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列表 回復 發帖

[遊戲] 高手寂寞 作者:蘭帝魅晨 (已完成)

系統公告︰華山聯盟幫派印記被擊碎,幫派解散。

系統公告︰白虎壇被仁者之心成功攻佔。


江湖從來未曾有過如此轟動的事故,短短半日接連兩個十大幫派解散,兩座總壇被奪,或許不是絕後,但一定是空前的!冷傲霜返回玄武,一大批靈鷲宮高手在喜兒的指令下早已趕至。冷傲霜簡單跟為首者打過招呼,宣布幫派內除技能人外,所有武當派,血刀門,星宿派,古墓派弟子盡數領取錢財收拾物品離開仙靈谷。冷傲霜這個驚人的指示通過幫派頻道一發布,頓時幫內集體嘩然,反對和抗議聲響空前鼎盛。面對幫內的沸騰情緒,冷傲霜沉聲以幫派頻道公告道“江湖大變,如果以上幾派成員,自認無論如何離不開仙靈谷,即使被門派掌門廢去一身修為也要堅持留下的話,我冷傲霜絕不因為他已是廢人而輕視!倘若自認不能,為將來著想,請大家另謀出路吧!”這一日,江湖多誕生一個奇跡,仙靈谷所有血刀門,星宿派,武當派,古墓派成員,在冷傲霜的決策下,僅有1/4的人脫離幫會,其他3/4的人當即揮劍自殺重生,誓不離開仙靈谷。冷傲霜,當著玄武壇的所有成員面,面對著一地近十萬的成員的尸體,跪地悲泣。江湖第二大幫,仙靈谷,從來沒有人敢懷疑過它的財力和實力,卻也從沒人想到它竟有這種不可思議的凝聚力,冷傲霜,或許不是最出色的霸主,但一定是最出色的幫主,她創造了一個江湖奇跡,空前的奇跡,這一天,是江湖奇跡之日……


紫心人馬後的人群盡頭出現騷亂,紫心人卻是頭也不回,根本不必要,娥眉派的高手,或許情衣能闖過外圍的陣法支援依韻,但這本在算計之內,不過是多一個前來送死的而已。依韻身形拔至半空,下方人群射出的密集暗器卻都慢了一步,紛紛落空。茗撤退方向的三個少林陣法同時啟動,密集快速的氣勁朝著半空的依韻攻至,紫心人和焰情同時從馬上飛躍而出,速度快極!依韻身形驟然下沉,一劍掃的下方人群鮮血飛濺,雙足在一個尚未倒地的星宿弟子背上一點,迎向飛躍而至的紫心人夫妻。紫心人凌空拔劍,獨孤九劍赫然出手,漫天劍影向依韻灑去。下方的密集人群紛紛退開了去,空出一大片無人的區域,劍勁相接,三人穩穩落地,紫心人爽然大笑,“好!依韻,單以劍論,我仍舊非你之敵。”眾人這才看見紫心人左側胸口的三道劍傷,此刻血跡斑斑,紫心人卻渾然不當回事。“紫心兄,直接干脆點吧,這些人攔不住我,便是消耗我內力,也沒多少意義。”紫心人大笑出聲,“好,倘若沒了我和焰情,這些陣法也是阻不住你的。依韻,今天你若想離開,唯一的可能便是能打敗我們夫婦聯手。”焰情神態平靜,緩緩拔劍,依韻緩換轉身面對兩人而立,手中的金蛇劍斜指地面。依韻總算知道,紫心人的信心來自哪里,焰情的劍從拔出那刻,仿佛天地都已不存,有的只有那柄閃著寒光的利刃。“依韻,別太小看我們了。”焰情語氣十分平和,“那就讓我見識一下無我意境!”依韻展開金蛇身法,特效加速發動,帶起一串虛影挺劍攻向兩人。


焰情後發而至執劍出手,劍上僅帶起點點星芒,徑直穿入依韻劍勢之中,使的竟同樣是獨孤九劍,但絕非紫心人所能相提並論。依韻變招,長劍刺出,焰情劍尖微微一轉,又指向依韻另一處致命空門。焰情的步法極為精妙,身法上雖然不及依韻特效加速後那般迅速,卻能以玄妙彌補其中差距,依韻左手捏作劍決猛然探出,直指焰情心口,更密集的劍影綻放而出,焰情神態情景,左指射出,同時施展步法全力閃避。依韻對焰情攻至的氣勁恍若不見,身影鬼魅般緊咬追上,同時身影突然化出幾道虛影,焰情的氣勁頓時擊在空處。紫心人大喝挺劍而至,依韻遞出的長劍,內勁頓時狂泄散去,依韻閃身後撤,紫心人的攻勢頓時落空,但依韻對焰情的攻擊卻也未果。三人分站一處,焰情身上十數處劍傷,卻都極淺,不過是劃破皮肉而已,“依韻,比之過去,你強的太多了。”焰情的話充滿由衷的稱贊,語氣卻是平和無波。


“投降吧!我們不希望你一身修為就這麼毀去,你應該清楚,若是單打獨斗,千招後我終究會敗在你手上,但我們兩人聯手,你怎都殺不出去的!”焰情試圖進行最後一次說服,“戰吧!”依韻身影一動,漫天劍影朝兩人殺至,焰情挺劍迎上,紫心人沉聲道“依韻,別指望情衣了。在門派一眾師妹的安慰和你之間,她根本無可選擇!”說罷和身迎上,三人戰成一團,紫心人的化功大法實在厲害,一旦接近到一定距離,劍上凝聚的氣勁頓時崩潰散去,依韻的內力消耗的極為迅速,不片刻工夫身上已然添上了數道劍傷,雖不深,但長久而往,卻終究不可能支撐。


情衣領著門派內的高手,正沖殺間,門派頻道響起求救聲陣陣。“大師姐!一批血刀門弟子在娥眉派亂肆殺人,血刀刃殺進派內,師傅都被打成重傷了!快回來啊!”情衣左右為難,心中大罵,終究下令道“全部撤退,護派殺敵!”一干娥眉高手紛紛應聲撤退,紫心人帶領的人馬卻是沒有追擊。情衣明知對方是為牽制自己,卻也無可奈何只能返派,心中的無奈又豈是言語能描述?


依韻全力運功隔著一定距離,身影化出數道,連連朝兩人發出猛攻,兩人邊退邊全力化解。依韻身形猛然拔起高飛,剛到一定高度,迅速急墜插入人群,金光亮起,朝著麒麟壇方向的敵群挺劍突圍。人群如海潮般紛紛後退,紫心人和焰情急追而至,依韻身影急動,硬從陣法的氣勁攻擊下利用快速的閃避穿了過去。九個擺陣的少林好手心下駭然,依韻已如鬼魅般攻入,金光閃過,頓時七人閃避不及的紛紛或重傷或橫死,依韻身影快速躍起,朝著人潮外圍疾去。紫心人和焰情幾乎絲毫不落的飛躍追出,三條人影閃電般從過道上急馳。紫心人懊悔不已,“那群蠢材!怎麼會給他讓出位置輕松殺到陣上!”焰情平靜道“怪不得他們,見我們明顯佔了上風,自然認為依韻死定。”兩人又追了一陣,眼見依韻的身影越來越遠,無奈的停下腳步,“罷了,論輕功江湖上還真沒多少人跟他並肩!”焰情淡淡道,紫心人縱聲大笑,“好個依韻,真沒想到這樣都還讓他逃了出去。不過,血刀刃確實也算還了他人情,否則今天親來,依韻必死無疑!”


銘兒身影隱在山腳暗處,臉色平靜的注視著兩人舉動,嘴角突然楊起一抹微笑。紫心人和焰情轉身欲走,一側林間突然躍出一個極快的身影朝兩人撲上,焰情急速旋身飛退,紫心人駭然拔劍出手,漫天油綠的樹葉夾著氣勁密密麻麻的朝兩人飛至。兩人盡管全力格檔,仍舊被這意外的襲擊傷的渾身多處鮮血綻放。漫天綠葉方盡,一道金光猛然穿拖紫心人的心口下側,若非紫心人即使移動身形,定死于這一擊偷襲之下!這道金光的勁道實在可怕,紫心人整個人被暗器帶的朝後快速拋飛,穿透紫心人身體的暗器遠遠插在一快岩石上,金光閃閃,金蛇形狀,赫然正是依韻所使的金蛇錐。漫天金光朝焰情灑落,卻不正是方才全力脫逃的依韻麼?焰情暗叫一聲不妙,方才漫天的綠葉,不少被兩人全里抵擋的氣勁震的漫天飛舞。依韻的劍光已致,焰情全力出手,100*100的大面積氣勁由下朝上揮出,依韻渾然不顧,手中長劍硬從面性氣勁穿出一道缺口,焰情全力展開身法朝後撤去,腰間仍舊被依韻的劍劃出一道兩寸深的傷口。依韻卻也被焰情的劍勁震的內傷不輕。原本凌空飛舞的大量綠葉,卻也被焰情的氣勁遠遠掃了開去。焰情認為這代價是值得的,忘我意境著對于外界條件的利用能力遠比其它意境更隨心所欲,倘若對綠葉不加理會,便是能安然檔下依韻的攻擊,隨後要面對的危險卻會更加嚴峻,這也是連行動前甚至將天氣變化因素也考慮其中的緣由!
紫心人掙扎著勉強以劍鞘撐地而立,手捂著心口下的傷口,卻止不住背後被金蛇錐洞穿的血流。卻是爽然大笑,“依韻,好樣的。我們怎都沒想到你竟然會殺回來!剛才那就是金蛇錐?果然厲害!”依韻左指輕彈劍身,淡淡道“紫心兄,焰情姐,再見了!”話音方落,身影如鬼魅般化出一串虛影,劍上附著強烈勁道朝焰情攻出,焰情神態平靜的挺劍相迎,點點星芒直指依韻動作空門,依韻手中金蛇劍如同蛇般隨意扭曲,搖擺,不斷從各個莫測的角度襲向焰情各處空門,兩人的劍始終未交擊過一次,戰斗卻是異常凶險,一個極小的錯誤,定會導致立即落敗身亡。焰情知道自己必敗無疑,本就要比之依韻的速度和身法差了不少,長期速度差異的積累下,就是完勝狀態也最多能撐過千招,如今身上更受接連遭受被擊傷,行動上難免一定幅度被影響,只盼能多撐些時候,等待紫心人盡快恢復戰斗能力前來支援。

紫心人簡單處理身上傷勢,閉目凝神運功治療沉重內傷。焰情的壓力越來越大,兩人已然交手三百余招,依韻快如鬼魅的身法以及刁鑽莫測的劍路讓焰情已近不支,然焰情的神態卻始終平靜無波。一陣輕笑傳進三人耳中,銘兒緩緩從山腳林間暗處走出,步履款款,盡管神色微笑著,紫心人卻仍舊心生寒意。絕不是來幫自己的,喜兒僅僅答應讓冷傲霜退兵,和下令門下高手不參與,但這條約顯然對有魔女身份的銘兒不起作用。銘兒身影急動,腰間的強化青龍離鞘聲頓時驚的紫心人真氣絮亂,漫天仿佛實質般的七十二道劍影朝著焰情紛紛攻至,焰情全力揮出氣勁試圖將依韻逼退一側,依韻神色不變的硬運內力迎上,轟然巨震下兩人身形微退,銘兒的劍勢已然攻至,焰情身形急展,踩著玄妙的步法閃避著攻至的劍影,同時抽身迅速後撤,銘兒呵的輕笑,實質般的劍影速度驟然提升,流水般灑入焰情防守的劍勢之中。鮮血飛濺,依韻如鬼魅般出現在焰情身後,金蛇劍赫然刺出,七支劍影同時穿透焰情的身體。焰情臨死的全力反撲被兩人化解開去,依韻身影帶起一串虛影從正療傷的紫心人身旁掠過,血花飛濺,紫心人轟然氣絕倒地。依韻從岩石上拔起金蛇錐,收入衣袖,緩緩轉身抬頭凝視著嘴角含笑的銘兒。


情衣領著娥眉派高手將娥眉山腳一種血刀弟子紛紛殺的四散而逃,執劍駕起輕功朝著山上急馳而去。血刀刃臉含煞氣的屠殺著門派實力高強的守護NPC,見到情衣的到來,哈哈一笑,“情衣,念在過去對你曾經的深情,今日到此為止,但倘若日後仍舊以敵對身份相見,勿怪我血刀刃無情。”說罷,迸射出一片刀影,圍攻的十數NPC盡數橫死。情衣大怒,挺劍撲上,“血刀刃!想走還得看你的本事!”依天劍法出手,劍光四射,血刀刃哈哈一笑,手中血刀一揮,一股無比霸道的氣勁盡數將情衣的攻勢盡數化解,血刀刃手中刀勢不停,轟然壓下,情衣急忙撤身飛退,血刀刃大笑著駕起輕功朝山下離去,粗獷的聲音遠遠傳來,“情衣,希望日後不會有戰場相對之時!”情衣憤然一跺足,轉身奔進滅絕師太的修養之處。臉色蒼白的滅絕師太喝退其它守護的弟子,待房門緊閉後,在情衣的攙扶下坐了起來,“情衣,你從小就是我看著長大,你應該知道我對你的期望!”情衣黯然道“師傅,弟子無能!”滅絕師太伸手制止道,“不,非你之過。剛才那人,連為師都非他之敵。江湖各派,如今紛紛傳位給後輩弟子執掌,原本為師是鄙夷視之的!可是如今證明為師錯了,情衣,為師決定了,日後娥眉派掌門由你接掌!先听為師說完,這份地圖是記載的是殘缺的九陽神功任務做法,另外一份卻是在武當掌門人手中,日後你定要想辦法獲得!我們娥眉派豈容被人輕視?今日竟連這種不成器的邪派也敢欺上門!情衣,你定要替為師一雪今日之恥!”情衣連忙道“師傅,弟子現在的實力根本不足以擔當娥眉派掌門!”滅絕師太厲聲道“難道你眼睜睜看著為師如此承受這種羞辱不成?”情衣默然,在這里,門派NPC極為人性化,滅絕師太平日對情衣雖然嚴厲,但是卻是極為關心照顧的,盡管情衣心中知道滅絕師太不過是個NPC,卻也仍舊無法不感動。滅絕師太見情衣不再推辭,緩了口氣道“情衣,各門派都有一個秘密,非掌門人都是不知曉的。我們娥眉的絕情,你日後定要努力勤修,當達到一定高度後,對你的武功以及意境將有不可估量的作用!”情衣聞言大驚,實沒想到絕情這一直被認為僅僅是學習門派武功基本條件的東西,竟然隱藏著這麼大的秘密。


系統公告︰娥眉派掌門滅絕師太將掌門之位傳于情衣。


銘兒抬頭望了一眼娥眉派的方向,柔聲道“江湖大變了。依韻。”依韻微微點頭,“已經開始了。銘記,沒想到你的武功竟然到達這種地步。”“我叫銘兒。”依韻輕笑,“這不重要,只是我不明白,你怎能這麼快進入意境?”銘兒微微一笑,“依韻,你是在回避答案。那些年,我的心情,能比你好得了多少?我悟性本高,只會比你進入的更早。”依韻神色平靜,緩緩舉步行去,從銘兒身側錯身之時,淡淡道“銘記,夕陽余輝下你美麗的身影,我永不會忘卻,卻也僅僅不會忘卻而已。”銘兒臉上掛著微笑,側身望著依韻的背景,柔聲道“依韻,我修的是,唯情……”依韻身影停下,靜立良久,復又前行,銘兒笑著道“但,那是屬于我自己的事情。但你,別死,記住你是我唯一的破綻!”依韻遠遠回頭朝銘兒投來一眼,回頭決然而去。


風楊起銘兒一身白衣,銘兒輕輕甩了甩額前凌亂的長發。一側的密林沖突然傳出一聲仿佛壓抑許久的大笑,銘兒沒好氣的側目望去,樂兒步履款款的捂嘴大笑而出,那感覺實在怪異,試想一身段美麗,步伐優雅的美女子,偏偏使勁捂嘴大笑的行走。樂兒走到銘兒身前,又笑了一陣,隨即學著銘兒的聲音露出深情款款的模樣道“依韻,我修的是,唯情……但,那是屬于我自己的事情。但你,別死,記住你是我唯一的破綻!哈哈”樂兒忍不住又笑出聲來,“銘兒,好感人,真是听的我都黯然消魂!”銘兒含笑道“樂兒,被喜兒趕出來找黯然消魂的感受了?”樂兒頓時笑不出來了,嘿了一聲道“雖然你很傻,但是不笨。提起來就一肚子火,讓我怎麼找去?我一路上見誰都不順眼,殺了不少人,後來左右無聊,就想著過來看看,正好趕上這出深情戲。”銘兒臉含微笑,“不陪你鬧了,你好生去尋黯然消魂,要不可就回不了飄渺宮了。”說著飄然離去,樂兒對著銘兒的背影忿忿大罵,隨即又覺得頭痛無比,這個什麼黯然消魂的感覺,上哪找去?


依韻並非沒想過跟銘記一起到城內重生點將紫心人和焰情徹底殺死,相信他們該也再無替身娃娃了。但紫心人絕非蠢材,焰情一到復活點,定會立即召集人手趕往城里保護,若不是偷襲,就是兩人聯手想殺死他們,也很要花費一番工夫,如果再有人潮護駕,待其它高手來支援,兩人只能落荒而逃了。比較起來,返回麒麟實際意義遠比前往毫無把握的追殺意義更大。前方傳來一陣殺喊聲,依韻施展輕功躍至隱蔽的高處朝下觀察。


下方三千余星宿派弟子圍攻著一個男人,男人拼力執刀護著狹窄崖底縫隙的兩名女子,依韻凝望去,兩名騎在馬上的女子赫然是紫衫和彷徨無地,馬的兩側更有幾名山莊高手,卻都身受重傷。想必這人就是空前絕後吧,武功確實不錯。依韻在心中暗自贊嘆,空前絕後一夫當關,真可謂萬夫莫開!不斷沖擊的人群一片片的倒在刀下,人數減少越見減少,偶爾有星宿弟子乘亂沖過去,空前絕後也不理會,卻見紫衫駕著馬以前後蹄對沖進來的星宿弟子一記重踢,頓時幾名勉強能行動的高手撲上去亂刀分尸。
依韻靜靜的在暗處觀看,空前絕後的傷勢越來越多,倒下的星宿派弟子也越來越多,又戰了近一個時辰,剩余的星宿派弟子終于信心全失,四散而逃。

一干人盡數散去後,空前絕後才頹然以刀支地,如此的消耗戰,確實會讓人內力透支,尤其凌厲的刀法對于內力消耗遠比劍法更為巨大。紫衫和彷徨無地走將出來,關切的詢問道“大俠,你怎樣了?”“小傷,略做休息就好了。”“這次真是多虧大俠你了。”紫衫和彷徨無地開口道謝,空前絕收笑道“小事而已,在下感覺江湖有大變,擔心紫衫你,就專門過來了。我會保護你的!”彷徨無地臉色一變,側目望向紫衫,卻見紫衫如往常般掛著笑容,“大俠,你說這話可容易讓人誤會。”空前絕後目光爍爍抱拳道“紫衫,在下句句發自肺腑!”紫衫笑了笑,“大俠,你誤會了,你的義行讓我和彷徨無地,甚至我丈夫都感到欽佩,我也打心里很崇拜你的俠義行為,不過,那只是崇拜和欽佩。”空前絕後臉色微變,仍舊認真道“紫衫你這麼說,我明白了,但我會一直保護你的!就此別過。”紫衫和彷徨無地微微點頭便算打過招呼,依韻朝著空前絕後離去的方向凌空追去。紫衫拉著彷徨無地上馬,開口道“你們在這里好生養傷吧,我跟彷徨無地去找莊主。”幾高手聞言大驚,連忙道“夫人!先回總壇吧,莊主身手過人絕不會有事的,如果再遇到敵人,讓我們怎麼向莊主交代!”紫衫臉色猶豫,想了想點頭道“那好吧,我們兩人先回麒麟壇,你們傷勢好些了,快點趕回來,以免橫生意外。”紫衫說罷駕著馬奔去。


依韻一個翻身急急墜落地面,落在空前絕後身前七丈處。空前絕後收住步子,抱拳道“請問閣下是何人?”依韻緩緩轉身,“可惜,好好的一代俠客卻是如此不知進退,原本還能多存在些時日,你把自己提前斷送了。”空前絕後聞言神色戒備,右手握上刀柄,沉聲道“請說明來意,你我有何過節?”依韻輕蔑一笑,“憑你也敢打我老婆的主意?”說罷帶起一串鬼魅般的虛影朝空前絕後攻至,金光劍影瞬間迸射而出,空前絕後開口說話的機會都沒,只得楊刀全力出手,絲毫不敢托大。依韻手中劍如同一條金燦燦的金蛇般扭曲擺動,鑽進空前絕後的刀勢之中,兩人錯身而過,空前絕後身上重了七處劍傷,入肉足有兩寸。“依莊主,你是否太過蠻橫!紫衫並未接受我的情意,你卻如此對我橫下毒手,便是你心中不忿,以你的身份也不該在我身受重傷之際出手!實沒想文明江湖的第三個傳說級高手依韻竟然是這等心胸狹隘之輩!更沒想到如此卑鄙!”依韻左指在劍身輕彈,淡淡道“你是否認為,你為救我夫人而身受重傷,這麼死在我手上十分不忿?不過,在開打之時,我就已經在了,即使你不出手,那群人也不可能傷得了紫衫。所以,我並不欠你任何人情。你是非死不可,就算你完勝狀態,也檔不下我七招,再見了,一代俠客空前絕後!”空前絕後大喝一聲,渾然不顧依韻的攻擊全立反撲,抱著同歸于盡之心,依韻嘴角楊起一抹輕笑,身影化作出數個虛影,劍勢毒蛇般攻出,空前絕後手中利刀頹然頹然摔落在地上,身體卻倔強的不肯倒下,依韻抽劍後撤數米,手腕微動,正往下滑落的鮮血頓時被甩飛了去,依韻左指在劍身輕輕一彈,收劍入鞘。


空前絕後望著依韻身後,突然露出微笑,緩緩倒下。依韻面無表情的轉身,二十丈處,紫衫和彷徨無地騎著馬靜立著。這種距離,一定是看的清楚的,或許依韻全身心放在空前絕後身上而沒注意到馬蹄聲,又或許依韻根本便是要讓紫衫看見。依韻朝著兩人緩緩行去,神色極為平靜,仿佛地上死的空前絕後跟自己毫無關系一般。紫衫駕著馬踱步迎上,臉上如往常般掛著微笑,“依韻!馬坐不下了。”待的走近了,紫衫開口道,“不要緊,我的輕功跟的上。”彷徨無地望著已經氣絕的空前絕後,輕咬下唇道“依韻,你為什麼殺他?”依韻回頭掃了一眼地上的尸體,淡淡道“因為他竟然對我老婆感興趣,同時我老婆對他毫無興趣,他卻仍舊不知進退的試圖糾纏,所以該死。”彷徨無地神色並無悲憤或是不滿,定定看著身前的紫衫,紫衫朝著空前絕後的尸體隔空行了一禮,開口道“見人仍是人,不過大俠他不懂。活著的大俠客是用來尊敬和崇拜的,死了的大俠客是讓人用來懷念的,都不是用來讓人喜歡和愛的。依韻你殺了大俠,那大俠一定是做了很錯的事情。”依韻伸手牽著韁繩,難得的笑了笑,“我當回馬夫吧。”說著牽著馬緩緩前行,彷徨無地回頭望了一眼,惋惜道“可惜了一件麒麟裝……”“送出去的東西,我從不拿回來。”彷徨無地收回目光,三人一馬,漸行漸遠,空前絕後的尸體,在小道上孤獨的橫躺著……


三日後,傷心斷腸和金剛重新建立幫派,但卻也流失了大量成員,所幸儲備物資和金錢幫派解散時自動歸入幫主名下倉庫,否則就是重新建立也不過是七流小幫派而已。兩人都帶領著人馬在麒麟壇內安頓下來,然而心中的蒼涼感卻是怎都揮灑不去。兩人都是縱橫江湖多年的人物,突然之間過去累積的一切幾乎盡數葬送,好不容易打下的總壇就這麼失去,就是以兩人的堅強也難以承受。依韻略為安撫兩人情緒,返回庭院,紫衫正和彷徨無地討論著制藥的問題,見依韻回來,笑著起身相迎。彷徨無地起初極為尷尬,紫衫硬要陪著一起睡覺,過了些日子,才了解到,原來依韻從不睡覺,所有可以利用的時間都用在自修上,白天若不是最近事務多,也是整天像木頭一般自修度日的。彷徨無地無法理解依韻和紫衫這種夫妻關系,但見兩人都處之坦然,自然也不便插口。


紫衫見依韻坐下後手指不斷在台面有節奏的輕敲,披上外袍起身道“依韻,怎麼了?”“麒麟壇,未必能守的住,幫派勢力在這樣下會被徹底瓦解。到時候,我們就得流落江湖當浪客了。”紫衫興奮的道“好啊,那樣你就讓我去學武功,我們雙劍合壁,逍遙天下!”依韻懶得理會,紫衫這種話說了不知道多少遍,在依韻看來跟做白日夢差不多,就紫衫那吃不得半點苦的個性,想要武功有成絕無可能。依韻沉吟片刻,從懷里掏出一本冊子遞給紫衫道“我不喜歡毒,不過金蛇秘籍中卻有金蛇郎君的用毒心得,據說是出自五毒教,你要是有興趣拿去研究吧,看你學做藥倒也確實用心,雖然等級底點,但有那份持久的熱情就是好現象。”紫衫大感興趣的接過,點頭保證道“我一定做出厲害的毒藥,好,我不許武功就當個用毒高手!毒藥一出手,倒下一大片,就不怕別人欺負了!”依韻轉過頭去,閉目自修。紫衫如獲至寶,一臉欣喜的將冊子收好,躺下睡去。


指間沙推開古墓掌門的廳門,行禮道“掌門師姐!”小龍女淡淡道“沙,解散天下會,回來吧。”沙一驚,急道“為什麼?”小龍女平靜道“江湖的紛爭太多了,迷惘也終于回來了,我再不希望古墓派被江湖爭斗的旋渦卷進去,但這一切,不是我們想回避就可以的。過去我以為只要神州幫倒,一切就會不同,但是,欲望無至今,倒了神州幫,還有另一個幫派來代替。幫派利益引起的斗爭實在夠悠久了,江湖的混亂也夠多了,我跟迷惘都已決定再不參與幫派斗爭,我們要改變這一切,江湖本不該有這些幫派的,沒有幫派,只有門派的話,所有江湖中人,不必再為利益爭斗不休,無論高手還是普通江湖人,都可以平靜的練功,做任務,平靜的跟朋友,跟師們的師兄姐弟妹相處。沙,解散天下,江湖根本不需要幫派,很快也不再會有幫派。”沙搖頭道“不行!師姐,我無論如何都要將天下撐下去,撐到霸天重新練起來為止!”小龍女抬頭注視著沙,“沙,依韻根本不會給你們機會東山再起,他們幾個人的行動你認為依韻會不掌握?他們的下場只會是再次重生。放棄幫派的想法,讓他們安心的留在門派吧,江湖上所有的幫派,都會逐漸消失,有的只是門派!”
沙猶豫半響,開口道“師姐,別這樣逼我,不行的,除非霸天他們點頭,否則讓我解散天下我做不到。而且,古月山莊還在!”小龍女淡淡道“古月山莊,存在不了多久,仙靈谷,很快會成為靈鷲宮的分支,沙,古月山莊解散之日,希望也是天下解散之時。江湖,必須恢復平靜,必須……幫派已經殘害了太多江湖人,不能再這麼下去了,不能讓古墓的弟子重復我和迷惘的悲哀……”“好吧,師姐,我答應你!”沙沉吟片刻後做出決定,小龍女欣慰的一笑,“沙,我知道你始終是體諒我的。”

樂兒百無聊耐四處晃悠,天色逐漸轉陰,看模樣似乎要下雨了。樂兒想起該死的黯然消魂就無名火起,隨即想起附近有個練功洞,施起身法朝劍洞奔去。


“這活見鬼了!大白天的怎麼一個人都見不到?”樂兒自言自語道,進了劍洞連走幾重洞口,卻是一個人影都沒見著,樂兒不信邪,繼續朝著深處前進。行了一陣,听見一陣喝罵聲,頓時來了興趣,展開身法朝著發聲處掠去。已經不知道有多少年,樂兒未曾後悔過,即使是那次被圍攻重生,樂兒也沒有後悔,但是當樂兒轉過一個彎,樂兒,深深的後悔了,如果可以重來一次,樂兒一定連劍洞也不進。消瘦的身影,那眼神,樂兒只看一眼便再也無法轉移開去,彷徨,絕望,掙扎……樂兒覺得自己仿佛掉進一個深淵,樂兒的喘息聲逐漸加快,是恐懼?或是興奮?樂兒自己都無從分辨……


被十余行人包圍著的殘酷溫柔,根本寡不敵眾,嘴角鮮血溢出,被人暴怒的毆打著,步伐都已然蹣跚,但那眼神卻始終如故,仿佛身上的傷痛不屬于自己一般,不斷試圖將手中利刃刺進敵人的身體。消瘦薄弱的身體仿佛被人用力一捏就會粉碎,卻在接連不斷的打擊下仍舊倔強的支撐。顫抖的手臂倔強的握緊劍,朝著一人蹣跚的刺出,卻是落了個空,被人從後方狠狠踢了一腳,吐了口血撞在洞穴的石壁上。單薄的身體仍舊倔強的試圖站起來,顯然已經脫臼的左手竟然試圖撐著地面。“臭婊子!殺我兄弟還不夠,竟然將他傷的面目全非!今天不整的你後悔誕生在這世界上我就不叫煞七!”樂兒下意識的咬緊下唇,過度的用力已讓鮮紅的薄唇溢出血跡,“今天不把你們整的後悔誕生在這世界上,我就不叫樂兒!”洞穴眾人驚恐回頭朝樂兒往至,人人臉上的神色仿佛見了鬼一般,下意識的紛紛後退。原本洞穴的更里面處,便擠滿了人,此刻听到樂兒自報名號,紛紛驚恐的朝更深處逃了開去。樂兒身形猛動,從包圍著殘忍溫柔的一行人身邊一一掠過,洞穴內頓時響起如同殺豬般的慘叫,樂兒雙手爪狀硬插進洞穴岩石壁內,一連拔出三十余跟條狀石塊,楊腿將地上的人紛紛踢起,隨即射出石條,不片刻工夫,十余人紛紛被樂兒以石條連著雙手掌硬釘在洞穴峭壁上吊著。殘忍溫柔一直掙扎著試圖站直身子,樂兒頭發飛揚,快步走近殘忍溫柔,一把拽將起來,手法熟練的將左臂脫臼處接上,輸了道真氣充盈殘忍溫柔體內已經耗盡的內力。指著牆壁上被釘著的人道“會不會殺人?會不會折磨人?!”殘忍溫柔步履蹣跚的朝著一行人行近,手中的劍輪流在一行人身上如同作畫般劃出無數極淺的傷痕,樂兒哈哈大笑,“太聰明了!做的好,別讓他們死太快了!”樂兒開心的大笑,對殘忍溫柔的表現感到無比滿意,隨即眼角掃到方才擠滿人群的深處洞穴,臉色一寒,“看你們這些人渣往哪躲!”樂兒身影一閃沒入深處練功洞,殺了二十余人後,又替在外面的殘忍溫柔擔心,恨恨的復又退出。


這麼會工夫,掛在石壁上的十余人竟已被殘忍溫柔以劍劃的滿身無處不是傷。殘忍溫柔語氣冰冷的喃喃道“快樂吧?”說著自己卻是搖搖欲墜,樂兒身影一閃上見從後面將殘忍抱緊扶住,殘忍溫柔的頭後仰著,眼楮從下往上正對著樂兒,“你叫什麼名字?”樂兒開口問道,殘忍溫柔沉默不語,樂兒大怒,一把將殘忍溫柔推開,頓時殘忍溫柔被推的拋飛撞在洞穴牆壁上就那麼昏了過去。樂兒怒氣無處發做,運功大聲道“這個啞巴女人叫什麼名字?不說我殺光你們!”深處洞穴,劍膽寒心強壓心頭的恐懼走出來道“她叫殘忍溫柔,古墓派的。”樂兒不耐煩的揮手道“滾!看你那傻樣就來氣!”樂兒看著昏迷過去的殘忍溫柔,又急又氣,一把抱了起來朝洞外行去。


此時漫天暴雨,樂兒找了處勉強能遮擋雨水的巨大岩石下,將殘忍溫柔抱了進去,運功試圖助其恢復,卻是未果。氣的一腳將身側的岩石踢成粉碎,罵道“古墓什麼破玩意心法,真氣運作走向根本找不出頭緒!”昏迷中的殘忍溫柔無內力護體,接連的重傷導致失血也嚴重,又淋了一陣雨,冷的微微顫抖,樂兒見狀一把脫去殘忍溫柔濕透的衣衫抱進懷里運起護體內氣將身體幾米範圍內的溫度提升,不片刻原本打濕的衣衫已然變的干爽,樂兒重新替殘忍溫柔穿戴整齊,掠送出一道微弱真氣進行試探,卻見內傷十分沉重。‘干脆殺進古墓派,逼小龍女替她治療好了……不行!我又不是喜兒,哪受得了帶個累贅的情況下被無盡的NPC攻擊。’樂兒苦惱的思索著,卻發覺除了門派的人外,根本找不出誰能幫忙的,突然靈光一現,抱起殘忍溫柔朝著麒麟壇方向飛速奔馳。


紫衫和彷徨無地正在研究著藥材制作,房門猛然一陣巨響後四分五裂,兩人吃了一驚,抬頭一看,紫衫驚喜的叫道“樂兒姐姐?”樂兒大步踏入,將殘忍溫柔放在床上,“紫衫妹子,你那個木頭男人呢?”紫衫笑道“依韻下雨天都在總壇平台上舞劍的。”“紫衫妹子,幫忙照看著她。跟喜兒一樣有毛病,大雨天舞劍!”樂兒大步踏出房門,旋風般去了,彷徨無地一臉莫名其妙,“她是誰?不會就是殺人魔女樂兒吧?”紫衫點頭道“是呀,不過她就是脾氣急了點,人不壞的……”


一片雨幕夾著氣勁反常的撲向依韻,依韻長劍隨意一揮,雨幕頓時紛紛失去力道的緩緩落在平台地面。依韻見到樂兒的到來,深感不解,樂兒一句話不說拽著依韻的手便朝庭院方向行去,依韻卻也一句話不問。樂兒拽著依韻進了庭院房內,將依韻拽到床邊道“你以前的兩個女人都是古墓派的,對古墓派的內功運行路線一定非常熟悉,趕快幫我治好她!”“這個丑女人是誰?”依韻淡淡反問道,樂兒猛然一腳踢出,依韻身形一退避了開去,樂兒怒道“你活不耐煩了!叫你治就治,廢話那麼多!”紫衫小心的道“依韻,她是殘忍溫柔。”樂兒驚疑道“你認識她?”依韻輸出一道微弱真氣簡單試探殘忍溫柔的經脈,淡淡道“傷的很重,體內被三個門派的氣勁侵入,其中一股是你的。”樂兒臉微微一紅,“叫你救人不是叫你當大夫,你廢話真多!到底能不能救?”依韻好整以暇的道“再過會就沒救了,現在還有救,不過,我不高興救她。”“你敢不救!”依韻起身道,“我不介意跟你再打一場,反正大不了再把你當豬養幾天,不過這個女人,等我們打完,也重生去了。”樂兒剛欲發作,卻又被依韻後半句話壓的隱忍不動,“你想怎樣?”“欠我一個人情,以後我需要的時候無條件替我辦一件事,不同意就帶她走。”依韻神態平靜的緩緩坐下,樂兒氣極,卻終究點頭道“好!趕快救她,她要重生你也別想活!”依韻起身坐在床沿,以古墓派內氣運行方式對殘忍溫柔緩緩輸出幾道真氣,不片刻嚴重損傷的經脈已然初步愈合。依韻收功起身,樂兒驚疑道“這麼快?”“有多難,讓她經脈能自行修復,躺兩天就了事了。”


樂兒猛然發難,凌空一個旋身飛腿朝依韻當胸踢出,依韻左劍指夾著內勁刺出,樂兒凌空外袍猛然順勢脫下,如同軟鞭般同襲擊依韻全身七處要害,依韻撤身後退,左手劍指指著床上趟著的殘忍溫柔,樂兒的攻勢頓時止住,恨恨道“廢物!”罵罷卻是將外袍一個旋身便又穿回身上,神態平靜的走至床邊,“你打算一直這麼利用她要挾我?”語氣滿是嘲諷,依韻猛然發難,樂兒剛欲揮手反擊,身上數處穴道同時一麻,頓時軟軟倒地。依韻一把將樂兒丟到床上,在桌前坐下,取下腰間酒壺,渾然不理會樂兒憤怒的喝罵聲。紫衫小心的道“依韻,放開樂兒姐姐吧。”“你想當寡婦?還是想庭院被她拆掉?在這種狹窄的空間跟她這瘋子拼命,除非我病了。”一陣大風穿入無門的房門吹了進來,紫衫忍不住打個寒戰,依韻淡淡道“晚上別給她蓋被子,她喜歡踢門,就讓她好好享受寒風。”樂兒頹然閉嘴,懶得再罵,心中卻想著無數種將依韻打得無法動彈後,折磨的方式……
樂兒沒有睡覺的習慣,到了這種高度,早已經不知道睡覺是什麼感覺。睡眠的那些時間,能自修多少熟練度?十個晚上呢?一百個一千個……寒風持續的灌進房內,樂兒被依韻擺在兩張大床並列的最外沿,單薄的衣衫此刻更無法提起內力護體,冷的直打哆嗦,‘差不多了。’樂兒暗想,隨即便見依韻緩緩睜開雙言,取下腰間酒壺,滿上一杯獨飲。樂兒曾經跟依韻和紫衫在房內呆過數日,早已經知道依韻夜間規律性的習慣性舉動,這種時分,依韻總會喝上幾杯,獨自發上一陣呆。

依韻起身緩緩走近床沿,從櫃中取出一床厚被,蓋在樂兒身上。黑夜中,樂兒卻能清楚的看見依韻臉上是面無表情的。“我不是紫衫。”樂兒輕笑開口,聲音卻是壓的很低。“我知道。”依韻坐在床沿又喝了一杯飄渺無痕,“盡管你的心幾乎對所有人和事已經沒有了感受,但你仍舊可以讓自己掛著微笑,學學喜兒。”依韻反問道“有什麼區別?”“你欠著一直關心你的人,這樣至少讓他們少些擔憂,至少讓他們以為你時刻都很快樂。”樂兒語氣包含著淡淡的憂傷,“我嘗試。”依韻沉默片刻,突然問道“重生後,殺氣以及忘我意境也都會失去吧?”樂兒慘然一笑,“你以為你自己是江湖上除喜兒外最先達到忘我的嗎?殺氣會歸空,但意境,就是你重生了,仍舊在,踏進了這種境界,你再也沒有回頭的可能,就算重生,你只能重新再爬起來!”依韻呵的輕笑,“這樣也好,我很怕有一個理由,會讓自己在某個瞬間做出逃避的決定。”一陣寒風吹進,樂兒忍不住縮了縮身子,依韻伸手將被子裹的更嚴實,回頭凝視著房門外的漆黑。


“依韻,黯然消魂的滋味是怎樣的?你知道嗎?”依韻一楞,沉思片刻,“我應該體會過黯然,卻不懂消魂。你在練黯然消魂掌?”隨即又道,“也是,以你靈活到驚人的殺技,還有什麼武功能比黯然消魂掌更適合的。”樂兒輕咬下唇,久久開口道“我愛上殘忍溫柔了……”依韻淡淡道“那很好,很大機會能理解黯然消魂的意境了。”樂兒呼吸轉粗,“但我不想知道,我想帶她回靈鷲。”依韻輕笑,喝了口酒道“她不是你,由不得你。”樂兒不再說話,依韻起身返回桌前,閉目沉入自修。沉沉黑夜,庭院內,一個孤獨的身影坐在桌前閉目自修,另一個孤獨的身影躺在床上,睜著一對明亮的眼楮,也在自修……


依韻將行裝一一收拾,隨手重點樂兒的穴道,讓樂兒有自由行動的能力,卻仍舊無法提聚真氣。紫衫纏著要一並同行,“照顧著他們,這次不能帶你去,可能被小龍女襲擊麒麟壇,我會被系統強制送會幫派印記,沒可能照顧得了你。”依韻臉上掛著微笑,語氣柔和的拒絕道,紫衫份外驚訝,伸手探了探依韻的額頭,又把了把依韻的脈搏。“依韻,你是不是生病了?怎麼說話聲音變了,臉上還一直笑,被點笑穴了嗎?”“開心,所以笑。”紫衫沒好氣的坐下道“不是發自內心的笑,我寧願你冷冰冰的說話。”依韻含笑將紫衫拉起,擁入懷中,“高興,當然要笑。呆家里別亂跑,最近不太平。”說罷提著背包出了庭院大門,紫衫嘆了口氣坐下,“樂兒姐姐,他肯定是裝的。”樂兒輕笑出聲,“你管他呢?他笑也好,冷著臉也好,你就當真的好了,假的成為習慣,跟真的又有什麼區別。”紫衫想了想,點頭道“樂兒姐姐說的有道理,我明白哩!”樂兒惋惜道,“紫衫,你不學武功真是可惜了,跟著這種木頭,更是鮮花插在牛糞上……他準備去哪?”紫衫笑著道“他說要去回趟武當。”樂兒心下暗罵一聲傻瓜,自己跑去找死!


依韻緩步朝著武當山頂行去,背上火紅色麒麟神獸圖案的披風無不顯示著他古月山莊莊主的身份。依韻身後跟著一大批手執兵器的武當派弟子,卻僅僅是跟著而已,仿佛松怕依韻逃跑一般。這條山道,依韻走過很多趟,每個武當派的弟子都走過很多趟,在等級低時,幾級的武功提升對于打學點效率的提升都是巨大的,因此每儲存一定學點,便會跑回門派師傅處將要學的武功盡量提升。三清殿周圍的弟子聚集的更顯密集,但卻無一人拔劍,依韻徑直踏進三清殿的大門,可名神色平和的在大殿盡頭,兩側各立著一個道人,卻正是依韻見過的使鴛鴦刀法的兩人,另外尚有三名依韻不認識的道人。依韻緩緩走近可名,可名溫和的開口道“依師弟,江湖亂的太久了。我接掌掌門之位,為的是要傳播仁者之心,發揚武當的仁者之劍。幫派的存在,讓原本平靜的江湖被利益充斥,讓江湖中人的欲望無止盡的攀升,只有徹底讓幫派體系無法存在,才能讓江湖重新歸于平靜。依師弟,你懂可名的心意麼?”


依韻臉上掛著一抹微笑,“可名掌門,如果你能以一人之力,控制江湖所有門派,我依韻定認同你所說。可惜你不能……”可名恬然笑笑,“依師弟,今日你來的巧,南海劍派師姐弟片刻後會到達,依師弟如有興趣不妨留下觀戰。”“既然來了,不在乎多呆這麼些時候。”依韻跟可名並肩出了三清殿,可名含笑談著道教經文,並不時的加以詳解。依韻听的心不在焉,這種無意義的說服讓依韻覺得很可笑,所謂道不同不相為謀,可名竟以為憑這麼一番話和一個飄渺不切實際的幻想能改變自己的決定?


在門派NPC弟子的通報下,劍如顏和洶涌神色傲慢的踏上武當,目光緊緊盯著可名,開口道“俗話說少林拳武當劍,可名掌門既然有能力擔任武當派掌門人,想必劍法不俗,我和師弟這趟踏入中原,便想會盡江湖上的劍道高手,希望能得以指教!”語氣卻是盛氣凌人之極,可名溫和的笑笑道“請暮色過來。”劍如顏臉色一變道“可名掌門,我只有興趣和你切磋,武當派其它人配我拔劍嗎?”可名不以為意的含笑道“暮色的劍法,絕不在我之下。”劍如顏半信半疑道“是嗎?那麼是否說,如果我打敗了暮色就等于戰勝了可名掌門你呢?”眾人暗道這話厲害,可名微笑道“可以這麼認為。”眾人談話間,暮色隨著NPC弟子走了過來,向眾人點頭問好,隨即驚喜的看著依韻道“依師兄,你怎麼也有空過來了?”“過來尋可名掌門談談心,暮色,你的武功又大進了。”可名這時開口道“暮色,南海劍派劍如顏希望能跟本門高手切磋劍術,你就代我請教一番吧。”暮色神態平靜的看了可名一眼,隨即又朝依韻微微一笑,“我拒絕!”眾人紛紛愕然,依韻只覺得仿佛突然不認識暮色般,這還是過去那個暮色嗎?
依韻的吃驚是有理由的,原本依韻之所以敢獨身闖上武當,便是算準今日的決斗之後,可名無論如何對自己造不成威脅,單憑使鴛鴦刀的兩人,萬不可能攔的住依韻,暮色可謂是今天的一個變數,依韻根本想不到這麼短時間內暮色能達到代替可名出戰的實力。依韻以為暮色是看懂這些,拒絕是為了自己的安全。

可名忍不住詢問道“暮色,你為何不願?”暮色望了可名一眼,以門派禮節微微欠身,旋又凝視著依韻微笑著道“這麼多年來,一直讓我無法忘懷的就是依師兄當年毫無任何目的舍身相救的義行,可名掌門,暮色第二個感激的人是你這幾年的教導。讓我終于得以徹悟,如果依師兄沒有走上現在的道路,我相信以依師兄的本心定會成為俠客的!如果沒有可名掌門的引導,我至今不會有一個明確的目標,依師兄無法走的路,就由暮色走下去吧!可名掌門,請原諒暮色無法認同你的道路,仁者之心,永遠于殺戮無關,暮色本已有去意,今日借此機會,向各位拜別!”暮色微微欠身,旋又對著依韻道“依師兄,你永遠是暮色最欽佩的人!”言罷毫不理會眾人的反應,朝眾人微微一笑,轉身飄然而去。


這變化不僅讓可名以及其它人目瞪口呆,就是依韻也無從適應。‘這是暮色嗎?這是那個孩子般單純的暮色?那個始終不被利益左右和污染的暮色嗎?我錯了,暮色拒絕並不是因為看懂自己的處境,只是因為她找到了屬于她自己堅持的信念,她已經長大了!’可名蔚然一嘆,對著暮色離去的方向道“暮色師妹,你心意既已決,只望你終能有一日得償所願。”旋又側目對依韻道“依師弟,你仍舊要繼續你的道路嗎?”原本是關注重點的挑戰,到此刻仿佛已被放置一側,劍如顏和洶涌卻竟未出言表示不滿。依韻掛著微笑,回答道“暮色的話少有的讓我感動,但僅止于感動而已。我的路不可能因為一時的感動做出改變,可名掌門,似乎怠慢貴客了。”可名神色不變,小步踏出,接過一旁NPC門派弟子遞上的一柄玄木劍道“讓兩位久等了,請!”劍如顏臉色一沉,“可名掌門,難道你打算以木劍與我交手??”


可名微笑道“正是,但卻非出自輕視,可名多年前開始便只會使木劍了。”劍如顏嬌聲輕笑,卻自有一股狂傲的味道,“萬物皆可傷人,但可名掌門你也未免太小看我劍如顏了!”長劍離鞘之聲仿佛鳳鳴般在武當山上回蕩,劍如顏執劍于手,劍尖斜指高空,沉聲道“可名掌門,你定將因為過分自負承受代價!”這一刻,便是周圍武功並非極為高明的人都感到劍如顏仿佛不見了,更準確的說,是她的人和她手中的劍已經不存在任何區別。肅殺之氣,直入每個人的身心。反觀可名,一臉溫和的淡笑,不食人間煙火的那種超然,跟小龍女卻是不同的,小龍女顯得清秀脫俗,而可名的平和中卻讓人不由感到超然的高不可攀。


劍如顏身形踩著獨特的步法,以旋轉的方式帶著凌厲駭人的劍勢攻向可名,仿佛一股旋起的龍卷風。劍影仿佛憑空冒出來般,在可名身前一米處赫然而現,可名動作看似極緩,身體周圍更見不到如同其它武當高手般的太極氣圈護體,木劍仍人清楚分明的看見帶起一圈圈圓形氣勁漣漪,如此緩慢的劍勢卻偏偏在眾人焦急下突然將劍如顏的凌厲攻勢盡數化解開去,氣勁余勁未消的緩緩朝著三丈外的劍如顏蕩漾而去。劍如顏原本已駭人之極的氣勢徒然又一步提升,氣勁仿佛點燃的火藥,狂風巨浪般夾著氣勁沖破可名漣漪般的氣勁朝可名轟然沖去,直讓觀戰的人有種幕天席地般的駭人氣勢!此時任誰都看出劍如顏所走的路子正是純粹的剛猛!不少人心中暗笑,武當派太極本就擅長以柔可剛,劍如顏這趟豈有半分勝算?依韻以及一些真正入流的高手當然不會這麼愚昧,世上萬物存在相生相克,這是質性,卻不是絕對,以劍如顏這種將剛猛練發揮到極至的修為,這種克性已經不存在什麼意義,比的終究是彼此實力,境界而已。


可名面對劍如顏狂暴之極的攻擊,手中玄木劍仍舊帶著極緩的勢子,一圈圈漣漪般的氣勁又起,劍如顏攻出的氣勁被這圈圈看似平和的漣漪盡數卸到兩旁,層層氣勁的沖擊後,狂暴的氣勁已然這麼被化解于無形。一般而言這種全力的接連出手,氣勁的力度會逐漸衰歇需要稍微的緩和,但這在劍如顏身上卻全然不同。此時兩人彼此距離已近,隨著第三招出手,氣勁的狂暴氣勢不減反增,真可謂一波還未平息一波又起。手中的劍帶氣的狂暴氣勁如同巨浪般當頭罩落,旋轉的身法更大幅度提升了出手的速度和真氣的氣勢。可名的木劍緩慢的從側面搭上,兩劍交擊。換做一般情形,這種交級定被無上太極劍的心法粘住,隨後攻擊者只被迫陷入太極劍勢,看似主動實則被動的被這股旋渦一直卷進去,知道再也無法掙扎的沒如旋渦中心,便是落敗身亡之時。劍如顏原本朝下的氣勁在交接的瞬間猛然如同找到爆炸的缺口般徒然轉向盡數轟擊而出,可名劍勢一變,圈圈圓形氣勁將這股暴射而出的氣勁卸到四周。依韻心下驚疑,劍如顏的真氣操控和凝聚的能力實在可怕的過分,到底是過什麼靈藥所致?這種可怕的凝聚度就依韻至今也僅知道容兒能與之比肩,但在速度和剛猛上卻是決然不及的,同時更對可名感到驚訝,顯然可名的屬性也遠超一般人,否則不可能至今不露絲毫敗像,兩人的修為和意境顯然旗鼓相當。交手至今三十余招,劍如顏招招攻擊,每下一招的狂暴攻勢出手同時化去可名上一招防守之余的反攻,劍如顏的氣勢和狂猛氣勁一直在不斷攀升,但到此刻,可名的防守仍舊那般不徐不急的模樣,每每在化去劍如顏攻勢的同時總能有余力的發出氣勁實施反攻。


依韻開始對劍如顏獨特的劍勢產生興趣,按眼下的情形來看,劍如顏的氣勁剛猛度恐怕會一直隨著時間的遞增一直攀升下去,也就是說兩人交手時間越久,可名遇到的壓力就越大,不過同樣的,可名的無上太極劍實在獨特,依韻無法評估到達一種什麼境界,但是顯然劍如顏想要打敗可名的可能性也極底!兩人的交手已經變成了消耗戰,劍如顏的攻勢真能一直不斷攀升?如果真如此,可名到什麼時候才會承載不住猛烈的攻擊呢?
對于過分陌生的劍路,而且雙方都進入意境層次後,即使實力相當,在幾招甚至幾十招內便會兩敗俱傷或是一方落敗的可能性都十分高,因為進入境界的高手在交手時不會受到任何心理和情緒的影響,除非意境本身的特性外,都不存在謹慎,等待這種心理變化,因此意境級別的高手出手間絕無任何猶豫,不安,更不會被迷惑動搖,完全將自己本身的經驗,屬性發揮到適合意境的最完美狀態,這絕不是非意境高手能比擬的,更不說對于意境中事物變化透徹理解以及掌握應用能力了。

對可名和劍如顏雙方而言,可謂就是如此,雙方的招式和路子都非尋常能見。倘若兩人一直以這種模式戰下去,定是場消耗戰,看哪方先達到極限,一旦有一方略做變化,結果對依韻而言都是極為理想的。


劍如顏的劍勢一變,旋身的瞬間仿佛突然變的極慢,讓人清楚分明的看到她長劍緩緩刺出的勢子,可名的劍勢卻同時變的極快,凌厲的帶起連綿氣圈漣漪刺出。旁人看似兩人仿佛隔空分別吐血飛退,依韻卻是看的分明兩人胸口都中了對方的劍氣。劍如顏勉強穩住步子,臉色蒼白之極,片刻後終究忍不住連續吐了幾大口血,半跪著以劍撐地;可名的神色卻看似無任何大礙,但依韻很清楚可名只是硬撐而已,出于身份地位,這般強壓傷勢,過後只會比劍如顏傷的更重恢復的更慢!武當弟子紛紛高聲喝彩。洶涌擔憂的閃至劍如顏身旁,語氣的焦急的喊道“師姐!你可還好?”劍如顏逼視著七丈外的可名,沉聲道“可名掌門,領教了!日後定當再來討教。”隨即視線橫移到依韻身上,“依莊主大名早有耳中,被稱做江湖第三個傳說級劍道高手,恐怕我劍如顏如今確實沒有資格討教,但望日後有機會能給我這個榮幸!”依韻神色含笑,語氣卻是淡淡的道“你已經有這個資格了。”洶涌神色不忿的攙扶著劍如顏,決然下山而去。


可名將目光轉至依韻身上,依韻從可名的眼神中看出一絲意味深長的笑意,“可名掌門,你明白?”可名微微點頭,神色依舊平和,這一刻讓依韻也不由的贊嘆可名這份超然的美麗。依韻抬頭望了眼被黑運掩蓋的天空,在這里看上去,仿佛那黑雲隨時會朝自己頭頂蓋落一般。金光大盛,金蛇神劍出手,依韻身形如同鬼魅般朝著可名攻去。使鴛鴦刀的兩名道人迅速抽刀試圖橫封,其它門派弟子,根本來不及反應。依韻對自己的身法速度十分自信,恐怕江湖上沒有人的身法能比依韻更快,因為金蛇身法的加速特效。依韻徑直穿過鴛鴦刀的攔截,可名的玄木劍帶起圈圈漣漪迎上,依韻攻出半招,後方的鴛鴦刀已然及時變招順勢尾隨而至。可名的氣圈轟然被金色氣勁擊潰,身形暴飛的後拋,重重撞穿切磋場邊的圍牆。全場嘩然,在那些實力不夠高明的武當弟子眼里,只認為可名被依韻一招擊敗。依韻神態閑暇的旋身出劍,鴛鴦刀法確實很可怕,倘若只有一柄刀,依韻自信九招內能擊殺對方,但兩柄刀同出,則完全不同了。兩人的配合十分絕妙,本身的刀法招式更加讓人贊嘆,彼此間有序的配合,長刀攻出,短刀已然瞬間彌補長刀的空門,待依韻避開第一柄刀的攻勢,短刀已然到了跟前,而長刀又一次出手,短刀同時再無空門。鴛鴦刀法,號稱無敵,絕無半點不實!


可名在派內NPC弟子的攙扶下,從撞穿的圍牆緩緩步出,神態仍舊那般恬然,平和,嘴角的血跡已然擦拭干淨,只是嘴唇色澤卻顯得分外常鮮紅。依韻不認識的三名道人,見鴛鴦刀久攻依韻不下,其中兩人拔劍加入戰圈,使的卻是武當派合劍,正反兩儀。這套劍法也極為了得,兩人的配合下唯一能捕捉的空門僅有一處,但在依韻眼里,卻是絕無法跟鴛鴦刀法相媲美的,尤其兩人使的是劍招。劍比刀靈動,輕盈,攻守之間變化更加莫測,無處不可攻,無處不是劍的攻擊落點,百兵之尊,絕對是有其理由的。但同樣也不及刀片面積的殺傷力強橫,刀的每一次出手破綻很致命,但是卻極少,除非空門,否則在實力接近的情況下攻擊其它落點是決計討不到便宜的。但劍不同,除攻勢的最中心點外,事實上在實力接近的情況下,無處不是空門!正反兩儀劍法在依韻眼中不值一提,但那是在平常情況下,眼下被四人合擊,卻是受到極大的威脅了。


“都住手吧!”可名運功開口,柔和動听的聲音傳遍武當山頂。圍攻依韻的四人紛紛住手飛退,卻是在可名身前兩側分立。周圍的武當弟子紛紛大聲責罵依韻卑鄙偷襲有失身份等等,依韻抬頭望了望眼見便要下起暴雨的高空,光線早已經因為黑雲的遮擋變的昏暗。依韻望了一眼可名,微笑道“可名掌門,實在是難為你了。”“依師弟,無可奈何!終究要顧忌門派聲望。”可名語氣仍舊平和恬然,倘若不是武當掌門,想必被人追捧的程度絕對比暮色之高不低吧。可名是知道依韻來就是為了殺她的,但卻仍舊寧願加重傷勢,強自壓制,可名當然不會天真的認為能瞞過依韻,這麼做只是不希望將虛名蓋給南海劍派的劍如顏而已,畢竟那是海外門派,倘若那樣,對于江湖各派而言,都不是什麼光彩的事情,與其如此,不若將這虛名留給依韻,畢竟依韻已是江湖第三個傳說級高手,對武當派聲望打擊也不會太大,折損的只是可名自己的名望而已,何況,依韻怎麼說在江湖人眼中也是武當派的。


“依師弟,放棄吧!不可能的。”可名抬頭望著天空,語氣平和的開口勸道,依韻回頭盯著方才一直未出手的神秘道人,顯然地位比之使正反兩儀劍法兩人更高。暴雨,此時傾盆而落,山頂的狂風越吹越烈,不少武當派弟子的門派道帽已被狂風吹卷了去,包括內傷無比沉重的可名。一頭束起的道法,飄散開來,遮住了大半的容顏,迎風凌亂舞動。


山頂上人人衣衫鞋發盡被雨水濕透,可名尋常那分超然的脫俗美仿佛也被雨水一並洗盡,卻露出另一種嬌柔撫媚的迷人,也許是雨幕的遮擋,那仿佛永遠不懂改變的眼神,似乎也變的迷離……依韻含笑道“可名掌門,放棄的早晚,我都一樣是安然而退,那麼嘗試一下又何妨?”依韻左指輕彈劍聲,夾著內勁的劍振鳴音連同暴雨烈風的聲響一並蓋了過去,金光大盛,漫天傾泄的雨幕瞬間發生變化,如同長了眼楮的暗器般,以依韻為中心四散飛射而開。雨幕中,可名神色定定的望著依韻,眼神不露絲毫恐懼之色,有幾絲迷離,幾絲不屈……
樂兒軟弱無力的起身倒了杯茶,紫衫和彷徨無地此刻不在,殘忍溫柔仍舊半昏迷著。樂兒回頭望了一眼殘忍溫柔,緩緩走回床沿,卻正在樂兒貼近殘忍溫柔的時候,那對彷徨,無助,掙扎的眼神猛然在現。樂兒心神一顫,緊接著做了件自己都不敢想象的舉動。樂兒的手下意識的撫摸殘忍溫柔白淨消瘦的臉龐,殘忍溫柔如常般定定看著樂兒,但樂兒卻在殘忍溫柔的眼楮中看不見自己的影子,心下猛然一股無名怒氣,雙手捧著殘忍溫柔的頭怒聲道“給我記住,我叫樂兒,把我看個清楚,不但要你看進眼里記進心里,從今天起你只能記住我一個人!你听見沒有?”殘忍溫柔毫無反應,樂兒捧著殘忍溫柔的下巴就那麼猛然吻了下去,冰冷,冰冷的舌頭,樂兒更怒,吻的更激烈和瘋狂。樂兒雙眼幾欲噴出火焰般恨恨的看著毫無反應的殘忍溫柔,狠狠扇了殘忍溫柔一巴掌,卻是由于使不出內力,僅僅留下一個紅印,殘忍溫柔的頭被這股力道打的偏至一側,復又轉頭定定的看著樂兒。

樂兒大笑,“哈哈……抗拒我?挑戰我?你是我的,我接受你的挑戰!”樂兒一把將殘忍溫柔的厚被掀至一旁,此時暴雨彌漫,寒風吹進依韻刻意吩咐暫不修建的房門,殘忍溫柔身體下意識的微微一抖,樂兒大笑著將殘忍溫柔衣衫脫盡。寒冷的春色充斥著房內……


依韻氣勁混雜的雨點暗器四散飛射,平台的人群紛紛駭然後退,大批退避不及的好手身上被雨滴打出或多或少的血洞。場中高手則全力攔截襲來的天然暗器,功力稍底的便是檔住也硬被蠻橫的內勁震的連退數步。頓時場上眾人心下冒出一股寒意,這等修為,還是人嗎?四道人紛紛出手檔下襲向可名的雨滴暗器,可名開啟門派頻道吩咐實力不濟的弟子紛紛撤退。這種時候人海已經失去意義,忘我對自然外物的借助能力實在太可怕了!可名的神色仍舊平靜,依韻恍若無人的緩緩舞劍,漫天淋落的大雨紛紛或多或少的朝著周圍擴散飛射。美麗的景象,倘若那雨滴不是總帶起點點血花的話,定讓更多的人感受到這美麗。鴛鴦刀兩道人心下駭然,盡管早已從江湖傳聞听說過黑木崖之戰,但一直認為夸大其辭而已,直到如今親身面對,才知道可怕,雨會下多久?沒有人知道,至少短時間內不會停的下來,但他們能支撐抵擋多久,卻是心下分明,無法反攻阻止依韻的話,這麼持續下去,要不了多久定會內力耗盡,而對依韻而言,內力的消耗遠比眾人低的多。可名只會比別人更加清楚事態的嚴重程度,但可名的神色仍舊不變,一點迷茫,一點平和淡然,定定的注視著如同神助般的依韻。


一條模糊的紅影猛然飄至,所過之處的雨幕紛紛化作暗器,成片的武當弟子紛紛慘叫著倒地。原本能抵擋依韻攻勢的一干高手此刻被這突然而至的另一股襲擊紛紛打的或傷或退。依韻緩繯停下動作,定定看著僅隔自己五步處的喜兒,“呵呵呵呵……依韻?跟我走……”“你要阻我?為何!”依韻怎都不會天真的以為喜兒出現是來幫自己,那決計不可能,首先眼下的情形根本就不需要,其次喜兒沒有任何理由出手幫自己。“呵呵呵呵……依韻?跟我走……”依韻臉色一沉,怒道“為何阻我!你明知道只有可名死,門派掌門才會回歸NPC接管,只要小龍女再死,他們的門派聯盟徹底瓦解!我若不如此,山莊必亡。”喜兒緩緩走近依韻,神色迷茫的抬頭望著漫天飛雨,依韻緩緩收劍入鞘。兩人距離不足半步時喜兒停下,“呵呵呵呵……依韻?這雨是淡紅的,你見到了嗎?”“我見到。”依韻緩緩抬頭仰望高空,“呵呵呵呵……依韻?你阻止不了的,終究阻止不了的。人人都喜歡淡紅的血雨嗎?依韻,你喜歡嗎?”“你是否定要阻我?”依韻的劍猛然出鞘,身形帶起一串虛影從喜兒身側繞過,喜兒緩緩伸手,卻是偏偏一把抓住身形極快的依韻左手,“呵呵呵呵……依韻?跟我走……”此時一干武當弟子見狀紛紛神色戒備的移動著步子,喜兒右手信然一揮,雨幕四散飛射,慘叫連連。


依韻神色古怪的緊盯喜兒雙眼,沉默不語,右手的劍緊緊握在手上,周遭再無人聲,淅瀝的雨水滴答聲讓空間變的讓人倍感舒心。喜兒的手,很柔軟,誰能想到江湖第一殺人魔女的手竟然是如此柔軟?


樂兒得意的大笑,興奮的看著殘忍溫柔逐漸生起的反應,樂兒封住殘忍溫柔的雙唇,感覺到,越來越顯然的熱度。殘忍溫柔,臉色漸漸呈現愕然之色,眼楮中,逐漸浮現樂兒一對美目,和極白的面龐。樂兒含著滿意的笑容盯著殘忍溫柔的眼楮,“現在你眼里已經有我,但是不夠!我要讓你把我記進心里去,永遠的記進去!”樂兒很疲倦,但樂兒絕不願意停止,若非內力被封的緣故,只要施展特殊手法也不必至今無法徹底打敗殘忍溫柔的抗拒,如今難得有些起色,說什麼也不能更不願意半途而廢。


“呵呵呵呵……依韻?你貪心了……”依韻沉默著,左手甭緊的肌肉卻是緩緩放松,喜兒抓著依韻的手隨即亦輕輕放開。依韻轉頭望了一眼一直未見出手的神秘道人,輕哼一聲。喜兒臉含笑意的注視著依韻,“呵呵呵呵……跟我走……”復又伸出剛放下的手握住依韻,在雨幕中飛躍而起。不片刻兩人便消失在眾人的視線,可名的目光緊緊跟隨著兩人的身影,猛然執劍飛躍,朝著兩人離去的方向追去,蒼白的臉色分明顯示著可名此刻的內傷仍舊極為嚴重。山頂廣場的武當弟子,這才紛紛開口交頭接耳的談論這方才發生的一切。


不存痴痴的抬頭望著漫天大雨,不存忘記自己在這里呆了多久了,甚至快忘記自己是誰。不存緩緩對著雨幕高舉雙手,原本,雨可以這麼讓人舒心,為何卻是從來不知?兩側落下的雨幕隨著不存雙手的動作紛紛激射在兩側峭壁,頓時峭壁被打出深淺均勻的小洞。不存渾然不覺,喃喃道“在雨中,卻是這麼舒服的。”腦海中幾乎同時猛然浮先那個深紫色的身影,“兩次跳崖,你真的都在我懷里嗎?”聲音反復在不存腦海中回蕩著,不存感到有些頭疼,想的太多了,太久了,太痴迷了。不存喃喃自語,“我記得很久之前答應過你的,我還欠著你一個承諾,我的人也是你的。”不存已經再沒有當初的那種悲哀感,什麼時候開始已經如此坦然?不存細心凝想,不,不是我坦然了,而是,我似乎根本不記得悲哀到底是一種什麼樣的情緒,那是怎樣的感覺呢?不存喃喃自語著,好象幾天前開始,又好象很早自己就已經如此,喜歡喃喃自語,而不自知。不存隨意的抬頭側目,赫然看見左側峭壁上的的密集小洞,神色現出不解,這里的點滴不存都太熟悉了,下意識的就無比熟悉,什麼時候多出這些許的小洞了?我好象見過,我好象見過……我真的見過的,很久以前,卻是什麼時候?不存神色陷入迷茫,反復的試圖回憶,我想起來了,黑木崖,東方不敗,喜兒,依韻,漫天的雨幕,不,那是暗器,連石壁上都被這暗器洞穿。但這里突然也出現了,這里有什麼?有雨,傾盆大雨,還有誰?好象沒有了,不對,還有點什麼的,是什麼?是我,我也在這里……


不存輕笑,信手一揮,腦海中一無所想,一側落下的雨幕紛紛朝峭壁飛激而去,密密麻麻雨滴暗器在峭壁上留下永恆的痕跡。不存神態無喜無憂,神態迷茫的喃喃道“忘我,你懂,就是懂,不懂,就是不懂。”大雨仍舊不停的在下,藏劍崖下,一個孤單的白色身影,神色迷茫的望著高空,無喜無憂……
紫衫和彷徨無地談笑著拐進房門,接著被房內床上的情形嚇了一大跳!樂兒懶懶的側頭望了兩女一眼,輕笑道“嚇到你們了?別害怕,我只對這個女人有興趣。”紫衫臉色通紅,一時間退出去也不是,進去也不是,氣氛尷尬無比。彷徨無地則顯得大方多了,牽著紫衫走了進去,笑道“我們倒沒什麼的樂兒姐,就不知道依韻會不會介意。”樂兒微微翻身,單手擁著一身香汗的殘忍溫柔,另一只手迷戀的在殘忍溫柔身上摩挲著,輕笑道“他怎麼會介意?以後有的讓他看如此春色,他心里歡喜還來不及呢,只怕恨不得我們都別離開了。”樂兒說著單手捧著殘忍溫柔的臉龐,湊上去深吻一陣,紫衫看的心里直感怪異無比,卻又說不出話來。

樂兒頗為有趣的掃了紫衫幾眼,“紫衫妹子,我倒忘了你男人是個太監加木頭。”紫衫紅著臉爭辯道“依韻才不是太監!只是太醉心于武功,不願意浪費任何可以自修的時間罷了。”樂兒懶得跟紫衫無聊爭論,轉而凝視著殘忍溫柔,柔聲詢問道“把我記進心里了嗎?”殘忍溫柔輕聲道“記得。”樂兒開懷大笑,隨即沉聲道“別讓其它男人踫你,否則踫了你什麼位置我就把你什麼位置的肉割去!再把那男人殺了,把我這話記進骨子里去!”殘忍溫柔懶懶的微微翻身,靠在樂兒胸前,低聲道“我不會的。”紫衫實在看不下去,小跑上前用厚被將兩人裹的嚴實,松了口氣道“這樣好多了。”樂兒憐惜的輕撫著殘忍溫柔的長發,隨即瞟了紫衫一眼道“紫衫妹子,如果你木頭男人失去了現在的勢力和財源,你打算怎麼辦?”紫衫搖頭道“不會的!江湖上的壞人攻不下麒麟的,有依韻麒麟一定不會破!”樂兒眺望房門外高空,輕聲道“江湖又要變了。大部分人自己的欲望,給自己帶來更可怕的災難,卻在災難來臨時,得不到所求時,一臉無辜的痛罵一切……”房內一聲幽幽的嘆息,那不像樂兒的聲音,但確實是樂兒的聲音。


幾大門派紛紛變做非NPC接管之後,江湖上各路高手紛紛惶惶,不少身手高強,或是有勢力的,均大肆將眼光放在江湖絕學上,倘若練成一套非門派的武功,日後自然不必事事被迫听命于門派,一時間江湖卷起尋絕學的熱潮,更多剛踏入江湖,或是踏入不久的新人,不少嗅覺敏銳的,紛紛選擇修煉江湖武功,雖然比之門派的要弱上些許,但長遠而言都認為是值得的,待練到一定基礎,大可去尋江湖絕學修煉,何必非要進門派不可呢?這種想法和念頭很快被廣為傳播開去,不久後,連同重生的江湖人士,紛紛選擇修煉江湖武功,再不加入任何門派,這些都是渴望自由不被拘束的人,寧願放棄同等時間比別人相對少的收入,和相對弱兩分的實力,也要讓自己保持自由之身,一時間,各大中低級練功場所,冒出大量使用過去極少一見的江湖武學,不久後,這些被江湖中人稱呼為江湖自由派。


山林間,一女子拉著一男子的手飛快的奔馳,倘若換個背景,很容易讓人聯系到私奔。不過看看此刻暴雨氣候,似乎是不宜私奔的日子。兩人均是氣喘吁吁,女子單手扶在一刻樹上停下步子,神色含笑,卻極有一翻迷人的撫媚。“呵呵呵呵……依韻?累嗎?”依韻喘著粗氣輕笑道“多少有點。”喜兒背靠著樹身,雨實在很大,便是在這般的密林中,仍舊遮擋不了多少暴雨的勢頭。“呵呵呵呵……依韻?那時候,你為什麼能堅持逃那麼久呢?”依韻不禁想起第一次被喜兒追上幾日幾夜的情形,含笑道“大概不服氣吧,就是寧願累死也不願意讓你得償所願的把我殺死。”喜兒靠著樹,一副累極的模樣,“呵呵呵呵……我當時怎會能追殺你那麼久呢?”未待依韻答話,喜兒喃喃道“呵呵呵呵……依韻?會死的……你會死的……你知道嗎?”喜兒說著仿佛睡著一般,雙目閉著,神色漸漸迷茫,手指輕輕放在唇間。依韻猛然伸手抓住,喜兒卻是未睜開雙眼,那手柔軟無力。“不會死的,我不會死的,我不會讓別人殺得死我,連你當初都殺不了,我又怎能允許自己死在別人手上。”依韻頓了頓,很想開口問喜兒,倘若沒有自己的江湖,喜兒會更加孤單寂寞嗎?依韻深吸一口氣,正欲開口,後放林間一陣幾乎不可聞的聲響落入依韻耳中,那絕不是雨滴的聲音,這種天候更不會是動物經過弄起的聲響。喜兒仿佛一點未察覺,第二次聲響落入依韻耳中時,距離已然接近了二十余丈,依韻猛然放開喜兒的手,身形旋風般朝著發聲處拔出腰間金蛇神劍,一連串深紫色模糊虛影,帶著一片金色劍光刺出,依韻劍氣所指之處,泛起圈圈漣漪般的氣勁,隨即現出可名的身形,卻是未戴道帽,長發濕透凌亂的披落。依韻側目望去,輕笑道“可名掌門,了不起,不但能緊追著我們,甚至連內傷都恢復如初。只是,你憑什麼敢獨身追來?”


天空的雨幕,以及密林中的樹葉紛紛如同暗器般朝可名席卷攻去,可名楊起手中玄木劍,帶起大面積的圈圈氣勁,連綿不絕的氣勁逐漸將攻至的樹葉以及雨滴勁道卸至一旁,片刻後完全為可名所掌控,可名利用連綿卸過來的勁道,反朝依韻攻出,其勁道氣勢比之依韻攻出更加洶涌駭人,依韻身如鬼魅帶起虛影穿過面前恐怖的暗器流,朝可名快速刺出手中利劍,可名玄木劍帶起圈圈漣漪氣勁,兩人錯身而過,依韻微受內傷,神色驚疑。可名含笑道“依師弟,你是殺不了我的。我服過撫淚,屬性遠比常人更高。”喜兒緩緩睜開雙眼,放在唇間的手指輕輕垂下,可名卻對喜兒的舉動如同不見,似乎毫不擔心喜兒會對自己出手。


我朝著顛峰,拼命的攀爬,一步一步,可是我爬上一座山頭,看見原來還有更高的山在那邊,于是,我又朝著更高的山頂攀爬,到我以為終于到達一座再無人比我高太多的山之頂,才發現,原來不是沒有,只是在自己沒有站到這種高度時,看不見更高的而已。


依韻緩緩轉身,“可名掌門,那就試試吧,讓你了解我劍法的真正秘密!”依韻雙手執劍,可名抱劍于胸,依韻神色冷淡,隔空執劍直指可名,仿佛突然一晃,已至可名身前,劍勢毫無花巧的朝可名咽喉直刺而出,可名玄木劍帶著漣漪般的氣勁格上,依韻身形一旋,頓時人如同幻出無數虛影般凌空舞動,無數的金色劍影流水般朝著可名徑直散落,同時落下的雨水,周圍的樹葉,地上的泥石,仿佛以可名為旋渦中心般洶涌撲至。不片刻,可名全身被漣漪般的淡淡太極氣圈包圍,手中的劍連綿不絕劃出一個個圓,毫無反攻之力的全力抵擋依韻無法描述的駭人攻擊,後發而至?這等速度差距之下,已成枉然。在旁人眼中,依韻似乎便是那麼凌空帶起歡迎急舞出招,但可名卻是知道,依韻憑著無法理解的快速身法環繞著自己不斷出手,每劍方出,空門方露之際,另一劍又緊接而至,空門隨之立變,並非不可把握,只是可名的速度根本不可能把握到那個瞬間施展反攻,本已快極的速度,配合金蛇劍隨意扭曲擺動改變角度的刁鑽和莫測,等與同省去別人變招中必須的弧度軌跡,速度更是迅捷。可名暗自僥幸,若非自己所執木劍,換做是一柄重量稍重的利刃,此刻的速度差異不出百招自己這有敗北一途。以空手發招,其凝聚力度遠不及手執兵器,但速度上決計要比執著兵器更快,因此,縱使高手,也不表示隔空傷人就一定比仍舊執有兵器要強,這其中有個微妙的平衡值,在平衡值範圍內,影響不是決定性的,一旦過了這個平衡值就是一種實力的跨幅度差距,速度也是一樣,在一定範圍內,可以通過真氣凝聚度,內力強度,進行彌補差距,但是如果朝過一點程度,些微其它方面的優勢,已經完全無法彌補了。


風卷殘雲般轟然將可名震退數步,依韻神色冰冷,側目道“可名掌門,縱使你其它屬性比之我略佔優勢又如何?你太小看我依韻的身法和速度了。”“依師弟,可名確實吃驚,這等可怕的身法和速度,實在讓可名費解,可名服用撫淚所有屬性增加十點,卻仍舊跟依師弟有這等絕對差距。”可名的語氣略帶幾分驚疑,幾分贊嘆。隨即又道“但依師弟切勿小看可名!”依韻執劍再度攻上,一道紅影猛然閃至兩人身側,顯然兩人都十分驚訝,渾然沒想到一側的喜兒竟會突然發難,更想不到目標會是自己。兩人一聲慘哼分別中了喜兒一掌,依韻直接昏死過去,雙雙拋飛撞在數丈外的樹干處,大樹轟然斷裂,兩人卻也止住勢子摔落在滿是泥濘的山林地面。喜兒神態迷茫,手指緩緩放在唇間,輕輕咬下,頓時滲出血跡。可名竟是未失去意識,掙扎著扶書站立,忽然不顧一身的泥濘,神色間滿是愕然和疑惑,直勾勾的盯著數丈外的喜兒,仿佛在等待,喜兒給自己一個理由。
“離開這里……”喜兒目光其寒無比,一返往日含笑的妖異,語氣中的殺氣可名怎會不知?可名神色平和,勉強站直身體開口道“喜兒宮主,師叔在盡心辦妥答允你的事情,但你卻這般對待于我們?到底……”“離開這里!”可名再不說話,心知喜兒若非為了得到師叔準備的資料,早已經對自己下了殺手,絕不可能一反常態的一再容忍自己,帶著滿腹疑惑轉身遠去。待得可名的身影徹底遠去,喜兒雙掌朝三丈外的地面轟然擊下,仿佛將滿肚子的怒氣盡數宣泄一空般,神態恢復如常。

氣勁的余波震的周圍大樹紛紛斷裂四散倒落,失去樹枝遮擋,漫天的雨幕更密集的落在喜兒和昏迷過去的依韻身上。喜兒目光迷離的移到依韻處,緩步走近,渾然不顧地上的泥濘,雙膝就那麼跪在地上,一手撐地,另一手輕輕繞過依韻的脖子,中指輕輕按在依韻後腦處,“呵呵呵呵……依韻?你醒了嗎?”過不片刻,依韻緩緩睜開雙眼,卻正見到距離自己不足二十公分的喜兒,依韻臉色陰沉,神色冰冷。“呵呵呵呵……依韻?你心下怨我是嗎?”依韻冷哼一聲,“難道我還應該感激你嗎?”“呵呵呵呵……依韻?不要惹我不高興……會死的……”依韻放聲大笑,“你以為你能要挾得到我?你不高興又如何?告訴你,我現在比你更不高興!”金光一閃,喜兒原本撐地的左手硬生生插入依韻的胸口,鮮血飛濺,依韻強忍著劇痛不哼一聲,輕蔑的看著喜兒,“分經錯骨還是生死符?”喜兒抽出血淋淋的左掌,將中指放在唇間,猛然咬了一口,右手輕按在依韻後腦穴道的手指,微微加了些許力道。天空中連續幾道震耳雷鳴。


依韻覺得自己仿佛突然醒了過來,這感覺很奇怪,明明一直清醒的,方才不過是響起幾聲比一般更加震耳的雷鳴而已。不對,依韻始終覺得不對,喜兒的有手指仍舊輕按在自己後腦處,只是左手已握作拳狀撐在一旁的地上,神態依舊如方才般,但依韻知道自己又真正遺失了一段記憶,因為依韻完全不記得喜兒的手何時放回地面的。“呵呵呵呵……剛才,雷聲,很嚇人……依韻?你心下還怨我嗎?”依韻逐漸想起自己方才之事,本想脫口譏諷,卻無論如何沒了剛才憤怒的感覺,盡管清楚記得喜兒分明在自己跟可名交手之際出手將自己和可名同時打傷,卻無論如何感受不到那種憤怒,這讓依韻覺得無比怪異,甚至精神上感到十分痛苦,明明是一件仿佛被人背叛,應該極為憤怒的事情,卻偏偏半點怨恨的情緒都提不起來。依韻目光一轉,盯著喜兒問道“到底怎麼回事?剛才雷鳴後發生過什麼事情?你手指所按的穴道到底有什麼我不知道的東西存在?上次黑木崖和現在,我都分明感受到自己遺失了一小段的記憶,但是任我怎麼想卻又沒有任何印象!”“呵呵呵呵……那里,只是穩定心神的……剛才,我只是告訴你我出手的原因,你听了後就原諒我了,你忘記了……”依韻試圖從喜兒的神色中尋找說謊的破綻,隨即頹然放棄,這根本不可能有跡可尋,“那你再告訴我一次。”“呵呵呵呵……依韻?是你忘記了……”喜兒說罷緩緩起身,低頭看了看滿是泥濘的衣衫,依韻這才想起自己一直躺在地上,全身連頭頭發都髒透了。“呵呵呵呵……里面,有河。”依韻沉思,卻是終究無法想起,“你一定故意隱瞞我,那處穴道一定有什麼古怪,但縱使我問你也不會告訴我的。我會想辦法查出來的,這太怪異了,這種感覺非常不好受。”依韻勉強起身,卻沒想到傷勢比尋常恢復的迅速不少,心下更堅信喜兒是在隱瞞自己,但為什麼感受不到憤怒?喜兒伸手握住依韻,帶路朝林間深處行去,喜兒的手很柔軟,依韻實在想不到一個練掌功,比任何利器都更可怕的雙手,竟然這般柔軟。


可名踏入武當派密室,迅速運功治療傷勢,片刻後頹然放棄,喜兒的攻擊在體內留下了陰勁,可名只能靠深厚內功自行化解,若是強行運功治療,只會適得其反,雖無大礙,卻也得為此折騰一日許。密室的門被推開,一男子緩緩進入,反手將門緊閉,朝可名行了一禮坐下。“師叔,私下場合請不要這般多禮,可名畢竟是後輩。”男子微微一笑,“我听鴛鴦兩人說了。”可名緊接道“喜宮主的行為太讓可名費解了。”男子笑道“不要多想,她是瘋子,根本不是正常人,非常時候稍微讓讓步也就過去了,正常人又怎可能揣測到瘋子的想法呢?”可名默然,隨即語氣平和的道“師叔,喜宮主的武功到底有多高?為何大家都如此忌憚她?方才她要我離開之時,殺氣重的駭人。”男子神色略顯沉重,淡淡道“可名,總之你要切記,她是瘋子,不要跟靈鷲宮起多余的沖突就是了。更別想嘗試殺她,江湖上絕沒有人能殺得了她,若干年前沒有,若干年後的今天仍然沒有。日後見到她要萬分小心,今天她會破例忍怒不殺你,已經是難得的例外了。”可名蔚然長嘆,“師叔,可是這等殺人魔頭,怎可不加理會?”男子嘆息道“今趟,給她的資料,她定會去尋,未必能活著回來。如果這也不成功,只能說是天意了。可名,依韻此人身手卻非等閑,必須盡快事實瓦解古月山莊的計劃。”可名惋惜道“依師弟有這等修為,可惜卻終究放不下名利財勢,今日若非喜宮主出手,我定有把握使用門派道意進一步提升屬性後在三百招內打敗他,依師弟雖然身法速度極為過人,但終究內功的深厚程度上欠缺了些。”男子安慰道“可名,不必介懷,終究我們的目標是要平息江湖因為利益引起的紛爭罷了,古月山莊只要一倒,過些時日聯系各派與我輩分接近的隱修高手,各門派的執掌權一旦都掌握後,江湖上的各大小幫派自然再無立足的可能。”可名欣慰道“若非江湖中有師叔這般的前輩,一直不為利益所動,只為江湖平靜方才出山,怎可能將如此困難的事情,這般快就解決呢?”兩人均露出欣慰的神色,只待對古月山莊瓦解計劃的開始。


迷惘這些日子一直待和小龍女同處掌門人密實,迷惘此刻抬頭凝視小龍女,露出疑惑之色,小龍女淡淡道“他會來的,一定會的。”“或許他出不了武當派。”迷惘試圖尋找至今未來的理由,小龍女搖頭道“不會,他既然敢上武當山,就一定有把握離開。便是我們兩人聯手,雖能敗他卻也留他不住的。”迷惘臉現不忿之色,“我渴望他盡快出現,以雪上次之恥!”隨即又頓了頓道“掌門師姐,你可還好?”小龍女淡淡道“不必擔心我,我與依韻道以不同,終究是要拔劍相向的,倘若心中被七情六欲所左,焉能更上層樓呢?更莫說我們所要達成的理想了。這道理難道你還不懂麼?”迷惘似有所悟,問小龍女,其實也是在問自己,如此發展下去,終有一日或許將和神州幫過去的戰友拔劍相向,而自己,始終對次難以下決心,迷惘缺乏一個能讓自己堅定不移的理由,而小龍女,似乎給了自己這麼一個理由,很充分……


江湖之中,群體最多的總是那些自由為理想生活奔波的人;在江湖中永遠有一些不為人知的潛修者,他們默默的苦練,他們不富裕,他們沒有名氣,他們沒有勢力,但他們之中卻絕對不乏真正高手。江湖之大,奇遇者又豈是個人能盡知的?小邪終于離開桃花島,從這刻起,小邪終于要開始自己的江湖之路,若干年前,巧遇東邪幸被收為弟子,經過這麼多年的苦練,小邪自認武功已青出于藍勝于藍。小邪喜好陣法,武功主修的碧海狂淘曲和彈指神通。腥風血雨,俠骨柔情,江湖最不缺的就是這些,任何時刻,它都可能發生,就好比此刻。


十數個江湖人將一個小裁縫店鋪的門堵著,店鋪內一女孩焦急的哀求著,“你們怎麼可以這樣不講道理,我的衣服不可能那麼便宜出售,連本錢都不夠的,你們這樣跟強盜有什麼區別?”“小美女,我們只是先欠著你,又不是不還,我們實在急用這些裝備,你卻怎麼也不肯。我們只好出此下策了,你想想,我們這麼堵個幾天,你的損失更重吧,何必呢?”小邪頓時听的無名火起,竟然有這等人,竟用這種辦法欺負不會武功的技能人。大步走近店鋪,伸手一推,兩人頓時被小邪蠻橫的內功推飛數米摔在地上,“好狗不檔路!”小邪譏諷的道,這才看見店鋪的主人,便是清秀柔弱的模樣便讓人心生憐意,小邪只覺怒氣更盛,這群人還陪練武嗎?怎能下的了狠心欺負這種女子!“哪來的臭小子!找死!”一脾氣一看便特別暴躁的男子沖上前照著小邪便是一拳,小邪臉現輕蔑之色,不閃不避,男子一拳打在小邪胸口,還來不及高興,已被強橫的內功震的單臂骨折,頓時慘叫出聲。“一群敗類!”小邪從腰間取下一支碧綠玉蕭,橫立在嘴邊,神態閑暇的吹奏起來,漣漪般的淡色氣勁朝著十余人擴散攻去,只一個照面,十余人紛紛被震的當場吐血再也站立不穩。小邪收起玉蕭,警告道“這趟給你們個教訓,再讓我見到你們仗武欺人定讓你們重生變廢人!滾!”這行人哪層見過這種匪夷所思的高手?紛紛爬起來沒命的飛逃而去,連話都再不敢多說半句。店鋪的女子感激道“謝謝少俠相助,我叫蕭蕭雨。”小邪溫和一笑,“小事而已,不必放在心上,告辭了。”說罷便那麼轉身飄然而去,蕭蕭雨知道小邪的身影完全消失在視線,這才收回目光轉身入店,江湖有惡人,卻也終究有好人,蕭蕭雨覺得江湖終究是美好的,畢竟這種事情發生的還是不多,難得發生了一次,卻也遇到好人相助,江湖怎會不是美好多于殘酷呢?
返回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