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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史] [歷史] 調教初唐 作者:晴了 (已完成)

第990章 鍾是送不得的

    要知道,大唐為了這一次的遠征天竺,特地給這只五萬隊配備了二百門火炮,千多門迫擊炮,彈藥和木柄手雷更是數不勝數,就是想一舉征服天竺,可是到了現在,除了火炮逞威,迫擊炮偶爾能撈點殘羹剩水嘗嘗之外,其他的將士根本就是閒的都快要扯蛋來玩了。

    從大唐劍南道五萬精銳出征至今業已過去了一個多月的時間,除了十數位患病者,百來位趕路時扭傷和摔傷者外,還真沒有一個大唐將士在戰場流血流汗,嗯,站在太陽底下看熱鬧,這汗水確實也流了不少,血倒沒有,除了一個炮兵失手,讓燧發裝置把他的手指頭給擦破了皮,被戰友嘲笑為大唐征伐天竺戰場上流血又流汗的第一名軍人。

    這類八卦消息,自然是蘇定芳、裴行儉等人寫信過來告知給我的。這幾位年青紈褲名將紛紛抱怨早知道打這種沒有一點兒技術含量的戰爭,還不如呆在長安喝醉酒了跟長安街上的地痞流氓掐上一架來得痛快。

    還好李績大叔能彈壓得住,這種找不到敵人,自個只能窩裡鬥先排出出場順序去領功的場面,說不定真會在大唐征討天竺諸國的戰場上出現。

    「這到底是朕眼花看錯了,還是李績愛卿弄錯了,這天竺難道就是這樣不堪一擊?三個國家都給滅了,連個負傷的都沒有?」李叔叔看著這份戰報也有種啼笑皆非之感,別說他。參謀院裡的那群老兵痞也全都傻了眼,怎麼也沒有想到,被商旅和僧侶們盛傳地強大天竺就是這副鬼模樣?

    李叔叔還特地看了看寫著戰報的紙張背面一眼,似乎想看看後面是不是寫著:「以上情節純屬虛構」八個大字。

    「這不是開玩笑嗎?害我大唐生生拖了一年多,這樣的宵小之國,也好意思跟咱大唐叫板,真是何苦來哉。」李靖伯父揉了揉腦門,一臉哭笑不得的樣子感歎了一番之後才轉過了頭來。一本正經地板起了臉衝我道:「陛下。看來我大唐進奏院方面在情報收集上還不到位啊。這些天竺人如此貪生怕死的性格特徵怎麼就沒有寫在情報上交到參謀院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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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讓這位大唐軍神的不良言語給氣的兩眼發黑,在一幫子老兵痞古怪的笑聲中,我實在是無言以對,我哪裡能想得到這幫天竺蠻子竟然會這麼挫,說出來也著實讓人窩心得狠,這些天竺蠻子當初不是挺吊地嗎?敢殺我大唐使節,奪我大唐財物。原本以為這是頭凶狠地野獸,可當真正地扒去了偽裝一看,什麼玩意嘛,最多也就是一隻小兔崽子在那裝狼。

    連李叔叔都給逗樂了,笑了半天才道:「行了行了,莫要戲弄老夫的愛婿了,嗯,這事兒啊。也不是誰能料想得到的。況且,這麼輕易,也容易讓他們升起輕視之心。得警告一下他們,莫要在這種時候出了差子,到時候,朕可饒不了他們,另外嘛,這樣也好,利於我大唐控制該地區,呵呵,原本老夫還擔心得日夜難安呢,現如今,可算是放下了心裡的大石嘍。」

    「你家老爺子嘴也夠毒的,拿我來開涮!」出了參謀院,我很是憤憤地報怨道,邊上,李業詡這傢伙裝聾作啞,倒是打探起了擺鐘的事來。嗯,還不都是李治那牆頭草太子爺的嘴上沒毛,成天四處八卦。不過這樣也好,有大唐帝國地太子爺親自為咱房氏鐘錶集團打廣告,這可是黃金萬兩都換不來的好事。

    「急啥?等做出樣鍾了,到時候你們來看看,到了那時候,想發財的,就自個提錢款過來。」我白了一眼李業詡,邊上的半打青春版程叔叔卻樂呵得緊,沒辦法,誰讓我婆娘是他們的妹子,有了個眼線在我家裡邊,不支點股份給他們,自然是說不過去的,況且是收他們的錢來當股份,咱也沒少賺,只不過大夥一塊兒發財罷了。

    三部擺鐘擺在了我跟李治的眼前,樣式都不再像當初流霜試驗出來地那個樣子了,華麗、高貴,給人一種金碧輝煌地感覺,彷彿是三尊美倫美的藝術品一般。就連那鐘擺都用金絲在上邊鑲出了一個嫦娥奔月的圖樣。外殼是用上好地紅木打造,而前面蓋半的上半部使用的是碎冰式磨花玻璃,猶如一塊水晶一般晶瑩。

    潔白的鍾盤上,不僅僅標明了十二個時辰,還將整個鐘盤分隔成了六十格,把時間的精度準確到了分。

    「完美,相當的

    …」李治不停地吞著口水說著這話,滴答聲彷彿地敲心肝尖上,這傢伙的表情很貪婪,很像那種抱著塊發霉的麵餅不願意鬆手的乞丐。很是動情地摸摸這個,抱抱那個,似乎想把這些都塞進他的懷裡邊,竄回家裡擺出來欣賞一般。

    「只能先一個。」我在邊上冷冷的丟了這麼一句話,讓李治原本陶醉的表情變幻成了難以割捨,彷彿每一個都是他既將嫁出去的閨女,哪個也捨不得出讓一般。又等了很久,我實在是忍不住了:「我說小治,你再不選定,那就都留下。」

    「不成!俊哥兒答應送我一台的!」李治很是聲嘶力歇地吼道,雞仔聲都從喉嚨裡邊憋出來了。「少給我瞎扯,我是讓你買,不是送!你休想耍賴!」我比他更憤怒,這丫的看樣子根本就是抱著搶奪的強盜心理來的。

    李治沒理我,神神叨叨地閉上了眼,一根手指頭胡鬧晃了一會,一咬牙,最終選定了一台擺鐘:「就這台了。」

    「給錢,成本價五百八十七貫零二百五十七錢。」我大巴掌伸到了李治跟前,衝他惡狠狠地晃了晃。李治笑了,嗯,笑得很和諧:「嘖嘖嘖,俊哥兒,莫急,先坐下,小弟給您奉茶,呵呵呵,我說俊哥兒,咱們倆誰跟誰啊,有必要分得那麼清楚嗎?您若是找我要錢,咱們之間豈不成了買賣了嗎?既然是兄弟,送一台給我又能咋的?」

    聽了李治這話,我翻起了對白眼看天花板裝著沒功夫理會他,這傢伙賊心不死,繼續頌揚我們兩個的友誼,彷彿我才跟他是打斷骨頭連著筋的親兄弟一般,那話兒說的,害的本公子一身的雞皮疙瘩盡往地上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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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打住打住,小治,你先好好的聽我說,這不是咱故意難為你,而實在是有不得以的苦衷啊……」我也擠出了一副苦瓜臉對上了李治,跟咱耍心眼,你這位牆頭草級別的太子爺還嫩了點。「哦,此話怎講?莫非俊哥兒在家中,連送小弟一份禮物,都還得由你家裡邊的那幾位夫人拿主意不成?」李治還擺出了一副不屑的表情,想激將?

    我白了李治一眼:「少給我瞎扯蛋。我這可真有苦衷,這不關錢不錢的事,而是這東西送得送不得的事。只不過你一時被這些擺鐘沖昏了頭腦罷了,不然,別說是本公子不讓你掏錢,就算不讓你掏錢,你也絕對不願意。」我很是得意地道。

    李治給氣樂了:「我說俊哥兒,逗人也沒這麼逗的,你送我,我會不要?我不要才真是二傻子!」李治說得相當的肯定與堅決。我嘿嘿一笑:「你再仔細想想,擺在跟前的這玩意兒叫啥?」

    「您不是說這些叫霍氏擺鐘嗎?怎麼了,莫非它們的名字跟您送不送我還大有關係?」李治無奈地翻了一對白眼,半晌才苦笑著反問道。

    「自個好好想想,這能送嗎?能用送這種方式?」我沒理李治對我的嘲諷,而是繼續地進行答題提示,李治疑惑地看了我一眼,小聲地咀嚼了起來,半晌,臉變成了苦瓜色:「娘的,俊哥兒您還真是好算計。」

    我得意地笑出了聲來:「你還別說,當初為師起這名的時候還真沒這麼想過,只不過嘛,後來一想不對頭,可是這擺鐘的名聲都傳出去了,我還能再改嗎?就算是你不介意,可並不代表別人不介意,萬一明兒你爹問起來,我說我送了一台給你,到時候,怕是為師我腦袋都保不住。」

    事兒雖然不大,但是要落到別有用心的人的嘴裡邊,那可就大條了,必須,那些吃飽了沒事幹,閒得蛋疼的人多的不是,特別是褚遂良這號人物,屁眼大的事兒他楞有本事給你誇大成一個太液池大小。
第991章 油菜籽多了也不是好事

    不過,您這成本價也太高了吧?五百八十七貫零二百您這根本就是訛人。」李治不是傻子,經過了我這麼一提醒,也知道鍾是不能送的。不過,這個吝嗇已經成為了天生本能的太子爺依舊不放棄任何一點兒占偏宜的機會,依舊想跟我討價還價。

    我怒道:「什麼話嘛,什麼叫訛人了?你知道不知道光是花在裝飾上的金子和銀子花了多少兩,你知道不知道這些匠師花了多少天的心血,才製作出這麼三台。告訴你,這還是看在你是太子爺的份上,半賣半送給你,不然,別人,哼,為師不還不賣呢,要知道,一台是半賣半送給你,另外一台,也是準備用這種法子給你爹,還有一台,我可是要拿去長安當鎮店之寶的,想買?沒二三十萬貫,他別開這個口。」

    「二三十萬貫,俊哥兒您可真夠黑的,怕是我大唐能這麼做生意的,也就您一人了。」李治連連砸舌不已。兩眼珠子滴溜溜一轉,湊上了前來:「嘿嘿嘿,俊哥兒,咋們打個商量咋樣?」

    「商量,最多少你個零頭,減掉二百五十七錢給你。」我表面依舊不動聲色,一副公事公辦的嘴臉。李治差點氣歪了鼻子。「俊哥兒,你這不是在玩小弟嘛,二百五十文,虧您說得出口。二百五十貫還差不多。」

    「二百五十貫,成,我把外殼賣你,裡邊的芯子我得留著。到時候賣給識貨地人。」我白了李治一眼,悠哉地道。李治敢明搶,我有本事拖家帶口地蹲他家白吃白喝一年,看誰耐得住。

    最後,經過了艱難的談判,李治願意出資十萬貫參股一成,然後再出資五百六十六貫購得了這三台精製擺鐘中的一台。他滿意,我也很滿意。自然。本公子一向大方得很。還免費送了他兩把鑰匙,教他如此上發條,免得這位太子爺傻愣愣地瞅著擺鐘停了也不知道是啥毛病,還以為我賣假冒偽劣的玩意給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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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記住了,每隔十二個時間擰一次,每次只許扭上六圈,超過了這個數。擺鐘壞了,可怪為師不得。」我又向李治叮囑道,順便把一本《霍氏擺鐘使用及維護手冊》交到了李治的手裡邊,嗯,這可以算得上是世界上第一本商品使用說明書,如果說這會子有人來寫本《一百個第一》,怕是本公子的事跡能夠排完前八十位,後邊二十位。那還是咱心情好了。給後人留著的。

    「走,趁著現在沒事,咱們把鍾賣給你爹去。」這話我說得十分的順溜和大無畏。敢這麼明目張膽地說賣東西給皇帝陛下地,怕也就只有干鐘錶行業地,畢竟誰也不喜歡聽晦氣話兒。

    「俊哥兒,您自個去不就得了,小弟還想在多瞅瞅這寶貝,另外一會兒小弟還得去活動活動,泡泡溫泉呢。」李治搖頭表示拒絕,那副樣兒,好像我是黃世仁他爹,準備把他這個女扮男裝的喜兒給拉出去插稻草賣了似的。不過我能把這位說客給放跑了嗎?自然是不能的。

    「泡澡也不急在這一時半會的,陪為師去,到時候,肯定有你不少的好處,你那是什麼表情,莫非我還騙你不成?再說了,你不去還真不成。到了長安你爹那兒,這賣字,我還真不好說出口,可這送字,我更是萬萬不敢說,所以呢,讓你爹掏錢,只能看你的手段了。」我沖李治乾笑了兩聲,拉著這傢伙就往外院走去,邊上,房成和勃那爾斤還有幾位家將都小心翼翼地抬著一台價值連城地玩意,小心翼翼地往馬車上墊了厚實棉被的座位上放。

    李叔叔同樣十分的高興,圍著這台送給他的擺鐘繞了好幾圈,嘴裡邊嘖嘖稱奇,一面對照著手中的使用說明書翻看,好半天才激動完,把這玩意給掛到了牆上,滴噠滴噠的聲音顯得空靈,如果遠鍾清鳴一般。

    李叔叔很是有滋有味地聽了一會兒鐘聲之後,這才滿意地睜開了眼睛:「呵呵,不錯不錯,你那個小妾可真夠能耐的,這樣精緻的東西都能做得出來,難得地人材啊,幸好是嫁給了你啊,若是落到了尋常人家,這些東西,怕是都見不著世面地。」

    我沖李治連施眼色,李治在邊上扭捏了一會這才瞅李叔叔的耳朵邊小聲地嘀咕了一番,李叔叔先

    ,旋及大笑了起來,最後,這位無恥的大唐皇帝陛下跟我侃價,咱是他女婿,哪好意思跟他這位皇帝佬兒較真,沒辦法,三五下地功夫,五百多貫讓這位老流氓生生地折去了百貫,就買走了一台高檔精緻的擺鐘,李叔叔也厚著臉皮擠進來參了一股。

    油菜的徵收工作業已結束了,收穫確實超過了所有人的預期,產量整整超過了渭南縣城周邊的農戶種植油菜籽的畝產量的增產了近三成,趙老漢他們的田地也因為未使用摻雜了蚯蚓糞和發酵好的其他生物肥料,畝產只有一百五十斤上下,而我這裡,平均畝產高達二百斤,這下,別說是渭南,就算是長安都給驚動了,甚至《大唐時代週刊》和《大唐日報》都刊載了這一令人震驚的消息,雖然很多人並不清楚油菜籽產量的高低有多大的用處,但是他們還是明白,這代表著渭南這個全國政治經濟特區又再次成為了焦點,萬畝良畝,總產量達到了二百餘萬斤的菜籽,嗯,當時咋是按照後世我那位玩生態農業的同學的步伐來種植農作物的,可等采收以後才發現,出大問題了……

    由於好些農民也跟風,一塊兒跟前我做了菜籽,結果,這邊的油菜籽總計收穫了近三百五十萬斤。嗯,光聽數量能把人給嚇一大跳,可問題是這菜籽是多了,搾油機卻太少,太小,太次。另外這些搾油機實在是,嗯,我幾乎不敢拿眼去瞅,這些玩意也能叫搾油機,放在我的眼裡邊,怕是跟後世的胡桃夾子沒多大的區別。

    我站在搾油機跟前拿手指頭比劃了下:「我說,這就是咱們大唐最先進的搾油機?」邊上的農學家兩眼翻白:「是不是最先進的下官不知道,可是這確實是我們大唐百姓家裡邊用來搾油的玩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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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東西,一天能出幾斤油?」我不好意思再貶低這玩意了,畢竟它的主人趙老漢就站在我身邊,兩眼巴巴地瞅著我跟邊上的農業專家。「這東西,要是老漢使足了勁干,一天怕是能出二十來斤油。」趙老漢還擺出一副很牛叉的模樣,我只能歎服,沒辦法,附近也就他家有一部搾油的機器,周邊的三十來戶百姓都經常來跟他家裡借用一二。沒辦法,現在大傢伙都還沒有那種集體經濟意識,加上農民們的油菜籽種植本來也就是為了用來吃和點燈用的,賣的並不多,邊上吳升也站了出來,說他家裡邊用的也是這種器械,有好幾台,還要大上一些,搾了油之後,會留下一部份吃和用,剩下的,就往城裡邊和長安賣,誰讓現如今大家吃的用的都是這玩意,葷油百姓也吃,可問題是現在這年頭,養豬的太少,羊幾乎沒有肥油,能吃得起菜油就算不錯了,稍富的人家才能用得起搾出來的油點燈。

    所以一到了夜晚,整個渭南城,除了少數人家戶點起了昏黃的油燈之外,幾乎是一片黑暗,這點最是讓我不適應,比起長安差得遠了,甚至有時候我還以為一到了夜裡這就變成了鬼城。

    您要是問為啥不點蠟燭,嗯,誰問抽誰,這年代,蠟燭的產量和價格,那絕對是尋常百姓家問都不敢問的。光是皇家和達官勳貴家都供應不過來,加上原料是使用蜂蠟,使用蠟燭的產量少得可憐,就是咱家,也幸好錢多,不然,哪有本事天天點蠟燭?

    摸摸鼻子,咱得好好思考下,本公子可不希望讓人看笑話,要知道,光憑渭南縣的搾油機的搾油速度,怕是照著方才趙老漢他們那種慢吞吞的搾油方式和使用這種機器,那三百來萬斤的油菜籽怕是搾到明年這時候都搾不完。
第992章 液壓裝置

    油菜籽,搾油機,嗯,咱得想想,再仔細觀察了一翻這嗯,原理很簡單,採用的是人力壓搾方式,費時又費力,而且由於人力的大小有限,加上搾油機本身使用的木材的承受力,一斤油菜籽的出油率能達到二兩五到三兩之間就不錯了,這還是在趙老漢他們做足了前期的準備工作。

    首先得淘洗乾淨,使之不含泥沙,然後再蒸,使得油菜籽膨脹起來,最後再炒,炒是去掉菜籽裡的水份,又能使得油菜杍變脆,容易搾出油來,這還是渭南地區的農戶們搾油的秘訣。

    等炒好之後,再用一塊比較結實並且透氣的布包緊,放在一個由一塊巨石戳出來的深凹處,而周邊呈圓形平台狀,平台周圍是一個鑿出來的圍繞的石槽,正面有一個稍低一點的開口,搾出來的油就是順著這個缺口流入石槽,然後在石槽的一處開了一個低口,再從這個低口流入到下面擺放著的用來收集油料的罈子裡邊。

    接著在布包上面再放一塊和下面平台形狀差不多的扁石塊,在它的後方稍低位置也就是邊上的一塊巨大的石頭上面鑿一個洞,大小能夠插入一根結實的方木就可以,這根方木比較長,一頭插在石洞裡面,木頭的下平面壓在離它很近的扁石塊上面,這樣就形成了一個槓桿原理,在這根長木頭的另一端上面只要放上石頭塊,就會對扁石塊產生很大的壓力。扁石塊和平台之間地被緊包的菜籽泥就會被搾出油來。只要有人往長方木的遠端上面壓石塊,油就源源不斷地被搾出來,沿著石槽流入收集瓶裡。

    等到油被差不多搾得不流了,這時就把石頭塊搬下來,把木頭去掉,把已經鬆懈了的布包重新裹緊,再壓上扁石塊,再放上長木頭。再往遠端上面壓石塊……一輪新的壓搾開始了。雖然出油沒有頭一次多了。但是仍然有油源源不斷地被壓得從布縫裡面流出來,通過石槽流入收集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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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樣的過程重複好幾遍,這樣一個三十來斤重的油餅壓搾的時間需要花上半天地時間我真佩服人們地耐心,布包裡面地菜籽泥不斷地變小變干,直到實在搾不出油來了,人們才肯收手罷休。

    就這樣,一天能搾了二十來斤油。還是趙老漢一家子人拚命地往這根方木上堆石頭堆出來的結果,一天大概也就能壓上三包,九十來斤的菜籽,卻只能出油二十來斤,這種效果,實在是讓我汗顏,我邊上的李治已經完全傻了眼,他從來也不知道。百姓所獲取菜油來食用和照明的方法。竟然是如此的繁瑣和艱苦。

    我正是通過看到這一搾油過程,才知道為什麼人們管殘酷的剝削叫壓搾,為啥人們把受到政府嚴厲地武力控制叫鎮壓。那還真是得有足夠的耐心。並且必須不需要一點同情心結合在一起的產物!看到過程中,這趙老漢一家老小樂呵呵地從方木上往下搬石頭時的情景,人們會誤認為結束了,誰知道另一輪更大的壓搾還在後面等著呢!

    嗯,很殘酷的場面,當然這只是對油菜籽而言,但是,本公子認為還不夠,這種程度的壓搾和鎮壓遠遠的不夠,本公子種植地這一萬畝油菜籽,粒粒飽滿,手指一擰,都能擠出油來了,含油率不是吹地,好歹也得在百分之四十以上,這樣搾,簡直就是浪費到了極點。

    最主要還是搾油機的問題,本公子也好歹在後世生活過三十年,自然知道後世的搾油機採用地全是鋼鐵的玩意構成的,而且使用的是電力,可如今是大唐工業革命都還沒有開始,哪來的電力?看著眼前這個依靠人力壓搾的機械,默默地思索著,邊上,那些士紳和老農都眼巴巴地瞅著我,似乎看我能不能想出什麼神奇的思路來解決他們的大問題。因為他們也學習本公子,結果種了不少的油菜籽,搾不出油來,那就沒收不回成本,賣油菜籽?那玩意誰願意要?

    大唐可不像宋代,畢竟眼下大唐的手工業作坊雖然已經出現,但大多數還屬於小型的家庭式作坊,哪裡要得完這幾百萬斤的油菜籽。咱在後世倒是吃過不少的油,花生油、菜油、甚至芝麻油和豆油都嘗過,還有什麼混合油之類的東東,嗯我還記得後世的報紙上的家庭生活小竅門上還專門介紹過什麼用浸漬法、壓搾法等等,浸漬法是啥玩意咱可

    ,所以直接過濾,而壓搾法,嗯,趙老漢一家在我跟的活計,不過,這種法子在我看來,實在是太浪費人力和物力了,要不是趙老漢的四個娃兒都正當壯年,放在其他只有一兩個勞力的,怕是壓這麼一回都得花上一天的功夫。

    不過,也只有壓搾法適合當前的國情,可是,人力壓搾實在是太讓我膽寒了,幾百萬斤的油菜籽,那豈不是要讓上萬條剽悍的漢子上竄下跳十天半個月?這不成,咱也能時間,更沒有功夫去戳大石頭來先整出這麼千百件壓搾工具。等戳出這麼一大堆的石頭,喚上上萬條漢子來這兒耍猴戲,李叔叔等那幫老不修的流氓痞子不來渭南看笑話才怪。

    又或者按照趙老漢家的這個搾油機原型弄出個鋼鐵的壓搾設備來,不行,這根本就是換湯不換藥的招,簡直就是浪費本公子的心血,若真這樣的話,本公子肯定會淪為穿越同行們的笑柄不可。不成,這絕對不行,得想想其他的招,鋼鐵搾油式最省時省力,這才是改良的關鍵。

    繞,繞著趙老漢家的搾油裝置耍起了八卦游龍掌,左瞅瞅,又瞧瞧,大伙繼續呆愣愣的瞅著我,趙老漢家的小孫兒跟在我屁股後邊,似乎想學習我瀟灑的步態,還沒走上兩步,讓趙老漢一把拽到了一邊,在他屁股蛋子上抽了一巴掌,然後從懷裡邊掏了一塊不知道是果脯還是糕點之類的小零食塞進了這個小嘴開始扁起的小孫兒的手裡兒,這小傢伙頓時破涕為笑,乖乖地蹲一邊玩去了。

    一邊嚼著小點兒還樂滋滋地一泡尿撒在地上,跟自來水似的,小傢伙一面吃著東西,一面撿起小石子四下亂丟,一塊小石子恰巧就滾進了巨石底下,就是他這個動作,讓我覺得心裡邊隱隱閃過一個念頭,汽車所使用的液壓千斤頂這種玩意,不就是最原始的,但是具有足夠的力量的壓搾機械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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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激動地真咧嘴,沒辦法,太興奮了,液壓起重機,液壓機械,這絕對又是一偉大的創舉,這東西,既簡便,又靈活,而且不會像水力一般受太多的地形限制。「快拿紙筆來!」我大喝一聲,不管不顧地就走到了趙老漢院中的石案前,而房成立即從懷裡邊掏出了個裝著黑色墨汁,瓶口用木塞塞緊的小玻璃瓶在那兒使勁地晃動,另一隻手從腰畔取出了一枝貞觀筆交到了我的手中。

    這些是當年我為了方便那些間諜和細作的工作而研發出來的墨水瓶,這墨水是先用墨研磨成墨汁之後,然後傾入了瓶中,使用時用力地搖晃一番,就能使得墨汁恢復到可以使用的狀態,雖然比不上後世的那些個工業產品,不過也好歹讓人能更方便的使用了。

    很快一些都準備完畢,我飛快地畫出了一張簡單的結構圖,邊上圍滿了人,卻沒有一個人能知曉這是啥玩意,嗯,其實初中物理裡邊便有關於液壓系統的介紹,可惜我只記載在教材裡,沒想到,在這兒倒是第一次使用上了這東西。

    李治比較聰明,或者應該說隨在我身邊學習了六七年了,自然該知道一些,很快他就明白了過來:「師尊,這是物理液壓器?」

    「對,這就是為師以前給你們演示過的那個千斤頂,諸位,這東西用來壓搾油料,實在是最合適不過了。」我得意地拿起了這張設計圖紙,讓大伙都好好的瞅一瞅,遺憾的是,除了李治明白之外,其餘的人都是一頭霧水的瞅著我手裡的設計圖犯傻,嗯,這不能怪他們,畢竟他們還不知道啥叫物理,更不明白什麼是液壓裝置。也不知道啥叫兆帕……嗯,似乎這年代,這位姓帕的西方蠻子也還沒出現。
正文 第993章 以貌取人
在學校的時候,好歹也是教導主任的鐵桿馬仔之一,時候,咱也替這位學校大佬開過不少回車,若是連這種每部車子幾乎都配備有的手動液壓裝置都不知曉的話,也太說不過去了點。

    液壓裝置實際上很簡單,拿一個汽車手動千斤頂來說它的工作原理大伙就明白是咋回事了。千斤頂其實也就是個最簡單的油缸了,通過手動增壓稈使液壓油經過一個單項閥進入油缸,這時進入油缸的液壓油因為單項閥的原因不能再倒退回來,逼迫缸桿向上,然後在做工繼續使液壓油不斷進入液壓缸,就這樣不斷上上升,要降的時候就打開液壓閥,使液壓油回到油箱。

    實際上當初我設計的風箱使用的也是這種原理,這樣才能使得熱氣不回倒流回風箱之內。出了設計圖,自然就拿到了武研院,交給那些技藝精深的匠師去製作,因為簡單,所以根本不需要他們去設計,再說了,咱也沒時間等他們設計,三百來萬斤的油菜籽可是等不了人的。

    沒幾天,出來了,這種壓搾機械並不複雜,也主不是由手動增壓、油泵、油缸、活塞、搾膛以及支架構成,這機器的搾膛一次大概能容納下近五十斤的油菜籽製作的油餅,先把大部份的油餅放進了搾膛裡邊,然後壓上活塞,趙老漢用力地扳動著那根長長的增壓稈,嗯,雖然顯得不太輕鬆,可是一瞬間。就能看到油漬開始流了出來,每次用力,都會流出一股清亮的油漬。

    到了這份上,沒人再懷疑這種機械在搾油方面地功效了。這個搾油機屬於是小型的,若是大型的,怕是一次壓上兩三百斤的油菜籽都成,三百來萬斤,原本讓人害怕的數字。轉眼間自然會煙消雲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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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同樣。大唐皇家鐘錶研發製作集團成立了。那位目前的大唐皇家錢行的行長鄒鳳熾也得到了甜頭,我也允許他投了十萬貫,他同樣也佔上了一成的股份,至於其他股份,嗯,原本我想給流霜地弟弟留上兩成,不過由於流霜地一力反對之下。最終,閒雲佔了一成地干股,同樣也加入到了本公子的金融勢力範圍之內。

    必竟這東西是流霜設計製作出來的,若是一點表示都沒有,咱還算是個人嗎?再說了,流霜是我的婆娘,她的那份便是我的,我給她?那不等於是在開國際玩笑嗎?而拿一成干股給閒雲。不僅僅是代表了我這個姐夫的一片心。同樣也代表了他姐姐對他地關愛,還有對他的期望。

    閒雲拿著了經過了官府認證的皇家鐘錶集團股份認證書之後,面上的表情很是豐富多彩。久久一句話也沒說出來,我很理解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之後,離開了辦公室,留給他一個獨處的空間,有些喜悅,不需要跟人分享,另外,我也不需要聽閒雲因為這些來向我表達感謝,本公子再好名,可至少也是個正人君子,是咱幫了你的忙,你謝我,該我承受的,我自然會承受,而這一次,是他們姐弟二人,我不過起到了個跑腿地作用罷了。

    家裡邊,挺著大肚子地李漱正拿著一本大唐皇家錢行的存折在姐妹們跟前擺顯,一臉眉飛色舞的樣兒,還故意大聲地數著這後邊到底有幾個零。這存折是我照著後世地存折樣子製作出來的,存折上,不僅僅繪到了大唐的國徵,還寫上了大唐皇家錢的名稱,而裡面,寫上了辦理這張存折的網點是在大唐皇家錢行的長安永興坊錢行總部。

    而且,存折的硬殼上還特地打上了大唐皇家錢行的鋼印。中間同樣是個大唐的國徽,相當的漂亮,存款的數字採用的是阿拉伯數字,寫面寫上了存款的年月日,在存款數額的後邊,除了蓋上操作員的章之外,還有主辦的印章,表示已經核對無誤。

    「俊郎,越瞅著上邊的數字,妾身這心裡邊呀,就跟開了花似的,怕就算是成天喝稀飯,都覺得高興。」李漱賴在了我的懷裡邊撒嬌道,惹得邊上的眾姐妹一個二個笑作一團。

    不過李漱臉皮厚,眾人的笑聲對她而言根本就沒什麼殺傷力。「成,明天咱們家就喝稀飯,就算是說喝西北風為夫都聽你的。」抱著這個這幾天就要臨盤的婆娘,我自然是狂拍馬屁,一定要讓她心情輕鬆愉快才好,不然到時候生出個小氣包包來,那可就讓人頭疼了。

    李漱吃吃地笑著輕拍了我的胸口一巴掌,嬌嗔地道:「瞧您說的,妾身不過是打個比方罷了,若真要讓妾身喝稀飯,怕是公公和婆婆不給急死才怪。對了俊郎,咱們這存折,是不是天南地北的在哪兒都可以取?」李漱還特意拿存折在我眼前晃了晃,嗯,讓邊的零多得讓我有些眼睛發花。該死的銅板,美麗的存折,若是把這張存折裡的銅錢都取出來,怕是咱拿來都夠鑄成一座玄武門了。

    我笑著搖了搖頭:「可以是可以,不過現在還不成,必竟現在我們的錢行才開業不到一年,很多的事務還在摸索之中,所以,很多的業務還沒有開通,不過啊,說來還真得謝謝那位鄒兄自個送上了門來。要不然,這皇家錢行的事兒,還不得把人給操心死。」

    我這話出口,瞭解內情的李漱和宮女姐姐等人也不由得感慨地點了點頭,說實話,錢行,別以為光做兩種業務,以為簡單,實際上裡邊的東西複雜得讓人抓狂,還好,鄒鳳熾不愧是大唐一等一的商業人材,放到後世,也絕對是那些全球化巨無霸企業總裁的不二人選。

    很多的東西和事情,我想不到的,他都能想到,另外,有些我只隱隱一提,他就能很快地把握住關鍵,整個大唐皇家錢行的建設,正是在著他的指揮和操持下,得以短時間地組建了起來,就連李叔叔也曾在一次暗訪錢行的時候,私下裡朝我誇獎過,這個人確實精明又擅長於算計,品德也相當不錯,有宰相之之材。不過,李叔叔又接著評價了他的外貌,要不是太醜了,背又駝,所以,他這樣的人做官是沒有出路的。

    大伙別以為李叔叔這話是在開玩笑,告訴諸位,自秦漢以來,以貌取人這一情況就一直存在,而且相當的嚴重,所以,為何後世會流傳出終南山鍾馗才華橫溢、滿腹經綸,後因貌醜而遭落選,後撞殿柱而死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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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姑且不論這個故事的真假,就憑這些年在長安看到的一切,我很能明白這個故事何以能流傳,以貌取人不僅僅在朝庭上,甚至尋常百姓家也同樣,所以,像鄒鳳熾這樣的人,即使他才華橫溢、滿腹經綸,就光那個駝背,我可以百分之百的打保票,他肯定當不了宰相,就算有後台支撐,走入了官場,也只能在低階官吏之中徘徊,這是一種社會現象,不是說扭轉就能扭轉的。

    另外還有件事,提到了鄒鳳熾,咱就不得不提一提大唐皇家錢行,本公子家的錢庫整整少了大半,另外一半是絲帛,這些東西錢行是沒那麼大的精力來保存的,所以,錢行只收錢幣作為存款,這是不得已的辦法,畢竟絲帛不注意打量就容易腐爛或者受到蟲蛀,其收藏費用要遠遠比錢幣高得多。

    當初我們以五百萬貫作為錢行的註冊資本,而到了現在為止,業已從政府處接下了近百筆的大業務,每一筆的獲利可都不算少的,其中就包括了大唐前往波斯地域數萬遠征志願軍的和大唐劍南道五萬大軍和等好幾個大唐軍方將士的保險業務,這裡邊,就是一大筆的錢款,所以,當我聽說了大唐在天竺邊滅三國不損一人時

    另外,我們這些股東也同樣把自家的余財也存入了錢行,使得錢行內的流動資金達到了驚人的一千多萬貫,而隨後,光是渭南縣的百姓,通過集體借貸,總計向錢行借款達到了一百五十萬貫,年利率都不過一成半,比起民間的高利貸來,這種低息的貸款,讓貸款人欣喜若狂,加上我們大範圍地廣告和宣傳,李叔叔有意地讓官府也加以配合向百姓宣告,所以從去年到今天,整個關中地區向錢行借貸就達到了三百萬貫,這絕對是一筆了不得的數字。
第994章 休產假

    天鄒鳳熾交了股份之後,就已經跑去洛陽和晉陽去了那兩個地方考察市場,準備在洛陽和晉陽都建立一個分行,然後再以洛陽和晉陽,向周邊地區鋪開網點。鄒鳳熾認為,這個時候,絕對是最好的佔據市場份額的時機,因為自從皇家錢行起到了示範作用之後,大唐的很多大地主和大商賈以及那些曾經靠私人借貸利滾利發家的人士也被迫紛紛地聯合起來,正在籌措大唐各道的地方行錢行。

    畢竟大唐的百姓不是傻子,現在的輿論工具又那麼發達,錢行雖然是一種新興產物,但是他既能保證你把錢存過去獲得少量的利錢,而且,你還能從這裡獲得比民間借貸偏宜得多的借款,誰還願意去走私人借貸的路子呢?

    另外,李叔叔業已代表了朝庭下達了大唐皇帝令詔告天下,讓在業已成立了錢行的大唐關中道地區開始限制原本的民間借貸,準備在五到十年內逐步地取消民間借貸方式,使得大唐帝國的借貸這一商業行為走上正軌。

    坐在家裡邊的操場邊上,樂呵呵地看孩子們玩耍著,老三現如今不玩滾鐵環、也不耍單車特技了,在家裡不是練刀,就是耍槍的,跟家裡邊的家將們你來我往的,看這架勢,這傢伙還真想上戰場殺敵立功,娘親不知道教訓了這小子多少回,可問題是老三很是陽奉陰違。

    老爺子不吱聲,本公子也懶得吱聲。偶爾晉陽公主來家裡的玩耍地時候,老三就更得意地擺顯他的武藝長進到了什麼地步。

    至於其他孩子們,二妹和房玨和著賀蘭萍兒在那玩跳皮筋,至於那幫子男娃兒,折紙飛機、打三角板、打玻璃球,騎三輪車,房成家的兩個小子也蹲在這兒,跟我家的娃兒們一塊兒樂呵呵地在那瞎瘋。看得讓人舒心。邊上。房成嘴就沒合攏過。唉,可憐天下父母心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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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公子業已請了假正在家裡蹲著,借口是長安這邊有重要公務,實際上那些同僚都清楚得很,本公子也就是在休產假,想安心地等到李漱生了二胎再回渭南公幹,渭南的事兒也並不多。最主要是我的下屬們都很有才幹,而那些公務員們為了工資和獎金,哪個不是賣命的幹活?另外,他們可跟以往的那些差役不太一樣,就是大傢伙都明白,想在渭南縣衙門裡做事,靠地不是關係,更不是送賄。而是能力和品德。縣衙有專門地采風辦公室,每天都會有一位輪值地官員那那兒座鎮,與百姓們面對面。

    百姓們有什麼困難。或者是對政策上有什麼疑惑,都可以到這裡來得到解答,另外,他們也同樣可以投訴官吏和公務員擾民或者其他不道德的行為,到目前為止,招收的公務員中,只有兩名因為違反了公務員制度,受到了百姓的投訴而屢教不改而被開除了工作籍,並且在他們的人事檔案上打上了不合格的標籤。以後他們再想入官府幹事,對不起,沒門!

    工作態度和工作作風是大為改觀,至少在我的眼裡邊,比起後世地那些政府部門好上百倍。

    「公子爺,進奏院的李大人來了!」勃那爾斤還在老遠,就開始吼了起來,身後邊正是李孝德。李孝德來幹嗎?莫非又有什麼大事發生了不成?我站起了身來迎了上去:「李大人怎麼上家裡邊來了,莫非又是有關戰事的消息?」

    「不是,大人,是一件喜事……」李孝德習慣性地湊我耳邊低聲道:「大人,您交待的火油,咱們的商販業已經購回來了,想問問大人往哪兒送?」

    「到了?那可太好了,唔,讓他們直接送武研院去,全部都送過去,我這邊……」我回頭看了一眼正在附近聊天打牌的婆娘們一眼。「東西先交給武研院的鍾大人,告訴他,放在零號倉庫,沒我的命令,使用人不許擅動。等本官想好了煉製之法,設計出了煉製火油之設備,再行處置便是,對了,還有那些商販,告訴他們,這一次他們立了功,到了年末,進奏院會對他們茲以鼓勵,但是希望他們不要驕傲,另外,李大人你交待我們派駐波斯等各地區地情報人員,也讓他們留意一下當地是否盛產火油,明白嗎?」

    李孝德點了點頭:「大人放心,下官明白,那下官現在就告辭了,也好早一點讓

    這些火油全部運去武研院。」

    讓勃那爾斤送李孝德出門,我把房成召了過來:「你替我去酒坊一趟,讓他們均出一整套蒸酒地器具,收拾好了,等過上幾天,我便會派人去取。明白嗎?」

    房成也點了點頭,風風火火地便竄出了門去。這時候,婉兒受我的婆娘們委託過來問我發生了什麼事。「沒啥事,就是李大人想知道,啥時候能來咱們家裡邊再吃上一頓滿月酒宴。」我樂呵呵地走到了這幾個婆娘的牌桌邊笑言道。

    兩天之後正好是李漱地產期,這一次,咱已經有了相當的經驗,袁神棍和孫神醫,被我邀請了過來請教醫學問題,就連陸晨也跟著來了,嗯,好酒好菜地伺候著,跟這二老胡扯瞎吹,這當然是提前作準備,萬一有啥事,這二位出手,只要人還有口氣在,準死不了。

    正吃喝得熱鬧,那邊綠蝶婉兒等輪翻過來報訊讓我瞭解情況的當口,老爺子和陛下和著太子還有晉陽公主連袂而來了。聽到這消息讓我著實受寵若驚,轉念一想,嗯,這不是李叔叔給咱面子,而是關心自個的閨女,不然,本公子化妝大肚婆蹲在這兒,李叔叔就算是閒得在太液池裡邊玩仰泳也不會來瞅上一眼,到是李治有可能來看看熱鬧和新鮮。

    才走了不多遠,就瞅著了李家三人組合全都是一身胡衣,包括那位晉陽公主也裝扮成了個假小子地樣兒,看起來倒是顯得像個俊俏地小書生一般,很可愛。

    「小婿參見岳父大人、太子殿下,晉陽……」一串子問候,李叔叔樂呵呵地拍了拍我的肩膀:「老夫可是聽你爹說了,我閨女今個生產,我這個當爹的沒事,也就過來坐坐,看看咱家閨女爭氣不,再生上一個男娃子。」

    「甭管男娃女娃,只要能母子平安就成。」我趕緊擺出拿紅寶書擺在胸口地架勢向李叔叔作出了保證。嗯,這話看起來李叔叔愛聽,不過,這位老流氓還故意指著我衝我家老爺子道:「還是老夫這愛婿會哄人開心,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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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叔叔跟我家老爺子大步生風地朝前而去,前邊,大唐二位頂尖神醫業已迎了上來,嗯,一幫老爺們年紀差不多,吹起牛來了較為融洽,咱就不過去湊熱鬧了,李治可不願意過去,嘴裡邊假惺惺地說跟我一塊兒過去等候,還沒走幾步,邊上那位個頭又拔了一截,快成了大姑娘的晉陽公主開了口:「姐夫,姐姐肯定能給你生個大胖小子!」晉陽公主用十分肯定的語氣衝我言道。

    「真的假的?」我吃了一驚,難道這小丫頭是X光眼?晉陽公主得意地揚了揚下巴:「是小三告訴我的,說是懷孕的時候走路習慣先邁左腿的生兒子;先邁右腿的生女兒。明達看見好幾回姐姐,瞅她都邁的是左腿。」

    聽了這話,邊上的李治咳個不停,而我,老半天才從臉上擠出一個笑容,老三男生女法兒,當時娘親還真碰巧生了個女娃兒,老三更是姓以為真,沒想到,這傢伙竟然拿這玩意拿寶貝來四處宣揚,邊上的李治整天跟在我屁股後邊轉悠,自然清楚內情得很,可眼下晉陽公主來上這麼一句,這位太子爺能憋住笑容就算得是不錯的了。

    「九哥、姐夫,你們的表情怎麼怪怪的?」晉陽公主很是好奇地眨著漂亮的大眼睛瞅瞅我再瞅瞅李治,我們趕緊擺腦袋,就在這時候,就聽到了一陣唿哨聲,遠處一個鬼鬼樂樂的身影在邊上的林子裡忽隱忽現,頓時把晉陽公主的注意力給吸引了過去,晉陽公主只看了一眼,一對星月般亮清亮的眸子彎得像是弦月一般的可愛。
第995章 眉目傳情

    不用說了,肯定是老三這個沒心沒肺的小痞子,除了他人能讓這位晉陽公主這副表情,唉,我冷哼了一聲頭也不回地喝道:「老三,鬼鬼樂樂的躲在那兒想裝神弄鬼不成?還不滾出來給太子殿下和公主殿下見禮?!」

    老三戰戰兢兢地從草叢裡邊鑽了出來,一臉的哭喪:「房正見過太子殿下,見過公主殿下。」

    「不許喚我公主,都跟你說了多少次了!」晉陽公主上前兩步,很是氣鼓鼓地道,那模樣,跟當初李漱跟我說話時一個表情,老三尷尬得緊,一個勁在那撓頭,一面拿眼瞅我。我無奈地搖了搖頭揮了揮手跟趕蒼蠅似的:「愛幹啥幹啥去,別在我跟前丟人現眼的。」

    老三得了我這話,傻愣愣地笑著應了聲,沖晉陽公主擠擠眼,這小子撒腿就竄了出去,「臭小子,也不知道等我!」晉陽公主忍不住低罵了句,我跟李治保持石化的狀態,晉陽公主回過了頭來衝我們嫣然一笑:「九哥姐夫,我去找小三玩兒去了。一會兒再見……」也匆匆地跟我們道了別,沖老三消失的方向跑去,小蠻靴的底子敲得青石路發著密集的脆響,沒多遠,就聽到了晉陽公主換老三的聲音傳了過來。

    回過了頭來,李治正搖頭呢。「唉,看樣子,這妞子還真是……」李治話只說了半截,後半截不說我也知道是啥意思,咱也不問。反正如今也還沒到談這事的時候,最主要就是老三這小屁孩子還未成年。

    跟在我身邊,李治還向我提起了晉陽公主地事情,嗯,公主還有一個來月就要加禮了。從去年到今年,李叔叔的耳根子就沒清靜過,沒辦法,最主要還就是關於晉陽公主的婚事的問題。滿朝的達官勳貴前來求親的人可謂是數不勝數。就連一些門閥世家也頗有意動。為啥?還不就是因為李明達這位晉陽公主是李叔叔手裡邊最寶貴的明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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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且不說朝堂上,大唐相當一部份官吏士紳都知道這位晉陽公主的名聲,當然,大多都是京城地官場傳出去地,因為這位公主不僅僅性情溫婉內斂,還嫻淑動人,當然。這只不過是其他人看到地晉陽公主的另一面罷了,至於晉陽公主跟老三干的壞事咱就不一一表述了,免得破壞這位公主在大唐帝國百姓和官吏心目中的美好形象。

    不過這丫頭會察顏觀色得緊,簡直就是李叔叔的消防員,李叔叔一冒火,這丫頭一出現,哼嘰兩聲,撒下嬌。李叔叔腦門子上澎湃的火山口就跟沒了燃料似的突突突幾下就只剩下青煙了。莫說是滿朝文武。就算是宮裡地嬪妃、皇子等人,幾乎沒人不受過這位小公主的照應,而且。總是能營救成功,嗯,成功率可謂是百分之百。眾所周知,唐朝大多數公主都是以地名為封號的,而「晉陽」正是李家起兵的地方,是李家的根本,所以李叔叔給李明達冊了「晉陽」的公主封號,單從這一點也可看出李叔叔對這個閨女的疼愛程度。

    而且有時候李叔叔跟朝臣議事的時候,也對這位閨女從不避嫌,也讓大臣們明白了他是何等地寵愛這個閨女。現在這位名聲在外,在宮中和百姓之中聲望頗佳地公主快要成年了,長安城裡邊的達官勳貴們,還有好些個勳貴子弟,哪個不是哭著喊著地向李叔叔求親,希望能娶得這位李叔叔的愛女。

    被李叔叔一律婉拒,說晉陽公主年紀還小,他還希望閨女能在身邊多陪上幾年,等她再大一些再談這個問題也不遲,最令我高興地就是上個月,長孫陰人也向李叔叔提親,希望晉陽公主能嫁給他的第二個兒子,嗯,李叔叔以晉陽公主與長孫陰人的二兒子八字不合為由給拒絕了,公主反對,聲言不嫁,在這位捧在手心裡還生怕摔著的愛女跟前,李叔叔自然不是對手,只能敗退,所以才瞎扯了這麼一句理由來拒絕。

    李叔叔到了我家,跟幾位老人一塊兒聊天,沒等多久,穩婆就出來了,端著一盆淡淡的血水出來的,嗯,雖然已經見多了這場面,但是我心裡邊還忍不住哆嗦了下。「恭喜大人,公主生了。」聽到了穩婆這話,我頓時竄上了前追問道:「母子平安?」

    平安,都平安。」穩婆笑瞇瞇地答道,那邊,李叔上一丟,大步也趕了過來,張嘴就是一句:「是男娃還是女娃?」

    「男娃,大胖小子。」得到了這個回答之後,李叔叔得得眉毛都笑的快瞇進了眼縫:「好!好閨女,哈哈哈,老夫又多了個外孫了。」看得出來,李叔叔是個重男輕女的人物,不過讓我奇怪的是,他對自家閨女的親情卻又比對兒子好上百倍,這實在是太讓人奇怪了,咋回事呢?

    二位道長的恭喜聲中,李叔叔一個勁頭的樂,還衝我爹不停地自吹自擂,轉念一想,嗯,總算也有了些頭緒。李叔叔是太疼愛自己的閨女了,生怕其他人家的重男輕女思想嚴重,萬一自家閨女生了女兒,不招婆家待見,那後果就有些那個了。想通了這一碴,我也不由得為李叔叔這位人父而有些感慨,誰說帝王本是無情物?若真那樣,李叔叔算啥?

    李漱第一胎是個男娃,第二胎又跳出來一個男娃,八斤二兩,在這個年代,確實算得上是個大胖小子了。老爺子跟李叔叔兩個老漢樂呵呵地你抱一下,我摟一把,彷彿這剛生出來的小東西是個了不得的小寶貝一般,倒是我娘親喜歡得都不知道該咋辦才好了,連連喚人快些端燉的參湯來給咱媳婦補補身子。

    孫道長理著長鬚給李漱把了脈,認為李漱產後除了略微有些力乏和虛弱之外,沒有其他任何後遺症,身體很好。而袁道長正在那兒對著我那八斤二兩的兒子捏八字,然後說這娃兒一臉福像,日後必然是寶貴逼人,而且天庭飽滿、雙目聰慧,日後若是能努力學習,必然會是個出將出相的人物。嗯,全是屁話!剛剛生出來的娃子臉皺的跟小老頭似的,也不知道這位袁神棍從哪能瞅得出這孩子天庭飽滿雙目聰慧來著。

    本公子都快成大唐第一富豪了,這小子的娘親又是大唐公主殿下,這小子難道還會窮得去討飯不成?這話雖然不入我的耳朵,不過把李叔叔和我爹給哄的都快抱著這哭聲嚎亮的娃兒跳踢踏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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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來也怪,也不知道是袁天罡是不是故意咱房家的馬屁,反正我那幾個娃兒,這位袁神棍指著這個是宰相,那個是將軍,這個日後必然會是名人,總成言之,房府第三代沒有一個不成器的,包括老三和我那二妹,袁神棍都認為他們也大有出頭的份。

    老爺子信這個,我可不信,不過,我倒也覺得這裝神弄鬼的老牛鼻子說的也有些道理,或許是長期觀察了咱房府的教育模式,認為本公子這位大教育家的娃兒在我這位大唐功勳教育家的調教之下,肯定都會成為一代英材。

    本公子啥也沒做,既不去跟兩個老頭子搶娃兒抱,也不像我娘一般手足無措,而是等孫道長讓開了地盤之後,趕緊坐到了床沿,緊緊地握著李漱的手兒,看著她那被汗水打濕的額頭,還有那張略顯得蒼白的小臉上溢滿了驕傲,看著她,李漱也同樣看著我,都沒有說話,但是有一股子說不出的感動和歡喜在我們的指掌間傳遞著,交融在了一起。

    什麼辛苦你了,受累了這些子安慰話我一句都說不出口,只是默默地看著她,總覺得這些都不足以表達我此刻內心那複雜得過份的情感,李漱想必也理解我,也同樣以甜美的微笑來回應我,直至傳來了參湯的香味兒,我親自一勺一勺地餵進了李漱的嘴裡邊。

    「別餵了,妾身真喝不下了。」一直喂到第三碗,打了兩個飽呃的李漱實在沒辦法再跟我這麼眉目傳情下去了。我這才遺憾地放下了碗,沖李漱溫言道:「你真不吃了?多吃一些,身子才能早些養好。」
第996章 不愧是算命起家的神棍

    這有啥?我說好閨女……」邊上湊過來一張老臉:「君的話,多吃一些好,身子才能早些恢復,知道嗎?」的慈祥,李漱很不高興地撅起了嘴:「爹,女兒撐不下了,都讓他灌了一肚子的湯水了,都快滿到這兒了。」李漱誇張地拿手指了指自己的喉嚨。

    李漱依舊很執著地拒絕了,看樣子真是飽了,這個時候,娘親把小孫兒抱在了懷裡邊,見我們一群大男人在產房裡邊嘰嘰歪歪了老半天還沒出去的意思,忍不住伸腿踢了我一下。我只好又囑咐了李漱一番,這才請陛下移駕出去,免得干撓到穩婆她們完成後面的收尾工作。

    李叔叔決定提前吃酒宴,或許是方才在外邊就抿了幾口酒尚未過癮頭,四個老頭蹲一塊,本公子和李治兩個晚輩作陪,擔當起了侍候人的角色。或許是高興過了頭,李叔叔和老爺子打著酒呃開始討論起孩子的名字來。

    李叔叔的搖頭晃腦地接過了我恭敬地遞上來的《說文解字》翻找起來,邊上,老爺子有些悻悻然地灌著酒。李叔叔很厚臉皮地把起名的事兒搶在了手裡邊,老爺子爭不過,沒辦法,誰讓李叔叔是皇帝陛下,只得由他,不過,老爺子在選擇哪個字上也有很大的發言權。

    李叔叔拿了兩個字來讓大伙討論比較,一個是「慧」字;另一個則是「安」字。一個是代表聰明伶俐,而另一個卻代表著好和不爭。穩中取勝。

    包括二位神棍道長也加入了討論,孫神邈甚至忽悠出一句:「《賈子道術》有云:『亟見窕察謂之慧』;《周書.謚法》有云:『柔質受諫曰慧。』貧道以為,慧比安略勝一籌。」老爺子拿著那張寫上了「慧」字的紙張,一臉地欣喜,看得出來,老爺子認為這個「慧」字最是適應咱房府的子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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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爺子喜歡的東西,我同樣也喜歡,廢話。我不站我家老爺子這一邊難道還站李叔叔這老流氓這一邊不成?可李叔叔還在猶豫。瞅他的樣子。他似乎更中意「安」字,怎麼辦?在起名字方面,我沒有發言權的,自然不能搶著說話,怎麼辦?

    我的目光最終落到了袁神棍的臉上,只有靠這位算命出身的老神棍了,我藉著飲茶地動作。湊到袁神棍地邊上:「道長,慧!」我說得很輕,除了袁神棍之外,再沒人能聽到。

    袁天罡哪裡還不明白我地意思,這位老神棍跟我相交多年,而且,咱們倆的關係也鐵,這傢伙又是最擅長於察顏觀色的人。見我家老爺子的表情。還有李叔叔的樣子,再加上我這句很明顯的提點,這位神棍立即瞭解了目前的局勢。

    果然。袁天罡給了我一個心領神會地眼神之後,開始了一場令我感到震驚外加崇拜的忽悠表演。

    「道友之見,與貧道不謀而合,安泰,百姓安居樂業,以安字為用,不過是行那錦上添花之舉罷了,而以慧而用之,卻又別有一番妙處。貧道一生測字無數,依貧道之見,這個「慧」字……」份,在這一方面的能力要遠遠比我家老爺子和李叔叔強上百倍,只這一句話,就把這我們這些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過去,都想看看這位能胡扯出啥子花樣來。

    李叔叔原本正捧著那張寫了「安」字的紙張正欲開口,聽了袁神棍來上這麼一句話,也不由得興趣大增起來,放下了手裡的紙張,抿了一口酒之後笑道:「哦,道長既然如此說,朕倒也想好好聽一聽,道長對這個「慧」字之解。」

    袁神棍一本正經,很嚴肅的表情,提起了筆,又在一張干將地白紙上寫下了一個飄逸地「慧」字。「陛下請看,這慧字上面的兩個『豐』字,自然是取意於豐收之意,豐收者,天下及黎民也,所以,它們又分別代表國事和天下事,而中間的『』字寓意家事。從字面上看,家事、國事、天下事都放在心上,稱之為『慧』。」

    「好!」我用力地拍起了巴掌大聲叫好,先人你個板板地,不愧是測字算命起家的神棍,在這一方面忽悠人的本事本公子就算是拍馬也追之不及

    袁神棍在大傢伙崇拜的眼神中很是得意地謙虛了兩句,又接著忽悠道:「……這『慧』字以心為底,

    麼呢,說明聰明人心繫於事,心裡要裝得下這些事,都放在心裡地人,就有了慧地基礎。另外,事與事之間是想互關聯的,是相輔相成的。放在心上,就是用心去想,去思考,思考各事地規律,思考各事之間的聯繫與作用。當這些道理都弄懂了,慧就產生了。有慧之人,進而從容處事,瀟灑為人。」

    這下,連李叔叔也沒話說了,或者應該說讓這位老神棍給忽悠暈了才對,老爺子更是一臉沉醉,恨不得把這個「慧」字親上幾下以示喜歡之意。

    最後,咱家的老五終於領取了自己的名字:房慧。在家中陪著李漱呆了兩天之後,咱也得公幹了,必竟不能因私而忘公,咱好歹也是大唐優秀工作者,年年都能拿全勤獎的人,這時候,也該出山忙忙正事了。

    武研院的火器局裡,零號倉庫裡邊堆上了整整一百個油桶,每個能裝一百斤左右的火油,現如今,每個油桶都盛得滿滿噹噹的,倉庫裡邊那股子濃重的異味讓人有些受不了,咱也有些受不了,所以,大伙全戴上了口罩,包括前來搬動的匠人。小心翼翼地將一個油桶推到了兩輪車上,推出了零號倉庫,

    推到了距離零號倉庫百多米遠的試驗場地內,這裡,業已經擺到了一座全鋼構件蒸酒?嗯,現在應該叫蒸餾煉油裝置。咱家的酒產量是月月增加,現在,蒸酒早已經不是咱房府的獨門生意了,因為以李叔叔為首,李恪、李治、蘇定芳、程處亮、李業詡等人的加入。形成了一個股份制的大唐酒業集團。

    原本酒業是咱房家的獨資產業,可是到了後來,由於白酒貿易的暴利性,加上北方遊牧民族對於白酒的偏愛,使得白酒貿易的量日益增大,要知道,這白酒當時只有咱房家有,那些北方的國際友人們就好這一口,使得白酒換馬匹這項貿易已佔到了大唐對遊牧民族貿易總量的五分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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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於是乎,朝庭上還開始有人對於房家這門獨資企業用上了心思,很多人或明或暗的都開始窺探起來,雖然這項貿易上,是由政府牽頭,李叔叔授意,而且我採用的是平價售酒給政府,可即使這樣,仍舊有很多人心裡邊不舒服得緊,有事沒事總要在李叔叔的耳根子邊哼嘰兩聲。

    這不禁讓老爺子,也讓我開始頭疼起來,不過,就在這時候,李叔叔跳出來了,嗯,當然是以李治當出頭鳥來跟咱談判,能不答應嗎?咱賺錢而已,用不著跟別人置氣,所以,咱相當痛快地答應了合資的要求。

    似乎在我這位優秀年青到了大唐之後,合資辦企業這種模式,似乎已經成為了一股子橫掃大唐整個商界的風氣。

    由於江南全面推廣占城稻的種植,大力地開墾耕作面積,使用江南稻米的產量成倍的增長,產量的增長過度,也同樣使得南方的糧價略顯下跌,為此,在李叔叔的授意下,還有朝庭方面的一路綠燈,咱們皇家酒業集團於去年就開始在江南地區籌建大型蒸酒作坊。

    光是在楊州、蘇州、杭州,咱們這個酒業集團就在這三地建造了三個月均產酒達一萬七八千斤的作坊,在這個年代來說,可以算得上是了不得的大企業了,可放到後世,根本就不值得一提,光是咱們貴州仁懷市茅台鎮的年產酒量就能達到八萬噸,我後世呆曾經生活過的那個小縣城裡邊,有個小酒廠,也就幾十號人,可人家的年產酒量也就是近千噸。

    咱們這兒一個地方性大型酒作坊不過年產酒二十來萬斤,換算下來年產量不過五十多噸,可憐得很,不過,在這個年代來講已經算是了不得的了。至少目前而言,酒這玩意蒸多了也不好,畢竟物以稀為貴,咱們還想多賺個十來年的暴利再說。
第997章 愛玩火的太子爺

    樣,蒸酒的器具也早就不是當年那張兩張破鐵皮就解所有構件全是大唐武研院提供的,就像這些無縫鋼管、蒸餾罩什麼的,另外,其中還有幾節部份地方採用了玻璃,使得人不需要揭蓋就能看得清楚裡邊的狀況。可謂是這個時代最先進的蒸酒工具。

    邊上站著的李治同樣也認識蒸酒的器具,不過,路上我已經把煉油和蒸酒屬於相同原理的意思向他作了解答,所以這會子他顯得相當安靜,或許應該說他更希望能看到這東西能在軍事上有多大的用途。

    十斤左右裹夾著濃烈刺鼻味道的濃稠油脂被緩緩地傾入了一口特製的蒸鍋裡,畢竟是試驗,誰也說不清後果,所以,量少一些最好,也最安全。十來斤石油倒入了蒸鍋之後,蒸鍋被一位匠師架到了一口業已裝了水,正被燒得熱氣騰騰的底鍋上,因為是特製的,所以水蒸氣是沒辦法和蒸餾出來的輕油一塊兒進入管道內。

    鍾等人也乾脆學我坐到了上風頭,很是悠哉地瞅著隨著爐火被吹得越來越旺,水蒸氣也呲呲作響,頂得鍋蓋的出氣口發出刺耳的尖笛聲,這時候,已經有兩位匠人,通過遠處的搖臂和皮帶,連動到蒸鍋的攪拌器上,使之能受熱更加的均勻,咱可是燒過玻璃的,若是連這招都不會用,那也太蠢了點。

    鼓風機狂吹,三個蜂窩煤組構成的煤爐地發熱量豪不遜色於其他煤爐子。或許是由於傾入蒸鍋裡邊地石油的數量太少了,不到一柱香地功夫。正在觀察冷凝管情況的一位老匠師吼了一聲:「出油了!」

    聽了這位地話。本公子從小馬扎上竄起來就朝前跑去,目標正是二十多米之外的蒸餾冷凝液體出口。那位匠師似乎還沒反應過來,等第一滴液體滴到了沙地上之後才驚覺。趕緊從邊上拿來了一個玻璃瓶子,湊到了液體出口。我也衝到了跟前,伸手換開老匠師,我自己來親自操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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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亮,略略有些淡黃色地液體由一開始的一滴,兩滴。到逐漸地變成了涓涓細流。一股子那種後世進油庫去加油時。傳出來的那股子熟悉味道開始呈現了出來。我樂的快握不住瓶子了。一個勁地提醒自己要鎮定,不以物悲,不以物喜,嗯。不大一會的功夫。這隻大約能裝滿一斤水地小瓶子就滿了。很快就換了一隻瓶子,李治也趕緊替我打起了下手,只要一瓶快滿,他就會遞上另一個瓶子。咱們師徒倆地配合相當地默契。

    如法泡製,接了好幾瓶之後,出來地量是越來越少。我趕緊招呼他們停手。而這邊地都已經裝出了好幾個瓶子,顏色也是有深有淺,各不相同。邊上。早有記錄員正在按比例對出油比例和出油的色澤進行記錄。

    我心情有些激動了拿起了第一瓶油,讓人拿來了一團棉花。拿個子夾住,伸進了瓶子裡邊攪動了一下。讓它飽浸了油漬之後丟到了一個盤子裡邊,然後點然了一張紙。小心地湊上前去。就在還未點著的時候我還特地開言讓大傢伙讓開一些,然後才把火苗子靠近。

    就聽到了彭的一聲,一大團地火苗從盤中騰空而起。把周邊湊上前來觀看地匠師個官員們給嚇了一大跳。李治這位八卦小王爺湊的最近。加上不聽本公子的勸戒,差點讓火焰把他的眉毛給撩了去。看這位太子爺抽著涼氣直摸眉毛:「哎呀,還真夠嚇人地,孤差點讓這玩意給燒著呢。」我差點笑出了聲來,沖李治板著臉訓了句:「讓你閃遠點,你還偏偏使足了勁往跟前湊,知道啥叫苦口婆心,知道啥叫良言苦口了吧?」

    「是是是,俊哥兒您都對!」李治悻悻然地回了句嘴,目光又轉爾被這驚人的火苗子吸引過來。火焰在眾人的眼前狂野地散發著熱力,可以從他們地眼裡邊,看到了一種畏懼,是的,就這麼一點兒提煉出來的火油,竟然有如此之大地火力,烤得我們都下意識地向手挪著腳步,想想吧,要是這種油沾在人體上,那還不知道會燒成啥樣。

    隨後,經進行了多項的試驗,用翠綠肥厚地樹草沾上了這種油,照樣燃燒,然後,我讓匠師去接了一盆水來,然後,把這種蒸餾出來的火油倒在了水面上,同樣燃燒得相當地劇烈。這下,大傢伙的目光都亮閃閃地,

    乎能與燃燒的火焰相媲美了。

    這種東西,不說其他的,裝在一個能容納一兩斤液體玻璃瓶裡,拋擲到了遠處,玻璃瓶就散碎在遠處,讓瓶內的油灑得到處都是,然後用火箭引然,經久不熄的火焰,別說是在陸地作戰,就算是在海裡作戰,戰艦要是讓這東西沾上,不給燒成灰燼才怪。

    「這東西,只要有空氣,只有一顆火星,在任何地方都能燃燒得起來,對於我大唐的軍事方面很重要,相當的重要。」這是讓火焰撩黃了左眉的李治觀看完了一系列的應用試驗之後作出的總結,他的表情顯得很嚴肅,可那一邊黃一邊黑的眉毛讓我覺得有些滑稽,我乾脆就不看他,低著頭道:「嗯,你所說的,正是我想的,另外,本官還有一件事物想實驗一下……」我從懷裡邊像變戲法似地掏出了一個扁形的鐵盒,手指一拔,錚的一聲,鐵盒上半部被我彈開,李治原本還在那擺太子爺架子,這會讓我手裡邊的東西給吸引住了。

    「俊哥兒,這是什麼玩意?」李治湊到近前,很想伸手過來,我趕緊道:「莫急,先等我把這火油倒進去,準備好了再給你們演示。」

    我熟練地從案桌上拿起了一把梅花起子,把後蓋處的螺栓擰開,然後便露出了底部的一個孔洞,裡面,塞滿了棉線和棉花,我觀察了一下,拿起了一瓶顏色較淡的火油,小心地通過打開的這個孔洞,緩緩地將這種火洞傾進去,不大會的功夫,就已經滿了,裡邊的棉花和棉線被完全浸泡在火油裡邊,我滿意地點了點頭。

    邊上的人都不明白我在幹嗎?咱也懶得解釋,又拿起了螺栓重新擰緊了,抖了幾下,確實油料不會從下邊溢出之後,我總算是滿意地彈開了上蓋,手指頭猛一用力,上面的糙鋼片與固定在下方的燧石便磨擦出了火花,奔向引出來的棉線線頭處,一次,兩次,咦?難道不行,火花太少了不足以引燃?我不信邪地又拔了兩下,伸出來的棉線頭處果然燃起了火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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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得意地一蓋火帽,火焰消失,再打開火帽,然後用力拔弄,火焰再次出現,伴著火焰的,是強烈到了極點的抽氣聲,大傢伙方才盯著這個小玩意的目光到了現在也已經不一樣了起來。

    「我試試!」李治就跟不怕死的救火隊員似的撲了過來,一把就奪了過去,邊上的人一個二個全紅了眼,不過都顧及住了李治的身份,不敢跟這位太子爺爭奪。李治就跟後世的六七歲的小孩子似的,懷著對火又喜歡又害怕的那種感情,一會點燃,一會就熄掉,如此反覆了十來次,看得我都覺得這娃兒幼稚得可以,好說歹說總算是把這個打火機給收回了囊中。

    李治磨皮擦癢,一臉的幽怨彷彿有人搶奪走了他最心愛的玩物,我在他耳邊低聲道:「急甚子,到時候為師送你便是,這個不過是樣品罷了。」

    「啊?又是樣品?」李治一聽傻了眼,彷彿又看到了自己兜裡邊的錢嗖嗖嗖地往我口袋裡鑽,這傻小子,我白了他一眼懶得理會,開始跟他們總結起來。「……要嚴格的保密,記住了,除了你們在場的這些人之外,暫時不要再讓其他人知道這種東西。明白嗎?」

    「諾!」鍾及諸位匠師都趕緊應聲。「鍾大人,讓武研院那些邊多做一些油桶過來,繼續提煉這種火油,想必大家也見到了這種火油的威力了所以,我再向你們重申一遍,防火中第一要務,安全同樣是重中之重,切忌這些東西絕對不能靠近明火,另外,提煉出來的這些,再另擇一地儲存,以免發生意外,要知道這些東西爆炸的威力,怕是連火藥都不及
第998章 老生長談

    那嚴肅到了極點的表情在提醒著他們這件事的嚴重性相信武研院火器局的管理制度,這裡業已經安全生產了好幾年來,都沒出過一次死亡事故,就是因為他們都明白,生命是第一位的。

    雖然也發生過事故,但由於火器局的所有建築物採用的全是磚石混泥土結構,包括房頂也都採用的是預制板結構,想燒?您總得找著東西來燒,不光是武研院火器局的工作人員們明白了這個磚石建築物的好處,同樣經常來參觀的李叔叔和大唐重臣們也都知道了。

    所以,在新立項建設的建築物,也開始出現了純磚石結構的建築,就像現在還在建設當中的大明宮,嗯,現在還叫永安宮,貞觀十九年之前,原本修築的百分之百的都是全木質結構建築,而貞觀十九年之後,開始出現了磚石混凝土結構為主體的建築物,而就像含元殿前的龍尾大道左側的那座鼓樓就是因為不小心引發了大火給燒成了殘骸,之後在原地推倒重建的便是完全採用混泥土構架築成的新式建築。

    從火器局建立至今,共發生過災害事故近百起,但是沒有一人死亡,這不能不說是一個火藥時代的生產奇跡。

    ……另外,這種玻璃瓶,本公子也會多訂購一些過來,到時候,我再來詳細地研製火油的各種用途,就比如我手中的這個,有了這東西,能給我大唐百姓帶來多大的便利。另外,如果我大唐將士或者是其他人員出征在外,有了這東西,要遠遠比身上帶著其他地引火器具要方便上百倍,所以這東西,讓他們繼續加快製作。

    誰讓這武研院火器局是讓我作主,再加上,這些人跟前我混。咱還沒出過一次昏招。讓下邊的人受苦。我讓他們製作這小玩意,他們也很快就明白了我的心思,領命而去。

    很快,李治就從我這裡搜刮走了一個翻蓋式打火機,花錢不多,不到五百錢,這是公價。因為打火機目前的客房主要是政務工作人員和軍隊,李治這位太子爺既不屬於公職人員,也不屬於軍方系統,不過,看在他爹是皇帝的面子上,咱賣了一個給他,而且還認認真真地記在了我隨身攜帶在身上的武研院收款收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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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俊哥兒,這東西直接送我不就成了。這又不是你家的東西。幹嘛還跟小弟較那麼久的勁。」李治喜孜孜地在那把玩著打火機,手指頭瀟灑地一扳,錚地一聲。嗯,這種聲音很帶勁,很有力量感地玩意兒,就該帶勁。

    邊上地幾位王爺也是一臉的羨慕,不過目前這東西還沒有推廣開來,加上我也沒有想到這幾位學生王爺也會跟著李治一塊竄渭南來打秋風,所以只能讓他們在邊上乾瞪眼了。

    我寫完了最後一個數字,把第一張折起來,撕下,交到了李治的手裡邊,不陰不陽地道:「照你這麼說來,你是不是覺得只要是別人的東西,咱們都可以誰便拿了?」

    李治聽出我的語氣不善,乾笑了兩聲:「也不全是,不過,好歹小弟也是太子,拿一兩樣東西,連一貫都不到,應該不會出什麼大問題吧?」這語氣裡,分明就帶著一股子傲氣。

    我抬起了頭,看了李治一眼。無奈地歎息了一聲:「小治啊小治,你知道不知道前漢是何以滅亡的嗎?」

    李治腦袋瓜子差點兒撞在桌子上,表情顯得相當的痛苦,目光是那樣地悲切,他身邊的幾位王爺全都面現懼色,準備縮腳開溜。「都給為師坐下,好好的聽著,我不光是說你們的兄長,你們也得打起精神!」我掃了一眼這幫子嘴巴上說是來渭南學習,骨子裡分明就是想來蹭吃蹭喝順便玩樂的王爺學生們一眼沉聲道。

    一幫子傢伙全都灰溜溜地坐了下來,擺出了一副虔誠的專心聽講的模樣。李治也不敢在我跟前撒野,擺出了一副洗耳恭聽的架勢。

    前漢何以滅亡地故事,我跟他們說了沒有十遍怕是也有五遍了,可以算得上是點典地老生長談。但每一次,我的理由都絕對不會一樣,內容核心,包括前漢滅亡的討論主題也會不一樣,總能讓我說出新地意義來,當然,我這話一出口,他們就知道,本公子已經決定要開始長篇大論了。

    我看著他,心裡邊隱隱約約有些失望,都這麼大的人了,經過了我

    年的教育,還帶著這麼一股子的舊封建帝王思想,這取的。「想必你你也曾經聽過我說過的一句話,叫做『國家興亡,匹夫有責』。」

    李治和這些王爺都齊齊點頭以示認同,這句話,我不僅僅是嘴巴上說說而已,我同樣也在教育著軍事學院的學員,書院的學員,希望他們能深切地理解這一句話。

    「你知道你現在的行為,一個小小的,並不妥當的行為代表著什麼嗎?」我伸出了右手,比劃了指甲尖尖大小那麼一點兒向李治鄭重地道。李治帶著些許茫然地搖了搖頭。我深吸了一口氣:「你可知道,陛下曾經說過,皇帝,代表的是百姓的意志,一言一行皆為楷模,沸騰網所以陛下每時每刻都要三省自身,甚至還曾言:『銅為鏡,可以正衣冠;以古為鏡,可以知興替;以人為鏡,可以明得失。』而且,陛下從來都是嚴格區分國庫和皇家的內庫的錢帛,除了每年應該從國庫裡抽提的錢帛之外,便沒再多拿一分一厘,你們知道這是為什麼嗎?」

    習慣了,先提問題,很多的問題都先一個一個地排列出來,攤到這些王爺和太子的跟前,先讓他們自己去尋找答案,他們的眼中閃爍著明悟,不愧是我教育了多年的學生,李治最先醒悟了過來,面現愧色,垂頭不言,我也懶得再打擊他,等大家的心緒都顯得安寧之後,我方自緩緩地言道:「一個打火機雖然小,但是,這正代表了一種對於國家這個概念的漠視,那是因為,你們或許會覺得,這天下是你們李家的,那麼,天下子民的財物也該是你們的,任由你們取用才對,可是陛下這麼幹了沒有?為什麼他沒有這麼幹?反而每每有災害之時,甚至從內庫裡拿出錢帛來濟民?那是因為,陛下知道,你站在什麼位置,就該承擔什麼樣的責任。」

    「權利越大,責任越大,這話,師尊您曾不止一次向我等提起過。」李治沉聲開口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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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點了點頭,聲音放溫和了一些:「為師曾經有言:『國家興亡,匹夫有責』,就代表國家的盛衰,需要全體國民的共同參與,而不只是極少數人的責任。那麼,國民既然承擔了他們的責任,那麼,他們的權力是不是該得到保證呢?可是,如果皇帝,把國家當成了一家的私產,那麼它的盛衰存亡有普通百姓有什麼關係?那樣的話,百姓們就是思考,我們這是怎麼了?攬這責任豈不是自作多情嗎?」

    這話顯得有些刺耳,但是更刺耳的話我都說過,別說是在李治這幾位學生王爺跟前,就算是跟李叔叔,我跟他也同樣探討過更加露骨的問題,不過都是私下裡討論,沒有第三者的那種。

    「攬下了責任,得不到相應的權利,自己的財產無法受到保障,自己的生命財產安全也不知道何時會消亡,那麼,就有會人覺得,所謂國難者,不過是一家之私禍也,國恥者,亦為一家之私辱也,而後便民不知有國,國不知有民……這樣一來,大唐帝國,遲早會踏古人的路途!為師的話,絕不是危言聳聽,前人的事,難道你們看到的還少嗎?像那位漢靈帝,就是因為他把國家當作了私產,把官位當作了可以交易的財物,把黎民的百姓當成了可以任意拋棄的商品,所以,漢朝滅亡了。前朝的隋煬帝,三征高麗,為的是什麼?為的是他的面子,為的是他的私怨,而不顧天下黎民百姓的死活,所以,天下黎民棄了他,棄了隋朝……」

    一個個活生生,血淋淋的例證讓我顯得那樣漫不經心地吐露出來,眼前的這些王爺,哪一個不是額角滴落了汗水,表情,嗯,我也並非是逼迫他們,我只是在提醒他們。同樣也是在警告他們,朝代更迭的原因
第999章 生存還是毀滅

    中原大地上,千百年來,歷史總是治亂交替的,一代立,一開始總是勵精圖治,結果導致國泰民安、太平盛世。但是過不多久,就開始走向下坡,走向衰落、崩潰、最後解體。為什麼呢?導致國家解體和崩潰的根本原因是什麼呢?」我說到了這兒,看向了深思的李治。

    「還請師尊教誨……」李治與幾位王爺全站了起來,整束衣冠,然後再朝我鄭重行禮,這意思就是,他希望我授業,這是大禮,不過,我承受得起,我有這個資格來承受。

    還是剛才那句簡單的話,家天下,帝王把國家當成了他一家私有之物,總把國家,總把絕大多數人的利益當著了他們極少數人的私產,或者成為了少數人意志的體現,而正直代表著國家體系構成多數的百姓的意志和利益以及思想在國家裡得不到任何的尊重,進一步受到了壓迫,甚至連他們最基本的生存權利都沒有辦法獲得保證。

    這個時候,國家喪失了公平,那麼,喪生了一切權利和公平的百姓自然也就失去了為這個國家繼續付出義務的責任,轉而開始尋求另一條出路,社會就會動亂,就會奮起反抗,結果是推翻統治者的政權,另立新朝。

    我沒有立即回答他們,反而是繼續照著我的思路言說:「前朝給推翻了,然後呢,新政權的建立一開始勵精圖治,整頓朝綱。與民休息。以恢復被嚴重破壞了的社會生產,使社會秩序逐步走上正軌。但是,由於在國家理念上地根本錯誤,或者應該說他們在國家觀念上地錯誤,仍舊把國家當作一家一姓之私產,而不是權力分享、資源分享;其結果仍舊是多數人還是被剝奪、被壓迫,被排斥在國家機構之外。由於上位者視國為一家之私產,多數有才能的人被排擠在管理的利益和管理機構之外。久而久之。人群中隱藏的智慧不能發揮。國家就失去了創造與生機。腐敗與黑暗、人間不公、道德淪落甚至民不聊生,就會同時出現,此時這個朝代的維持就困難了。於是新一輪的治亂交替又重新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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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治和著這幾位王爺全都危襟正坐。垂首恭聽。沒有了方纔的傲然之色,他們都從兒童時代就接受我的調教,我給他們說地這些,是真實地、血淋淋、赤裸裸地歷史,他們不是傻瓜。他們都是優秀地皇子。他們的智商也絕對不是那種得過且過的低能兒,他們身上地責任甚至要比起一般人更加地沉重,特別是身為皇太子的李治。

    我推演的嗎?不是。這只不過是冷酷而又不得不讓人承認的現實,歷史的輪迴,一次次地由起點回到了終點,似乎永遠沒有盡頭,這種循環帶來地後果就是國家地興起、昌盛、衰敗和消亡。

    「在古代,國家利用儒家文化和學說來一統天下。但是。他們忽視了一個根本的問題,就是民眾的基本生存問題,正因為儒家只講道德教化不講民生。民生已經失去保證。而國家集權又失去對社會地基層控制,社會秩序反常,盜賊蜂起,綱常敗壞,社會由正常走向反常,由有序走向無序,由健康向上走向腐敗沒落,這個國家還能維護多久呢?」

    「首先一點,就是要從陛下做起,公私分明,家與天下,是兩個相互依存,但卻又相互制約的體制,今天,你拿了一個打火機,明天你可能會拿國庫的錢帛充入你的內庫,你的兒子、孫子,看到你如此做,他們自然也會傚法,那麼,國家就變成了你的一已之私,成為了個人地財產,到了那個時候,官吏們也同樣會以此為楷模,他們肯定也會吞噬國家地利益,大多數人的利益,你們可曾看見那些屹立數百年甚至千年不倒的世家門閥,你們知道為什麼他們現在如此之強大,那就是因為他們依靠討上位者地歡心,跟隨著上位者的腳步……

    靠剝奪社會底層大多數人最基本的生存資料走向強大的。比如土地兼併、財產兼併,如果國家最高權力機構對此失去制約,聽任其惡性發展,那就會使階級矛盾日益激化,最終威脅到國家安全和社會穩定。國家,也就喪失了生存的根本。才這才關鍵。」

    國家的內部已經開始腐爛,而腐爛的根源,是貪慾無度,社會不公已經發展到草菅人命,下層民眾無法生存,不

    竿而起的程度。管理不當,最高權力層對各級官僚效控制,是因為不允許下層民眾參與對權力的監督,要實現對權力的監督,就必須有全體民眾的共同參與。這一點,不僅在歷史上任何一個朝代衰落解體時存在,即使今天,中國的改革之所以舉步維艱,也還是由於排斥多數人參與國家管理造成的。

    多數人不能參與國家管理,只是少數「精英」的暗箱操作,是造成社會不公的根本原因。骨子裡所隱藏的,還是國家是少數人的私有財產,或把國有資產變相轉換成個人所有。

    從大中午的開始,一直說到了日落時分,他們都在認真的聽講,時不時還拿起筆在紙上記上些什麼,沒關係,誰愛記誰記去,反正這些東西我本來就是需要宣傳的,特別是向李叔叔和李治灌輸的思想和理念。

    到了最後,我的婆娘程鸞鸞和綠蝶業已經在門口出現了三次,每一次都因為我仍在濤濤不絕而無奈地退下,最終我也覺得肚子有些餓了,總算是開始了總結發言:「請太子殿下和諸位王爺記住,你們要有一個清醒的認識,還有要站正自己的位置,要明白,國家不應是某人某姓一家的私有財產,而應該是協調各不同階級與階層利益,以促成和諧共生的有機組織和共同體。

    如果國家體現公平正義,代表大多數國民的共同利益,那就不應是一個階級對另一階級的鎮壓,而應是協調不同階級的關係,盡量減少社會內耗,減少他們之間利害的衝突,以保證國家在整體上的凝聚力,這樣一來,國家,才能真正地成為百姓所認可的一個社會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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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臨走出房間的時候,李治走在最後,等他的弟弟們全都先行離開之後,拉住了我的衣襟,望著我,似乎想說些什麼,我笑了起來搖了搖頭,李治的臉上閃過一絲失望。

    我拍了拍李治的肩膀,溫言道:「小治,我不僅僅把你當作兄弟,更把你當成我大唐未來的皇帝陛下,所以,我一直對你報有遠遠超過其他任何一個人的期望。我希望,大唐能千秋萬代,更希望,李氏皇朝,能夠都像陛下一般,你好好的想一想,該如何做……從有記載以來,過往歷史的答案,我已經能告訴你的,全部都告訴了你了。但是,大唐的天下,如何能不再重複這一條彎路,需要用什麼方法,這個,我可以回答你,但是,我希望,你能自己先去尋找答案。自己能想通想明白,要遠遠比我告訴你一百個理由和方法更完美,因為,那是你的東西,你的思想,不是別人強加於你的東西,明白嗎?」

    「我懂了,謝謝師尊教誨。」李治望著我良久,原本失望的表情漸漸地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從來未有過的堅決,還有一種深深地感激之情。

    我緊了緊按在他肩膀上的手:「生存,還是毀滅,未來的路,都將在你的腳下!」

    很受震動,深受震動,李治第二天整整一天足不出戶,在房間裡邊不知道鼓搗啥子,早上我去敲門,一面憔悴,表情顯得極度複雜的李治開了門,只說了一句話,我便替他把門關上,他的幾個弟弟都問我怎麼了,我很欣慰地笑了一聲:「他看見了一絲絲希望,不過,他還沒有看清腳下的路,他還需要思索。」

    李治去閉關修炬,不過李慎他們倒是跟著我在渭南的鄉間田野裡蹦達了整整的一天,陪我去看了循環生態養殖農場,還參觀了當地老百姓們的生產生活,另外,咱也邀請這些皇子一塊去溫泉好好地泡了一回澡,然後一塊兒在家裡,和著我的手下八位渭南大員一塊兒吃喝聊天,讓這些官員多給他們介紹一些渭南的各階層的生產生活水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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