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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俠] 拯救大唐MM 作者:霞飛雙頰(全書完)

第四百二十章 死期到了

  廳中之人,目寒如劍,冷視無語,緩緩而圍。

徐子陵卻以大手掩口,長長的打了個呵欠。

“你少得意忘形。”王玄應冷笑道:“今天就是你的死期。徐子陵,你縱算插翼也難飛出我的指掌之內!”

“你的手中有血。”徐子陵淡淡地道:“想必這些就是你滅絕人性弑父而來的血跡吧?王玄應,不是我說你,人做兒子你做兒子,你怎麼就做得那麼垃圾?有好好的太子不做,你學人弑父?你以為你殺掉了父親之後,這些大明尊教的人,就會捧你當皇嗎?就算是,也是傀儡!你還真白癡得讓人佩服啊!”

“徐公子不必挑撥離間。”一個為首的黑衣人淡淡地道:“徐公子還是為自己的安危擔心好一點。”

“我的生命毫無危險,何須擔心?”徐子陵微微搖頭道:“倒是大尊你烏云蓋頂眉心發黑,似乎有大凶之兆,還是大尊小心些好。”

黑衣蒙面的大明至尊目光一寒,卻不接口。

“喲,這位徐公子說話真逗。”一個面如滿月,體表豐腴誘人,氣質高貴的中年美豔婦人掩口而笑。

此美豔婦腿踏錦靴,戴貂領,身穿紫金百鳳衫,杏黃金錢裙,頭結百寶花髻,長裙前據拂地,後裙拉拽尺余,雙垂紅黃帶。奇怪的是仍予人飄逸靈巧的感覺。她的腳步輕輕一點,旋動如蓮,踏前半步道:“大尊黑衣蒙頭,僅露雙目,徐公子這樣辨別,似乎眼神不太好吧?”

“我眼神好的時候一般在看小美人的時候.這位大嬸你今年貴庚啊?”徐子陵淡淡地道:“年紀大了,說話要帶點慈祥,不要太嬌氣裝嫩。否則讓人聽了很不舒服。如果你三十年前用這聲調說話就對了。現在嘛,你應該老氣橫秋一點,那樣會比較襯合你的年紀,大嬸。”

那個中年美婦一聽,那臉幾乎藍了。

她輕輕一揮手中那銀光閃閃,長約兩尺像飾物多過像武器的銀棒,把那支玉逍遙微微一旋,鼻子里微微一哼,卻不再言語了。

“徐公子。”一個臉闊若盆,下巴鼓勾,兩片厚唇如鳥啄,那對大眼靖活似兩團鬼火,身形矮胖,兩手卻粗壯如樹干的黑衣怪人忽然上前拱拱手道:“徐公子如果願意宣誓永忠我們大明尊教。然後服下我們大明尊的‘溶火之心’,答應奉玄應太子為帝。玄應太子一定會策封徐公子為軍馬大元帥地。徐公子有前程似錦,有富貴齊天,大可不必與螳臂擋車,用自己地生命來開玩笑。”

“你就是那什麼五類魔的‘暗氣’周老方吧!”徐子陵微打量一下眼前之人,道:“你想說服我?何不先介紹一下你們的實力?大尊和善母就不必了,一看見臭屁哄哄鼻子高過額頭的他們就知道了他們是誰了。這什麼水火姹女也不必說了。之前見過。”

那個周老方一聽,面色數變,不過最後還是伸手向邊上一個人。介紹道:“濃霧。”

徐子陵看了一眼這個‘濃霧’鳩令智,這人瘦高長面。長相頗有點吊死鬼的味道。他拋兩眼不時會翻露出眼白,頗帶滑稽,但武器卻不是開玩笑的東西,那是一根重鐵杖,極其沉重,看上去至少兩百斤以上。

“熄火。”周老方又指著另一個人介紹道。

這一個‘熄火’闊羯徐子陵也知道,不過沒看過人而己。

此人中等身材,肩膊寬橫,容貌凶惡丑陋,獅子鼻頭紅點滿布,用的是雙刀,腳步沉實,想必是擅長攻堅的悍將。徐子陵看了一眼他的手,較常人更大三倍,想必是天生神力之人,與那個濃霧相像,但濃霧鳩令智卻瘦高個,有一股神力卻也看不出來。

“惡風。”周老方拈著末曾蒙面的男子道。

那個五類魔中的‘惡風’羊漠向徐子陵微微拱拱手,他在五類魔之中除了‘毒水’辛婭娜之外,長得算是最令人順眼。白淨面皮,眼睛似醒非醒,還有幾分文秀之氣,背上長劍雖未出鞘,但劍氣迫人眉睫。

‘毒水’辛婭娜周老方卻沒有介紹,她蒙著面,站在水火姹女的邊上,纖纖一握的腰間有一把小巧玲瓏地長劍,勁服的長腿之上,還有一把小小地匕首綁著。她的皮膚出奇的雪白,似乎無血流動,膚下的筋脈微微發藍,和目中的微藍之光相映成趣。

“你是不是叫做段玉成?”徐子陵問一個英俊非幸的年輕劍,道。

“徐公子知道我們大明尊教地事還真不少。”那個叫段玉成的英俊年輕劍手哼道。

“當然。”徐子陵微笑道:“知己知彼才能百戰百勝嘛!你們大明尊教的事我知道不少,比如大明原子楊虛彥,天元棋子榮鳳祥之類。不但如此,就是你們創教之人,我也知道。”

“在遙遠地年代,大約離現在一千多年前,有一個叫做查拉圖什特拉的人,在古波斯任職祭司時,據說受到神地啟示,創立了瑣羅亞斯德教。因為他們崇拜的主神是火神,所以也叫拜火教,發展到中原,就是你們這個什麼大明尊教。”徐子陵一天口,連大明尊的眾人也楞住了。

“瑣羅亞斯德教主張善惡二元論。”徐子陵淡淡而道:“信奉的最高神叫做阿胡拉馬茲達,也就是你們所稱的火神。瑣羅亞斯德教不塑神像,不建神廟,做什麼只需要點一堆火進行祭祀就行。經過千年的變改,現在和過去的教義應該有了不少的變化,你們的《禦盡萬法根源智經》和《婆布羅干》就是根據那個什麼光明神和黑暗神的東東而弄出來的,而你們的玉明子和五類魔也是分別代表了光明和黑暗,生命和死亡之類。不過這些東西不是我最想說的,我想說地是。”

“波斯總教地聖火都快讓拜占庭人覆滅了,你們還想苦苦掙紮在中原落地生根?”徐子陵輕哼道:“就憑你們那些改編過的邪惡教義,你們這些拜火余孽,想在中土發展,豈不笑掉人的大牙?”

“你是如何知道我教如此之多的秘密’”那個黑衣的大明至尊微微詫異地問。

“你應該問我。”徐子陵微微一笑道:“你們放毒那麼久了。我為什麼還沒有毒發的跡象!你應該問問榮姣姣的生死,還有,烈暇為什麼一夜不回,你應該問問這些重要的東西。”

“……”大明尊教眾人一聽,人人皆微微變色。

就在眾人神情一楞之際。徐子陵渾身爆發出金光,有若神明,雙手食指之中天陽之劍齊出。

他的目標是,王玄應。

如果徐子陵要強攻任何一個人,那麼皆有躲閃或者反抗之力,可是他攻向的只是廢物一般的王玄應。可是大明尊教要捧王玄應做傀儡皇帝。他絕對不能死。黑衣大尊閃電般撲至,黑手探出,迅速變大。如黑色的巨靈之掌,直印徐子陵的後心。

比起大尊。稍慢一絲的是,善母莎芳地玉逍遙。

自陰暗中,一把黑劍如黑色的閃電,展現于九天之內,無聲無息,斜斜向徐子陵地心髒剌至。再後面是那個叫做段玉成的年輕劍手。手中劍光如瀑,疑落九天,挾著一股內旋的劍氣。向徐子陵的雙腿斬去。

五類魔分射四周,以防徐子陵逃脫。

水火姹女退守門口。;另一個木口木面一直默不作聲的高瘦中年人雙腿屈膝一彈,僵尸一般躍飛半空之中。

雖然不知道徐子陵會先襲王玄應,但按照原定的計劃,大明尊地眾人早已經布好天羅地網陣,只等徐子陵送上門來。

徐子陵雙手的天陽天陰之劍忽然一轉,點在那黑劍之上。

指劍相交,黑劍的主人如中雷殛,狂嚎一聲,口鼻狂噴鮮血,拋掉黑劍,滿地亂滾。

徐子陵則身形一旋,化作一道驚虹飛撞向一處牆壁。他地背心衣服刹那風化為齏粉,露出一個巨大的黑掌印。左肋之上,還有一記紅印,分別是大尊和善母兩人所傷。不過徐子陵借兩人之勁而遁,速度更勝攔阻他地濃霧鳩令智,身形早閃電般穿窗而出。

“邪氣入體,毒力發作,想逃?”大尊緊隨其後穿窗而出,僅一步之差,追向徐子陵。

善母莎芳則向門口急滑而入,自水火姹女之中穿出。准備配合大尊在外面的庭園截住徐子陵。五類魔和五明子的殘余幾人也閃電般追出,可是地上亂滾的偷襲之人,卻忽然靜了下來,他俯耳在地面上靜聽一下,連黑劍也不撿起,如一條黑蛇般,滑入大廳的里間去了。

在滑入的同時,不忘把那個嚇得三魂不見七魄的王玄應如抓一只小老鼠般抓在手中,拖入里間去了。

徐子陵一彈出外自的庭園,發現外面足足有千人之多,盡是王家親族子弟兵,人人持刀槍劍戟,披重甲亮鎧,大聲呐喊著向徐子陵沖來。其中,賣力沖鋒在最前面的,就是王弘烈和王行本,此外還有幾十大將,相信也是王氏親族之人。

徐子陵如游魚一般,在士兵里穿行,刀劍盡貼膚而過,但絲毫無傷。他轉眼間滑入士兵之中,把疾電般速度的大尊也拋之身後。

“全部滾開。”黑衣大尊憤怒得大吼。

這些士兵簡直就是廢物,不但不能阻擋徐子陵的遁逃,反倒成為了大明尊眾人的追擊障礙。

善母莎芳在天空中揮手一灑,天女散花一般灑出無數點金光,想截擊住徐子陵。可是徐子陵早于金光中脫出,而他身邊的眾士兵則紛紛慘叫倒地。

五類魔五明子他們分身四周,配合大尊和善母的截擊之下,迫使徐子陵回立庭園中央。此時的徐子陵臉色發黑,身體的金光盡消,雙目迷茫無精,身上的邪氣如洪暴發,隱隱如有一條黑蟒在他的身上纏繞,使他連喘氣都覺得困難。

“三種相輔相成的烈毒。”大尊冷笑道:“本尊的禦盡萬花之手,善母的逍遙之氣,五種相混而發,你就是三大宗師也得倒下。徐子陵,你的死期到了。”

“你說得對。”徐子陵站在中央,不住地喘氣,仿佛呼吸也是一種很困難的事,他看著身邊潮水般退去的士兵,又看了看大明尊教的眾人,點頭同意道:“是死期到了。不過是誰的死期到了還不好說,至少,大尊該問問她們的意見。”

太空中,有一個雪衣的赤足精靈背生雙翅般乘風而來,她如天魔妙舞一般,飄降于徐子陵的頭頂。
421章 陰癸諸女

    當婠婠自天空中飛降而下,所有人的心魂頓時為之一滯.

    長長如瀑的黑發倒飛于空,半遮著神秘的天顏嬌容,獵獵而舞,讓人心怦然而動,更讓人魂魄驚顫,神為之奪.一雙完美無暇的赤足,輕輕點著天空中不時何時開始飄灑的雪花,妙舞而下.

    最後比一只小蜻蜓還要輕盈,那赤足輕輕地點在徐子陵伸出的手掌之上,如玉,佇立.那天魔絲帶在她在身上如有生命一般飄舞,纏綿,無盡.

    庭園里有風,吹過了她雪白的衣角,似雪,飛揚.

    長睫半醒,微抬,剪水瞳人卻沒有去看任何人,但眾人的心魂卻情不自禁地為之融化.

    "大寒天的,你穿成這個樣子不冷嗎?"徐子陵聲音微帶暗啞地道:"而且飛那麼高再飄下來,也不怕**?幸好現在沒有狗仔隊,否則你就上八卦雜志了……"

    "一條命都沒有了半條."婠婠輕哼了一聲,聲音有如清泉于石上流動一般的清澈無痕,道:"還管別人?"

    "不是還有半條嗎?"徐子陵微微一笑道:"你以為大明尊的尊主和善母的全力聯手打擊那麼好挨?如果不是我抵禦力夠強,早就倒地身亡了.幸好你來得還算及時,否則等給我收尸得了!"

    "好人不長命."婠婠忽然嬉笑一聲,有如調皮的小溪自石下躍下,濺得人一身的水氣般靈動,她雖然高高地站在徐子陵伸出的手掌之上,但微懂長睫的眼神卻看下去,調皮得像一個百變精靈,笑道:"你這種大壞蛋,應該會活很久的."

    " 單單來一個人,就想活命,簡直就是笑話."王弘烈放聲大笑.他手持寶劍,大吼道:"你們兩個想活命.問過大明尊國師,善母和諸位護法,也問過我們一千皇城親衛答不答應!對了,國師,這一個女孩子似乎不錯,可否饒她一命……她好像是讓這一個出身低微的徐小混混騙了.喂,那個徐子陵出身只是一個揚州的小混混, 本公子是玄應太子,不.玄應皇上親封的魏王.你來跟本王怎麼樣?本王保你一生富貴!"

    "謝謝魏王."婠婠輕笑如天籟清鳴.道:"魏王如此厚愛.小女子就送魏王一個小小的禮物表表心意吧!"

    婠婠地天魔絲帶一揮,身上的天魔力場一現.

    那天魔力場里地魔氣開始極淡極薄,若有若無,可是似乎連光也逃不出它的吞噬.

    極速,人們還來不及反應過來.

    那個天魔力場就極限地縮小,最後化作一個比拳頭還有大一點的黑色魔球.如有實質般旋轉.

    婠婠那天魔絲帶一彈一抖,那顆黑色的天魔之球急射而出,直向王弘烈而去.大明尊的人看得個個心中微凜.即使有能力之人,也沒有誰願意輕易招惹這一顆貯藏了無窮魔氣的天魔之球.

    另一邊的王行本大吼小心.可是那天魔之球速度轉眼而至,王弘烈避無可避.他只有閃電般揮出手中寶劍,運起全身的勁力,重斬向那個天魔之球.當劍斬中那個天魔球之後,似乎有什麼聲音古怪地響起,但又似乎是錯覺,根本就沒有任何地事發生.

    眾人正驚疑不定.

    可是刹那,整一個空間都讓那淡淡地黑氣撕裂和扭曲了.在王弘烈身邊一丈范圍之內,所有地東西,都讓那些詭異的黑氣撕得粉碎,一層層,一片片,一點點,就連空氣,也仿佛有無形的魔手將它揉碎一般.淡淡的黑氣之中似乎還有一個巨大的漩渦,它在作一種怪異又奧妙無比的旋轉.

    在最中心,仿佛連光也逃不過那些黑氣地吸引,似乎天地萬物都在慢慢地吞噬進去,最後無痕無跡無聲無息地消失.

    等那些天魔之氣漸漸淡薄,漸漸消失.

    庭園的中央,出現了一個巨大的陷凹,于青石鋪設地庭園之上,如一張裂開的大口,嘲笑著無知地世人.

    除了那個巨大的陷凹之外,再也什麼都沒有了.那一個王弘烈,還有他身邊的幾個親兵,他們的身體和衣甲,刀劍和站立的地面,一切東西都消失無痕了.如果不是眾目睽睽之下,簡直都要懷疑這個世上根本就沒有王弘烈這一個人.

    在高處的天空,不知何時懸浮著一個巨大的血球,一直在緩緩旋轉.

    當人們發現它的時候,它已經變成血雨傾泄下來,澆淋得它下面的近百位士兵一頭一臉盡是.里面也不盡是血雨,還有些殘肢斷刃碎甲爛盔之類的,灑摔在那些士兵的身上,嚇得那些人一下子就軟倒在地上,不過來不及驚恐地喊叫出來,喉嚨間就有一股無法抑止的嘔意噴薄而出.

    莫非這一些血肉不分的東西就是那個魏王王弘烈和那些親兵?

    除了大明尊教的人,幾乎所有的士兵一反應過來,就嚇得軟倒在地上,嘔吐者,哭泣者,尿褲者,顫抖者,軟癱者,昏迷者,無數.

    "看來你的功力又進步了."徐子陵暗啞地道.

    "婠婠無事可做,天天清閑,天天練功,自然功力就會進步得快一點."婠婠微微一笑,那絕世天顏讓天地為之黯然,根本無法讓人相信剛才那一個恐怖的天魔之球就是出自她手.婠婠忽然看了一眼庭園之外,輕輕歎息了一聲道:"如果婠婠再不進步,恐怕就會讓人超過了呢!"

    "我也想超過師姐."庭園之處忽然有銀鈴一般的聲音響起來,在這飛雪飄飄的天氣格外清新悅耳,那銀鈴般的聲音笑道:"可是還差老遠,師姐又不肯等人家,人家才要歎息呢!"

    一個面覆白紗的女孩子推門而入,她的小手拉著另一個跟她相差無比,同樣輕紗覆面,只是在頭飾上稍有不同的女子一同進來.那個先行半步的女孩子一看見徐子陵,馬上高興地揮手,銀鈴般的笑聲一下子響徹整個庭園來.道:"喂,我們又見面了!"

    "我不叫喂."徐子陵沒好氣地道:"我現在身受重傷.心情很不好,不想多說話."

    "又不是人家打傷你的."那個聲音如鈴地女孩子滿不在乎地道.

    "看來傷得還真重."一個聲音嗔怪地道.

    不過這一把聲音雖然頗帶嗔怪之味,但卻讓人聽得心頭暖絨絨的幾欲流出淚來.這一份關切,這一份溫暖,這一份嗔怪,正是所有人心中所最需要地東西,無可替代.

    這一份關切于極小極小,還在繈袱之中時.就曾聽過.就可以感應到.

    而且它一直都在伴著自己成長.最後在注視的目光中漸遠,但一直存在.甚至,當這一份注視升到了天空,它也會化成星星,永遠地陪伴著自己.

    當人遠離和逃避這份嗔怪時,會變得孤獨.寂寞,心中會無盡地思念它,盡管口中不說.不認.

    但也會隨著年月的思念而增,最後轉化成遺憾.和歎息.

    又一個女子輕輕地踏步而進,她的臉上帶著微笑.那微笑中散發著溫柔,溫柔中帶著慈愛.雖然她的年紀並不大,但是她身上的輝光,能滋潤著所有渴望和思念不息的心田,讓人感而涕下.她邁步于庭園之中,就像走在大家的心路之上.就連最堅強地硬漢,也情不自禁跪倒于地,虎目淚流不止.

    她輕輕地抱起徐子陵,毫無顧慮,她輕輕地擁著他,用她地雙臂.

    在這一個人地面前,就連婠婠和哪個調皮的鈴聲少女,也變得靜靜而佇,不再出聲相向.在這一個人的面前,一對樣貌相像如同孿生姐妹一般的錦服豔美夫人隨後而進,眾人也絲毫不覺.

    她,就是東溟夫人.

    "不要緊."東溟夫人輕輕地安慰徐子陵,玉手輕輕地按在那個黑色的手印之上,緩緩道:"這些邪氣雖凶,以我們的合力應該可以驅得出來."

    她另一只手輕動,忽然多了一條雪白地絲巾,輕輕擦拭在那個黑色的手印之上.

    那個黑色的手印在每一次擦拭之後,就暗淡一分,而那條雪白地絲巾,則暗汙一分.最後,那條黑色的絲巾在空中一拋,竟然化作黑色地火焰熊熊燒起.而徐子陵則大聲咳嗽起來,一道黑色的血絲自口角咳出,不過徐子陵的臉色,漸漸恢複如常了.

    "這怎麼可能?"大明尊教的黑衣大尊冷哼道:"天下間竟有人可以驅去我的邪火?"

    "還有我的逍遙氣."善母莎芳的臉色也不太好看,也輕哼道:"就算你們陰癸能救回徐子陵,那又怎麼樣?以你們幾個的實力,最多自保,莫非還想與我們大明尊爭鋒?"

    "那麼加上本後又如何呢?"自極遠處,傳來一聲淡漠的聲音.

    不知道這聲音傳自多遠,但仿佛就在眾人的耳邊輕輕說起.明明是淡漠的聲音,但聽在眾人的耳中,就如山崩海嘯一般洶湧.更恐怖的是一句之後,就應該寂靜無聲,可是耳朵中卻有種恐怖的聲音在越來越響,幾乎在將腦袋整個炸裂開來.

    "禦盡萬花,烈火宏光,破."黑衣蒙面大尊怒吼,雙手作烈火燃燒升騰之勢,氣息如火山爆發.

    經他如雷貫耳的一聲巨吼,所有人士兵才如夢初醒,不過個個都暈頭轉向,站立不穩,一個個皆拋刀棄劍,軟坐于地上,驚懼地看著場中眾人.

    " 雖然徐公子的條件有些不足."天邊,有個人影淡淡一現,等眾人定神再看,她已經站在庭園門口.她黑衣長袍,黑紗覆面,目垂如瞑,輕輕地拾階而進,一邊平靜如水地道:"不過洛陽乃中原心腹之地,本後絕對不會讓你們在這里深紮生根開枝散葉的.大明尊教的眾人,之前的警告你們不聽,就莫怪本後無情了."

    陰後一到,陰癸一門個個皆俯身致禮.

    就連東溟夫人單美仙,也微啟絳唇,輕道:"母親安好."

    "歡迎."徐子陵此時不但面色恢複如常,而且聲音也清澈無比,他大笑道:"陰後來得真及時,否則大明尊的眾人,就會像上次一般持著人多欺負你們陰癸門下這些小輩了."

    "徐公子一說,倒提醒了本後."陰後祝玉妍淡淡地道:"善母娘娘上一次的盛情,本後就在今次返還罷."
422章 真假大尊

    "縱使陰後親臨."善母莎芳雖然心中微凜,但是卻仍然心中大定,因為人數上,大明尊教遠多于陰癸諸女,就算是實力,她也自覺力壓一道.善母莎芳微微一笑道:"陰後之下,兩高足的武功我見過了,兩位夫人和這一位長老我也上次見過.就是陰後令媛倒不曾謀面,不過以你們七女一男八人之力,就想力抗我們大明尊中十二人嗎?"

    雖然陰癸方面有三位長老,而且東溟夫人和婠婠他們看起來很強,但是最令大明尊教顧忌的還是徐子陵.

    徐子陵在此之前有挫敗過南海仙翁晁公錯的戰績,縱然有世人誇大失實的部分,但是那一個南海仙翁卻也非平庸之輩,就算打成平手也極是了得.

    如果不是有大尊和善母兩人一齊押陣,大明尊眾人還真沒有信心戰下陰癸諸女和徐子陵.

    "是十一位."徐子陵笑著更正道:"因為影子刺客楊虛彥,也就是你們的原子,已經逃走了.他好像還帶走了王玄應和那個千古異寶'和氏璧’."

    "什麼?"大明尊的人一聽,頓時個個動容.

    "你一直讓我們追殺."大尊冷笑道:"自顧不及,憑什麼口出如此荒謬之言?"

    "因為我對和氏璧有感應."徐子陵微微一笑,淡淡地道:"我感到'和氏璧’正在極速遠去.大明尊教大勢已去,影子刺客那麼聰明,怎麼會再留在此地?剛才我那兩劍雖然夠強,但身為原子的楊虛彥,還不會到現在還爬不起來吧?"

    "那麼王玄應呢?"大尊冷哼,道:"你總不能連王玄應都有感應吧?"

    "我對他毫無感應."徐子陵搖頭道:"不過有人告訴我,王玄應讓人帶走了.現在還能帶走他的,除了逃遁的楊虛彥,還會有誰?"

    "誰告訴你的?"大尊忽然目中寒光一閃,朝里面大廳喝道:"出來.藏頭露尾的家伙!"

    " 還是子陵估計得沒錯."一個高大雄偉的身影如山般在廳里步出,他身上褸衣百結.須發俱白,像一個老叫花子,不過氣勢威猛如虎,沉穩雄渾如山,讓人一看皆情不自禁地仰視.他哈哈大笑,大踏步而出,看也不看眾人,向徐子陵大步而去.道:"慚愧.那一個影子刺客速度太快.老夫失手了,沒能攔住他."

    "老頭."一個酷酷的男子同樣自里間步出來,他身上有刀劍插背,又有巨弓斜掛于腰,其虎軀如儔,面酷如冰.高度較與先前高大威猛的老叫花子,並不遜色,也大步而出.道:"早說了你不行,偏偏要搶!"

    "子陵."又有一豪邁的笑聲自圍牆處響起.東圍牆之上,不知何時多了一個威猛之極地中年人,此中年也須白俱白,賽霜勝雪,但無絲毫老態,甚至還有一份英武和成熟.他的身邊,是個千嬌百媚地柳腰女子,另一邊,則是一個相貌堂堂風度翩翩的濁世公子.

    "上一次對付李密你三叔沒有出手."那個威猛中年人笑得轟轟響,道:"這一次對大明尊教這些外族之人,你三叔絕對不會袖手,就算還你一個人情好了."

    "魯叔不必客氣."徐子陵聽了,微微一笑道:"本來不想興師動眾,但大明尊教實在頗有實力."

    "你好陰險."大尊一看四處八方盡是高手湧現,心中暗凜,知是中計,他一轉旋看左右,探視逃脫的可能之路,一邊冷哼道:"看來你之前花了不少苦心來引我們上當啊!榮姣姣和烈瑕呢?"

    "現在才問."徐子陵灑然道:"會不會太遲了點啊?大尊許開山?"

    "什麼?"大明尊教的秘密一一讓徐子陵道出,就連大尊如此修為之人,也禁不住臉上變色.

    " 我想告訴你."徐子陵雙手一震,長生力場爆起,他身邊的東溟夫人和婠婠兩人登時如飛天一般舞空而起,在徐子陵的長生力場中如天女一般旋飛,似是相互追逐, 又像是環繞著徐子陵作某種玄奧的飄舞.她們兩人的天魔妙步于空中化為飛翔之舞,兩女身上地絲帶,漸漸凝聚出一個又一個地天魔之球.

    讓大尊許開山和善母變色,讓大明尊教眾人心寒地是,東溟夫人的那條絲帶之上,足足凝聚出十八個像剛才婠婠攻擊向王弘烈那般的天魔之球,而婠婠,則只有三個.

    這一個東溟夫人不但功力達到極其恐怖的境界,而且似乎還能跟那個徐子陵心靈相通,而且,那個陰後的女徒弟也似乎有這種本領,她們兩人竟然可以借助別人的氣息來飛舞飄行.

    "大明尊教,就在今天……"徐子陵淡淡地道:"滅亡."

    他帶著飛舞于空地東溟夫人和婠婠,閃電般撲向大尊許開山,而比他更快的是,陰後祝玉妍,她已經站到了善母莎芳的面前,一只玉手舉了起來,墨黑玉晶,緩緩印向善母莎芳.

    "掩護大尊!"五類魔地濃霧鳩令智做了個手勢,忽然五人齊聲大吼,齊齊向徐子陵截擊而來.

    "妄想!"臉上一片酷意的跋鋒寒刀劍齊出,'魔月連環’旋動,血河車真氣爆起,早于半空中攔向最近地惡風羊漠.這邊高牆的宋師道,也一振手中之劍,迎向熄火闊蠍.銀龍拐宋魯如一道銀龍,在半空之中旋轉咆哮而至,拐如驚雷,勢如霹靂,轟向濃霧鳩令智.

    稍慢一些,歐陽希夷還有紗布包紮的巨拳轟出,與暗氣周老方相擊.

    毒水辛婭娜的面前,站了個笑嘻嘻笑聲如銀鈴一般的小姑娘,白清兒.白清兒的身邊,還有一個與她打扮相同的聞長老,她的素指如玉,用一支珍珠鳳釵與那個段玉成真氣旋風般的長劍相擊,一擊之後,聲音清脆悅耳無比,有如撫琴.連響數十下.

    水女姹女的面前,則是云霞雙長老.兩個孿生異族姐妹對兩個孿生美豔夫人姐妹.

    "大尊快走!"那個一直木口木面默不在作的高瘦中年人不知何時已經攔到了徐子陵的面前,他全身功力提到最高,整個人飛撞向徐子陵.

    在他身後,快得只留下一聲大吼.

    "哼."徐子陵揮臂一送,東溟夫人如閃電般射出,直撲逃遁向一面高牆地大尊許開山.另一臂在東溟夫人急射之後,又一揮,把婠婠也送出去.激飛半空.上下夾擊大尊許開山.而徐子陵自己則游魚般一動.滑過那個高瘦中年人的身軀,截向大尊許開山地去路.

    大尊許開山怒吼一聲,整個身形忽然飛躍半空,雙手作火焰騰升之狀,再倒射向徐子陵而來,那黑色的巨靈之掌.又現于徐子陵的面前.

    徐子陵十指化生,連連結印,然後重拳而撼.

    那個大尊許開山一拳震退徐子陵.急急想逃.

    可是天空中有人,婠婠.他的天魔絲條不知何時已經纏上了許開山的一只腳,另一條上有十八個天魔之球的絲帶同時揮至,重重轟在許開山的背上.許開山的護體氣勁如牆,但連中十八個天魔之球爆裂轟炸之後,刹那化為無形.

    兩只如墨晶一般地玉手,同時印上了許開山地後心,分別來自于東溟夫人和婠婠,同一式地天魔印,雙重地印在許開山的後心之上.饒是大明尊教的大尊,許開山連受重創,也傷重噴血,直轟入地.

    "媽的."徐子陵一腳將那個許開山踢了一個飛天,閃電般向那個木口木面的高瘦中年人逆轉追去,井中月和星變匕齊出,大吼道:"搞錯了!那一個才是大尊許開山!"

    "今日之仇."那個木口木面的高瘦中年人雙手變成深黑色,形成一團邪火,重印向徐子陵地井中月和星變匕,一擊震退徐子陵,再拋射空中,踏空而去,聲音遠遠傳來,道:"明日必報."徐子陵口中血線滲現,胸中氣血翻騰不息,不過他顧不得傷勢,怒射于空,直追而去.

    婠婠一揮天魔絲帶,天魔絲帶如有生命般纏上東溟夫人的絲帶,一揮之下,東溟夫人整個極速追上了徐子陵,一掌托在徐子陵的腳底下.

    徐子陵半空加速,如矢,刹那迫近了那個真正地大尊許開山.

    不過許開山的功力此時完全爆發,高山深海般,折腰一拳,拳勁如山,整一片空氣也讓他地拳勁帶成一牆黑色的城牆,重壓而下.

    徐子陵手中食指天陽之劍刺出,刺入大尊的肩膀處,一穿而出.

    不過許開山無意糾纏,任憑中招,一腿重踢在徐子陵的手腕,整個人借勁狂飚,騰空而起,幾穿云霄.

    此時天空中有人,一個驕傲的小鳳凰.

    她的雙腿如劍,劍氣三尺,化作滿天的劍網,籠罩而下.許開山大驚,不過尤以一拳硬生抗禦.深恐徐子陵再次追及,甚至不加反擊,急急逃遁.可是他的後心又有一支碧玉杖轟至,一連六十四杖,杖杖的勁力深透入骨髓之中,打得許開山護體氣勁碎裂如粉,口鼻中鮮血如泉,噴湧.

    許開山半空中大吼一聲,噴出一道血泉,撞歪再次襲到的井中月.那雙腿一絞,在徐子陵星變匕中,付出數道深可見骨的傷痕後踢中徐子陵的手腕,如一只受傷之虎,撲入下面的一戶大富之家.未等腳踏實地,又一掌劈空,把整個人逆彈飛過另一牆圍牆.

    徐子陵半空中擎出追云弓,一弓十箭,齊射而出,雨點般激射向許開山.

    不過許開山絲毫不躲,身體翻滾間,連中兩箭,卻沒入圍牆,連連撞破下面的房屋,造成一大片崩塌和混亂後遁去.

    "這個變態."徐子陵大怒道:"我靠,這樣都殺他不死!為了逃命竟然無恥到這種程度,他這個大尊還真是當得合格.大明尊教難道是專教人逃跑的?我靠!"

    "不要生氣."東溟夫人飄過來身邊,拍拍徐子陵的肩膀,安慰道:"謀事在人,成事在天."

    "怎麼會有兩個許開山?"天空中緩緩而降的獨孤鳳奇問道.

    "只有一個."徐子陵一指遠處那個讓婠婠和東溟夫人連環重擊後轟然倒地的黑衣人道:"那個家伙是裝的,真正實力其實沒有許開山一半,他外表唬弄人,並非真有那麼牛."

    "許開山就算不死."尤楚紅也安慰道:"相信他也好不了那里去."

    "我知道,但他不死,大明尊教遲早死灰複燃!"徐子陵搖搖頭,又怒射向場中,朝眾人大吼道:"留下兩個活的,我要問問他們大明尊教的事."

    "徐公子你不是什麼都知道的嗎?"婠婠踩著天魔秒舞配合云霞兩長老與水火姹女交戰,輕笑而問道.
423章 大明尊滅

    "火神之祭."當徐子陵聽到段玉成這麼一聲大吼的時候,還真以為這個段玉成來一個惡魔獵手的獻祭之類的東東,差點沒有嚇了一大跳.最後發現他只是強行提高身體的潛能,整個人燃起熊熊的烈火般,棄聞長老的攻擊于不顧,向正與毒水辛婭娜對戰的白清兒撲去.

    聞姓女長老素手一指,十數顆珠子盡數射入段玉成的後背.

    白清兒一直壓住毒水辛婭娜打,有毒水之稱的辛婭娜完全施放不出她最厲害的毒水,而且不敢碰一下白清兒手中的金步搖.因為只要讓那支金步搖劃破一點肌膚,相信她就是毒水辛婭娜也完了.

    這一個笑音如鈴調皮得像鄰家女孩的白清兒,她隨意所施放的烈毒簡直可以讓有'毒水’之稱的辛婭娜慚愧得無地自容.

    白清兒一邊打,一邊盈盈而笑,聲如漱玉.

    但辛婭娜感覺這一個人的笑聲簡直就像魔鬼一般可怕,比起火神審判過的魔鬼,還要可怕千萬倍.而且即使同是女子之軀,但聽了那表面似乎清鈴,但內里有一種莫名誘惑的笑聲,辛婭娜也覺得自己身體在不斷變化,似乎越來越是燥熱,最後恨不得把平時封閉的自己完全釋放出來.

    如果不是段玉成拼死來救,相信辛婭娜會漸漸迷入那銀鈴般的笑聲中而不醒.

    " 走."段玉成後心激射出十數道血泉,向白清兒撲來,口中卻向辛婭娜大吼道.白清兒手中的金步搖一動,在拼死阻撓不顧一切的段玉成那右臂上連點九下,然後再騰空而起,玉掌如花綻放,印向正急急逃遁的辛婭娜那後心.比白清兒還快一絲的是,那個聞姓的長老.手中有珠輕彈,激射在辛婭娜的雙腿六處.

    玉掌印心,雙腿也讓那六顆珠子射中,鮮血激濺.

    辛婭娜慘叫一聲.鮮血噴湧,把臉上的輕紗也沖開了,露出一張蒼白無血地花容.

    她雙腿穴道被封,站立不住.不過卻以手撐地,向陰後和善母交戰的地方射去.意圖借死阻礙陰後,救出善母.

    比她更快是的段玉成,他怒射半空.先揮劍斬斷自己的右臂,然後整個人爆出烈火般熊火,撲入陰後與善母地戰圈.不過他尚不及攔阻在陰後的面前,他的面前,就有一個黑色的巨大漩渦,正在作一種極玄奧地旋轉.

    "獻祭."段玉成在身體被那天魔力場扭曲撕裂之際.大吼一聲,把整個身體炸成千百朵火焰,那爆炸的威力甚至比那天魔力場還要巨大.一下子將整個天魔力場也粉碎了.大爆炸中,善母莎芳地玉逍遙與陰後的纖掌連接十三下.口中鮮血滴灑,倒飛而去.

    她的目中,隱隱淚光湧現,但身法卻如矢,直射半空.

    半空中有人,徐子陵.

    他渾身金光,如天空中太陽般輝耀,他地手中,有著比金光更具實質的黯金之刃,井中月.霸刀六十四式鋪天蓋地而下,重斬善母莎芳.在莎芳以逍遙拆氣相抗時,一只玉手化作天魔印,輕輕地印在莎芳的後心之上.

    是東溟夫人.

    她身上的天魔之氣雖然不及陰後深厚,但運用法門卻在天魔十八重的天魔無相,隨手如意而發.

    善母莎芳之前與陰後對戰,已經受創,再有前後夾擊,登時重創.她玉逍遙一分,震開徐子陵,又弓腰一彈,半禦去東溟夫人的掌勁,投射而去.

    不過天魔妙步絕非只有婠婠和東溟夫人才懂,還有一人,較它們更加精深,更加神奇.

    陰後,她早立于善母地前面,正禦風而起,玉手如晶,緩緩壓下.善母避無可避,以玉逍遙相接,陰後身體微顫,緩緩飄開.而善母莎芳,雙足連踏,又掠出一程,可是徐子陵的'十指化生’,還有東溟夫人的魔球絲帶,盡送其玉背之上.

    等尤楚紅地碧玉杖和獨孤鳳的鳳凰腿于前面截擊,善母莎芳重創不支,甚至沒有了抗禦地力量.

    在陰後,尤楚紅,東溟夫人,徐子陵,獨孤鳳五人的截擊之下,相信即使三大宗師親臨,也絕對難以逃脫生天.善母莎芳不是大尊許開山,許開山本身功力就勝善母一籌,而且一開始就引得徐子陵判斷錯誤,逃出了包圍圈,付出極慘重的代價之後,才逃得性命.

    善母一直讓陰後所阻,本身實力就在陰後之下的善母莎芳,在每一個都接近自己實力甚至超越的五大高手狂攻之下,重創慘敗.

    徐子陵手指輪飛,連點善母數十次穴道,把軟綿綿的她交給東溟夫人.

    那邊的毒水辛婭娜,讓白清兒一蓮足踢飛半空,而那個聞姓的長老則默契無比地把她轟倒,兩女玉掌翻飛,素玉連閃,毒水辛婭娜亦重創倒地,失手被擒.

    "這個人投入我們陰癸門下,做一個護法剛剛好."白清兒手中輕托著昏迷不醒的辛婭娜,銀鈴般向徐子陵輕笑道:"徐公子想必不在乎少一個毒水辛婭娜吧?陰癸門下近來研毒之人太少,如果徐公子肯割愛,清兒就不用徐公子苦口苦面地陪著逛洛陽大街了."

    "我不給,也不用苦口苦面陪你逛街."徐子陵哼道:"小丫頭,說話小心一點,我跟你很熟嗎?上一次的帳還沒有跟你算呢!"

    "那我們找一個沒人的地方,算算舊帳去."白清兒一聽高興了,銀鈴般笑道.

    "我可不想在姹女大法之下被你吸干."徐子陵哈哈大笑,飛身再向婠婠這邊飄來,問道:"婠大姐,可是有本公子為你效勞的地方?"

    "站一邊去."婠婠一邊素手如飛,隨意攻擊,卻把水火姹女打得狼狽不堪,搖搖欲墜,一邊哼哼道:"喜歡陪人逛街的徐公子.請不要多管閑事,因為我跟你不是很熟."

    "嘻嘻,有人拍馬屁拍馬腿上了."白清兒幸災樂禍地笑道.

    "我就喜歡,你奈我何?"徐子陵厚顏無恥地回道.不過對于他這一個回答,婠婠雖然表面不說,但明眸之上,卻隱現在一死歡喜.甚至默許了徐子陵加進來一起出手合擊.在長生力場之內,婠婠極速而舞.于長生力場里自由如意地前進後退.

    水火姹女在之前云霞兩長老手中就抵禦不住,婠婠趕來,更是連連受創.此時徐子陵一加入,登時于徐子陵的鷹變十三式和婠婠的天魔絲帶下失手被擒.

    "這兩個是我的."婠婠看不了看腳下軟綿而伏的水火姹女,她只看徐子陵,緩緩道.

    "分我一個."徐子陵的要求不高.

    "沒門."婠婠卻無價可講,一口拒絕了.

    "那讓我親一口."徐子陵又開出條件道.

    "如果是腳板底地話."婠婠忽然嬉笑一下,無顏如精靈般百變.整個人都溫柔起來了,輕聲問道:"那婠婠可以考慮考慮,徐公子要親嗎?"

    "兩個字."徐子陵伸出兩個指頭比劃道.

    "願意?"婠婠一看徐子陵迷得不分東南西北的樣子.得意地問.

    "不對."徐子陵搖頭.

    "那是拒絕?"婠婠覺得徐子陵對自己的迷音惑心術頗有抵禦力,于是又猜相反的.

    "也不對."徐子陵還是搖頭.

    "那是什麼?"這回連白清兒也好奇了.插口進來問.

    "保留."徐子陵一看兩女聽得不明白,于是解釋道:"這個嘛,把這一口保留到可以親吻更多地方地時候再用,明白嗎?如果全身都可以親遍的話,我是不介意……哎呀,不要動手!"

    婠婠一聽這個徐小子口出如此狂妄之言,袖中一直沒有拿出來對敵的天魔雙斬就出手了,幸好徐子陵早有心理准備,躲得快,一陣風般飛走了.白清兒看著婠婠追著徐子陵不舍,兩人打打鬧鬧,向另一邊五類魔的戰圈而去,口中極是羨慕道:"他們還真悠閑……"

    "羨慕嗎?"聞姓地女長老站在她的身邊,拉著白清兒地小手,溫柔地輕笑道:"你也找一個."

    "好的都讓人霸占了."白清兒頗帶無奈地歎息一聲.

    濃霧鳩令智本來就不是銀龍拐宋魯的對手,正一身浴血,徐子陵閃電般趕到,井中月與星變匕齊出,與銀龍拐三者重震在鳩令智地巨杖之上.鳩令智雙膝入地,喉間狂噴鮮血,剛接徐子陵碧玉刀的霸刀一式,再由宋魯銀龍拐重搗後心,護體氣勁破盡,脊梁盡碎,軟癱倒地,轉眼氣絕身亡.

    宋師道換日法大的六輪真氣旋轉如潮,他除了對雙修部分的生殖輪沒有修練之外,其余比如頂輪,眉間輪,喉輪,心輪,臍輪和海底輪等六輪已經悟到一定的境界.雖然還無法與大日如來化身互換,但實力更勝之前對抗金槍梅洵時的巔峰狀態,久曆多次幾乎重創而死地戰斗,宋師道也成長起來了.

    熄火闊蠍雙刀讓宋師道的劍輪破盡,如果宋師道不是以他練劍悟招,恐怕早就重創不支了.

    天空中人影一閃,天魔雙斬隨風而至,熄火闊蠍咽喉一緊,覺得有一個魔手正在扼捏著他的喉嚨,不過他來不及掙紮,就有一只墨晶般地玉手印上他的後心.

    熄火闊蠍轟然倒地,在這個世上最後一瞥,是看見地上有一雙完美無暇地赤足,正點向自己的眉心.

    " 我投降!"暗氣周老方一看大尊重創而逃,善母被擒,水火姹女和毒水辛婭娜也先後落入敵手之中,段玉成自爆,但毫無效果,濃霧鳩令智和熄火闊蠍轉眼被殺,心中早就驚懼得三魂不見了七魄.他一看徐子陵手持井中月和碧玉刀雙刀齊斬而來,拼盡最後一分氣力,大吼道:"我投降了……"

    另一個惡風羊漠也大叫一聲,卻是回紇語.

    在跋鋒寒只作不聞的情況下,誰也不知道這一個羊漠說些什麼,結果宋師道,宋魯,跋鋒寒等人皆重招出擊,這一個傷痕累累的羊漠無力掙紮,四分五裂而慘死當場.

    大明尊教,除了逃脫的大尊,其實不是格殺當場,就是失手被擒.

    拜火余孽,于眾人齊心的合擊之下.頓時,煙消云散,消亡無形.

    "降者不殺."徐子陵點倒暗氣周老方,對正嚇得亂抖魂魄齊飛的皇城親兵們淡淡道.在徐子陵說出此話之時,外面已經有重兵包圍,王玄恕帶著十數位武將近百精兵魚貫而入,各散左右,收繳那些皇城親衛們的武器,並把他們驅趕出去,讓外面的人一一綁縛起來.

    王玄恕則帶少許入內,安慰下人,搜索殘敵.

    "我們不去追趕那個許開山嗎?"當眾人微覺大戰過後之疲時,跋鋒寒這一個好戰分子卻如此問.
424章 白衣邪王

    大明尊教的尊主許開山此時正于山野間飛縱,急急而遁.

    他不知道什麼時候,那個徐子陵會派人追上來,他必須得盡快離開洛陽之地的控制范圍.那個徐子陵身邊的高手太多了,根本無法力敵.此次除了自己之外,恐怕就連善母也難逃出來.這一次,大明尊真是讓那個徐子陵算倒了.

    可是他絕對不服氣,徐子陵打敗他的,不是他的實力,而是借用別人的實力,魔門陰癸的實力.

    不過只要他這一個大尊還在,大明尊就始終有重生的一日.

    他才是大明尊的大尊,才是大明尊的靈魂.

    只要還有自己,那麼大明尊的聖火一定可以熊熊再升,然後燃遍整個中原大地.到時再到波斯迎回總教的聖火,習得總教最高神的'天火善惡二元功’,那麼就是自己一統大明尊之時,也是自己問鼎天下之日.

    許開山極力支撐著自己的身體,縱躍于山林之間.

    雖然許開山功力深厚,但尤楚紅的碧玉杖絕不好挨.他的內息一直在激蕩翻騰,胸悶欲爆.而且徐子陵的指罡與獨孤鳳的劍氣也讓他身體受創極重,最後帶著寒熱螺旋氣勁的兩箭,更是幾乎要了他的命.不過,許開山畢竟是一代宗師,他是大明尊的尊主,這一點傷,他還撐得住.

    相比之下.如果沒有之前盜取和氏璧時讓邪王所傷,相信他還不會如此狼狽.

    "你們等著."許開山遠遠回望,整個洛陽在雪花飄飄之下顯得肅穆,巨大得讓人望而生畏.許開山一邊內療,吐了一口汙血.一邊恨恨地道:"徐子陵,你等著,此仇不報.本尊誓不為人."

    "大尊不聽本王勸告."一把溫和地聲音自許開山的身後緩緩響起,道:"本王先前警告過大尊,在傷勢盡愈之前,大尊不可隨意在中原之地出現.否則必取汝命,可惜大尊不聽."

    許開山一聽,極懼而轉身,一個白衣人不知什麼時候已經站在他的身後不遠處.

    他還是背負著雙手,衣袖飄飄.正看著天上飄飄的飛雪,仿佛一直都在賞雪,仿佛一直都在那佇立.他的身形有如塑像般甯靜,有種極其溫文儒雅又淡容自若地氣度在他的身上展現.

    他,白衣飄飄,背負雙手.瀟灑自若,氣息淡然.

    這個白衣人的身上有一種任何人都無法模仿都無法擁有地獨特氣質.那就是既放縱又收斂,既理性又無情,既執著又求異那種極端的氣質.在他的身上,所有的東西都是相對地.可是又偏偏合理地融合在一起,形成了他最獨特的氣質.

    "是你?"許開山一見這個白衣人.簡直覺得晴天霹靂,心魂俱碎.

    "現在天賜良機."白衣人頭也不回,只是淡淡地道:"若本王不殺大尊,內心實在過意不去.你們大明尊好大的膽子,小小拜火之徒,膽敢入我中原之地張牙舞爪,豈不可笑?徐子陵會讓你的小伎倆騙了過去,可惜,在本王這里行不通."

    "邪王!"許開山心知今日難有幸免,但他憤怒地激起身體所有的潛能,氣息如火山般噴射,雙手暴大數倍,墨黑如晶,隱隱還有紫芒之電閃現.許開山決意一拼生死,瘋狂地咆哮道:"看看本尊真正地實力,生死誰屬,還說不定呢!"

    "小小蟲子."白衣人卻氣息不變,自負雙手于後,口中淡淡地道:"肢殘身傷,猶膽敢口出狂言?"

    洛陽,大鄭王居.

    庭園之內,所以皇城親兵全部讓人縛盡帶走,十數個大將押著,投皇城的牢獄而去.

    一個臉上酷酷的金袍女子和另三個同樣裝束的女子飛來,身後還跟著一僧一尼,正是旦梅和惡僧法難豔尼妙真他們.惡僧法難的鑌鐵杖上,還扛著一個滴著鮮血的巨大包裹.

    "徐公子."旦梅簡潔之極地道:"拜火教眾盡誅."

    那個巨大地包裹,就是所有潛伏在洛陽的大明尊教的教眾,里面累累足有幾十顆人頭.

    "榮鳳祥呢?"徐子陵看也不看法難打開包裹里地人頭,問道:"他跑了?有三聖使相輔出手,還擒不住一個天元榮鳳祥?"

    "他是聖門八大高手之一."旦梅只解釋了這一句.

    "榮鳳祥右臂被折斷,身受重創,就算不死都絕難恢複了."那個與旦梅同是四魅的暮蘭嬌笑補充道.

    " 子陵."東溟夫人輕聲安慰道:"榮鳳祥他地功力本來就遠在他們之上,身兼聖門老君觀的武功,又有大明尊教的邪功,應該還會一門古怪的血遁大法,她們怎麼可能留在住他?子陵你莫要生氣,母親大人既然明曉他的身份,應會將他逐出聖門,日後若見,自當鏟除."

    "這事本後會給徐公子一個交待."陰後淡淡道:"但徐公子必須先兌現之前的約定."

    "我什麼時候說過反悔了?"徐子陵大笑道:"榮鳳祥跑了就算了,正好讓我玩多他一年半載的."

    "既然徐公子記得."陰後聲音淡淡而道:"那再好不過."

    天空有雪,輕飄,陰後祝玉妍隨風而起,踏雪而去.身影再現,已經在極遠之處,然後消失無痕.陰癸門下,隨著她去的路線,紛紛飄飛而去.白清兒在半空中揮揮手,留下一串銀鈴般的笑聲,她的手中還輕輕托浮著一個'毒水’辛婭娜.

    倌倌正看著徐子陵.明瞳微意,卻不說話.良久,天魔絲帶一舞,乘風而起,向另一個方向.禦空而去.

    她有如人間之精靈,于飛雪中妙步無盡,漸漸而遠.

    "告辭."旦梅酷酷地吐出兩個字.分手抄起水火宅女,彈上牆頭,如風而逝.

    她地身後,豔尼惡僧緊緊相隨.

    看著這一大幫陰癸諸女離去.眾人就連跋鋒寒也禁不住微微吐了一口氣.這幫女子帶給眾人的壓力太大了,她們的實力,相當接近徐子陵一方的實力,如果不是還有東溟夫人和尤楚紅兩位超強高手坐鎮,眾人還真有點不安.

    因為魔門中人.只是講求實力為上,如果一旦實力稍遜,翻臉發難的也不是沒有可能.

    "沒有這幫陰癸諸女,還真收拾不了大明尊教這幫家伙!"歐陽希夷哈哈大笑道:"如果是別人,我老叫花子肯定不願意跟魔門中人聯手,但是收拾大明尊教.我卻無有不可.還是徐小子有辦法,連陰後也可以說得動,這一下洛陽可以久安無事了!"

    "我也走了."東溟夫人輕輕地地撫了一下徐子陵地頭頂.與他告別,又與眾人點頭微笑一下.手中托浮著善母莎芳,緩緩飄飛于空,踏雪而去.

    " 老婆子累了,乖孫女,走吧!"尤楚紅拄住碧玉杖,又恢複一副老態龍鍾的樣子.獨孤鳳雖然帶點舍不得,可是卻也明白現在是徐子陵忙亂的時候,自己不宜添亂, 乖巧地扶上奶奶,一步一回首地出門去了.看著眾女個個各散西東,徐子陵不由輕輕搖搖頭,不知何時,不知何事,才又能把她們聚在一起……

    "情況怎麼樣?"徐子陵一看大家都在等著自己開口,奇問道:"大家看著我干什麼?有什麼不對嗎?"

    "子陵."宋魯微笑而問道:"你真地不要和氏璧了?你真的讓它給楊虛彥帶走?他現在正與大唐太子李建成勾結,和氏璧落入大唐的可能性很大啊!"

    "誰喜歡誰要去."徐子陵呵呵一笑道:"反正那是個惹禍的東西,我不想要.大唐一有和氏璧,保證就是他們倒黴地開始.對了,那個王玄應也帶走了沒有?他是個災星衰神,誰碰誰倒黴,可不能留在我們洛陽城里啊!"

    "世上哪有運氣之說!"宋魯的小妾柳菁掩嘴而笑,道:"他身上那些事只是湊巧吧?"

    "甯可信其有."想不到竟然是跋鋒寒如此說,只聽他大笑道:"不可信其無.那個人太邪門了,我雖然也不信世上有運氣之說,但那麼多湊巧的事發生在他身上,還是能免則免的好."

    "最重要的是."徐子陵添油加醋地道:"如果他一到了李唐,嘿嘿,那麼只要湊巧地靈驗一兩回,李家也會倒黴得欲哭無淚地.我喜歡這一個人,希望他長命百歲,在李家的勢力里活得好好的.李唐垮了,我再送他去突厥人處,總之,他可不能那麼快就掛了."

    "只是父親……"王玄應心情沉重,雙目通紅地道:"不過,我甯可有這樣的父親,而不願看到他以前的樣子.徐大哥,信中最後一些話,是爹給你說的,你要看嗎?"

    "不用了."徐子陵微微一笑,拍拍王玄恕地肩膀道:"我能猜得出來.玄恕,雖然你不做王子,可是你來做我這個小混混的弟弟吧!做小混混有時候也不錯,最少,沒有什麼勾心斗角相互算計手足相殘的事發生."

    "徐大哥……"王玄恕淚如雨下.

    "洛陽怎麼辦?"宋師道忽然問道:"子陵,你真地不稱王了?真的把這一個洛陽改成什麼貿易都市?這里是中原之心腹要地,又城堅人廣,財足糧豐,做國都最合適不過了……"

    " 我們不必要做這些事,就算日後做,現在也不要急."徐子陵點點頭道:"我們地實力不能一下子就讓世人全知曉了.且這座洛陽是天險死地,我們不能再守洛陽, 我們的士兵,宜放到更合適和地方發揮作用,而不是用來守成.這一個洛陽,我們要把它變成貿易都市,把它變成供養我們實力成長的搖錢樹."

    "如果不重兵以待,萬一讓敵人攻下?"歐陽希夷頗有些擔心.

    " 我們在這里實行一套政略,把洛陽人的心都拉近過來我們的身邊,久而久之,敵對的勢力想在這里立足就難了."徐子陵微笑道:"假如我們可以給洛陽中人大魚大肉,那麼他們還會接受別人的青菜豆腐嗎?何況別人可能只願意給洛陽中人樹皮草根,恨不得剝削個精光.到時,不用我們,洛陽中人就會自動反對了,你們說是不是?"

    "子陵,快說說你那套政略如何實施."宋魯一聽,來勁了,急問道.
425章 貿易都市

    清早,雪後初晴,陽光明霽.

    洛陽人一起來就發現,整個洛陽似乎發生了某種變化.在之前張貼告示的地方,又有了新的告示張貼出來了.與王世充和李密之前所張貼的地方一樣,新告示也貼在上面,也同樣請人為大家大聲頌讀講解.

    唯一不同的是,這張告示遠遠比平時更加巨大,而且顏色不同.

    王世充用的是白紙黑字,李密同樣用的是白紙黑字,但是這張告示,卻是一片血紅.

    這代表了某種意義.

    東都之城,應該再非王世充和李密的洛陽了,而是換過了新的主人.雖然洛陽中人還不知曉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但是,就連最傻氣的人也知道,現在最新的主人會是誰.

    除了那一個連李密的瓦崗軍也可以全殲的神奇年青人,還會有誰?

    告示那大紅的紙上有著極其威武的金龍繞邊.這一張告示,不像是畫寫出來,倒像是拓印出來的.告示中間也有大大小小金色的篆書,看起來極是賞心悅目,可惜大家個個看得搖頭晃腦,似是大贊,其實心里誰也看不明白.

    幸好還有頌讀講解之人,讓心急的眾人漸漸明白了這一張巨大告示的內容.

    告示上雖然沒有寫,但講解的人總是喜歡先介紹一下,說大鄭王朝過去了.

    還沒有來得及登基和向世人宣示的大鄭皇王世充讓兒子王玄應伙同大明尊教的弑父謀位,最後激起眾將的憤怒,逃去無蹤,洛陽之城由華夏軍接任.沒有人要求解釋華夏軍是些什麼人,因為就是瞎子也看得出.現在站哨一邊的,不再是皇城親衛,而是陌生地,隱隱一身沙場殺戮之氣的士兵.

    這些在晨風中挺立如槍且面無表情的士兵,自然是那一個神奇的軍師的屬下.只有能夠打敗瓦崗軍的那些隊伍之中,才會可能有這樣強大而且嚴肅的士兵.

    洛陽中對王世充地死沒有任何人感到婉惜,唯一奇怪的是他死于自己的大兒子之手.

    對于已死的王世充.眾人皆表示了一秒鍾左右的感慨,就讓告示地內容吸引過去了.

    告示最上面寫明,洛陽城日後為貿易都市,不再重兵以守,也不再主動出戰.正規軍隊在萬人以下.之前所有不合格的士兵或者傷殘士兵轉為軍工,不再服軍役執行戰事,而成為一種特殊的職業,但同樣享受軍功獎勵和洛陽軍隊中的薪金.

    洛陽城主為王世充的二兒子王玄恕,洛陽守將為楊公卿.

    對于王玄恕成為洛陽城主,而不是那個打敗瓦崗軍的年青人,眾人感到不解,但心中猜測.口中卻不敢多言,惟恐言多有失.

    告示上各有九條洛陽人在東都洛陽成為貿易都市後享受的權利和義務,甚至還有九條刑罰.

    關于權利,第一條竟然是.洛陽人擁有貿易自由的權利.這簡直讓所有地洛陽人都眼睛掉地,感到不可思議之極,天下間還有那個地方是不准做買賣的?

    這一點講解人說明,貿易自由的意思就是什麼東西都可以買賣.這一句含糊的話又讓所有精明地洛陽人那下巴掉在地上了,沒有人聽不懂這一句話的含義.不過有心人氏問起,講解人又皆模糊不清地回答這個貿易自由最大的尺度必須得到華夏軍的許可.卻不說最大尺度是什麼,直聽得有心人氏那眼睛發亮.

    權利有九條之多,一是貿易自由;二是定居和進出自由;三是生活習俗和身份地位確保尊重.告示上用了不少字數明文規定.無論何種地方人氏,無論何種風俗習慣. 無論是否農,工,商,學,儒,士,兵等等人氏,在華夏軍的控制范圍內,必須相互尊重.逆令者輕則示眾鞭打,重則驅逐出境甚至斬首.

    聽到這一點,最為高興的商人,然後是農工階層地人氏,不滿者多為儒生和仕官這些.

    對于明文規定不准任何士兵官員或者其他人以除軍令之外的其它藉口在城中喝令他人開道讓路,地位低下的商人們覺得今天地天氣真是晴朗.

    權利再多也不會讓人嫌棄,特別是第九點,任何人氏皆有入仕的權利.

    這簡直讓人不敢相信自己地眼睛,雖然明知這里面肯定有不少含義,不會那麼簡單,但是不再通過單單的儒生科舉入仕,一改隋文帝之前立下的規模,讓不少商賈齊聲歡呼.工農兩階的人倒沒有意見,因為他們覺得自己這些人能入仕才怪,而且就算能當上官,也不會干.

    讀完權利再讀義務,第一點,洛陽人有服兵役的義務.而且不是一句這麼簡單,上面明文規定,所有洛陽的後代,無論男女,都必須在享受完求學的權利之後,進行一段時間的兵役訓練.女子比較象征性地設定為三個月,而男子則長達三年,但可以分在十五年內分次進行.

    因為講解人解釋說這些年青人不算正規軍隊,不必參戰,只是訓練體魄,而且在訓練結束後有優秀者可以在城中任職,普通的人也可以選擇某些華夏軍提拱的工種.

    這一來,最受工農兩階相對貧赤的人支持,他們覺得訓練幾年,然後找到一份穩定的收入,那也是不錯的選擇,反正不用打仗.

    義務的第二點,是賦稅.

    告示明文規定,所有洛陽人都有賦稅的義務.

    出奇的是,這一個賦稅也大出眾人的預料之外.第二點義務規定,任何貿易執行統一的百一稅.意思就是抽取百中之一的貿易額為賦稅,這比起王世充之前的十五稅或者之前大隋時地二十稅簡直就相差天地.這一個賦稅,簡直讓商人們差點沒有流下眼淚來.

    工農兩個階層的人也歡呼不已,因為不但百一稅.更重要的是,買東西不用給予任何的賦稅.

    也就是說,所有的賦稅其實只收取一半,收取售賣方的稅金.

    當然,雖然百一稅夠輕,但也有人不滿.這一些人就是賭場老板或者青樓老板之類,因為他們都是暴利的行業.就算是百一稅,也會足夠讓他們肉疼,他們還是覺得有人來收稅就塞一袋金銀過去打發了事最是理想不過.

    義務跟權利一樣,也有九條,但除了兵役賦稅之外.其它地幾乎沒有人抵觸和反對.

    權利和義務過後,是刑罰.

    權利和義務讓洛陽人歡天喜地,除了極少數的人不滿之外,大多人還是看得興奮不已的.但是一聽下面的刑罰,所有的洛陽人都情不自禁倒吸了一口涼氣.

    因為這個刑罰不是普通地嚴厲,而是相當的嚴厲,讓人看得背心發涼.

    貿易都市洛陽新刑罰第一條,任何強淫婦人通敵叛逆滅絕人性者皆斬不饒.這前兩點還好理解.第三樣滅絕人性,講解人一說,很多人的冷汗都下來了,因為不孝父母出賣友人買賣欺人等等竟然也算是滅絕人性的一種.

    也就是說.一旦華夏軍認定某個不孝子或者奸商之類達到滅絕人性的地步,他們就可以將他無罪而斬首示眾.這一點,讓很多人心里直打鼓.

    第二條是無故傷人殘人肢體者,重則削肢和斬首,輕則賠償或者斷指留記.

    這條讓不少江湖人氏幫派中人捏了一把冷汗,這也太嚴厲了吧?講解人解釋.洛陽城中會設有一些專門用來解決糾紛或者仇殺的場所,如果無法調解,可以申請在哪里對戰.甚至一決生死.不但傷後可以得到救治和埋葬,同時還可以得到所有參觀者進場費中一定的分成.

    仇殺還能打出錢來.這簡直是荒天下之奇謬,但是這點不太讓人抗拒.因為表面不行,可是聽起來其實還不錯.最少,如果兩個人跑去那里打一場,不但事後有人醫治,還有錢收,那倒也是不錯的一種選擇,尤其是對自己身手感覺還不錯地牛人.

    這一個被稱為貿易都市的東都洛陽的新刑罰簡直千奇百怪,其中有一條,當街撒溺吐口水或者作出種種不雅行為者,處以罰金或者鞭打,重則游街示眾.

    對于罰金覺得勉強可以接受的,是商人們;對于鞭打覺得可以接受地,大半是些工農階層;但無論是儒士商人還是工農士兵,沒有人能接受得了游街示眾.當講解人翻開手中厚厚的卷頁提醒說,當家中超過六歲的小孩子違反這一條例,家中的父母長輩將受到同樣的處罰時,眾人覺得這一條刑罰簡直就是為難人.

    可是誰也不敢做什麼跟自己過不去的傻事.

    因為有一些叛逆脾氣地家伙當場就吐一口濃痰表示抗議時,馬上就讓邊上的士兵抓了起來,狠狠地鞭打了一場.武功稍強的,也跑不出三條街,就讓士兵們五花大綁捆著,倒吊到最多人經過地橋墩之下.若沖撞中傷了士兵的江湖人氏,有地甚至當場就砍殺掉,把人頭高高懸掛了起來.

    這時,眾人才意識到,這一張告示上面的東西並不是開玩笑的.

    雖然刑罰極其嚴厲,但對于大多數人來說,這不算什麼,只要管好自己的壞習慣或者家中的小孩子就行了,倒不是什麼天塌下來之事.

    刑罰中第九條,任何私自制造和偽冒貿易新貨幣者,重斬不饒.

    這一點,讓洛陽人除了對據說准備新發行貨幣有些擔心是否與自己手中的金銀等價之外,倒第一次對刑罰沒有意見.因為他們看見了,華夏軍新發行的貨幣中,竟然有紙.

    這些極其古怪極其鮮豔的紙張各式各樣,代表不同的價值,據說最高額者達到萬錢.但是這一些紙張卻沒有讓人太擔心,因為它們並不馬上通行在洛陽之內,或者換一句話說,洛陽的商人想換這些精致漂亮讓人愛不釋手的紙幣還沒有這個資格.

    它們只發行于軍隊之內,不流通外面.

    流通外面的是由銅錢,銀元,金幣三種組成的硬體.銅錢與普通的銅錢不同,重量只重不輕,而且中間不再是方孔,而是圓孔.背面有精美花紋,一束麥穗和一束稻谷首尾相繞,正面則是華夏銅錢四個篆字.

    銀元與銅錢相似,更是精美,厚身,中間沒有空洞.

    背面凸現的花紋是一朵綻開的牡丹花,而正面是一個誰也不認識的老頭子,據說是制造這些錢幣的天下第一巧手魯妙子.

    金幣與銀元相同,不過背面的凸現花紋是蓮花.金色的蓮花邊上還有不少精美的圖案,正面是那個據說是魯妙子的側面像.大家大奇,俱以為那一個年青男子會用自己的形象來宣于世人,可是卻偏偏沒有,讓眾人個個為之不解.
第四百二十六章 嫖賭雙全

    新政令實施,當然不可能一帆風順,當天夜里,有心鬧事之人就開始行動了.

    可是第二天人們起來一看,東西南北四大街頭,皆有數十血淋淋的人頭懸掛轅門之上.人頭之下,還有近百人鞭打得浴血渾身,皮包不住骨頭.更讓人驚訝的是,還有數百人帶著大包小包讓華夏軍押送著,據說是驅逐出境,不得在華夏軍控制的范圍內居住.

    還有這種古怪的事?

    人們記起了,對付外面的探子或者一些鬧事之人,好像是有這麼一條處罰的,驅逐出境.

    不過更讓人們驚訝的是,一些青樓賭場的老板,一些小幫派的幫主之類,也在驅逐之列.

    對于驅逐他們,洛陽人沒有意見,只是擔心日後消閑沒個去處,日子會過得很無聊.沒有錢沒有飯吃那倒也罷了,如果錢多得花不完,不去賭兩手,如果精力充沛,不去青樓找個紅阿姑喝兩杯,那日子可怎麼打發啊?

    不過洛陽中人的擔心還沒有開始,就馬上消退了.

    因為他們發現青樓和賭場照開,只不過全換了地方,所有的賭場和青樓統統搬到一條大街上去了.就搬到曼清院的邊上.

    嫖賭這下真的雙全,不分家了.

    按新規定,所有青樓賭場統一由華夏軍的一支軍工部隊接管,這些軍工部隊大多是沙場上受傷後沒有再上戰場可能或者年老勇力不再而退下的,他們來負責管理.青樓在新規定下分為三種,一種是普羅大眾型,純粹皮肉生意的.這類價錢不怎麼樣,但是客源不錯.

    一種是靈肉結合型,既有歌有舞,也有酒有肉,只要有錢,什麼都好說,這類價錢有高有低.客人也五花八門,數量眾多.最後一種是精神滿足型,斯雅才藝,吹拉彈唱,歌舞清談之類.雖然這一類現在還沒有真正紅牌姑娘,而且價錢會讓人覺得脖子放血,但也有不少有錢人附弄風雅,在還沒有開張之前,就早早預訂下了.

    曼清院在內的周圍地盤,華夏軍請了無數的人在動工.

    據說一個月後,第三類高雅地青樓才能開業,而且這一個青樓占地是其它兩種所有青樓的十倍以上.雖然洛陽聽到尚秀芳不會在這里長期停留而感到遺憾.但是聽說她會在這個叫做'明月軒’的地方獻藝三天,洛陽風流才子富豪紳士們幾乎沒有打崩頭.

    雖然場地足夠大,可容千人以上,但是還是供不應求.用以進場驗證的票票千金難求.

    賭場同樣分作三種,一種是普通大眾小賭小鬧過過手癮的,叫賭檔;一種是五花八門賭類繁多賭注任意大小甚至可以一擲千金的,叫賭場.雖然華夏軍不設有莊家,但卻設有獨特的貴賓廳,必須是有錢之余又要有頭有面地人才能進去豪賭的.

    第三種叫賭館.最是奇怪,完全是不同的賭具,完全是不同的賭法.

    這些賭具之中.有一種叫'麻骨’,賭法極其繁雜.但讓人耳目一新,一旦教授學會,則深迷不能自拔.

    高雅有象牙而刻的'麻骨’,次之是虎骨地,再次之是牛角,最後最差的也是石頭做的.還有精美彩紙做的'盾牌’,一種模擬戰爭般玩法的東西,花點大的代表更多士兵,可以壓倒花點小的.而同花點表示同兵種齊心合力,也有混合兵種增加攻擊,玩法多種多樣,也極是迷人.

    這里不但有人們熟悉的投壺,勝枚,數子,猜謎,還有下棋,對奕之類地也在這種賭坊之內.

    甚至更讓人驚喜的有,博彩.

    這里有一種玩法,以某種事物,比如賽馬,又或者斗獸之類,只有買中,則有可能一夜暴富.

    最讓洛陽中人感到新鮮的是,所有青樓賭場,竟然會公布每月的業績收入,而且會搞花魁賭尊評比,甚至會進行募捐,修橋鋪路,救助世人.

    這還不算,最絕地是,任何人帶錢來青樓和賭場,必須留下一半的金銀作押,賭後收回返家,否則拒進.

    有這麼一條規定,那麼就不怕輸得紅眼的人把全部身家都輸個清光了.因為賭場之內,只接受身上現有金銀作為賭注,不得接受任何外物.對于這一種新式的嫖賭, 洛陽人簡直聞所未聞,但就算是最固執的老儒學究們,也無法拒絕自己到里面對奕兩盤棋,何況這些青樓賭場募捐出來的錢,據說還會用來建未來學子地洛陽學院, 讓小小孩童在里面免費求學.

    如果這還不夠動心,那麼還有正在設想的療養院和老福院,是免費治療貧窮人家和讓孤寡老人搬進去安閑晚年的.這一些,足可以封住儒生們地紛紜之口.

    因為除了洛陽,相信別處還真沒有那個勢力會搞這些造福民眾的東西.

    雖然錢來得不太讓人欣喜,但總比沒有錢要好.

    洛陽地儒生雖然不算窮,但絕對也不算太有錢.可是在這時,華夏軍給了他們一個最大的掙錢可能,讓手無縛雞之力的他們,可以得意洋洋地花著自己掙來的錢.所有富商們,只要不會算帳的,必須得請一個回算帳的儒聲,計算出月入,然後按百一稅交納.

    不做這個,儒生們也可以選擇頌讀解釋告示,茶館酒樓給人宣示政令或者說一說華夏軍領地內的大小要聞,臉皮薄的,嘴笨的也可以幫忙寫字抄錄.

    總之,儒生們還是大受尊敬,因為他們有學識.

    雖然政令才剛剛宣布,但在威嚇和利誘之下,洛陽中人覺得天空是晴朗的,而且照政令這般說.生活過下去應該不錯,至少不必擔心找不到工作,也不必擔心餓死冷死街頭.實在一點本事也沒有的,也可以跑過去替華夏軍搬石挖泥之類,不但管飯,而且工錢還相當讓人滿意.

    綢緞莊的老板李福成,董家酒樓的老板董方.青蛇幫主任恩,花船老板鄧常在,絲織行老板黃田,糧油鋪老板聞尚,他們這幾個人是最早支持百一稅地.而且是洛陽同行們派出來的商界代表,正准備找徐子陵談那個紙鈔發行的事.

    廳中人來人往,忙了好半天.

    徐子陵才有功夫見他們,不過直讓他們受寵若驚,因為徐子陵請他們一起吃飯,據說這些酒菜還是徐子陵某位夫人親自做的.

    同席的還有一個中年儒生和一個白衣女子.

    那個白衣女子嬌顏如月,素手如玉,邁著繡花小紅鞋.蓮步巧生地進來,坐在徐子陵的身邊.徐子陵隨口介紹一句,差點沒有把眾人嚇傻.因為這一個看起來斯文有禮柔弱無比有如大家閨秀一般的白衣女子,竟然是前瓦崗軍地四傑之一現在華夏軍的軍師沈落雁.

    "魏公."徐子陵很有禮請那個中年儒生坐下.一邊輕笑道:"你看,事情並非像你說得那樣難以讓人接受,雖然政令實行只有三天,但是現在一切都在進行中,一切都井井有條,有絮不亂.今天.大家更是派代表來談那個紙鈔之事,魏公與我之約,該可算我贏了吧?"

    "賭約一年."那個中年儒生相貌堂堂.不怒而威,但神色淡然.輕哼道:"此時說來,為時太早."

    "一年就一年."徐子陵大笑道:"我有的是時間,我能等!而且我也可以證明給你看,洛陽這一個小小的地方,是絕對難不倒我的.各位,都不必拘禮,說一說那個紙鈔地事,你們可是有什麼顧慮?董老板是魯叔好友,你不妨直言,不必客套."

    "紙鈔一事."薰方連忙起身作禮,但讓徐子陵止住.薰方抱拳道:"徐公子勿怪董方多慮,並非怕紙鈔價值不公,而是怕紙鈔萬一撕毀,破碎,沾染,遺失等事.因為小額還好說,最大面額萬錢的,聽說可值兩枚金幣,萬一……"

    " 紙鈔上每張面額都有一組數字."徐子陵聽後,點點頭道:"凡是千錢以上的,皆有相同等額的金銀印有同樣的號碼的進行庫存保值.我們華夏軍每發出一張千錢以上的紙鈔,就有等額的金銀入庫.如果萬一有薰老板之言,可以向我們報失,勾消此張紙鈔,兌換其它紙鈔或者金銀."

    "據說千錢以上地紙鈔有四種,分別為梅蘭竹菊四鈔,對應代表以梅花作飾的碧秀心,蘭花作飾的不具名的美夫人,竹葉為飾地商青雅,菊花為飾的明月."李福成歡喜無限地問道:"據說此四鈔分別代表千錢,三千錢,五千錢和一萬錢.雖然大額,但千錢萬錢倒也常用.只怕個個都像小人一般,喜見鈔上美人而不舍,無人願意拿出來使用."

    "這個倒值得擔心."沈落雁嘻笑道:"但幸好不會每個人都像李老板一樣富有五斗,想必鈔上的美人再美,也還是會拿出來使用的.而且一張萬錢的紙鈔,價值也只是兩枚金幣,換算銀元,只值五十銀元,想必殷實之家也可隨時擁有多張,流通使用想必不會有任何的問題."

    "那麼請問徐公子."洛陽花船老板鄧常在拱手問道:"紙鈔何時才會發行呢?"

    " 等大家地信心建立起來再說吧!"徐子陵微微一笑道:"現在一下子拿紙跟人換金換銀,恐怕有很多人接受不了.就算這是為了方便,為了簡捷,也恐怕有人會抗拒,所以暫時我們不想對外公開這些紙鈔.這一位魏征魏公是我請回來作紙鈔監證和監督的,日後發行之事你問他就行了."

    "我不是你請回來的,是俘虜."那個中年儒生卻冷淡地道:"在你我約定地勝負分明之前,我不會給你做任何事,包括這個監證工作."

    "約定不就一年嗎?"徐子陵卻毫不在意,對任恩董方他們道:"金幣,銀元,銅錢三樣可以多些,但是現在的紙鈔就不流通于外了.此事過些時日,等負責此事地魏公消氣了再說吧!"

    "這個……"李福成一看魏征那臉簡直跟鐵板似的,就連徐子陵也不給面子,覺得還是磨徐子陵會比較快些,于是微笑地說出了此行前來的最大目的,道:"徐公子,你看這樣如何,我們一些人想以金銀換些紙鈔收藏起來,並不流通于市,只作觀賞,你看如何?"
第四百二十七章 你是色狼

    "你們這幫廢物!"李元吉極其憤怒地咆哮道:"你們簡直比豬都不如!本王讓你們弄得一輩子也沒有這樣狼狽過,因為你們,本王吃盡了苦頭,受盡了冤氣,直到現在還沒有結束,你們誰來告訴我,本王要如何才能把神威運回長安去!"

    李元吉的面前,除了越發瘦削的李南天之外,沒有能抬得起頭來.

    "齊王息怒."一個方面大將拱手道:"要不再請秦王殿下支援一把,東溟派的四仙子四將齊出,還有老一輩的高手坐鎮,他們又有強駑和大船,我們實在難以……"

    " 秦王秦王,你們光知道有秦王!"李元吉一聽,更是火大了,吼道:"難道你們不是齊王手下嗎?本王養了你們多年,你們難道就不能為本王解決一絲麻煩嗎?現在東溟派還不知道神威在那個地方,如果讓她們知道了,一下子就會運回去,你們賠得起嗎?你們知道那是什麼嗎?神威!那是天下無敵的神威大炮!如果本王有了他,那麼本王一定可以天下無敵,無攻不破,無城不下……"

    "可是現在折損的人手太多了."另一個大將苦著臉道:"東溟派把我們的船全打沉了,我們的船根本不是她們的對手.就算起回神威,我們也難保路上的安全."

    "本王不是問你們要怎麼做."李元吉怒極大吼:"本王是命令你們馬上去做!不管你們用什麼方法,馬上給本王把神威給我運回來!本王不管什麼方法,死多少人,你們必須把神威給我運回來!還有那個尚明,你們必須把他保護好.如果他死了,那本王就會砍了你們!"

    "齊王."李南天忽然開口道:"我們還是先走吧!你在這里出沒,目標太明顯了,不如我們先行折返長安,把一切交給他們去做,說不定可以成事!"

    "齊王請放心,我等一定效死.運回神威!"眾將一聽,覺得李元吉馬上回到了長安才是最好.

    因為如果不跟秦王那邊偷偷地借助援兵,想目前的一丁點人手,運回神威簡直就是做夢.雖然現在還有千人,但是之前足足有三千人來接應.誰不知一仗就讓東溟派減掉了兩千,大將也讓她們的四仙子手持一種暗綠色古怪的魚網俘虜不少.

    李元吉恨極,但也只得無奈屈服于現實的局勢,看著某一個方向,他嘴里無聲地詛咒著.

    洛陽,一座庭園地小廳,任恩董方李福成眾人得到了心中的答案,滿意而去.

    一個士兵飛奔而入.差點跟告辭而去的他們撞了個滿懷.

    "報."那個士兵急急地道:"西街轅門外,多了一個人頭.雖然不知什麼時候多的,但是幾個大將,甚至楊將軍和歐陽先生都親自看過了.證實那個人頭是大明尊教大尊許開山的."

    "什麼?"徐子陵一聽,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如此真是恭喜徐公子了."沈落雁一聽,即開玩笑道:"到底是誰?知道咱們的徐公子正瞌睡,給你送枕頭來了呢?"

    " 唔,這事是有點古怪."徐子陵讓這一個驚喜快擊倒了,但他還極力保持鎮靜.揮手讓那個士兵退下去後,自己在廳里走來走去,怎麼想也想不明白.猛一看.沈落雁笑眯眯地看著自己,不由馬上過去摟住她地纖腰.問:"我家最聰明的小狐狸,快告訴我,大尊許開山到底是誰殺的?"

    "我也不知道."沈落雁螓首一歪,半別過小臉,道:"一個已經死了的人,你關心那麼多干嘛?"

    "那我還是先關心關心活的人吧!"徐子陵一聽,即大笑.

    笑聲中,早有香唇封了上去,把笑聲堵了起來.

    或者,歡樂地笑聲自另一張小嘴里傳了過去,直傳到另一個人的心里,讓她也快樂起來.

    "好個徐公子."沈落雁一看徐子陵還有得寸進尺之意,連忙微微掙紮,嬌紅的櫻唇掙脫纏綿,撅起微嗔道:"光天化日之下,竟敢調戲良家女子?壞蛋,快住手,一會兒要來人……"

    "趁現在沒有人來."徐子陵卻色膽包天地道:"本公子要抓緊時間,何況你馬上就要走了,我得先討點利息.否則,本公子一定會想死你的…靠,外面來人了!"色膽包天的徐子陵色膽只限于在沒人的時候,有人來了之後,他就變成個正人君子了.

    "看你還敢不敢!"沈落雁微整一下衣物,用玉指嗔怪地在他的額上點了一記,眼神卻深處卻流露一份歡喜,甚至在香唇邊上,還有一絲絲笑意.

    徐子陵的耳朵很靈,來人還在老遠就聽到了,除了有時間整理衣物之外,還有時間談一下公事.

    "秦叔寶現在怎麼樣?"徐子陵忽然記得自己有一員大將正在派出攻打城池地,隨口問了起來.

    "不用管他."沈落雁微笑道:"一個小小的襄陽,還難他不了.雙刀錢獨關不是什麼能人,秦叔寶有五千騎,又有數千兵,輕輕就可以拿下襄陽及周邊城鎮.你只要想好,誰是襄陽城主就可以了."

    "你看讓那個大江聯的鄭淑明去管襄陽,怎麼樣?"徐子陵忽然很有創意地道.

    "我個人覺得,除了增加一點她跟你這個小色狼接觸的機會,發生一點不可預測地曖昧之外."沈落雁微笑道:"其它的倒不會是什麼問題,畢竟做你的屬下城主,是最清閑最輕松的."

    "人家是寡婦."徐子陵帶點狼狽地道:"我只是有帶抱歉,替狂人他出頭,不讓她報夫仇……何況,她雖是女子,但一點辦事能力還是有的.最重要的是.她們身後有不少江湖人氏,我小小收買她一把,日後收起那些人就順理成章了."

    "雖然有點道理."沈落雁不以為然地笑了,道:"可是還是狡辯."

    "……"徐子陵無語.

    此時,庭園外面地守衛先一步進來通傳道:"公子,有人求見."

    "我不用求他,我想見就見."來人地脾氣可不小.還不等同意,自己就進來了.那個守衛一看,吐吐舌頭連忙躲過火頭退出去了.就連沈落雁,一看來人,也拍拍徐子陵的大手.示意他自己搞定,然後毫無義氣地出門去了.不過在出門之前,她還向來人微笑一下,揮手作別.

    來人對徐子陵地態度不怎麼好,對沈落雁卻帶點討好,側身給沈落雁讓路,又柔聲道:"姐姐慢行."

    來人的身後還跟了個小尾巴,帶點怯生生.一看徐子陵,那臉就飛紅一大片,低頭行禮道:"徐公子,萬福.啊,好久不見,喜兒給你……"

    "不必客氣."徐子陵哈哈大笑,拍拍那個自稱喜兒地小姑娘那小腦袋,安慰道:"也不是很久不見,只不過幾個月不見.怎麼就生分了?上次不是叫子陵哥哥的嗎?怎麼變成徐公子了呢?"

    "可是……"喜兒那頭快埋到自己的小胸口上去了,大羞道:"現在你是徐公子了!"

    "徐公子個屁!"另一個女子卻對徐子陵毫不客氣,大聲哼道:"還不是一個小混混!當年本姑娘也讓他給騙了.以為是個什麼公子,誰不知只是個揚州小混混!喂.為什麼看見我不說話?光有事要幫忙你這個家伙才想起我,你還對我真是不錯啊!"

    "馬馬虎虎."徐子陵微微一笑道:"一年,偶爾我也會去看望某人一兩次.就算很忙,也會抽時間去看看,這樣對某人似乎還不算很差,特別某人對我好像不怎麼對眼地情況下."

    "我沒有看到你忙什麼!"那個女子哼道:"除了聽到你滿天下都有和小美人的風流韻事之外,再也沒有聽說過你要忙些什麼.就算有,還不是撒手扔給別人去做?喂,本姑娘現在不是一個青樓女子了,現在可是你西苑的大總管,有身份有地位了,你之前說過的還算不算?"

    "我之前說過什麼?"徐子陵裝著回憶往事的樣子,讓喜兒掩嘴直樂.

    "素素她怎麼嫁給你了?"那個女子怒道:"難道她夠溫柔,能伺候你,我就不能?本姑娘溫柔起來,那絕對會讓你爽死地!"

    "她,素素她……"徐子陵本來想說她跟你有點不同,可是又怕來人誤會.

    "素素她不就是個處子嗎?"那個女子一看徐子陵舉言又止,更是大怒,美目中有淚光隱現,大聲道:"本姑娘不就是做過青樓紅牌嗎?可是現在已經從良了,你還想怎麼樣?這邊上的喜兒,她還是小處子,本姑娘跟她一起伺候你,還你那個處子心願,這總行了吧?"

    "小姐,我……"喜兒一聽更是羞不自勝,最後幾欲找個地縫鑽進去.

    " 你什麼,與其便宜別人,還不如便宜這個小混混!"那個女子哼哼道:"我們也不求妻妾名份,你這小混混日後當什麼狗屁皇帝了,我們也不求什麼嬪妃之類,只要你住哪兒我們住那兒就行了.反正你的妻子都有那麼多,多我們兩個也不多吧?你難道以為我就會比她們差了?比起剛才那個眉帶春色樣似蕩婦卻還是個無知處子的沈軍師,不是我青青誇口,我一個就比得了她三個!"

    "小姐,不要這樣……"喜兒怕徐子陵聽了生氣,直用小氣猛扯那個叫青青的女子的衣袖.

    "我怕什麼!"青青牛氣沖天地哼道:"他的什麼妻子我都看過了,只有貞貞姐和那個妖精似的董淑妮也許能勉強比我好點,別地就是素素,我也保證贏她一條街.喜兒,你也是內媚之人,如果我們兩個一齊上,誰也不是我們的對手……"

    "暈!"徐子陵大笑而搖頭道:"我又不是因為這個才喜歡貞貞她們的,你們比這個,有意思嗎?"

    "說什麼屁話."青青不屑地冷笑道:"你們男人那個不想自己的女人是個蕩婦?那個不想自己女人那個功夫了得?你明明就是大色狼,你騙得了誰?"

    "敢情這人是不是色狼還有樣子看地?"徐子陵問喜兒道:"喜兒也覺得我是個大色狼嗎?"

    "不是的……"喜兒那小腦袋直埋在小胸口上,小手簡直不知往哪里放,害羞得連連搖頭.通于市,只作觀賞,你看如何?"
第四百二十八章 豔約當年

    "是好是歹你就一句話."青青迫視著徐子陵,大聲道:"我不管你是小混混還是皇帝,也不管你如何娶妻納妾,我不管你那麼多.總之就問一句,你要我不要?"

    青青那美目瞪得大大的,深恐自己看漏了徐子陵臉上的一絲變化.

    邊上的喜兒,也微微抬起頭,頗帶緊張地看著,手心捏得緊緊的.

    "廢話."徐子陵臉上什麼表情都沒有,淡淡地道:"如果我心中沒有個決定,接你們倆來洛陽干什麼?"

    "你說什麼?"青青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呆了半晌,才小聲地道:"你,你再說一遍?"可是邊上聰慧精靈的喜兒早就急不迫待地搖頭她的手臂,道:"小姐,是真的,你沒有聽錯!子陵哥哥他同意了,他同意了!他真的同意了!"

    "這不是夢吧?"青青忽然帶點不可抑止的泣意,帶著哭音,問.

    斷線珍珠般的淚飛速下掉,摔在徐子陵的手心之上.

    徐子陵伸出手,輕輕地撫了一下青青的小臉,點點頭,張開手,青青早一下子撲了進去,緊緊地擁著徐子陵,伏在他的懷里放聲大哭.

    而喜兒,也替青青垂淚不止.

    徐子陵的手還在半空,就讓喜兒捧摟在面前,她嚶嚶而泣,眼淚染遍了花容,也沾濕了手指.

    "我很害怕……"青青放聲大哭,道:"我一直都是死撐的,嗚嗚…我…我一點也不堅強,我比喜兒她還要害怕,我凶凶的樣子只是裝出來的.我很怕你…嗚嗚…我很怕你的……"

    "不要哭."徐子陵輕輕撫了一下青青地長發,輕聲道:"既然事情都決定下來了,你應該笑才對!"

    "我很喜歡…可是…我要哭!"青青緊緊地摟住不放,泣不成聲道:"你不要管我…我…嗚嗚…我要哭個痛快…嗚嗚嗚……"

    正當天下人以為徐子陵會據洛陽而稱王的時候,徐子陵卻不聲不響弄了一個貿易都市出來,還任命了王玄恕為洛陽城主,讓天下人皆掉了一地的眼珠.正在天下人都以為徐子陵會巧借名目.就像之前的王世充和李密那樣,大肆搜刮富裕的東都洛陽時,誰不知徐子陵卻搞了一個讓人懷疑他是不是瘋子的政令來.

    該征收的稅金不征收也罷了,還給了洛陽人無數讓人嫉妒地權利,而且.那些義務聽起來也像權利一樣美好.比如兵役,天下還沒有誰聽說過那個士兵傷殘了之後還可以轉為軍工,繼續享受軍功和俸薪的.

    可是這不是最奇怪的地方,徐子陵的政令最讓人哭笑不得的是,據說上街吐口水會罰款,甚至會鞭打和游街示眾.這種刑罰簡直讓人無法接受,雖然不是什麼殺頭重刑,但是讓人覺得比殺頭還難接受.最搞笑地一點是.滅絕人性之說,難道別人不孝敬父母,就一定是滅絕人性,就一定要受到處罰嗎?

    當然.反對這一點的,大多是某些吝嗇不仁之徒.

    如果說青樓賭場的古怪操施會天下自命清高的人嗤之于鼻,那麼,把碧秀心商青雅明月和一個沒有透露姓名的蒙面夫人的形象印在紙上當作鈔金,簡直就觸怒了天下的斯文.

    不過出奇的是,慈航靜齋和佛門中人.卻沒有提出異議.

    雖然洛陽人對紙鈔來換金銀還有點恐懼,但心底多多少少也對這四大美人有一份期待.

    據一些通過特別渠道獲得了這些紙鈔地富豪展出,讓慕名前來觀賞的眾人流足了口水.因為印得太傳神太完美了.除了有四大美人的頭像,還有她們鳴蕭.沏茶,棋奕,獻舞的美人圖,襯合梅蘭竹菊等花中四君子更是傳神,簡直賞心悅目之極.

    那些紙鈔地後面還有秦始皇修建的長城圖案,而最前竟然化作一條巨龍環繞,極具生動,上面有祥云朵朵,精美玄奧的花紋處處,簡直讓人一看即熱血翻騰,心神牽引,愛不釋手.

    可惜,這種紙鈔為私人收藏專用,號碼都是統一相連,縱有人出價百金甚至千金,主人也絕對不肯割愛轉讓.洛陽人一聽說紙鈔損壞了還可以勾消,得到賠償,于是膽大又有錢的,也極是羨慕和渴望能擁有這四美系列的紙鈔.

    要知道千金易得,四美難求啊!

    可是洛陽人越是轟動,華夏軍的反應就越是堅決,絕對不允許紙鈔流通外面.頗有一副天下四大美人像就是我們華夏軍專用地寶物,與洛陽人無關似的.

    這一來,讓洛陽富豪們日夜難寐,痛苦異常.


    正當洛陽人組成商團,天天四處找門路求見徐子陵的時候,徐子陵卻早不在洛陽.

    通濟渠,有一只快船正沿江而行,就快駛到彭城地西邊大城,梁都.此時天色昏暗,還有星星雪水,寒氣侵人.

    船外除了幾個船夫艄公之外,就是一船的大包小包.

    這一艘似是商運之船,卻是徐子陵向彭梁出去地東溟快船,船上的大包小包只是一些禦寒衣物床被,鼓鼓然只是掩人耳目,也是一種誘敵上鉤的魚餌.

    坐在徐子陵身邊,給徐子陵添酒的,竟然是前彭梁會三當家,當時在翠碧樓相助徐子陵豪賭香貴香玉山父子的豔娘子,任媚媚.兩年不見,她的身材更是成熟豐盈,豐碩高聳的山峰幾乎裂衣而出,在那一握細腰映之下,極度誇張的弧度能讓人眼珠子掉在地上而不覺.

    任媚媚電眼在徐子陵的身上忽閃個不停,身形也靠得很近,但是神態卻出奇地有一絲羞澀.

    "任美人,很抱歉讓你等了我那麼久."徐子陵微笑道:"雖然我在攻擊李密之前就可以分兵去援助你們彭梁會一把,可是李密的瓦崗軍威脅實在太大了.我自私了一點.現在你們的情況怎麼樣?宇文化及方面又怎麼樣?"

    "徐公子太客氣."任媚媚溫順如貓,眼波流動,自長睫下偷偷觀察著徐子陵,帶點害羞地道:"你事情那麼多,只要肯來助我們彭梁會一把,奴家就感激不盡了.宇文化及?唉,自大當家戰死.我們彭梁會其實于半年前就散了……"

    "放心."徐子陵安慰道:"只要還有人在,重建一個彭梁會不是什麼難事."

    " 其實……"任媚媚輕輕靠近一點徐子陵,小手又給徐子陵輕輕地添酒,一邊歎息道:"我們以前的彭梁會只是像些強盜蠻橫,不重建也罷.只是奴家還有些忠心手下.覺得彭梁這兩地管起來應該能做些大事,于是就托奴家來找你了.我們如果能歸于華夏軍下,建不建彭梁會,那隨徐公子你地意思好了."

    "彭梁兩地的確是軍事要地."徐子陵點頭微笑道:"你放心,宇文化及和李子通我一定會收拾他們,可惜徐圓朗的地盤讓竇建德先預訂了,否則我還想連他的都掃平掉.彭梁兩地我們不熟,而且事多.還是由任美人你來管理好了."

    "這麼說徐公子願意接納我們彭梁會的殘部了?"任媚媚一聽,大喜,舉起手中酒壺,又倒了一杯.再親自捧起酒爵.滿臉歡喜滿臉恭敬地道:"這一杯酒,就由奴家代表多位兄弟們的心意好了."

    "你們就叫少帥,啊不,叫彭梁軍吧!"徐子陵一飲而盡,點點頭,微笑道:"反正只是個名字.叫什麼不是最重要."

    "叫少帥軍也很好聽呢!"任媚媚目中流露出熾熱的電光,口中卻柔聲道.

    "本來想叫少帥軍,為了紀念我大哥."徐子陵微歎了一口氣.道:"可是卻生怕別人誤會,算了.還是叫彭梁軍吧!等到有一天,當天下大定,你們再改叫少帥軍不遲."

    " 徐公子地哥哥,一定對徐公子很好吧?"任媚媚忽然神色一動,問道:"看得出來,徐公子似乎讓奴家的話勾起了過去的不快呢!真是抱歉,奴家不知道……記得徐公子一見奴家,就很是溫和,奴家心里就有一種很關切很親近的感覺,難道這跟徐公子的哥哥有關嗎?奴家認識徐公子地哥哥嗎?"

    任媚媚暗暗心驚,她在這一刻,真心希望徐子陵的哥哥別跟自己之前有過一段香火情,否則就尷尬了.

    "你不認識他."徐子陵搖搖頭,微笑道:"原因很複雜,解釋不了."

    "那就好……"任媚媚歡喜無限地道:"還記得徐公子跟奴家有過一個約定嗎?"

    "啊?"徐子陵猛一聽,跟這一個任媚媚好像沒有什麼約定啊!奇問道:"當年之事,恐怕還得任美人提醒一下才行了.因為我近來忙得焦頭爛額,天昏地暗,都不記得自己以前胡亂說過些什麼了!我記得好像我們兩個一起贏了香玉山的金子,對吧?"

    "徐公子貴人事忙,這也難怪……"任媚媚羞紅著臉,好半天沒有下文,似是回憶起甜蜜的往事,癡癡地呆了好一會兒,直到徐子陵看過來,又如夢初醒地慌忙給徐子陵倒酒,慌亂地道:"啊,徐公子再喝一杯!"

    "再喝我就醉了."徐子陵哈哈大笑道:"我雖然喝酒還行,可是這都喝了不知多少杯了,再喝,恐怕就聽不清當年跟你有過什麼約定了."

    "幾杯水酒罷了……"任媚媚心中大喜,覺得徐子陵越有酒意,自己那個約定越有可能.

    "酒喝了."徐子陵笑嘻嘻地道:"還是聽聽和你有什麼約定吧!"

    "徐公子,你記不記得……"任媚媚紅著臉,微低著頭,自長睫下用迷醉的大眼睛偷偷看過去,壯著膽子道:"當年,你說,有機會…要和奴家'對賭’一下……"

    " 啊…對賭?"徐子陵一聽,驚訝地回想起當初真的為了逗弄美人,打壓香玉山,是曾經說過這樣調情的話,可是實在沒往心里去,想不到這一個任媚媚卻當成真了. 徐子陵一想起來,身體頓時有了一些變化,因為衛貞貞和素素還有偃師照顧重傷員沒有回,而董淑妮則紅事來了,加上忙碌,一直沒有發泄.

    青青倒是可能,但當時青青哭得傷心,最後哭累後,自顧睡了過去.

    徐子陵匆匆踏上這一條船,情欲還潛如火山,加上任媚媚的身體極之誘人,又喝了點酒,更是情動不已.

    "徐公子."任媚媚說完之後,忽然膽子也大了.豐腴地朱唇輕輕地湊近徐子陵的耳邊,輕輕地呵著的熱氣,道:"奴家也不求公子什麼名份,只希望薦以枕席,償一心願……"連連搖頭.
第四百二十九章 跟你告別

    次日梁都,天風暗重,愁云低壓.

    徐子陵以前也來過梁城一次,雖然不曾逗留過很久,但是對這個鬧中帶靜的重鎮倒是很有印象.

    梁城與彭城同樣在通濟渠上相連,水路非常發達,雖然不及江都,洛陽,長安這些巨城,但也算是中原中小有名氣的重鎮之一.

    梁城內主要街道頗是寬敞,為十字形貫通四城門的石板鋪築大街,小巷則形成方格網狀通向大街,構設得非常合理.城中的民居多為磚木房,樸素整齊,也有一番鄉土氣息.可是這一個本來應是舒適安祥的居住環境,只是此際十室九空,大部份店鋪都關上門,似是大禍將臨的樣子,其中一些店鋪還有被搶掠過的情況.

    路上若見有零落行人,都是匆匆而過.

    整一座梁城,皆仿如死城.

    徐子陵看了這個情況,不禁為之一歎.

    戰亂之苦,不苦高官王者,只苦士兵壯丁,只苦平民百姓.如果慈航靜齋的人看見這個樣子,想必自己就可以大聲辯斥她們的空談與偏執了吧?可惜,她們是絕對不會來這等地方的,更重要的是,她們盡是佛家之人,認為苦難只是輪回的因果報應.

    看來自己與慈航靜齋的斗爭,還得需要更多的時間與精力,才能慢慢地將她們打壓下去.

    徐子陵正神游天外,足音從後而至,是任媚媚.

    任媚媚一償多年心願,一直苦耐空虛寂寞的她受雨露澆潤,越發美豔動人.

    雖然她明知自己與徐子陵無法有什麼妻妾名份,甚至這一段露水情緣,如果徐子陵的妻子有心阻止,日後恐怕也難以維繼,但是她卻不在乎.

    她明白自己是什麼身份,更明白不可能每一個女人.都可能站在他的身邊.必須有的人,站在他的身後和更遠的地方,甚至站在角落里,站在世人所不知道的地方.

    皇帝有三宮六院.有無數的妃嬪,但是皇後卻只有一個.

    任媚媚知道自己是什麼人.她不敢求天天相伴左右,但望能偶爾沾點春風雨露,她也就心滿意足了.她很高興前往東都洛陽向徐子陵救援的時候,沒有那個徐子陵地妻子或者未婚妻子給她臉色看.相反,她似乎還看到跟她有些相像的女子,也在洛陽默默地為他做事.甚至還比不上現在的自己.

    他那樣的男子,只有像東溟小公主,飛馬牧場之主,或者天下第一智慧地女軍師,才能配得上他.

    她們能替他打下一片又一片的地盤,攻陷一個又一個地城池.擊倒一個又一個的頑敵,但是卻還是未婚妻的身份,甚至不曾真正向世人公開宣示.任媚媚去看過徐子陵的妻子.衛貞貞和素素.她初見時,當時就完全驚呆了.

    她想不到她們可能是未來國母皇後人選地人.竟然會給一些普通的士兵包紮傷口,甚至不顧血汙地救護他們的生命.聽說在此之前,她們救活地人足可過千,治傷者更是無可計數.看著那個衛貞貞和素素疲憊蒼白的臉容,任媚媚第一次覺得自己與別人的差距大得讓她心慌.

    她自問無法做到像衛貞貞和素素那樣,救人生命,更無法做到她們那樣,衣食住行之類完全親力親為.

    最讓任媚媚感到心慌的還是那個總是很溫和的東溟夫人,她的微笑,她地輝光能讓任媚媚慚愧不已,這樣的女人,才是完美的女人,才是配站在他身邊地女人.

    "子陵……徐公子,這位是陳家風,現在彭梁會僅剩的幾個頭領之一."任媚媚收起思潮,給徐子陵介紹身邊地人道.

    "見過公子."陳家風黑黑實實,長得倒是頗高大威猛,但是外表雖然健碩,但內息卻弱,並不是什麼真正的高手,頂多只是一名二流的好手.以他的武功水平,不要說徐子陵的黯魔力士這兩個超強戰隊,就是新建的血河戰隊,也不會要他加進來.

    陳家風現在的水平,如果進還沒有經過徐子陵灌輸真氣打通經脈的複仇衛隊都很是勉強.

    不過彭梁的高手能高到什麼程度,徐子陵倒不期待.因為任媚媚她都可以做到三當家,自然底下不會有什麼真正的好手了.

    "不必客氣."徐子陵微微一笑,阻止了陳家風的行禮,擺擺手問道:"陳頭領現在手下還有多少兄弟?"

    "前幾天馬賊又來洗劫一次,又奸又殺,兄弟們看不過眼,跟他們拼了一把."陳家風帶點黯然地道:"現在連帶傷的兄弟在內,也不足兩百人了."

    " 我在彭城還有四五百人."任媚媚補充道:"不過他們大多有家室在彭城,如果調過來,最好讓他們連家都一起遷移過來.這幾個月四處打得厲害,先是徐圓朗,然後是宇文化及,現在又是馬賊,彭梁兩城和附近幾十個城鎮都像子陵你看的那樣,人們有門路的走遠躲避,沒有的,相信都逃難到深山里去了."

    "找一個地方歇下吧!"徐子陵點點頭道:"陳頭領把船上的東西禦下來,被鋪衣物之類的發給大家,如果有剩余,就堆起來讓那些馬賊看見,誘他們進城掠奪吧!"

    "老陳."任媚媚也道:"你辛苦了,船上有公子為眾位兄弟准備的金銀和刀劍,你也分發下去."

    "公子."陳家風一聽,馬上大喜,表態道:"公子一聲令下,眾位兄弟就算拼盡了,也不會給公子你丟臉的,小人馬上就去辦!"

    "那些刀劍給你們那是日後守衛彭梁用的."徐子陵微笑道:"這一仗,暫時還用不著你們,你們好好養傷休息罷!小小契丹馬賊,如此張狂侵我中原大地,掠我漢人的兄弟姐妹,我好好會收拾他們!"

    徐子陵一邊說,一邊輕輕地覆上一張人皮面具,變成一個相貌平凡的年輕人.于數秒內就換了一身簡樸的武士服.又取出繳獲自南海仙翁的碧波刀斜掛在腰際,用一把古舊的刀鞘合上,然後對兩人笑道:"好了,現在我是你們的跟班了.任當家,請帶我這個可憐的跟班找個地方先大吃上一頓吧!"

    "你地速度真快!"任媚媚目中電光狂閃.為徐子陵光天化日之下極速變身改頭換面而歡喜.

    陳家風更是看得傻了,他還沒有看過一個人可以隨意于人前一下子轉換成他人,還可以憑空變一套衣服和一把大刀出來,這簡直就不可思議.

    不過他知道徐子陵是什麼人.就算任媚媚不說,他也早就聽別人說過千千萬萬遍徐子陵各種神奇之處和各種不同的風流韻事.這一個人不但是輕易拿出千金豪賭的黃金公子,還是力降刀劍狂人的小霸王周伯通.又是血戰九日挫敗十萬江淮軍于竟陵之下地徐子陵.

    他不但打敗了江淮杜伏威,而且還干掉了本來全天下人都以為最有可能問鼎天下的瓦崗軍李密,甚至占據了現在最具帝皇之相地巨城之一洛陽,收編了前大鄭王王世充的所有部隊.

    所以,陳家風就算看見只有徐子陵一個人孤身而來,也覺得收拾那些凶悍馬賊是鐵板上釘釘的事.

    看著陳家風崇拜之極的表情.任媚媚心中頗帶有一份自豪.

    "徐公子,不,我得喚你什麼?"任媚媚嬌笑道:"還不知道姓名地跟班公子.請隨本當家來,本當家美食弄不來.可是勉強裹腹的東西還是有的."

    "叫我衛晶吧!"徐子陵淡淡地笑道:"陳頭領一會兒也來吧!對了,如果看見有船自洛陽來,如果船上人大半是身穿紅衣地話,那麼就把這個東西交給他們.唔,讓他們遲些再行動,等我把那個什麼馬賊頭子窟哥和漢奸米放抓到再說."

    徐子陵遞給陳家風一物,陳家風接過,甚至不敢細看,即收入懷中大步向碼頭而去了.

    "出來吧!"徐子陵忽然微微一笑道:"你有什麼事不能用飛鴿傳書說嗎?天寒地凍的來這里干什麼?"

    天空中飄下一個赤足精靈,于這荒無一人的空城之中,飄飄而降.

    其天顏驚世,無雙.

    天地之間,盡為之黯然失色.

    "來跟你告別一聲."婠婠背後魔絲一收,把背上的長形飛翼如有生命般收卷起來,她輕輕地站在徐子陵的面前,看著他,目光較平日顯得溫柔些,道:"打過招呼就走."

    "我…我還是先去准備…酒菜吧!"任媚媚一看婠婠的驚世玉顏,呆了半晌,忽然急急地道:"你們慢慢聊,我去去就來……"她轉身飛向街角,如同一個自卑得不敢見人地灰姑娘,急急腳走了.

    "是師妃喧約你決斗了嗎?"徐子陵走近一步,問,婠婠卻沒有退開,微仰起那美得讓人驚心動魄的小臉,輕笑了一下,不答,卻道:"你這個人真是,無論去到哪里,都有女孩子糾纏.剛才那個女子是誰?怎麼連我也沒有見過呢?"

    "小公主和落雁她們才見過."徐子陵輕輕伸出來,想撫向婠婠的玉顏,不過微微一頓,卻止住了.

    "沒事了."婠婠展顏一笑,直教子陵為之心神牽引神魂癡迷,道:"我要走了."

    "你一定可以打贏地."徐子陵安慰道:"因為你的進步比她大,而且你比她更專注,更努力!"

    "婠婠知道."婠婠卻搖了搖頭道:"但婠婠不能打敗她,否則以後就再也沒有什麼進步了.打敗了師妃喧根本就無濟于事,我要打敗地,是梵清惠,是整一個慈航靜齋."

    "這個有點難,得慢慢來."徐子陵聽了微笑道:"別的不敢說,這個我一定會幫忙的,可是就算我們兩個聯手,也很難一下子就打贏整個慈航靜齋.因為那些尼姑,身後連結著無數的超強高手,比如甯道奇,四大聖僧,還有很多很多……你們約定了在哪里動手?"

    "婠婠不能告訴你."婠婠卻搖了搖頭,笑嘻嘻地說:"如果徐公子擔心婠婠,就記得要來找人家.否則婠婠讓人殺了,徐公子就得找過別人練天魔第十九重了!"

    "我會去的."徐子陵點點頭,道.

    "你還當真?"婠婠一聽,似嗔還笑道:"徐公子還是管好你的事吧,不但彭梁兩城的事要忙,還要彭梁兩城的美人要安慰.婠婠有手有腳,徐公子大可不必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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