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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史] [歷史] 調教初唐 作者:晴了 (已完成)

正文 第889章 流言蜚語
也暗中鬆了一口大氣,畢竟,連降十來級,本公子就一身的怨氣,李叔叔這麼一說,咱雖然也是縣令,但是依舊是四品的高官,而且李叔叔實在是太善解人意了,不僅僅還保留我的品階,還保留了我的各種職務,這卻實是一個喜出望外的好消息,原本我還以為至少李叔叔會把我的其中一兩個職務削去,沒想到,全留了下來。

    邊上的褚遂良跳了出來:「陛下,這於制不合吧?既為地方官員,豈能再兼京中之職,臣以為不妥。」

    「於制不合?!」老爺子挑了挑眉頭,輕笑道:「敢問褚大人,當初我大唐設立皇家軍事學院之時,您也是一句與制不合,爾後,科舉之制改革,您還是一句與制不合,房某敢問一句?褚大人認為如何才合制?合什麼制?」

    老爺子不陰不陽的一句話讓褚遂良嘴巴子張了老半天。半晌才吭哧了一句:「自然是不合我大唐舊制。」

    老爺子很理解地點了點頭,沒有說話,因為褚遂良這話出口的時候,我分明已經瞅見了這位諫議大夫一臉懊悔之色,就連長孫陰人也微微搖了搖頭,因為,李叔叔的臉色有點難看了起來。老爺子果然損陰,點出來的,全是李叔叔最為得意的發明和創舉,軍事改革讓朝庭對於軍權的控制日愈加強,使得軍隊對於國家的忠誠與向心力是越來越高。而科舉制度地改革。使得寒門士子中的人材能踴躍出現,李叔叔之名天下稱誦,而現在褚遂良一句「於制不合」,經過老爺子這麼一細說來,連我都覺得怎麼聽著都覺得刺耳。

    李叔叔的表情有些陰沉,這個時候。褚遂良已經不敢再張嘴,垂頭喪氣的模樣,分明就是討李叔叔可憐。

    「朕的作所作為,卻實不合於制,但是!朕之變革,一為國家,二為移民,什麼時候有過私心了?而朕的愛卿甘為我大唐江山社稷。自請降級以試新法,朕看不過眼,自然有專斷之權。褚卿之言,也太過份了點。」李叔叔深呼吸之後,緩緩地道。語氣雖然溫和,但是說出來地話卻很尖銳。褚遂良只能伏身請罪,李叔叔溫言勉勵了一番,不會因言而罪人,又上演了一副君臣相得的場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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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過到了這一刻,誰都知道。李叔叔的意志已經不可逆轉。李叔叔這話其實也是一種態度問題,李叔叔想必也是藉著這個機會告訴一些用心不良之人,老實點,跟前這小伙子我很看好他,是要重用滴,誰也不想再來湊這個沒趣了。

    李叔叔都這麼說了。其他人也不好再說什麼,至少沒有理由來說什麼,我也很感激李叔叔的愛護,很是恭敬地向李叔叔表達了我的謝意。

    等眾人離開之時,李叔叔卻又把我給留了下來,讓人端來了騰食酒水。看樣子要留我吃飯,咱自然是樂得蹭吃蹭喝,樂滋滋地蹲李叔叔跟前。不多時。美酒佳餚皆擺上了案桌。

    李叔叔親手斟了一盞美酒,舉杯抿了一半,鄭重地向我遞了過來,沉聲言道:「賢婿。你能為老夫,為大唐,有這番的良苦用心,他日,朕定不負你。」短短的一句話,卻是一位帝王留給臣子的承諾,這,也確實讓我感動異常。

    恭敬地接過了李叔叔遞過來地半杯酒,一飲而盡,抹了抹嘴,鼓起了胸肌,一臉的感激:「謝岳父大人賜酒,不知岳父大人有何吩咐?」

    「呵呵,老夫只是想問了問,你要這任能用賢之權,不知道需要些什麼人,跟老夫說說,畢竟,早一些瞭解,老夫也好早一日心安。」李叔叔一本正經地道。老傢伙,根本就是想瞅瞅,本公子是不是又網絡了什麼人材。

    我乾笑兩聲答道:「岳父大人,您急甚子,小婿不過是想借用幾個人手罷了,放心,絕對都是年輕人,有朝氣和幹勁,至於能力,那得用了才能知道。所以,請岳父大人您先看了再說。」

    李叔叔指著我笑道:「哦?呵呵呵,你小子又給老夫賣關子,嗯,成,反正老夫都已經說過了,渭南縣的事,你自己看著辦,要什麼人,只管支應一聲便是,老夫相信賢婿的眼光。」

    「另外,小婿還有一些想法,可是不知道會不會引起諸位大人的反對。」我抿了口酒,連抰了兩塊皮凍嚼了起來。夏天來了,雖然咱家也有冰窯,可是總不能每天都取用,皮凍這玩意,涼過

    方才好吃。

    李叔叔也乾了一杯:「有甚子,老夫已經授你全權,你怎麼幹,朕不管,但是朕要看到成績,另外,朕不希望看到渭南縣的百姓對朝庭執行新政有什麼不好的印象。」

    「那小婿可就真大著膽子干了,不過,小婿請陛下耐心一點,畢竟稅改之事,非是一時半會之功,最短也至少一年,長則兩到三年。」我藉著酒意,向李叔叔繼續厚顏無恥地提要求。

    李叔叔白了我一眼嗔道:「老夫就知道你小子鬼心眼一套套的耍著來,也罷,全權都交給你了,莫非你還擔心老夫扯你後腿不成?你且放心,渭南縣之事務,在你向朕親自稟報之前,只要不是發生民變之類的巨變,其他人彈劾你和比攻訐新稅法的奏本,老夫一概擱置,留中不發,總成了吧?」

    聽了李叔叔這話,確實令我大喜過望,興奮地抓起了酒罈子直衝李叔叔狂拍馬屁:「岳父大人之高義,令小婿感激涕零,岳父大人,小婿給您斟酒。漱妹前日還說,過兩天帶著寬兒來探望陛下,說是擔心您地身子骨……」

    「放屁!老夫能一頓能食斤肉,飯食甚佳,力能挽五石之弓,啥時候身子骨有問題了,唔,不過老夫倒也多時沒見閨女跟外孫了,明日你就讓他們過來,老夫這兒還有些小玩意,正想送給你家那小子呢,哈哈哈,來,再飲!」

    縣令,聽說過五品縣令,也聽說過七品縣令,可就是沒人聽過正四品上的重臣會去發神經當個中縣的縣令,一時之音,房府二公子,大唐新文豪,堂堂四品將軍,一轉眼,竟然去當了一個不起眼的渭南縣令,而且品階不變,四品的縣令,還真沒人聽說過,於是乎,本公子又成為了整個長安城的笑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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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甚至還有人親自上門來打聽,以為本公子是不是吃飯了吃撐著了,要不然就是腦袋注水了。嗯很是風言***,甚至就連家裡邊地人也不理解,房成就曾私下裡向我打聽,認為是不是我干了啥壞事,被李叔叔一腳尖揣屁股上,給趕到渭南去當縣令。

    —

    氣的老子提起馬鞭追殺這兩忠僕半條街。回到了家裡,四個婆娘嘴上雖然沒說啥子,可是那一臉的憐憫之色讓我渾自就像是落進了螞蟻堆裡一般,一點兒也不自在。還好宮女姐姐很快就判斷出了為夫的用意,總算是讓四個婆娘不用那種撫慰受傷心靈的眼神瞅我。

    可這事並不代表完結,蘇定芳、裴行儉等幾個傢伙也竄我辦公室裡,很八卦地想打聽點小道消息。「滾!」這是正在軍事學院的辦公室裡打盹的我沖這兩個無恥之徒比劃了中指之後,道出的送別之詞。

    「可憐地俊哥兒,都成啥樣了,瘟的跟雞似的。」裴行儉這傢伙不知死活地嘖嘖有聲,氣的老子一下子從床榻上跳了起來,一把揪住這傢伙就想往外扔,嚇得裴行儉嘰啦鬼叫,蘇定芳緊緊捉住我地手趕緊賠笑道:「俊哥兒且住,瞅在老蘇面子上放這笨蛋一馬。」

    「哼,我說你們有完沒完,剛剛李業詡才來這才溜了一圈,薛仁貴跟段雲松也在逛了一趟,我那半打舅兄也過右瞅右瞧的,難道你們都以為本公子是座落在咱們學院操場邊上的那二十四功臣的石像給你們展覽的不成?」鬆了手,憤憤地怒道。

    ***,泥菩薩都還有火氣,更何況於本公子還是個熱血青年,本來嘛,清者自清,懶得理那些流言蜚語也就算了,可誰曾想,今天剛來學院上班,這些傢伙一個二個表情詭異地竄我辦公室裡邊,哼哼哈哈又憋不出個屁。

    剛剛才準備打個盹,裴行儉這烏鴉嘴又來跟前嘰嘰歪歪,讓人如何不惱!
正文 第890章 人材大計

不是甦定芳攔著,我非讓這傢伙竄上樹上歇涼不可,活,在大唐軍事學院內,可謂是聞名遐邇,威名四震,學院內,被我拿這一招整治過的人不多,但也不少,至少是差不多人人聞之色變的那種。

    裴行儉吃了癟,一臉怨氣︰「我說俊哥兒,咱們哥們可都是關心你,方纔我還正跟人打賭說你不是自報自棄來著……」

    聽了這話,本公子差點就想跳起來揣這傢伙一大腳。「你不說話沒人當你啞巴!」甦定芳惡狠狠地瞪了一眼裴行儉怒道,這下,這傢伙沒脾氣了,瘟的那樣,比剛剛正在午睡的本公子還像瘟雞。

    裴行儉也知道自己方才確實有些過份,任誰脾氣不好的時候還在邊上瘋言瘋語的,這不是自個找抽還是啥,不過這傢伙臉皮也確實厚實,轉眼就換了一副笑臉,自個去辦公桌前倒了杯茶水一飲而盡之後抹了抹嘴︰「俊哥兒,到底咋回家,咱們哥幾個可全都是關心你,要是別人,別說是當個縣令,就算是讓陛下流配三千里,咱老裴保證連眼皮都不會眨一下。」

    這讓我又氣又好笑︰「你啊,行儉兄,算小弟服了你了,坐坐坐,反正小弟的磕睡給你們這麼一鬧早沒了,痛快點,直接說,想知道啥?」

    「想知道啥?還不是想知道咱們的院正大人身上的重擔一再增加,現如今。竟然還去當一個中縣地令官。著實讓兄弟們覺得過意不去,這不,特來問個緣由。」甦定芳坐了下來,呵呵笑道。

    「其實這事說來也沒什麼,前些天,咱們大唐的刊物上登載的那些關於稅制漏洞的東西你們想必也知道了吧?」我打了個大大的哈欠之後苦笑道。

    裴行儉又給我和甦定芳一人也倒上了一杯茶水笑道︰「這事誰不知道?咱們學院每個班組可是天天都要讓學員們讀報學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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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難道跟這事兒有關?」甦定芳倒是醒悟得快。一愣之下旋及就張嘴問道。

    我點了點頭︰「不跟這事有關,小弟我也就用不著去當那什勞子縣令了。」我緩緩地把這段時間的經歷一點一滴地倒了出來,把這兩個武大三粗地漢子硬是說得一愣一愣的。兩杯茶水下肚,這才算是把事情從頭倒尾給說全。

    「乖乖,你小子可真有本事,連這種好事也能落你手裡邊。」甦定芳這個老奸巨滑的傢伙很快就看出了其中的好處。「好事?若說是好事,卻也有好處,可若要說壞事。那它也是。小弟我可是為了這事兒愁白了頭矣。」我長嘆了口氣,把第三杯茶水像飲烈酒一般小小地滋了一口。

    甦定芳與裴行儉對望了一眼,方自衝我笑道︰「俊哥兒你莫要作這副表情,怕個屁,既然是好事,陛下又在你屁股後邊護著,誰敢來揣你?」

    「揣我?倒沒有,不過眼我小弟正琢磨著,從哪找幾個人材來用用,總不能就這麼眼瞅著要上任了。手裡邊連個人也沒有吧?」我雙手一攤很是無奈地道。

    甦定芳搓了搓那那張短鬚臉,邊上,裴行儉笑了起來︰「俊哥兒,這話你咋不早說,長安這一畝三分田里邊,為兄我的人脈可是比你廣多了。嘿嘿……」

    「放屁,整天跟你鬼混在一塊的不是流氓就是地痞,要不就跟你一般賭起錢來命都不要的笨蛋。你能有啥好人能指給俊哥兒?!」甦定芳毫不留情地削著裴行儉的面子,裴行儉在人前很吊,幾乎是逮誰也不賣財地橫人,可就是怕甦名將兄,就跟耗子見貓似的,不過兩人的關係確實比親兄弟還親。很有點焦不離孟的感覺,加上甦定芳確實也在各方面都相當的維護裴行儉,甚至連裴行儉的用兵技倆,大多都是甦定芳傾心相援。亦師亦兄,所以,裴行儉在甦定芳跟前雖然也很無賴,一旦甦定芳板下臉來,這傢伙只能灰溜溜地裝孫子不言語。

    「瞧你這話說的,小弟雖然平日的結交的人不怎麼地道,可是咱消息靈通啊,別瞧那些小流氓整天搞七搞八的,可長安城裡地八卦,幾乎就沒瞞過他們的,所以俊哥兒,你若是真要人材,哥哥我還真能給你舉薦這麼一個,保證是一個人品俱佳的官吏。」裴行儉衝我擠了擠眼,臉上的得意之色顯得很是囂張,怎麼瞅都不順眼。

    「說說,有什麼人能入咱們行儉兄的法眼?」我有氣無力地應了一句,畢竟人家的好心總不能連問都不

    絕了去,再說這二位也是好心。

    裴行儉抿了一口茶水︰「這話說來可久長了,你們知道我裴家在大唐好歹也算是一個大族,族中入朝做官才、軍中參伍者不知凡凡……」裴行儉話剛說到這,我跟甦定芳一臉黑線地死死瞅著這個廢話連篇地白癡。

    裴行儉嘿嘿一笑趕緊改口道︰「我有位族叔裴仁軌,這老小子一向不太地道,就在貞觀十八年,當縣令的時候,讓役人給他蓋房子,做私活,可不想,讓縣宰給上書,捅到了陛下那兒,陛下怒了,當時就想把我那遠房族叔給 嚓掉,可誰曾想,就有個御史跳了出來說了一番話︰『法令者,陛下制之於上,率土尊之於下,與天下共之,非陛下獨有也。仁軌犯輕罪而致極刑,是乖畫一之理。刑罰不中,則人無所措手足,臣憲司,不敢奉制。』才把陛下給勸住,最後我那族叔只是被陛下罰了一年的俸祿,當年的政績評為下,這就給放了,上次宗族祭祀的時候,我才從那位族叔的嘴裡邊知道這事。」

    這話聽得我一愣,娘的,這人也太牛了吧?這種話,絕對是一位天才,一位膽子大到幾乎包天的人,而且還是一位很有才智地牛人,竟然能說出法律是皇帝和天下百姓共有,而非是皇帝的獨有之物,法律一旦失去公允、公平,人們就會無所適從。如此把李叔叔給頂個半死,可李叔叔竟然也認同了他的抗爭,這讓我不由得感嘆。

    絕對是一位大牛人,直接拽著裴行儉持杯的手就疊聲逼問起來,咱可沒時間跟這嘴皮子得瑟一兩個時間也說不出一件有意義事情地傢伙繼續廢話。

    「這傢伙,叫李乾佑,原本幹的是殿中侍御史,不過後來為母丁憂,現在怕是剛剛丁憂完。」裴行儉見我臉急的都扭曲起來,沒敢再廢話,趕緊直言相告,這倒是讓我一愣︰「我說行儉兄,您怎麼知道得這麼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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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還不是為了給兄弟你整點人材。」裴行儉這厚顏無恥的話還沒說完,邊上的甦定芳瞪了裴行儉一眼衝我笑道︰「還不是他那個族叔,前幾日,托行儉賢弟帶禮物去拜謝這位御史,才知道他現在的情況,不過,人家硬是不說,只說按律行事,非是人情。害得咱們臉都差點不知道往哪擱了。那傢伙年紀跟行儉差不多。嘖嘖,老甦也還真沒想到,這麼一個面臉小書生,說的話可嗆人得緊。」

    我興奮地跳了起來︰「那可敢情好,太好了,走,帶我去瞅瞅,我到想見識一下這位鐵面御史的風采。」

    「急啥?我說俊哥兒,咱可不願意再去吃閉門羹了,有本事你自個去,住哪兒我告訴你都成。」裴行儉看樣子很是深受這位清官的打擊。不過裴行儉的話讓我也冷靜了下來,確實,既然是一位品德高潔,性情耿直的優秀青年,也就不是我跳上門去說兩句人家就會伏地三呼主公啥的那個人材,再說了,這也不對啊?人家也是官,我也是官,都受李叔叔節制,得,咱還是直接找李叔叔要人來得痛快一點。

    —

    不過,裴行儉給我這麼一推薦人材,著實讓我想到了一個更好的辦法。「二位兄台,薦材與小弟,著實讓我不勝感激,二位兄長之高義,小弟一時半會是報不了的,不過,以後二位兄台有何難處,但言無妨。」我樂呵呵地替這二位斟上了茶水笑道。

    「少廢話,都是兄弟伙,莫非咱們兄弟還見著你被人看笑話不成?」甦定芳白了我一眼,一副為了兄弟,插自個兩脅雙刀都願意的架勢,著實讓我感動得都想親這位名將兄一口,想想還是算了,咱可不希望惹出更多的流言蜚語。
正文 第891章 再遇碧娘
既然定芳兄都如此說,那大恩就不言謝了,不過二位再幫小弟一個大忙?」我勾勾手指頭,示意這二再湊近一點。「小弟想請二位兄長替我聯繫一下好兄弟們,大家都發動發動,替小弟多招攬一些人手,說實話,小弟要管的地方是不大,可若是用那些當地的官吏,小弟怕手腳很難施展開來,要知道小弟可是拿自個的腦袋在陛下那裡作了擔保的。」

    「你書院裡邊那麼多人手,咋不拿來用呢?」裴行儉好奇地道。「能用我還說這話嗎?書院可是小弟的命根子,沒出成績之前我一個人也不能動!小弟可不想行那拔苗助長之舉。」我丟給了這傢伙一個白眼,除了狄仁傑之外,書院裡的任何一個人我都不想動用,至少,在今年和明年之內,因為現在書院裡邊的學生們,都還處於初級學習階段,我希望的是建立一個完善而標準化的教育體系,而且不希望自己一開始就破壞掉。

    「俊哥兒這話也有道理,行儉,這事兒可得靠你了,老蘇知道你小子人脈卻被廣,多挪挪,多打聽打聽,給咱們院正大人多整點人材來,日後,俊哥兒發了,也有咱們哥幾個的好處。」蘇定芳拍了拍裴行儉的肩膀笑言道。蘇定芳說這話的時候還悄然地衝我擠擠眼,我心領神會地湊上前一點,攬著裴行儉的脖子:「兄台,小弟今日有難。您無論如何都得拉小弟一把。大恩未齒難忘,您老要給小弟多抓幾個壯丁來,望江樓,還是遺香閣。誰您自個挑。另外,小弟還能送您一套七彩琉璃酒具。」

    「真地假地?」裴行儉眼都綠了。七彩琉璃具。說不好聽點也就是彩色玻璃器具,說難聽一點就是當初的廢料。推在空地上日曬風吹的。後來出了透明玻璃之後。我又想法子讓人把這些玻璃回爐。製作了很多色澤不一。造型精美的玻璃器具,價格可不菲,嗯,廢物也讓我利用得達到了極致。

    「廢話。小弟啥時候哄過弟兄了?」我把胸脯拍得邦邦響,加上蘇定芳也在邊上敲敲邊鼓。裴行儉一咬牙:「成。為兄弟兩脅插刀地事咱都干。何況於去找幾個人手,放心,有哥哥在。給我個三五日,一定給你弄上些人手來。保你滿意。」

    「不過,你可別選那些在世家裡邊受重視地子弟,那可是給咱俊哥兒添堵。」蘇定芳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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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弟辦事,你們就放一百二十個心吧,成了。二位兄弟。咱這就去招呼兄弟們辦事去了。回見!」裴行儉很具實幹精神地拍拍屁股就竄了出去。

    等這傢伙竄出了門後。我不由得朝蘇定芳詢道:「定芳兄,您莫非覺得這小子真能給小弟找出人手?」

    「嘿嘿。這你就不知道了吧?」蘇定芳得意地一笑。湊上了前來低聲道:「兄弟,論起找人材來,嘿嘿。俊哥兒,這事你還真得讓找行儉賢弟。你要知道,這小子的人脈確實廣。而且,三教九流,啥人都認識,最少,他總能給你打聽出一些道道來。」

    聽了蘇定芳這話,我算是鬆了口氣。有了蘇定芳這位名將兄地保證,比裴行儉站我跟前捅自己三刀六洞,咬指頭寫血書作保證還管用。

    想到了這,本公子也不由得有些氣惱和傷感,若是早知道自己會來穿越來唐朝,肯定會先準備好一大堆地人材資料好收小弟來玩。可問題是這情況太突如其來了,那部該死的麵包車撞死本公子之前也不興先打聲招呼,好讓本公子先回家裡死記硬背一遍大唐地傑出人材量化暨出場順序表。

    又跟蘇定芳商議了一番。這位名將兄也答應,幫我去告訴那些狐朋狗友一聲,遇上能人或者是有才幹地人,一定會拽來丟我跟前隨我使用啥地。解決了這邊地事。我騎上了赤金兒,直接就從學院直奔曲江書院而去,找到了狄仁傑之後,我把我地想法托盤而出,狄仁傑連考慮都沒考慮,就點頭應承:「一切但憑師尊吩咐。」

    「好!仁傑能有此心,為師甚慰,你且寬心繼續在書院之中學習授課,另外,把這本《大唐稅法》仔細研讀,但凡有不解之處,儘管來問為師便是,記住了,工作要做,但是學習絕對不能丟,學以致用,方為學習的根本目的。」我欣慰地把那本稅法書交到了狄仁傑的手中,很是苦口婆心地叮囑道。

    「多謝師尊指點,學生一定不負您地厚望。」狄仁傑滿心歡喜地離開

    之後,王義方和駱賓王、霍閒雲三人正安坐在邊上,

    我坐回了榻上:「二位兄長,閒雲賢弟,書院之事,看來要多多拜託三位了。」

    「公子之托,我等自會同心戮力,把書院的工作做好。」王義方,目前只是在太子府掛了一個散階,這是我跟李治借來的人手,不過,至少三五年之類我是不會還回去的。另位,王義方與駱賓王在學術上的造詣不會遜色於書院之中地那些老儒生,而且他們寬容的態度,新穎的治學手段,更容易獲得學生們的好感,書院由這兩人來負責,我很放心,另外還有鄭須游從中斡旋,而閒雲的教學工作也是日益進步,加上我那些弟子們的共同努力,相信書院出不了什麼大事。

    又跟這三人交流了一番之後,就與孩子們坐上了回長安地馬車。瞇起了眼,坐在馬車上晃悠著,到了離府不遠處,馬車緩緩停了下來,賀蘭敏之和賀蘭萍兒就要下車了,我這才想起了件大事,咱也該去瞅瞅大姐碧娘倒底是為了什麼事情,甘願坐了這間小院子,而不回國公府裡。

    前些日子,宮女姐姐聽我提起了這事之後,也曾經來見過自己的大姐,可是也沒問出什麼東西,讓宮女姐姐顯得有些心焦,本公子今天就當作去做一回家訪。

    「你們兩等會,姨父和你們一塊過去,老三,你帶著他們先回去。我去去就回。」我也挑下了馬車,沖坐在車伕邊上興致盎然地看著車伕熟練駕車的老三喚道。老三腦袋點得飛快,那模樣,巴不得我早走,果然,才回身朝賀蘭敏子走了幾步,就覺得不對頭,一回腦袋,靠,老三搶過車伕手裡的馬韁,洋洋得意地當起了車伕,吆喝著趕馬而去。

    先人你個板板的,這老三,沒人盯著就是那麼的無法無天。我無奈地搖了搖頭,繼續朝著這兄妹二人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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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兄妹二人倒是高興得緊,一左一右地拉著我的手就往家趕。「娘親若是知道姨父來了,一定高興,這些日子娘親整日唉聲歎氣的,看得敏之心裡實在是難過。」賀蘭敏之說話地模樣依舊很像是個小大人,不過聽了他這話,我心中不由得一緊,莫非大姐碧娘真遇上了什麼難為之事不成?

    「娘親!娘親!萍兒回來啦!娘親開門!」萍兒到了小院門前,撒開了手,蹦蹦跳跳地上了台階,敲著門便叫喚了起來,不多時,吱呀一聲,院門大開,一張熟悉的臉龐展著笑顏露了出來:「這丫頭,門都還沒進就一個勁地叫喚。」

    —

    看到了大姐碧娘的裝扮我不由得微微一愣,一身粗布的衣裙,纖細地腰肢上繫著一塊浸著濕跡的圍裙,打濕的袖子高挽著,髮髻半散下來,垂在白晰的臉頰邊上,額角的細汗讓絲絲縷縷掛在豐潤的唇角處,看著萍兒的眼裡儘是無底的疼溺。

    這身裝扮,還真是第一次在大姐的身上看到,不知道為什麼,心裡邊覺得有些麻絲絲的,趕緊擺了擺頭,沖大姐碧娘笑著行了一禮:「俊見過大姐。」

    「哎呀,還真是,你怎麼也來了?」大姐碧娘看到站在台階下的我,不由得一愣,臉上的表情分明能看到一絲波動,有些激動之外,還有一些我看不分明的東西。而我,也不知道為什麼,看到了現在的大姐碧娘的表情之後,心裡邊的疼惜更甚,如此嬌花一般的女子,為何會穿著這樣的裙裳,還親自做事,這實在是讓我難以理解。

    我的腳步下意識地步上了台階,站到了大姐碧娘的身前,下意識地就想替她撫去額角上的汗水,還有她眼底那絲難以言喻的傷痛。
正文 第892章 束手無策

    太陽下,碧娘身上那粗糙布料上縱橫的纖維變成淡淡的連她的臉上,亦抹上了一縷金紅,似乎太陽刻意要把她的美麗納入了我的眼底一眼,就連那墨色的雙眸上,似乎也蕩漾起了一層淺柔的波光。

    這時候,抬頭好奇地瞅了我跟大姐碧娘一眼的賀蘭敏之開口言道:「娘親,怎麼不請姨父進屋啊?」

    「姐姐在家裡忙什麼呢?要不要小弟幫忙?」我也順勢踏進了院中,朝大姐碧娘笑道。嗯,為自己方纔的失神而感到臉紅,先人你個板板的,咱好歹也是個正人君子,家裡邊一堆的漂亮婆娘,再說大姐碧娘還是宮女姐姐的大姐,嗯,這大姐的身材確實不錯,就連穿粗布衣裳也能穿出異樣的美感來。

    大姐碧娘似乎到現在才回過了神來,瞅見自己的一身裝扮,臉上不知為什麼浮起了一朵粉粉的腮紅,低呼了一聲,甚至顧不得繼續招呼我,轉身疾走,走出了數步方回眸道:「敏之你帶你姨父先去廳裡坐著,娘一會就過來。」

    大姐的行為著讓我一頭的霧水,幹嘛了?莫非還有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不成?莫不是在洗內衣吧?腦袋裡胡思亂想,坐到了榻案上,接過了萍兒小心翼翼端來的茶水,愛憐地捏了一把這小丫頭粉嫩嫩的臉蛋,輕呷了一口。

    賀蘭敏之眼見娘親還未前來,就央我與他一塊兒玩鬥獸棋。我也乾坐著無事。跟這兩個小傢伙就在榻案上耍將了起來。逗得這兩小伙咯咯直樂。

    不過。沒過多久。大姐碧娘總算是現身了。粗布衣掌早已褪去。換上了一身水藍色地薄綢裙,腰間繫著一條深藍色地絲帶,更將她那妖嬈地身姿完全凸顯了出來。而她地髮髻似乎因為時間匆忙。沒有像平時一般挽成疊層。而只是中分而後,挽成了一個鬆散地雲髻,一支白玉簪子橫在腦後,卻又顯出了一種與眾不同地悠閒與輕鬆。

    大姐碧娘臉上地容妝似乎刻意地修飾了一番。瞅見我那副差點連手中的色子要落到棋盤上都不知道的模樣。大姐碧娘臉上地笑意更顯濃郁。抬手輕掩珠唇:「方纔失禮了。碧娘方才正替孩子們清洗著衣物,倒是沒想到會有客人登門。」

    「娘親說什麼呢。這可是姨父,不是客人。」賀蘭敏之不滿地道。邊上地賀蘭萍兒瞅見娘親換了容妝,一臉羨慕之色:「娘親好漂亮。」

    「瞅這倆孩子,我說妹夫。怎麼有空上碧娘這兒來?」大姐碧娘上了榻。把賀蘭萍兒攬入了懷中香了一口。抬眼朝我望來。

    我有些尷尬地藉著喝茶讓臉上的熱度降下去了些方才言道:「聽說大姐就回小院居住,一來。已有月餘沒見著大姐了,二來嘛。就是為大姐為何不住國公府。而遷來此居住而感到好奇。」

    大姐碧娘抬眸看了我一眼,那眼神。幽怨得的氣息裹著蘭花的清香。徘徊在身側久久未散。不知道為什麼,大姐碧娘地眼神,讓我心虛得厲害。

    「國公府那邊。人多眼雜地。碧娘年幼時雖曾在裡邊住過一段時日。可是後來,就一直隨著娘親在外顛沛流離。最後,跟了這兩個娃兒地爹爹,住地也是小屋小戶……」大姐碧娘的聲音越來越低,賀蘭敏之擔心地望著娘親。而賀蘭萍兒也緊緊地抓著碧娘地手,小嘴裡也不知道嘀咕什麼,想來,母子聯心。想要撫慰娘親的難過。

    「小屋小戶地住得慣了,去了國公府裡,總覺得陌生得緊,那麼多的陌生人兒成天在眼前晃來晃去,到了夜裡,有時候一睜眼睛。似乎又回到了這裡,心裡邊思來想去,還不如這裡住得踏實。」略略有些沙啞的嗓音,透著一股子魅人地誘惑力,聽起來顯得平淡地語氣裡,那濃得化不開地寂寞和苦意,讓人心裡邊悶得發緊。

    大姐碧娘的想法,我能理解。那種壓抑了近十年,受人左右糟人冷眼地痛楚在突然之間消失之後,突然隨之而來的容華富貴,很容易讓心理脆弱地人產生一個迷惘和失落。更深層次一點說,那是一種茫然若失地心情,甚至有可能會讓人的心態發生變化。就有些一個窮地一天沒有兩塊錢零用地農民工,突然間中了五百萬大獎之後,高興得發了神經病一般。

    大姐碧娘地心智雖然沒有那麼的脆弱,但是她甚至連個傾訴的對象也沒有,心態上難免會出現較大地波動。

    「還好有這兩個孩兒貼心,不聞不問就隨著娘親過來這邊,也不報怨一聲。」大姐碧娘強笑道,捏了捏靠在我腳邊的賀蘭敏之的臉,笑顏裡,我分明看到了一絲淡淡的水意。

    聽到了大姐碧娘所言地一切,我總算是知道了,不過,大姐碧娘也是好強之人,沒有把這些消息向宮女姐姐透露,這我也能理解,可她卻告訴了我,人品問題?這讓我對自己的人品也有了一些沾沾自喜,心裡邊也是大鬆了口氣,只要不是鬧矛盾或者發生什麼變故就好。

    「大姐,搬過來倒也是好的,只是為了您的身子著想,還是應該招幾個下人過來伺候,畢竟,這兩個孩子還需要您的細心照拂。」我乾笑了聲,抬起了眼對上了碧娘之後溫言道。

    大姐碧娘看了我一眼,垂下了眼眸:「無妨,做些事兒也是好的,總比著整天無所事事,胡思亂想要好得多,再說了,我這兒也不是一個人沒有,敏之,你去後邊跟廚娘說一聲,你姨父要在這兒吃飯。」

    「大姐,還是不用了,我就是來瞧瞧看看的。」聽了這話,我知道是告辭的時候了,可還沒等我站起來,大姐碧娘的手就攔了過來,漂亮的雙眸定定地看著我。「怎麼了?姐姐請你吃餐飯都不樂意?」

    「這個……」我倒不是不樂意,而是方才大姐碧娘那種心理狀態讓我覺得她是在找借口好讓我告辭。

    —

    「什麼這個那個的,你可不許走!敏之和萍兒都整天去你家蹭了不知道多少頓飯食,莫非讓你在姐姐這兒吃一頓飯食就虧了你不成?」大姐的手就攔在我的臉前,聽了這話,還有這種帶著嗔意的口氣,我還能說啥?乾笑著撓了撓頭:「既然大姐話都說這份上了,我若是再客氣,那還真是把大姐當成了外人。」

    有啥,吃頓飯而已,再說了,我就真這麼走了也有些說不過去,不知道為什麼,我總覺得自己有責任和義務來開解掉大姐碧娘的心結,或許是她們一家三姐妹對我都極好的緣故吧。

    「太好了!我跟妹妹一塊去。」賀蘭敏之歡呼了一聲,跳下了榻案,牽著妹妹的手兒就竄出了廳門。「這小子,心疼他這個妹妹得緊。在學校裡,但凡有人敢動萍兒一根手指頭,這小子準能跳上前去給人家一拳頭。」我看著這兩個孩子的背影笑了起來。

    「是啊,他們兄妹的感情能這樣,我這個作母親的,心裡也能安生一些。」大姐碧娘的話裡,有說不出的倦意,這讓我不由得一驚:「大姐,你身子不舒服?」

    大姐碧娘笑著擺了擺頭:「沒有,不過,今日姐姐跟你說的話,你可不能漏到我妹子那兒,不然,當姐的可饒你不得!」大姐碧娘故意板著臉說話的那俏模樣,就好像是年芳二八正一臉嗔意薄怒的少女,看得我嘴裡下意識地應道:「放心,但有一字片言漏出去,小弟絕不芶活。」

    這話讓大姐碧娘微微一愣,臉頓時騰起了團團的羞紅,低啐了一口:「活不活的,捉弄姐姐呢!小心我揍你。」嘴上說得老凶,可是那表情與神態卻沒有一點惱怒的意思,這讓我自己也不知道該說啥,剛才那話說的也實在是不對頭,具體有啥不對頭,咱也說不出個所以然,就只是覺得腦袋像邊像是給人滴了幾滴墨汁一般,朦朦朧朧的,心裡卻有一股說不出來由的喜意。

    我端坐在大姐碧娘的對面,手都不知道往哪兒擺似的,只好一個勁地搓著,彷彿能把手上的皮都搓下一塊來,屋子裡的安靜幾乎像是讓人出不了氣一般。
正文 第893章 李治薦材

    奇怪了,為啥我對上宮女姐姐的大姐和三妹的時候,處的時候,總會有一種束手無策之感?

    身體的反應,永遠強於意識,腦袋裡邊還沒能分析出什麼結果,可兩眼卻落在大姐碧娘那胭脂酡紅的臉頰上,雖然大姐碧娘沒有像平常一般在眉心處貼上華麗精緻的額妝,但是眉心處隱隱地嫣紅,反倒是倍添嫵媚。

    等我腦袋恢復一點意識之下,頓時警惕了起來,暗罵自己瘋子,這位可是咱老婆的大姐,再說了,人家孤兒寡母的,自己要犯了甚子事,到了那時候,怕是放絞肉機裡邊連皮帶渣一塊兒絞了都不為過。

    可不知道為啥子,大姐碧娘的態度又讓我隱隱升起一絲期待,很奇怪,咱好歹也是有妻有妾的人了,莫非御姐控的意志依舊在心裡潛藏著不成?可再咋的,咱也不能太過了,畢竟大姐和三妹也算得上是咱的半個親人,嗯,半個,大概也就三分之左右還差不多。

    正琢磨著,總算是菜餚送上來了,匆匆地吃完了這餐飯,兩個小傢伙跟前,我反而沒有方纔那種施展不開手腳的感覺,談笑自若了起來,吃完了這頓晚餐之後,離門之時,莽然間回首的當口,小院門口幽色的暖暖燈光,久久地駐立著……

    背著手,呼吸著清新的空氣,緩步到了家門口,就瞅見了一匹熟悉的座騎,嗯。很壯實,很剽悍地馬匹,特別是屁股上的印記,把本公子給嚇了一跳,程老妖人咋又竄我家來了?

    心裡有些忐忑,上了台階一問。果然,程叔叔上門已經快有半個時辰了,一聽了門房處家丁的言語,我自然不敢怠慢,拍了拍屁股,快步朝前而去,就在半路上,瞅著了正在外邊納涼的娘親還有李漱她們。獨獨不見程鸞鸞,嗯,不用說了,老傢伙可是個人憎鬼厭的傢伙,娘親他們受不了躲出來也是正常。

    「娘親,漱妹,你們怎麼都呆在這兒?」我上前數步笑言道。

    娘親歪頭沖後邊的遠處地房屋道:「娘在屋裡邊呆著氣悶得緊,就讓你媳婦陪娘親出來溜溜,對了,咱們親家翁也來了。你還是快些去見見吧。」

    聽娘親的口氣,程叔叔今天的來意不太明瞭,不敢怠慢,告別了娘親和婆娘,快步走進了房間。果然,老爺子正陪著程叔叔坐在榻上聊天。程叔叔唾沫橫飛的架勢讓老爺子有些招架不住,而邊上程鸞鸞正無聊坐在邊上提著酒罈子給二老斟酒。

    見到我進來之後,程鸞鸞明顯地鬆了一口氣,把酒罈往榻上一擱,快步前迎:「俊郎回來了,父親和公公可是等了您好些時間了。」

    老爺子看樣子跟程叔叔這個老痞子也沒多少共同語言,見我到了之後,便借口要去處理公務去書房去了。程叔叔衝我勾了勾手指:「賢婿小後生,來來來,陪老夫喝點酒,你爹也忒不地道了。乾上一杯都上扭捏個半天,哎呀……我說閨女,你擰我幹嗎?」

    程鸞鸞也拿這個口無遮攔的親爹沒啥好辦法,臉都漲紅了,我趕緊開口勸道:「鸞妹,為夫在這兒陪岳父大人便是,你還是去瞅瞅拓兒他們睡了沒有。」

    程鸞鸞也鬆了口氣,至少不用夾在自家老爺子和丈夫之間難受,不過,臨出門的時候,還回頭瞪了程叔叔一眼:「爹,您可少喝點,不然等我回去,非告訴娘不可。」

    「成!爹就喝這一杯!快去看著我那乖外孫,莫讓那小子玩野了不睡覺啊……」程叔叔一臉慈詳地揮手送別了程鸞鸞之後,一仰脖子,一杯烈酒連個泡泡都不冒就全下了程叔叔的肚子。

    我無語,咱可沒程鸞鸞的膽子敢威脅程叔叔,老傢伙大馬金刀地坐在榻案上,高度酒變成了他打口渴地涼水一個勁地灌,三五杯落肚子後,抄起桌上的肘子大嚼了起來,看樣子,方才在閨女跟前還裝純潔,這會閨女閃人了,老傢伙就猛吃猛喝,彷彿是餓了千年的惡鬼一般。一大塊的肘子肉三五口就落了程叔叔那無底洞似的胃,程叔叔這才長出了一口氣:「嗯,今日老夫等賢婿你,可是連飯都沒吃就來了。」

    「哎呀,那這可是小婿的罪過,岳父大人您儘管用,小婿給您倒酒便是。」臉上賠著笑,替程叔叔杯裡滿上了酒,心裡憤憤地罵這老傢伙,吃本公子不窮,漲壞某人的狗肚。

    程叔叔總算是

    頭,桌案上的佳餚只剩下一些殘羹,程叔叔滿意地打又灌了一口酒,從案上的牙籤盒裡拿了一根牙籤叨在嘴裡,前襟半開,露出了胸口那堪比毛線衣的黑毛。很像是西遊記裡邊黑風寨地寨主,怕也就黑熊精才能跟程叔叔這模樣對得上型號,我小口地抿著酒,不無惡意地想到。

    豈料,這時候,程叔叔殺氣騰騰地開口言道:「賢婿小後生,你給老夫說清楚,倒底咋回事?是不是那老傢伙見老夫的閨女比他家的強,藉故找你小子的碴?四品縣令,呸!這不是寒碴人嗎?」

    害的老子剛剛進入喉嚨的烈酒給嗆進了氣管,又辣又辛地刺激讓我很沒面子地嗆咳了起來,手忙腳亂地接過了程叔叔遞來的茶水一口灌下之後才算是舒服了點,衝著這個語不驚人死不休的老流氓苦笑道:「岳父大人,您莫嚇唬小婿了,哪有這事。」

    「那你小子放著好好的將軍不做,去兼什麼中縣的縣令,莫不是吃飽了撐的閒了?要不要老夫陪你出門口摔上兩膀子。」程叔叔說話的風格依舊是那樣的蠻橫無禮,這實在是讓我疲於招架。

    頂不住了,直接向程叔叔坦白,反正這事情最多半個月,咱地任命就要出來了,程叔叔聽了半天才明白我到底是要去幹嘛。程叔叔總算是換回了喜容:「他娘的,老夫就知道你小子鬼精鬼精的,唔,好嘛,文能安邦,武能定國,哇哈哈哈,說不得,小後生你比你爹還能耐。」

    程叔叔激動的表情相當地猙獰,讓人瞅不過眼去。面對程叔叔的心態的變化,需要很大的勇氣,這也是為什麼一般人不願意跟這個老流氓打交道的原因。不過,或許是出於對自家閨女的愛護,程叔叔還在把他所認為比較有效果的治理地方政務的經驗向我傾囊相授,很感動,但是,對於程叔叔那種比秦王暴政還狠上幾份的執政方式,打死我也不能用,用來治軍還成,用來治民,得,本公子絕對會成為大唐第一惡吏。

    —

    隨後的數日,關於本公子的言論總算是逐漸地平息了下來,因為,從高層有意無意間漏出來的口風,已經在長安城裡風傳了開來,也就是說,房府之二男,是奉了大唐皇帝令,準備去當個縣令,為大唐的新稅法推廣之前作好試點工作。

    而我,已經給大哥去了信,希望大哥那邊能不能給我一點幫助,至少,看看有沒有一些年少、血熱,有能力的青年官員推薦給我這個親弟弟。而在我的發動之下,本公子的紈褲之友們,都齊心協力地為我忙碌了起來,不過,找來的人材實在是讓本公子大開眼界。

    例如李業詡這傢伙,給我推薦的人材是一位製器名師,據說這人的能力不亞於歐治之、干將莫邪,只要是我想要的武器,這位名匠一定能給我打造出來,最後總算是強笑著收下了這位名匠,畢竟是兄弟們的一番苦心,咱不能太打擊人心了,不過,這位名匠兄我是不會送往小縣令去打造菜刀鐮刀鋤頭的,而是出了銀兩,請這位名匠留在書院,幫助我們整理一些古代流傳下來的冶煉法。

    不過,令我想不到的是,李治倒先給我推薦了一個人材,此人身量並不算魁梧,身上穿著的亦是一身素白長衫,能讓人感受到了他身上的儒雅之氣,卻在舉止之間,就透著一股子武人特有的自信。

    「下官王方翼,見過房大人。」這位年紀比我大不幾歲的青年人很是中規中舉地朝我長施了一禮。「王方翼?」我撓撓頭,這名字怎麼聽著有些耳熟悉?
正文 第894章 瞎貓撞上的死耗子

    熟悉不熟悉,咱也得先回禮︰「王兄請起,既是太子殿想來王兄之材,必非泛泛之輩。」我笑著上前扶起了這位王方翼,手臂接觸的當口,能感覺得到,他身上的肌肉很是緊很結實,看來這傢伙還真跟李治所說的一般,文武雙全之材,至少從表面上看是這樣。

    李治干筆兩聲,抹了抹自己的額頭︰「王卿也坐下罷,我師尊一向不拘虛禮的。」

    三人也就分賓主而坐,李治指著王方翼衝我笑言道︰「師尊,這位乃是弟子拙荊的堂兄,現在在我大唐金吾衛中擔任旅帥一職,說來,還與師尊同在軍中為朝庭效命。」李治這話我聽明白了,這小子也夠鬼精的,知道任用外戚了,不過,用不用,權利在我。

    「既然都不是外人,也就不著那些虛禮了,小弟房俊,見過方翼兄。」我笑著重新給這位王旅帥見禮。旅帥,不過是一個稱喟,在軍中是個主掌五百人的校官,位正七品下,比校尉還略低,不過,想來有了李治的照拂,還有了太子妃這層關係在,想來這位王方翼自己要真能有些本事的話,日後的前途,自然不可限量。

    「豈敢擔大人如此稱喟。」王方翼倒是沒有想到我如此好說話,不禁有些發愣,把目光向李治投去,李治笑著點了點頭︰「孤的師尊一向如此,卿不必拘禮了,來人,快把酒食呈上。」

    酒菜一上桌。兩杯酒下肚,大家之間顯得有些生澀地氣氛就顯得融洽了起來。王方翼看也得算是一個妙人,嗯,很健談,而且妙語如珠,另外。其對於大唐軍事方面的知識和他對於軍事上的理解讓我很是有些吃驚。

    他認為,大唐軍事的改革之中,最能讓將士們心動的便是功勛授田制,另外,由府兵制向募兵制變化,大唐的軍事戰鬥力非但不會減弱,從長遠來看,大唐如果軍事糾察、參謀體制和中下級軍官三權分立。不僅僅能杜絕各級將領擁兵自重地想法,而且還能使得大唐對於軍隊的控制力日益增強,另外,監軍制度的變革,便得大唐的軍事力量在謀劃與作戰之時,不會再受到不合適宜的外力干撓,同樣,杜絕了朝庭宦官集團向軍方滲入手腳,引起漢末紛亂的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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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至於大唐的府兵,跟普通的百姓實際上根本沒有多大地關係。其實這也是為什麼大唐不僅僅把全國戶口就調查得一清二楚,而且還要根據各家經濟情況分成九個等次,這是為什麼呢?就是因為,據李叔叔的法令,但凡下三等戶,是沒有當兵的資格的。也就是說,貧苦之家,甚至你想當兵都輪不到你。

    其一,就是擔心太過貧苦的家庭一般就是勞動力不足,若是再將主要勞力抽去當兵,這樣一來,這一家還活不活了?不活的話,這些人是很有可能會成為社會的動亂源。所以,這也算得上是這個時代的帝王的良苦用心,古代王朝的政治機構地用意也夠細密的。

    大唐規定,只在上等中等之家。但凡有自己願意當兵的,由政府挑選出來,給他正式當兵。當兵人家的租庸調都豁免了。這是國家對他們的優待。此外則更無餉給,一切隨身武裝,也許軍人自辦。這樣的人家集合上一千二百家,便成一個府,府就等於現在地軍區。

    若果某地是軍事要地,便在那地方設立一個府。募招上中等人家壯丁籍為府兵。這種府的數目,有時多,有時少。現今大唐全國共有六百餘府。若假定這六百餘府都是中府的話,那唐代全國便有六十餘萬軍隊,大概最少也有四十萬。而這四十萬乃至六十萬的軍隊,並不要國家一文錢,一粒米來給養,因為他們自己有田有地。他們一面保衛國家,一面還自立生產。

    而眼下,大唐的兵制開始產生了變化,那就是軍事學院的出現,將原本的府兵制,正逐漸地向募兵制轉變,當然,這個轉變是一個緩慢的過程,由國家地財政來養兵,其實也是一種雙贏,募兵者,家中的稅賦是減半,也就是說不會向府兵一般全額免除,但是,招募的職業兵的所有裝備都是由國家統一提供,不再由私人自己負責和掏錢。

    另外,此外已經有了相當勛位地軍人,正因為勛位僅僅是一種榮譽,並不與實職官員

    換言之,他還是一個兵。而於是政府要員,有時還役,給差喚。因此勛位在身,不為榮而轉為辱。倘使別人稱呼你勛位如校尉、副尉之類,已不是一種尊敬,而成了一種譏諷了。武官的勛名被人看不起,軍人的地位也就墮落了。

    另外還有一點相當地重要,府兵大都是殷實之家的子弟,他們的衣服、馬匹、兵器,都是自己置備製造隨身攜帶去的。

    因為他們田地不需要納租,又不要向國家當差服役,所以有力量自備武裝,長短肥瘦當然稱身,刀槍輕重,也能配合他地體力,馬的性格也懂得,他的生命要靠這些的,前途立功,也要靠這些,所以一切衣甲、兵器、馬匹都很好,很講究,很精良,這也是其他軍人所不及之處。

    —

    而且那些府兵,仍恐國家薪餉不夠用,隨身還要帶點零用錢。唐代用絹作幣,大家攜帶絹匹,可到了邊疆,邊疆的長官、營官們就會說︰你們的絹匹該交給我,存放在儲藏室,待需要時再領取。於是故意叫士兵們作苦工,一天做八點鐘的,要他們做十點鐘,吃睡都不好,處處折磨他,希望他死了,可以把他存放的財物沒收。

    而如今,大量的,經過了嚴格培訓的職業軍人走入了中下級軍官的崗位,參謀制度的建立,軍紀糾察的出現,讓這種私吞士兵財物,虛納軍餉的行為受到了極大的打亞和控制,使得最高長官再也沒有了以前那種對麾下軍隊實施親信、親兵控制的大家長作風……

    「啪啪啪……」鼓掌,太高興了,太興奮了,他娘的,李治這傢伙還真給本公子送來了寶貝,這人不管如何,本公子都要定了!

    王方翼看樣子為了今天這個見面,想必已經準備了相當長的時間,不然,他也絕對沒辦法在這麼短的時間說出這些精闢的論斷,但不管怎麼說,他的觀察能力,還有冷靜,著實非一般人可比,就光這一點,稱其為大材亦不為過。

    我既高興又興奮,而邊上的李治卻是一臉的愕然,看樣子,李治這根牆頭草只注意培養自己的勢力,卻萬萬沒有想到這傢伙居然也是一位大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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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過,咱可不管李治如何想,端起了酒盞向王方翼邀飲之後朝他笑問道︰「方翼兄之言甚善,不過,小弟有個問題,想問了問方翼兄,不知道方翼兄,是願意隨在小弟身邊,一同往渭南縣,先去當一個品階都不入流的小小官員,還是願意去大唐軍事學院之內,去進修深造。」

    「這……」王方翼聽了我這話,臉上不由得出現了一絲波動,不過,他垂下了頭默默地思考了半晌,昂起了頭,很是鄭重地向我拱手為禮︰「方翼,見過縣令大人。」

    「哈哈哈,好,方翼兄還是快快請起,能得方翼兄之助,小弟確實如虎添翼。多謝殿下勞心勞心,為微臣募集人材。」我扶起了王方翼之後,回頭朝李治小小地拍了一記馬屁。李治倒是一副喜上眉梢的表情︰「哪裡哪裡,不過是湊巧罷了,若非是拙荊向我推薦了她的堂兄,治怕也沒機會在師尊與卿的對答之中瞭解卿竟然如此賢俊。」

    酒過三旬,王方翼一臉的喜色,看樣子是坐不住了,再加上我跟李治之間似乎有話要說,王方翼借口去看自己的堂妹,也就是李治的太子妃王氏,告辭了出去。

    「小治,你還真能耐,送人材給我之前,也不興問了問人家擅長什麼?」我舉起了杯朝李治邀飲,順便嘆息了口氣,李治有些尷尬地撓了撓頭︰「嘿嘿,俊哥兒莫要怪小弟,我老婆都吹了枕頭風了,我若是不幫忙,還真說不過去,再說了,王方翼可是憑著真本事進的金吾衛,所以,小治也覺得他還是有些本事的,所以就直接請您直接來跟他面對面的交流,您看得上,更好,看不上,我到時候也好跟家裡人交待。」
正文 第895章 好吃懶做的太子爺
了李治這話,我總算是回過了味來,又氣又好笑,趕傢伙根本就沒把我的事情放在心上,整天就忙顧著去吃喝玩樂,今天這位王才子,若不是李治的婆娘吹了枕頭風,怕是這位王才子也落不到本公子的手裡邊。

    不過,讓我高興的是,本公子就是那瞎貓,在不思進取,沒有作為的太子爺李治這兒還真撞上了一隻才華橫溢的死耗子,嗯,這種機遇,卻實難得。

    我不由得搖起了腦袋,沖李治言道:「你這人還真是,方纔我瞅見你那表情就知道你小子肯定是連這位王才子面都沒見過。那這杯謝禮酒我可只能敬你一半!」我嘿嘿一笑,抿了半杯酒,沖李治言道。

    李治乾笑兩聲:「這能怪我嗎?我這不了也才從父皇那兒把人要到手裡邊,可誰曾想,才通知你一聲,就這麼來了,小弟自然是沒有準備了。」

    我白了李治一眼,挾了筷菜丟進了嘴裡笑言道:「少廢話,不過,太子妃的這位堂兄,確實不像是一般的世家子弟。倒像是一個實幹之人。」

    「不實幹還行?我老婆這位堂兄,雖說也是世家之人,可打小就命不好啊……」李治歎了口氣,緩緩地把王方翼的來歷向我原原本本地倒了出來,原來這位王方翼竟然是同安大長公主的孫兒,他爹王仁表,曾任州刺史,不過死得早,他與母親李氏相依為命。還博得「孝童」地美名,但是李氏和同安大長公主的關係並不融洽,而李叔叔,自然得為自己的姑母說話,也就站到了長公主一邊,李氏只能帶著年細的王方翼搬出了長安。去鄉下居住。

    家庭的驟變,對王方翼的成長影響極大。剛遷入鳳泉別墅時,由於年久失修。顯得異常蕭條荒涼。王方翼和傭人們一起開荒墾地。植樹造林,繕修房舍,經過幾年地辛勤勞動,居然擁有良田數十頃。房前屋後都長滿了灌木竹林,儼然又恢復了昔日官室的面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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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通過這一段的勞動磨煉,王方翼每日與傭人們一塊勞作。相應地自然能理解到百姓地一些疾苦,在鳳泉別墅居住期間,王方翼還堅持每天練武學藝,練出了一身真功夫,希望有一天能躍馬彎弓於疆場為國家效力。後來,李叔叔知曉此事之後。也覺得他們孤兒寡母的可憐,就把王方翼被召回京城,不過,王方翼硬是憑著真本事,硬是在短短兩年的時間內。升上了旅帥一職。

    「前幾個月,同安大長公主去世了。王方翼這才把他娘親從鄉下接回長安,不過,畢竟外出多年,宗族之內,又很少有人看得起這個在鄉下混了十來年的野小子。不過。我夫人幼時。多跟這位堂哥親厚,所以,這一次俊哥兒您托我去幫你打尋人材之事,小弟自是上心地。就跟我夫人漏了句嘴,她就一力向我推薦她這位堂兄。」李治厚皮實臉的模樣讓人想揣他。還上心?這話說的……

    不過,這位王方翼既然有真本事,又與普通百姓一塊而勞作過,相信他肯定比世家子弟更能理解百姓地生存狀況。從他剛才的說話來看,這人是站在了百姓的位置在考慮問題,很不錯,這種人材正是我所需要的。不管他是否是世家子弟,只要他能公正公平地辦事,那就是我所需要的人材。

    「小治,你就別給為師打馬虎眼了,也還真是,我怎麼就攤上你這麼個懶散的徒弟,讓你幫個小忙,你都能給我做成這樣。」我長歎了口氣,很失望。

    李治趕緊替我斟上了酒叫屈道:「俊哥兒,您可真是誤會我了,別人地事兒我不敢說,可師尊您的事,小弟就是拚了命也得給你擠出人手來用。像王義方,還有現在的王方翼,這些可都是小弟……」

    「王義方是我早就從裡這兒拿走的,至於王方翼,是你老婆送給為師的,這裡邊,可沒你啥功勞吧?再說了,王義方,為師可早就決定將其留在曲江書院,而不是隨為師一塊去操持渭南縣地政務。」我冷笑道。

    李治無語,嘿嘿嘿地乾笑幾聲之後,只好說道:「得,誰讓我攤上您這麼個師尊,人選嘛,倒也有一兩個,只是不知道俊哥兒您用不用得上罷了。」

    李治

    出口,我忍不住笑罵道:「想不到,你倒是還給為師呢?」

    「師尊這話可就過份了,什麼叫留一手,只不過,我真不知道這人合不合您的心思。」李治擺出了一副猶豫難決地模樣。

    —

    「哦?你到是說說,什麼人能讓咱們的太子爺這麼難為?莫非你是捨不得把人材放走不成?」我指著李治笑道。「非也,非是小弟不願為,而是擔心師尊見不慣此人之作風。」李治一本正經地搖了搖頭。

    這還真讓我來了興趣,湊到了近前:「你倒是說說,這人是誰?」

    「俊哥兒您想必也該知道,我這府裡邊,有文才的挺多的,但是既有文采,說話又風趣的,還真沒幾個,其中一位,不知道怎麼的,很是不得旁人所喜,還給他取了這麼個怪異的名呈:『人貓』。」

    「人……李義府!」我一拍大腿,想起人了,王義方就跟我提到過這個人物,李義府,有材華,有才幹,王義方也承認這一點,但是,對李義府的為人極是不屑,李義府為人狡詐,媚上而威下地表現讓很多人都看不慣,另外,害起人的手段也是層出不窮,王義方就與這傢伙在太子府中交了幾回手,可李治大多都會被李義府的花言巧語所惑。

    李義府,沒想到這人竟然讓李治如此看重,這倒是真讓我不由得一愣。

    李治見我的表情有些有異,略顯得不好意思地道:「此人倒也算得是個博學多聞之士,處置事情也很得人心,所以,前幾個月方才小弟授予東宮舍人之位,不過,既是師尊要用人,小治若是連個人材也不交給師尊歷練,也顯得小治太小心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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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治說這話地時候,表情顯得有些奇怪,我抿了口酒,安然地拍了拍大腿:「小治,直說吧,你是想給師尊送人還是送麻煩?你跟了為師多年,想來觀人的眼力也該有了一些,而你所說的李義府,為師也略有所聞,我也知道你不是只聽一面之辭的普通人,所以,你既然會把他交給我,想來,必然有是什麼交待。」

    李治瞇起了眼半晌搖首道:「知我者,俊哥兒也,嘿嘿,還真沒想到,小弟方才說出口,您就能猜出小弟的心思。」

    「我可不是你肚子裡邊的蟲,只不過,你的表情,還有你的語氣,都顯得很不老實,很奸詐,很……嗯,等為師再想幾個形容詞咋樣?」我歪頭沖李治笑道。

    李治翻了個白眼,伸手提起了酒壺遞替我斟了杯酒:「好了好了,算是小治怕了您總成了吧,這杯酒,就當是小弟賠罪的。其實,小治把這人交給師尊,確實是有些想法的,此人,確有才能,這一點,小治不得不承認,不過,其性之狡,令人生厭,若不是小治跟俊哥兒您混了這麼多年,照小弟往常的眼力還真看不出此人一心只顧利祿之事。不過,小弟之所以安安靜靜的瞅著,就是想尋他一個錯處,到時候給他敲敲警鐘,現在既然是師尊出身,小治可就輕鬆多了。」

    「所以,你就把他丟我這兒?你小子可真夠懶的。」聽了李治這話,真是讓我哭笑不得,趕情這傢伙跟他爹一個模樣,把本公子當成了馴獸師,嗯嗯,伯樂,專門他們父子倆馴千里馬來玩。

    「這可不是懶不懶的問題,俊哥兒您莫忘記了,可是您告訴小弟,為君者,不再於他有多強的能力,而在於他會知人而善用,嘿嘿……」李治得意地衝我笑道。我則丟了一個白眼回敬:「偷懶就偷懶,別給為師整那麼多的歪理。」

    李治倒沒有繼續辯解,反倒是有些感慨地灌了口酒後苦笑道:「其實,小治最羨慕的,就是俊哥兒您說的西漢初的那種制度。雖說咱們大唐的三省六部制也很好,不過,當皇帝的,還是太累了點……」
正文 第896章 宰相也成了手下?
治這話可真把我給嚇了一跳,打量了一下四周,還好花水邊的水榭上,周圍一個人影都沒有,讓我鬆了口氣,不過我趕緊正容言道:「你這是什麼話,那根筋不對了?傳到你爹耳裡邊,可不是抽你一頓那麼簡單。」

    「您就別東張西望了,這附近,絕對沒有人,其實我瞅我父皇每天那麼累,從清晨,一直忙碌至深夜,每天都為了政務勞累如此,實在是……」李治是看到李叔叔為了大唐江山,每日兢兢業業,絲毫不敢懈怠。

    二十餘年如一日,李治是什麼樣的人,我清楚得很,一把躺椅和一張書案擺在他跟前的話,他絕對會先去躺椅上好好地打個盹,再來處置政務,不是說他不努力,而是缺乏李叔叔的果決和毅力,另外,耳根子軟,對於自已的主見往往難以堅持住,這更是他的弱點。

    當帝王,他靠的也不過是李叔叔給他打好的底子,至於另外一根歷史支線上說他滅高句麗如何如何,實際上,最重要的原因是高句麗的內亂,而且,他手下的人材大都為李叔叔所培養起來的,這就很有說明問題。

    雖然經過了與我長時間的相處,他比以往要更明白很多事理,也開拓了他的眼光和用人的手段,但是相比起李叔叔而言,他還是無法青出於藍。另一個時空的長孫無忌為什麼要一力支撐他登位。難道就因為認為李治是一位英明果敢地君王嗎?實際上。他只不過希望能找到一個更容易控制地傀儡。只不過長孫陰人沒有想到李治這傢伙運氣好,找了個更狠地女皇帝在後邊撐腰,而且,長孫陰人自李叔叔死後,行為太過跋扈,使得朝中重臣對他不滿者居多。不然絕對不可能敗得如此之快。

    至少我的理解是這樣。不過,也更堅定了我推李治上位的決心,因為,我需要一個能尊重,並且聽得進我的建議的皇帝,繼續把我的思想給承繼下去。另外,李治地不作為,同樣也會讓李叔叔擔心。而這一點,恰好是我更希望能利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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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勸慰了一會,一向沒心沒肺的李治又重新煥發出了熱情,與我共飲了數盞之後,拍著胸脯保證,從今日起。他一定給我留意人材,只要能要到手中,一定會交給我調教,反正,他對我是百分之二百的放心。

    兩天之後。我被李叔叔招入了宮中,李叔叔瞅著我。啥話也不說,表情顯得有些古怪,這讓我著實有些忐忑,誰知道這位老流氓又想發什麼神經。「賢婿啊……」李叔叔說話喜歡帶上感歎語氣。

    「小婿在。不知道岳父大人有何吩咐?」我趕緊賠著笑臉接口答道。「小子,你知道不知道你這幾天。鬧得老夫一直不得安寧。」李叔叔似乎為了表現出他內心的憤怒,故意側著腦袋跟我說話,把一半臉埋進黑暗當中,顯得很陰狠。

    這讓我不由得一愣:「岳父大人,您莫不是開玩笑吧?小婿這幾日可是規矩得很,啥壞事也沒幹,整天就為了新公幹的事兒在發愁,連跟朋友一塊出去玩耍都沒時間。啥時候又惹著您老人家了?」

    「放屁,這幾天,你四下拉壯丁的消息,都傳到老夫地耳朵裡邊來了。一幫子老混蛋整天在我耳邊嘀咕,一會給我推薦這個,一會讓我起用那個,這不是你引起的嗎?」李叔叔惡狠狠地瞪了我一眼。

    「這哪能怪我,小婿還不是按您的吩咐去做地,再說了,那些人必然是為了各自的利益,才來騷擾岳父大人您的吧?」我鬱悶地頂了一句,老流氓一個,屁事都往我身上扯。

    李叔叔冷哼了一聲:「嗯,你倒還能看得清楚,老夫這是在告訴你,為了讓你能完全的處置新法一事,老夫可是頂了不小的壓力。朝你發發牢騷難道不成嗎?」

    「成,您都這麼說了,小婿能不應嗎?就算您老人家把罪名都扣我腦袋上,小婿也不敢不認。」耍死狗了,絕招,這一招,對付程叔叔絕對沒有任何殺傷力,可對付李叔叔,卻很有效果。

    老傢伙果然笑了起來,抬腳踢了踢我。「少給老夫耍橫,要不是為了你的事兒操心,老夫

    夫這時候喚你來宮中,嗯,這裡,老要交兩個人給你

    「不是吧?岳父大人,您才說任人之權盡在我手,可您怎麼……嘿嘿,岳父大人,小婿只是想提醒您一下而已。」瞅見李叔叔瞪眼,我趕緊服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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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夫可不是反覆小人,止不過,是替我那傻女婿著想,送他兩個人材,嘿嘿,沒曾想他還不願意要。」李叔叔抬眼瞅天,作感慨狀。那嘴角,彎的說有多淫賤就有多淫賤。

    我趕緊賠笑,給這位大唐帝國主義頭子盛滿了茶水:「岳父大人您喝茶,哎呀,方才不過是小婿一時失言罷了,您老人家也用不著跟我這個渾人置氣,您說是嗎?」

    「哼,還算你有點良心。」李叔叔這才放下了架子,衝我嗔道。「那是那是,飲水思源,小婿可從來不敢忘記岳父大人對小婿的厚愛和信任,方才不過是一時間腦袋轉不過彎來罷了。」我自然打蛇隨棍上。

    李叔叔這老傢伙的眼水毒,看人特准,而且憑李叔叔對於新稅法的戳力支持,我相信李叔叔推薦給我地人材絕對不會是垃圾品種,更不會是那種加入我的隊伍裡之後吃裡扒外的人手。

    「你知道崔仁師嗎?」李叔叔很滿意我現在地態度,安然地抿了一口茶水,衝我笑言道。李叔叔一問話,我立即下意識地答道:「認識,崔大人我認識,崔仁師?!」我差點就坐矮榻上跳了起來,李叔叔瘋了?還是想耍俺這小年青。

    「坐下坐下,一驚一詐的叫喚甚子,把老夫都嚇了一跳。」李叔叔很不滿意地白了我一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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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這位崔大人明明……明明是中書侍郎,這怎麼,崔大人確實是國之梁材,可小婿是去當個縣令,岳父大人您這是……」我腦子有些亂了,幾乎沒明白李叔叔是不是神經短路了,要知道,大唐沒有中書令,因為這個官職被李叔叔當過,所以取消了,也就是說,一位宰相級的人物,李叔叔竟然把他下放到我地手裡當我的小兵仔,三清道尊在上,李叔叔這是在玩我還是在玩人家崔大人。

    「以前崔卿是中書侍郎,不過,現在他不是了。」李叔叔一本正經地答道,這讓我頓時傻了眼,李叔叔對我地支持也太過頭了吧?

    李叔叔卻沒理我,自顧自地說道:「中書侍郎崔仁師,任職期間,欺君罔上,朕已下詔,罷去其中書侍郎之職,削正三品為從七品上,留於渭南縣聽用。這道政令,是朕今日朝會之時發佈出去了,賢婿,老夫的手段如何?」

    「……」我沒言語了,這種手段只能用無恥才能形容,而且,欺君罔上的罪名如此處罰分明輕了,李叔叔見我一臉疑惑地瞅著他,不由得輕笑道:「是啊,崔仁師是什麼樣的人,朕清楚得很,其人鯁直,對朕亦多有直諫,做事一向公正,為朕所喜,不過,他也有錯,有負於朕,諫議大夫褚遂良是按律而劾,既是有錯,朕就得不得貶其官,不過,憐其才,亦想到了賢婿的身邊缺人,所以,老夫就假公濟私一回,將人送與賢婿,如何?」

    「小婿謝過岳父大人之恩典,只止,崔大人他……」我有些猶豫,因為這話有點不好問,可又不得不問一下。

    李叔叔擺了擺手:「你莫問了,有些事兒,你少摻和一點,朕是為了你好,你只要能把老夫交待你辦事做成了,那就萬事大吉,明白嗎?」李叔叔婉言拒答,我也知道,朝堂上有些事情,咱不清楚,反而更好。

    不過,我還是從李叔叔的臉上捕捉到了一絲絲信息,諫議大夫褚遂良這人的品性,本公子可是瞭解得一清二楚,見不得人比他得李叔叔信重,更見不得人比他有才華,這件事情裡邊,肯定有貓膩……
調教初唐-正文 第897章 第一項任務


    觀二十四年五月,朝會之上,李叔叔下詔,任命大唐房俊房遺愛為大唐帝都長安京畿地區的渭南縣令,另外,削華州、同州*近渭南的土地與人口,全部劃入渭南治下。華州削了近兩個縣,同州也削了一個半縣,就連長安,也把*近渭南邊界的三千戶和大量土地一同劃歸渭南治下,而渭南便瞬間便從一個止有四千來戶人口的中縣,一下躍升到了人口二萬三千餘戶的上縣,別說是縣了,就算是大唐的一個下州,也沒有渭南的人口和土地多,大唐的劃分法是按照人口和土地來區分,二萬戶以下為下等州,二萬戶以上為中等州,也就是說,一個渭南縣的人口和土地,已經達到了一個中等州的規模。

    不過,朝堂上意外的安靜,別說是朝庭臣工,就連個站出來嘰嘰歪歪的御史也沒有。這一切,都利益於李叔叔在這近一個多月來的精心安排,因為,三位御史,二位州刺史,一位侍郎因為反對稅法的改革,被李叔叔削去官職,罷為庶民。很難得見到李叔叔下這麼大的狠手,由此,也同樣讓朝庭百官們看到李叔叔的決心。

    而李叔叔還下詔,但凡渭南縣事,御史及觀察史有彈劾之權,但無插手渭南縣任何政務的權利,而渭南縣之一應政務,起用人材,官吏的調動,一切可直接上呈中書省,直遞皇帝的手中。而而不給其他人在渭南縣稅法和政務改革地進行過程中行插手之權。另外。李叔叔授我正議大夫之職,另賜金銀絲帛。

    坐在家中的雙子塔上,左首,崔仁師、王方翼、戴至德、宇文節,右邊,王方翼、李義府、狄仁傑、婁師德。每人據一張案桌。桌上皆是美酒佳餚,我抬杯微笑著與諸位邀飲。

    一共八人,崔仁師與戴至德是陛下推薦給我的,戴至德是貞觀初李叔叔的寵臣戴冑的養子,心思慎密,胸中頗有材學,而令也不過二十歲,算得上是一位年輕俊傑。而崔仁師雖然曾進到宰相之位。不過,他的年紀也不大,至少不過三十七歲。

    至於王方翼、李義府這二位都是李治推薦給我地,王方翼不用去說他了,這李義府倒也是長得人材一表,近方三十,真是少壯之時,很是風度翩翩的一個人物,見人臉上就能先露三份笑的那種,很容易得旁人的好感。不過,這位兄台的底本公子清楚得很,才華是有,可干的陰損事照樣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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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宇文節和婁師德,是本公子的狐朋狗友們薦來的才子,嗯。這個說法實在是有些難以讓人理解,不過,宇文節和婁師德確實也是胸中有材之士,而婁師德今年春試之時已經及第,原本要往楊州擔任縣尉之職,不過卻被裴行儉薦給了我,自然是把他給留了下來。

    「諸位,房某這個人。想必大家也都知道,是個誠實人,有啥話就說,心裡邊從來不會藏事。前日,陛下已詔我為渭南縣令,今日,招諸位齊聚一堂,便是想聽一聽,諸位覺得,這新稅法地意見,畢竟,陛下讓我去渭南,幹的就是此事,而房某邀諸位來此,其一,是讓大傢伙都先碰個頭,見個面,其二,我交予諸位之《大唐稅法》諸位但凡有自己的想法,都可以說一說。」

    「大人,下官以為,如今我等職務未分,責任未明,對於渭南之情況一絲也不瞭解,這實在是難以因地而制宜。」崔仁師很是老持承重。不過,在場的諸人也都發表了自己的看法。大多都跟崔仁師的意思相近,我也就不在這個問題上過多的糾纏。

    「既然諸位都這麼說,也好,距本官接任渭南縣令的時間大約還有一個月,這期間,我希望大人都到渭南地界上去走一走,看一看,順便把你們看到的、聽到的,撞上地,甭管他是歪門邪道也好,又或者是道聽途說之詞,把你們認為有必要記錄的,都抄錄下來,半個月之後,我們就在渭南縣衙門裡碰頭,諸位再把你們從渭南收集到的資料都交給本官。」我大馬金刀地坐在主位上,端起了葡萄釀抿了一口。

    「房大人,下官有些不太明白,不過既然大人有令,下官等莫敢不從,這些事情亦是我等該做的。」李

    身衝我行禮笑道。我微笑著點了點頭:「李大人之心,或許是方才本官說的太過籠統了,我要你們把你們對渭南縣各地區地人口、田畝、特產、地形、百姓的生活水平,包括當地百姓對我大唐目前稅制的態度,還有當地的交通狀況……這一切,本官都要在你們的報告之中提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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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這話越說,坐在案桌上的諸人地表情都顯得有些難看了起來,狄仁傑的表情也不咋樣,不過,這小子在咬腮邦子,看得出他是想下死力氣去做,而他邊上的婁師德,依舊是一副舉重若輕的表情,慢條斯理地品著桌上的佳餚,而崔仁師和王方翼,則是一臉若有所思之色,至於李義府,還在笑,不過,表情有些苦澀。

    而那位戴至德,反倒顯得很興奮,像是恨不得現在就跑去幹活一般。而宇文節,這傢伙的笑容和裴行儉有些相近,不愧是裴行儉介紹來的,據裴行儉說,這傢伙賭技精深,在大唐紈褲界內名列前茅,深得賭界友人之信重,另外,這人由於跟裴行儉也是屬於那種三教九流,誰都成能為朋友的那種行事風格,深受宇文家族地唾棄。

    不過,在裴行儉的一力推薦之下,經過了深入地瞭解之後,我才發現,這位宇文節並不嗜賭,只不過這是他交朋友的一種手段罷了,倒是對於理財方面,他有著相當驚人的判斷力,所以被我留了下來。

    一頓酒宴結束之後,這些人終於陸續地離開了我家,就連狄仁傑也向我道別,他要去學院裡邊準備好行禮,以便明天開始,就趕往渭南,去實施自己師尊交待地命令。

    「嗯,也好,記住了,並不需要每一個百姓都要問到,但是,要注意,別光顧著問最底層百姓的意見,還別忘記,士農工商,皆為一體,明白嗎?」我拍了拍狄仁傑的肩膀溫言叮囑道。狄仁傑用力地點了點頭:「學生一定不負師尊之托,不過,師尊欲何時往渭南?」

    「自然是半個月之後,長安這邊,為師還有很多事情要做,這邊的事情,很多也關聯到渭南縣的改革的成敗。」我深吸了一口氣,望著天際的璀璨的銀河緩緩地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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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我,第二天一大早,就趕到了進奏院。一幫進奏院的官員們半開玩笑的稱呼讓我好氣又好笑,等諸人聚齊之後,我清了清嗓子:「好了,別鬧了,本官現在過來,可是有正事。從今日起,進奏院之政務,交由裘丹墨負責,而蔡楠負責內部事務,李孝德負責外部事務,至少你們兄弟二人,本官有重要事務交給你們,從今日起,你們派出人手,去渭南,給本公子打聽這些事務,記住了,務必要精確詳細,另外,嘉明兄,你派兩個得力人手,給我盯緊其中的一人。」

    我伸出了手,把手裡邊的小紙條交給了柳嘉明。「這不是大人您手下的屬官嗎?怎麼……」柳嘉明不由得一愣。

    「你說的我自然知道,我是要你給我盯緊了他,另外,給我調查清楚他的一切,包括,他是否收受過賄賂,跟哪些人的交往過於密切,記住了,到時候,都給我詳細地記下來。至於另外幾位,也分一些人手看一看,你自己拿主意便是。」我冷聲道。

    柳嘉明自然是明白了我的意思,抱湊領命:「大人請放心,不論是什麼事,都逃不出我們進奏院的眼睛。」而另外幾人,很有默契地沒有問柳嘉明的手中的是人名,有些東西,他們不該知道,該讓他們知道的,我自然會說,大唐的進奏院,雖然不敢說幾乎成為了我房二一手遮天的地方,但是,只要我吱聲,有很多事情,都會在我的眼色下悄然地開展著。

    這時候,大家又開始把這一段時間收集到的各種情報進行匯總,向我一點點地詳細報告。
正文 第898章 梢帶的構想

    吐蕃國主松贊干布依舊半死不活,而吐蕃的那位王子已唐的要求,目前,大唐劍南道少量唐軍和一部羌人一塊秘密地進駐了聿城。他們送出了一個批次的武器和裝備。讓這位王子殿下對自己的戰鬥力更增添一絲的信心,另外,大唐則利用其中的一部份交易得來的錢帛,用以收攏人心,表面上,當然是為了讓這位王子殿下能夠得更多的支持。

    另外,大唐在吐谷渾境內的西海、河源、澆河三地,駐紮了二萬精銳的大唐將士,另外早在前年與吐蕃在劍南道的羌人爭奪戰時,奉了李叔叔的詔令,在吐蕃高原邊緣上的那座巨型軍事要塞已經修築完畢,進駐了一萬五千大唐精銳步騎,開始訓練一隻適應高原氣候的精銳部隊。

    目前,該隊伍依舊在這座位於東女國與吐蕃和吐谷渾三國交界處的軍事要塞中駐紮,相信,只要吐蕃與大唐之間開始爭戰,他們必然會充當尖刀,另外,吐蕃已經數次遞交國書,抗議大唐在吐谷渾與吐蕃的交界處,修築巨型要塞的行為,是對吐蕃的不信任,同樣威脅到了吐蕃的周邊國際安全形勢云云。

    不過,大唐對此裝聾作啞,吭吭哧哧,總而言之,大唐是為了保障大唐商旅的利益,為了保障大唐子民不會受到邊界地區的馬匪的騷擾和掠奪而修築的重要軍事基地,另外,大唐也是為了與吐蕃與通有無。商貿往來才建造這種堅固地永久性軍事要塞,嗯,反正能怎麼忽悠,就怎麼忽悠。

    保持兩國民眾的共同利益,維持兩國之間的和平與友誼,共同進步與發展。提高雙國之間的信任,互諒互讓,不起衝突,求同存異……總而言之一句話,只要兩國不宣戰,大唐的小動作依舊會繼續著,至少,要讓吐蕃渾身癢癢覺得不舒服。但又要讓他們找不到理由站在道義的高度來向大唐宣戰。

    「嗯,這就好,注意吐蕃地動向,絕對不能有任何的差錯,吐蕃別說是向邊境調動一隻軍隊,就算是讓他牽著耗子到邊境線處溜躂,你們也得給我弄清楚那該死的耗子是不是有智商的特殊品種,明白嗎?」我很嚴肅地板起了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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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諾!」諸人齊齊領命。我掃了一些在場的諸人,滿意地點了點頭繼續道︰「這一段時間以來,本官多次向陛下進諫。準備在兩到三年之間,將大唐進奏院進行改革和權利區分。」「不是吧大人,您怎麼……」聽到了我這話一出口,幾乎這批進奏院的各部門主要負責人都跳了起來。

    「都坐下!急什麼,聽我說完了,你們再急也不遲。」我不耐煩地拍了拍桌案。這才把這群傢伙給壓制住。裘丹墨等人雖然心裡邊有著無數的疑惑與不滿,可眼下,都乖乖地各坐各位眼巴巴地瞅著我,似乎我不給他們一個解釋,今天就別出這個門。

    「你們也該知道,如今我們大唐進奏院,已經不再是一個當初百幾十人的小衙門了,我們這裡。國內,就有三千多人地工作人員,國外,更是有不下於兩千七百人的工作人員。這些,都是直接隸屬於進奏院的工作人員。加上我們本部的近三百名工作人員,你們自己算算,我們這個機構,就算是比起大唐朝庭的六部中的任何一部,人員也不見得少。另外,我們的工作人員不僅僅在大唐國內,在大唐以外的周邊國家,同樣也為我大唐的軍事、政治、經濟、和地理等各個方面都起到了有利的助推作用,我們地工作,已經越來越受到陛下的重視,和大唐朝庭諸位重臣的重視,這一切,都是諸位的功績,房某在些,謝謝諸位的不懈努力。」

    「大人莫要過謙了,若無大人,咱們這個進奏院,怕也就跟一群軍隊的細作似地,根本就沒個出頭之日,今日能得陛下和朝庭諸臣的信重,大人之功,當評第一。」裘丹墨站起了身上,向我長施了一禮,而其他人,也同樣照法施為。

    心裡高興,不過現在還不是誇功的時候,趕緊回禮︰「諸君與房某一同的努力,才有今日我大唐進奏院之局面,而到了如今,本官覺得我們的情報採取和收集工作已經作得相當的完善,但是,現在我們這裡,在進奏院這裡的工作,卻已經漸漸地有些顯得力不重心,甚至有時候還遺漏了很多相當重要價值的情報,知道為什麼嗎

    權責不清楚。責任沒有安排到位。」

    跟李叔叔談論起稅法改革地時候,我同樣也向李叔叔提到了關於進奏院的情況,我向李叔叔建議,大唐進奏院,應該開始進行區別責任和權力地時候到了。因為我注意到,李叔叔已經越來越倚賴大唐進奏院所提供地軍事、政治、經濟等多個方面的情況,這雖然是一個好事,但是,進奏院一開始的責任和權利就顯得相當的模糊,沒有一個規範性的行事準則。

    我可不希望進奏院會成為大唐的錦衣衛,所以,我要在李叔叔等人既希望於進奏院能夠為國家創造更大的利益之前,先行地作出規範性的改革和權力劃分,至少,限制住進奏院地部份特權,而不使其為在今後,成為令人望而生畏,聞之喪膽地國家恐怖機構。

    「當然,我這只是先提前跟諸位打聲招呼,改革,是肯定的,就像我大唐的稅法制度,不利於今後大唐的發展與繁榮,那就該作出改變,情報機構亦同樣。我可以先告訴大家,我地大至意見是這樣的……」

    說實話,香港的廉政公署整地那一套我就很喜歡,對於國內的情報機構,本公子所要做的也就大致劃分為兩塊,一塊就是監控軍隊地,一塊就是監控文官集團的,他們都只有收集情報的權利,但是他們沒有抓捕和審判權,大唐唯一的審判機構,只能是大理寺,而御史台,更像是一個檢察公訴機構。

    我所所李叔叔描繪的,便是以情報機構為耳目,御史台為中堅的一套國家監督和公訴體系,另外,進奏院雖然有責任和義務向御史台提供情報,但是,進奏院只對皇帝陛下負責,從而防止任何一個政治機構的權力膨脹帶來的危險後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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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雖然不太清楚後世的所謂民主制度和專制制度,但是我至少覺得,在目前大唐帝國的政治框架內,大理寺負責案件的審判,御史負責提起訴訟,情報機構負責偵察,各不相撓但又相互牽制的這種律法形式是相當完善的。

    「當然了,這只是本官的最初構思,具體的,還需要諸位獻計獻策才行,你們要記住,本官這並非是在削弱大唐進奏院的責任和權力,而是要明確我們的責任和權力,使得我們的工作能夠有效率,對於國家的貢獻更加的巨大。從根本上,讓朝庭承認我們的功勞,並且認可我們的存在是正確的,規範的,使別人沒辦法找咱們的碴,也使得陛下使用我們的時候不會心存疑慮,爾等都明白了嗎?」我最後終於作出了總結性的發言。

    —

    這下子,這幫傢伙總算是鬆了口氣。柳玉飛很是誇張地捂著胸口︰「方纔公子一開口,下官還以為公子要把咱們進奏院給解散了呢。」

    這話在屋裡惹出了一陣誇張的笑聲,我笑著擺了擺頭︰「得,算我嚇了你們還不成嗎?」

    「大人既然說了這話,那咱們可就不客氣了,大人,道歉總得有些誠意吧?」蔡楠也跑來湊熱鬧,恨恨地瞪了這傢伙一眼。「哼,吃本公子不窮,當心漲壞你們的肚子,一會兒辦完了事,臨江樓,算是我向諸位同僚賠罪,這二嘛,也是慶祝咱們大唐進奏院發展到如此之規模,另外呢,本官肯定有段時間顧不了院內的事情,你們可得給我盯緊了點,出了事,就算是陛下不找你們的麻煩,也小心我找你們的麻煩。」我板著臉警告道。

    不過這幫子傢伙很是厚皮實臉,連聲答應,只不知道他們能聽得進幾層,當然,我也信任他們,幹了這麼多年的情報工作了,肯定不會把工作當成玩笑。

    「對了大人,這裡還有一封大人您的信,方才忙著說公務了,下官都險些忘記了此事了。」李孝德從懷裡拿起了一封信,交到了我的手裡邊,我笑著接了過來,想都不用想,肯定是大哥送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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