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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史] 【碧血大明】作者:魔菊

第一百四十章、西蜀初定
崇禎看著飛跑而來的朱慈烺,輕咳一聲斥道:「何事如此慌張?成何體統!」

周妤也是滿臉嚴肅,眼睛輕瞄崇禎:皇上只對我不正經。烺兒代父監國半月也未能養成喜怒不顯於臉,此次烺兒少不了一陣呵責。

聽得崇禎呵責,朱慈烺臉帶喜歡的表情變得僵硬,連同飛快的步伐頓時慢了起來,有點喃喃道:「父皇,母后,兒臣一時失儀乃是事出有因。秦將軍與侯大帥傳來捷報,西蜀已初定。這是公文,還請父皇查閱。」說完雙手一遞,呈上一封信函。

崇禎接過信函卻是不拆輕聲道:「身為國君,須時刻注重禮節。你是太子,更應維護皇家禮節。正所謂上樑不正下樑歪。你這個作太子的也不注重禮儀,臣民又何嘗注重禮節,又豈會知君臣守本分。事無大小,為君者更應沉穩應對。若是一時失去分寸便會作出禍害江山社稷之事。平常朕對你的教導,難道你都忘了?是不是當朕所言為耳邊風不成?」

朱慈烺臉露慚色再次彎腰施禮道:「兒臣知錯了。下次絕不再犯!」

周妤柔聲道:「皇上,烺兒也是心中歡喜,非是故意如此。既然他已經知錯,這次就這麼算了吧,皇上。」

崇禎臉色稍緩道:「烺兒,念為初犯,朕也不再多追究。若有下次定當重責。」

朱慈烺恭身道:「多謝父皇寬恕。」

「嗯!」崇禎輕輕點頭,邊拆信件便問道:「剛才你言西蜀初定,請把詳情說來。」

朱慈烺聽得崇禎如此問道,臉上的喜色又再次衝了上來,興奮道:「回父皇,秦良玉將軍傳來八百里急報。報中所言,秦良玉與侯洵商議以糧為誘餌,引得張獻忠義子劉文秀和艾能奇來劫,從而使此出得高城。侯大帥的手下將領曹英曹總兵奉命堵截艾能奇,以一萬兵力在雙目當滅艾能奇部一萬三千餘人,艾能奇身死。曹英隨後冒充大西軍騙得城門,在涪州各大族的支援下,再滅城中三萬大西軍,奪涪州城;

侯大帥更是親帶三萬大軍親自圍堵劉文秀,雖然被暗中前來的孫可望打了個埋伏,損失近一萬多兵員,但是此後其麾下有『詭將』之將的楊展效仿三國陸遜來個火燒連營,將孫可望夜裡偷襲的四千騎兵燒成焦炭,爾後於大海率六千騎兵以雷霆之勢將孫可望餘下四千騎兵打得落花流水。劉文秀戰死,孫可望逃逸。於大海追擊近百里,逼得孫可望困守,然後再次火攻,燒死孫可望。

同時,侯大帥命李占春深夜冒充孫可望部騙得忠州城門大開,揮師前行,滅敵四萬餘人,奪得忠州城。張獻忠再無力擴展地盤,只能龜縮在夔州。

父皇,兒臣認為西蜀已經初定。此乃天大的捷報。實屬可喜。」

朱慈烺一口氣將自己所知的信息說了出來,口氣當中不乏對侯洵運籌帷幄、金戈鐵馬的羨慕嚮往不已。

崇禎微笑的聽著,對朱慈烺的心情是相當的理解,那個少年不懷將軍夢?秦良玉與侯洵果然不負我之所望。當下道:「呵呵,這次秦將軍與侯大帥為大明立了大功。烺兒,當如何做?」

朱慈烺一怔,他一看到公文上的捷報便興奮的給崇禎報信那裡有想到如何應對此次大勝,不過,代為監國的這段日子也不是白過,立即回道:「回父皇,此次乃大明數年來的從未有過之大勝。當詔告天下,以振軍心。更是封賞有功之人,戰死之烈士當按父皇所提,其骸骨當入烈士英魂墓,其家屬優先撫恤。再傳令秦將軍戒急戒躁繼續穩打穩戰,務必將流寇張獻忠這個大毒瘤徹底的消失,還西蜀一個安定。隨後繼續實行分田入戶之策,穩定民心,開荒種田,使百姓安居樂業。這是兒臣所能想到的,不知父皇還有何補充?」

烈士英魂墓,乃是崇禎參考現代中國社會的英雄紀念碑而建。戰場上犧牲之士兵皆可葬於此,為的不僅僅是增強士兵對大明的忠誠,更重要的是為了士兵的無後顧之憂,從而使大明的兵力上升。

從秦良玉與侯洵的戰績來看,烈士英魂墓的做法起到不少的作用。

崇禎輕輕一笑道:「烺兒,父皇沒什麼要補充的。你做得很好!看來你對國事十分上心也很用功。就按你意思去辦吧。民為天下之本,失民則失天下。對烈士之撫恤,對百姓之策略,可作為傳世之做法,須用心去做。否則,大明又會將士不歸心,流民遍千里。烺兒須切記!」

朱慈烺恭聲道:「兒臣謹記父皇之教誨。」

崇禎滿意的點點頭,朱慈烺之孩子聰明好學,相信在自己的教導之下,將來必定是一明君。壓下心頭的歡喜,問道:「除此大勝之事,烺兒可有其他事宜?」

「嘻嘻,還是瞞不過父皇的慧眼。」朱慈烺臉上輕鬆的笑道,「還有一事,張獻忠於前日在夔州稱帝,號大西皇朝。不知父皇有何看法?」

崇禎將身子往後一躺舒服的靠在厚厚的被褥之上道:「張獻忠已是鍋中的螞蟻,只待鍋底的火燒旺起來,便是死路一條。看法只有一個,讓秦良玉與侯洵小心應對,莫要使得夔州城血流千里便可。現在呀,人口是一大問題。全國上下,可耕之地還多著呢。」

朱慈烺應道:「父皇英明。那兒臣先行告退。」

崇禎擺擺手道:「去吧。好生安排各項事宜,有你母后陪伴朕便可。」末了加上一句道:「關注一下工部方以智那邊的進展,若是有什麼好消息,隨時通知。」

周妤看得朱慈烺遠去方道:「皇上,烺兒進步很大,知事而慎行。全賴皇上的教導有方。」

崇禎微笑道:「皇后過譽了。烺兒的確進步,可是還不夠。為君者不僅知事而慎行更應知人善用。朕聽王承恩說,最近烺兒與阮大鋮等人走得密切,卻疏遠朕辛苦為其收攬的人才閻應元。」

周妤一臉驚奇:「阮大鋮乃是南京有名的清流之士,臣妾認為,與之相交也非壞事。而閻應元卻是一幅冷冰冰之相,誰見了他也必定不喜。」

崇禎皺了皺眉頭道:「唐太宗有魏征之諫,方得太平盛世。閻應元便有著魏征之才。皇后,你也落入以貌取人之俗套了。而阮大鋮此人看似一表人才,卻是心懷鬼胎,不可不防呀。」

周妤急道:「皇上,那烺兒豈不是引狼入室,危險之極?皇上怎麼不通知烺兒呢?」

崇禎伸了伸腰道:「不遇奸人,嫣知其奸。還是讓他好好體會吧。朕還是休息一會吧,西蜀大勝之事一經詔告,必定有人前來求見,商討西蜀初定之後事宜。若是皇后也累了,不妨也上床一睡?」

周妤白了一眼崇禎道:「別動那歪心思,好好休養。若是康復,臣妾,臣妾再陪皇上。」說著說著,臉上紅雲飛起,嬌羞無限,當真是美艷不可方物,撩人之極
第一百四十一章、應元出場
西蜀大捷的消息一經通告天下,南京城中人人面帶喜悅之情。皇上實在是太英明了,以前耗時耗力都不能將張獻忠打殘,現在一役之功便將張獻忠打得抬不起頭來,如此政令通行,好日子似乎不遠了。

朝英殿中,崇禎坐在龍椅之上,威嚴的看著殿中眾臣開氣吐聲道:「朕受傷其間,多虧諸位愛卿勞心勞力輔佐太子,才使得大明運轉如常。更為可喜的是,今年夏收豐盈,是三年來的大豐收。諸位實在是功不可沒。有糧有屋,百姓安居樂業,大明政局穩定。朕在此替天下百姓多謝諸位了。」說完起身拱手施禮。

哪有天子給臣子施禮的?眾大臣皆是跪下惶稱不敢。被崇禎提拔為刑部侍郎的閻應元更是大聲道:「皇上,替皇上分憂乃是為臣者之本分,為萬民謀福利乃是為父母官之責任。還請皇上保重龍體為上。」

只見閻應元軀幹豐碩,雙眉卓豎,目細而長曲,面赤有須,頗為關雲長之風。一月之前,被崇禎派出的官兵在江陰城外砂山腳下尋得閻應元,便用崇禎的聖旨徵召閻應元入南京為官,而且一做就是刑部侍郎,從一個未入流的典史到官居正三品的右侍郎,實在是連升數級。這樣當然是惹得別人眼紅,就連太子也看不過眼,出言諫書,說此舉不合禮法,有違祖制。卻是讓崇禎以不拘一格降人才為格擋了回去。故此,閻應元對崇禎的知遇之恩是銘記於心。

閻應元也確實有魄力有能力,在刑部左侍郎這個位置上坐得穩穩當當,處事滴水不漏。卻是鐵面無情,不給任何人面子。被眾官員暗地裡叫做鐵面閻羅。

閻應元得知此綽號不憂反而喜道:「此名甚合吾矣。」從此,鐵面閻羅便逐漸傳開。南京城裡無人不知判案如神,鐵面無私的閻羅大人。

太子朱慈烺瞇了一眼閻應元,平日不見這個木疙瘩多發一言沒想到此時也會說如此漂亮之話?心中鄙視口中卻是應和道:「閻侍郎說得很對。父皇,各位大臣皆是忠心為國為民,辛苦一點也是在所不辭。」

崇禎坐回龍椅哈哈一笑道:「如是真如你所言,朕便從此無憂了。」

殿下眾臣皆是大聲疾呼:「臣必定竭心為國替皇上分憂。」

「都起來吧!」崇禎微笑著道:「閻卿,李家和徐家之案,查得如何?」

閻應元出列道:「回皇上,經得數天偵查落實,李徐兩家勾結倭寇、大清和高麗國等外藩,欲圖行刺皇上,按大明律例,僅此兩項當株其九族;李徐兩家皆錢權交易賣官鬻爵,利用職務之便貪墨軍資,所抄其家產三百六十七萬兩白銀鬚全部充公。此用李長風與徐之煥之簽字狀詞,對以上事實供認不諱。請皇上過目。」

崇禎歎聲道:「其祖**、徐達皆是大明的開國功臣,想不到他們的子孫卻是做那通藩賣國行刺朕等大逆不道之事,悲劇矣!」沉思一會又道:「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他們即使是功臣之後,也不能容忍如此無君無法之徒。閻卿,便如你奏,李徐兩家明日行刑。但是禍不及旁族,就不要再追究其他了。」

閻應元躬身道:「皇上仁慈,臣必定照辦。」

殿中諸人與徐家李家都有或多或少的聯繫,崇禎皇上在休養的這幾天,他們是備受煎熬,害怕皇上認真追究起來,那可是吃不完兜著走。那鐵面閻羅閻應元又是油鹽不浸,想走後門也沒有法子。現在聽得崇禎如此一說,只誅首惡,他們心頭的大石才堪堪放下,暗中吁了一口氣。

閻應元看在眼裡,心中冷哼:皇上必是怕朝中過於動盪,對剛剛安穩的局面不利,所以才會隱瞞不追究其他人的責任。若是你們再不識相,膽敢再犯。只怕你們遲早要人頭落地。

崇禎轉頭對太子道:「烺兒。」

「兒臣在。」

「你替朕擬旨下告百官,今後誰若有不軌之心,行那對大明不利有害百姓之事,必定嚴懲。」崇禎嚴厲而略帶殺氣的語氣讓殿中絕大部分大臣又生寒意,紛紛暗中告誡自己見好就收,不要再行見不得光之事。崇禎這皇上可不你在京師時多受掣肘,現在有錢有權有兵,那個觸其逆鱗,必死。

閻應元也大聲道:「臣身為刑部要員,也必定替皇上監督百官。誰若是犯法,必第一時間通知皇上。」

此言一出,殿中各大臣臉露驚色之時心底也是徹底的憎惡閻應元來,你沒事出啥聲啊?討好皇上也用不著如此露骨吧。

崇禎哈哈一笑道:「閻卿此心可嘉。朕便賜你尚方寶劍,可先斬後奏。」

「臣誓死捍衛大明律例。」閻應元激動的道。

你膽敢出言為朕監督百官,若是不賜點東西讓你保命。只怕百官每人吐一口水便淹死你。崇禎沉聲道:「諸位愛卿,大明正處於風雲際變之時,也是內憂外患之時,大明何去何從,還需各位齊心協力,為大明出一份應有之力。若是有人在底下搞小動作,不但閻卿饒不了他,朕也絕不輕饒。諸位好自為知。」

「臣必不敢忘皇上重托。」眾大臣齊聲道。

崇禎打了個呵欠道:「嗯。很好。若是無事,便散了吧。臣也疲了。」拖著剛好的身子早早前來上朝,即使有著神功在身也是吃不消。

「臣等恭送皇上!」眾人看著崇禎的背影,此時旭日初升,初霞之光照在那金黃的龍袍之上,刺得眾人眼花繚亂,給人一種錯覺,彷彿那團光影便代表著大明光燦的未來。

散朝之後,眾官員紛紛退走,不過看著閻應元的目光多了幾分恨意。

崔慕白稍微的落在後頭,看得眾人走光這才慢慢度到閻應元的面前道:「恭喜閻大人得尚方寶劍一把,有著先斬後奏之權。當真是羨煞旁人。」

閻應元一緊手中的尚方寶劍輕聲道:「崔大人,莫要拐彎抹角了。有話直說,若是有理,應元必定虛心以教。」

這個鐵面閻羅,當真鐵得很,要有理才理會。崔慕白輕笑道:「閻大人果然快人快語。崔某認為,閻大人不必過於苛刻於百官。若不然,必惹禍事。須知,眾怒難犯呀。」

閻應元眼眉一挑道:「現時大明被流寇民族逐鹿,若不用重典,百官必輕國而重己。眾怒雖難犯,若誰犯事,閻某便是丟官,也必追究到底。閻某知崔大人為官清正,但是崔家族大子弟多,千萬不要有事犯在閻某手中。閻某還有事,先生告辭了。」一拱手,抱著尚方寶劍就走。

崔慕白一陣頭疼,這外鐵羅閻羅?不知皇上重用此人是何用意。搖搖頭便抬步出殿,此時一名宦官快步走來,拱手道:「崔大人,皇上有請。」
第一百四十二章、造燧火槍(一)
崔慕白隨著宦官來到一處偏殿,卻見殿中已經坐著相熟的三人,戶部尚書楊子榮,工部尚書宋應星,刑部尚書馬士英。

在還沒有確立首輔人選之時,除了兵部的史可法和禮部的錢學謙不在之外,六部六個大佬已經有四個齊聚於此,難道皇上又有什麼大動作。

崔慕白拱手與三人行禮,坐於馬士英身邊輕聲問道:「士英兄,可知皇上招我等前來是為何事?」

馬士英搖搖頭道:「為兄也是前腳剛到。不過,西蜀初定,今年豐收,為兄私下認為皇上當為李自成與滿洲人之事憂心。」

崔慕白點頭道:「士英兄分析有理。只是大明政局初定,如是大動兵戈,只怕不妥。」

馬士英反對道:「慕白你對政事處理甚為在行,對大局卻是缺乏整體觀。我大明政局初定乃是事實,可是李自成的大順朝更是捉襟見肘。更為可怕的是,滿洲人在多爾袞的攝政下,發展極為迅速,又有那些叛徒為其出力,再………」

說到此處,一名宦官在門外大聲喊道:「皇上駕到!」

馬士英眾人立即起身相迎:「臣等見過皇上。」

「眾卿家莫要多禮,朕此次請你們前來,乃是有要事商量。」崇禎大步行進殿中,後面跟前的是王承恩。

馬士英拱手問道:「不知皇上有何事要吩咐呢?」

崇禎坐了下來道:「馬卿,莫急。朕先讓大家看一件物事。宋卿家,把朕的那些寶貝拿出來吧。」

宋應星乃是一位年過四十的中年漢子,魁梧的身材,國字臉濃眉大眼,襯上一套尚書官服,當真是神采奕奕、威儀不凡。只聽他朗聲道:「回皇上,那些寶貝已經帶來,正由方以智拿著。還得皇上宣其進來。」

崇禎一揮手,一名小宦官尖聲叫道:「宣方以智晉進。」

方以智立即快步而來,手捧三支長長的東西進來,正要行禮,崇禎道:「免禮了。快快將那寶貝現上來。」

方以智微微一欠身道:「謝皇上。」於是放下其中二支,緩緩解開的長形東西上面層層包裹著的布條。

任誰都看得出老工匠對這件東西很是重視。馬士英與崔慕白對望一眼,這是何物竟然引得皇上如此焦急,不由睜大雙眼,仔細瞧清這是何物。

包裹的布一層層解開,從中露出一支火槍來。

王承恩大吃一驚,連忙向前一步擋在崇禎身前。讓侍衛檢查了一下,見到火槍上沒有裝火繩彈藥才放下心。

火槍?這就是皇上的寶貝?馬士英一見這火槍心中便起了疑惑,難道皇上要擴充神機營?可這火槍也沒什麼出奇之處?

崇禎將馬士英的疑惑神情,呵呵一笑道:「馬愛卿,別瞧不起這火槍,它將讓所有人驚悚!方以智你給大家解說一下。」

方以智一躬身道:「是,皇上。諸位大人可曾看出這支火槍與其他火槍有什麼不同?想必除了宋大人外,諸位大人並不瞭解火槍。」微微一笑,將那火槍舉起來道:「以前的火槍是火繩槍,發射之時需要點燃火繩,而且射擊起來無比麻煩,因為裝藥時怕火繩將火藥點燃,每射擊完一次還要將火繩滅了,裝完彈藥才能重新吹燃火繩。諸位大人再看下官手中這支火槍,對了這槍火槍皇上命名為燧火槍,這槍上沒有夾持火繩的彎鉤,板機上卻連著一根撞針。這槍不用火繩,裡面裝有火石,只要裝好彈藥,扣動板機,鉛彈就能發出去……與火繩槍相對比,燧火槍發身的時間快了一倍,而且威力不減。」

「快了一倍?威力不減?」馬士英驚叫道:「這樣一來,豈不是不再懼怕大清的鐵騎?用皇上發明的輪次排射,只要彈藥充足,大清來多少人也要死多少人。皇上,這真是寶貝啊!」

崇禎對李長風那個傢伙可是恨到入骨,竟然把如此好的東西留作私用。若不是用它來刺殺於朕,當真不知道大明竟然早已經有人將燧火槍發明出來。這樣也有一個好處,那些漢奸也不知道大明如此好的火槍。到時可用燧火槍給多爾袞一個大大的驚喜。

看得馬士英一聽完方以智的解釋立即聯繫到戰場上的作用,實在是不可多得的人才。難道成為百官之首,南明的首輔。是時候將他拉到首輔的位置了。崇禎當下道:「馬卿家果然慧眼,一下子便洞悉其中秘奧。如果裝備到大明軍隊當中,便不再怕大清的鐵騎。只是這火槍造價甚高,又耗時甚久。宋卿家你們工部可有解決的方法?」

宋應星回道:「臣與工部眾官員相議過,火槍構造精巧,共有數十道工序,每道工序都不能馬虎,稍有偏差,整支火槍便報廢,要先產出十支合格的撞針,光是報廢的火槍差不多也要十支,這還是要有五年以上經驗的老工匠,如果不足五年,報廢的火槍更多。工部現在四千人,除去報廢之數,一月能生產約二千五百枝火槍。」
崇禎邊聽邊搖頭,這種速度實在是太慢了。四千人一月才生產二千五百枝火槍,平均一人一月不足一支,這個速度實在是讓人無語。

方以智見得崇禎不滿,立即解釋道:「皇上請看這支燧火槍,它是如此的精巧,光滑的木頭側面上光是銅部件就有七八個:機座、待發面、擊錘軸、火繩擊錘、擊錘彈簧、套帽……每一樣都打磨的如同藝術品,加上前面的槍管,一個多月時間就能生產出一支合格的火繩槍來,確實不能算慢。」

崇禎想到現代社會當中的流水線生產不由問道:「為什麼不把每道工序分解出來,一人只負責一道,這樣再組裝起來就可以了。」

其實,流水線生產早在秦朝就開始使用。秦軍縱橫天下,將六國數倍於己的大軍擊敗,除了秦軍的驍勇善戰,和背後有一支高效率的兵器生產線是分不開的,秦軍連年作戰,兵器的消耗遠大於六國,人力卻只要六國加起來的幾分之一,以六百萬人左右的國力支撐著百萬大軍的作戰,秦軍卻從來沒有為兵器發過愁,除了用流水線,別無辦法。只是不知為何,這樣的流水線生產在秦之後卻消失了,再也沒有人提起。

把工序分開?宋應星與方以智聽得一呆。

就連馬士英、崔慕白和歌楊子榮都覺得皇帝簡直異想天開。

宋應星苦笑道:「皇上,這,這怎麼成。各個工匠的經驗與手工皆有差異,若是將不同工匠生產的部件組裝起來,報廢率更高.臣恐怕一月也生產不了一千支。」
第一百四十三章、造燧火槍(二)
聽得皇上建議把製造火槍的工序分開,宋應星不由苦笑道:「皇上,這,這怎麼成。各個工匠的經驗與手工皆有差異,若是將不同工匠生產的部件組裝起來,微臣恐怕一月也生產不了一千支。」

崇禎衝口而出的道:「既然有差異,那就讓他沒有差異,給每一個部件都定一個標準,達到這個標準才合格,只要所有的部件都可以通用,組裝怎麼會有問題上,這叫標準化生產。」

「這……」宋應星深思起來了:給每一個部件定一個標準不是不行,可是火繩如此精細,每一個部件都要反覆打磨,直到裝嵌上去嚴密無縫才行,如何能定出標準來。即便是《天工開物》的作者,宋應星也無把握只得道:「皇上,微臣愚昧,無法做到。」

崇禎聽得一愣,他轉頭向方以智看去,問道:「你呢,可有辦法做到?」

方以智也是在思索這個問題聽得皇上看過來便回道:「回皇上。若是此種方法用在刀槍劍戟上或許可行。只是火槍太過於精巧,相差一絲一毫都不行,憑著肉眼根本無法觀測,只能一點點打磨測試。實難辦到,除非,除非………」

「除非什麼?」就連宋應星著急的問道。

方以智道:「若是有精微的測量工具便能達到皇上的要求。」

「對呀!」宋應星一拍大腿道:「若是有了精微的測量工具便行。只是現在的工具根本無法測量火槍部件的精度。」剛剛展開的眉頭又皺了起來。

中國的長度單位已經分得非常細了,其中最小的單位為忽,一尺為十寸、一寸為十分、一分為十厘、一厘為十毫、一毫為十絲、一絲為十忽。

也就是說一忽相當於一尺的十萬分之一,一米的三十萬分一,只有三微米多一點,用來量測火槍各種部件的精度綽綽有餘,可是這種長度只存在於文人的筆墨之中,從沒有精確的製出來。

難怪無法給部件定標準,沒有標準自然就無法進行流水線生產,秦朝時可以做到,是因為冷兵器的精度要求不高,而且秦國的組織嚴密,法律完善,整個國家就像一部精密的機器在運轉,而秦亡後,取而代之的漢朝實行的卻是黃老之術,以前秦國法律蕩然無存,流水線生產必須要有嚴密的組織,這一點漢朝無法做到,難怪會失傳。

問題的癥結在於沒有精微的測量工具。

「精度不夠那就改,朕就不信,制不出準確的測量工具出來。」

崇禎的話猶如在陳瑞等人面前打開了一扇窗,宋應星與方以智兩人的眼睛都亮了起來:「對呀,沒有就做,我就不行做不出來。」

此時一直不怎麼言語的楊子榮出聲道:「啟稟皇上,臣當年遊走江湖之時,識得一好友,此人出於工匠之家,精通火藥、機關技巧之術。據其所說,他們之所以能在這方面出類拔萃全賴他們家傳一種量測物體的工具,喚作游標卡尺。」

「家傳?游標卡尺?」崇禎瞪大了眼睛,這不是西方傳進來的麼?怎麼大明就有了。

「沒錯。」楊子榮朗聲道,「我那好友說,用這個游標卡尺來量測物體,可以將肉眼無法分清的刻度放大。」

「游標卡尺,什麼東西?竟然能將肉眼無法分清的刻度放大?」宋應星驚叫道。

「子榮兄年輕時單身只劍獨闖江湖,闖下『一劍橫天』的赫赫名頭。而且將江湖大豪的千金娶了回來,成為江湖一大美談。如今雖然身居廟堂,但是卻與以前的江湖好友有著聯繫,若想知道什麼是游標卡尺了。」崔慕白侃侃而談。

楊子榮謙笑道:「那是年少氣盛離家出走的荒唐事,沒慕白說得如此傳奇。如果皇上想要這個東西,臣倒可以讓他獻出來,為大明出一份力。」

崇禎奇怪問道:「楊卿,你的那好友是何人?」

「江南戴家上任家主。倒是湊巧的是,現任家主戴白前還在南京。」

「便是以火器、暗器聞名江湖的戴家,那就難怪了。不管怎麼樣,楊卿,此事一了,必定請戴白前見朕。這游標卡尺很重要。愛卿要抓緊時間,盡快將之遊標卡尺拿回來。」崇禎轉頭對宋應星和方以智繼續道,「好了,有了游標卡尺,就可以分開工序來做了。到時,宋卿與方以智必定要將游標卡尺的使用方法掌握並將這款火槍的製造傳授給更多的工匠,到時如果有可能,火繩槍將全部改成燧發槍。朝廷需要這款火槍,不是需要一支,而是數萬支,數十萬支。」

「臣曉得。」楊子榮與宋應星、方以智同時應道。

嗯,有了燧發槍,還需要紙殼子彈才對,有了紙殼子彈,無論是火繩槍還是燧發槍所用,都能大大加快裝填速度。崇禎隨手在一張白紙下刷刷寫下數筆,鐵劃銀鉤便勾勒出紙殼子彈的構成與作用。

宋應星與方以智接過一看,精研火機的他們立時明白此物何用,當真是驚得目瞪口呆,皇上何時懂得如此多?

看著他們兩人的表情崇禎心中竊喜,臉上卻是一本正經的道:「從明天起,方以智升任軍器局副使,負責燧發槍的製造,一切物資優先供應。」

「臣遵旨。」

「楊卿,朕現命你一月之內弄清現今大明共有多少人口?精壯人口幾許?這對以後的擴軍有很大作用。」

「臣遵旨。」

「崔卿,你也需要加大力度,招收吸納更多的民間人才智士,待得西蜀真正平定,需要更多的官員替朕治理各處。「

「臣遵旨。」

「馬卿,朕命你立即著手整理大明律法,完善對貪官污吏的懲治,流民入籍須簡化程序等等。」

「臣遵旨。」

一道道命令從崇禎口中道出,眾人聽得各自任務均覺皇上已經著手改革大明制度,不由心中大喜:皇上雄才大略,大明中興有望。

「報,皇上,錦衣衛指揮使馮大人有急事求見。」一名內侍急步進來,打斷了眾人的談話。

崇禎皺了一下眉,這個馮養性沒啥事決不會求見的,莫非的錦衣衛遇到什麼緊急事務:「傳!」

不一會兒,馮養性滿面凝重的走了進來:「臣參見皇上!」

「不必多禮,愛卿有何事,趕緊道來。」

「稟皇上,山東史可法大人傳來緊急軍情。」說完雙手遞過一漆封急件。

崇禎接過打開一看,只見上面寫著「韃子兵分兩路,已經南下。請皇上緊急應對。史可法」。
第一百四十四章、清兵南下
遼寧撫順,攝政王府,多爾袞看著濟濟一堂的滿漢大臣,一股豪氣湧上心頭,雖然是皇太極的兒子福臨坐在龍椅之上,可是自己貴為攝政王,一切政令都出自攝政王府,那做不做皇帝又有什麼區別。

只是大明王朝這個龐然大物終是未能倒塌,從細作不斷傳回來的消息,大明竟然還有枯木逢春之象,使得順風順水的一年顯得有點美中不足。尤其是吳三桂鎮守的山海關與關寧錦防線如同鯁在喉嚨的魚刺,食不能咽。不能入關推一把將傾的大明,使得崇禎有時間喘息。

儘管大清朝屢次取得了對大明作戰的勝利,滿人對於大明這個龐然大物還是有不少敬畏之心,大明太大了,大到所有滿人加起來還不及漢人的百分之一,一人一口唾沫就能把他們淹死。

除了蒙古人,歷代不知有多少強盛的草原民族想進入中原都沒有取得成功,最終勝利的還是漢人,即使是蒙古人,也不是在百餘年後被漢人灰溜溜的趕了出來嗎。

只是天大的機運就這麼擺在滿人面前,李自成這個流寇竟然願意與自己合作,夾攻吳三桂,然後利益均。不管李自成是否還有其他陰謀,若還是抓不住這樣的機會,多爾袞就枉稱睿親王了。

越快入關越好,絕不能讓崇禎有任何機會起死回生。

想到這裡,多爾袞朗聲道:「諸位,本王已接到英王阿濟格報告,我大清將於後天與李自成夾攻山海關。不管李自成有什麼打算,這是我們入駐中原,大清一統天下的契機已經到了。「

「恭喜攝政王,賀喜攝政王。」一干大臣連忙賀喜。

「同喜,同喜。」多爾袞大笑起來,向人群中掃了一眼,問道:「誰願作本王先鋒,與英王阿濟格攻破山海關,成就不世功業?」

立即有數名將領站了出來道:「臣等願往。」

多爾袞一看,站出來的皆是自己的親信和得力干將不由哈哈大笑道:「好好好。爾等如此英勇,軍心可用。」

一名滿臉鬍子的將領站出來道:「我大清八旗子弟兵早就做好準備,只要攝政王一聲令下,必定馬到功成,奪取大明。」

豫親王多鐸小心的道:「蘇克薩哈不得小窺大明。自從崇禎被李自成攻取京師以後,大明軍的戰鬥力好像憑空提升了大半截。前次,我等率十萬大軍準備趁李自成初奪京師便率先攻破山海關,與流寇一爭天下。不料卻是給寧遠守將吳忠燒了糧草與兵器,不得不退回。臣建議南下之時,一切須多加小心。還得遵守范先生的建議:變方針,創大業,大清進入中原後必須改變以往只搶掠人口財富的作法,申嚴紀律,秋毫無犯,並綱要性地提出四條原則:官仍其職,民復其業,錄其賢能,恤其無告。」

蘇克薩哈道:「哦,縮在家中抱著自己的小妾不敢出來的范帽子的話也聽麼?。」

此言一出,滿堂文武大臣差點笑得打跌。

範文程一向受皇太極看重,皇太極死後,範文程自以為是忠臣,竭力主張帝位必須由皇太極的嫡子繼承,惹惱了一心想讓多爾袞登上帝位的多鐸,在帝位已定,多爾袞成為攝政王的情況下,多鐸直接從范府搶走了範文程新納不久的小妾,儘管經過範文程奔走哀求,多鐸得到罰銀一千兩的處罰,小妾也還了回來,範文程頭上那頂綠油油的帽子卻摘不了,被人取了一個范帽子的外號。

連多爾袞也忍不住笑了起來,不過,他馬上收取了笑容,斥道:「蘇克薩哈,不要胡鬧。」

多爾袞只所以願意維護範文程,是因為範文程才能確實不錯,儘管遭受到如此打擊,范帽子對於大清還是忠心耿耿,就在今年四月,聽到流寇攻佔了大明京城,范帽子不顧自己病體,立即上書攝政王,奏請出兵伐明,奪取天下。

在這封奏折中,范帽子給出了四點意見,一是大明必亡;二是大清以後要與流寇爭天下而不是與殘明爭天下,確定了主要矛盾;三是良機難得,稍縱即逝;四變方針,創大業,大清進入中原後必須改變以往只搶掠人口財富的作法,申嚴紀律,秋毫無犯,並綱要性地提出四條原則:官仍其職,民復其業,錄其賢能,恤其無告。

輕咳了兩聲,剛才鬧哄哄的局面頓時不見,多爾袞滿意的點了點頭,道:「豫親王說的不錯。即便大明瘡百孔,可依舊不可小視。本王有意兵分兩路,一路由蘇克薩哈、譚泰協助英親王阿濟格假裝與李自成合作,吳三桂一旦潰敗,便立即佔領山海關,成為我大清入主大明的通途;一路由豫親王多鐸統領,率孔有德、耿仲明等滿漢軍渡河過山東,尚山東一直南攻下去,將崇禎所立的朝廷再次蕩平,諸位以為如何?」

「攝政王英明!」眾人都露出興奮之色。有仗打就可以了,有仗打就有金銀就有女人,管他從何處進攻。

豫親王多鐸道:「大明水師除了福建鄭芝龍之外,再無人能與我大清水師相抗衡。臣必定順利完成任務。」

蘇克薩哈也大聲道:「攝政王但請放心,臣定與英親王通力合作,必定砍古李自成與吳三桂的兩人的大好頭顱獻與攝政王。」

多爾袞哈哈大笑道:「諸位驍勇果敢,何愁大業不成?

眾人臉上也是洋溢著笑意,彷彿大明已經是他們的囊中之物,可以隨意予取予求。

崇禎十七年七月中旬,滿清攝政王多爾袞下達南下的命令,八旗兵分兩路,直撲山海關與南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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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自成意欲與大清合作攻打山海關之事給崇禎大肆宣揚之後,迫於壓力,只得暗中籌備,等待時機。

袁繼鹹率領的大軍將河南掃蕩一片,只差開封等幾處城府之外,河南已經全部回歸大明。兵部尚書史可法到達山東之後,也是在不斷練兵佈防。

李自成也不得不在山西、河南、山東的交界處佈置重兵,這才拖延攻打山海關的時間。

這次夏收之後,糧食供應上來,兵源也補足,這才又暗中叫劉宗敏聯繫山海關外的英親王阿濟格,準備一舉攻下山海關。

吳三桂雖然得知李自成的計劃,可是山海關外圍已經給李自成圍得水洩不通,所派的探子一一給砍殺,無法通知南京的崇禎。

倒是史可法憑借敏銳的洞察力,從李自成大軍異動當中發現不妥,一經查探,發現大清的意圖,這才快馬通知崇禎。

可是,就在崇禎得知大清南下之時,英親王阿濟格已經與李自成達成一致,於後天大舉進攻,大戰一觸即發
第一百四十五章、民心軍心
山東濟南市城東大街,一隊盔甲鮮明的大明軍快步而過,鋒利的槍尖在陽光照耀下,寒光奪目。所有居民皆是為這側目。

一家名為食為先的酒樓坐滿的了人,只見一名大明士子打扮的文人大聲道:「相信大家都明白那些韃子的凶殘,把我們大明的子民當作牛馬對待。聽從遼東逃回來的人說被擄去的人都是奴隸,要為其耕作。稍有不滿就會被砍頭。大家都知道遼東苦寒,若是糧食不夠,還要將我們漢人蒸來吃,實在是可怕啊。」

聽得眾人又是害怕又是憤慨。

一名瘦瘦的漢子大聲罵道:「這些韃子真是沒人性,簡直是豬狗不如!要是我,死也要拉上個墊背的。」

「韃子要是跟你講人性,就不會如此殘暴啦。」有人附合道。

「嘿嘿。」一名流里流氣的漢子嘻笑道:「得了吧謝大頭,就你這病癆鬼似的樣子還想拉個墊背的。我看你給人當作排骨蒸來吃還湊活。」

那謝大頭立即大怒道:「劉三,你是不是皮又癢了?上次揍得你不夠!要不要再給你長點記性。」

那劉三跳了起來:「上次要不是你使出陰招,劉三的破山拳豈會怕你了**掌。來啊,這次不知是誰給誰長記性。」說著,已經脫去身上長衫,露出一身短打裝束,肌肉紮實,分明是練過家子的。

眾人眼前他們就要打起來了,頓時閃開了,空出一塊場地。不但沒有勸架,反而滿是看戲的表情。想來,那謝大頭與劉三經常打架。

謝大頭身體雖瘦,動作卻是靈活之極,站在場中,一臉的蔑視道:「先讓你一招,免得讓我以大欺小。」

劉三正待飛身上去,一拳將謝大頭打成肉餅。

「唉!」那名書生,「國之將亡,爾等還如此爭強好勝。如此看來,亡國奴的命運是逃不掉了!」說罷,一把將手中的酒喝光。

劉三愣了一下道:「吳偉你這個酸書生,什麼亡國奴?皇上還在南京,莫要口不禁言,小心給官府抓去。」

吳偉看了一眼劉三道:「你們兩人真要分個高下,莫不如從軍於史大人,比拚誰殺的韃子多。這才叫做真英雄。流氓般鬥毆取勝。我吳偉還真瞧不起你們。」

劉三臉上一紅大聲道:「謝大頭,你可敢按酸書生所言與我一比?」

謝大頭一拍旁邊桌子:「有何不敢?老子早就想從軍了。走,咱們同去。要是你過了不面試那一關,嘻嘻,我同樣的瞧不起你。」

「切,看你那身子骨。怕是你過不了關吧。走,同去!」劉三拿起衣衫就要邁步而出。

吳偉朗聲道:「等等我。我與你們同去。」

劉三一怔,隨即哈哈大笑道:「吳酸秀才,你還是回家的搗弄你的學生吧。打仗,不適合你。」

吳偉正色道:「正所謂,國家興亡匹夫有責。我雖無你那勇武之力,卻有計謀之才。當年諸葛亮也是以一書生之才輔助劉備建立蜀國。我雖無諸葛亮之才,但替史大人出謀劃策也非是不可能之事。」

謝大頭一拍掌道:「那是,就你們這些酸書生鬼點子多。」

這是讚揚還是嘲諷。吳偉白眼一翻正待反駁,劉三已經一把拉住他的手道:「走啦,別囉嗦。要是趕不上時間,又得等明天了。」

三人一同出得了酒樓門口,餘下眾人卻是默然不語。良久方聽得一人大喊道:「他奶奶的,若是韃子攻到山東,不被蒸來吃也要給殺死。不如給他們拼了,說不定還有機會撈個大官做做。」話音剛落,一名高大漢子站了起來,舉步就走。

「哎,這位大哥,不如我與你同去如何?」旁邊桌子的另一位中年漢子站了起來。

「當然可以。說不定我們倆分在一個營,也有個照應。」

「我們也去。皇上在南京替我們分田起房,我們就替皇上殺韃子。」瞬間又有數人站了起來嚷著要去投軍。

「想去的快點,追上剛才那三名小哥一起去投軍。要讓人知道,我們山東人不是韃子想來就來的地方。」

哄的一聲,十多人出了酒樓向吳偉三人跑去。

同一時間,差不多的情形在山東各地發生,成千上萬的義士報名從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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濟南,原山東巡撫府,現已經成為史可法的官邸。

史福輕輕的敲了敲書房的門,輕聲道:「老爺,曹得功將軍在外求見。」

史可法正在全神貫注的看著地圖,史福連喚兩聲,才醒悟過來:「哦,曹將軍來了。請他到書房來。」

不一會,一名中等身材卻是長得極為壯實的漢子走了進來,龍行虎步,沉穩之中帶著殺伐之氣,明顯是經過血腥大戰之人,此人正是曹得功。

其人在崇禎定都南京之時便率先承認崇禎的帝位,爾後,崇禎在史可法前往山東之時便將曹得功與其部下三萬精兵歸於史可法。

史可法一見曹得功便道:「曹將軍來得正好,老夫正有事相詢。」

曹得功微微一笑道:「史大人有事儘管詢問,若能幫得上忙,末將必定知無不言。」

史可法雙眼一瞇道:「曹將軍身經百戰,又懂兵法,此事對曹將軍來說也非難事。」

「俟!」曹得功連連擺首道:「史大人莫要笑話於我這個大老粗,什麼兵法不兵法。只是僥倖贏得幾仗而已。」

史可法呵一笑道:「曹將軍過謙了。大清之兵即將兵分兩路一直南下。一路與流寇李自成合圍山海關,另一路雖然不知從何而攻,據老夫猜測,必定從旅順或大連發船橫過黃海由水路直接登陸山東。不知曹將軍有何對策?」

曹得功看了看史可法書桌上的地圖道:「史大人與末將所猜測的一致。韃子最有可能的是在蓬萊和龍口兩地登陸,我軍只需在此兩人地佈防,必定可以阻止韃子上岸。」

史可法一捋鬍須道:「韃子不習水戰,若想南下必定是由叛徒領兵。孔有德知水戰,對山東又極為熟悉,必定是由其領兵。孔有德此人奸滑,必定知道我軍要佈防於蓬萊與龍口這兩地。老夫正是擔心他會從其他地方登陸。若是全線佈防,兵力又是不足。實在讓人頭疼。」

曹得功微笑道:「恐怕史大人有所不知,只從下達徵兵令以來,山東各地應召從軍的人達數萬之多。據昨日信息所估,四萬新兵是少不了的。山東皆多豪傑,對付韃子可堪一用。皇上得到大人的消息,必定派兵有援。就算孔有德成功登陸,只要我軍堅持四五天,等得援軍一到,必讓孔有德有來無回。」

史可法將目光從地圖上移了出來道:「曹將軍莫要輕敵。韃子非流寇可比。他們的戰力非同一般,尤其是他們的鐵騎。滿洲人不過萬,過萬不可敵啊。」

曹得功哈哈一笑道:「史大人,莫要長他人志氣,減自己威風。我曹得功也算是久經沙場之人,韃子非如傳言般可怕。只要運用得當,勝負還是五五之數。聽說,工部已經在克制新式火器。只要新式火器一出,韃子又要喊娘了。」

史可法並沒有這麼樂觀,大明與清兵對峙多年,勝少敗多。韃子的凶悍非是傳言而是事實。輕視敵人,此乃兵家大忌啊。不過,民眾踴躍參軍,民心可用;曹得功自信尤在,軍心可用。只要巧加利用,也會增加戰鬥力。當下道:「不管韃子想要橫渡黃海或渤海,也需數天時間。曹將軍,新兵訓練之事便交由你負責,務必在這段時間內將他們訓練成可用之軍。」

曹得功一拍胸口道:「有了皇上的新式練兵之法,這些新兵必定很快掌握,成為可用之兵。」

史可法吩咐道:「如此最好。你通知其他將領,下午進行議會。分析如何應付韃子進攻?」說完,目光又投向地圖當中
第一百四十六章、你是罪人
臨走出房門口,曹得功回頭問道:「吳將軍那邊又將如何?需要我們支援麼?」

史可法頭也不抬道:「袁繼鹹將軍收到老夫的飛鴿傳信後,已經帶兵繞過開封從山東境界直撲京師,他手中雖然只有三萬兵馬但是皆是百戰之士,戰力強勁。若是李自成小視袁將軍,怕是要吃大虧。吳將軍所處之地易守難攻,彈藥和糧草均是十分充足。大清未必能得到什麼好處。正如曹將軍所言,皇上知道清兵南下必定派兵支援。只要吳將軍守得七八日,山海關之圍必解。」

曹得功咧嘴一笑:「如此說來,我們只要守好山東,不讓韃子成功登陸便已經是對吳將軍的最好支援。」

戰場上瞬息萬變。誰掌握了情報,誰就掌握了主動權。

崇禎投入重金要求錦衣衛重新訓練白鴿重建立飛鴿傳信系統,經過數月的努力,除了西蜀、山海關之外,基本上已經布有信鴿基地,尤其是各處軍事要塞。所以,史可法當天飛鴿通知袁繼鹹大清即將南下,袁繼鹹便立即下了,逕自率軍直撲京師外圍,爭取在五天之內,來一個圍魏救趙。只是有一個致命傷便是千里奔襲,勞師遠征,儘管在山東境內有史可法提供糧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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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恩君緩步行寬敞的宮殿,遊目四顧,宮殿打造得富麗堂煌、美輪美奐。行到內殿當中,遠遠聽得一陣銀鈴般的嬌笑,愈行愈近,已經聞得一陣胭脂香粉之味,又聽得李自成洪亮的聲音,當是李自成與宮中嬪妃嬉戲。

皇宮內苑,三千佳麗,操生死大權,怪不得世人皆想當皇上。只是闖王未能平定天下,便已經開始享樂。這,這是不妙兆頭!

顧恩君心中千思百緒,不知覺已經站到內殿門口處,收拾心情拱手對門口外的太監道:「煩請兩位公公通知闖王一下,說顧恩君應命前來。」

其中一位小太監輕聲道:「請顧將軍稍等。小的立即通知馬公公。」

還沒有等小太監轉身回報,馬世友的聲音已經響起來:「不用了,酒家已經知道。」接著馬世友的身影出現在門口:「闖王吩咐顧將軍一來,無須通知便可面對。顧將軍這邊請。」

顧恩君一拱手道:「有勞馮公公。」

一腳踏進殿中,胭脂香粉之味更濃,顧恩君不由聳了聳鼻子。

「大王,你真壞。老是摸人家那裡。」爾後又是一陣銀鈴的笑聲。

顧恩君循聲望去,只見一位薄紗輕披的年輕妃子正在左躲右閃著李自成的手掌,身體閃動之間,顫動的椒乳跳出薄紗的束縛,露出雪白肌膚,兩腿之間隱約閃現茂密的黑森木。

魔鬼的身材!顧恩君臉上一紅的同時,心頭也飛快閃過這樣的念頭。但是很快的低下了頭,如此狀況,做臣子的絕不能多看。

馬世友輕輕的叫道:「稟闖王,顧恩君將軍前來面聖。」

此時,李自成的大手正握住那名妃子左邊的椒乳,那妃子媚眼如絲,快要滴出水來,李自成早就慾火高漲,就要拔劍及履,忽地聽得馬世友的聲音,立即停止所有動用,微有不悅的道:「知了。」爾後笑臉一綻道:「李愛妃,本王還有些事,你先去寢宮。本王稍後就來。」

那李愛妃看得有人前來,稍稍瞄了一眼低頭躬身的顧恩君,咦,這位顧將軍劍眉星目面白無鬚,身材挺拔,還真是英俊。當下隨手攏回那根本不能遮擋春光的紗衣柔聲道:「大王,那臣妾先行離去。別讓臣妾等得太久了。」說完,雙目輕輕佻了一眼李自成。

李自成哈哈一笑道:「愛妃放心,必定不會耽擱太久。」

李愛妃這才一聲輕笑夾著一陣香風出得宮殿。

顧恩君這才踏步向前道:「臣拜見闖王。不知闖王叫臣來有何要事?」

一見李愛妃離去,李自成笑臉立即板著臉道:「顧愛卿,你可知宋獻策宋國師為何反出大順?」

顧恩君一怔,闖王叫自己進來便是問這件事麼?坊間早有傳聞,宋獻策之所以反出大順朝為的就是你闖王欲與大清合作攻打山海關之事。卻是謹慎的道:「臣雖與宋獻策交好,卻是不知宋獻策何故棄大順朝而走。」

李自成靜靜的看著顧恩君良久才道:「也是,當此時顧愛卿遠在千里之外的陝西替本王辛苦種糧,又豈知宋獻策反本王而走。」

「大王英明。」

「那顧愛卿當知張獻忠三個義子被秦良玉和侯洵兩人殺掉,而張獻忠也被困在夔州。」

「臣略有耳聞。也知張獻忠在夔州稱帝。」

李自成負手而立道:「以顧愛卿如海智慧當知張獻忠必不能持久,只須一兩個月便會倒台。少了張獻忠牽制崇禎,大明必定發展迅速。那大順朝再不圖發展,地位便岌岌可危。」

顧恩君恭道:「大王所憂甚是。不過,大王手下兵將如雲,深得百姓愛戴,又豈會害怕崇禎那個昏君。」

李自成哈哈一笑道:「顧愛卿所說有理。不過,也不能坐等不做事。朕想拿下山海關這根刺,再圖南下,一舉統一大明。」

「大王雄才大略,臣願為大王先鋒,出征崇禎。」

李自成一拍顧恩君的肩膀道:「顧愛卿實在是本王之股肱。本王無憂矣。不過,南征崇禎不急,倒是先解決吳三桂這個老匹夫。本王現在命你征北大將軍,出征山海關,務必拿吳三桂的人頭來見本王。」

顧恩君心中一凜道:「臣斗膽問大王,可是與清兵一起夾攻吳三桂?」

李自成眼睛瞇成一條線:「嗯,顧愛卿所說對了一半。」

顧恩君久歷沙場,感覺甚為靈敏,只覺得一股若有若無的殺意從李自成的身上湧了出來:「臣錯在何處,還請大王教臣!」

李自成微笑道:「既然顧愛卿成為征北大將軍,當知曉機密之事。沒錯,本王正是打算與清兵同時夾攻吳三桂,以逼其交出山海關。不過,卻是與清兵虛與委蛇,一待吳三桂不敵便招降他,再據山海關對抗清兵。」

顧恩君立時出聲道:「韃子一心想入方中原,野心極大,大王若是如此,無疑於與虎謀皮。若是,若是吳三桂投向清兵,那又如何辦?」

李自成沉聲道:「難道顧愛卿不相信本王之判斷?」

「臣不敢!只是以防萬一。」

李自成哈哈一笑道:「本王征戰大小戰場不下數百場,如何分不清戰局。顧愛卿莫要多疑,儘管放心去做。此事是由劉宗敏劉將軍與清兵協定,有什麼不明白之事可情其商議。不管如何,必須拿下吳三桂。」

又是劉宗敏此奸賊!顧恩君沉聲道:「若是與清兵一起圍攻吳三桂,臣不敢做這征北大將軍!」

李自成雙目一瞪,一字一句的問道:「為何?難道你想抗命?」

「臣,不想做那千古罪人!」顧恩君也是一字一句的道。

啪,李自成一掌拍在木桌之上,頓時木屑四濺:「千古罪人?本王命你與清兵一起攻打吳三桂,那本王豈不是千古罪人?顧恩君,你好大的膽子!」

顧恩君雙目堅定的望著李自成憤怒的表情,一點也沒有懼意:「若是大王一意孤行,那大王就是罪人。」
第一百四十七章、伴君伴虎
「哈哈…….」李自成鬚髮俱張,仰天一陣長笑,笑聲聲震屋頂。

好一會才止住笑聲,李自成雙目如電盯著面前的膽敢抗命、膽敢責罵自己的人:「我是罪人?自從起事以來,本王便給人罵作流寇、殺人魔王,也不在乎這個罵名。寧可我負天下人,不可天下人負我!」

「李巖不聽本王之言,總是阻撓本王出征吳三桂,結果投靠了崇禎;宋獻策也敢妄言本王之做法,硬是與本王對抗,與劉宗敏將軍大打出手,將劉宗敏的左眼打瞎,最後不知所蹤;顧恩君,現在你也膽敢對本王不尊,罵本王是民族罪人。那你也想將本王的眼睛打瞎麼?」聲音越說越嚴歷,最後殺氣洶湧而出,直逼顧恩君。

李自成多年征戰沙場殺人無數,積聚的殺氣可謂驚人之極,本人又是絕頂高手,怒氣一發,當真是氣勢如虹。

原本靜靜聽著李自成的咆哮也不多發一言的顧恩君被這氣勢一逼,不由自主的向後退了一步。聽得最後一問運功抵抗著道:「恩君無意於此。只是民族有大義,絕不能做出有負漢族之人。若是因恩君攻大山海關而讓清兵入關,奪取中原江山,日後漢族子子孫孫受異族施虐。所以臣不敢做這征北大將軍。」

「那你不怕本王砍你了頭顱?」

「臣並無怨言,只盼大王能三思慎行。莫要行那負民族之大事。」

李自成一甩衣袖道:「哼,難道你就這麼不相信本王的判斷麼?」

「臣斗膽一言,若是以前的大順軍,臣必定支援大王這決定。可是就大順軍入京以來,將不練兵,兵不自守,人人為財而搶,為色而誘,為酒而酗,為權而鬥。如此戰鬥力,怒臣直言,大順軍必不是滿清野蠻人之對手。」

「你,你!」李自成手指顧恩君,雙手一震,似乎對顧恩君小視大順軍的戰力而更加氣憤,「大順軍向來戰無不勝,豈如你所說之不堪。本王再問一次,你是抗命還是遵旨?」

顧恩君心中暗歎一聲道:「臣願回陝西替大王整頓糧草!」

話音剛落,顧恩君眼前人影一閃,隨後只覺胸口一陣巨力排山倒海般湧來,身子向後便倒,落地之時一陣巨痛傳來,一口鮮血不可壓抑的狂噴而出。落在潔白的沙幔之上,腥紅的可怕。顧恩君深咳兩聲,喘氣道:「大王……..咳咳。」最終還是說不出話來,不停在咳嗽。

剛才正是李自成在怒不可抑的情況,憤然出手一掌打在顧恩君胸口。要知李自成用是絕頂高手,憤怒之下出手,豈是顧恩君能抵擋,一擊這下,顧恩君已經受了內傷。

看著眼前有些難受的顧恩君,李自成依舊提不起一點憐憫之心:「顧恩君,你太不識抬舉了。本王對你已經是容忍再三。難道少了你,本王便找不出合適的人選麼?來人呀,將顧恩君押下大牢。」立時有兩名侍衛眾殿外衝了進來拖起顧恩君就走,「替他好好治療。本王要讓他看一下,沒有他,本王照樣拿下山海關,打敗滿清野蠻人。」

「就算失敗了,本王也不後悔。寧可我負天下人,不可天下人負我。」到最後,殿中的李自成哈哈狂笑起來。

守在殿外的馬世友看著眼前的氣息奄奄的顧恩君,不由心中婉惜:他與宋國師也是鐵骨錚錚的漢子。只是伴君如伴虎,稍一不滿上頭之意便有殺身之禍。以前的崇禎皇上是這樣,現在的闖王亦是如此。但願顧將軍能與宋國師般逃出生天。又聽得殿中李自成的狂笑,心中又是一凜,今晚不知又有誰要倒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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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宗敏將杯中美酒一飲而盡,單目狠狠的盯著面前跳舞的三名佳人。

自從左眼給宋獻忠打瞎以後,劉宗敏的心情一天比一天壞,闖王招見他的次數也越來越少了。就連已經協定好與滿清一同攻打吳三桂事情也遲遲未落實,就在剛才,宮中線人傳來消息說闖王召顧恩君入宮。

這明擺著便是要將攻打吳三桂的主帥之位給顧恩君。

憑什麼?顧恩君憑什麼跟我爭?論地位,他至少差了一籌;論資歷,他拍馬也趕不上我;論作戰經驗,他更是不如自己。可是為什麼闖王一定要顧恩君?難道我就只能在府中坐看別人拿功咩?哼,當初還想為你闖王留點後路,既然你絕情,就不要怪我無義。只要我助滿清入關,裂土分王總比處處受你掣肘好得多。

劉宗敏單目凶光一閃道:「小娜留下,其他人都散了吧。」

眾歌姬聽得命令紛紛後退,只有那名喚作小娜的年輕女子渾身顫顫的留了下來。

待得眾人退了出去,劉宗敏輕聲道:「小娜過來陪本將喝兩杯。」

這小娜怯怯來到劉宗敏身的道:「臣妾不會喝酒。」

劉宗敏哈哈一笑道:「喝酒有什麼會不會的,張嘴就行。來,喝了這一杯。」說著便把一杯酒遞了過來。

小娜看著劉宗敏凶厲的樣子雖然不會喝酒卻是接過酒杯仰頸就喝,露出那一抹雪白,看得劉宗敏口水連連。小娜喝下酒後,雪白的肌膚頓時閃現出紅暈,真正的白裡透紅,更是讓劉宗敏心癢不已。

劉宗敏又倒了一杯酒遞給小娜道:「小娜還說不會喝酒。如此痛快的喝下去了。來,再來一杯。」

只聽小娜伸出手來擋住酒杯輕聲道:「將軍,小娜最多只能喝一杯了。再喝就要出醜了。」

劉宗敏伸出粗大的手掌捏住小娜那小手,只覺光滑如玉:「好了好了,不喝也行。來,坐在本將旁邊。你叫什麼名字呀?」

那小娜見劉宗敏沒有強迫她再喝酒,也就順從的坐在劉宗敏旁邊道:「臣妾喚作李燕娜。」

「艷娜?艷姬妖嬈。好名字啊!」劉宗敏哈哈一笑伸右手將李燕娜攬入懷中,左手便在其後背輕撫。

李燕娜不斷的掙扎著道:「回將軍,臣妾所用乃是燕子之燕。臣妾不懂飲酒,怕是掃了將軍的興,當中喚個會喝酒的姐姐陪將軍。」

劉宗敏右手已經攀上李燕娜的胸部道:「哦,原來是燕子之燕。名字更好聽了。不會喝酒不要緊,只要讓本將開心就行。」說著,左手已經突襲到李燕娜兩腿之處。

李燕娜驚叫一聲,雙手護胸,雙腿緊夾大聲道:「將軍,臣妾近日月葵實在不方便。」

「是嗎?讓本將瞧瞧。」劉宗敏大手一點李燕娜腰間軟麻穴,後者頓時身子一軟攤在劉宗敏手中。劉宗敏大手一撕,便將李燕娜身上的衣服扯去,露出高聳而紅嫩的椒乳,盈盈一握的小蠻腰下方是那芳草菲菲的美人溝。在李燕娜的劇烈掙扎中,椒乳波濤如潮,溝中水光氾濫。

引得劉宗敏伸頭向前湊去一聞:「嘖嘖,好香的處子味啊。竟然騙本將是月葵。呵呵,莫怕,莫怕,本將會溫柔待你。」雙手已經覆蓋在那椒乳之上,不斷搓成不同有形狀,嘴巴已經吻向李燕娜的櫻桃小嘴。

驀地,劉宗敏大手啪的一聲狠狠的刮在李燕娜臉上,頓時五條紅色指痕出現在白皙的臉龐之上。「臭婊子,當真是敬酒不吃吃罰酒。」也不再憐香惜玉,迅速的脫掉衣服,掰開李燕娜的雙腿,沒有任務的前戲,高昂的下身向前一挺,喔!好緊!

李燕娜慘叫一聲,私處傳來一陣巨痛,像是給鐵棒狠狠的插了一下。

聽得慘叫,劉宗敏更是興奮,下身不斷湧動。

此時,房外有人道:「報告將軍,宮中傳來消息,顧恩君被闖王打傷,押入天牢。」

「哈哈,實在是太好了。」

劉宗敏更是加速運動,啪啪的撞擊聲響徹屋內,伴隨的還有李燕孀斷斷續續的暗哼之聲。
第一百四十八章、相信天命
次日,李自成下旨:親率大軍十萬,二次親征吳三桂,劉宗敏為副將,統籌糧草軍備;宰相牛金星留守京師,處理各項事宜。

京中老百姓看得李自成騎著高頭大馬,領著十萬大軍浩浩蕩蕩的開赴山海關,又瞧得海盜般的劉宗敏運著成堆成堆的糧食,心中皆是咒罵大順軍早日給吳三桂再次打垮,崇禎皇上才些率軍趕走這些豺狼奪回京師。

崇禎在位之時,京師怎麼說也是大明中心所在,相對比其他府城,京師百姓也是過得甚為快活。

「早早開門迎闖王,管叫大家都歡愉……」

這名童謠絕大數百姓都聽過,可是,李自成一進京師,門不用自己打開,那些如狼似虎的大順軍兵已經闖了進來,拿錢取財奪人妻搶人女,那裡有一點歡愉。稍一反抗,便是人頭落地。京師百姓又如何不咒罵大順軍!

李自成不是不想進行管制。入京之時,他已經再三叮囑不得擾民,可是大軍一進城就再也控制不住了。有些老成的大順兵勸道:「莫要違反闖王之命,小心砍頭。」

那些賊兵反而叫囂道:「皇帝由他做,皇宮由他住,嬪妃由他取,何不允我等取些錢財?」可見其賊性之重。於是,由上而下,大順軍對京師進行瘋狂掠奪。京師百姓又如何去愛戴大順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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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牢,陰暗而潮濕。這裡關押的都是些不聽李自成號令的大明官員。更多的是京師富商、大家族之人,原因是他們不肯交出黃金白銀來贖身。

咣噹一聲,天牢的鐵門給打開,數名大順軍帶著幾桶粥與幾擔饅頭行了進來,一一分發給那些囚犯,每人一碗粥一個饅頭。

天牢當中黑暗不知天日,每天中午只派發一次食物,也只有此時,牢裡的人才會知道,原來又一天過去了。

顧恩君被單獨鎖在一個牢房裡,身受內傷的他正躺在一塊木板之上。

帶頭分食物的獄卒打開牢門,來到顧恩君面前,輕聲道:「顧將軍,醒來,醒來。要吃飯了。」與其他囚犯不一樣,真真切切的是一碗白飯和一碟青菜,菜上面還有幾塊紅燒肉。

顧恩君輕輕嗯了一聲,在獄卒的扶持下坐了起來道:「杜兵,你又給我送飯了。你可知如此違反規定給我送飯。若是給闖王知道,是要砍頭的。」

杜兵年約四十,卻滿面皺紋如同六十老頭,往碗裡挾了些菜,然後將碗遞給顧恩君道:「顧將軍,既知我老杜冒生命危險送飯,你就要把它全吃光才行。」

顧恩君接過碗筷道:「老杜,顧某聽你的。」於是大口大口的扒起飯來。眼中卻是泛起淚花。杜兵一身功夫不錯,為人義氣,在大順軍當中也是頗有名氣。只是一直不願搶奪百姓錢財,被其他人認為是故作清高,處處排擠他,最後,只能做個小小的天牢牢頭。若是大順軍皆如杜兵,何憂天下不平。只是這樣的人太少了。顧恩君如是想。

杜兵看著顧恩君吃得歡,臉上有皺紋也舒展開來道:「當年,圍攻河南汝州(今臨汝)殲滅明陝西總督孫傳庭的主力之時,我在李過李將軍部下效力,未能按闖王要求拿下汝州城西門,闖王一怒之下想要殺我等,若不是顧將軍與宋國師一力說情,只怕杜兵早已命喪黃泉了。現在冒些風險,替顧將軍送些飯菜,又算得了什麼。」

顧恩君頓了頓,沒有再講話,一口氣吃光碗中的飯和菜。才道:「這些飯菜比外面的大魚大肉還要香甜。只是,不知道還有多少時日享受這些了。」

杜兵邊收拾碗筷邊道:「我老杜不會打仗,只會耍幾手爛刀法。可我最信天命,宋國師曾經替我算過命數,當可享六十有七的陽壽。顧將軍受天命而救萬民於水火,比我老杜的命貴重的多,所以也必定比老杜的長命。」

顧恩君輕笑道:「呵呵,國師很少替人占卜,想不到老杜竟然是很少數人的一個。」似乎想起了與宋獻策相處的情景,停頓了一會方又道:「拯救萬民?現在我是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了。」

杜兵停下手中動作道:「宋國師算命一向奇準,既然他反了闖王,也就意味著闖王不再是真命天子。顧將軍大可再覓明主。若是想出之天牢,對我老杜而言,並非難事。」

當真是語不驚人死不休。顧恩君沒想到一向忠誠可靠的杜兵竟然說出如此反叛之言,雙目直視杜兵。

杜兵雙目清澈毫無慌意的與顧恩君對視道:「我那死去的兒子讀私塾時經常背書給我聽,說什麼『木必先腐而後蟲蛀之;人必自辱而後人辱之』。當時,並不知其解,跟著闖王打了十多年的仗,到如今方算明白。想來,大順朝已經命不久矣!「

吃驚!詫異!顧恩君臉上滿是不信,沒想到一個普通的農民將領竟然說出如此深刻的話語,而且一言判決大順朝之死刑。

杜兵咧嘴一笑道:「別這樣的眼神看著我。有些東西並不是我想到的,而是宋國師教導於我的。」

顧恩君滿是不解:「你何時見過國師?」

杜兵湊近顧恩君的耳朵小聲的道:「國師一直住在我府上。他一聽顧將軍入獄,便讓我救顧將軍出獄。只是不明白顧將軍所慮,便將此番道理借我之口傳於顧將軍耳中。國師曾言,若是顧將軍放下包袱,他必帶將軍去見另一明主。」

顧恩君大吃一驚,想不到到處通緝的宋獻策竟然還敢留在京師,要是給劉宗敏發現,必又是一番風波。這明主又是誰呢?我是該棄闖王而另投明主還是繼續效忠闖王?可現在身處大牢,又如何能效忠闖王,只怕他一戰敗回來便第一個砍了我的頭。

正在思慮時,又聽杜兵道:「闖王今早已經率軍十萬出征山海關。國師曾言,此次闖王必定慘敗而回。」

嗡的一聲,顧恩君腦中一陣炸響,闖王還是攻打吳三桂了。腦海中頓時出現,頭留小鞭子面目可憎的滿洲野蠻人騎著馬手揮長刀到處屠殺漢人,最後統一中原,所有漢人都向滿洲低頭俯首稱臣,數代漢人為其奴役。

杜兵似乎知道顧恩君所想,慢悠悠的道:「國師曾言,若是顧將軍願意相信天命,不想漢人被滿洲人奴役,必須再擇明主。」

天命?我可以相信麼?
第一百四十九章、戰前風雲
一處高崗之上,李自成騎在一匹毛色烏黑極為神俊的高頭大馬之上,手執馬鞭,看著下方浩浩蕩蕩的軍隊,不知所思何物。

路過高崗的士兵皆是用滿是尊敬和愛戴的眼光投向馬上的李自成。

李自成帶領陝西的子弟兵與大明官兵周旋,每次戰爭皆是衝在最前面,手中寶刀斬敵無數,每每成為決定戰爭勝負的關鍵。在大順軍當中,人稱戰神。

看著雄赳赳的士兵走在彎延的道路當中,連綿起伏,李自成又想到初始之時,只有十多名子弟兵跟在身邊逃往深山老林,再到聚首百萬士兵對大明官兵對抗,一直到奪取大明心臟京師。心中豪氣再起,一揮馬鞭沉氣吐聲道:「大順必勝!」在內氣鼓蕩之下,猶如春雷,滾滾傳向遠處。

「必勝!必勝!………」

眾將士隨即大聲附和。二十萬大軍的怒吼匯在一起,聲勢浩大之極,震得山中密林鳥飛野豬跳。

李自成哈哈一笑,李巖的反叛、宋獻策的抗命、顧恩君的責罵以及所有的不快皆在眾將士的吼叫聲中煙消雲散,有這些將士足矣。

劉宗敏驅馬來到高崗處下得馬來,悄然的走到李自成的身邊輕聲道:「大王,天黑前當可到達永平。」

李自成輕輕點頭道:「永平山勢險惡,若在黑夜行軍,必給吳三桂的關寧鐵騎所乘。傳令下去,離永平三十里處安營紮寨,多派斥侯。切勿如上次般給人燒了糧營。」上次劉宗敏奉李自成之命帶兵五萬佯攻山海關,卻是給吳三桂借助熟悉地勢之利,派人燒了糧營,爾後用二千關寧鐵騎將劉宗敏的五萬大軍打得潰不成軍。等到劉宗敏收攏殘兵之時,才發現人馬生生少了兩萬之多。自然少不了給李自成責罵一頓。

劉宗敏臉上閃現一絲尷尬,獨目中更是閃現狠厲之色,卻是深深低下的頭以防給李自成發現,沉聲應道:「臣遵命。」

李自成看著劉宗敏遠去的背影,手輕輕一招,一名年輕將領立即驅馬向前朗聲道:「義父,有何吩咐?」只見此將年約二十五歲,劍眉星目,一臉剛毅,雖坐於馬上,可從其挺直而修長的腰板知其人身材十分高大。身穿白色錦袍肩,披亮銀盔甲,手提丈八紅纓長槍,胯騎烏紅大馬,氣勢如虹,當真是一員虎將。能叫李自成為義父的當是李雙喜。

李雙喜雖是李自成義子,卻是深得李自成喜愛。李自成手把手的將自己成命絕學霸王功教與李雙喜,而後者天資過人且聰敏好學,十四歲便隨李自成上陣殺敵,年歲漸長,戰鬥經驗豐富、功夫越加厲害,手中長槍成為大明官兵中的絕命槍,被人稱為奪命槍。與李自成的侄子追魂槍並稱為絕命雙槍。

李自成回頭道:「阿喜,劉宗敏似乎有些變心了。從今日起,你密切注意他的一舉一動。若是與滿清有什麼勾搭,不必顧忌,拿其人頭見我。」

李雙喜雙眉一緊:「緊遵義父之命。」

李自成輕輕捻著胯下愛馬的鬢毛:民族千古罪人?顧恩君或許你說得對。本王何妨不多作一些準備。劉宗敏這些日子鬧得越來越不像話,是時侯好好打壓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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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平是吳三桂的第一道防線;吳三桂給予了足夠的重視。永平山勢險惡,實在是易守難攻之所。只是吳三桂兵力不足以在永平、山海關兩地佈防。

靠當地紳豪組織起的民兵也湊成了三萬之眾,只是未經過正規訓練,戰鬥力不強。若是遇到戰鬥力強悍的流寇,只怕擋不住對方狠命一擊。不過,若是能利用地勢佈置多些陷阱,當可阻擋流寇兩三天。有著兩三天的時間,援軍必至。近在山東的兵部尚書史可法,遠在南京的崇禎皇上也不願山海關落入李自成或是滿清手中。

所以永平此地設營多處,旌旗招展,似有干軍萬馬紮營之狀。這就是吳三桂的一計,他在此結營設兵,虛者多,實者少。讓人看不清虛實,拖兩三天應當不難。而且有著吳三桂手下大將胡守亮領關寧鐵騎三百鎮守,即便只是有著三萬遊兵散勇,依地勢之利當能擋李自成數天。

李自成與滿清夾攻山海關的流言早就傳遍天下,吳三桂從史可法處也確切得知此乃真事,又見得關處滿清蠢蠢欲動,更是不敢分心,早就屯積糧草,勤練士兵,更是從用長平公主拿來的金銀珠寶向當地的紳豪換取大量可以用作守城的物品。堆在山海關城牆上的紅夷大炮,早就檢修再檢修,務必保證其性能良好。

東羅(護城),西羅、北冀三座護城。所謂護城,即山海關城外的保護要塞。、

李自成若是想奪得山海關,須要大軍分成三路從這三面包圍山海關。

滿清必定應李自成而從山海關的北翼城下進攻與流寇互相呼應,成聯合之勢。

若他們聯合之勢一成,吳三桂便兵陷重圍。

山海關頗得地利之便,它頭枕燕山,扼山川之險峻,處官道之要衝,加上城高牆厚,易守難攻,是自古兵家必爭奪之地、堪稱東北第一重鎮,大順軍要想拿下它,也絕非易事,況且吳三桂在城內外加緊防範。自從斥侯報告,李自成已經兵發山海後,連日來,他不分晝夜,調兵遣將,佈署城防,他把城牆加固加高,晚上加緊巡哨,對外城四周各個險要山口,都依山構築了城壘、土牆、柵欄之類的防禦營寨,並分兵前去把守。這一道外圍防線恰如山海關又披了一副鎧甲。

李自成二十萬大軍,滿清更是不知有多少兵馬前來,山海關若是被圍成孤城,若無援兵來救,山海關必破。而以流寇與滿清的殘忍,城破之日,便是屠城之時。

如此劣勢,士氣應當低落才對。

可吳三桂白天四下裡巡視城防,原以為自己的軍兵會嚇得驚慌失措,不想他們卻個個士氣旺盛,精神抖擻,城中上下兵士在城牆上修築譙樓、箭塔,搬運碎石、擂木、石灰瓶等類的守城武器,他們上下一氣,同仇敵汽,沉浸在戰前的熱烈而緊張的氣氛之中。

吳三桂暗捏拳頭:李自成你這流寇儘管來吧,辱父之恨,毀家之仇,定當在此了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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