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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史] 大唐御醫 作者:半墮落的惡魔 (連載中)

第六卷 在希望的田野上第二十七章 陽謀(中)


衛府小倆口,自認遵守醫生本分,丈夫搗鼓足浴、保健美容養顔,全都是用中藥,都是從醫理上出發,誰也不能說人家小兩口偏離了本行,只能說,人家所學廣博,懂的東西多,往好聽了說,叫學問高,往難聽的說,叫不務正業。總之,那都是人家的本事。

愛美之心,人皆有之。愛美,那是天性。特別是女人,不是有那誰誰說過麽,只有懶女人,沒有醜女人麽。在愛美的革命道路上,各色女子大軍,轟轟烈烈,前仆後繼,樂此不疲,一撥撥兒倒下去,又以無比頑強的生命力和毅力再次爬起來,“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都不足以形容。悲壯、慘烈,每一個能存活下來的女人,都是巾幗英雄。

總而言之一句話,愛美,是不分時間、空間的,這是永遠沒有代溝的世界大同話題。也是世界性難題。所以,謝在女眷中受歡迎,那絕對不用質疑,不用奇怪。

美容的觀念,在現代,那是五花八門,啥換膚、美白、補水、防曬,只看電視廣告裏五花八門的廣告,就讓男人們覺得頭暈,只不知女人們是啥感覺,就衛螭的感想來說,不知廣大女同胞們面對著五花八門,各式各樣的美容産品時,選擇的時候是否會爲難。魚也,我所欲也;熊也,我所欲也。奈何,魚與熊掌不能兼得。君不見,徘徊在化妝品櫃檯前地女性。有多少是猶豫不定的,有多少是被促銷員給忽悠的。的美容觀念,叫健康美容。

所謂自然就是美。健健康康的,膚色紅潤氣血足,精氣神兒好,沒有病懨懨地,沒有臉色蒼白或是蠟黃,每天好吃好睡,內分泌正常,基本。都沒有美容護膚的煩惱。謝的美容觀點,可說很恰當,也是目前的水平剛好可以達到的最高水準,既健康了,又美麗了,何樂而不爲,是吧?所以,當謝的帖子散出去後,受到的回應和歡迎程度,都是熱烈的。積極地,收到帖子的女眷們,都表示一定會參與。

太座夫人爲了寶貝徒弟出力,師公衛螭也不能偷懶。去宮裏求了長孫皇后,回來,還得給太座大人策劃一個氣氛自由美好的女性聚會的功能表。話說。本來他是想偷懶當作不知道的,不過,迎著太座大人期盼的目光,然後人家小馬屁送上幾個,再被香吻幾下,衛螭就華麗麗的敗倒,王霸之氣一發,拍著胸口保證。讓夫人期待著就是。待反應過來,太座大人已經輕飄飄的離開,衣袂飄飄,留下衛螭一個人愁眉苦臉的琢磨功能表。命苦不能怨政府。點兒背不能恨社會,夫人有事,夫君服其勞,那是天經地義的。上吧,誰叫咱地名字叫男人,

問了下,來的人都是各府和謝熟識的女眷,啥公主、郡主、國公夫人等等一串兒下來,聽得衛螭那個頭大。人不少,乾脆弄成自助餐式的,點心、湯、主菜、冷盤,飲料等,全都上,搞個中西結合,反正大唐也沒人知道自助餐的功能表標準是啥,不會有人笑話不懂西餐禮儀,說不定,自助餐就是咱中餐起源的,和老外沒關係。

這個點子得到謝地熱烈歡迎,小倆口一起合計,搗鼓了不少菜式出來,集合起來,也能辦一個有聲有色的女性聚會了。

到得聚會當天,高陽小蘿莉已經回宮去執行屬於她的那一部分計劃,家裏聚滿了女眷,衛螭也只能避出來,帶著夏生幾個,跑醫館去蹲著,喝杯茶,和孫思邈聊聊醫學知識,學習一下也是好的。

謝在家裏,和一干女眷們,說說美容,談談護膚,偶爾聽著別人八卦一下各府的家長里短,夫君孩子,婆婆母親啥的,也算增加古代生活見聞。今天的主要目標,房家夫人,自然也在其中。

謝與房家夫人的關係,自從認識後,那一直是極爲相和地。原因很簡單,房家夫人認爲謝也是同類、同志,屬於一個組織的,衛府和房府,都只有一個夫人,沒有妾室,沒有通房丫頭的說法,“一黨專政”。

長安城內的各家各府,莫說達官貴人,只是家境殷實地,誰家沒個小的,誰家沒個通房丫頭,家裏有漂亮丫鬟的,有幾家主人能保持清白乾淨的。就這點兒上來說,房夫人對謝懷有革命友誼及感情就不奇怪了,雖然這個原因,讓謝感覺怪怪的就是,不過,不可否認,房夫人對她,確實極爲親切友好,也頗多照拂,謝心懷感激,也回以同樣的友好,倆人的關係,更爲親厚一些也就不奇怪了。

說說笑笑,討論了一通美容護膚之後,請各府夫人自便取用食物,謝朝房夫人投過一個別有意味的眼神,道:“我家小寶貝到餵奶的時間了,麒兒最近經常啼哭,愚夫婦詳細檢查之後,並無任何疾病,也不知是何緣故,房夫人經驗豐富,可否進內室,幫妾身瞧瞧?”

房夫人倒是個爽利性子,笑道:“如此,我們去看看。”

兩人相攜進入內室,奶娘和招弟在照看,倆孩子都醒著,麟麟已經餓哭了,奶娘已先開始餵奶了。謝解開衣襟,接過麒麒,給她餵奶。

算輩分的,房玄齡是秦老爺子那一輩兒的,謝和衛螭矮了一輩。房夫人直呼謝小名,笑道:“思思爲何自己奶孩子?可是家中一個乳母不夠?”

謝笑道:“非也,我們醫家說,自己餵養孩子,有利於產後身子的恢復,且能增進母子感情,對孩子成長發育大有好處。只是我一個人奶水不夠。餵養不了兩個孩子,才找了奶娘來幫忙,還要多謝她呢。”

奶娘在一旁連忙笑著謙恭地說不敢。房夫人笑道:“你們做醫生的,就是這些講究,什麽都喜歡從身體健康的角度說,真真讓人羡慕。”

謝微微一笑。道:“這或許就叫職業病也說不定。”

“職業病?!”

謝解釋了意思,倒是讓房夫人一陣笑,說謝說話有意思。喂了孩子,打發了奶娘她們出去,臥房內就剩下謝和房夫人,一人抱了一個孩子,輕輕拍著,等他們打嗝。謝抱的是女兒。兒子被房夫人抱了去。

房夫人抱著麟麟,

這孩子長得好,將來也是像思思你,模樣俊俏,只怕媒婆會踏破你衛府的門檻,哪像我家那三個,一個還比一個憨直,叫人操碎了心,也只能當是欠他們地。”

謝笑道:“夫人休得取笑,我們麟兒可比不上貴府的公子。聽說,陛下有意找二公子爲駙馬?”

房夫人笑了笑,點頭承認,旋即又是一歎,道:“我與思思你,雖說不是一輩的。但一直極爲相得,有幾句體己話,想問問思思你,望你給參詳參詳,不要瞞我才是。”

謝溫言道:“夫人請說。”

房夫人道:“陛下有意把高陽公主指給我家大郎,被大郎推拒,如果不是我們老爺和長孫國舅出面幹旋,只怕已經因大不敬之罪入獄。高陽公主因而改配我家二郎。思思你是高陽公主的師父,與她熟識,那位嬌女,我也是自小看著她長大的。什麽性情,大家都心中有數。我家大郎不懂事,折了陛下的顔面不說,高陽公主心裏,只怕也不痛快。我家二郎又憨厚,只有一身蠻力,做高陽公主的駙馬,不瞞思思你說,我這心裏,那是七上八下的,只要想起,常常整宿睡不著,心中煩憂不已。”

說罷,歎了口氣。謝默默聽著,對房夫人地精明倒不意外,高陽那孩子的性格在那兒擺著,房遺愛能不能鎮住,房夫人那做娘的,怎會不明白。想必,她與房玄齡也不願看高陽公主入房府,奈何,長子已經推拒了,如果次子也推拒,就算高陽公主不說啥,李二陛下那裏,再寬廣的心胸也容不下這等事情。房府,看來也在爲親事而焦頭爛額呢。

房夫人繼續道:“前幾日秋獵完後,也不知二郎那孩子在外面聽了什麽,回家一直犯渾,一直求著他爹向陛下請求取消婚事,說什麽也不願做高陽公主的駙馬。氣得我們老爺把他狠狠揍了一頓,關在家裏,不許他出來。聽說那位嬌女也在宮裏鬧脾氣,不肯嫁給我家二郎,陛下沒有搭理她,氣得跑到衛府來了。這還沒成親,家裏就已經生了這許多事,等將來高陽公主進府,那位公主的性子,只怕更加不得安寧。思思,你身爲高陽公主的師父,可有什麽好辦法對付那位嬌女,能讓她樂和些,不至於故意生事?”

這語氣,這打算,房家的老兩口還真是委屈求全。也是,大兒子不懂事得罪人在先,高陽公主的身份在那兒擺著,李二陛下對她的寵愛也在那兒擺著,硬地那是沒法兒來的,只能來軟的,只是,她家那寶貝徒弟,是順著就能哄的主兒嗎?難怪歷史上的高陽公主那麽張狂,連身爲宰相的房玄齡也壓不住,敢喝毒酒也不讓丈夫取妾地房夫人也束手無策。

謝微微一笑,把懷裏睡著的孩子放回搖籃,房夫人懷裏的也放進去,叫招弟進來倒茶,然後打發她出去,院門口守著,不准其他人進來。

謝笑道:“夫人性情爽直,那我也直說罷,爲了與房府的婚事,高陽那孩子確實來我府上哭訴過,還求著我家夫君去宮裏找皇后娘娘給她說情,希望娘娘能出面和陛下說說,恕我說一句,我們也認爲,高陽與令郎並非佳偶,特別是在高陽有心抗拒,心有怨言的情況下。”

房夫人聽了謝的話,神情一喜,道:“那皇后娘娘怎麽說?能取消婚事嗎?”

謝道:“我們的建議是,取消婚事是不可能的,我家夫君地建議是,另選一位性情和順的公主,許配令郎,不知房夫人可以異議,或是,有更好的提議嗎?”

房夫人一副喜不自禁的神情,道:“這樣也好,思思放心,只要事情能成,我們房府絕不會反對。”

謝笑道:“夫人能同意太好了,我也免去在高陽那孩子面前爲難,謝謝夫人。”

房夫人道:“理應是我謝謝你才對,免去我房府一場禍事,不管能否成事,這個人情,我們房府都承下了。”

謝道:“我們也是爲了高陽,才應承此事,我還一直爲難不好向夫人開口,談不上人情,高陽那孩子,對我一貫親近,她哭著來求,我這做師父地心軟,總不好駁了她,只能努力看看吧,只怕陛下那裏,還有責難未到呢。”

謝和房夫人相視苦笑,又說了幾句,才出房而去,回到熱熱鬧鬧的聚會上,享用一番衛府精心準備的美食。到得晚上聚會結束,各府女眷走人,衛螭回來,謝把情形經過一說,衛螭笑著道:“好個房謀杜斷的房玄齡,盯上我了,看我不敲詐他一番才怪。”

謝笑道:“敏兒來我們家,你去宮裏求見娘娘的事情,總是瞞不住的。這次是爲了敏兒,咱們和房府也算是周瑜打黃蓋,一個願打一個願挨吧,只要把事情解決了就好,如今,就看敏兒那裏了。”

衛螭道:“那個小丫頭,演技精湛得很,如果在現代,拿奧斯卡都不是問題。狡猾的小丫頭,以後你可別再寵慣她,免得又變回那個彪悍的高陽去了。說起來,辯機那個小禿驢現在應該在哪里?敢來禍害我家的徒弟,嫌命長了!要不,咱找個殺手,滅了丫再說?”

謝哭笑不得的打了他一下,歎道:“還沒影兒的事情,你操心什麽。我倒願意敏兒能找個合心的,將來她的日子能舒心一些,畢竟她還是皇家的人,我們幫不了她太多,有些東西,是那個身份所必須付出的,能幫多少就幫多少吧,苦命的孩子。”

衛螭不停翻白眼,道:“女人的感性與浪漫,發作也要看看時機好吧?”

謝臉孔一紅,伸手又打了他一下,道:“敏兒那麽信服我,把我當成母親看,我總不能眼睜睜看著她踏上老路。”

衛螭溫柔的摟她入懷,道:“我明白,我也不忍心看那小丫頭痛苦一生,唉,十三歲,花骨朵兒一般的年紀啊。”

小倆口在這裏發感歎,宮裏,高陽公主回宮之後,紅腫著眼睛去找父親,倔強、清澈的眼睛,緊蹙的眉頭,撅著的小嘴,哭問:“父皇,一定要嫁給房遺愛嗎?不能改了嗎?”
第六卷 在希望的田野上 第二十八章  陽謀(下)

    衛螭、衛謝氏,奉陛下口諭,帶二位進宮!”

    衛螭正和謝在家里,嘻嘻哈哈的說著體己話,一隊侍衛,凶神惡煞般沖進衛府,直接沖進內院,圍住,領頭的軍官,口氣硬邦邦的說道。

    這陣勢,讓衛螭一陣長嘆,捂著臉,道︰“那個笨丫頭,事情被她搞砸了!”

    謝冷漠的目光掃了侍衛一眼,囑咐招弟和奶娘帶好孩子,小倆口隨來人進宮。不過,那軍官的態度,讓衛螭非常不爽,冷淡道︰“這位將軍,我衛螭,怎麼說也是個三品官兒,陛下也沒說奪我的官職,也沒說定我的罪,咱態度是不是該客氣點兒?”

    那軍官一愣,道︰“本將也是奉命行事,望衛大人見諒。請。”

    態度稍微改了一些,不過,不像來時那麼囂張了。

    *******************************

    李二陛下皺著眉,堅定的道︰“朕意已決。”

    高陽頹然跪地上,還透著稚嫩感的臉龐,有著淒惶,有著落寞,有著灰暗,低著頭,默默流淚,沒有一點聲息,只見眼淚一滴滴墜落在地上。李二陛下默嘆一聲,走下龍坐,走到高陽身邊,滿臉痛惜的道︰“房遺愛乃是玄齡的次子,年輕有為,性情憨厚,必不會薄待于你。你胡鬧了幾日,該停歇了!”

    高陽抬起頭。望著高高在上地父親,眼中的倔強的目光,漸漸變成憤怒、絕望,沖口而出︰“如果房遺愛真是好,那還能輪到孩兒嗎?”

    李二陛下一聲怒喝︰“放肆!”

    高陽公主眼淚順腮流下,表情卻沒有半分悲傷。全是她這個年齡沒有的沉靜,沉靜中隱隱有股即將破除壓抑的瘋狂︰“如果是長樂姐姐,如果是豫章姐姐,如果晉陽妹妹,父皇,可會選其中之一去嫁房遺愛?”

    “大膽!你這是再和父皇說話,和朕說話嗎?”

    “有何不敢說!孩兒今天豁出去了!房家長子明明已經拒絕娶孩兒,房玄齡那老頭子不得已拉次子來充數。父皇也不肯收回成命,任由他房家折辱孩兒,如果父皇真疼愛孩兒,為何任由孩兒讓人折辱?如果父皇真疼愛孩兒,為何不替孩兒尋的夫婿卻是那等徒具蠻力地憨人?如果父皇真疼愛孩兒,為何對孩兒的抗拒視而不見?如果父皇……”

    “啪”一聲,高陽公主被打了一巴掌,話再也說不下去,瘦小的身子,被扇得撲倒在地上。臉頰上五個鮮紅的指印,高高腫起來。

    李二陛下被氣得不停的走著,怒罵︰“你好大的膽子,連朕也敢忤逆!說,誰教你這麼大膽子?是不是衛螭那個臭小子教你的?啊?也只有他,也只有那個膽大妄為的家伙敢教你這麼說。這麼忤逆朕!”

    高陽公主也不哭了,捂著臉,緩緩起身,分毫不讓地還以同樣的火爆︰“不用師公教,孩兒說的都是藏在心里一直不敢說的話,孩兒雖不肖,誰對我好,誰待我不好。心中明如鏡,我自小沒娘,唯有師父、師公真心待我,我豈會連累他們!父皇。有火氣,盡管沖兒臣來就是,反正兒臣自小沒娘,在這清冷的宮中,也沒有人願意疼我愛我,我不過是一個沒人疼沒人愛的孤兒!”

    李二陛下氣壞了,幾乎跳腳,指著高陽公主的手指,氣得發抖︰“拉出去!拉出去!把她關起來,好好反省,不反省清楚,不準放出來!”

    高陽公主高高昂起小下巴,一把揮開要去拉她的軍士,高傲道︰“不用你們拉,本宮自己會走!”

    說罷,自己站起身,向外走去,稚嫩的小臉兒上通紅的掌印,清晰可見。李二陛下來回走動著,胸中氣怒難平,高陽公主地話,就像錐子般扎在他的心口,讓他听得又疼又怒︰“去,把衛螭夫婦給朕帶進宮來!越快越好,朕倒要看看,誰給他的膽子,把朕的閨女教成這樣!”

    所以,當衛螭和謝一進宮,看到的就是暴走中的李二陛下,倆人甚至還沒說話,劈頭蓋臉就被李二陛下給罵了一通,擺明了就是因為高陽公主地忤逆,遷怒小倆口,小倆口也不生氣,對望一眼,靜靜听著李二陛下怒罵。顛來倒去的罵,總而言之,言而總之,就是罵衛家小倆口教壞了他們家的高陽,謝何其無辜,衛螭何其無辜,倆人無奈對視一眼,還是不說話。

    “……衛螭,你還有何話說?朕要治罪!治你們兩口子的罪!”

    拉拉雜雜罵了一大通,貌似口都罵干了,李二陛下陛下端起茶,一口灌下去,灌完,怒視著一臉平靜的衛家小倆口。衛螭很平靜的嘆了口氣,道︰“陛下要治罪,臣夫妻還能說啥?所謂欲加之罪,何患無辭。陛下是君,臣只是個小臣子,湊巧有個招公主喜歡的夫人,被君王遷怒,說要治罪,陛下說,臣還能說啥?”

    衛螭這話,讓李二陛下一噎,罵了一通,火氣也下降了一些,總算能控制住情緒了,李二陛下冷哼一聲,道︰“怎麼?汝還認為朕冤枉你們?衛謝氏,你說,朕冤枉你們夫妻了沒?”

    謝冷淡的眼楮,連眼皮都沒撩一下,淡淡道︰“回陛下,城門失火,殃及池魚。臣妾以為,還是等陛下息怒之後再說不遲,此時無論我們說什麼,在陛下心里,都是狡辯!”

    李二陛下貌似火氣又開始上揚了。這時,一道柔和地女聲,溫柔的道︰“陛下,臣妾給您送蓮子羹。”

    長孫皇後適時出現,打斷了李二陛下的火氣。迎著長孫皇後明媚溫婉的笑顏。李二陛下地火氣,奇跡似的,降低了不少,瞪了地上跪著的小夫妻一眼,接過蓮子羹,喝了兩口就放下。道︰“朕沒有胃口,撤下吧。”

    長孫皇後笑問︰“陛下為何沒有胃口?可是這蓮子羹不合口味兒,這是臣妾親自做的,許久未動手了,莫不是手藝退步,陛下不喜歡了?”

    李二陛下听她這麼一說,又端起碗嘗了兩口,還真是長孫皇後的手藝。那熟悉的味道,讓他一口口接著喝下去,直至一碗蓮子羹喝完,才道︰“朕被氣糊涂了,連觀音婢地手藝都嘗不出來了。”

    長孫皇後淡淡一笑

    還跪在地上的衛螭夫婦,道︰“陛下,子悅何事忤逆連臣妾做的蓮子羹也吃不出來?”

    李二陛下這會兒脾氣消了不少,望著衛螭哼了一聲。眼神中強烈的示意,不準衛螭開口,衛螭癟癟嘴,只能悶著不吭聲,心中腹誹,果然是一物降一物。果然是柔能克剛。看看人家長孫皇後的手段,一碗蓮子羹送出,馬上平復了李二陛下的暴走,神奇的蓮子羹。

    李二陛下道︰“還不是敏兒那孩子!膽大包天,竟敢忤逆朕,衛謝氏,汝身為高陽的師父,朕是不是應該問你個未盡教導之責地罪?”

    謝好整以暇。氣定神閑,不見半分驚慌、害怕,道︰“回陛下、娘娘,臣妾只是高陽公主的繪畫老師。只教繪畫,其余不在教學範圍之內。”

    李二陛下被噎了一下,轉向衛螭,道︰“衛螭跑宮里,衛謝氏在家辦宴會,做了這麼多,難道不是在為高陽的婚事?”

    衛螭很想接一句,原來陛下知道啊。但考慮到小命問題,只好作罷。謝道︰“高陽公主確實到我們府上哭訴過,我們也答應了幫她想辦法,分頭幫忙。只是,那孩子,性情倔強固執,易走極端,搞砸了!”

    李二陛下又是一哼,道︰“你們夫妻還真是一如既往的大膽!吃多少次教訓都不算!”

    —

    謝淡淡道︰“高陽公主自小沒有母親,陛下國事繁忙,娘娘掌管後宮,不知她心中孤獨寂寞,不知她心中脆弱悲傷,我是她的師父,與她接觸的時日長了,對她心中的苦楚知曉幾分。陛下知道,女性總是心軟,對她有憐惜之意,求上門來,妾身無法拒絕。”

    李二陛下道︰“無法拒絕就聯合起來算計朕?算計皇後?”

    謝淡然道︰“陛下過譽了,我們不敢,也不會。陛下和娘娘是高陽的父皇、母後,我們只是希望能求得您兩位以母親、父親的身份,給她一點憐愛。”

    這話,說的帝後夫妻臉上一陣不自在。長孫皇後笑問︰“你們原來地計劃是何?”

    謝眼光投向衛螭,意思是這個計劃是衛螭訂的,他最明白。長孫皇後笑看著衛螭,眼神就像再看一個頑皮的孩子,看得衛螭一陣羞愧,一把年紀了,還被人用看孩子的眼神看待,越活越回頭了。

    長孫皇後道︰“子悅說。”

    衛螭可憐兮兮的看李二陛下一眼,小生道︰“陛下,娘娘問我話咧,臣能開口說話了麼?”

    李二陛下冷哼一聲,道︰“說!”

    衛螭趕緊道︰“謝陛下。其實吧,很簡單的,嚴正聲明,這絕不是什麼陰謀,這是為了高陽公主,為了房府闔家幸福而做地計劃。本意,是想讓雙方都能找到情投意合的對象,爭取結成兩對佳偶,而不是一對怨侶。”

    李二陛下冷冷瞥了某男一眼,冷聲道︰“哼,你這小子,做什麼事,說什麼話,都喜歡找一堆理由。”

    某男立即道︰“陛下,您這麼說,可就冤枉臣了,冤枉臣也沒什麼,只是,不能破壞了您光輝燦爛的形象,是吧?”

    這話,讓長孫皇後又是一笑,還瞥眼看了李二陛下一眼。李二陛下被看得一陣尷尬,罵道︰“不許貧嘴,趕緊說。”

    衛螭咧嘴笑笑,道︰“陛下,這夫妻相處,性情相投,很重要吧?高陽公主的心情倔強固執,有時想問題,她容易鑽入牛角尖兒去,有些偏激。房家小二,咱只在這里悄悄說,就是個只長身體,不長腦袋的蠻人,這種人,不是說不好,只是,不適合高陽公主。特別……特別陛下一開始給公主指的是房家老大,房家小二是老大行不通才替補上來的。高陽公主多驕傲一孩子,能忍受這個?只怕,這婚真要成了,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偶爾夫妻倆再活動一下筋骨,互相練練,那日子咋過?房老大人那里,豈不是不得安寧,陛下您的面子上,也不好看,是吧?”

    李二陛下明顯在思考,沒有答話。長孫皇後倒是笑道︰“子悅言之有理。”

    衛螭小心翼翼地看看李二陛下,道︰“陛下未出閣的公主還有不少,與高陽年齡相近的,與房小二性情相投的,不可能沒有,咱為了房府,為了陛下,為了高陽,是不是給房府指個性強相投地?否則,鬧起來,陛下臉上也不好看,陛下,和諧,和諧很重要啊。”

    李二陛下瞪了衛螭一眼,道︰“你自己去找皇後,讓你夫人在家找房夫人,再叫高陽來宮里求朕,說說,原計劃,你打算怎麼說服朕?”

    這個問題,問的衛螭有些糾結,考慮半晌兒,躊躇道︰“陛下,既然過了,咱還是不要再說了吧?”

    李二陛下言簡意賅,道︰“說!”

    衛螭滿臉糾結,道︰“回陛下,臣給高陽公主的建議是苦肉計來著。陛下那麼疼愛諸位王爺和公主,臣就讓公主殿下來求陛下,陛下如果駁回了,就讓她唱一首歌,或許,陛下听了,心軟了也說不定。”

    “什麼歌?”

    “呃……不要唱了吧?”

    “唱!”

    “那陛下答應,不能打板子!要娘娘作證。”

    李二陛下一愣,頷首,道︰“好,不打!皇後作證。”

    于是,衛螭清清嗓子,開始唱︰“世上只有娘親好,有娘的孩子像塊寶,投進娘親的懷抱,幸福享不了;世上只有娘親好,沒娘的孩子像根草,沒有娘親的懷抱,幸福哪里找。”

    衛螭唱得很深情,把自己想念母親的心情都投入歌里,簡單的旋律,卻因為演唱者的投入,而有了別樣的感受。長孫皇後听得若有所思,看衛螭的目光,又有了些不同,李二陛下板著臉,表情平靜,看不出悲喜。衛螭心中琢磨,應該會有點兒效果才對,這倆夫妻,特別是長孫皇後,可是在單親家庭長大的。
第六卷 在希望的田野上 第二十九章 眼淚

    這歌一出,衛螭眼睛骨碌碌轉著,靜待帝后夫妻的反應。謝玖滿臉平靜,心中卻在可惜、遺憾。如果一切按照計劃行事,高陽公主真的唱出這首歌來,以李二陛下的性子,還真會重新給她另指一位夫婿,現在,一切都難說了。

    李二陛下突然道:「來呀,把衛螭關入天牢去!衛螭,朕說不打你板子,可沒說不罰你。」

    衛螭一愕,表情一跨,滿臉苦哈哈,與謝對望一眼,搖頭苦笑,拍拍謝的手,隨上前的侍衛出去。謝咬唇看著衛螭被帶走,猛地抬頭,看了看李二陛下和長孫皇后,又低下頭,默默不語。

    長孫皇后道:「陛下,子悅他……」

    話還沒說完,李二陛下就抬手制止她,冷聲道:「朕意已決,皇后不用再說。」

    說完,帶著小黃公公走了出去,也不知要去哪裡。謝就這麼跪著,也不說話,也不行禮,長孫皇后一歎,走過去,親自扶起謝,和聲道:「不用擔心,陛下不會對子悅如何,一切都是為了你們好。」

    謝玖一愣,低頭沉思一陣,明悟過來,眼中的冰冷終於柔和了幾分,行禮:「謝娘娘提點。」

    長孫皇后笑著拉著謝的手,道:「你們小夫妻,頗為難得,心誠如赤子,正直坦蕩,如此良臣赤子,乃是陛下與我的福氣。」

    謝玖這下,才算徹底放下心來。有了長孫皇后這句話,衛螭自不會有什麼問題。謝道:「娘娘,高陽公主……臣妾是否可以去看看她?」

    長孫皇后道:「陛下把她關在她地寢宮,鄭氏,你持本宮的手令,帶衛夫人過去看看高陽公主。」

    「是。娘娘。」

    鄭女官領命。謝向長孫皇后行禮之後,隨鄭女官而去。待人出去後,長孫皇后才跌坐軟椅上,搖頭歎笑,喃喃自語:「世上只有娘親好麼?這個衛子悅啊!」

    謝玖隨著鄭女官到高陽公主寢宮,遠遠就見一群女官宮女站在寢宮門口,偷偷往裡瞧,卻不敢進去。鄭女官過去。沉聲道:「奉皇后娘娘懿旨,著衛謝氏看望高陽公主。」

    「衛夫人,您可來了,快去看看公主吧。」

    高陽公主的貼身女官和宮女,常隨高陽公主去衛府,認識謝玖,見謝玖來,一臉遇到救星的樣子,趕緊迎了過來。

    謝玖示意她們別急,問:「公主在裡面發脾氣嗎?」

    女官懼怕的道:「陛下說。公主不反省清楚就不准公主出寢宮半步,公主回來後,把奴婢等都趕了出來,不准奴婢們進去,一個人在裡面摔東西。」

    謝玖點頭表示知道了,問明路線方向。獨自一人走了進去。一路上,有不少摔碎的東西,漆器、瓷器,各種生活用品,裝飾用品地,扔了一地,一地都是碎片。謝玖微微歎氣,這孩子真是……如果衛螭在這兒。估計要叫心疼,這些摔碎的東西,擺在現代,那可是價值連城的古薰來著。

    穿過前殿。終於來到內殿,一樣的滿地碎片,一樣的一片狼藉。遠遠就能聽到高陽公主嗚嗚咽咽,傷心無限的哭聲,小身子縮在床上,被子蒙著頭,看不到謝進去。

    謝玖看著高陽公主的樣子,真是又好氣又好笑,這個小笨丫頭,如果她按照計劃來,哪裡還會有這許多煩惱事。不過,高陽的性子在哪裡擺著,這個禍闖地真是情理之中,意料之外,也不算難理解。

    「敏兒!」謝看了高陽一會兒,出聲喚她,走了過去,坐她身後,輕拍她的背。

    高陽猛地掀開被子,淚眼婆娑的轉身,入眼就是謝玖溫和的、淡淡的微笑,剛剛落下去一點兒的委屈、難過,瞬間爆發出來,悲悲切切一聲:「師父!」

    然後「哇」一聲又哭起來,投入謝玖懷中,抱著一陣嚎啕大哭。謝玖溫柔的笑著,輕輕拍著她的背,道:「傻孩子,哭了一天,看看眼睛,不想要了麼?」

    謝玖的目光,細細的打量著她,小臉蛋兒上地五指印還沒消,小臉兒半邊腫的老高。還真下得去手,謝心疼不已,輕輕的撫摸著她的小臉兒。

    高陽哭著道:「嗚嗚……師父,父皇欺負我,他根本就不疼敏兒,嗚嗚……這世上,敏兒只有師父了。」

    「傻話!」

    謝玖輕輕嗔了一聲,把高陽公主小小的身子摟懷裡,摸摸她小臉兒,柔聲問:「還疼嗎?」

    高陽公主可憐兮兮的不停地點頭,眼眶又湧上眼淚,謝又是一陣安慰。高陽的身量,估計沒遺傳到她家皇帝爹,不算太高,現在才十三歲,等她成年,估計能長到一米六以上,小身板兒很苗條,特別是拜了謝做師父後,經常在衛府用餐,衛螭有意的培養她飲食清淡的習慣,除了小臉蛋兒還有些稚嫩、嬰兒肥,和一般的少女比,反而顯得有些瘦弱。

    謝玖拿著手絹,給她擦眼淚,一雙大眼睛,這會兒可全腫了,一張小臉兒,哭得慘兮兮的,梨花帶雨……半點都談不上,倒像個白白的小包子。謝道:「你這小笨丫頭,把事情都搞砸了,我們不是說好了嗎?」

    高陽有些羞愧的道:「父皇太傷人家心了嘛,師父,人家好難過地。」

    謝玖笑著拍拍她背,安慰道:「好,好,不怪你了。」

    說著,謝玖凝視了高陽一會兒,微微歎口氣,站起身,彎腰撿起滿地的碎片,找個小籃子,全部裝了進去。

    高陽估計有點不好意思,也跟著下床,來撿東西。師徒倆一起,把滿地的碎片給撿進小籃子裡。沒摔壞地東西,合力擺回遠處。謝也沒說話,重又坐回去,凝視著高陽。

    高陽倒是慚愧地低下頭,覷眼看看謝玖,小聲道:「師父。敏兒錯了。」

    謝玖還是不說話。高陽公主覷眼看看她平靜的臉,趕緊接著道:「師父,敏兒知錯了,師父不要不理敏兒,敏兒只有師父。」

    說著,又有要哭的樣子。謝玖再狠不下心,歎了口氣,朝她張開雙臂。柔聲道:「過來。」

    高陽還帶著淚痕的小臉兒上,不由一喜,兩步跨過去,坐謝旁邊,讓謝玖抱懷裡。謝玖抱著她,溫潤慈愛的目光,注視著她,點點她地小鼻子,道:「和師父說說,為何頂撞陛下?」

    說到這個。高陽心底的氣又開始漲起來,嘟著小嘴,小眉頭皺著,眼睛裡又是那種倔強要強的神采,把事情經過說出來。

    謝玖聽得滿臉苦笑,還真是不知道該怎麼說她了。別說她的父親是皇帝,就是普通人,只怕也忍不下去,肯定要好好教訓她一頓的。謝玖伸手在高陽的小屁股上打了一下,高陽委屈的嘟著嘴:「師父,為何打敏兒?」

    謝玖只是笑著說了句:「小笨丫頭!」

    高陽公主依偎著謝玖的懷抱,不說話了,默默地咬著唇。謝道:「委屈了?」

    高陽公主只是把腦袋往謝玖懷裡拱。還是不說話,這小丫頭還委屈了。謝一笑,道:「平時看你挺聰明,氣上來怎麼就犯渾呢?你對陛下說的那些話。你自己想想,聽著能讓人舒服麼?」

    —

    高陽不服氣的道:「可敏兒確實沒有母親,父皇……父皇確實疼她們勝過敏兒,敏兒……敏兒……嗚嗚,敏兒只有師父疼了。」

    說著說著,又哭起來了。謝玖笑著搖搖頭,決定不再勸她,這小丫頭,這會兒還在氣頭上呢,也就是謝,她還能耐著性子聽,如果是別人,估計早就被她趕出去了。

    謝玖轉開話題,溫和的開導高陽公主,那雙眼睛,再哭下去可就不行了。不說謝在那邊安慰高陽公主,只說衛螭被人帶走關起來,關的地方,就是宮裡的人犯錯的時候,偶爾關禁閉的小牢房,條件還不錯,乾淨得很,沒有衛螭想像的那種淒慘,起碼,有套簡陋的鋪蓋,還有兩個年紀很大地太監守著。

    衛螭被關起來後,兩個老太監還給他泡了壺茶水,衛螭嘗了一下,好茶,他們家茶廠出的,看來,坐牢的待遇也不錯。

    喝著熱茶,衛螭乾脆和兩位看守的老太監嘮起嗑來,笑呵呵的,天南海北的和人家侃大山,待那倆老公公知道了他地身份之後,還給人家做了個簡單的體檢。搞得那倆看守的老公公,差點兒就要把他引為知己了,茶水隨時給他備著,全是熱的,半點兒冷的都沒喝到。

    俗話說得好,有人好辦事。人混熟了,待遇自然也就變好了,乾淨的鋪蓋,乾淨的牢房,好吃好喝的飯菜,熱乎乎地茶水,如果不是被關著,哪裡都看不出像在坐牢,反而像度假。在牢裡呆了一宿的衛螭,吃過早餐後,一邊剔牙,一邊在心中嘀咕,嘴上繼續忽悠人家倆老公公。

    「看來,衛子悅不管去到哪裡,人緣都不錯,這究竟是懲罰還是休假呢?」

    正說著,一道聲音,突然響起,衛螭的愜意全沒了,趕緊和兩位老太監一起行禮:「拜見陛下。」

    李二陛下揮揮手道:「你們倆先出去,朕要單獨審問衛螭。」

    「是,陛下。」

    倆老太監出去了,偌大的牢房內就剩下衛螭和李二陛下。衛螭眼睛骨碌碌直轉,李二陛下臉上很平靜,看不出悲喜,靜靜地注視著衛螭,問:「衛螭,這牢房,住的習慣否?」

    衛螭笑呵呵的道:「回陛下,條件還行吧,雖說晚上有老鼠,偶爾還爬出幾隻蟑螂、跳蚤的,但咱要求不能太高,畢竟是在坐牢來著。」

    李二陛下眼中掠過一絲似笑非笑的神色,淡淡道:「原來你還知道是在坐牢,可朕看著,怎麼反而像在度假呢?被伺候的不錯吧?」

    衛螭嘿嘿笑:「回陛下,臣的親和力一貫很好,人緣好了,這日子就好過了,是吧?」

    李二陛下微哼一聲,在小黃公公叫人端進來的椅子裡坐下,和衛螭對視著,表情和眼神,看不出心思,看得衛螭一陣發毛,額頭冷汗滾落,喵喵的,男人和男人,有啥好看的,廝又不是美女。

    李二陛下盯了半天,突然開口,道:「衛螭,為何要插手高陽的親事?」

    衛螭沒有半分猶豫,滿臉坦誠:「回陛下,因為高陽公主是我媳婦兒的徒弟,她叫我師丈來著,所謂徒弟有事,師父服其勞,總不能看著她不管,是吧?」

    李二陛下又是一哼,道:「承乾你要管,兕子你要管,雉奴你要管,泰兒你也管過了,如今,高陽也要管?不嫌事務繁忙麼?」

    衛螭覷眼看看李二陛下,小聲道:「陛下,魏王殿下,是您讓臣管的,不然臣哪敢管啊。」

    李二陛下一窒,道:「就算泰兒不算,你管的也不少。」

    衛螭盯了李二陛下一眼,苦著臉,乾脆的道:「如果陛下是一位好父親,這一切就都不會發生!」

    「放肆!」李二陛下喝斥一聲。

    衛螭抓抓臉,豁出去道:「陛下,您乾脆多關臣幾天吧,臣又有話忍不住要說了,但是,不能再打屁股了,您答應過的,娘娘可是見證。」
第六卷 在希望的田野上 第三十章  不能忘記的

    話說的,李二陛下一肚子的氣,瞬加化為無奈,當然保持平靜,不過,貌似牙齒咬得緊了點兒。近乎一字一句的道︰“朕不打你板子!朕怎麼就不是一個好父親?說!說不明白,朕不打你板子,朕把你流放三千里!”

    汗,這個威脅有點嚴重。衛螭趕緊打起精神,組織一下語言,苦著臉道︰“陛下,這證據太多了,咱就撿著說說吧。先說好,這里沒有陛下,沒有臣子,只有一個喜歡多管閑事的家伙,和一個不太合格的父親。”

    李二陛下的臉皮抽動了一下,衛螭懷疑如果不是有個牢門隔著,估計李二陛下會沖進來踢人。李二陛下又是一陣磨牙,道︰“行!只有一個膽大妄為的臭小子和一位用心良苦的父親。”

    這話絕對屬于打擊報復,還借機自吹自擂。衛螭很自覺的反過來听,不能給李二陛下自我滿足、驕傲自大的機會。

    正了正表情,衛螭道︰“陛下的孩子們,我第一個認識的是承乾太子,承乾太子和魏王,他們倆的爭端,陛下的責任,我已經說過了,為此,還挨過板子,這個咱不說了,咱就說說這次的起因——高陽公主。不知道陛下怎麼想的,咱從一個父親的角度來說。高陽公主自小沒有母親,性格倔強、叛逆,看似堅強,其實比誰都脆弱,喜歡鑽牛角尖兒,看待問題,有時過于偏激。可以說渾身都是缺點地小丫頭。叫人恨也叫人憐。作為高陽公主的父親,陛下可贊同?”

    李二陛下撫著胡須,點頭表示認同,示意衛螭繼續說。衛螭道︰“我知道,陛下給公主們指婚,是出于好意。指的對象,自是身價顯赫之輩,能配的上公主們的,可是,這結婚,可不是隨便找個人,只要是男的和女地湊一塊兒就成,也要考慮下合適不合適的因素吧?說句大不敬的話。人不是小貓小狗,隨便指個就行,都是大活人,都有自個兒的想法和愛好的。或許有的公主喜歡勇武的,或許有的公主喜歡斯文點兒地,咱是不是可以在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基礎上,稍微顧忌一下孩子們的想法呢?陛下是做父親的,希望自個兒的孩子日子過的好,這點兒,總與平常的父母相同吧?”

    李二陛下怔了怔。道︰“朕自然是希望孩子們好。”

    衛螭微微一笑,道︰“看,陛下也希望您的孩子們好,人同此心,心同此理。記得我小的時候,非常調皮。叛逆、高傲,好勇斗狠,和人打架,讓父母十分頭痛,被打過,被罵過,直到後來懂事了,知道對錯了。才知道做了很多不應該的,讓父母傷心地事情。那時,我傻傻的去問我娘,為啥我那麼調皮。那麼氣她,娘還是一如既往的疼我,對我好,從來沒想過放棄我,任由我自生自滅去。”

    “你娘如何說?”

    衛螭嘿嘿笑著,不好意思的撓撓頭,道︰“我娘點了我腦袋一下,說了,老娘養大你容易麼?受苦受累,懷胎十月把你生下來,本來滿心歡喜、期盼,生下來還心甘情願的給你把屎把尿,供你吃穿,誰知養大了只知道氣人,如果可以,真恨不得把我塞回去,重新生一下乖巧點兒的出來。不過,都已經生出來了,沒得換了,湊合吧,總要把付出地都收回來不是?”

    李二陛下指著衛螭哈哈大笑,道︰“朕觀你如今的做派,想來幼時定是個調皮鬼,讓父母頭痛非常之輩。”

    衛螭又是嘿嘿憨笑,老實的道︰“是啊,我娘說了,等我將來有了孩子,也要像她一般對待他們,不管怎樣,永遠也別忘記了,我曾經是多麼期待那個孩子的降生,多麼期盼著孩子的來臨,永遠,也別忘記那顆做父母的愛著孩子的心。”

    李二陛下一愣,眼眶微濕,喃喃道︰“朕的每一位孩子降生,朕都很開心。”

    衛螭觀察著李二陛下地臉色,小聲道︰“那陛下,高陽公主頂撞您的事情,咱是不是給她點兒教訓就算了?那孩子,說的只是氣話,並不是她的真心話,她略顯偏激地性情,我媳婦兒會努力給她糾正過來的。”

    李二陛下怔了怔,笑罵︰“好你個衛螭,說了這麼半天,原來是在替高陽求情!”

    衛螭嘿嘿憨笑,道︰“也不全是了,只是勸勸陛下,不要人為的制造怨偶。高陽的性子,陛下知道,我們都知道,如果真讓她嫁給房遺愛,將來,只怕會成為悲劇,害了高陽和房玄齡老大人一家不說,還傷了陛下您的心,咱又何必去做明知不可為而為之的事情呢,是吧?”

    李二陛下哈哈大笑,仰著頭,笑著笑著,眼眶卻紅了,嘆道︰“衛螭,你很不錯,朕被你說服了!好吧,高陽與房遺愛的婚事,就此作罷,朕從新挑選一位適合房遺愛的公主指婚,至于高陽的婚事,既然是你出的主意,那你就要負責給她找一個好夫婿,不然,朕數罪並罰,把你流放嶺南去!”

    衛螭汗然,趕緊道︰“陛下,會不會太不謹慎了?”

    李二陛下哼了一聲,道︰“朕的女兒們,只有高陽的婚事讓你負責,其余的還是由朕指派,只有一個的話,朕認為,這是很謹慎穩妥的做法。”

    衛螭開始發愁了,他到哪兒給高陽小蘿莉找一個學問又好,又英俊帥氣得禍國殃民的駙馬去?這不是為難人嘛!唉,果然,皇帝的家事不好管啊。

    看著衛螭愁眉苦臉,李二陛下的心情,那叫一個好啊,笑得見牙不見眼,讓衛螭很想郁悶的蹲去牆角畫圈圈去。

    看著衛螭郁悶地表情。李二陛下突然嘆道︰“衛螭啊,你說你怎麼就到大唐來了呢?為何又膽大包天,敢管皇帝的家事?也幸好你膽大包天,敢管朕的家事!好,來得好!”

    衛螭撓撓頭,想了想。不好意思的,很是羞愧的道︰“陛下,這個……這個不是膽大包天了,和臣的劣根性兒有點關系。”

    李二陛下地表情,很是疑惑︰“劣根性兒?!”

    衛螭很羞愧的低頭,道︰“以前,我家老娘就說過我,說我的死德性。很像護窩的小狗兒,只要是我關心的,在意的,都要照顧到,不讓我照顧,反而渾身不自在,賤皮子來著。”

    “狗?!哈哈……”

    李二陛下龍顏大悅,仰著脖子,一陣哈哈大笑,笑得衛螭滿臉羞愧。笑了一陣。李二陛下似笑非笑的道︰“原來如此。你在朕的孩子中,與承乾、豫章、兕子、雉奴、高陽幾人

    好,自是要把他們護在你地羽翼之下。朕與皇後的照顧,難道朕和皇後,也在你要照顧的名單之內?”

    衛螭這會兒很慚愧。低聲道︰“回陛下,臣放肆了,陛下和娘娘,確實在我的要照顧名單之內,私心里,實在不願意陛下和娘娘傷心。”

    李二陛下眼中精光暴漲,盯了衛螭一會兒,突然轉開話題︰“為何教高陽唱那麼一首讓人心酸的童謠?”

    衛螭汗。連忙道︰“陛下,臣竊以為,這首歌或許能讓您對高陽施與幾分憐惜,憐惜她自幼喪母。能給她一個寬大處理,不要讓她嫁給房遺愛,就這麼簡單。”

    李二陛下白了衛螭一眼,摸著胡須怔怔出神,良久,在衛螭心馳神往,努力猜測他心思的時候,突然開口感嘆︰“你這首歌不好,讓皇後想起了過去,讓朕想起了太穆皇後,朕的母親。她老人家……去的也早,先皇一人撐起偌大的家業,大哥……四弟……”

    李二陛下突然停住,不再往下說,滿臉的惆悵,滿懷地復雜心情,最終化為一聲長嘆。衛螭默然,陪著李二陛下一起出神。說起來,李二陛下與他的父親李淵一樣,不是教育孩子的料兒。太穆皇後沒去世前,李家父子幾個,李家上下,一片和睦、欣欣向榮之態,兄友弟恭、父慈子孝,好不幸福。太穆皇後去世後,什麼問題都出來了,一切問題都出來了。只不知,在玄武門,李二陛下親手射殺他的大哥和弟弟的時候,有沒有想起太穆皇後,有沒有想起深宮之中的父親——高祖李淵。

    說起來,李淵、李世民父子,玄武門與承乾、李泰地悲劇,十分相像。如果承乾或是李泰之中,誰掌握的軍權更多些,如果李二陛下對朝廷、軍隊的掌控力像李淵一般,只怕,又一次玄武門事件就爆發了。所以,就做父親這點兒來說,李二陛下同他的父親一般笨拙,一般缺乏好方法。這,算是李家的遺傳麼?

    —

    衛螭抓抓腦袋,小心翼翼的道︰“陛下,我老爹曾經告訴過我說,這人生吧,總會有一些遺憾,人生不如意事十之八九,失去的往往比得到的多。可如果不付出,那啥都得不到。有時候,為了向前邁出一步,總要去做一些不是很樂意去做地事情,可是,只要今日不後悔就成。如果顧忌太多,人生就太沒樂趣了,也沒啥前途可言了。男子漢大丈夫,該干的時候就要甩開膀子開干!”

    李二陛下出了一陣神兒,也不知道想到了什麼,臉上的表情,忽悲忽喜,過了一會兒,听了衛螭這麼一句勸之後,突然起身,凶巴巴的喝斥衛螭︰“衛螭,汝膽大妄為,不懲不足以抵罪,朕罰你坐牢一個月,扣除俸祿一年!”

    衛螭徹底傻眼,剛剛還說得好好地,眼見著就要忽悠得李二陛下放他出去了,咋突然就變成要關禁閉一個月了,還有俸祿,一年份的俸祿唉!夠全家上下吃兩年的糧食。郁悶!相當的郁悶!糾結!相當的糾結!

    衛螭趕緊舉手︰“陛下,能不能寬限幾日再來坐牢?”

    李二陛下冷笑︰“衛螭,坐牢還能討價還價麼?”

    衛螭一本正經的道︰“回陛下,當然不能講價,只是,陛下,高陽公主那里呢?醫學院的事情呢?好多事情等著臣去做呢,陛下,臣被關一個月不要緊,可耽誤了陛下的事情那可就罪過大了,是吧?”

    李二陛下嘿嘿冷笑,道︰“朕會另外派人去做的,高陽那里,不是還有你夫人麼?放心,朕會讓他們好好照顧你,除了自由,缺啥都給你送來,也不禁止別人來探監。衛螭,汝就安心在這兒呆一個月吧,好好反省!”

    衛螭像放了氣的氣球,徹底焉了,心中那個郁悶,果然,皇帝不是那麼好頂撞的,上次是打他屁股,罰他俸祿,這次不知罰俸祿,還被關禁閉了。瞅瞅牢房的環境,衛螭心中哀嚎不已,娘啊,一個月吶,大唐沒有人權啊!

    說完,李二陛下不管衛螭泄氣的樣子,徑自走出去,臨到門口,突然嘆了口氣,語帶遺憾的道︰“衛螭,你為何不在大業年間回到大唐來,如果……如果……也許,太穆皇後,平陽公主,她們都能活的好好的。”

    說完,走了出去,高大強壯,以往總是給人堅強、威嚴感覺的背影,透著一股落寞。衛螭沉默下來,鼻頭泛酸,心中滋味,一時難言,想到兩句詩。樹欲靜而風不止,子欲養而親不待。李二陛下,怕是想起他早逝的母親和妹妹了吧?唉,同是天涯淪落人啊……等等!

    衛螭驀然想起,李二陛下不會是因為這個,因為衛螭剛剛勾起了他的傷心事,還忽悠得人家堂堂帝王,差點兒在他面前掉眼淚而突然關他禁閉的吧?!如果……如果真是這樣,那……衛螭有種想撞牆的感覺,以後煽情可要注意分寸,說心里話也要注意不能說的太感性,要多用平實的語言,減少形容詞。他不想坐牢啊!

    衛螭在坐牢,李二陛下出了牢房後,去的地方就是高陽公主的寢宮。滿地的碎片和狼藉,已被收拾干淨,高陽那張粉妝玉琢的小臉蛋兒,也讓謝找了冰塊來敷過,已經消腫,包子臉,從大肉包變成了蟹黃包,模樣兒,已沒昨天那麼狼狽了。不過,這個小樣子,看在心懷愧疚的父親眼中,還是一樣的惹人憐愛。

    “敏兒。”

    李二陛下咳嗽一聲,叫高陽公主的名字。高陽瞬間轉身,看李二陛下站在那里,心中又浮上委屈,眼圈一紅,又要掉眼淚,倔倔的昂著小頭顱,在那兒站著。

    倆父女就這麼對望著,望著望著,李二陛下長嘆一聲,道︰“朕不逼你嫁房遺愛了。”

    高陽嗚哇一聲哭了出來,像個小炮彈似的沖入父親的懷中,哇啦大哭,哭得李二陛下一陣心酸,抱著她又拍又哄的,說了什麼,其中內情,無法得知,只知道,倆父女重歸于好。
第六卷 在希望的田野上 第三十一章  晴天霹靂

    衛大人,請喝茶。”

    “衛大人,您今天想吃什麼?”

    “衛大人……”

    這就是衛螭的坐牢生活!

    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熱了有人給扇涼,冷了有人給加被,好吃好喝的伺候著,生怕他哪里不如意了,煩了還能出牢房外的小院子溜達一下,當然,不能給人看到。每天甚至還有或謝,或是謝派人送來的換衣衣物給他替換,小日子過的,那叫一個愜意,一個舒坦。

    謝來探監的時候,本來是滿臉凝重來的,看到他這麼愜意,滿腹擔憂,瞬間化為驚喜,忙問︰“這怎麼回事?”

    衛螭笑笑,拎開鎖,走出來。謝才發現,那個鎖著牢門的鎖鏈,壓根兒就是做樣子的,根本沒上鎖。

    由于待遇好,牢房內已經擺上了一張桌子,兩條長板凳,和後世電視劇中牢房的格局很像,甚至,謝和衛螭坐下後,居然還有人拿來點心,讓謝一陣目瞪口呆,道︰“這真是坐牢嗎?”

    衛螭嘿嘿怪笑,拉著謝坐下,道︰“這是坐牢,只是本人人品好,坐的特別些,夫人是不是很羨慕?”

    謝笑著伸手打了衛螭一下,嗔笑︰“搞怪!這是給你準備的替換衣服,這里,能洗澡嗎?”

    衛螭的笑臉,停頓了一下,面不改色,笑吟吟的一把攬過謝,把她腦袋壓懷里。謝驚叫一聲,捂著鼻子跳開,滿臉菜色︰“這是什麼味兒?!”

    衛螭滿臉正色,道︰“這是俗稱地汗臭味兒,又稱天地浩然氣,範圍攻擊。功能驅吉避邪,邪氣不侵,引跳蚤、臭蟲,三米之內,聞者或暈眩倒地,或屏住呼吸,時間長了,還能致命。很好很強大的技能,目前因為季節的關系,修為尚淺,一個月後,應該能達到聞者落淚,近者想死的境界,敬請期待。”

    謝滿臉無奈,哭笑不得的伸手打了他一下,好同情的看著衛螭,道︰“看來你真地是在坐牢。”

    衛螭無語。難道這姐姐真以為他在度假麼!

    衛螭的表情,讓謝一陣笑,安撫似的拍拍他手,然後馬上跳開,距離衛螭三米以外,道︰“敏兒告訴我說。陛下已經收回了讓她嫁房遺愛的旨意,改由城陽公主下嫁房遺愛。”

    “城陽公主?!”

    衛螭摸著下巴沉吟道︰“長孫皇後的女兒唉,那可是個調皮丫頭,不過,絕對比高陽好對付,史上第一大綠帽房遺愛看來是不會出現了,能娶陛下的嫡女,福氣不小啊。里面可有我一半的功勞,房家如果是明白人,就應該送一份厚禮給我。”

    謝笑笑,道︰“快去把衣服換了。我帶回去洗,臭死了。”

    衛螭瞟謝一眼,故作傷心狀,長嘆︰“老婆嫌棄俺了,唉,傷心死了,我的心碎了。”

    謝又是一笑,伸手推了衛螭一把,把他推進去換衣服。從里到外換了一身,汗臭味兒總算沒那麼明顯了,只要不是撲到他身上去聞,坐旁邊也聞不出來地。衛螭感嘆︰“幸好天氣冷了,幸好我沒狐臭,不然,這牢房方圓五里之內都是禁地,逮誰滅誰!”

    謝接過衛螭換下的衣服,道︰“這樣一來,只怕你還真要坐滿一個月了,陛下對外的說法是你頂撞他,被打了五十杖,罰俸祿一年,關一個月,以示小懲,誰也不準求情,但可以探監。”

    衛螭笑道︰“沒事兒,反正醫學院開學也是開春之後的事情了,正好最近清閑,只不過是挪個地兒,在哪里還不是個閑,這一個月坐下來也有好處不是?只是辛苦了你,一個人帶孩子,下次來的時候,別忘了把倆小寶貝帶來我看看。”

    謝答應下來︰“嗯。我囑咐過敏兒,讓她最近乖巧些。”

    衛螭恨恨道︰“告訴丫,如果再把事情搞砸,我就向陛下建議,讓她去和親,嫁給吐蕃的那個送葬干部。”

    謝笑了︰“就會欺負小孩子,你就壞吧。”

    小倆口又說了幾句話,謝才拿著衣服走人,臨了還取笑衛螭一句,說如果現在是夏天,等他坐牢出來,威力就能比擬生物武器,直接扔出去就能燻死一群人。笑得衛螭那個糾結啊,不帶這麼欺負人的。

    坐牢的日子,相對來說是幸福的,探望衛螭的人,那是一撥兒一撥兒地,蝗蟲軍的幾位老爺子來過了,太子來過了,長孫皇後也派女官來過了,各宮的娘娘們,也派了代表來慰問過了,甚至,宮里的那群正太、籮莉們,听說衛螭在坐牢,居然成群結隊的過來,帶著玩具,名義是探望,其實,是來听衛螭講故事,把這里當成了幼兒園。小兕子是每天做完功課就來報道,每次來都很有良心給衛螭帶點兒吃的、喝地。

    衛螭很會自得其樂,閑著無聊,和一群正太、蘿莉玩起了過家家的游戲,扮演的角色很多,也是,這廝自認是實力派,基本上,演誰像誰,除了人家看他性別限制,沒做過寶寶的娘和新娘外,基本上,父親扮演過了,寶寶扮演過了,將軍扮演過了,強盜也扮演過了,還客串了一把老師,教孩子們算算術。能者多勞,說的就是衛螭。

    時間匆匆過去半個月,當長孫皇後得空來探監的時候,進去,看到的就是衛螭爬在桌子上,聚精會神的拿著一根兒小棍子,在玩跳棍,小兕子也跟著他趴在桌子上,大眼楮一眨不眨地看著,緊握著小拳頭,一副緊張的樣子。

    長孫皇後進來,他們倆居然沒發現,還是李貞覺得有些無聊,東張西望的時候發現地。趕緊行禮︰“兒臣參見母後。”

    這一聲,驚到了衛螭,手抖了一下,踫掉了一根兒,讓眾正太、蘿莉一陣惋惜。不過,惋惜歸惋惜。可不能怠慢了皇後娘娘,趕緊行禮,小兕子叫了聲母後,直接投母親懷里去了。

    長孫皇後抱著兕子,笑著讓眾人免禮,道︰“我有事與衛大人說,你們先回去,明日再來。”

    眾

    告退。連小兕子,都被交給女官帶了回去。長孫皇上地那一堆,不由一笑,道︰“子悅赤子心懷,童心未泯,坐牢也能自得其樂,如此胸襟、氣魄,讓人欽佩。”

    衛螭難得的老臉一紅,慚愧的道︰“娘娘就不要抬舉微臣了,臊得荒。”

    長孫皇後微微一笑。道︰“子悅為了高陽一事坐牢已有半月,本宮才能從選秀的事情中脫身出來看望,說來,是本宮的失誤,作為要感謝子悅地人,理應來得更早才是。”

    選秀?!長孫皇後這史上第一賢妻、千古一後。又要給她的皇帝老公選小老婆了麼?話說,這一輪選秀可不簡單,貌似,那個彪悍主兒就是這次被選進宮的。長孫皇後沒有早逝,強強相遇,不知道會有怎樣的效果,嘖嘖,風雲匯聚啊。

    衛螭一邊想著。一邊做不明狀︰“娘娘為何又要感謝臣下?臣並沒有做過什麼。”

    長孫皇後微微一笑,道︰“高陽的事情,本宮身為後宮之主,負有教導孩子們的責任。是本宮沒有照顧好她。”

    —

    衛螭撓撓頭,道︰“娘娘是好母親,看看豫章公主就知道了,豫章公主是娘娘親自撫養長大的,娘娘的賢良淑德,人人都看在眼里地。高陽公主心中也明白的,娘娘身體不好,又要掌管後宮,只能把她交給女官、嬤嬤們,也是不得已的。人的精力畢竟有限,說句放肆的話,娘娘的身體,之所以一直調理不好,勞累也是原因之一,為了娘娘的身體著想,也為了幾位殿下著想,娘娘還要多多保重身體才是。幾位殿下還需要娘娘為他們撐著。”

    長孫皇後笑了笑,淡然道︰“本宮自幼喪父,由母親獨自撫養長大,寄身于舅父家,子悅的提醒,本宮明白。”

    說罷,頓了頓,道︰“子悅說要把所有在意的人都照顧好,本宮也深以為然,惟願此生,陛下和孩兒們都好,願兄長、舅舅們好。”

    衛螭道︰“正是因為娘娘的心願,娘娘才要更加珍惜身體,多多保重。娘娘您是後宮之主,承乾太子是嫡長子,受盡天下矚目,娘娘好,所有人才會好。”

    長孫皇後深深看衛螭一眼,笑道︰“子悅所言甚是。”

    衛螭嘿嘿笑笑,不好意思地道︰“是微臣多嘴了,這些東西,娘娘心中自有計較的,請娘娘恕罪。”

    長孫皇後笑著表示不用在意,也不用拘謹。笑看了衛螭一眼,突然轉移話題,問︰“子悅,你看本宮的新城孩兒如何?”

    “新城公主?”

    “正是。”

    說道那只話都還沒學會說的小蘿莉,衛螭笑了開來,道︰“新城小公主活潑可愛,很招人疼愛。”

    長孫皇後笑得滿含深意,笑說︰“本宮听說,你家的閨女,將來要找的夫婿,不能納妾,終身只能對你家麒兒一人好,對否?”

    衛螭汗然,他家謝地彪悍話兒都傳到長孫皇後耳朵里了嗎?!不過,事實還真是那樣,衛螭點頭承認,道︰“我家夫人是說過這樣的話,不過,孩子還小,現在說這個,為時尚早,不作數不作數。”

    長孫皇後,笑道︰“不管作數與否,想來,嫁入你衛府的媳婦,必然也不會被薄待吧?”

    衛螭拍著胸口道︰“那是當然,嫁到我們家,那就是一家人了,我衛府十條家規,第一條就是要團結,第二條還是團結,第三條,它還是團結!一切要以團結為前提。”

    長孫皇後笑道︰“如此甚好。”

    說完,長孫皇後就走了,衛螭也沒多想,心里還在琢磨選秀的事情呢。貞觀十一年十一月,武氏被選入宮中,封為才人。也就是後來的則天大聖皇帝,歷史上最彪悍的女人!

    長孫皇後探監三天後,是謝說好領著孩子們來探望衛螭的日子。衛螭大清早起來,還心情很好的和倆老太監打招呼,叫人家看看黃歷,看看今天是否是好日子。得到滿意地答復後,眼巴巴站牢門口,等著謝和孩子們的到來。

    眼巴巴等了一天,都快成望妻石了,謝才姍姍來遲,一個人前來,並沒有帶孩子們來。衛螭一愣,急急迎上去,問︰“怎麼了?孩子們呢?咋沒帶來?是不是生病了,還是咋了?老爹可是很想他們哎!”

    謝滿臉嚴肅,滿面苦色,也不回答,拉著衛螭回到牢房里,瞅瞅四周沒人,投衛螭懷里,眼圈一紅,眼淚唰一下下來,哭道︰“衛螭,完蛋了!”

    衛螭趕緊安慰,拍著她的背,道︰“咋了咋了?別急,天塌下來還有我頂著呢,出啥問題了?來,慢慢說。咱倆一塊兒商量,沒啥大不了的問題,咱倆合在一起,那是無敵地,神擋殺神,佛擋滅佛!通殺!”

    謝眼淚婆娑的道︰“麟兒……麟兒……麟兒他……”

    說著,又哇一聲哭起來,哭得衛螭那個急啊,謝話說的又不清不楚的,搞得衛螭一陣抓耳撓腮,急問︰“麟兒咋了?生病了?還是怎麼了?娘的,走,咱們回去!”

    拉著謝就要往外走,謝連忙拉住他,鎮定一下情緒,忍著眼淚,道︰“麟兒不是咱們的了!”

    孩子爸的佔有欲是驚人的,一听謝的話,立即滿臉的殺氣,磨著牙道︰“啥?!有誰要和我搶兒子麼?說!是誰!我劈了丫!”

    “不是!”

    謝努力定了定神,好不容易表達清楚︰“是宮里,今天傳下一道聖旨,說要招我們麟兒做駙馬。”

    宮里?!駙馬?!

    衛螭一驚,跳起來,怒道︰“誰這麼沒人性,居然抓我家麟麟做駙馬,想搞正太養成麼!宮里的公主們都養了幾年的老牛了,居然想吃剛發芽的嫩草!沒天理了!”
第六卷 在希望的田野上 第三十二章  出獄

   咚……”

    某男被敲了一下腦袋,委屈的低頭,迎上謝不悅的眼神。謝道︰“人家快急死了,你還有心開玩笑!”

    衛螭捂著腦袋坐下,和謝面面相覷,嘆了口氣,道︰“高陽的婚事能改,那是沒發聖旨,還有得商量,現在聖旨都發了,還是趁我被關禁閉的時候發的,擺明了,李二陛下丫不想給我們反對的機會,鐵了心的要和我們家做親家。”

    “義父也是這麼說。”

    謝有些泄氣,似乎有些心神不寧的樣子。衛螭拉著她手,問︰“怎麼了?你在擔心什麼?”

    謝滿臉憂愁,道︰“大唐的公主,可沒省油的燈,有個公主做媳婦,以後,咱們家還能安寧麼?婆媳關系……”

    很糾結,很郁卒的樣子。衛螭看著她那表情,不知咋的,竟然覺得很可愛,考慮到太座大人的心情,衛螭笑道︰“現在就想這個問題,是不是太那啥了些?”

    謝臉孔一板,冷冷道︰“你想說我杞人憂天麼?”

    衛螭趕緊撇清︰“哪兒啊,這可是你自己說的,與我無關。”

    謝氣不過,拉過某男的手,咬了一口,繼續憂愁,衛螭揉著手背上的一圈牙印兒,笑道︰“你忘了麼?我們家麟兒一歲都還不到,新城公主也才兩歲,現在就憂愁婆媳關系,是不是太早了?再說了,就興皇家搞正太養成。不興咱們家來籮莉養成麼?別忘了,皇家地那些大小蘿莉可是很崇拜我呢。”

    最後兩句,衛螭說的非常陰險,那表情,那語氣,真是太邪惡了。謝被他夸張的表情逗得一笑。想想也是,現在一切都還為時尚早,現在就開始擔憂,也夸張了些,還真是事不關己,關己則亂。

    見謝笑出來,衛螭嘿嘿怪笑道︰“以後逮到機會就給她們灌輸三從四德、賢良淑德的觀念和規矩,爭取給咱家兒子培養個好媳婦兒出來。”

    這話說的。謝不由一笑,也跟著輕松下來,再沒了剛才的惶急模樣兒,笑道︰“現在確實為時尚早,我是關心則亂。其實,就算按照真實地歷史來,唐朝的公主,初唐時候還好,除了高陽公主,其他的。都還算乖巧。”

    衛螭笑著道︰“那是,也就高陽彪悍些,其他的,社會風氣擺在這兒,改嫁是社會大環境,大唐公主改嫁也無可厚非。可不是人人都像高陽公主、太平公主。還有後來那個差點兒做了皇太女的安樂公主。而且,貌似新城那小妞兒,真實歷史上的命運並不好,身為嫡女,卻沒有得到應有的待遇和關愛,最後還被駙馬給謀殺了,可憐得很。”

    “那……接受這件婚事嗎?”

    “不接受還能咋辦?人家李二陛下都趁著我不方便的時候賜婚了,暗示地那些明白了。再跑去鬧,可真是抗旨不遵了。先看看吧,如果將來,麟兒能和新城看對眼。那就好辦,如果不對眼,又再說不對眼的辦法。總有咱倆在,不是麼?”

    衛螭的想法很樂觀。謝想了想,沒再反對。如今,麟麟和新城都還小,可以說還是兩張白紙,什麼都不懂。用帶著偏見的眼光,去看待兩張充滿不可預知的白紙,那不是明智的做法。婚麼,定著就是了,只要長孫皇後不死,只要衛螭還繼續在宮廷中走動,培養個脾性好的兒媳婦兒出來,也不是不可能。

    小倆口商量定了,衛螭還不能出去,只能由謝出面打理一切。謝恩之後,還要把定親信物送去。在這個信物上,兩口子又犯難了。衛螭出餿主意,對謝道︰“你的那個香水已經用完了,要不,把瓶子當寶物送去吧?”

    謝一愣,失笑,道︰“壞人,你就忽悠吧。我打算把我的表送去,或者,我的項鏈也行。”

    衛螭很遺憾地道︰“可惜了,早知道把手機啊什麼的留著,這種時候,拿出去忽悠人也是可行的,說不定,我家麟麟種馬後宮的野望就靠那些東西實現了,唉,真是太遺憾了。”

    當然,這些都是玩笑話,衛螭可不舍得讓謝把她的腕表和項鏈拿去,只是找了手藝好的工匠,花大價錢整了塊兒好玉來,做了一對玉佩送去。算是定下了娃娃親。

    親事定下了,這牢,還是得接著做,好在,坐牢地日子,也不能難過,被人供神似的給供著,能不愉快麼。

    這天,李績、程知節倆老漢來探監,滿面紅光,歡喜之色,溢于言表,帶著酒菜,進來把人趕走,牢房里就剩下衛螭、李績、程知節三人,擺開酒菜,上來啥話也不說,先給衛螭灌下去三大杯酒,喝的這廝暈頭轉向的,還搞不清楚究竟為了什麼事情讓倆老漢這麼表彰他。

    滿臉苦哈哈的表情,衛螭道︰“李伯伯、程叔叔,這酒已經喝了,小佷可是半條命下去了,還剩下半條,是不是該明示一下,要死也讓咱做個明白鬼吧?”

    程知節哈哈大笑,蒲扇大掌一掌煽在衛螭後腦勺兒上,扇地衛螭想大聲叫救命,極度懷疑程知節想謀殺他。程知節笑道︰“我和李大哥是打賞你來著,四郎啊,你的牢快做到頭了!”

    “咋?難道陛下發慈悲了,決定減少我的刑期?”

    李績呵呵笑道︰“非也。四郎,你還記得你曾經說過的那個特種兵麼?”

    衛螭汗顏,道︰“那是酒喝多之後地酒話,伯伯不會真放在心上了吧?”

    李績意味深長的看衛螭一眼,道︰“既然你說是酒話,那就是酒話吧。不過,我們幾個老頭听了你的那些酒話。深受啟發,從軍中挑選了一些精銳,試建了一個小隊,秋獵地時候,操演了一番,效果還行。”

    嘴上說著還行。不過,看倆老漢那眼神,那表情,那笑容,衛螭瞅瞅外面,確定沒人了,才湊過去,小聲問道︰“活捉了幾個老頭?”

    李績呵呵笑著摸胡須。做沉著狀,程老頭嘿嘿怪笑著,伸出手掌,比

    字,一邊嘿嘿笑,一邊數名字︰“李孝恭、李道宗、德……”

    —

    一個還比一個猛,不多不少,數了十來個,臨了,程老爺子眼楮看了看天。指了指。衛螭駭然,再度小心看看四周,壞笑著道︰“誰那麼壞,膽子那麼大?”

    程知節滿臉自豪,道︰“老夫親自指揮!我家老二帶隊!”

    衛螭無言,只是伸出大拇指。朝程知節比了比,樂得程老漢笑得見牙不見眼,拿起酒杯,拉著衛螭又灌下兩杯,灌得衛螭直吐舌,絕對不要和武將拼酒,不然,怎麼死地都不知道。

    衛螭趕緊抱拳道︰“恭喜兩位老爺子。小佷不懂軍事,不過是些胡言亂語的酒話,能讓幾位受到啟發自然是好,幸好沒造成什麼錯誤。”

    衛螭不懂軍事。這是大實話。每個時代的兵種有每個時代的特征,特種兵成立的背景,那是適應現代戰爭需要地。老實說,當初說出來,也不過是抱著試試的心思,更多還是被以前看過的YY小說沖昏腦,後來想起,有時候都一身冷汗。

    大唐的軍隊,在這個時代,那是最強的,征戰天下,所向睥睨。衛螭也拿不準那個特種兵出來後,會有什麼後果,也不知道他把那些後代軍事發展的東西扔出來,會造成什麼效應。所以,說過那一回之後,他就不敢開口再說了,畢竟,他是外行,水平連紙上談兵都夠不上,就怕瞎出主意,造成什麼不好的後果。

    在這里,就不得不佩服一下李績等幾位老爺子的英明和睿智了,因為他們對大唐軍隊地熟悉,經歷過無數的戰陣,實戰經驗豐富,對如何應用衛螭說的那些東西,有著清醒的認識和周到的想法,汲取合適的,放棄不能用的,即使那些是先進的東西,但不符合時下軍隊建設發展的東西,還是只能舍棄。受制于時代發展的限制,不可能所有地東西,都適合大唐軍隊。衛螭沒有不知深淺、好歹的在這上面說三道四,也是這個原因。什麼東西最適合,這需要最了解情況的人來定奪,所謂的不了解情況沒有發言權就是這個道理。

    大伙兒都是明白人,也不多說,放開來吃喝就是。放開了之後,衛螭就開始叫苦不迭了。倆老漢的酒量,平時就很彪悍,這會兒一高興,發揮更是神勇,本來還是三個人對飲,喝著喝著,衛螭那廝已經縮到桌子下面去了,主動認輸,喝到最後,就剩下兩個老漢互相拼殺,一壇酒喝完,衛螭上床睡覺去也,倆老漢還清醒著,半點兒醉意都沒有的在那兒鄙視衛螭地小酒量,自個兒樂呵呵的走人,表示等衛螭出去,還要好好辦一桌給他接風洗塵,順便繼續今天的酒興,听得衛螭直接昏死過去,心中琢磨著,是不是就和李二陛下說說,以後都住這里不出去了。

    半個月的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在熙熙攘攘的探監人潮沖擊下,衛螭的坐牢生涯,過的很快,眼瞅著,自由的光明就在眼前,心中地愉快,那是不言而喻的。最後一天的時候,房玄齡帶著房遺愛來探監。

    天氣涼了,這牢房里,也砌上了火炕,如今來客,如果不想受凍,那就進牢房去,和衛螭一起盤腿坐在炕上。房家父子來探監,沒啥奇怪的,還是如往常一樣接待,只是脫鞋上床地時候,衛螭滿臉古怪,目光糾結于房遺愛的腳上,臉都青了,覷眼看看房玄齡,也是一副快昏過去的表情。

    房玄齡急急的道︰“快把鞋子穿上,也不看看地方,長輩在,有你坐的地方嗎?”

    衛螭極力克制想捂鼻子的沖動,道︰“如今天氣雖然涼了,但還在能忍受的範圍之內,不如出去走走,活動一番,對身體也有好處?”

    房玄齡道︰“子悅所言甚是,請。”

    于是,為了躲避滿屋子的腳氣味兒,一行三人全部轉移到小院子里,牢房里空氣流通太慢了,再呆下去,衛螭要昏迷了。

    房家父子的來意很簡單,就是隱晦的向衛螭表示一下感謝。房老爺子笑道︰“昔日,王之子王敬直尚南平公主為妻,按皇制,公主下嫁臣民,並不拜見翁婆,王堅持以禮行事,諫言陛下,陛下允之,命公主拜見公婆。老夫沒有王大人的沉隱正,犬子遺愛也沒有敬直的才氣,何以尚高陽公主?”

    衛螭呵呵笑笑,沒說話。房玄齡慨嘆︰“塞翁失馬焉知非福。遺愛,還不過來謝謝衛大人。”

    房遺愛過來行禮,一言一行皆按照父親的吩咐,行禮完畢,還覷眼偷看父親,十分懼怕的樣子,不過,能看出,他的感謝確實出自誠心,也是,衛螭也算作了一門好事。房玄齡功耀千秋,最後卻落得家破人亡,實在讓人感嘆,如今,應該不會再出現那種情況了吧。唐朝名相房謀杜斷,能得善終,也是一樁美事。

    送走房玄齡父子,好好休息一晚,終于迎來出獄的大喜日子。衛螭收拾一通,換上謝給帶來的新衣服,笑著向服侍了他一個月的倆老公公揮手道別,經過一個月的相處,三人已經結成了死黨,這時,衛螭才知道人家的名字,一姓夏,名德;一姓莊,名四養。

    衛螭很熱情的和人家道別,讓人家有啥事,可以到城里的醫館找他,能幫則幫。這時的太監地位,還不像中唐以後那麼權高位重,倆老太監年老體弱,做的又是清閑位子,沒權沒錢的,第一次遇上衛螭這麼和氣的人,對衛螭很是感激,衛螭走的時候,還依依不舍來著。

    謝看得直搖頭,笑言︰“老人家的感情,你也要欺騙?”

    衛螭不服道︰“哪兒啊!我可是真心實意與他們結交,不然,一個月的功夫,以兩老的閱歷,還能看不出真假麼?”謝一想也是,不再管他,隨他去。
第六卷 在希望的田野上第三十三章 有一種溫暖


自由!

金燦燦的兩個字,永遠散發著迷人的光輝!爲了這兩個字,多少人奉獻了畢生的血和淚,多少人爲此魂牽夢繞,多少人出師未捷身先死。還好,衛螭自個兒覺得挺幸運的,起碼,他不用再去進行什麽堅苦卓絕的鬥爭就恢復自由了。

也許是平時人緣太好了,出獄一個星期了,幾乎天天都是在接風洗塵宴中渡過,這個拉去吃一頓,那個拉去吃一頓,如果不是有意控制,衛螭懷疑,他會被泡在酒精裏渡過一個星期,太可怕了。這會兒,衛螭有點兒後悔爲啥不待見文人了,認識的人,武將多過文人是很可怕的事情。爲啥每個人的酒量都比他好?!糾結啊!

本來吃了一個星期,還有酒宴得繼續,衛螭爲了自個兒小命著想,乾脆稱病不出,才算從酒缸裏被撈出來,那模樣兒,太可憐了。

好不容易在家了,也和高陽公主遇上了。這小蘿莉,聽從了謝的話,在宮裏低調做人,每天規規矩矩,和顔悅色的,該做啥做啥,也不發脾氣了,每天老老實實按照課程安排,該去哪里上學就去哪里。唯有來到衛府,才會一掃往日的作風,活潑快樂,像只嘰嘰喳喳的小雀兒,吵得人頭疼,特別是被吵的那個人還是宿醉狀態,那更是罪該萬死了。

“我說,咱的高陽公主,您可是皇家公主,禮儀、儀態總要保持吧?誰家閨女像你這麽多話?”

衛螭抱著腦袋縮在軟椅上。懶洋洋地抗議。高陽被鬧了個大紅臉,好委屈的轉向謝,準備去告狀。妞妞在一旁幸災樂禍的咯咯笑,笑得高陽的眉頭都擰起來了,才稍微收斂,轉向衛螭。抱住他胳膊,撒嬌:“師丈,你偏心!”

衛螭揉著眉心,把妞妞的小胳膊兒推開,道:“我心咱在左邊,沒偏,很正常。這點兒,我是醫生。我比你明白。”

這話說的,死不正經又吊兒郎當。妞妞一愣,乾脆把腦袋拱衛螭身上,不服氣地扭來扭去,總之,衛螭不拿出正經嚴肅的態度對她,就和衛螭沒完的架勢。衛螭被妞妞小牛犢似的拱了幾下,招架不住,趕緊道:“行了行了,坐好。你屬牛的麽?來,我看看,哪里是牛角?”

妞妞嘟著小嘴,滿臉的不樂意,“哼”了一聲,眼睛濕濕的看著衛螭。眼瞅著,眼淚就要掉下來了。衛螭不知道怎麽的,有點兒想笑,這些小丫頭啊,一個還比一個不讓人省心。伸手揉了揉妞妞地腦袋,道:“行了,說吧!你有啥委屈的?師丈我怎麽偏心了?”

妞妞還沒說話,一邊的高陽已經不冷不熱的道:“還能有啥。不就是爲師丈和師父幫我不高興麽?李雪雁,你就不用想了,你家那個父王可沒我父皇好說話。”

“胡說!師丈和師父會幫妞妞的!”妞妞立即不高興的反駁。倆小,又鬥上了。衛螭苦笑著搖頭。看了一副揚眉吐氣狀的高陽公主,又看了看像只被踩到尾巴的貓似的妞妞,心中若有所思。

和謝意味深長的對望一眼,謝伸手給倆小屁股上一人一下,道:“上課時候要專心。”

妞妞吐吐舌頭,趕緊回神,高陽不屑地看妞妞一眼,挾著難得的勝利,心情愉快的繼續上課。衛螭歪軟椅上打瞌睡,繼續在宿醉的痛苦中煎熬。

上完課,倆人回去前,衛螭讓她們打了一遍五禽戲,看架勢,倆小都有練習,打得像模像樣的,挺像回事兒的。衛螭這才滿意,在宮裏坐牢地時候,宮裏的正太、蘿莉們喜歡找他玩耍,他乾脆利用這個難得的機會,領著小朋友們一起做早操,一塊兒練習五禽戲,特別是小兕子,對她強調了數遍,很乖的表示記住了,會好好按照衛螭的交代,每天早晚都做一遍。

倆小蘿莉走後,謝道:“似乎有後遺症了,說說她們,會聽嗎?”

衛螭道:“這麽大的孩子,沒有切身體會,只靠說,作用不大,因爲她理解不了。再說,這倆孩子,一個自小喪母,一個在家裏不受人待見,都是缺乏愛的孩子,比普通孩子更抗拒親近人,但親近了、信任了,又比普通孩子來的牢固,我倒有個辦法,或許能管用。”

謝笑道:“能管用最好,我願意照顧她們,但她們也不能依靠我們一輩子,如果在現代到也罷,這裏是大唐,她們地身份明擺著,自立是最需要的。”

衛螭點頭,徑自出神,一副神思不屬的樣子。謝知道他在想事情,也不打擾他,自己也思索起來。

“夫人,老爺,不好了!”

“怎麽了?”

“門口……門口擺了好多東西!”

悠哉哉的躺軟椅上,有氣無力地和謝說著話,招弟進來,小臉蛋兒緋紅,一臉的激動。

衛螭和謝一奇,起身隨招弟出去看,衛府的大門口,擺了長長幾排提籃,提籃裏,什麽東西都有。雞蛋、雞肉,甚至還有幾塊顔色看著很新鮮的鮮豬肉,還是精瘦肉,最嫩的裏脊那一塊兒的,還有些棗子啊、柿子等等水果,擺滿了一地。

衛螭看得目瞪口呆,把看門的小廝叫來,問:“這是怎麽回事兒?誰擺的?”

小廝道:“老爺,是莊戶們送的。聽說您生病,他們就踢了這些東西來,說是給您多補補身子。”

衛螭默然,拉過管家成叔,打算詳細瞭解情況:“成叔,我稱病的事情,大家都知道怎麽回事兒,不過,莊戶們怎麽知道的?”

成叔苦著臉道:“前兩日,莊戶們來領飼料地時候。飼料房的小廝們,無意間說漏了嘴,連續好幾日,都有送東西來,送回去還給他們,第二天。他們還照樣送來。鄉親們說了,因爲老爺的緣故,鄉親們的日子過得越來越好了,他們也沒什麽好東西,就送點兒自家的東西過來,希望老爺不要嫌棄。我知道老爺和夫人不喜歡,但也沒法兒,送回去了他們還會送回來。”

真是淳樸的人!

衛螭和謝對望一眼。望著那些東西出神,衛螭眼尖地看到一個腦袋在牆角探來探去,鬼鬼樂樂的,探出來的時候,可以看見一張花花的小臉蛋兒,清亮的眼睛,鬼頭鬼腦的樣子,衛螭喝道:“狗蛋兒,躲什麽,過來!我看到你了。躲也沒用。”

牆角伸出一個腦袋,果然就是狗蛋兒。廝滿臉天真的傻笑,也不過來,就是探出腦袋,道:“莊主哥哥,狗蛋兒要看著莊主哥哥把東西都拎回去!”

敢情丫還是放哨的。衛螭啼笑皆非。略一思索,擺手吩咐:“都帶回去吧!一片心意,不能辜負了。”

“是,老爺!”家丁們聽命,把東西全給拿進去。衛螭叫住要跑走地狗蛋兒,道:“等等,別跑!提籃不要了麽?”

狗蛋兒呵呵笑著撓撓腦袋,慢慢跑了過來。來到近前,衛螭細細打量他,氣色比過去好了不少,尖尖的小臉兒也圓潤多了。現在看著虎頭虎腦的,憨傻得可愛,看得出來,生活確實好多了。

衛螭蹲下身,與狗蛋兒平視,笑道:“狗蛋兒,告訴哥哥,你現在每天都吃些什麽?”

狗蛋兒天真的笑著,道:“每天一個雞蛋!姐姐和狗蛋兒可能幹了,我們養了好多小雞,還有好多小鴨子,每天撿好多好多的雞蛋、鴨蛋!姐姐還養了好幾頭小豬,奶奶說,過年的時候,要給狗蛋兒和姐姐做新衣!”

衛螭笑得溫暖,拍拍他,笑道:“狗蛋兒和姐姐都很能幹!不錯,繼續努力。”

狗蛋兒一陣嘿嘿憨笑,小臉兒滿是開心、興奮的道:“狗蛋兒知道!我和姐姐約好了,我們要努力養雞養鴨,喂胖胖的大肥豬,攢多多的錢,將來給爺爺、奶奶養老,狗蛋兒要好好孝順爺爺、奶奶。”

衛螭心中又酸又甜,笑問:“那狗蛋兒知道什麽是孝順麽?”

狗蛋挺著小胸脯,道:“知道!姐姐說,孝順就是要聽爺爺、***話。可是,狗蛋兒想,應該不止是這些。”

“哦,那還有什麽?來,狗蛋兒給哥哥說說,咱也學習學習。”

狗蛋憨憨笑著,抓著頭,小聲地,底氣不是很足,一副不確定的口吻,道:“爺爺、奶奶、姐姐總是把好吃的都留給狗蛋兒,最疼狗蛋,要狗蛋快快長大。狗蛋想將來長大了,也把好吃的都留給爺爺、奶奶和姐姐。將來,狗蛋長大了,要種多多的糧食,養多多的雞和鴨,養多多地豬,讓爺爺奶奶和姐姐,頓頓都能吃白麵,頓頓都能吃雞蛋、鴨蛋,頓頓都能吃肉。莊主哥哥,狗蛋的是孝順嗎?”

衛螭怔怔看著狗蛋兒花花的小臉兒,看著他天真憨厚的笑容,看著他清亮的眼睛。一旁的謝彎下腰,摸摸狗蛋兒的腦袋,溫和的笑著道:“是,這就是孝順。狗蛋要記得,等長大了,也要這樣對待爺爺奶奶和姐姐。”

狗蛋兒地小臉兒笑了開來,燦爛若朝陽,充滿希望,充滿熱量:“嗯!狗蛋記住了!”

說了兩句,下人們把騰空的提籃送出來,提籃內,裝了些蛋糕、果醬等衛府自己做的吃食,還給狗蛋兒塞了兩包糖,讓他帶回去和大妞一塊兒吃。讓成叔帶著人,拎著提籃,一家家去送還,順便交代他們,不要再給衛府送東西,有多餘的東西,拿去賣了或是給孩子都行,大家日子過地好了,衛螭這莊主也就做的開心、滿足了

莊戶們送來的東西,就賣價來說,沒有衛府送回去的東西價值高,但貴在心意,他們的心意,讓衛螭和謝這倆從現代穿越來的人,感到了一種人性的溫暖。

怕莊戶們再送東西來,接風洗塵的風頭也過了,衛螭從稱病不出的狀態中解脫出來,重又恢復了“健康”地姿態。開始四處蹦躂——四處打聽哪里有要生小馬的母馬。打聽來打聽去,終於打聽到了,河間郡王李孝恭家,還有京裏能養馬的幾處地方都說有母馬懷了小馬,估計就在這幾天要生産了。衛螭趕緊眼巴巴的上門去拜訪,首先去的是李孝恭那裏。

李孝恭老爺子接見了衛螭。待衛螭稟明來意後,滿臉的錯愕,苦笑道:“老夫還以爲是什麽大事,原來只是爲了這等小事兒,何須勞駕賢侄親自登門,派人來說一聲就是。”

衛螭憨笑道:“禮貌總是要講地,不然,小侄怕義父打屁股。到時候。我家老爺子可是會說,沒學問就很丟人了,再連禮貌都沒有,留之何用,還不如一鐧打死算了!”

李孝恭哈哈大笑,指著衛螭,笑駡:“好你個小子,叔寶兄疼你還來不及,豈會捨得打你,污蔑老父。該當何罪。”

衛螭嘿嘿笑道:“小侄說的都是實話來著。”

笑談幾句,李孝恭問:“賢侄一個文弱人,也有興趣養馬?”

衛螭道:“不是,小侄不懂馬,更不懂養馬,只是想看看。見識一番而已。”

李孝恭一奇,疑惑道:“見識?!這可奇怪了,難道,其中有什麽玄機?”

衛螭嘿嘿笑笑,不予作答。又寒暄了幾句,說定如果母馬有要生産的迹象,請李孝恭派人來通知一下。說完,衛螭告辭而去。又去跑了其他幾處地方,全都敲定好,就等著時間到了趕去。

時間過了幾天,有三處地方的母馬都生了小馬。時間都在晚上,不方便。湊巧了,唯有河間郡王家的母馬,晚上派人來說有生産迹象了,一晚上都沒生出來,估計會在白天生産。

衛螭一聽,高興壞了,一骨碌爬起來,連早點都來不及吃,等高陽公主和妞妞一到,急急殺奔河間郡王府上。

“賢侄來了,趕緊,馬棚那兒已經忙上了,看樣子就快生了。這兩位是……啊,高陽公主,還有這個小丫頭是霍王府的?”

一進去,李孝恭就就熱情的迎了上來,滿面紅光,看樣子,他家的母馬生産,他也很高興。戰場上下來地,都愛馬,能理解。不過,待看到衛螭身後的兩小女娃時,露出了驚訝的表情,拉過衛螭,低聲道:“你怎麽把這倆小丫頭都帶來了?”

衛螭嘿嘿笑著,撓撓頭,道:“目的就是她們倆呢。郡王爺見諒,睜只眼閉只眼吧!拜託!”

河間郡王看著衛螭,滿臉古怪,人都上門了,看衛螭的架勢,也不可能趕人,只能苦笑著搖頭,把人迎進去。衛螭也不耽擱,直接就請河間郡王帶他們去馬棚。

到了馬棚,並沒有想象中的那位臭不可聞的味道,河間郡王不愧是愛馬之人,馬棚打掃得乾乾淨淨,馬圈中鋪著柔軟乾淨的稻草,環境很好。母馬身上一片潮濕,又大又亮的眼睛裏,全是水,濕濕的,據旁邊地馬夫說,時候差不多了,快生了。

倆小丫頭,不明白衛螭爲什麽帶她們來這裏,也不明白衛螭爲什麽帶她們來看母馬生小馬。攝于河間郡王的威名,倆小都不敢調皮,規規矩矩的跟在衛螭旁邊做淑女狀,一個還比一個安靜,睜著圓溜溜的眼睛,和衛螭一起,悄悄的埋伏在一旁,看母馬生小馬。

時間一點兒點兒流逝,馬圈裏的母馬越來越不安,不時發出悲鳴,在馬圈裏走來走去,一旁地馬夫小聲道:“王爺,衛大人,開始了。”

倆小丫頭哪里見過這種戰陣,也想不到衛螭真會帶她們來看生小馬,眼睛瞪得大大的,一瞬不順的看著。看著小馬艱難的生出來,看著看著母馬不停的舔舐初生的小馬兒,看著小馬兒抖著四蹄,抖抖顫顫的嘗試著站立。

“爲什麽母馬不幫它,我去幫忙!”

妞妞跳了起來,就像跳進馬圈。衛螭連忙拉住她,馬夫道:“郡主,這小馬只有自己站起來才能存活,這一關,得它自己過,不能幫忙的
第六卷 在希望的田野上 第三十四章 有匹小馬叫堅強


    不能幫嗎?母馬好狠心,居然不幫自己的孩子,小馬憐。”

    妞妞滿臉同情的看著掙扎的小馬駒兒。衛螭笑著拍拍她的小腦袋,示意她安靜,眼神瞥了高陽一眼,也是滿臉的同情,看來和妞妞有同感。

    在摔倒了好多次后,小馬兒終于站起來,鑽到母馬腹下去吃奶,母馬不停的舔著它,安靜的站著,此時的慈愛,與剛才小馬駒兒站立時的冷漠,截然不同。吃完了奶,小馬駒兒疲倦的爬下,母馬不停的用鼻子去拱小馬駒兒,要讓它起來,繼續走動。

    妞妞又道:“小馬駒兒多累啊,為什么還要它繼續走動呢?”

    高陽黑漆漆的眼瞳,看著母馬,眼眸中的光彩,時隱時現,道:“母馬對小馬駒兒好狠心,那么小,剛出生,就要這么對它的孩子,實在可惡!”

    衛螭呵呵笑笑,把倆小蘿莉拉過來,笑道:“你們都覺得母馬狠心,小馬駒兒可憐?”

    倆小蘿莉齊齊點頭,旋即又因為對方竟然與自己的看法相同,不約而同的哼一聲,齊齊把頭轉開。看得衛螭一陣好氣又好笑,干脆動手,按著倆蘿莉的小腦袋,強行轉向他,惹來倆小的抗議,一個說衛螭欺負她,一個則扑衛螭懷里撒嬌。

    衛螭呵呵笑,道:“師丈我的看法,剛好與你們相反,母馬這么做,恰恰是為了小馬駒兒好。”

    “為了小馬駒好?!”

    倆人對望一眼。都在對方眼中看到了疑問,齊齊轉頭看著衛螭。衛螭道:“有句話說,今天地一小步,就是來日的一大步。對馬來說,出生之后能不能成功的站起來,關系到它們能不能繼續活下去。這是它人生面對的第一個難題,只有闖過了這一關,才能再言其他,這是它們的種族本能。”

    “知道么?在馬兒未被馴服之前,它們生活的地方,不像如今這樣,只要跑動勞累就行,不像如今般安逸、舒服。野馬生活地地方。充滿了各種各樣的危險,野狼、老虎、豹子等猛獸,可是很喜歡吃它們的肉,天敵眾多。野馬是群居動物,要保命,只能*不停的奔跑,好的身體素質,才能保証它們在天敵來襲時,跑在族群的最前面,而不是落在后面。被野獸吃掉。馬兒的一生,有太多危險。為了生存,從出生開始,就要不斷的學習,不斷地變強,只有自身強大了。才不會被野獸吃掉。”

    高陽問:“母馬不能幫小馬駒嗎?”

    衛螭搖頭,道:“幫不了!馬兒雖然是群居的,但它們是食草動物,缺乏有效的攻擊手段,比它們更加凶猛的獵食者也是群起而攻之,母馬只能幫小馬駒兒檔一個敵人,其余的,只能*小馬駒兒自己跑。自己逃,搏命的時刻,誰也幫不了,只能*自己。這就是生存!”

    高陽啞然。低頭思索,不再說話。妞妞也是一般,看看衛螭,又看看母馬和小馬駒兒,眼神中帶著若有所思的表情。衛螭笑著拍拍倆小籮莉的頭,任由她們自己思考,等她們想出個所以然了,他再說話不遲。

    “好了,大開了一次眼界,還不趕快感謝一下河間王?”

    倆小很乖巧的行禮:“謝謝王叔。”

    河間郡王笑著表示沒什么,意味深長的目光,投向衛螭,眼中地探究和好奇,清晰可見。衛螭呵呵憨笑著不語。

    看完生小馬駒兒,三人一行回衛府,來時,三人都是騎馬來的,說起來很丟臉,兩個小蘿莉的騎朮都比衛螭好,衛螭一個大人,反而落在后面,搞得什么面子都沒有了。

    臨走時,河間王來送行,衛螭扶著兩個小蘿莉上馬之后,被河間郡王拉住,笑別有意味,道:“衛家有子,名螭,字子悅,性詼諧,所言所行,非常人能猜度也,言行皆有妙用,君臣共贊之,實妙人爾。果然名不虛傳也。”

    衛螭汗然,趕緊道:“王爺,您剛才說的是我么?不會是和我同名同姓的吧?我也就是會講點兒小故事,比較擅長攀扯,掰著個故事出來忽悠倆小丫頭而已。”

    河間王一愣,哈哈笑了起來,拍拍衛螭,道:“如果這也是忽悠、攀扯,那多來几次又何妨?”

    衛螭無言,其實,他真的只是一個普通地,比較喜歡閱讀,童心未泯,愛玩愛鬧的小醫生,現代的高級知識分子,古代的半文盲,真沒什么過人之處,為啥大唐的君君臣臣們,都是一副他很厲害的樣子呢?不解。

    辭別了河間郡王李孝恭,一行人回去衛府。一路上,倆個小蘿莉都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幸好馬騎得慢,不然,騎馬都能發生交通事故,還是那種自己人撞自己人,或是自個兒去撞路旁的大樹,總之,只會是那種很沒面子地肇事。

    回到衛府,謝高挑窈窕的身影,面上帶著溫潤淡雅的笑容,柔軟溫柔的目光,迎向歸來地三人。迎著謝的目光,高陽跳下馬,悲喊了一聲“師父”,扑過去,投入謝懷里。

    謝笑著摟住她,手輕輕拍著,柔聲道:“沒事沒事。”

    高陽“嗯”了一聲,還是在謝懷里,不想動的樣子。妞妞在馬背上做了個鬼臉,自己跳下馬,拉著衛螭的手,道:“師丈,你看,高陽像個小孩子,只會找師父撒嬌,不害臊。”

    衛螭笑著敲她小腦袋一下,略帶責備的看她一眼,妞妞嘻嘻一笑,吐吐舌,拉著衛螭的手,四人一起進家門。

    進了衛府,謝讓倆小坐下,自個兒坐到她們對面去,笑問:“看到小馬駒兒怎么誕生了嗎?”

    倆小點頭。高陽低著頭。抬起眼看了謝一眼,眼中又是那種倔強地小獸眼神,謝看得心中一陣感嘆,溫軟的眼神,輕輕的安撫著她。

    妞妞則很活潑的舉手,笑道:“看到了!小馬駒真厲害。母馬也好偉大。”

    謝和衛螭對望一眼,衛螭道:“是啊,母馬很偉大,小馬駒兒也很不容易,但這就是生存,沒有辦法。母馬辛辛苦苦懷孕,產下小馬駒,自是希望它能健健康康的長大。但嚴苛的現實,殘酷地自然環境,逼迫得母馬必須下狠心,從剛出生就開始鍛煉它的小馬駒兒,讓小馬駒依*自己的力量,站起來,擁有強壯、健康的四蹄,只有這樣,小馬駒兒將來才能逃脫野狼、豹子等獵食者的捕捉,平安的成長。平安的渡過

    人生。從小馬駒兒長大到成年地好馬,要經歷很多經歷很多很多的危險。這些危險,不可能全部都由母馬幫它抵擋,生命是有限的,母馬比小馬駒兒老那么多。有一天,它會比小馬駒兒先死去,如果小馬駒兒一直在它的保護之下,那等它死后,小馬駒兒怎么辦?”

    倆小都是人小鬼大的人兒,衛螭話里的意思,倆小都聽明白了,低著頭。沒說話,眼淚,卻順著臉蛋兒滑落,落得衛螭直搖頭。這倆小丫頭,還真是嬌氣。

    謝笑著掏出手絹,一邊給倆小擦眼淚,一邊柔聲道:“好了好了,沒事的,別哭。你們師丈是在給你們講道理,并不是要逼迫你們什么。馬兒也好,人也好,一生所要經歷的時間,說長也長,說短也短。師父和師丈喜歡你們,希望你們能平安長大,將來開心、幸福的過舒心日子。你們明白嗎?”

    倆小含著淚,還是低著頭,齊齊點頭,不說話,可憐地小模樣兒,真是讓人又憐又疼。衛螭伸手拍了拍倆小的腦袋,道:“小馬駒兒也好,人也好,一生的時間,一生的經歷,總有這樣那樣的挫折,總有這樣那樣的痛苦和磨難,也總有好多好多地驚喜與幸福。只是,陽光總在風雨后,不經歷風雨,怎么見彩虹?現在,我和你們師父還在,還能說上話,還能護著你們,可將來呢?如果我們不在了,你們怎么辦?彷徨度日或是驕橫莽撞,什么都隨著性子來,軟軟弱弱的,沒一點兒自保的能力?到那時候,你們只會怨恨我和你們師父,沒好好教導你們,讓你依賴成性。”

    “我才不會!”倆小齊聲哽咽道,眼淚婆娑的,鼻頭哭得紅紅的。衛螭溫和的笑著,刮了倆小的小鼻子一下,道:“現在可難說了。”

    謝笑著白了衛螭一眼,柔聲道:“你們師丈常說,*山山倒,*人人走。這世上啊,最可貴的品質,莫過于堅強。受到挫折,遇到困難,勇敢、積極地去面對,即使有一天,失敗了,也能從頭再來。我希望我教出來的弟子,自立、自信、自強,像只小馬駒似的,堅強、勇敢,跌倒了也不怕,再努力站起來。”

    衛螭接著道:“為了生存,要有面對一切困難的勇氣和自信。你們倆地環境,比不得我們。我和你們師父,就是普普通通一家庭,過過小日子。但你們不同,你們站的是高位,得到的,比常人多,盯著你們的人也多,稍不留意,就可能災禍及身,你們倆的性子,又不是安份兒的人,現在還好,有我和你們師父頂著,還能幫到你們,等將來,或許有一天,我們再也說不上話的時候,你們要去依*誰?只能*你們自己!”

    —

    衛螭收起玩笑的神情,正經的摸著倆小的頭,道:“你們倆的年紀相當,都是大孩子了,不再是懵懂無知的孩童,有些東西,你們的家庭環境,見過的、聽過的,比我見過的還多,心中應該比我們清楚。想想自身,是不是該做些改變?讓你們的自保能力更強一些,而性子,該收的時候,也要收一收。學會去看、去聽、去學,不為別的,就為了能讓你們安全,日子能過的稍微如意些,明白嗎?”

    倆小眼睛里還含著淚水,怔怔望著衛螭和謝,眼神有些迷茫。衛螭和謝嘆了口氣,謝把倆小摟入懷里,道:“野外充滿了危險,各種各樣,虎視眈眈的敵人太多,母馬為了讓小馬駒能生存,從出生的那一刻起,就在鍛煉它,教它生存的本領。多的話,我們也不再說,你們倆自己好好想想吧。”

    妞妞抬起頭,看著謝,脆聲道:“師父,妞妞明白,妞妞會做個堅強、聽話的好孩子的。”

    謝笑了,拍拍她的小臉兒。高陽則悶悶的問出一句:“師父,您今后不再管敏兒了嗎?”

    謝一愣,與衛螭對望一眼,衛螭點點頭,道:“妞妞,我們出去逛逛,看看秋末的花園是啥樣,對了,想吃啥?師丈親自給你做!”

    妞妞是個聰明的小丫頭,笑著站起身,跑過去,抱住衛螭胳膊兒,撒嬌道:“師丈,妞妞要吃肉丸子!還要吃玉米餅……”

    嘰嘰喳喳的說了一串,衛螭一邊聽,一邊點頭,一大一小,走了出去。待倆人出去后,謝凝視著高陽,道:“敏兒,你心中是否對你母親的早逝,心存抱怨?”

    高陽可憐兮兮的含著淚,梨花帶雨:“別人都有母親,別人都有人疼,敏兒沒有。別的小孩兒生病的時候,有娘親照顧,敏兒沒有。別的小孩兒被人欺負的時候,有母親安慰,敏兒沒有……”

    看她說的越來越辛酸,謝連忙抱緊她,柔聲道:“傻孩子,你誤會了,事實并非如此。天下沒有一個母親會不疼愛自己的孩子,如果不疼愛,她就不會把你生下來,不會盡心的把襁褓中的你撫養長大。傻敏兒,你知道嗎?有些母親,可能一輩子也不會對孩子說一聲愛,因為她們只會笨拙的用行動表示。餓了的時候,給你吃的,冷的時候,把你抱在懷里,哭的時候,耐心的哄你。這些,又何嘗不是母愛?知道嗎?對于一位母親來說,不能親自看著孩子長大是最大的痛苦和遺憾。這是我作為一位母親的感受,你能懂嗎?就像母馬不停的拱累了的小馬駒兒起來走動一樣,母愛并不是只有一種方式,大愛無言,敏兒,要好好想想啊。”

    高陽愣了一陣,哭了起來:“師父,師父,敏兒錯了,敏兒不該誤會母親,母親會原諒敏兒嗎?”

    謝暗自松了口氣,微微笑著,輕拍著高陽,道:“會的!母親是永遠也不會記恨孩子的,因為她是母親,你是孩子。”

    “嗯!”高陽窩在謝懷里,帶著眼淚,甜甜的笑了開來。

    三天后,河間郡王府派人過來,說是等小馬駒兒長大了,就把小馬駒兒送給衛螭。衛螭心中很高興,決定到時候把小馬駒兒轉送給高陽,名字都想好了,就叫馬堅強。
第六卷 在希望的田野上 第三十五章 家傳武藝與少女的夢想


    教育,不是一天兩天就能完成的事情,如果那么簡單,再有好人、壞人的區別了。有些人固執的喜歡一條道走到黑,不樂意聽別人的意見,有些人愿意聽,也愿意去想,所以,那些人,總是在不停的進步。

    妞妞與高陽,典型的兩個性格,當然,倆人都不笨,但是,性格決定了她們處事的方式,相對來說,妞妞比高陽成熟,也比高陽愿意聽從別人的意見,隨著謝學習之后,還是一樣活潑,但是,處理事情的手段,已不再像當初那么笨拙了,知道婉轉含蓄,懂事了不少,在霍王府里,不再像以前那么不招人待見了。

    而高陽的性子,太過剛烈,容易鑽牛角尖兒,想法、做事都容易走極端,自尊心極強,看似挺剛強的一個人,其實很脆弱。這倆小蘿莉,看著要人操心的,反而讓人放心,看著讓人放心,其實卻是最操心的一個。

    因材施教,說的是教育方針,與她們倆談話,也要看倆人的性格,所以,衛螭從來不在謝與高陽談話的時候在場,這是一個性格與方式方法的問題。

    妞妞是個聰明的精靈小丫頭,知道衛螭避讓出來的心思,嘻嘻笑著就岔開去,纏著衛螭讓他教做菜,說是回去要親自動手做給母親吃,以感謝母親這么多年來對她的教導和愛護。

    這個心很好,衛螭聽得挺樂意地。頗有積極性的教給她一些簡單的菜式。妞妞很用心的學,在衛螭的指點下,倒也做得像模像樣,也有點兒天分的樣子,起碼沒把醬油當成醋,沒把廚房給燒了。這就是很好地。

    待得謝與高陽談了出來,妞妞已經學會了好几個菜,躍躍欲試著,眼珠亂轉,也不知打的什么主意。衛螭笑呵呵看著,隨她胡鬧去,只是不是故意搗亂就好了。想當年,他第一次自己獨立做了一碗蛋炒飯出來給老媽享用。老媽都那個自豪,從小念叨到大,感覺那個自豪,就像衛螭學會做一碗蛋炒飯,是一件很了不起的事情。其實,也不過是一碗很普通的,味道也不咋地,完全說不上廚藝的蛋炒飯,但是,心意最重要。妞妞有那個心。也就是好的。

    小孩子都有攀比心理!

    看妞妞學成功了,看著她那張得意洋洋的臉,高陽心底的小火苗兒,瞬間竄成熊熊大火,拉拉衛螭衣袖,表示她也要學。請衛螭教導她。衛螭也不好打擊小孩子地積極性,是吧?逐點頭答應,干脆大手一揮,全部到廚房去。

    事實証明,不是誰都適合學做菜的,教了半天,浪費了不少材料,高陽就學會做蛋炒飯。其他的……看著慘不忍睹的廚房,看著他家廚娘欲哭無淚的眼睛,衛螭接受了這個慘痛的經驗教訓,和廚娘一起。相視無語凝噎,倆人身后,一樣淒慘的暗色調背景。

    “高陽公主,浪費可恥!師父家可不如皇宮富裕。”妞妞嬌笑著,刺激高陽公主。衛螭一陣頭疼,這小丫頭這不是添亂么!這還不止,衛螭還聽見謝在那里寬慰郁悶的高陽小蘿莉:“無妨,為師也不擅長廚事,嘗試過就好,以后啊,像師父一般,安心等著吃就是。”

    謝童鞋,不要教壞小朋友啊!痛定思痛,衛螭忽悠道:“高陽啊,那啥,知道廚藝的最高境界是什么嗎?”

    郁悶的高陽,搖搖頭,還是滿臉傷心表情。衛螭道:“廚藝地最高境界,就是蛋炒飯!所謂大巧若拙,大繁至簡。廚藝的最高境界,就是把簡單的東西,化腐朽為神奇,變成最可口的菜式。嗯,你這碗蛋炒飯吧,已經深得廚藝精要,值得夸獎,比我做的好多了。蛋炒飯,看似簡單,其實卻是最考驗技朮,最簡單也最困難。當年我出師的時候,我師父只要求我做一盤蛋炒飯,說是只要蛋炒飯做地好了,那其他的都合格了。蛋炒飯,才是代表廚藝的最高標准。我們家高陽身份擺在那里,生來就是讓別人給你做,而不是你親自去做的,挑戰一下最高難度就夠了,簡單的,咱不屑學,是吧?”

    深受打擊、一派萎靡之態的高陽公主,聽了衛螭的忽悠之詞,重又煥發出勃勃生機來,眼睛亮亮的瞪著妞妞,道:“聽到沒有?李雪雁,師丈說我這才是最難地!哼!”

    小腰一扭,走出廚房。妞妞被衛螭拉住,咽下了要出口的反駁之言,一副委屈加同情的看著衛螭,道:“師丈,您辛苦了。”

    衛螭搖頭感嘆:“沒辦法,做了你們倆個小丫頭的師丈,就是我這輩子最大地考驗,咱只能生受了!”

    妞妞不依,扑衛螭懷里撒嬌,叫著衛螭欺負她。衛螭嘿嘿壞笑道:“欺負你?!那好,來,幫忙收拾廚房吧!這才叫欺負你,懂嗎?”

    妞妞小嘴一撅,扔下一句:“師丈是壞人,不理你了!”然后轉身走人。衛螭感嘆,這年頭的小孩子是越來越不好騙了,鬼精鬼精的,居然就這么找機會跑了!好吧,他也學習一下,把廚房交給廚娘收拾算了,這廚房實在是被糟蹋的慘了點兒。

    衛螭對廚娘吩咐道:“那啥,眼看著我心愛的廚房被糟蹋成這樣,實在是有點兒傷心,我回去難過一下,你們好好收拾一下,希望我下次進來的時候,我心愛的廚房能恢復原樣。”

    廚娘傻眼,看著衛螭大搖大擺的出去,忍不住捂嘴一陣笑,揮揮手,叫上丫鬟小厮們一起收拾。

    從此以后,衛府的廚房,成了高陽公主的禁地,不允許*近五米之內。此決議,得到衛府上下,特別是廚房上下的一致贊同。認為她們主人衛螭地這個決定很英明,這是關乎衛府上下生死的大決議。因為,那天被高陽在廚房亂來了一通后,衛府當天下午和夜宵,都是面條兒,蔬菜全被糟蹋了。那些半生不熟,厚度大小不一的肉片,則拿去喂狗了。狗狗吃了的后果就是拉稀了三天,幸好人家孫

    朮精湛,就是治狗也是一把好手,不然,衛螭真要沖高陽公主賠償了。

    這件事兒。就這么按下沒再提起,現在是農閑,天氣越來越冷,衛府上下全都燒起了火炕,該注意的保暖措施,那是一點兒都沒落下,為了防止下人們再長凍瘡,孫思邈動手煉制的藥膏,几乎人手一瓶。衛府地成藥廠,也趁機推出這種藥膏。又增加了一筆訂單。

    年底了,該和程府、李府、秦府、尉遲府核對賬目了。隨著茶葉的推廣和熱銷,新式發酵法制作出來的茶葉,不僅味道更好,泡制程序更簡單,已漸漸取代了團茶。在上層人家中流傳開來,這樣意味著,几家的茶廠生意,那是越來越好了,起碼,當衛螭看到賬本的時候,很是高興的跳去院子里練了一通似是而非的軍體拳,聽說是大學時候軍訓時候學的。不過,根據謝地專業眼光看,那不是軍體拳,反而像是衛螭自創的猴拳夾雜著蛇拳。

    這看法一說出來。衛螭就滿頭黑線,兀自不服氣的,滿臉正色的得瑟:“夫人,聽說過吧?以前有個功夫叫虎鶴雙形,咱今天自創的這個,就叫猴蛇雙形,咱也能自創武功了,以后,請叫我武學大師!”

    —

    “武學大師?!”

    謝似笑非笑的道:“那大師是否能指點一下?”

    衛螭囧,滿臉糾結的鄙視道:“……夫人,不帶這么欺負人的!”

    謝一陣輕笑不語,眼神淡淡的看著衛螭,那模樣,又嫵媚,又得意,看的某男恨得牙癢癢地。衛螭做怒目金剛狀,道:“好吧,既然夫人這說,那以后,猴蛇雙形就是衛府的家傳武功了,我一定勤加練習,等麒麒、麟麟學會走,我就開始教!”

    這話說的,謝一陣哭笑不得,白了他一眼,嗔怪:“無賴!”

    某男還繼續得瑟:“無賴就無賴吧,誰叫咱武力值比不上人呢。”

    謝呵呵笑著,走過去,墊起腳尖,在某男嘴上吻了一下,眼神柔軟,輕聲問:“還要無賴嗎?”

    某男眉開眼笑:“當然!當無賴好處太多,不止要繼續,還要發揚光大!”

    “你呀!”謝笑著搖頭,滿心只有歡喜,還有著淡淡的無奈。小倆口,手牽手回轉內室,小日子繼續甜甜蜜蜜的過下去。

    “飛!飛!”

    衛螭抱著女兒,高高舉起,逗得麒麒咯咯直笑,胖胖的小臉兒,笑得張開地嘴。隨著年紀和胃口的長大,他們家的雙胞胎,體重增長了不少,喂得白白胖胖的,小模樣兒,別提多可愛了,几乎是一天一個樣兒,惹得衛螭這做老爸的,恨不得天天呆在孩子跟前兒,看著他們一點點長大。

    逗樂一陣,舉累了,衛螭把孩子放炕上,看著她爬來爬去,活潑可愛的樣子,心中一動,反正閑著也是沒事,他們家花園里,貌似有好几顆上了年頭的大樹,可以琢磨一下,給寶貝女兒准備一個禮物。

    想到就做。快入冬了,現在是農閑。周木匠家倆口子已經抱怨了好几回,說是太清閑,讓衛螭給安排事情做,正好,把人叫來,設計一下,正式開工。

    把花園里最粗壯的那棵樹旁邊地花草鏟掉,改裝一下,找來木料,蹺蹺板、秋千、滑梯啥的,都給做出來,在最粗的那棵樹上,衛螭還設計了個小樹屋。等蓋好后,鋪上毛皮,放上一些玩具,牆上么,等倆小寶貝兒會畫畫后,讓他們自己裝飾,嘿嘿,到時候,倆孩子肯定喜歡他這老爸喜歡的不得了。

    這個主意是好地,工程是浩大的,周木匠的手藝也是不用懷疑的,只是,衛螭漏算了孩子媽,所以,這個提議剛一說出來,還未蓋好,剛剛開始動工的樹屋,就被孩子娘給征用了,人家很夢幻的表示,在她家的別墅里,也有一間她家老爺子給她搭建的樹屋,擁有一間屬于自己的樹屋,是每個女人少女時期的夢想。

    衛螭很想不怕死的接一句,他家謝已經是兩個孩子的娘了,忽視外表,直指本質的話,真實年紀已經是三十出頭的人了,還好意思提少女時期的夢想么?!真是……考慮到謝彪悍的武力值,這句話被衛螭給死死的咽下去,他可不想孩子還在襁褓中就是失去父親,特別是父親還是被母親給收拾了的人間慘劇,那也太狗血了,衛螭怕他們家的麒麟雙胞胎受不了刺激。

    于是,由于孩子娘的霸權行為,本來只計划蓋一間的樹屋,變成了兩間,本來為了建滑梯等騰地方要砍掉的大樹,得以保存。而工程進度,也因為孩子娘的嚴正要求,先建樹屋,其他的推后。

    倆口子樂呵呵的看著周木匠施工,謝還時不時的為那間即將屬于她的樹屋,出一些小主意,努力的裝飾她的樹屋,小日子,倒也過的有滋有味,樂趣無窮。

    衛府的日子好過,衛府農庄上的庄戶們,日子也不錯。養殖業搞了大半年,不止庄稼長勢,因為使用了衛府提供的蚯蚓肥料,長勢一片喜人,畜牧養殖也進行的有聲有色,大半年時間,大肥豬已經賣了一欄,第二欄養殖正在進行中。而雞蛋、鴨蛋啥的,雞蛋衛府的蛋糕店、酒樓消耗了不少,剩下的部分,庄戶們剛拿去市集,就被搶購一空,由各大豪門給消化了,基本上不用擔心產量過大滯銷的問題,這還是一個物產缺乏,不夠丰富的年代,不是每家都能吃上雞蛋、鴨蛋的。

    因為養殖業,庄戶們手上的閑錢多了,今年應該能過個好年,對衛螭這主家感激得不得了,而且還有意無意的,不約而同的,一起保守這個祕密。即使有親朋好友問起來,也都推說不知,誰也不把養殖祕方外泄,有志一同的保護衛府上下的利益。
第六卷 在希望的田野上第三十六章 “遇人不淑”
衛府的田產,經過三年多的打拼,經歷了多次封賞,已衛螭和謝都是穿越青年,不懂咋能更好的利用土地,更好的經營才能利益最大化,只知道,該租給別人的就出 租,該自家種的就自家種,起碼,家裏的糧倉,一直都滿的。謝習慣吃稻米,為此,家裏還專門開闢了塊灌溉方便的水田出來種植稻米,還用麵粉去換了一些回來, 基本都不缺。

    在 倆穿越小白看來,這樣就是合理管理了,不過,在行家眼裏,這種屬於最初級的管理方式,顯然還沒有把收益最大化。為了這兒,謝還被乾娘和義母念過,說她不會 持家。這種說法,對於古代的女主人來說,算是很嚴重的批評了。還好,謝是受過社會主義教育的新時代女性,肯虛心接受批評,不懂的地方,就虛心請教,爭取早 日改正錯誤。所以,當初第一次封賞的時候,謝跟著兩位母親大人,扎實的學過不少管理家業方面的事情,這是衛螭後來才知道的。

    如今衛府的田產,主要是兩處,一處就是如今農莊所在的地方,偶爾幾次封賞的田地,都由謝出面,與附近的人家談判,置換到一塊兒了。還有一處就是南山的茶園,不止有大片的茶山,還有不少農田,也交由了專人去打理,還是按照原來的模式經營,不好改變。

    隨著茶葉生意的壯大。還有蛋糕店、酒樓地進項,如今,倒是醫館收入最少,衛螭和謝都是必要的時候才去,平時聘請了兩位醫術、人品都還算不錯的醫生坐診,把孫思邈也解放出來。專心去寫他的書,做他的研究。

    南山茶園那邊,目前還沒有加入到衛府的養殖業***來,養殖業致富,目前還是主家這邊地農莊獨享。趁著年底查賬,家裏的產業、地產啥的,又重新理了一遍,總結過去的經驗教訓。爭取更上一個臺階,總要向前才能發展,才能有進步。

    雞蛋放在一個籃子,如果籃子撒了,雞蛋也就全沒了!要怎樣才能避免這個問題?!很簡單,不要把雞蛋都放在一個籃子裏。這是衛府小倆口目前操心的問題。

    曆 史總是充滿了必然與偶然,或許一個不經意的決定,就能改變歷史的走向,但誰知道歷史自身是否又會有何發展呢?天下大勢,合久必分。分久必合。誰也不能保證 永遠都是和平年代,誰也不能保證衛府永遠都能得到上面的信任,從長遠角度出發,把衛府地“雞蛋”分開放置是必要的。只是,這個雞蛋要放到哪里,怎麼個放 置。卻是需要好好考慮一番了。

    “老爺,晉王生病,宣您進宮。”

    “晉王生病了?知道了,我馬上就去。”

    換 上官服,背上藥箱進宮。半道兒,衛螭拐去太醫署衙門,找了個太醫一塊兒去。說實在的,衛螭對自己的中醫技術不是很自信。最好帶個助手比較好,這個助手就是 金銘,這廝本來是配給李泰的,李泰自請去嶺南。李二陛下准了。李泰看在金銘是衛螭帶去的,如今衛螭是太醫署的領導,不願帶金銘去,算是給衛螭面子,而是從 新選了兩名太醫,把金銘留在了京城這繁華之地,算是一個向衛螭示好的動作。

    衛螭也明白,便開始使用金銘,說培養為心腹為時尚早,只是漸漸的把他拉過來,給自個兒使用。心腹這種東西,不是見過幾面,相處過幾個月就能算的,需要地考驗太多,而衛螭也不認識他需要這樣的心腹,一切留待時間來驗證。

    進 宮看了看,李治正太,這幾年,身量長高了不少,十來歲,正是男孩子長身體的時候,也正是精力旺盛的時候,李治在弓馬騎射方面的技術,比衛螭這成年人都好了 不少。可以說,小傢伙的身體很棒,所以,並不是衛螭擔心地什麼疾病,說起來,也不算病,是的,李治正太得的確實不算病,也沒啥,就是蟲牙,牙疼不是病,疼 起來真要命。

    看著李治捂著臉,躺床榻上,一臉要哭的表情,衛螭實在很不人道的想笑,強忍著,語帶探究的道:“我說殿下,一天漱口那麼多次,您怎麼能長蟲牙呢?”

    李治眼淚汪汪的瞪著衛螭,臉上的神情,頗有些不好意思,扭捏半天,衛螭才搞明白,原來這小子居然喜歡吃甜食,特別是晚上睡覺之前,每天都要吃一小塊兒蛋糕才入睡,仗著年輕身體好,活動量又大,人沒發胖,但是,這廝又懶得刷牙漱口,蟲牙就找上門來了。

    蟲牙該怎麼辦?這個問題,要諮詢專門地牙醫。很遺憾,衛螭不是,謝也不是。想解除李治小正太的牙疼,只有一個辦法,拔了!

    還好,不是大門牙,不然,歷史上赫赫有名的高宗李治,就成了缺一個門牙的童鞋了。八卦點兒說,誰知道呂布有沒有腳氣,誰知道貂蟬有沒有蛀牙,是吧?這種東西,不會有史官無聊地去記載,永遠都是歷史長河中不可解的謎題。

    不過,因為李治正太的蟲牙,衛螭趕緊抓住機會,給宮裏的正太、籮莉們來了個機會教育,要給她們建立良好的飲食習慣,刷牙習慣。順帶一提,如今,富貴人家都使用的牙刷,製造技術,還是衛府的周木匠傳出來的,受到了大唐權貴上下的一致好評。

    解決了晉王殿下的蛀牙問題,衛螭正要回家,被小黃公公半道給攔了回去,說是陛下在御花園喝酒,讓衛螭也過去作陪。衛螭到了御花園,李二陛下一個人,坐在那裏自斟自飲,表情平淡,似乎不是很開心。難道是秋天憂鬱症?!話說。都初冬了,咋李二陛下還在憂鬱呢?!

    “參見陛下。”

    “平身吧,子悅,過來坐下,陪朕喝兩杯。”

    衛螭過去,還真是大刺刺地在李二陛下下首坐下。接過宮女給斟的酒,飲了一小口。這種斯文的喝法兒,顯然不怎麼招李二陛下待見,眉頭一皺就道:“男子漢大丈夫,這麼小的酒盅,理應一口一杯才是,看你喝酒,十分無趣。”

    衛螭呵呵笑著道:“陛下的酒量是海量。而微塵的酒量,就像一口小水井,沒法兒比。海量有海量地喝法兒,小水井有小水井的喝法。小飲怡情,大飲傷身,酒是好東西,適量就好,量力而行,免得酒醉在陛下面前失了儀態。”

    李二陛下笑著搖搖頭,端起酒杯。道:“朕命令汝,與朕乾杯!”

    衛螭苦笑一聲,跟著端起酒杯,仰頭喝下,三杯下肚,臉孔

    了起來。丫李二陛下喝的是高度酒,烈啊。

    衛螭這慫樣兒顯然逗樂了李二陛下,人家仰頭笑得好不歡樂。笑畢,李二陛下突然滿臉感慨的望著遠方,道:“泰兒中秋之後出發去嶺南,如今,應該還在路上。”

    衛螭看了看他,道:“陛下想魏王殿下了?”

    李二陛下搖頭輕笑。道:“子悅你曾說朕不是一個好父親,朕心中不服,如今想來,朕。確實不是一位好父親。”

    衛 螭勸慰道:“陛下,其實那是臣說的氣話,在臣看來,陛下已經是一位難得的好父親,帝王裏面的好父親,陛下真心的疼愛諸位殿下們,真心地希望每位殿下都能過 好,但往往世事不如人意,並不是說有期望就能達到的。何況,陛下您身處至高之位,有些話不能說,只能做,端看殿下們能不能理解陛下的苦心了。”

    李二陛下笑著點點頭,道:“你這小子就是聰明,雖然滑頭,但卻知道怎樣說話能讓人舒服,又能表達出你自己的意思,雖說學問差點兒,但也無妨了。”

    彆扭的李二陛下!要誇獎人就直接誇獎麼,這麼說,到底是誇獎還是損人來著?!

    —

    衛螭很想抗議一下,不過,看在他兒子遠離,思念兒子心情不爽的情況下,衛螭決定大方一點兒,原諒李二陛下,同是做父親的,理解萬歲好了。

    衛螭心中哼哼,李二陛下看在眼裏,不由一笑,心中溫暖。這小子,有時候氣得人想揍他一頓,但有時候有細心體貼得人心中暖暖的,更想揍他一頓。幸好衛螭不知道李二陛下心中的想法,不然估計他會經受不住刺激的暴走。

    想著想著,李二陛下突然滿面古怪之色,道:“前幾日,你教高陽過了那個什麼蛋炒飯?”

    李二陛下咋知道地?!

    料想到可能性,再想到自家廚房的慘狀,衛螭臉孔一白,滿臉同情的看著李二陛下,小心翼翼的試探:“陛下您吃過?”

    李二陛下點頭,瞪視著衛螭,不語。衛螭嘿嘿怪笑,狀似關切的問:“陛下龍體沒事吧?需要微臣幫您檢查一番麼?呃……如果腸胃有啥不適,可千萬別忍著,趕緊吃藥才是。”

    “ 衛螭,你在幸災樂禍麼?”李二陛下開始磨牙了,腳尖動來動去的,貌似又有了想踢人地念頭。衛螭趕緊移開幾步,一本正經的道:“非也非也,陛下,微臣這是在 關心您的龍體康健。微臣比您慘多了,不止嘗過高陽公主的蛋炒飯,還嘗過她做的其他菜式,為了高陽公主那一碗蛋炒飯,我家的廚房、食料全毀了,全府上下吃了 兩頓麵條,陛下,蛋炒飯來之不易啊!”

    李二陛下表情古怪,似乎想笑,似乎得意,似乎羞愧,估計,做父親的心情很複雜。白了衛螭一眼,拍拍那廝的肩膀,低聲道:“衛螭,辛苦你了,今後,高陽再找你學習什麼新地菜式,記得通知朕一聲,明白不?”

    木有人權!木有人性!丫李二陛下居然想拿他做實驗小白鼠!想到他家狗狗的慘狀,衛螭臉孔一白,堅決搖頭,說啥也不能同意,很是慎重的建議:“陛下,我們衛府的廚房,已經列為高陽公主地禁地,臣強烈的、鄭重的建議宮裏也依此辦理。”

    李二陛下略一思索,一副心有戚戚狀,先是點頭,旋即又搖頭,道:“朕的敏兒孝順,用你的話說,不能打擊孩子的積極性,要鼓勵教育。不行,不能這樣做,衛螭,今後,你還是多多辛苦吧。”

    衛螭無言,望著破敗的御花園,心情也是一樣的破敗,不能低估了做父親的心,為了不打擊自己的女兒,犧牲臣子也沒關係是吧!遇人不淑啊。

    陪著李二陛下喝了幾杯小酒,聽聽做父親的彆扭心聲,衛螭自覺他沒去學心理學真是浪費人才,古往今來,能聽皇帝發牢騷的,能有幾個?做人大臣真不容易。

    其 實,仔細想想,衛螭也能理解李二陛下。這些兒女的煩心事,總不能去找長孫皇后說,也不能去找其他大臣說,唯有衛螭這廝,從頭到尾,參與到底了,明白其中的 來龍去脈,也沒啥不該有的心思,規規矩矩的,誠心誠意的只是希望李二一家子好,李二陛下信任他,願意和這廝說說這些,也就不奇怪了。

    酒過三巡,李二陛下似乎有些不好意思,道:“朕和你說這些,你不許笑話朕,私底下也不行,不然,朕滅你九族。”

    衛螭呵呵笑著,涼涼的提醒:“陛下,臣沒有九族給您滅,我們衛府全家,不算僕人的話,也就四口人,人丁單薄啊!”

    李二陛下又白了衛螭一眼,忍不住伸腿踹了衛螭一下,衛螭嘿嘿直笑,跳到一旁避讓,惹得李二陛下哼了一聲,又是一腳踹上去。衛螭的武力值,哪能和李二陛下這種軍旅出身的人相比,很不幸的被踹了一腳,鬱悶得這廝只能摸摸鼻子,縮回座位上,徹底放棄了反抗的念頭。

    李二陛下這才滿意一笑,道:“你這小子就是知趣,能看清楚形式,知道什麼是能要的,什麼是該要的,心情清醒,這個優點,常人難及你萬一。”

    衛 螭嘿嘿笑道:“知足常樂嘛,想要的東西越多,付出的就會愈多,陛下說過,臣就是個滑頭,是個懶鬼,既然不想付出,那得到的也就不會多,那又何必去妄想不屬 於自己的東西呢?反正,過日子麼,不就是那麼回事兒。當然,如果陛下可憐微臣,想多獎勵一些,臣基本上也沒啥意見,如果能把前段時日罰沒的俸祿重新獎勵給 微臣,那更是好。”

    李二陛下不怒反笑,輕悠悠丟出兩個字:“做夢。”

    讓 衛螭又是一陣鬱悶。陪著說笑逗樂一陣,總算讓鬱悶狀態的李二陛下恢復如初。衛螭琢磨,廝果真是能者多勞,遇人不淑。不止要給李二陛下幹活,還要負責給李二 陛下疏通心裏的疙瘩,他老人家不爽了,還要想法子給他逗樂,難道他堂堂一外科醫生,穿越到古代後,還要淪落為史上第一位三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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