍舞後的凌空飛踢。

還有那具沒有人頭的軀體,來不及奇怪那具頸血噴湧的身體是那般的熟悉,黑暗就彌漫了他的雙眼。

“大家看到了,高手也是人,一樣會死!”李秀甯櫻唇滲血,但是聲音仍然高亢,入云。她揮舞斬殺掉一個剛剛攀爬而上的敵兵,朝城下無數的敵兵呼喊道:“誰來取我李秀甯的人頭?誰敢來,那麼先把你們的頭顱給我送過來!”

“殺啊……”李秀甯豪情壯志感染了所有聽見她呼喊的華夏軍、娘子軍士兵,個個簡直激動得幾乎雙目滴血,胸膛炸裂。

而城下敵兵,則士氣大降,不少人臉帶驚惶。

攻上城頭的敵兵,更是心膽俱裂,不少人急急想逃,但讓華夏軍的士兵刺倒在城下,更失氣勢。

“給我投石!砸死這些***!”陳死砍殺掉一個攻上城頭的高手,但讓另兩名高手逃脫,大怒,命令向城下投石。
第八百一十四章 芳心為誰

  洛陽,西苑。

窗外一片晴朗,鳥飛蟲鳴,間雜相應。

百花朵朵,清風徐來,馥郁沁人心脾。

百花勝海,樹上,石下,湖邊,窗前,無處不有,一朵朵爭妍斗豔。紅有如女子的嬌顏,緋紅勝羞;白則如粉飛朱顏,似笑欲語;黃恰如天女霓裳,臨風將舞。

花開,姹紫嫣紅,千嬌百媚。

于宋玉華的案桌,那個水晶淨瓶里的仙鯉輕游,不時相相而觸,又或者齊並而游,好不得意。水晶淨瓶通明透亮,讓正在里面游來游去而色彩斑斕的兩條小魚兒,顯得纖毫畢現,快活無比。

一莖粉荷,半插其上,花開正綻。

花蕾嬌放,蓮瓣似玉,一抹微暈,勝卻世間女子的嬌羞,淡抹于那花瓣的小尖。

而蓮座下,則櫻紅欲滴,反襯得淡青的蓮心嬌嫩無比,幾絲芽黃的細芯,探在上面,不等人近,早已經暗香滿室,沁人肺腑。

“這個死亡之子現在又在做些什麼呢?”宋玉華坐于案前,微微卷起寬袍之袖,露出更勝白玉的蘭花小手,持等正在畫著那個古怪的‘死亡之子’的形象。在牆壁之上,還掛著幾幅‘死亡之子’不同的畫像,有正面,有側面,有背面,有站,有坐,有舉手,有翻卷,無一相同……

狼毫小筆輕描,筆劃細膩之極。

畫中人幾乎躍紙欲出,雙目直視人心,細節無不入微。那天‘死亡之子’踏波而來的異象,正在宋玉華的筆下再現。畫中,他踏波而來,兩女飛降他的左右,看不清面貌,但更有一種靈動,讓人深覺得神秘和一種強烈的探知之欲。

那五彩石上,圓虹半環,而水晶與碧玉之龍,則呼應得惟妙惟肖。

足下微波,映有魔月和熾月。

額上光潔。顯示三眼與銀瞳。

“這與他明明就很像,雖然那些異像造成錯覺不同,可是感覺上他與那個人就是同一個人才對。而且如果不是真的,那麼玉致妹妹又是如何冒出來的?”宋玉華稍稍停筆,一邊深思這個問題。

也許這是真的……

宋玉華每每這樣想,心就會禁不住砰砰地跳上好半天。

不,不能是真的,如果是真的,那麼自己豈不是喜歡了玉致妹妹的……可是他明明是真的,還是那個狂傲的家伙,天下間除了他與玉致妹妹的愛人,有誰可以出口成文?有誰可以連對無人能想的絕對?有誰可以任意命題地詩詞歌賦?

但是如果是真的,那麼自己……

玉致妹妹知道自己這樣,一定很傷心,可能就是她去懇求他裝成這個‘死亡之子’來救自己,而自己卻還去喜歡自己妹妹的……就是不知玉致妹妹和貞仙子她們怎麼想,她們似乎並不生氣,可是萬一他不是,自己認錯人了,那不糗大了……

不,不會錯的。就是他!

宋玉華馬上搖頭,否定自己的想法。

不,不能是真的,如果是真的,那麼就慘了,自己是不能喜歡他的……所以,這不能是真的,自己還是偷偷地喜歡那個狂傲得從來不正眼看人的板橋公子好了,雖然有越禮節,但是偷偷在心里想,大家是不會知道的……

唉,住在這個天宮也有煩悶啊!

宋玉華微微一歎,她掉頭去看牆壁上的畫中人,去看那一個男子。雖然他的眉目平凡,但神態卻頗是驕狂,目中余光,斜不看人,傲然超群,仿佛不將天下萬物放在眼中一般。

那個‘死亡之子’化身千萬,說不定鄭板橋公子就是他變化的,而玉致妹妹的夫君,也是他……

可是這種事,又怎麼能夠向貞仙女求證呢?縱然自己心里再有疑惑,那麼又怎麼能問別人的夫君是自己心儀的男子呢?

芳心似湖漪,望憶浮疊替;

停硯求畫顏,思君人半癡。

“還是保持這樣好了,如果一直是這樣,天天給他抄些史冊,天天什麼也不想,就像在夢中那般。”宋玉華帶點夢囈地把小螓首伏下,枕在雙臂之上,一邊感覺著幾縷陽光映入,微晃在自己身上的溫暖。這種溫暖的感覺,就想在他的呵護之下,雖然他不聲不響,可是自己卻能真切地感覺到。

在這種時候,能偷偷地想著他,也是一件讓人歡喜,讓人內心安甯的愉快……

于極遠處的湖心小亭,宋玉致帶點微歎地放下手中的千里眼,輕輕搖頭。

“也許告訴她好一點,否則看著她老是胡思亂想的,真怕她想歪了。”衛貞貞微微一笑,輕摟著宋玉致的嬌軀,安慰道:“不如找個恰當的時候,把事情的真相告訴她罷!”

“我怕她知道了真相,或許就更加想不開了。”宋玉致還是搖頭。

“玉致姐姐不必煩惱,不如我再幫你想個好辦法?”小琴心笑嘻嘻地道:“我們設個英雄救美的場景,找個時間排演一下,等哥哥回來,就讓他把她救起,這樣她內心就不會那麼抗拒了。其實最好的辦法是玉致姐姐的父親天刀給她寫封信,可是這個估計不太可能。”

“我的心很亂,我很希望明年大婚時姐姐能參與我的婚禮,與我相伴,讓她也為我高興,但是又怕她知道真相。”宋玉致微微歎氣道:“姐姐她外柔內剛,能把話聽得進去的,相信除了父親,就是他了。可是這件事他本身就不好開口,而且他天天忙于戰事,我又不忍心給他添亂……”

“仗會打完的。夫君會回來的,在那之前,不如你多去陪陪她?”衛貞貞溫柔地拍拍宋玉致的小臉,安慰道。

“我也想去,可是沒有借口啊!”宋玉致又帶點求助地望向小琴心,希望她再幫想一個好法子。

“我想想……”小琴心黠慧的明眸一閃,轉而笑道:“我想到了……”

“天天下雨嗎?”婠婠在徐子陵的長生力場里看著天空的綿綿雨絲,好半天。忽然嫣然一笑,道:“這樣拖下去,你不怕把老本都消耗光嗎?頡利他們不等到你和拜紫亭打光打盡是不會來的。”

“所以這場雨來得很及時,因為時日持久了。但是局外人卻不知道我們打成如何。”徐子陵點頭笑道:“頡利怕我們利用雨戰發難,更怕我們溜了。所以,他的大軍會比想像中更早些到來。估計如果這場持久的大雨再下十天半月。他都會冒雨來包圍夾擊我們。”

“這不正好趁了你的心?”婠婠微笑道:“嶺南宋家子弟擅長雨戰,華夏軍也不弱,還有水軍,這回徐公子的把握更大些了吧?”

“老天爺不是幫我,而是在考驗我。”徐子陵呵呵笑道:“雨戰華夏軍也沒有什麼經驗,若不是近一段我天天領兵適應,估計頡利來到,還真是頭疼。嶺南宋家子弟軍。還有江淮軍,這兩部還不能暴露。否則金狼軍再也不會來,因為餌太多,魚兒就吃不下了。”

“這里會不會弄個山洪爆發?”婠婠又略帶擔心地道:“萬一拜紫亭學關云長那樣來一個水淹七軍,徐公子就有大麻煩了。”

“平原地區是有點麻煩。”徐子陵聽了,竟然認真點點頭道:“但是這里有一個鏡泊湖。又有河道,暫時還不太有這種可能。除非頡利真的把我們圍住,那麼再用壕溝將我們圍在水中困死我們。這倒是可能,水淹七軍倒是不怕,因為我們營地是一個小丘。”

“那麼一丁點小饅頭似的的小丘,能管什麼用?”婠婠失笑道:“小公主做的饅頭都要比它大。”

“一說起小公主,我倒是想起在洛陽的大家,真是好久不見了……”徐子陵帶點微歎道。

“徐公子無非就是想裝可憐,想婠婠把你摟在懷里安慰你,然後讓你大占便宜罷了!”婠婠何等聰明,一下子就識破了某人的詭計。

“你怎麼知道的?”徐子陵故裝大驚,問。

“昨天晚上你就把這個裝可憐的小計策用在宗湘花的身上,雖然宗湘花讓你得逞,可是徐公子,你想哄騙女孩子,麻煩你多想一些新鮮的東東好不好?”婠婠玉指一點徐子陵的額頭,哼道。

“我已經很盡力了,可是天天老想,那有那麼多?”徐子陵呵呵笑道:“再說這不過是婠大姐一點點小嫉妒罷了,我其實還沒有開始裝可憐,呵呵!”

“我從嫉妒這些。”婠婠小螓首馬上輕搖,表示自己不在乎。

“真的嗎?”徐子陵完全不相信,提高腔調問道。

“你與宗湘花怎麼我不管,與傅氏姐妹結婚我也不管。”婠婠笑語一轉,忽然嗔他一眼,哼道:“可是你這些天老是想青璿妹妹是什麼意思?你怎麼不想想我?”

“你在我身邊,我想見就見,我思念不起來,沒辦法!”徐子陵一聽,簡直要倒地,失笑道。

“那也不能天天只想青璿妹妹,你偶爾想一下別人,想一下別的女孩子……”婠婠引導道:“比如想一下白清兒妖女,或者獨孤鳳,又或者宋玉華,想一下小公主,想一下尚秀芳大家,你就是想一下師妃喧也比整天想青璿妹妹要強……”

“想誰那不是由我控制的啊!”徐子陵一聽更是頭暈道:“那一段我就是光是想她,這沒有辦法。”

“那麼你多讓宗湘花和傅氏姐妹陪你吧!”婠婠嘻嘻笑道:“你一有人陪你這個大壞蛋,你一有使壞的機會,馬上就什麼都不想了。”

“你來陪我,我也什麼都不想。”徐子陵提議道:“不如你天天出來陪我一會兒?最多我隨便你親!”

“你想得美?”婠婠一聽即失笑道:“徐公子還是先想想如何追到青璿妹妹再說……”

“那豈不是蚊子都睡了?”徐子陵正准備談條件,婠婠玉手一擋,道:“停,條件也可談,但是必須先多想想我,等你想我最多時,我再考慮考慮……哎,大壞蛋,胡思亂想那些色色的東西可是不算的!”

“那這樣一來就少了許多……”徐子陵一開口就暴露了真性情。
第八百一十五章 埃及女王

  “什麼?”頡利本來正滿意地摩挲著自己的光頭,一聽近衛斥侯的報告,一驚而起,失聲道:“華夏軍撤走了?為什麼?”

“回大汗,華夏軍已經撤離龍泉兩天,第一天急行軍趕出五十里,第二天在沒有追擊下,還沒有放緩行軍的速度,走出四十里,現在還在撤離之中,離龍泉城下已經足有百里之遙。”近衛斥侯恭恭敬敬地回答道:“龍泉方面還沒追擊,而且在華夏的營地,還有兩千華夏軍在每日詐攻,估計龍泉還沒有發現華夏軍的主力已經遠撤。”

“這怎麼可能?”頡利一聽馬上搖頭哼道:“龍泉的拜紫亭又不是傻瓜,豈會連敵人主力是否遠撤退都不知?進化論雨勢多大,每日詐攻有多麼大的動靜,也絕對瞞不過一個真正的統帥。”

“大汗,也許拜紫亭知道,可是他裝作不知,故意留力不追。”趙德言插口道。

“很有可能。”頡利哼道:“我甚至懷疑徐子陵與拜紫亭之間一定達成了什麼協議,所以才會如此。”

“華夏軍正值多事之秋,靈武鹽川文城三郡里的徐世績讓宋金剛、屈突通纏住,脫身不得;而娘子關的李秀甯受到黃子英和列都那的攻擊,也危在旦夕。”趙德言沉緩地道:“如果天僧在此時發難,佛子寇仲又有兵權在手,華夏軍絕對不敢小視。現在華夏軍大軍于千里之外,勞師遠征,又受雨水所阻,龍泉久攻不下。而怕大汗的金狼軍借雨而圍,那麼撤軍回師也是正常的。”

“華夏軍最強者為水軍,盟友大夏軍,江淮軍,還有嶺南宋家,無一不實力雄厚,怎麼可能連小小的龍泉也沒有攻下就撤軍?”頡利仍然極度懷疑其中有詐,細細分析推敲道。

“雖然華夏軍盟友強大,但始終歸屬不一。心存二意,並非是鐵板一塊。”趙德言點點頭,又道:“加上這一次華夏軍出兵,主要是驅除外族,他們目的已達。還收編了突利的殘部,室韋別勒古納台和不古納台的士兵,表面雖受挫,但事實卻在暗地增強了很大的實力。”

“國師是說,徐子陵還不願意與我決戰?他還想隱藏實力,繼續發展?”頡利聽了,久久不語,後來又點點頭道:“徐子陵狡計百出,李密當年慘敗,就是吃不准他的變化,所以一敗塗地。”

“徐子陵一直想以李唐為屏障,擋住大汗,然後拼命發展。否則如何會娶李唐公主來交好李唐?”趙德言緩緩道:“此番讓他退回中原,那麼禍事大矣。”

“華夏軍勢大,不追是放虎歸山,追則是困獸猶斗。”頡利頗覺為難,道。

“大汗可先起兵,若是龍泉拜紫亭追擊,則實行漁翁之計。”趙德言想出一計,道:“若是龍泉的拜紫亭不追,那麼我們先拿下龍泉,統一大草原各族,此時再無後顧之憂,則大汗離一統天下僅進一大步矣。”

“到底華夏軍的徐子陵在想什麼?”頡利忽然這樣問,他喜歡站在對手的角度去想變化,無往不利。

埃及,王宮。

年輕美貌的女王坐在王座之上她的身邊站著兩位老邁的大祭司,手持著蛇杖。

因為先後受羅馬和波斯帝國的攻占和統治埃及的王權已經旁落多年,甚至國家都在不斷衰微,軍隊由原來的自屬軍隊,變成羅馬或者波斯帝國的士兵。這些士兵肆意地在埃及上做盡一切壞事。隨便一個將軍,都可以自如地出入埃及的王宮,爬上宮女的床鋪。

雖然埃及還保持著太陽神的信仰,但這里的宗教影響僅限于宗廟和一些最虔誠的信徒。

信仰上帝的教士在這里興建頂有十字架的教堂極力想把戰爭之外的侵略也帶到這里。可是他們的口水還沒有噴干,波斯人就把他們驅逐走,將他們的教堂當成了居所。他們在指定的廣場,派人點燃起永久不滅的火焰,把拜火教的教義在這里宣揚。

埃及的人們,不複以前的狂熱,他們只希望能夠活下去,吃飽肚子。

年青的男子不再希望恢複祖輩的榮光,而是希望自己去參與雇傭軍的時候,能夠劫掠到更多的金錢。

自上一個波斯派來的王子病死之後,埃及便沒有了國王,只有王後。數位派來鎮守埃及的將軍對現狀很滿意,他們不希望有新的國王,于是便把王後捧到國王的座位坐好,當然,他們表面上需要向新的女王鞠躬行禮,但在晚上,卻可以到她的寢宮享受國王的伺候。

當然,偶爾也會發生一些小沖突,比如一位將軍剛剛喝了點小酒想找女王談談人生之時,會發現另一位將軍正在與女王暢談,這一意外的打擾,讓三個人都非常的惱火。

幾位將軍終于在年輕貌美的女王那嬌媚之語下大打出手,先是個人的對決,後來發展到軍變。

數千的士兵相互開砍,完全不知道自己將軍為什麼會發出向友軍攻擊的命令,但是他們沒有問。因為他們的將軍許下讓他們的金子和女人,只要殺掉對手,那麼就會擁有一切。

當然持有這一種想法的士兵並非一個,也並非一部,而是全部。

最後,數千的士兵在自相殘殺之後,剩下不足千人,而五位將軍,則僅剩下兩人。兩位將軍身受重傷,長大數月都需要臥床休息,為他們的床地之戰付出了足夠的代價。

年輕的女王第一次擁有了一支由埃及人組成的親衛隊,也第一次可以把宗廟里那些老邁得幾乎走不動的老祭司請出來,為自己主持國禮。在正式登上國王之位後,年輕的女王親自向波斯寫了一封信,表示自己年輕受寡,希望可以有一位波斯王子來做自己的夫婿,自己退位讓他擔任埃及的國王。

當然,這也是向波斯帝國表示臣服的一個姿態。

除此之外,還有女王自己的意願,她倒也渴望一位夫婿,倒不是全是虛言。

“波斯方面的反應如何?他們已經沒有王子了嗎?”女王接近女親衛的一杯酒,微呷一口。又把杯子放回女親衛的手中,然後下地,赤腳上金環輕響,她走到阿蒙神像的前面,先向大神致敬,又旋而回身道:“或者波斯已經走向衰落?再也無力顧及我們偉大的埃及?”

“女王陛下,波斯的確已經衰落,雖然是落日黃昏般,但是還沒有完全消失它的光芒。”一個大祭司持著蛇杖緩緩地道:“女王陛下還需要忍耐,並且借助大神的威力,才能恢複昔日底比斯十八王朝的榮光。”

“伊西斯女神除了守護死者,也會看護著最是信奉她的我。”年輕的女王輕笑,回到王座上坐好,頓一頓才道:“波斯帝國現在正與拜占庭打得難分難解,無暇顧及我們,而西羅馬那些自命不凡之徒早就腐蝕,他們連皇帝都保不住,一個滅亡的國家。雖然還有教皇和軍隊,但是只會窮于應付內亂,根本無力再入侵我們偉大的埃及。我們一旦有機會,就殺掉那些豺狗般的波斯人,我已經受夠他們的汙辱……”

“複興先輩的榮光需要代價,也需要阿蒙、奧西里斯等大神的神力庇佑。”另外那名大祭司微微激動地舉起蛇杖,放聲道:“終有一天。我們偉大的埃及,能重新恢複十八王朝的威名和繁盛。”

“可惜我們埃及的男子,都只知道跑到外地去做雇傭軍,沒有一個出息之徒。”年輕的女王陛下為自己的夫婿無望而歎息道。

此時宮門傳來士兵的喧嘩聲,接著又有宮女親衛進來報告。

讓年輕女王意外的是,宮女親衛竟然說有一位神明般俊美的男子威風凜凜帶著手下求見自己。

“這個世間還有神明一般俊美的男子?”年輕女王帶點失笑道地道:“我們的埃及。美男子有很多,可是就連圖坦卡蒙王也不敢說自己的相貌就像神明一般俊美,他是誰?難道他比得凱撒大帝?安東尼還是自稱奧古斯都的屋大維?”

“尊敬的女王,那個王者並沒有說出自己的名字,奴才也不敢詢問,驚震于他的威嚴。”宮女親衛單膝跪地,恭敬地稟報道:“但是在那個相貌俊美得神明一般的王者身邊,就有許多出色的男子。個個都可以堪稱世間的俊傑,想必凱撒大帝也不會擁有如此多的出色手下。除非是神明。”

“單以相貌就把你給迷住了連姓名也不敢問?”年輕的女王失笑道:“那請他進來吧,我倒要看看他的相貌是如何的俊美!”

宮女親衛出去一會兒後又回來了,並沒有人跟她進來。

她一臉地激動,可是又帶點驚惶不安。

“怎麼啦?難道那位相貌俊美的王者不肯進入我這個簡陋的王宮?”年輕的女王指著金碧輝煌的氣勢雄偉的王宮笑道:“這里接待過凱撒大帝,也曾居住過迷戀克婁帕特拉的安東尼將軍,難道他的架子比兩位還要大不成?他說什麼了?”

“那個王者說……”宮女親衛帶點激動地道:“他說他是圖坦卡蒙王的手下,要女王陛下整好衣冠,站在宮殿的中央等著,來迎接圖坦卡蒙王派回來的使者。”

“什麼?”年輕女王與兩位大祭司一聽即失聲驚叫起來,好半天,年輕女王才怒氣沖沖地站起來,喝斥道:“這個人一定是個騙子,圖坦卡蒙王早就安眠在‘永恒寂靜’的‘王墓之谷’,等待神明的複活。他膽敢冒充我們神奇法老的使者,真是讓人憤怒!”

“女王陛下,他……”宮女守衛帶點小心翼翼地道:“他說圖坦卡蒙法老已經複活了,在遙遠的東方,成為了一個世界之王而回歸到我們埃及,還有,那個人他知道我們的一切,甚至圖坦卡蒙法老的墓地,埋葬的物品,金棺、面具、權杖和守護的咒語,他都知道……”

“什麼?”年輕的女王震驚了,法老的墓地是秘中之秘,除了宗廟里的大祭司代代秘傳之外,沒有人會知道這些,除了大祭司之外,就是法老也僅僅能知道一點點秘密。
第八百一十六章 單獨談談

  宋師道帶著秦叔寶、單雄信、柳宗道、駱方、程咬金、邴元真、跋野剛等眾將大步而入,他一身儒袍漢服,飄逸出塵,既有一種文雅的儒風,又有軍旅帶來的男子陽剛。神情雖然平淡,但不怒而威,龍行虎步,有如世間王侯;目有神光,氣息隱隱,直如神明降世。

宋亮與宋權兩大族中元老背負著雙手隨後而行,他們現在對宋師道這一個未來的族長非常的滿意。

經過遠征之後的宋師道,已經隱隱有向天刀宋缺邁步的威儀了,再不得當年那個白臉書生。宋家一族的未來,必然能在宋師道手中更進一步,更能發揚光大。他們現在唯一需要做的,就是追隨著這一個少家主,聽從他的指令,就像他們聽從天刀之命一般。

天刀之子,宋氏師道。

此時的宋師道,已經完全無損天刀的威名,名叫天刀之子,已經不再是一種誇耀,而一種尊敬。

學者阿奈斯哈斯克墨德作為宋師道的書記官和臨時翻譯官,跟在宋師道的後面,他的手上,總是少不了筆和記錄本。金發的小姑娘阿柔娜蕾婭帕拉絲也出奇地跟了進來,她帶點害羞地跟在宋師道的身後,總是偷偷地看金色的長睫下看著他,當然,不為人知地。

埃及的年輕女王本來帶一點怒氣,也帶一點捉弄,她在宮門進來的通道布置了衛兵。

衛兵個個都劍拔駑張,面帶威容,想借此來增添己方氣勢。

可是一看宋師道淡然而進,連眼睛也看得發直了。她還沒有看過像這樣俊朗這樣獨特的男子,同樣是黑發黑眸。但是在他的身上,卻如晚星般的明亮。那種上位者地氣質,直有如神明般英武,讓人禁不住想向他靠近。親近……

若然說這一個男子是神明降世。那麼年輕女王絕對不會反對。

就算他說自己是複活的圖坦卡蒙。那麼她也覺得很合理。因為只才傳說中的美男子圖坦卡蒙,才長有如此俊美的容顏。年輕女王覺得自己簡直就說不出話來,心中激動得砰然跳動,有什麼堵在胸內,令她地呼吸急促,什麼也說不上來,直知道目光直直地看著他。

“伊塞西爾女王,昔日阿蒙神廟地女祭司。很高興看見你。”宋師道先等學者阿奈斯哈斯克墨德用埃及語說一遍,再用同樣地語言複述一次。雖然學習一段時間的埃及語,可是還不能自然對話,只能複述和聽懂相對簡單的句子。

“你,你就是圖坦卡蒙……”年輕女王發覺自己的嘴巴似乎有點笨拙,在他的面前說話有些不對勁,讓她自己大為著急和害羞。

“我不是,圖坦卡蒙是更勝于我的王者。他的名字在我們的語言中是‘子陵’,意思如果分拆起來,那麼可以解釋成‘墓地里地男子’或者‘王者墓地里的複活之子’。”宋師道先是說,然後再由學者阿奈斯哈斯克墨德將它翻譯成埃及語。

“怎麼可能?世間怎麼可能還有比你還更優勝的男子?”年輕女王一聽,沖口而出道。

“我只是他手下的一位將軍,一個遠地而來的統帥。”宋師道微微一笑。道:“你看見的,所有的男子除了學者先生。都是他手下的將軍,每一個都是。”

“你們為了什麼而來?王位?還是黃金?”一個大祭司帶點質疑地問道:“你們有什麼可以用作證明嗎?”

“當然有。”宋師道哈哈大笑,道:“但證明之前,我想說明我們地來意。我們無意埃及的王權,也不稀罕你們的黃金,我們只是為了恢複十八王朝的榮光而來。我們無意追究當年的殺害圖坦卡蒙的凶手,因為他們早就受到神地詛咒,此番前來,全為了底比斯昔日的繁盛而來。”

“我該如何稱呼你?我想知道,你會給我們帶來什麼?”年輕女王急急自王座下來,赤足來到宋師道地面前,目不轉睛地看著他,問道。

“你可以稱呼我‘宋’。”宋師道淡淡一笑,道:“我們可以把波斯的侵略者統統驅逐出埃及,假如他們膽敢有一絲的遲豫,那麼我就將他們埋葬在神明看護的土地之下,讓他們明白什麼是大神的威嚴,還有,王者複活的‘死亡之子’他的憤怒。”

“可是,波斯非常的強知……”另一名持著蛇杖的大祭司還沒有說完,忽然聽到一陣踏步的聲音。

十數個血紅衣服的武士,手持著劍刃,列隊而進。

他們的膘悍與凶根1就連宮中的守衛也襟若寒蟬o

兩名頭領,一人手持著一顆人頭,來到宋師道的身邊,向他呈獻上那兩顆血淋淋的人頭。年輕的女王馬上辯認出,這是兩名波斯駐守將軍的人頭。強大的他們,竟然讓人割下了腦袋,當他們再一次進入這個王宮之時,不再是來爬上那個宮女的床鋪,而是以血淋淋的人頭之狀。

“伊塞西爾女王,還有兩位大祭司,如果你們懷疑我們的實力。”宋師道隨意一指宮外,道:“可以出外面看看,那里應該還有幾百顆同樣的腦袋。波斯人再強大,也不會在我們的眼里,就算他們的大流士一世複活到這個世間,也不會我們的對手。”

“宋,我想和你談談……”年輕女王按捺不住心中的激動,開口道:“在給你們洗塵接風准備歡迎晚宴之前,我,我想跟你單獨談談……”

“不行。”金發小姑娘阿柔娜蕾婭帕拉絲馬上一口拒絕,隨後又帶點辯解地道:“他還不熟悉埃及語,所以無法和你溝通,我來給你們做翻譯,那就沒有問題!我精通古埃及語和現在的埃及語。甚至還會少人通曉的科普特方言。”

………………………………

天空中還有綿綿雨絲,兩千余的華夏軍留在營地里,每日打鼓鬧騰,吸引敵人的注意。表示存在。

因為正在實施‘引蛇出洞’計劃。所以徐子陵必須冒險地把兩千人留在這個龍泉城下來詐攻。讓拜紫亭與頡利起疑。陰顯鶴、跋鋒寒、突利他們幾個,因為扮成地‘舍獸四兄弟’,自然得在身邊伴著他。讓跋鋒寒和突利氣惱的是,根本就沒有人叫他們‘刀鋒’或者‘威利’,個個都知道黃飛虎和黃飛狼。

主要是徐子陵這個‘黃飛鴻’太出名了,而且陰顯鶴這個黃飛鶴也不差。

在他們兩個的影響之下,禽獸四兄弟的名號大大揚起。

天空中有地飛鴻,飛鶴。大地上有飛虎,飛狼,黃家四子算是一戰成名了。不但華夏軍、大夏軍和黑狼軍,而且就連龍泉的士兵也深知四兄弟之名。當然,聞名地不但黃家的禽獸四兄弟,還有大小淫蟲周老歎和周老方,魔門三聖使,鬼哭神嚎曹應龍。還有酒王歐陽希夷這些,都是陣前殺人如魔的死神。

至于戰陣沖鋒的將軍,則有鋒將白文原和別勒古納台、不古納台等人,也在這一場大戰中聲名在外。

黃家禽獸兄弟,只不過是陣中殺人王,相比起揮軍三度攻到城下的劉黑闥。還有十次絕地大反擊的老帥裴仁基,才是這一仗的主宰。拜紫亭生平第一次感謝這場連綿不斷的大雨。如果不是這場大雨使華夏軍地連駑威力大減,相信龍泉早就讓華夏軍聯軍合力攻下。

對于華夏軍的撤離,邦紫亭簡直松了一口大氣。

雖然表面上平靜,但是龍泉早已經達到了極限。

各族各部的矛盾一天比一天尖銳,不滿一天天的積壓,不要說別人,就是他自己,也深覺郁悶。萬幸華夏軍生怕頡利的金狼軍乘雨偷襲,決定撤軍。老帥裴仁基寫了一封信,派人射到城里,傳給拜紫亭,表示只要他不出城追擊,每天派人與留守的華夏軍呐喊應付一下戰事,迷惑頡利的探子,那麼華夏軍在回師之後,三年之內,不再來攻龍泉。

雖然三年的保證不算什麼,可是拜紫亭知道華夏軍是決心要走了,否則也不會作什麼保證。

對于追擊,拜紫亭連做夢也沒有想過,就算自己真地打贏了華夏軍,那麼也會在頡利這個等著撿便宜的漁翁手下敗亡,龍泉不保。但是,雖然拜紫亭答應了老帥裴仁基的條件,不過,卻妨礙他秘密地把華夏軍撤軍的消息告訴頡利的探子。

反正這樣做,對龍泉百利而無一害。

徐子陵帶著兩千多華夏軍的精銳,除了埋葬尸體,還有定時打鼓和呐喊沖鋒之外,別地時間一般都在睡大覺。經過一大通的戰事,正好讓士兵們放松放松,反正疑心病很重地拜紫亭絕對不敢來攻。特別在華夏軍的水軍還沒有遠離的情況下,一旦龍泉傾兵而出,可能一不小心就會龍泉不保。

這是拜紫亭最擔心的,也是覺得最具陰謀的,陸軍退水軍進,有點華夏軍一向的作風,那就是玩陰謀。

再則,龍泉士兵疲憊不堪,一旦停下戰事,那麼個個再也不願再戰,根本就很難驅動士兵再上陣殺敵。

“看來,好日子快到頭了……”徐子陵看著天,帶點喃喃地道。

“誰的好日子?”陰顯鶴來自身後,微笑道:“你說的是拜紫亭的,還是頡利的?”

“如果打敗了他們,那麼我們的對手就不多了。”徐子陵呵呵笑道:“人說高手寂寞,恨無對手。我雖然沒有這種感覺,可是在這個時候,也有一種很奇怪的想法,那就是,如果在幾年後,十年後的這一天,那個時候我再看著天,會感歎些什麼呢?”

“到時自然就會知。”跋鋒寒酷酷地哼道:“何必自尋煩惱!”

……
第八百一十七章 掙錢不易

  龍泉城下。

不知道何時,頡利的金狼軍就到了,待拜紫亭發現,他們巳經圍上了華夏軍的營寨。

天空中依然細雨錦錦,戰斗也在持續,但是華夏軍的對手,卻由龍泉的栗末戰士換成了東突厥的金狼軍狼騎。看著雙方士兵在深陷過膝的壕溝中艱難地前進,久久也無法接敵,就是連高手的身法也帶有一種不自然的滯留,頡利不由大破眉頭。

不但無法騎馬,而且久久也接敵,這讓華夏軍的最大威力的弩箭發揮出足夠的威力。

像那種數十人為一小組忽然地壕溝底探射出的箭矢,除了高手之外,幾乎普通的士兵就只有用血肉之軀來硬扛了。金狼軍雖然也有護甲,但是馬背的騎兵向來以輕甲或者皮甲為主,而且塞外少鐵,根本就沒有什麼鐵盾銅鎧之類的抗箭,箭矢襲來,中者,非死即傷。

相反,華夏軍的士兵很是適應在這種壕溝翻越和戰斗,他們雖然一身泥水,但是速度很快。他們似乎在壕溝里埋下剛剛齊平泥水的木樁,總是能及時地踏著那些木樁借力,在泥濘中快速地進攻或者撤離。對于這相個發現,頡利知道在短期一下子派人剩平營寨是不可能了。

兩千人的試探攻擊,還沒有沖過,就讓十數小姐的箭矢射殺三百人以上。

看著自己一方的士兵像泥濘中任意讓人射殺,數萬大軍只有眼睜睜地看著,而無可奈何的樣子,頡利簡直就想罵人。一方面派出使者只向龍泉射箭,表示願意踢封拜紫亭為龍泉栗未王,但是拜紫亭必須開城來迎接自己的大軍。

另一方面,派出近百名高手掠陣,讓數千士兵用木頭鋪出幾條可以讓人順利通過的路。

雖然附近的樹木早讓華夏軍砍代掉或者燒光。可是直到天黑。他們還是自極遠的長白山頭運來樹木,鋪出幾條小道。如果不把這一小部的華夏軍全部消滅光,那麼頡利的行動就會變成純弊攻擊龍泉。而不是為了剿滅華夏軍而來。

巧借名目是必須地,否則各族面子上也過不去。

頡利夜半,還在召集眾將准備來一個夜襲地時候,手下忽然報告說華夏軍的營地起火。頡利出了大帳一看,差沒有吐血。華夏軍的營地火光沖天,燒得半邊天空都紅了。他們竟然一絲機會也沒有給金狼軍高在再次戰斗之前,就焚燒掉了軍營。

“他們要集體自焚?”頡利微微皺眉,帶點疑問地道。

“不。”趙德言搖頭,和緩地道:“他們只是想逃跑。把我們追擊地希望燒掉。估計他們一早就准備了木筏,借著夜晚的掩飾,偷偷撤退了。”

“他們為什麼不早早逃走?”頡利哼道:“為什麼要在這種時候才逃走?”

“因為他們要吸引我們的到來。讓我們與拜紫亭開戰,好讓大軍順利回撤。”趙德言判斷道:“這一股華夏軍不會太多,但是他們會盡量纏住我們,就算我們攻下龍泉,相信也會不斷騷擾我們,以讓我們無法分身去追趕華夏軍主力。”

“可惜,我們金狼軍有二十萬之多。”頡利聽了微微一哼道:“現在來龍泉的,只不過是三分之一而已。”

“大汗。雖然金狼軍有十萬之數,可是硬憾華夏軍的主力,也是一種困獸之舉。老帥裴仁基曾是大請的三大虎將之首,而劉黑闔也是年青一輩中的出色統帥,絕對不容小視。”趙德言微微搖頭,道。

“裴仁基,劉黑闔。我不敢在眼內。”頡利哼道:“愛我唯一在乎的就是那個徐子陵,只要他不在華夏軍主力之中。那麼他那支部隊必然返不回洛陽。十萬金狼軍,十萬塞北各部落的狼騎,三倍不止的兵力,而且又有那些人地相助,那麼華夏軍必敗無疑。”

“我不用想,也知道,徐子陵必在這個龍泉城下。”趙德言一指龍泉之下的鏡伯湖,道:“如果他不正在乘著木筏向長白山撤離,就在龍泉城里易容成另一個人逍遙自在地呆在拜紫亭的眼皮底下活動。”

“對,他如果不留在龍泉,我是絕對不會來地。”頡利大笑道:“他這個漢猴子的確非常難纏,但是我們還有武尊。”

“大汗在對付徐子陵時要三思而行,這個人實在狡猾。”趙德言點點頭只道:“此人若除,則天下無憂。”

“因為他,我偷偷地多帶了一半的人馬。還有大草原八成的高手,我足夠重視這一個漢人。”頡利摩挲一下自己的光頭,唇角露出一絲霸者的獰笑。

徐子陵與跋鋒寒、陰顯鶴、突利在龍泉的稻香棺里舒服地喝著酒。

四人一副外族武士打扮,沾上濃密的大胡子,又有魯妙子精致地人皮面具,簡直就連他們自己也認不出來。龍泉城下本來正在歡慶華夏軍的離去,城中到處都是鞭炮的殘屑,可是這三天三夜的慶祝還沒有結束,頡利就帶著金狼出擊不可。

如果徐子陵的華夏軍是一只猛虎,那麼頡利的金狼軍就是一群狼。

狼群遠遠要比獨虎更加可怕,而且貪婪。

想滿足一只猛虎的胃口不容易,可是想滿足一群狼軍腸肚更難。猛虎只是想驅迦敵人,劃出屬于自己地地盤,可是狼群卻想連皮帶肉,將龍泉的上下統統吞掉。拜紫亭與各族首領還想不出一個法子來應對頡利那個可笑又霸道地借口,但是卻很驚心動魄地聽見衛兵報告小龍泉的石堡失守了。

這一個消息還正打擊得眾人不知所拼時,又有衛兵緊接著報告說,龍泉的南城門巳經讓奸細打開,士兵們正在拼死作戰,抵禦著入侵的金狼軍。

拜紫亭與蓋蘇文都大出意料之外,他們都知道城中有不少奸細,可是萬萬沒有想到奸細竟然可以打開城門來迎接敵人。南城門重兵把守,幾乎全是栗末自己的戰士。外族戰士極少。那麼奸細到底是怎麼打開南城門的呢?莫非是整個南城門的栗末族戰士都背叛了?

驚疑之下,拜紫亭馬上作出決策,他早就作好了最壞的打算。街道馬上實施了清理。而所有地男子都集合起來,前去抵抗金狼軍地入侵。

由栗末禦林軍與新羅武士音戰,各族各部的士兵一律拼死抵抗,每殺一個金狼軍一兩銀子。

同時,拜紫亭向阿保甲和鐵弗派出共同對敵的使者,希望他們明白唇亡齒寒地道理。

“沒有想到啊!”徐子陵小聲說大聲笑讓道:“我們也有為拜紫亭殺敵的時候。看來頡利也挺不受人歡迎的,去到哪里都讓人拼死抵抗。哈哈哈!”

“不准喧嘩。”一個栗末戰士擠過來大喝道:“拿好武器,准備殺敵。”

“是不是每殺一個金狼軍真有一兩銀子?”突利故意帶點貪財地問道:“我殺了多少人,以什麼來算?”

“人頭。”那個高大的栗末戰士聽了突利的話。多少順耳一點,又拋下一句,道:“我會看著你們。你們殺了多少人我都會看得清清楚楚,你們有本事盡管殺,再多銀兩大王都舍得給!”

龍泉城里兵器管制,雖然私人兵刃不少,但是公開場合只能配給,以防暴動。

徐子陵與跋鋒寒等人接過彎刀,在兩個栗末戰士的帶領下,與另外十幾個外族男子向南城門走去。一路上還有不少新羅的士兵在維持著秩序。似乎雖然南城門巳經打開。可是卻還沒有攻進城來,或者,城門還在爭奪之中,情形尚處優勢,沒有很惡劣,城中的士兵也沒有很驚惶。

等走著龍泉的朱雀大街接近南城門時,發現簡直就是人山人海。不要說人,就是蛟子也飛不進。徐子陵他們很聊地聽著前面的厮殺聲。雖然很想上去殺敵,可是他們沒有辦法擠上去。如果強行上前,又會讓人覺得別有機心,只有很無聊地拍出包子,分吃著打發時間。

“看來這銀子不好掙哪!”徐子陵歎息道:“我真地想掙點銀子花花,誰不知掙錢就這麼難!”

“掙錢本來就是很難的事!”讓陰顯鶴一聽失笑道:“特別對于像我這種不會賭也不會騙的人來說,更是這樣。你以為人人都像黃金公子那麼好賭術啊?一把就贏三千兩金子!”

“黃金公子,唉......”徐子陵讓他一說,就想寇仲,再想到那個冒牌貨,心情更是大壞。

“想那麼多干嘛!”跋鋒寒大笑道:“一會兒多殺幾個金狼軍,發泄發泄不就行了!現在想也沒有用,等遲些我與你一起去見識下那個冒牌貨地厲害吧!我絕對不會像你那樣心軟的!”

“轟隆隆隆......”

正在說話間,忽然一陣城門爆碎的聲音,接著人聲大嘩。陣前似乎受到了猛烈的攻擊,喊殺聲大作,人群紛紛騷動起來,正在驚疑之間。忽然有十數名高手踏著人頭掠空而來,其中一人用突厥語大喝道:“大草原頡利大汗有令,降者不殺。”

他這一喊,把很多普通人嚇得夠嗆,大家正在驚疑間,忽然發現人群中有些人竟然在手臂纏上了紅布。

這此手臂纏上紅布的男子紛紛向身邊的人發動攻擊,首先攻擊的就是栗末和新羅的士兵,一時間血光四起,栗末士兵措手不及,加上叛亂地人數量極多,紛紛中刀倒地。

“現在給我們算銀子!”徐子陵把扯開帶他們來的高大栗末戰士到身後,又一腳踢飛兩個手臂纏上紅布的外族戰士,彎刀揮舞如虹,又有兩名士兵讓他削飛腦袋。而跋鋒寒與陰顯鶴還有突利三人,也早舉刀連砍幾個敵人。
第八百一十八章 三兩銀子

  幾個突厥高手馬上在騷亂的人群中發現徐子陵跋鋒寒這幾個刺頭兒,一看他們勢不可擋,連連斬殺掉紅布綁臂的內應,登時大怒,一聲呼嘯,不但幾位高手,而且還帶著十數人內應惡狠狠地撲來。

“簡直找死!”跋鋒寒旋轉如風,彎月刀芒層層疊疊,整個人幾乎一尊刀塔。

“啊……” 數名撲來的外族武士慘叫叫著飛摔出云,個個皮肉翻卷,深可見骨,又有兩人,手臂削斷,拋飛半空。其余的外族武士一看,發現這是煞星,不好惹,馬上轉向突利攻擊。突利裝扮成一個蠻力超牛的大力士,他一彎刀扔出,插在一人的腦門之上,又抓起另一個,以人身作為武器,亂掃亂碰。

徐子陵與陰顯鶴更是如虎入羊群,手起刀落,手綁紅布的叛軍紛紛倒地。

幾個高手還沒有來得及上前攻擊,忽然一陣人流湧來,在前陣城門口潰散下來的人群不可計數地向這邊沖來,一下把雙方都給沖散了。

此時到處一片混亂,無數人四處逃命,而粟末的士兵也無力阻止,甚至還借機躲到人群中向後逃走。無數人竄街走巷,而叛軍到處窮追不舍。一些新羅與粟末的士兵與內應交戰一陣,拉鋸般在大街上來回地絞著厮殺。不時有一部人增援進來,將平衡打破一會兒,又有新的士兵加入,繼續形成纏斗。

城門的方面,龍泉方面的十數位高手自屋頂上飛掠而去,又在另一邊城門方向支持來大量士兵。

徐子陵他們追著十幾個內應,殺得一身是血。

外面大街還在厮殺不斷,可是徐子陵他們四個卻把十幾個內應堵在這條不算很大的巷里,嘿嘿笑道,迫向那十幾個可憐蟲。那個帶隊的粟末戰士激動得滿臉通紅,他想不到徐子陵他們四個大胡子武功如此高強。他得意洋洋地揮舞著手中的彎刀,大聲給徐子陵他們叫好和計算賞賜的銀兩。

“三十二,再殺這十五個,那麼幾位就可以得到四十七兩銀子了,不,如果我上報客素大人,他一定會厚賞你們的。給我殺掉這些叛徒!”粟末戰士激動無比地大喊道。

幾個突厥高手到現在才自房頂上追來,一個人最快,閃電般撲到。

陰顯鶴揮刀與他的快刀相接,一旋,在對方的手臂劃開一道血口,還不等對方退去,徐子陵一個彈牆飛踢,轟在那人的頭頸側。突利一看那個讓徐子陵踢得口血噴灑的家伙飛來,大喝,旋身。巨拳重搗,造出很大的聲勢。一拳將那人轟飛。

跋鋒寒早就等著,躍飛半空,一個翻身踢,將那人轟回地面。

徐子陵又沖出,還不等掉下,凌空中就拉住那人的雙腿,順勢一甩,砸地一邊的牆壁。

“轟……”那突厥高手在他們四個合作之下,簡直連是什麼回事也不明白,就受到連番打擊,最後還砸在牆壁上,震得暈死過去。如果不是徐子陵他們故意減弱了九分實力,相信這個突厥高手早就剩下一點點骨頭渣子了。

一看徐子陵他們合作無間,又個個身手不凡,東突厥的幾位高手都面帶寒色。

如果一個人有如此身手,那也罷了,可是對方有四個。

更重要的是,這四個人還挺配合默契,一旦交起手來,相信自己這邊的人絕不討好。

“幾位,暫且聽我們一言。”東突厥一個為首的瘦削高手忽然揮手止住眾人的攻勢,大聲道:“我們頡利大汗求才若渴,厚待下士,你們如果肯投我們東突厥,我們非但不追究,而且還給你們加上一功,你們出來幫拜紫亭守城,無非為了銀子,我們有的是銀子,只要你們投誠過來,金子銀子絕不是問題!”

“對,你們有什麼條件盡管開。”另一個壯漢也大聲喊道。

“不要聽他們亂放屁,他們是害怕你們才那樣說的。”那個粟末戰士一聽不妙,馬上大聲道:“你們是室韋的大英雄,一言既出,那麼就如刀子割肉那樣沒有能反悔!我們大王一定會給你們賞賜的,我們也什麼都可以給你們,只要你殺光這些叛賊和突厥雜種,那麼我會去求客素大人推薦你們在龍泉為官的……”

“我們只看銀子,別的都是廢話。”徐子陵一副‘我是見錢眼開的守財奴’的樣子。

“幾位室韋的英雄若能投誠,頡利大汗必定賞賜百金!寶馬美人,應有盡有!”東突厥的高手一聽,馬上開出條件道:“我是頡利大汗座下金狼團親衛的狼將……”

“你們拿下這些金狼軍,客素大人一定會進言大王,任你們為將的。”粟末戰士一聽不好,馬上急急地搶過話頭道:“大王的賞賜必定比對方更高,我們本來就是保護龍泉的,頡利一定會在戰後清算舊帳,你們不可相信那些突厥人,他們都是吸食人血的豺狼!”

“不管為誰效力都好,把銀子拿出來吧!”徐子陵直接道:“誰的錢多,那麼我們幫誰好的。”

“這……” 粟末戰士一聽,幾乎要暈倒,倒是一個小兵頭,而且只有一個人,對方個個都是將校,又有數人,還有十幾個內應,這一比,那不輸定了?他一摸自己懷中,只有幾塊小碎銀,合起來約三兩左右,給徐子陵他們一人一兩都不夠,苦得幾乎就要哭出來。他帶點絕望地道:“先記賬行不行?”

“你不是想告訴老子,你沒有錢,只是耍大爺們開心是吧?”徐子陵一聽馬上就翻臉了,將他老鷹抓小雞般提到半空,喝問道。

“銀子,有,有的,饒命!”粟末戰士快哭了,他害怕徐子陵用彎刀給他開膛破肚,馬上把手掏出來。

“哈哈哈哈……”東突厥的為首狼軍和另幾位高手一看,對方只有三兩銀子不到,簡直要笑得冒出眼淚來了,哄然大笑道:“三兩,你只有三兩銀子也敢牛屁哄哄的,你連給他們四人一人一兩銀子也不夠,你還想請他們為你效力,真是笑死我了!”

“你們難道不止三兩銀子?”徐子陵大喜,問道。

“三十兩,不,三百兩都不止·!”那帶點瘦削的東突厥狼將大笑道:“我們幾乎不用銀子,用的者是金子!”

“快拿出來,我最喜歡金子了!”徐子陵一說,他手中那個粟末戰士馬上就絕望了,他覺得自己得趕緊自殺。否則一定會成為獻給對方的第一個投誠的人頭,可是徐子陵還沒有把他放下。他掙紮不得。在這個絕望的時候,他唯一希望對方那個家伙來得匆忙。忘記帶錢囊了。

可是他也知道,這種事情跟白日夢差不多。就算那狼將沒有帶,別人也肯定有帶,這麼多人加起來,那湊出來的銀兩,肯定要比自己的三兩銀子出。隨便任何一個人掏出一小錠金子,就足夠比自己的三兩銀子多出十倍百倍了。

東突厥狼將得意地大笑,他知道自己的身上有金子,正當他伸手入懷里。笑聲卻有如刀斬般停止了。

眾人那眼珠都幾乎要掉出來,不是真的忘了帶錢吧。

這可不是開玩笑的……

粟末戰士幾乎要歡呼起來,他的眼淚都要下來了。一輩子他也沒有如此高興過,他很高興,可是徐子陵他們的臉色卻不太好。東突厥狼將在懷中找了好幾下,最後整個人都帶點僵硬,尷尬之極。

他明明記得自己帶了金子的,怎麼那兩錠該死的金子到哪里去了呢?是忘了帶,還是遺失在路上了呢?

一時間,他說不出話來,因為,他看到徐子陵眼中的殺機。

“媽的,弄了半天,你是耍老子的!”徐子陵大怒道:“我看你們找死,竟然如此戲弄我們!”

“等等……”東突厥那名狼將大喊道:“我無意欺騙……”

“我知道,你無意欺騙,你***是故意地對不對?”徐子陵放下粟末戰士,摩拳擦掌地大喝道:“看來你們一定是玩得很開心了,老子什麼臉都丟光了,虧我們還相信你們的鬼話!媽的!”

“誰有金子和銀子,拿出來,回去我給他雙倍!”東突厥狼將知道現在說什麼都沒有,馬上大喝道:“我的金子遺失在半路了,你們馬上把自己的金子拿出來,給四位室韋英雄,你們***還傻楞干什麼啊?你們不要告訴我,你們都沒有帶錢吧?”

“我明明帶了的,可是……”那個壯漢全身找了一遍,可是連一個銅錢也找不出來,低聲道:“可能也在路上遺失了……”

“你們***還要戲弄我們到什麼時候?”徐子陵大怒,一拳轟在牆壁上,砸崩了一大片牆壁,怒氣沖沖地吼道:“你們***都是大官,都是富得流油的突厥人,怎麼可能會沒有錢?你們一定是故意戲弄我們這些室韋人,你們是不是覺得這樣很好玩啊?**你們祖宗!”

幾個高手都搜了一遍,個個都傻了眼,竟然真的那麼倒黴。

誰也沒有帶錢,雖然大家都記得似乎帶了,可是誰也沒有能找出一個小銀角來,更別說金子了。

東突厥狼將幾乎氣得吐血,他一看徐子陵的氣得不輕,顯然以為自己這一伙人特有錢,可是就是故意不掏出來,以這樣一汙辱他們,一看徐子陵與跋鋒寒他們殺氣騰騰的樣子,他簡直覺得自己一輩子也沒有那麼憋屈過。

“你們之中,難道就沒有誰帶錢在身嗎?”東突厥狼將幾乎要開口哀求了,他強壓著怒氣,喝道:“你們之中誰能掏出銀子,我回去之後十倍,不,百倍補償給你們!馬上掏出來,馬上!”

“我……”一個內應在懷中掏了半天,掏出兩個銀角子和十幾枚銅錢,帶嚅嚅地道:“我,我就這麼多!”

這一下,東突厥狼將也覺得自己這方的人嚴重地汙辱了對方,這一來,更是顯得故意用一點點錢來汙辱對方的價值,這不足一兩的銀子,不掏出來比掏出來還要好,這下,對方這四個室韋大漢一定是氣炸肺了。十數人,誰也沒有帶錢,那是不可能的,更讓人生氣的是,掏些碎銀和銅錢出來表示自己這方雇傭對方四人的價值,這不是汙辱是什麼?

“還有沒有誰有銀兩,馬上給我掏出來!”東突厥狼將覺得如果徐子陵他們不在場,自己一定會殺掉這些讓他幾乎吐血的手下,這,這些都是什麼人?

他極度懷疑中間有人有銀兩,可是卻不舍得掏出來。

十幾個人都沒有帶錢,不要說是對方,就是自己也不相信,這怎麼可能!

“掏個鳥!”跋鋒寒把粟末戰士手中的銀子拿來,灑在地上,爆發大怒道:“大爺不要錢也殺了你們,一輩子也沒有讓人如此汙辱!你們***都去死!”

“殺!”陰顯鶴幾乎沒有在暗中笑斷腸子,但是還得裝下去,只好大喝一聲,來掩飾心底的笑意。
第八百一十九章 游說客素

  東突厥狼將差點要吐出一口血來,因為湊不起三兩銀子而激怒四名室韋勇士,他真是覺得一輩子也沒有冤過。大草原的男子除了講金錢,講女人,講馬匹,還講尊嚴。這樣對待他們,不要說是四個脾氣沖動的室韋勇士,就是自己也會冒火砍人。

如果不開口許下條件還好,一旦許下條件,那就要做到。

結果非但沒有做到,而且還向對方作出了汙辱性的舉動,除了一個掏出錢,別的人都一毛不拔。

徐子陵先是用光玉簡偷了對方的錢袋,接著忽悠,一看忽悠得差不多了,那自然是惡人先告狀,爆發怒氣,舉起彎刀,向面前的高手撲去。

陰顯鶴差點憋笑得岔氣,趕緊跟上,否則就會爆發大笑,露出馬腳。

東突厥狼將咬緊牙關,在所有的內應中,以腰間的那條馬鞭飛抽下,只卷起那名掏錢的內應,然後極速而逃,再也不看徐子陵他們殺氣沖天的將其他人砍殺個精光。而另一個同為首領的壯漢,也直氣得臉色如豬肝般,牙齒咬得格格作響,幾欲吃人。

剩余幾個高手也想逃走,可是徐子陵他們早一人一個對上。

一邊是怒氣沖天,一邊是驚惶不定,數招之下,幾個高手即盡數尸橫于屋頂。

渾身這樣還不夠絕,徐子陵心念一動,飛身直追。

徐子陵飛快地沿著屋頂追去,不時地將金子銀子砸扔向遙遠處那東突厥狼將,和那個壯漢,表示這些是自那些高手懷中搜出來的金子。他大聲咒罵,將東突厥狼將他生平所知道的惡毒說話都罵盡了。這一下,那名東突厥狼將更是氣得炸肺,他不是氣恨徐子陵的痛罵。而是氣自己的手下竟然在那種時候還舍不得金子,氣自己因為沒有三兩銀子而錯失四位勇士。

僅僅是三兩銀子,就沒有能拿出來,還把他們四個室韋勇士給知徹底得罪了。

徐子陵每遠遠地扔來一錠金子,東突厥狼將就覺得自己的心讓人揍上一拳。

他根本就不敢跟徐子陵作戰,無論打不打得過。甚至覺得根本沒有臉去面對他,要不是身有重職,他差點就想拔刀自殺。一死了之,用盡生平最大的氣力,才逃出城去,一躍下城牆,奔到大軍的邊上,喉嚨間再也忍禁不住那一股憋悶,噴出一口鮮血來。

等徐子陵回轉,突利舉起大拇指給他一下,笑道:“唬弄人能唬弄到你這個程度,真是不簡單啊!”

“他跑得快,否則的話,我都要唬弄到他哭為止!”徐子陵自然是得意洋洋。

“老天爺,你對我真是太好了。”粟末戰士此時淚流滿面。差點就沒有放聲大哭起來,他一輩子也沒有這樣感激過上天。敵人十數人。有將有兵,竟然沒有人帶足三兩銀子,讓自己這個粟末小兵頭白白撿回了一條小命,還有四位室韋勇士。

“之前我們幫你殺的人頭一兩銀子一個,現在這十幾也算上,你要是敢少了我們的銀子,大爺撕了你下酒。”跋鋒寒借機恐嚇他,聲大夾惡地哼道。

“當,當然,銀子少不了你們的……”粟末戰士先是嚇了一跳,再想起自己之前許下的承諾,急急搖頭又擺手說:“我說過的,算數,不會少你們一兩銀子,我馬上就去報告客素大人,讓他重重地獎賞四位室韋大英雄。”

“我們一起去,免得你跑路了!”徐子陵馬上接口,這可是見到客素的好機會。

“四位大英雄,先,先到外面起跑那些叛徒,好不好?”粟末戰士嚅嚅地道:“現在客素大人估計也不在府中……”

“再殺的人頭,也得收錢!”徐子陵一開口,粟末戰士馬上連連點頭,道:“當然,當然……”

“這四位就是共殺一百三十二名敵人的室韋勇士?”客素根本就不認識徐子陵他們,他很奇怪,像徐子陵他們這樣出色的男子,不可能一點兒名氣也沒有,但是為什麼直到現在才會……粟末戰士是客素的屬下,一聽馬上恭敬地回答道:“阿達卡親眼看見他們殺的,而且數字也是阿達卡算出來的,一百三十二名敵人全部都是他們殺掉的沒錯。”

“客素大人想賴我們的銀子?”徐子陵的臉又要沉下去了。

“不不不,客素大人一定不會少你們銀子的!”粟末戰士阿達卡一聽,暗叫不好,這四個室韋勇士又要因為銀子的事翻臉。

“一百多兩銀子不算什麼!”客素也點點頭,道:“我可以給你們五百兩銀子,甚至千兩銀子,只要你們能夠一直給我們龍泉效力,銀子根本不是問題,但是我很好奇,想問一下四位,你們是室韋的哪一部?”

“蒙兀。”突利馬上回答道。

“啊?是蒙兀室韋的勇士,失敬。”客素一聽更加奇怪了,道:“蒙兀室韋以別勒古納台和不古納台兩兄弟最為出色,不知四位認不認識?”客素他的言下之意自然是探問徐子陵他們既然是蒙兀室韋,為什麼不隨別勒古納台兄弟投靠華夏軍,而會來到龍泉。

“認識。”跋鋒寒點點頭,又答道。

“你們……你們認識別勒古納台和不古納台兄弟?”客素似乎悟到了什麼,目光精光大閃,久久在四人身上打量,忽然又道:“你們是不是特意來找我的啊?不知四位來打客素有何貴干?”

“收銀兩報酬。”徐子陵呵呵笑道:“我們只是順路來收銀兩。”

“除此之外呢?”客素又沉聲問道。

“沒有什麼別的目的,不過如果你能請我們進去喝杯茶,也許我會想起來也不一定。”徐子陵隨意道。

“你,你是……請進來吧!”客素忽然吩咐粟末戰士阿達卡道:“你去整合一下粟末部族的屬下士兵,讓他們聽候我的命令,隨時到我的府前集合。另外,你到管家處領取二十兩銀子賞金!戰功日後再算!”

“是客素大人。”阿達卡一聽有獎賞,自然樂呵呵地大步而去。

他覺得福星高照,先是無意中招募到四位室韋勇士,又大難不死,以三兩銀子壓贏了東突厥十幾人的銀兩總和,最後非但沒死,還得到了客素大人的重賞。

客素待他走後,臉色卻凝重起來。

他朝徐子陵他們做了一個請進的手勢,又率先想徐子陵四人進廳,再吩咐下人散去不得打擾。

“幾位請坐。不知你們想代華夏軍這主徐子陵來給客素說項,還是刺殺?”客素盡量放淡主,語調,但是仍然難免有一絲緊張和激動,他已經猜到徐子陵四人是華夏軍中的來人,一定有著目的,否則如果是真正的蒙兀室韋勇士,有如此的身手,恐怕早就隨別勒古納台兄弟到華夏軍中去了。

“客相你不怕死?明知我們來意不善,竟然還敢請我們進來?”陰顯鶴微詫而問道。

“我自然怕,但是卻想在死之前弄明白你們的意思。”客素沉聲問道:“你們到底是誰?用這種方法來找客素。是為何故?”

“我們並非有意來找客素大人,只是想在這個龍泉城里在呆幾天。”徐子陵微微笑道:“當然,我們只會呆到龍泉讓頡利的大軍攻下為止。相信到那個時候,頡利不屠城也會減丁,男子恐怕是不會剩下多少。”

“你想借此來游說我?”客素哼道:“我們粟末一族的男兒誓死相抗,如果誰來,都將戰斗到底!”

“我不覺得你們粟末所有人會戰斗到底,更不認為其它族人會替你們守住龍泉。”徐子陵呵呵笑道:“就在今天,共有兩千多人的內應起哄,差一點攻下南城門,而你們所謂能夠誓死相抗,戰斗到底的粟末男子,則驚嚇得四處逃跑,慌作一團,根本就看不見有多少人的勇氣和決心。”

“如果所有人一起齊心協力,那麼內應根本就無法想到任何的作用。”跋鋒寒冷笑道:“今天的內應,近半安然無恙地退出南城門,而另一小半,則除了紅綁帶,重新裝成龍泉城中的民眾,等待下一次機會。他們之中戰死者極少,相信不過幾百,就連我們四人殺掉的一百多人在內,今天你們誓死相抗的戰果只比我們四個人多一點。”

“我們還有宮中的禦林軍,還有真心抵抗的士兵,還有新羅、契丹、室韋三大族的支持。”客素說的這些連自己也說服不了,聲音微顫。

“契丹的阿保甲雖然表面聲援,可是暗中早就投靠頡利。”徐子陵搖頭道:“鐵弗則三方交好,與我們華夏軍的關系甚至都比你們龍泉要深,至于室韋各部,他們自顧不及,一旦龍泉攻下,那麼馬上就會脫離,幸好今天南城門沒有失守,否則他們就會自西門而出,新羅?新羅人中的首領蓋蘇文早就把龍泉賣給頡利了,不是他們故意放頡利的士兵進來,南城門如何會一下子失守?還有那麼多內應,是怎麼來的?”

“此時多說無益,縱然惡戰身敗,也只有一死而耳!”客素深受漢化,聽了久久不語,忽然用歎息道。

“客素大人,既然敗局將定,那麼如果你想粟末保留一點根底,那麼就要及早做准備。”徐子陵緩緩相勸道:“死守不智,早日撤退才是上策,如果拜紫亭要死守宮城,那麼你帶部分粟末族士兵離開正是時候,頡利也不會大軍而追。”

“如果一來,那對大王豈不是雪上加霜?這種棄國棄主的行為,請恕客素難為。”客素擺手而哼道。

“拜紫亭必敗無疑,也必死無疑。”徐子陵目光淡然,道:“他何曾當你是他的臣子?他早在戰神殿時,就拋下你們獨自進殿,你們粟末的精銳,有幾人回來?拜紫亭之前深受伏難陀的蠱惑,現在又與‘五刀霸’蓋蘇文相勾結,以小小龍泉之力,就想稱帝立國,何曾想過你們粟末一族的未來?”

“戰神殿?你們到底是……”客素一聽,大驚而問。

“我們算是半個熟人了。”徐子陵將宗湘花變出來,微笑道:“還是讓湘花跟你說吧,這樣更好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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