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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俠] 拯救大唐MM 作者:霞飛雙頰(全書完)

第四百六十章 打你屁屁

  “徐公子看來很激動啊?”師妃喧失笑道:“莫非徐公子一直就是在等妃喧這個月老的出現?”

“如果不是你這個月老太強大,我拼不過你,我就……”徐子陵惱怒地吼道:“我非把你的小屁屁打紅打腫不可!你開什麼玩笑啊?我只不過是一個小混混,人家是什麼人啊?有未婚夫的公主,靠,老子什麼時候救過她的?”

“看來徐公子的記憶力不太好啊!”師妃喧卻不生氣,微微一笑道:“還記得在李天凡帶領瓦崗軍謀害劫持公主的事嗎?當時徐公子可是在場的吧?如果不是徐公子大義凜然挺身而出勇救美人,公主也不可能傾心于徐公子呢!記起來了嗎?住在洞庭湖草頭鄉的傅甯公子?”

“啊哈……”徐子陵怪笑道:“原來公主誤認了我的朋友傅甯啊?誤會,一場誤會!傅甯並不是我,他中毒箭掉到水里掛掉了。當時公主就在場,親眼看見他掉下去的啊?”

“掉是掉下去了。”師妃喧含笑道:“不過一爬起來,就變成了據說做東西很好吃,讓吃遍天下美食的公主也念念不忘的衛晶公子。是不是啊?”

“怎麼說你才會相信?”徐子陵裝著誤會的樣子,道:“傅甯真的不是我。”

“怎麼說也不會相信。”師妃喧淡淡一笑,道:“因為傅甯真的是你。不過就算不是你,也沒關系,反正公主喜歡的,是一個名字叫做徐子陵揚州小混混,叫不叫傅甯和衛晶一點兒關系都沒有。”

“高攀不上。”徐子陵歎了一口氣道:“雖然我很仰慕,可是公主就是公主,小混混就是小混混,俗話說得好,木門對木門,竹門對竹門,公主與我門不當戶不對,我這個揚州小混混高攀不起。”

“公主她自己都不在乎。”師妃喧奇道:“你還有什麼好推搪的?”

“最重要的是。”徐子陵豎起了一只手指道:“公主她有未婚夫!我就是小混混,也是個男人。也不會跟別人同分一個妻子!”

“公主沒有未婚夫。”師妃喧淡淡地道:“如果有,那也是你。”

“不是吧?”徐子陵一聽不對勁,問道:“莫非師仙子沒有聽說過關中大族柴家?公主的未婚夫可是柴家的英俊瀟灑的柴大公子啊?師仙子不是連柴紹柴大公子也不認識吧?”

“認識。”師妃喧輕柔一笑道:“可是這位柴紹柴大公子不是公主的未婚夫,公主與他一點兒關系都沒有。”

“不是吧?”徐子陵大叫起來,道:“柴大公子用完即棄?這麼無情?”

“柴家因為柴大公子自小體弱多病。又戰斗中負傷,故柴家大當家親自向唐王李淵提出了解除兩家婚約的協定。”師妃喧輕柔清淡地道:“現在徐公子放心了吧?”

“我只覺得害怕。”徐子陵誇張地牙關發抖道:“還有點寒冷!”

“難道沒有一點愧疚之心嗎?”師妃喧天籟般的聲音一正,道:“傅甯公子有心搞亂,把公主原來的未婚夫弄傷致殘,害得她讓人當眾退婚,難道不用賠給公主一個如意郎君嗎?”

“傅甯有心搞亂?他不是英雄救美嗎?”徐子陵奇道:“傅甯他干了什麼我怎麼知道啊?要賠,我去找他啊?我叫做徐子陵,可不想替人背這種黑鍋!”

“徐公子是斷口拒絕了?”師妃喧玉臉微寒,聲音清淡如水地道。

“這世上有強占的,有強搶的,有強辯的,有強詞奪理的。”徐子陵小心翼翼的道:“當然,也有強迫和強奸的,公主不是准備派你來用這兩種辦法對付我吧?我可是不會屈服在你的……哎呀!”

“徐公子。”師妃喧忍不住一指過去,在徐子陵額頭之上狠狠一擊,嗔道:“妃喧在跟你說正經的。”

“公主真的那麼想嫁給我?”徐子陵沒有辦法,只好轉回正題,問。

“公主決定了。”師妃喧淡淡地道:“非君不嫁。”

“那麼公主的嫁妝是什麼呢?”徐子陵一副我是貪得無厭的饕餮的樣子,貪婪地道:“作為一個公主,她的嫁妝應該不會少了吧?”

“嫁妝的事妃喧還沒有問。”師妃喧微笑道:“不過相信一定會讓徐公子滿意的,只要徐公子點頭就好。”

“嫁妝你沒問,你這個媒人不太合格啊!”徐子陵歎息一聲,問道:“要不,等問過了嫁妝後我們再談?”

“其實一切倒不忙。”師妃喧忽然嫣然一笑,道:“徐公子也不必承諾什麼,只要看過秀甯公主讓妃喧帶給你的信就行了。秀甯公主只說妃喧把信帶到就好,至于徐公子答不答應,就不關妃喧這個月老的事了。徐公子,你不會連一封信也要拒絕收下吧?”

“……”徐子陵半天無語,好久才緩過氣來。道:“原來說了半天,你是在捉弄我?”

“只許徐公子捉弄妃喧。難道就不許妃喧捉弄一下徐公子嗎?”師妃喧極其難得地露出一絲小女兒的神態,太顏生妍,星眸流光,一副黠計得逞的樣子。

其笑盈盈,如蜜,將溢。

“媽的。”徐子陵一把搶過信,往懷里一塞,又雙手齊出,去抓師妃喧的手。

“徐公子?你要干嘛?”師妃喧本來正沉浸在自己的微喜之內,一看見徐子陵翻臉,驚問。

“老子要打你的小屁屁!”徐子陵手快如電,盡管師妃喧一雙手連旋數下,都沒有能掙紮脫去。更迅若奔雷的是。徐子陵整個人撞在師妃喧的身側上,把師妃喧一下子撞迫到角落里。雖然師妃喧有玄奧武功,但是若論潑皮式地打架,一百個她也不會是徐子陵的對手。

最重要的是,師妃喧做夢也想不到,徐子陵真的要打,真的敢打。

徐子陵彎腰一攔,阻住師妃喧的飛射半空的香軀。手一引,把師妃喧的妙軀架在自己微微抬起的大腿之上,另一只手,高高舉起,超速打下,直向師妃喧的圓月般的香臀。

“啪啪……”

雖然師妃喧身軀如飛天般曼舞脫出,但徐子陵的手,最少已經打了好幾下。雖然因為需求最快的速度而沒有能用上很大的力度。可是也讓師妃喧感到自己的圓月處一片火辣辣。她眼中隱有淚光,雖然想用手去揉揉自己的圓月,一看徐子陵正在傻傻地看自己,又內心羞澀得不敢去揉。

師妃喧心中,此時五味俱全。

既有一種被打的屈辱,又有一種莫名的火辣感覺,那種感覺權怪,讓徐子陵打中的部分,變得出奇的敏感。似乎在陣陣發熱。又像是徐子陵的手掌有無盡的熱力,正在燙傷著她的那個羞人的部位似的。隱隱,那挨打的圓月之上,不再是火辣辣,而又有一種火熱無比的東西,在迅速向身體漫延,把整一個人都要燒得熊熊火燒起來。

“徐公子,你……”師妃喧又羞又怒,星眸生威,玉臉帶寒。大嗔道:“你好生無禮,你還真敢打……”

師妃喧一說完,覺得自己身體升騰的熱氣已經一下子湧到各處,而小臉上也在陣陣發燒,火熱一片。她生怕徐子陵看出自己的異常,又因為氣憤,一下子惱怒地別過身邊,氣呼呼地站在那里。

她也不明白,她為什麼還要站在那里,為什麼不馬上離開此地?

她更不明白,她為什麼還跟他去理論,為什麼不馬上動手反擊?

“廢話。”徐子陵開始很大聲,頗是理直氣壯,不過很快就小聲下去了,道:“你沒聽男子漢大丈夫一言九鼎嗎?說打你小屁屁自然是打了!不過,我也是一時火遮眼,我不是有心的……”

“你不是有心。”師妃喧氣苦道:“可是你是故意的!”

“那你想怎麼樣?”徐子陵小心翼翼地道:“不打也打了!我也沒想到可以打得中,你為什麼不躲?”

“你那般凶凶地撲過來,誰躲得了……”師妃喧自己也奇怪了,為什麼自己的反應會那麼慢呢?

“想打回那是不可能的了。”徐子陵裝出勉為其難地道:“要不我吃點虧,小小地勇敢一回,干脆對你負責到底得了!”

“負責?負責什麼?”師妃喧此時方寸正亂,心神未定,奇問道。

“仙子冰清玉潔的身子讓我這個凡夫俗子摸到了,那麼我當然得對你負責了!”徐子陵感歎道:“雖然師仙子害羞,口中不說,不過偶豈是如此薄幸之徒?放心,我會負責的!”

“負責你個大頭鬼!”師妃喧心神稍稍平複,一聽徐子陵說得煞有其事,禁不住又好笑又惱怒,啐了一口道:“誰要你負責?徐公子想趁妃喧心神散亂占便宜,卻是不能!不過徐公子此膽大妄為的無禮之舉,妃喧會記住你一輩子!只因……你太無禮!”

“你光記住有什麼用?你說要追砍我一輩子,我才會害怕。”徐子陵聽了哈哈大笑道。

“妃喧現在還想不到合適的辦法,不過,總有一天,妃喧會讓徐公子如此窘迫的。”師妃喧余氣未消,輕哼道。

“我怕你有牙。”徐子陵呵呵笑道:“早知道師仙子沒有辦法,我就打多兩下……啊,這個感覺,現在回想起來,真是太美妙了,我保證三天也不洗手!哎呀!”

“你還敢胡言亂語讓妃喧窘迫得無地自容不?”師妃喧禁不住又給徐子陵的額頭一記蘭花指,嗔惱道。

“不敢說了。”徐子陵呵呵笑道:“我絕對不說,光心里想……”

“想也不行!”師妃喧像個小女兒般氣惱地跺一下纖足,揚起拳道:“此時絕不可讓第三人知道,否則妃喧以後再也不理你了!”

說完,師妃喧忍禁不住心中的羞澀,化作一個回升天宮的仙女,飄飄而去,刹那遠去無痕。

“好子陵。”此時有一個柔似月語頗帶欣喜的聲音自小店里間輕輕地傳了出來,歡喜地道:“這是人家看過子陵最為威風一面,這也是最讓人家歡喜的一個舉動!快來,讓人家抱抱,人家歡喜得禁不住要抱你呢!”
第四百六十一章 親我一下

  “今天都是什麼日子啊?”徐子陵感動地飛身向里間撲入,高興得哇哇大叫,急射而入,一把將里面在黑暗中等候著他的那個女子抱個滿懷,再也不肯放開,道:“你是什麼時候來的?”

“剛來不久。”那個黑暗中的女聲能把整個夜晚都變成溫柔如風,她的輕笑如林泉洗雨,道:“不過剛剛能看見你出手痛打慈航靜齋傳人小屁屁的威風樣子,人家真是太喜歡了……師妃喧讓你這個小賊這樣欺負她都沒有生氣,看來她這個仙子的春心動了呢!”

“她的春心動不動先不管。”徐子陵緊緊地擁著懷中的玉人,剛要尋妥她的玉唇,卻讓她的小手止住,無奈歎息道:“我只知道你的春心沒有動!”

“小冤家。”黑暗中的女子幽幽輕歎道:“你也知道人家的心是不可以亂動的……”

“親一口,要不,你親我一下。”徐子陵降低條件地道。

“讓你抱擁在懷里。”黑暗中的女人以溫潤如玉的小手在黑暗中輕輕撫著徐子陵的臉,一邊輕聲道:“這已經是人家的極限了呢,你再這樣,人家的心就會亂掉,到時說不定就會忍不住與你做出些不應該的事來。就這樣抱著人家好嗎?噢,你身上的氣息真是太好聞了,在你的懷里最是舒服……”

“那你不要走,讓我一直抱你……”徐子陵輕輕地吻著懷中玉人的耳垂,激得玉人身體陣陣輕顫。

“如果讓你抱一夜,人家還真怕自己會忍不住呢!”玉人聲如夢幻,似乎自極遙遠的地方喃喃細語,又似乎在耳邊輕輕,似乎是相對而訴,又似乎是別離不舍。她把螓首輕輕埋入徐子陵的胸膛之內,一只小手輕輕地圈在徐子陵的後背,另一只小手則在輕撫著他的臉,輕輕。

“我保證規規矩矩地,我只想抱著你。”徐子陵想輕輕托起玉人的嬌軀,不過玉人卻身子輕輕地扭,拒絕了徐子陵攔腰抱起。

“我也想你那樣,可是,現在,還不行……”黑暗中的玉人輕輕搖頭,溫聲道:“我又不是不知你這個貪心的家伙。你怎麼可能會太守規矩?人家萬一心軟,那麼你保證就會得寸進尺呢!就是像現在這樣,讓你抱在懷里,人家都是鼓足了勇氣才……”

“那你,不要走得太早,讓我多抱你一會兒。”徐子陵深擁著懷里玉人。只恨無法永遠這樣擁著她,他好想在此一刻,時間停止,兩個人就這樣相對,永遠永遠。

“人家一到夜晚,就會變得非常非常軟弱!”懷中的玉人也緊緊地抱擁著徐子陵,輕輕地訴說道:“也不知是不是到了練功快要破關的魔障,人家現在一到夜晚,就會禁不住想你,根本無法靜下來……我好害怕自己會毀之一旦,子陵,我好害怕。”

“不要怕。”徐子陵心疼地將懷中玉人于雙臂里緊緊圈擁,用整個自己的呵護著她,道:“不要怕……”

“現在人家連睡都不敢了,睡夢中也盡是你的樣子,我根本就定不下來。”懷中玉人聲音帶有一絲惶急和不安。道:“我好怕突破不了這一關,萬一忍不住和你發生了什麼,那麼一切都完了。現在我不知怎麼辦,既想和你在一起,可是又知道堅持破掉魔障才是正途,現在,我好無助……功力雖然在不斷進步,但是心志卻是越來越脆弱,我好害怕有一天,我會堅持不住……子陵,我好苦……”

“咬咬牙。”徐子陵禁不住伸出手,輕撫懷中玉人的柔柔長發,輕輕撫著她的螓首,心疼地安慰道:“只要這一關過去了,那麼一切就會好起來的。你可以的,一定可以的!你是天下最有慧根最有悟性的小定寶貝,你一定可以過關的。”

“你幫幫我,你幫我過這一關,我快受不了……”懷中玉人微微嗚咽,聲音如昆侖玉碎,摧人心肝。

“可以的。”徐子陵把唇輕輕地印在她潔玉般的額頭之上,極力用自己的心去貼近她的心,輕道:“你一定可以的,我不可以幫你,但是我會一直在你的身邊,伴著你。你自己就可以過關,你自己就可以。你一定要戰勝自己的心,才能戰勝別人……你可以的!一定可以!”

“我知道,但是我的心魔亂得很厲害。”懷中的玉人微微點頭,幽幽地道:“我現在知道過關是多麼的難了,難怪在我之前,那麼多的前人都練不成,因為這實在是太難了……太難了!”

“再難也能行。”徐子陵地鼓勵道:“我幾乎每突破一個心境,都會有不同的變化,我第一次擁有‘井中月’那種心境,還以為自己的大哥背叛了自己,以為他把自己困在古井里,是想殺了自己,心如死灰。可是過了不知多久,才發現有水滲下來,發覺他沒有完全封閉井口,他給自己留下了一絲透氣口,那時,生機頓生。”

“井中月心境,就在那種絕望的心情下湧現,悲喜交加,猜疑和信任相互撕碎著自己的心。”徐子陵緩緩地講起了他的心境變化過程,一邊輕輕安撫著懷中的玉人,道: “最後一切歸于平衡,不思不想,無波無動,看似虛幻,但近永恒。這就是井中之月,這就是我第一個心境。自那以後,我才真正踏入武道的領悟。”

“然後是‘星變’心境,是我看到了夫人。”徐子陵回憶道:“當時,我的大哥因為保護我被殺,但是我一直無法釋懷,一直都在內疚,而且一直很孤單。我渴望有人關心呵護,有人關愛自己。我看到了夫人,既有一種打心底的愛慕,又有一種親人般的敬重,結果,我的井中月心境粉碎了。”

“最後我在極其痛苦和絕望之下,在那種愛慕與敬重,渴求和抗拒的矛盾中掙紮出來,形成了萬變不變。不變萬變的‘星變’心境。”徐子陵輕輕地抱擁著懷中輕弱的玉人,深怕自己稍一大力,就會把她揉脆。

“幾乎每一次頓悟,都經過極其痛苦的磨練,在經過長時間的積蓄和郁壓,再在一刹那爆發出來。”徐子陵緩緩道:“就算是近來,我的‘鏡湖’心境也經過漫長的大戰曆險,變成了新的‘天籟’心境。如果不是石青璿她的一曲,真不知道我什麼時候才能突破……”

“你這個人,你的心境又突破了?”懷中玉人幽傷的心情一下子讓徐子陵的話題引開,微帶驚喜微帶羨慕地問道:“石青璿對你真的那麼重要?怎麼人家就不能讓你提升心境,而她一曲就幫了你呢?”

“‘鏡湖’心境近半是因為你啊!”徐子陵輕輕拍拍懷中玉人的小螓首,他感應到她心情在轉好。心中更是歡喜,呵呵一笑道:“後來我讓夫人看出來了,讓她點醒。才有鏡湖心境的。”

“我問的是石青璿。”懷中的玉人輕問道:“你不許扯開話題。”

“石青璿是跟你同樣可憐的女子。”徐子陵點點頭,輕聲道:“她也問起類似的話題,我也說起你呢!”

“既然你又有了新的突破,那人愛也不能讓你拋得太遠了。”懷中的玉人好強之心頓起,她輕輕擁住徐子陵。把螓首枕在他的肩頭,柔聲道:“人家就算不如你,絕對也不會只看著你一個人遠遠地拋下人家的,人家就算要拼命,也會追趕著你的。”

“這樣才對,這樣的你,才是我最喜歡的小寶貝!”徐子陵感動地深擁懷中的玉人,重重地點頭道。

“不知怎地,在你的懷中哭了一小會之後,人家現在的心平靜好多了。”懷中的玉人聲音中微帶一絲羞意和喜意,輕輕地道:“雖然不想承認。但你去見石青璿,人家的心很是嫉妒呢!否則,人家的心魔也不會如此折騰,現在聽你這麼一說,似乎又覺得輕松多了……現在人家能隱隱感到你的心還在,感覺真是好多了……”

“那是心魔的干擾,也是過關的磨練,只要能正視,一定能過的。”徐子陵拍拍懷中的玉人的小腦袋,道。

“也許人家下一次來,就可以讓你抱著睡……在過關的頂點,人家想借一下你的懷,讓人家躲躲,也讓人家感受一下你的鼓勵,可以嗎?”懷中的玉人充滿期待地道。

“當然。”徐子陵溫聲道:“你一定要來找我,我最高興不過了。”

“既然如此,那人家走了。”懷中玉人猶豫了一下,忽然輕聲有如蚊蚋,道:“為了表示心中的感激,也有把子陵的心自那個石青璿那里要更多些回來的嫉妒,人家想耍點小手段,可以嗎?如果……你親人家一下。”

“你不怕了嗎?”徐子陵一邊輕輕接近懷中玉人的香唇,一邊按下心頭的狂喜,問。

“怕……”懷中玉人感受到了徐子陵火熱的唇,身體微顫,嬌軀發硬,玉臂不知何時,已經環繞在他的頭頸之上。她心頭狂跳,一種既期待又抗拒的心在矛盾地掙紮,一種甜蜜和溫柔在漸漸將她淹沒。

她帶著一絲笨拙,靜靜地感受著他火熱的觸碰。

等他一再輕輕地暗示,她忽然開竅,以女子特有的靈識,微開絳唇,讓他挾帶著溫柔的火熱一下子沖了進來,甚至,在他霸道地吮吸著自己的靈液時,也漸漸學會用自己的小紅鯉輕輕地回應著……

感覺那般的美好,相較起讓人舒服得欲眠其中的抱擁,又有一種完全不同的甜蜜,在他霸道的掠奪之下,更有一種新奇的刺激,讓她的心魂俱消,一縷香魂,似乎飄飄渺渺,直飛于九天之外,再不複返。但更讓她奇怪的是,原來那種心魔的折磨,卻一下子大大的減弱了。

在他的火吻之下,她原來以為會變成不可收拾變成萬劫不複。可是恰恰相反,她的靈神智識一下子變成莫名的清晰,幾近透明。連她自己都可以輕易感應到,她隱隱有破關而出的跡象,雖然還早,但她忽然感覺到一種可能,那就是心魔的瘋狂折磨,再也難以擾亂她的意志,她正在恢複,變成原來的自己……或者說,正在超越著自己……

在他的火吻之下。

雖然無法一下子過關,但是她還是欣喜萬分,她覺得之前的擔心一掃而光,她完全可以沉浸入他的擁抱和愛意之中去,她完全可以在他的熱吻中沉醉。

她完全可以沉醉如夢,不醒。
第四百六十二章 心中有你

  第二天,徐子陵難得輕松,加上近日諸事順利,心情舒暢,直睡到日上三竿才起來。

至于那封信,徐子陵現在心情頗好,懶得到管它,反正,想必也不會是什麼好東西。

因為昨天有約定,故澤岳早早就派人駕車來小店前等候。

小店昨晚沒人,也不知到哪里去了,但是一大清早,和好了早點等著徐子陵起床,雖然口中不說,但他們應是鄭淑明的人,因為其中一個扮成店伙記的高長漢子在襄陽圍攻徐子陵時出現過,是大江聯之中的好手之一。

他看見徐子陵,雖然不認得徐子陵的真正面貌,卻知道身份,未免有些尷尬。

徐子陵微微一笑,拍拍他的肩頭,笑談兩句,讓那人輕松不少。

稍稍打探一下曆陽周圍的情況,再托那個叫梁起的高長漢子帶兩句話給鄭淑明,徐子陵便登上澤岳派來的馬車,會同澤岳,一起去見那個胖子安隆。

在曆陽一條稍靜的大街轉角處,有一間大客棧,那是安隆的暫住之所。

這間客棧表面沒有與眾不同,雖然稍大。可是內里裝飾奢華,並無擺設一般樓下的普通民眾苦工們用餐的木桌板凳,卻是一個大廳,除卻幾根大柱,空蕩蕩別無它物。但右邊有一個很間隔,隱隱有熱氣冒出,水霧繚繞。

樓下竟是一間澡堂,內里熱氣騰升。

在右手西堂的貴賓浴內,安隆一人獨霸了最大那個兩丈見方的浴池。而其它池子也空無一人,十多名保鏢隨從分守在池旁和各個進出口,人人太陽穴高鼓,均非一般庸手,只此便看出安隆的財勢。

徐子陵雖然極喜清潔,但無緣無故一大清早泡澡,還是有點心里抵觸。

他知道安隆胖得像一頭豬,知道他喜歡泡澡,卻不知道他會喜歡到這種程度。雖然徐子陵猜估不到安隆的脾性,但是猜安隆是一頭豬。卻一點兒也沒有猜錯。

安隆的確是個身肥如豬的大胖子,兩手因為過多贅肉,渾圓,顯得特別短少,乍看還有一點可笑。不過徐子陵卻不覺得,因為那雙白胖肥嫩的手,是魔門八大高手之一天蓮宗宗主的手。曾經小看過這一雙可以使用天心蓮環的肥手的那些人,相信早就不在這個人世了。

安隆正腆著大肚腩,如豬一般舒服地躺在熱水中,鼻子中發出豬般的哼哼。

他扁平的腦袋瓜兒就像直接從胖肩長出來似的,加上兩片厚厚的嘴唇,一望而知是一個特別講究吃喝玩樂享受人生的人。

他一動不動,但是澡池的水早滿溢,浸到池岸的石板地。這種水位和溢出,自然是跟他身體的噸位有關。

徐子陵和澤岳進來時,他正挨在池邊的邊沿,讓蹲在池旁的手下為他的水煙管裝煙絲吹火綿,再送到他嘴旁讓他“咕嚕咕嚕”地吞云吐霧,寫意而頹廢得有種折墜的感覺。

“原來真的賢侄來了。”一看徐子陵和澤岳進來,安隆哈哈大笑,向兩人招手道:“天文兄不來,賢侄來也是一樣,快下來陪我一起快活快活。”徐子陵一看他的笑就有點想吐。因為那肥肉笑得亂顫亂滾,比案桌賣肉的老板大力地拍著肥豬油誇口時那種情景還要可怕。

徐子陵不是沒有看過肥胖的人,可是實在沒有看過安隆一般巨大噸位的人。

他甚至有點難以想象,這樣噸位的,竟然是魔門八大高手中排行頗前的人。

難怪安隆隨意在江湖中行走,甚至跟雄霸四川的‘武林判官’解暉結拜兄弟也無人知曉他的身份,就他那種身材,會有人懷疑才怪。

“這位就是安老板?”徐子陵現在正裝成鄭板橋的樣子。說話口氣特別的倔強,開口閉口就有一種古靈精怪的意味,看了安隆一眼。哼道:“如果安老板不說話,真不敢認你是個人!會享受雖好。但架子更大,讓人感到不適。!”

“你就是大江聯鄭淑明的族弟!”安隆聽了卻不生氣,讓手下給徐子陵和澤岳搬座,又送些糕點,一邊呵呵笑道:“鄭兄弟莫要見怪,安胖子我就這個喜好。請坐,請坐,大江聯鄭大當家我沒有見過幾面,但倒是聞名已久,只是鄭兄弟的‘揚州八怪’幫卻耳生,是新建幫不久的吧?”

“好幾年了。”徐子陵大方地在椅子上隨意坐下,又隨手吃了一兩件糕點,道:“做生意講的是金子,時間長短有什麼關系?安老板有心做生意,說些正題的吧!”

“這位鄭兄弟的脾氣真對安胖子的性子。”安隆體寬心闊地呵呵笑道:“安胖子我也不喜俗套,來來,把黑珍甜酒拿上來,請鄭兄弟試試。”

“安世叔,不知你對此次百來大會……”澤岳一看熱氣騰騰,本來也想下去泡泡,卻因有徐子陵這個主顧在旁,只得按下心思,吃了兩個糕點,又道:“萬一讓他們選百業尊長,恐怕我們的生意都會讓他們給打壓住,安世叔不出頭,我們群龍無首啊!”

“鄭兄弟怎麼看?”安隆用肥手打了個小水花,忽然問。

“誰做生意,誰便得益,加入百業大會不會是什麼壞事。”徐子陵隨口道:“可惜鄭姐不肯出頭,否則我們揚州八怪幫必全力支持。現在,誰做尊長也不關我的事,我只要有生意做,有金子賺就行了。”

“鄭兄弟看得真是透徹。”安隆哈哈大笑道:“鄭兄弟,安胖子不是誇口,單憑胖子我的實力財力,再加上四川獨尊和嶺南宋家的支持,如若貴幫肯振臂一呼,又有澤賢侄他們十數個大小幫會的支持,那安胖子倒有信心跟輔公佑他們斗上斗。”

“如果安老板一年能有萬兩黃金的交易額劃給我們揚州八怪幫。”徐子陵點點頭道:“我一定推舉安老板。”

“黃金萬兩?”不但澤岳,就連安隆這種老奸巨猾的魔門高手禁不住動容,失聲。

“如果嫌少,我們可以加到一萬三千兩,不,一萬五千兩。”徐子陵輕描淡寫地道。

“鄭兄弟果然是揚州的大富豪!”安隆自驚愕回過神來,哈哈大笑道:“安胖子真是佩服非常。一年之內萬兩之數安胖子還是可以想辦法的,鄭兄弟盡管放心。”

“原來鄭兄弟身家如此豐厚,難怪……”澤岳一想起昨日徐子陵一出手就是三百兩黃金做訂,感歎道。

“比起楊廣給我們揚州八怪幫做的大工程,一點小生意算什麼。”徐子陵小小泄密一把,讓兩人明白徐子陵為什麼會有那麼多錢了,原來徐子陵原來是給楊廣構建江都或者負責別的什麼任務的,怪不得富得流油。安隆再想想來徐子陵一進門就說自己架子大,敢情是見慣了龍威,再看自己覺得不適。

安隆一想及此,心中頓時有數,再不懷疑。

此時剛好手下把酒端了上來,安隆費勁地爬起來,掩上浴巾。再在手下的幫助下到幾乎不堪重負的椅子上坐下。他親手酌了三杯晶瑩透亮的微帶紫黑的美酒,分遞徐子陵和澤岳,又自端一杯,介紹道:“這黑甜酒乃酒中極品,酒色晶瑩明透,閃亮生輝,醇厚甘美,甜酸可口,喝後能生津怡神,暖胃被腎。滋補強身,藏私虛汗、盜汗、神哀、陰竭,都酒到病消。”

“若非我得到一批天竺來的黑珍珠米,亦釀不出這種酒來,故只送不賣,只請宴不獨。天下之大,除了像賢侄這父天文兄,才會有此一飲,現在,厚顏拿出來讓鄭兄弟見笑見笑,請。”安隆向徐子陵舉杯道。

“唔,入口舒緩。滑喉不滯,腸胃順和。”徐子陵微微一嘗。完全不談味道,只說酒勁,道:“雖然不比天下前十之名酒,但勝在釀酒之時夠心機,讓人一飲舒心,是好酒沒錯。”

安隆一聽徐子陵的評價,便是放心。

除了在宮中飲慣瓊漿玉液的人,還有誰會對他的黑珍甜酒不動心呢?還會有誰不品酒味,卻談酒意呢?

“為了我們日後合作大計。”安隆舉杯再邀,他一看徐子陵有大批生意等著自己,而無有可疑,生意上門富貴迫人,心中自然欣喜非常,呵呵大笑道:“鄭兄弟,澤賢侄,讓我們盡飲此杯!”

徐子陵與澤岳告別,回到小店歇下,一推房門,卻發現鄭淑明坐在里面等著自己。

床邊的桌上,還有一壺熱氣輕繞的香茶。

“這麼快就跟安胖子談妥了?”鄭淑明一邊伸出素手給徐子陵沏茶,一邊輕笑道:“我還以為安胖子要留你一起,一起風流快活下呢!”

“什麼風流快活?”徐子陵奇道:“你不會以為安胖子要請我一起逛青樓找紅阿姑吧?”

“你們男人談生意不總是這樣嗎?”鄭淑明她美目一瞥過來,挾帶著一種女兒之態的嬌媚,輕笑道:“原來我們的徐公子不一樣嗎?”

“我跟普通的男子一樣,沒什麼分別。”徐子陵在床前的椅子上坐下,接過鄭淑明素手遞來的香茶,微呷一口,道:“不過我一看到安胖子就想吐,跟他呆多一刻簡直都受不了。再說,家里有不少小醋壇子,我要在外面亂來,萬一那個打翻了怎麼辦?”

“徐公子雖然外面俱傳風流多情,想不到還是如此顧家之人呢!”鄭淑明忽然彎下腰,香唇湊在徐子陵臉邊上,輕輕地道:“你會怪淑明麼?雖然厚顏無恥地要挾你,但其實……淑明心中真有你的影子呢!自那天在洛陽看到你,看見你在雨中撐傘漫步的樣子,人家的心就……”

“如果你知道那天我在雨中漫步是因為想念我的未婚妻子沈落雁,你就不會這麼想了。”徐子陵微知道。

“不,雖然淑明不知道你當時的心里想的是誰,但一看就知道那麼安靜那麼專注的你,肯定在想著某一位心上人。”鄭淑明那白玉般雙臂自徐子陵的身後輕輕繞到前面來了,那螓首輕輕地探在徐子陵肩膀處,她甜甜一笑,輕道:“就是因為這樣,淑明才會喜歡你呢……淑明心想,如果你有一天,也那般想我一次,那我這輩子就再也無憾了……”

“其實,你有足夠的條件再找一個,天下好男子多的是。”徐子陵輕聲道。

“天下好男子是多得是,可是淑明只喜歡你……”鄭淑明微帶嬌羞地道:“說起來,淑明這還是第一次有愛戀的感覺呢!前夫江霸他對我有恩,我報恩嫁他,因有夫妻之實,心里卻其實並不快樂。他喜新厭舊,半月不夠即厭倦淑明的平淡,他貪花好色,不懂溫柔,且喜人奉承,終于流連于青樓,把幫里的大小事都交給我來打理,我有時長達一兩月之久,俱不見他一面,就是見了,多半也是大醉,毫無夫妻之道……”
第四百六十三章 斷腸之淚

  “這個……”徐子陵都有點替江霸那個家伙冒汗,這樣子搞法,這一個鄭淑明不變成怨婦才怪。

“其實雖然淑明不希望他如此,但倒沒有背他胡來之心。雖然希望他能多些喜歡自己,但作為小婦人一個,雖然是江湖女子,卻也知道三從四德。”鄭淑明聲音之中微微帶有一絲憂傷,自椅後輕輕貼近徐子陵,雖然有椅背相隔,但她似乎已經大感滿意,至于,徐子陵就在她的半擁之下。

“成親兩年,淑明一心幫他管理大江聯,從無失德之舉。”鄭淑明輕輕地歎息道:“可他卻棄我如故,一心在青樓上爭風呷醋,先後與數位高手相斗,最後又與四大寇的曹應龍爭一青樓女子,大打出手,身受重傷而回。淑明曾勸他稍收心在家,但他暗傷未愈,即複常態,最後更是與跋鋒寒爭吵,最後命喪……”

“當日你勸我之言,有如重錘,句句入心,讓我慚愧。”鄭淑明回憶前事,緩緩地道:“江霸他一生好勇斗狠,不論江湖仇殺,單是青樓上為美爭風呷醋,就不知打死打傷多少人……當日你一勸我,我心中真是羞愧,所以,雖然未喜歡上你,可是卻極有好感呢!”

“原來你是聽我胡扯才會變成這樣的。”徐子陵輕笑道:“我只會講大道理,可是殺的人更多,多如牛毛。”

“你殺的盡是該殺之人,怎同?”鄭淑明忽然甜甜一笑,以手輕輕地撫了一下徐子陵的臉,道:“淑明現在把心中最不願意想起的東西全說了出來,真是如釋重負,輕松多了呢!”

“你有什麼都可以跟我說。”徐子陵點點頭,道:“心事都壓。並不是好事,你應該拋棄過去,生活得更加開心些。”

“淑明現在就很開心呢!”鄭淑明嬌笑一聲。把小臉輕輕地貼近徐子陵的臉,發覺他沒有反對,心是更是一陣陣甜蜜。她用一種夢幻般的聲音,輕輕描述道:“淑明自小就有一個夢想,希望自己長大後,能夠嫁得一個如意郎君,讓自己就像溫柔賢淑的娘親照顧爹爹那般照顧他,那般侍奉他。所以,還為娘親把自己名字起作淑明而高興呢!”

“前事不談也罷,但是現在,你可以讓淑明做一回溫柔的妻子,讓我好生侍候你一回,好嗎?”鄭淑明嬌羞無限地輕問道。

“不。”徐子陵搖頭,幾乎讓鄭淑明絕望。但旋又緩緩地道:“你如果想做,那麼就得做一輩子。”

“徐公子?”鄭淑明一聽,簡直不敢想念自己的耳朵。

“在沒有別人,只有我們兩個時候,叫我夫君吧!”徐子陵轉過頭,沖鄭淑明微微一笑道:“既然上天沒有給你一個如意郎君,那麼讓我這個風流薄情的小混混將就替代一下吧!”

“夫……夫君……”鄭淑明口顫抖得厲害,那份突如其來的驚喜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把她的心一下子擊潰擊倒,讓她一下子淹沒在驚喜和幸福之中,直到沒頂。鄭淑明的淚水再也禁不住,如斷線珍珠般紛紛下掉,打在徐子陵肩膀之上。

也落入徐子陵伸出相接的手掌之心,積成一汪小小的淚潭。

“我好開心……淑明好開心……這不是做夢吧?”鄭淑明淚如泉湧,嗚咽不止,自喉嚨禁不住冒出對美好現況的懷疑。她真的不能相信,不敢相信,可是,這是事實。

美好的事實。

“你的過去打動了我。”徐子陵淡淡地笑道:“雖然我對你之前那種要挾並不非常喜歡,但是現在反倒覺得你很勇敢,而且很讓人心疼。你是一個好妻子,我相信,所以,我願意接受你這一份心意,同時,因為你這一份心意,也感到很開心。”

“我……我會是……一個好妻子的……”鄭淑明手忙腳亂地擦拭著臉上的眼淚,可是越擦越流得更快,怎麼擦也擦不完,她著急地道:“我會做一個……好妻子的……我知道……怎麼做……我不是沒有用的女人……”

“我知道。”徐子陵把鄭淑明輕輕地拉到面前,站起來,伸出手,輕輕替她擦拭著小臉上的斑斑淚痕,一邊溫聲道:“你是一個好妻子,只不過沒有一個好丈夫罷了!但是,那一切都成為過去,過去了,不要哭了,把過去的一切忘掉吧,你現在已經是我的……”

“夫君!”鄭淑明禁不住撲進徐子陵的懷里放聲大哭,她需要一場大哭來發泄,通過眼淚,把一切不快的過去統統哭干哭淨,開重新開始。

云玉真帶一點歡喜,自馬車上一躍而下。她帶著迫不及待的心情,因為自己辦的事情又有大成功,故又有理由向他討點小賞。昨日如果不是因為鄭淑明的回轉,相信他還會更加放肆,對自己更是……云玉真越想身子越熱,越想小臉越紅。

她一進來,看到小店外面除了鄭淑明的隨身幾個小婢子,再無他人,不禁心中一酸,一絲嫉妒頓生。

這一個鄭淑明,這一個年輕貌美的小寡婦,總是搶先一步,自己好不容易跟他走近一步,她竟然還想搶在自己的前頭,而心中的那個他,竟然把襄陽之城也放心交給她,實在……云玉真只恨自己沒有這種管理能力替他打理襄陽,否則早就搶過來了,哪里能讓那個小寡婦借機接近他。

云玉真覺得自己絕對不能讓那個小寡婦長時間跟他一起,否則就會讓她捷足先登了。

雖然那幾個婢子似乎想阻止,但是云玉真更是著急,找一個公事的理由,分開婢女們沖了進去。絕不能讓那個小寡婦比她更快得到了他,至少,也得排在自己的後頭……憑什麼自己還沒有得到他,就讓那個風騷的小寡婦先得到他呢!

云玉真第一個時間就想去破壞鄭淑明和徐子陵之間的好事。不過,徐子陵房間里傳出那陣陣不可抑止的嚎啕大哭聲,讓云玉真一下子把腳步摱了下來。

曾幾何時,她也曾那般嚎啕大哭,也曾那般傷心,也曾那般悲傷,也曾那般悔不當初。

她知道那些哭聲代表什麼,她知道那些幾欲斷腸的哭聲中間有多少自悲自憐,有多少的傷心傷情。

終于,她的腳步,在徐子陵的房門口停了下來。她靜靜地站在那里,思維卻回到了她那兩年思念徐子陵的日子,每一天,她都對自己說,自己已經改過,自己要做一個全新的女人,不再是他眼中的蕩婦淫娃。而是一個完全改過自新的云玉真。

兩年來的改變,連她自己也不敢相信,她可以變成今天這個樣子。

第一次,她有信心來到他的面前,不會再自卑得抬不起頭來;第一次,她可以向他揮手。而不是像剛見他時那樣緊緊地夾住自己的雙腿,掩住自己的胸乳;第一次,她可是向他大聲呼喚,而不是像和他初次的見面那樣,讓他聽到自己最無地自容的淫音笑語。

她經過兩年來的改變,不但周圍的人,就連她自己,也感到自己已經是一個脫胎換骨的人。

曾幾何時,昔日那些淫穢和玩樂,墮落和放縱,那些東西不知不覺間統統遠去,換之而起來的,是一種成熟和健康,一種得體和嫵媚。絕不再是妖媚,而一種自內里及外流露出來的女人嬌豔,女人成熟的一種極致。

她有信心再站在到他的面前,因為,她知道,她已經不同,他一定會對她另眼相看的。

相比起以前,她已經完全不同。

果然,他雖然還是抗拒,但也寬容地給她一個機會,一個真正讓她努力了兩年而無日不渴望的機會,她記得她曾為這個機會的到來激動萬分,雖然當著他的面,深怕他不喜,不敢哭出來。但是,事後,卻每每想起來,俱痛哭不止。

既有悔不當初的酸苦,又有重新做人的欣喜。

現在,房間里,也有同樣的哭聲,一點兒也不會比她的哭音更加弱小半分和輕微半分,同樣是狂喜和放縱地渲泄,同樣是悲喜交加甜苦俱全,同樣讓人聞之即斷腸……

云玉真不自覺,也于喉間嗚咽起來,在時間那屋子里的哭音最為劇烈的時候,她禁不住,也為自己流下了悲喜甜苦俱有令魂魄也為之消融的眼淚,她忍不住的斷腸之淚。于這間小房門之前,她完全忘記了自己前來的所有目的,只為那一份辛酸的共鳴,為自己的身世,掬出一把縱橫不止的眼淚。

云玉真無力地偎依在房門之上,小聲地嗚咽著,偷偷地。

不知何時,里間的哭音漸小。

不知何地,里間的哭音漸止。

可是,云玉真卻越發沉浸于自己辛酸和悲苦的過去之中,越發垂淚不止,那嗚咽如泉,不絕。

此時,天色,不知什麼時候,已經黑暗下來,似乎不忍再看這一個自憐女子的梨花還淚之容。

云玉真正哭得傷心,忽然覺得背後一輕,整個跌了進去,一驚非小。

首先映入眼中的,是鄭淑明那還殘留著淚痕的微紅雙目,那好奇的探詢,和她那打開房門的雙手。云玉真大羞,想飛身逃遁而去,可是,她不能。

就算她能,她也不舍得。

當那個人抱住她,就算下一刻天地崩裂山河粉碎,她也絕不會離開他的抱擁。

因為,曾幾何時,這是她心中最為期盼的一個夢想,就算下刻她將死去,也願意在他的懷中死去。如果能那樣,那麼她也會深覺無憾。

那個夢中千百度出現的他,輕輕地接住她的身子,沒有把她放下,反倒把她輕輕地抱了起來,甚至,騰出一只手,輕輕地擦拭著自己臉上的淚痕。這一切,簡直就像夢中一般,不,甚至,比夢更加美好。

這,是一個不會醒也不願醒來的夢。

她除了緊緊地擁抱,再也,無法說一句。

淚水又再瘋狂而出,不過這一次,卻是,歡喜。自心底里流露出來的,歡喜。
第四百六十四章 心理攻勢

  第二天,澤岳親自來找徐子陵。

他一見徐子陵即急急道明安隆昨晚讓人刺殺,已經離城。但有曆陽里謠言直指安隆就是魔門八大高手之一,為天蓮宗的宗主,此番來,是聯合吃人肉的迦樓羅軍來劫持眾位百業大會的代表的。因為迦樓羅軍的大軍離城不遠處讓江淮軍發現,兩軍爆發小型戰事,正在對峙,更讓參加百業大會的人四散逃亡。

澤岳此時亂了方寸,一方面頗是相信謠言,可是卻又不願意失去徐子陵這一個大客商。

徐子陵淡淡一笑,昨晚還是他與左游仙和輔公佑三人夾擊胖賈安隆的,如何會不知安隆受創離城?不過對于安隆這一條線,他還會追尾吊下去,甚至沒有想過在商貿上要中止交易。故還出聲安慰澤岳幾句,又道絕不會與龍游幫中止交易,甚至約定雙方派人在揚州交易的世間和地點,打發歡喜的澤岳回去了。

至于安隆,徐子陵則會雙管齊下,鄭板橋這一個富商怪人和弓辰春這一個刺客兩重身份同時接近,一直把這個肥豬一般的安隆全部家底和武功榨干為止。

昨晚,鄭淑明和云玉真兩女先後各自哭過一場後,因為命運相接,憐憐相惜,親近了許多,兩個人倒沒有徐子陵想象的那麼麻煩。徐子陵後來要去和左游仙輔公佑他們一道參加對安隆的行刺,兩女不但讓行,而且還一直在他的房間等到深夜,才雙雙出去,各自回房。

因為大家的關系已經挑明,兩女都心中有數。

礙于一時面子放不開,又想第一次與徐子陵的時候,只有自己一個人,故而兩女雙雙退讓出去。結果反倒把徐子陵涼到了一邊。這一下,讓徐子陵一下子明白了一個和尚挑水喝,兩個和尚抬水喝,三個和尚沒水喝的道理。

大家相互推讓,結果反倒沒人陪。徐子陵一想起昨晚兩女極其不舍,卻又不得不顧及對方在而面子過不去要離開的樣子,就禁不住發笑。

鄭淑明一大早出去了,她正在收攏一些較容易下手的小幫派的人心。

云玉真比她更早,天還沒有亮就出去了。她自然去收集情報及繼續散布謠言,加一把火,好讓更多地人倒向鄭淑明這個大江聯的大當家。徐子陵無所事事,等在小店里,結果兩女沒有等到,卻等來了兩個男人。

陳老謀帶著一個垂頭喪氣的男子進來。

這一個男子面色煞白,無半分人血,而且還在微微咳嗽。他行動之際雖然如常。但臉容頗是痛楚,顯然暗傷不輕。他的神色更是低落,一副傷心欲絕的樣子。如果不是又陳老謀伴著,他似乎隨時都會有一頭撞牆而死的可能。

但就是此人神氣再低落,面色再不好,也難掩其英俊的相貌。

劍眉英目,高鼻弧唇,如果不是因為內傷而顯得眼中神光全無,如果不是因為心碎而顯得眼中黯然,相信更會讓女孩子們一見傾心。

“公子。”陳老謀不客氣地自徐子陵的對面坐下,隨手拈起一箭糕點塞入口中道:“白文原將軍給你帶回來了,白文原將軍,這位就是我們的公子,就是他讓我救你回來的。”陳老謀最有一句,就是對那個叫做白文原的男子說的。

“你是…”白文原一聽,不由自死灰般的心志掙紮出來,抬眼看向徐子陵,驚疑不定地問。

天下的公子千千萬萬,但無論天下誰人,若說起‘公子’兩字,都只會想到一個人,那一個連瓦崗軍李密也可以弄得全軍覆沒的經市奇才。那個人雖然原來只是一個揚州小混混,根本不是什麼公子,但只有他,才是天下人無法用任何別的稱呼他,只有用‘公子’這個稱呼,來代表自己心中敬意的‘公子’。

只有天下間獨一無二的他,才是天下所有人心中的‘公子’。

他不是公子,但天下人對他只有一個尊稱,那就是‘公子’。

“坐吧!”徐子陵一伸手,淡淡地道:“白將軍何須自傷自歎?朱媚算什麼好女人?不過為一個吃人魔王的女兒罷了!白將軍現在應該看清他們父女為人,何須再感懷自傷!”

“公子,救命之恩,白文原終生不忘。”白文原拱手作禮道:“只是不知道公子為何知道白某深陷絕境…”

“朱媚是安隆的姘頭,這一點白將軍不會不知把吧?”徐子陵微微一笑道:“安隆乃魔門八大高手之一,天蓮宗的宗主,一身功力奇絕,天心蓮環就在弱肉強食的魔門之中,也是排在前五之數。他之前應該就對白將軍家懷恨在心,不殺的原因只是利用白將軍的能力為迦樓羅軍辦事。”

“現在他的身份讓人拆穿,老羞成怒。”徐子陵輕淡地道:“他唯一的猜疑就是自己人的出賣,無論出賣之人是否白將軍,他都必殺白將軍無疑。因為此舉一來警告,有殺一儆百之用;二來泄憤,發泄讓人拆穿身份的憤怒;三乃示威,證明他實力超群,有驚世之威,讓人不敢亂打他的主意。”

“白將軍是他的情敵,用你來下刀。”徐子陵呵呵笑道:“這個理由,白將軍不會想不到吧?”

“至于我們公子為什麼知道白將軍即將大難。”陳老謀端起杯子,接著徐子陵給他倒的一杯茶水,一飲大口,再長長舒緩一口氣道:“乃是我們先前探得安隆有殺你之心,故派老謀前往相助。幸好白將軍大難,身穿寶甲,否則也難幸免于那安隆的毒手。”

“白文原感謝公子的救命之恩,只是…”白文原微沉吟一下,拱手問道:“公子想白文原做些什麼?”

“不像任何東西。”徐子陵輕笑道:“白將軍可自行離去,我讓老謀行動救人,不求任何東西。只是欣賞白將軍是一個人才,不忍心輕易折損。至于白將軍日後,可以自去,如果盤纏不足,我們可以小小的資助百金給白將軍上路。”

“公子如此大恩,白文原感激不盡。”白文原目中感激的神色一現,隨即又黯然地道:“白文原也許可以為公子做些什麼東西,只是…想到昔日兄弟…白文原真的不希望…哎…”

“我說過。”徐子陵呵呵笑道:“我們不需要白將軍給我們什麼回報,不需要白將軍想的一切。你現在就可以自信離去,也可以在這里小住幾天,養好傷再慢慢啊啊離去。如果有什麼需要的,隨便跟老謀說一句就好,我們沒有要白將軍背叛原部投入我們的想法。”

“這,公子你…”白文原不知道徐子陵的是試探之語還是真心說話,驚疑不定,道。

“公子。”云玉真自外面喜滋滋地回來,夾著一股香風,非一般飄到徐子陵的身邊,櫻唇湊在徐子陵的耳邊輕輕說了幾句,讓徐子陵點頭微喜,又連聲道好。云玉真美眸帶笑,自顧于徐子陵的身邊坐下,先給陳老謀夾了一塊肉,又給徐子陵夾了一筷子,然後才看見白文原,半疑地問道:“這位是白將軍嗎?陳公那麼快就回來了嗎?”

“幫主你那邊不是更快!”陳老謀大口吃著鄭淑明的婢女送上來的酒菜肉食,呵呵笑道:“巴陵軍和迦樓羅軍現在敗了?主帥董景珍抓到了沒有?”

白文原一聽,心中大驚非小,敢情對方連迦樓羅軍與巴陵軍聯手出兵此等秘密也知道。似乎還說抓到巴陵的大帥董景珍,這怎麼可能?雖然對外說是三千人馬,但事實上,巴陵軍和迦樓羅軍加起來足有兩萬,而且還有五百快騎和一百多條江船。就是敵人再強大,也不可能連大帥都逃不掉吧?”

最重要的是,他們本來就是接應胖賈安隆來曆陽搞亂的,如果沒有一點把握,曆陽數萬大軍俱在,怎麼可能敢來。白文原雖然是前鋒,但感覺就是迦樓羅軍的總帥聞良是飯桶,那個巴陵將軍的董景珍也不是普通之人啊?那個董景珍在整個南方都有一定的名氣,幫巴陵軍四方擴展地盤,是一個實力超強的將軍。可是,陳老謀卻隨後問抓到他了沒有。

白文原無法想象戰事達到何等潰敗程度,向董景珍這樣的大帥才會被抓。

“董帥是個人才,小公主沒有為難他,放他走了。”云玉真輕描淡寫一說,簡直讓白文原聽得有如晴天霹靂。

“那麼聞良呢?”陳老謀嘴里全塞滿了肉,含糊不清地問。

“殺了。”云玉真這一次的回答更加簡介明了,聽得白文原疑為夢中。這怎麼可能?就從自己開始逃亡開始計算,才過一夜和一個上午,可是巴陵軍和迦樓羅軍竟然不但慘敗,而且連雙方大軍的主帥也抓住了,一擒一殺,這,這怎麼可能?

白文原看向徐子陵,希望自他的臉上看出一絲破綻來。他希望這只是一個局,通過三人的說法來勸降自己的,他仔細的看著徐子陵。可是徐子陵沒有理他,自顧以雙手在不同的小紙條上,用兩支古怪的小筆寫著不同的字跡,寫著白文原根本不認識的字體。

這種字體似乎極為熟悉,可是白文原偏偏就不認得,勉強能在其中看到一兩個最為簡單的字。

字體飄逸自然,如風還舞,似云有月,說不出,但隱有一種極至的自然和靈動,讓人一看便極為賞心悅目,欲罷不能。

徐子陵雙手卷起兩張紙條,遞給云玉真。

云玉真小手一招,外面箭矢般射入一只遍體如翠玉般的精靈小鳥。

這讓白文原又看傻了眼,因為什麼幫主的那個女子把兩張小紙條皆放在那只小鳥左右兩只小爪子的竹管里,她竟然讓這一只古怪的小鳥去兩個地方送信。這怎麼可能?特訓過的鴿子,都只能飛回同一個地方,不可能飛到兩個不同的地方,怎麼可能讓這支古怪的小鳥去完成兩個任務呢?

不過更讓白文原快昏倒的是,徐子陵正對那個小鳥開口吩咐道:“先去小公主那里,再去軍師那里,不要搞錯了。”

白文原簡直想吐血,用這個古怪小鳥送信也就罷了,還能吩咐它去哪里,甚至先送哪一個人,這,這也太誇張了吧…白文原一看那個小鳥那小腦袋竟然在點頭,正在叫喚兩聲表示回答徐子陵的話時,差點雙眼一黑。

這還是鳥嗎?這麼聰明的小東西還是鳥嗎?估計五六歲的小孩子都不可能這樣吩咐做事。

當白文原用懷疑的目光看著那個翠綠的小東西時,誰知那個小東西卻一跳到徐子陵的手中,啄了幾下徐子陵手心里的小豆子,眨巴一下精靈的小眼睛,閃電般掠空而去,它看也不看白文原這個嚇得傻呆住了的人一眼直到他透明不存在一般。

陳老謀在微笑,笑得有些奸詐,在眼睛的最深處,特別是在偶爾一瞥白文原的時候。
第四百六十五章 師婠再戰

  曆陽之事暫告一段,雖然還有很多手尾,但有鄭淑明和云玉真在管,徐子陵也可以撒手不管。

至于白文原,就交給陳老謀這只老狐狸了。

徐子陵心急入川,雖然宋玉致沒有跟他約定時間,隨他什麼時候去救宋玉致,但是徐子陵覺得,早些入蜀還是會好些,至少,看看是否還可以抽些時間去看看石青璿。

想到石青璿,徐子陵不由心中又是一陣渴望。

蜀中諸事都在等著他,比如救出宋玉致,比如打擊胖子安隆,等等,如果有可能,甚至還可能在川中遇上一直隱居的天君席應。至于對于是否能在路上遇到尤鳥倦,徐子陵就不抱任何希望了。因為蝴蝶效應之下,相信尤鳥倦出現在天君席應的身邊的那種可能性更大。

徐子陵放出未名,向西蜀發力狂飚。一口氣的趕路不停,一天兩夜之後,已經到抵達大巴山東。

當來到一座不小的縣城外面過道時,徐子陵在路邊大石上看到一個古怪標記,微喜,于是進城,投棧歇息。

自古以來,進入蜀的道路便惟難行著稱,因其被群山環繞,重巒疊嶂,山高谷深,期間大江如帶,彙川聯流,既是氣勢磅礴,更是險阻重重。

入川之途,陸路須通過大婁山和大巴山上的盤山棧道,水路則有三峽天險。

所以無論川外的地方如何紛亂,只要能據川稱王,憑基境內稠密的河道,且有都江堰自流灌溉的系統,農業發達,必可暫得偏安之局,致的“天府之國”的美譽。川地雖然表面看起來富饒無比。居安無憂,但在徐子陵的眼中看來,跟洛陽天險沒有任何的分別。

久居久守者必失。因為川地富裕,物盡其享,人皆求樂,長久之下,久安之下,容易變得不求上進和驕奢淫逸。反正外界限的影響不大,所以能夠在順境中努力拼搏者,更是萬中無一。幫蜀地在漢末三國之前。就曾上演過相同的一幕。

劉備軍本來一直托兒掙紮求存,數度以弱勝強,大仗小仗勝過魏吳極多,由一個小小的地方,鼎立起一國。

待到了發展極致,更是能雄吞並荊州及攻取西蜀,北上漢中,直迫長安,在最強盛時,五虎將俱在,雄極一時,但是久安蜀地,士兵們居安不訓,空有良將,任由歲月躊跎,空有諸葛武候之慧不用,最後男力越是雄厚,但士兵戰力卻每況愈下。

諸葛武候一生致力北攻,欲激發士兵血性斗志。卻無奈久安于蜀之兵,再無複當年之勇,新地蜀兵,更是戰力極下,人心思安。皆想享樂,縱有驚天之智能。也無力回天。

蜀國之敗,完全敗在驕奢淫逸,敗在蜀地太富饒太多天險太無威脅之下。

徐子陵憑著千年曆史知識積累出來的經驗,知道長城蜀地等皆為天險,守者無不亡國。想一統天下問鼎中原者,必須艱苦奮斗,白手興家之人,才會有興旺盛世之朝,幾乎曆史上每一個朝代,都是在最富裕的年代開始腐敗,崩潰。

越是富饒拭目以待朝代,國家的戰力就越是低下,士兵的身體和士氣,就越是贏弱和渙散。

再換到地方,也是同樣的道理。

越是富裕的地方,就越不願戰斗,士兵也越怕死,戰力自然就越無能。

徐子陵玫下洛陽,但絕對不想招收大量的洛陽子弟為士兵,更不想拱守洛陽,所以才把它變成一個貿易都市,都遠比別處士兵更加艱苦。

川地,以蜀郡為主。

雖以漢族為主,但卻聚集了四十多個其他比如彝等少數民族,極富地方風情。

徐子陵落腳的縣城,是湖北房陵郡堵水之北的上庸城,是往蜀郡主要路線的其中的一個大站,只要往西多走小半天,便可進入大巴山的山區地帶。

此城的控制權名義上上落在朱粲手上,實質上卻由舊隋官員和地方幫會結合的勢力把持,因而僥幸沒有被子朱粲的迦樓羅軍的蹂躪禍害,只受其有限度的剝削。徐子陵一直沒有揮軍向蜀地進攻,原因是汪想大煙入蜀,重蹈昔日劉備軍入蜀的命運。

四川和附近一帶的幫會元均奉川幫為首。川幫,是除了獨尊堡外,蜀地最大勢力之一。幫主“槍王”范卓武功高強,擅使長槍,聽說可與“武林判官”解暉平起飛平坐,備受江湖中人推崇和尊敬。對于這一個槍王范卓,徐子陵沒有任何的想法,甚至,對他那個很喜歡侯希白的女兒范采琪也沒有任何的想法。

徐子陵的心中,只是一心如何抽時間去見石青璿。

雖然縣城不大,但是因為是必經之路,客棧卻不少,而且,有服務和裝潢都有很不錯的大客棧,徐子陵找了一間,里面甚至有澡堂皇,徐子陵浸個痛快,再回房後,休息一會兒,等到了黃昏時分,再到街上走走,看看能不能找到那個在路上大石邊留下標記的人。

走了兩圈,沒有人影,于是徐子陵便想隨意找間館子吃個晚飯。

就在徐子陵正准備放棄尋找目標的時候,街角的盡頭忽然轉出了一個酷酷的女子,金袍酷臉,雙手十指長長,指甲微帶慘青,向徐子陵揮了一下手。

徐子陵一見,頗喜,大步過後,沖著那個臉容酷酷的金袍女子笑笑,道:“你們未來宗主呢?”

“決斗!”酷酷的金袍女子一看徐子陵的笑臉,忽然扭開了小臉,眼睛看向別處,不過口中卻回答道:“未回”

“吃過飯沒有!”徐子陵邀請道:“要不,我們一起吃?”

“不必。”酷酷的金袍女子一下子拒絕了,用長長的手指一點西邊的一個方向,道:“在那個方向。”說完也汪等徐子陵有疑問,就轉身走了。徐子陵一直看著她,可是她卻再也不發一言。自行酷酷的消失人群之中了。

“有性格!”徐子陵大笑,于是也汪再投店,順著那女子所指的方向,出城而去。

騎著未名,向西不停的趕了近十多里的路,前方橫亙著一列連綿起伏的山脈,像一條巨龍般蟄伏在廣闊的平原上,這就是入蜀的必經之路,大巴山。

未名撒腿狂奔,蹄聲急搗如雷。

似是為徐子陵引路一般,一陣天簌般的笑聲響起,連天地也為之破顏而感。笑聲仿佛是來往四面八方又仿佛飄渺不定,不過徐子陵聽得真切,直正的笑聲就是從西南方的密林間隱約傳至,接著,又有人鳳鳴一般的輕喝,再後來有一連串兵刃交擊的清鳴。

一道道內家真氣相擊爆裂起的元音震波,遠遠,先後無定地,自天空和地面傳至。

未各騰身飛起,全速向目標怒射而去。

不過當未各的蹄聲一起,仿佛驚擾了正在打斗的人似的,此後再無一絲聲息,打斗聲消斂,整巨大的山林之地區性下子由極吵,變得極靜,讓人感到格外的不適。

隱隱,還有一種暴風雨來臨前的那種讓人窘息的甯靜。

未名不是普通的馬匹,感官敏銳之極,憑著殘留的氣息,如怒矢一般,毫不停留地穿進剛才發出聲音的密林。又越過一道小溪,憑著超強的靈銳感覺,以迅若雷般的速度,飛馳兩座小丘間的長草地,刹那,已經置身于一個高丘之頂。

它整個身軀如龍入淵般收停,人立而起。于寒月之下,長嘶。

丘下的平原之上,有人,兩女。

一個的身上渾身閃現著金身的寶蓮,片片繞著那美妙無限的嬌軀旋轉。另一個身上則有個詭魅奇奧吞噬萬物魔氣之漩。在緩緩地旋轉。每一次交擊,金色寶蓮和魔氣皆消黯淡幾分。最後,當徐子陵策著未名飛降山丘之頂時,金色寶蓮已經化作片片金色的花瓣,飛散空中。

在一瞬間,現在師妃喧那絕美驚世的玉臉和妙軀。而另一個收起魔氣之漩地,則是赤足精靈一般的婠婠魔女。

婠婠一擊將師妃喧震退三尺,得勢不饒人,身如飛天,身上的天魔絲帶有如精靈之手,穿過兩個短短的空間,向正旋著一種奇奧妙步的師妃喧身去,雙袖之內地天魔雙刃,似魔眼閃爍,劃破了空間,挾著一種詭魅的嗚咽,幻化著一種美妙無比的旋舞,天魔雙斬交織出如夢似幻的魔網,向師妃喧罩去。

師妃喧捧劍于心,閉目,以單掌合十,口中微微低吟,一聲梵音禪唱響起。震在天地之間,如金剛之錘。

那古樸無華的色空劍自她懷中,手上,沖天而起。

婠婠一聽,天魔雙斬一旋即沒,一躍進飛升,天上。

“憐生。”師妃喧輕吟,面上一片金光,慈悲如天人俯視眾生,天空之上的色空劍,刹那回歸于上,且在微微顫動,顫動中清鳴,一種有如梵唱禪音的劍震,和著師妃喧的梵號。

如千臂觀音般,師妃喧在一刹那揮著千百只手臂,在結著不同的玄妙奇奧的手印,或拈蓮,或持鈴,或托瓶,或拂抑,或點指,或問心,寶相莊嚴,色空劍帶著禪音梵唱,如有心指般破空射去。飛刺飄飄而來的婠婠.

“天魔印。”婠婠嬗口一張,輕喝。

遍體的天魔氣,急劇凝聚,由她那潔玉纖長的玉指,將之凝聚成一個古怪的印結,天魔結。十只玲瓏玉指,以一種玄妙的旋動,輕點其上,讓那上面凝聚起一層又一層的天魔之氣,然後,又一層層的縮小,若細察之下,足十八層之數。

婠婠如一個多臂飛天,星眸此時墨黑如晶,里面盡是連光芒也無法洞穿插的神秘幽暗,以一種極玄奧的身正在飛身如下,其速如隕。

劍,印,妙指,絲帶,一一相接。

一擊之後,色空劍無聲無息,以一種古怪的軌跡自動倒刺回鞘。如同一條有靈性的游魚,游回師妃喧的玉背上的那劍鞘之中。入鞘之後,尤微微震顫,久久不止。

師妃喧臉上金光一黯,旋即大盛,聖潔無比。

她低首閉止,合十,靜佇不語。

婠婠倒飛半空,天魔絲帶一抽,背後薄紗般的飛翼舒張,沖著徐子陵這邊發出一聲黠笑,然後禦風而去。
第四百六十六章 以身伺魔

  徐子陵還沒有下去,師妃暄忽然飄飄二來。

小丘之頂,兩人對視。

看到徐子陵高高地坐立于神騅未名之上,看著月下的徐子陵,竟是那等的飄逸灑意,隱隱,還有一股威烈和狂肆,師妃暄不由梵心一顫。那一種與修行禪定相逆的異動感覺又現,雖然極其輕微,但竟不能以禪定化解,師妃暄覺得自己似乎要曆經人間最難的那一種劫難了。

如果看破世間一切劫難,包括情劫,那麼才有可能達到‘劍心通明’之境。但是,世間萬般劫難,只要深陷其中之一,則一切都將毀于一旦。

繞是師妃暄那樣的禪定修為,也禁不住自己的心底微動而感到驚恐和不安。不知什麼時候,當自己看到這一個徐子陵的時候,就有了這一種感覺。似乎是喜歡,又似乎希冀,似乎是氣惱。總之,那一種感覺無論如何也說不清楚,不知是嗔是喜,但知道,在這一刻,自己的禪心的的確確是顫動了。

看師妃暄那驚世的玉顏微微一動,淡淡地問道:“徐公子為何知道我們在此決斗呢?”

“不知道。”徐子陵翻身而下,拍拍未名,讓它自由行動,一邊微笑道:“我只是想趕往巴蜀,不想在此與師仙子見面。我打擾了師仙子的決斗了嗎?”

“你來的剛好。”師妃暄微微搖頭。天籟般的聲音響起,道:“進來陰癸的傳人婠婠功力大進,之前她似乎因為功力進步過快,心結不穩,微有破綻,妃暄還能與她平分秋色。可是近段她似乎將要過關,心魔再沒有明顯發作,妃暄的梵唱不再有效,如果不是徐公子前來。妃暄恐怕要與她拼個兩敗俱傷了呢!”

“侯小色狼不在仙子的身邊護駕嗎?”徐子陵笑問。

徐子陵心中卻暗暗好笑,婠婠要不是想借你這個慈航靜齋的好對手曆練提升。恐怕早就全力出手。婠婠她的心魔自然不會再肆虐,那是自己在曆陽給了她多加安慰和深情一吻之後的結果,她還會對你的梵唱有反應才怪。

“徐公子口氣似乎…”師妃暄聽後微微一嗔,不過旋又轉為平靜無波,道:“多情公子受傷了。”

“啊?”徐子陵一聽奇了。

“他前些日子為了保護妃暄,結果讓婠婠的天魔功所傷。”師妃暄淡淡地道:“所幸的是傷並不重。”

“他活該!”徐子陵聽即大怒,沖口而出道:“這個小色狼是得給他一些教訓,女孩子打架,他湊什麼熱鬧啊?要湊,也等我來,什麼時候輪到他了?他怎麼樣?有沒有殘廢?有沒有毀容?有沒有滿地找牙?”

“沒有。”師妃暄本來想拒絕回答,不過一聽徐子陵說得真性率真,又暗暗好笑。

“可惜。”徐子陵惋惜地道:“這小色狼長得人模狗樣的,婠婠怎麼不把他那俊臉打成豬頭呢?”

“徐公子為什麼要如此希望呢?”師妃暄一聽徐子陵說起婠婠,心中不禁又微微一動。轉化道口中,就變成了這一句,道:“難道徐公子非要看到妃暄讓婠婠打傷才開心嗎?”

“怎麼會!”徐子陵呵呵笑道:“我只希望侯希白那個家伙讓人打成豬頭。省得他老是跟我在小美人前搶風頭,哼哼!至于師仙子,我當然不希望別人動手打傷你了,要打,也等我來打小屁屁…哎呀,好好,我絕對不提這事了,我把它老老實實地擱在心里,再也不說出來。”

“擱在心里也不行!”師妃暄玉臉緋紅,微微嗔怪地道:“徐公子你應該馬上把它忘掉,忘掉!”

“那是不可能的。”徐子陵大搖其頭,道:“我一輩子也不會忘記…”

“你還說?”師妃暄一聽更是窘迫,幾乎要學塵世間的女孩子那般跺足嬌嗔,那美眸眼波流動,一副小兒女向情人的模樣。

徐子陵和師妃暄並肩立在小丘之頂,前方是橫更平原大地的大巴山脈,在星羅棋布的夜空下,宛似放下地一座龐大屏障。

若通過大巴山的盤山棧道,可抵達有天府之國稱譽的四川境內。

有風輕輕,若有若無,不經而逝,細察如絲。

醉人的清馨體香從師妃暄身上,微漫風中,輕入徐子陵鼻內,讓徐子陵不由覺得心神如陶陶然。這位淡雅如仙的美女,若是這般靜靜無言,拋棄一切什麼救苦救難拯救天下蒼生的東西,由天上高高在上的仙子,變成一個塵世嬌嬌女,那也是人間極美好的一件事。

但徐子陵此刻,卻不敢有太多遐想。

因為他知道作為慈航靜齋的傳人,深受佛門思想的灌輸,對男女之間的情愛淡薄如紙,是不可能輕易就墜落凡塵的。如果自己心生愛慕,那麼必將一敗塗地。他甚至隱隱覺得,進來師妃暄親近許多,是否也是一種暗示,准備學似碧秀心舍伺魔般,以情絲一縷,來牽制自己。

記得曆陽那夜,以她身具絕世武功,卻讓自己輕易打中小屁屁,可能便是一種誘因,過後徐子陵一直在反思不止。雖然找不出明確的證據,但不可否認,師妃暄已經通過這一次,跟自己的關系拉近了不少,就是日後在親近些,也只會覺得自然,而不會顯得有些有心而為。

不論師妃暄是對自己起了情意,還准備用情絲一縷來縛住自己,徐子陵都絕不動心。

最少,在正式扭轉她讓慈航靜齋灌輸的思想之前,他不會動心。

師妃暄雖美,飄飄如仙,但徐子陵已經擁有許多大小美人,各種風情,各有嬌嗔,所以以眾美人所屬之心相比,徐子陵完全可以對師妃暄淡然視之。

當然,師妃暄這超然于世的絕世美女,無論一言一笑,均能使人如沐春風。陶醉其中,就像人們容易被空山靈雨的自然景物吸引陶醉的一般。徐子陵為了表示自己迷醉于師妃暄的絕世容顏之下,多次在心中微動的情況下誇張地變成久久的注目凝視,以示自己對師妃暄的抵抗力頗是不足。

這樣做雖然有些失實不真,但也有好處。至少,只有慈航靜齋一天還覺得師妃暄可以穩穩影響到徐子陵的時間,就不會派出其他人或者使出其他的手段來對付他。相比起梵清惠、了空、四大聖僧,甯道奇等人,徐子陵當然還是覺得師妃暄這一個小屁女子更好對付些。

“你怎麼不說話?”師妃暄一看平時總是滔滔不絕的徐子陵一直在沉思不語,不解,輕問。

不過,她也發現,不說話靜靜的徐子陵,實在別有一種說不出的淡然和瀟灑。那一種飄逸靈動,幾欲隨風而起,飛升而去。而根本就不像他平時滔滔不絕那般讓人又窘又急,那般可惡。

“唔?”徐子陵一聽,側過頭來,用眼睛看著此時盤膝而坐在丘頂的師妃暄,耳朵聽的是她有若天籟般的悅耳聲音,又看她整個完美的嬌軀,覆蓋沐浴于迷人的星月夜空下,似嬌似嗔,心中頓時又泛起了難以形容的滋味。

若是有一天,與慈航靜齋正面相抗之時,不知又會與師妃暄之間如何相處呢?

是一言不和而戰?

還是舍身伺魔來用情絲束縛自己?

或者聯合天下白道高手對自己四面追堵截趕盡殺絕呢?

不過,無論將來與師妃暄如何相處,都不會是徐子陵所能控制得了。徐子陵唯一能做的,就是堅持自己的理念,想盡一切辦法,重挫慈航靜齋。他與師妃暄,唯一的可能,就是把她整個人的思想扭轉,讓她意識到天下不是慈航靜齋的後花園,而是天下人的天下。

天下,不是一個幫派或者一小部分人用來爭權奪利的工具。

“我在向侯希白。”徐子陵淡淡地道:“他是花間派的傳人,是魔門兩派六道之眾與陰癸派齊名的花間派傳人,為何師仙子與他走得那麼近?”

“徐公子言語似乎頗有嫉妒成分呢!”師妃暄一聽,嫣然一笑,只聽得她溫柔地道:“花間派從來沒出過什麼窮凶極惡的人。他們追求的是以藝術入武道,也視武道為一種與人直接有關的最高藝術,所以其傳人均多才多藝,著重意境神韻,故能于眾多門派中自樹一幟,威名唱垂不衰。”

徐子陵一聽,心中巴不得希望師妃暄懷疑自己是嫉妒多一點。再故意深目注視著她有若靈空幽谷般起伏的絕美輪廓,良久不語,讓師妃暄感應自己對她更有一種情心暗中的感覺。

“如果花間派沒有窮凶極惡的壞人。”徐子陵故意哼哼,道:“那邪王石之軒又怎麼看?”

“邪王?”師妃暄把目光投向遠方的山巒曠野,像給觸及心事般,良久才輕歎道:“石之軒怕是魔門的一個異種,身兼花間派和補天閣兩宗派之長。而這兩派的武功心法和路向均有根本的分異,到現在仍沒有人明白他如何能把兩派的武功融合為一,創出人人驚懼的蓋世魔功。”

“我問的不是這個!”徐子陵哈哈一笑,道:“我只是想說,邪王石之軒既是邪惡的人,那為什麼碧秀心要舍命伺魔下嫁給他?是不是慈航靜齋的傳人,都喜歡花間派那種風度翩翩的浪子?媽的,原來做一個花間派的傳人還有這個好處,能得到慈航靜齋傳人的青睞!早知道是這樣,老子也跑去學什麼狗屁魔功,做一個‘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的花間浪子了!”你這個…不要胡說!也不許你當著人家的面說粗言!“師妃暄蘭質慧心,當然猜到徐子陵大爆粗口的原因,柔聲道:”徐公子多心了!邪王石之軒當年與敝門的碧秀蘭,有著妃暄與侯希白完全不同的情況,怎能相提並論?碧秀蘭能為石之軒誕下一女,但是…徐公子擔心妃暄會重蹈覆轍,妃暄卻非徐公子心中所想的那樣,對侯希白毫無感覺,這樣的回答,徐公子可是滿意了?

“滿意…個屁!”徐子陵哼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你的意思是,如果萬一侯希白象他師父石之軒那般可怕,你才會對他舍身…”

“徐公子!”師妃暄輕嗔,不過卻又別過臉來瞧徐子陵,似乎很欣賞他為自己大生悶氣的表情,香唇逸出一絲笑意,輕輕道:“秀心師伯抱著‘我不如地獄,誰入地獄’ 的偉大情操,以身伺魔,故這天下得以保全。否則早就給石之軒弄得天翻地覆,魔長道消。妃暄又怎及秀心師伯如此偉大…”

“我明白了。”徐子陵大怒道:“原來你是想說,誰能把這個天下弄混,你們慈航靜齋的傳人便會對他舍身相許,以身伺魔!媽的,即熱如此,那麼老子也想試試,看看能不能有誰來舍身相許!”
第四百六十七章 神仙之術

  “徐公子。”師妃喧聽後久久不語,仰視星空**夜色*(禁書請刪除)*(禁書請刪除),秀眸有光,輕輕而顫,忽然道:“徐公子三番四次對妃喧如此胡言,莫是想妃喧因為徐公子而道行盡毀一旦?”

“反正別人能跟師仙子把臂同游三峽數月,我為什麼就不能說二句胡言亂語?”徐子陵自然不會放過這個讓師妃喧的誤會,越裝是嫉妒不已,道:“既然魔門花間派的侯小色狼能洲官放火,我這揚州小混混來個百姓點燈算什麼?師仙子不喜歡聽,那我走了!”

“徐公子莫因妃喧而偏激,偏向墮入魔道,否則妃喧的罪過就大了。”師妃喧長長歎息一聲,又伸出玉臂向徐子陵示意坐下,清談自然地道:“雖然妃喧明知徐公子不會做出如此失常之事,但是,仍然想跟徐公子說個明白。徐公子與妃喧非同一種人,能與塵緣中相遇相識,便是妃喧之幸。徐公子家中,天仙嬌妻無數,何苦再來用妃喧開如此玩笑呢!”

“很明白。”徐子陵淡淡一笑道:“我又沒有說有什麼非份之想,師仙子你何必害怕?”

“魔由心生。”師妃喧坐近徐子陵的身邊,秀眸射出動人的采芒,似是能看破宇宙美麗外表下的真義,他緩緩地問道:“徐公子可知魔門從何而來?”

“不知道。”徐子陵搖頭,笑道:“我只知道魔門里有不少美女。”

“天下男子,少有徐公子般率直直言的。”師妃喧一聽,微笑道:“我們慈航靜齋與魔門,還有其他派別中人,一切統道之別,實因思想的分異而來。”

“春秋戰國時百家爭鳴。開始有流統之分,到漢武帝時,罷百家,獨尊儒學,人人都奉儒學為正統,然後才有正邪之分,這純屬人為。”師妃喧輕輕解釋道。

“魔門的信念來自何方,已難以逐一追源朔流。只知他們反對儒學仁義禮指信那一套,斥之為虛偽愚民之學,經過長期的發展後。益發離經判道。汗末的黃巾賊和五斗米道,便是其中地佼佼者。”師妃喧看了一眼徐子陵,忽然注目與他,誠懇致意讀道:“任何思想走向極端,都會離道入魔的。徐公子,妃喧不忍看見徐公子有一日會遠離大道……”

“我雖然有點風流多情,也有點偏頗執倔。”徐子陵失笑道:“不國倒還不會墮入魔道那麼嚴重吧?”

“徐公子有理念有原則,妃喧自是明白。”師妃喧點點頭道:“但是,徐公子當知道妃喧說的並非這些東西。難道,徐公子不覺得自己跟陰葵中人太過親近了嗎?洛陽城中,有陰葵諸女在內,徐公子卻熟視無睹,任其久居和行動妃喧雖然不知徐公子與他們有什麼協議,但是與魔門中人相交,尤其是以迷媚男子著稱的陰葵,難道不是一件值得警惕的事嗎?”

“這個問題。師仙子上一次就說過了。”徐子陵隨而答道:“我們剛才談的話題是師仙子與侯希白那個小色狼的事,請師仙子不要拉開話題。”

“妃喧與侯公子的事,上一次也跟徐公子說過了。”師妃喧微微一笑道:“能讓妃喧劍心不能守一的,天下除卻徐公子之外,再無其他男子,這樣地回答,徐公子可是滿意了?”

“是因為什麼?”徐子陵好奇地問道:“是因為我打了你的小屁屁”

“都說你不准再提,但你卻一再讓妃喧窘迫!”師妃喧舉起蘭花指又想彈徐子陵的額頭,不過一看徐子陵臉上壞壞的笑容。還有他那揚起來准備反擊打自己小屁屁的大手,師妃喧猛想起當夜徐子陵對自己無禮的那種情景,不由得渾身一熱,心神一下子顫亂起來。

“師仙子不喜,我便不提。”徐子陵裝出一副我是乖孩子的摸樣,詭笑地問道:“那我們來討論一下師仙子心目中心儀的男子到底會是什麼樣子,原因又是為什麼?”

“妃喧乃帶發修行之人,豈有凡情俗愛?豈能動凡心入情?”師妃喧鎮道。

她明知徐子陵是故意那樣說逗她的。本來不想理他,可是最終,卻不免鎮他一眼。輕責與他。

徐子陵則完全不在乎,裝出一副我臉皮很厚。厚如城牆,請放心攻擊地那般模樣,更惹人惱。

“那匹嗎是你什麼時候得到的?怎麼那般強大?”師妃喧越看徐子陵越是心亂,雖然想急女性離去,躲開這一個讓她心亂的男子,但又想見一面頗是不易,心中又有幾分不舍。再說,坐在徐子陵的身邊,輕輕地感受著他身上散發出特有一種自然氣息,感覺舒服之極如沐春風。

師妃喧覺得,徐子陵身上的長生訣的道家之氣,比起甯道奇的道家之氣更加自然,更加飄逸,更加清新純淨,更加上相融于天地之內。

自己如果在徐子陵的身邊坐著,感受著他身上帶有長生訣又帶有獨特味道地男子氣息,心里,莫名就會平靜下來,比起平時的禪定,內心更加自然和安甯。這一個能讓自己劍心不守的男子,就是這般的特別。天下之間,縱連那個英武威嚴有如神明一般的男子,也無法在自己的心中留下一絲一痕,但是只有他,卻……

“那不是馬。”徐子陵忽悠道:“那時中曲山的'駮',其壯如馬,但能生裂虎豹,是上古神獸!”

“啊?”師妃喧本來不會相信徐子陵的鬼話,因為她覺得徐子陵一百句話之中,也許能有一句是真心話。不過,事實又擺在眼前,未名雖然形狀如山,但是氣息隱隱,強大得就像個一流高手,師妃喧也很懷疑這是否真實一匹馬。

“妃喧不信。”師妃喧一看徐子陵那種忽悠自己後得意地的表情,心中一動,輕輕搖頭,道。

跟他沒有任何的道理可講,只要抓住一點,那就是不管什麼理由,只要一概不相信就可以了。

“小樣,明明是見識少還學人固執!”徐子陵不知道自哪里變出一個大雞腿,一揚手拋給未名,未名早就配合默契。脖子一揚,伸嘴接過,大嚼起來。

“它在吃肉?”師妃喧一驚非小。

“廢話。”徐子陵得意洋洋地道:“都說不是馬了,它可是上古神獸‘駮’,能不吃肉嗎?”

“就算吃肉!”師妃喧忽然眼中慧光一閃,又道:“那它也不會是‘駮’!徐公子想騙誰?”

“怎麼不是?”徐子陵奇了,自己的謊言簡直就是真實的謊言,簡直連自己都會相信,怎麼還騙不倒她呢?她憑什麼不相信?

“如果它是上古神獸。那麼徐公子是從哪里弄來地呢?”師妃喧抓住這一點,問。

“中曲山。”徐子陵哼哼道:“《山海經》都有說,中曲山有‘駮’,獨角,似馬,食虎豹。你不會連《山海經》都沒有看過吧?”

“中曲山在哪?”師妃喧又問。

“啊”徐子陵想不到師妃喧會懷疑這個,如果胡亂捏造個地名,那麼相信很快就讓她揭穿。因為她不是尚秀珣那種在飛馬牧場閉門不出不知天下事的女孩子,天下的名山大川相信師駮她是熟悉無比地。

“不說中原,就是天下也沒有中曲山一地吧?”師駮含笑道:“不說中曲山,剛才徐公子不是說駮有獨角嗎?這匹馬的角呢?好了,徐公子,不要以為用魔氣弄一匹怪馬出來就能騙妃喧,妃喧對天魔氣的波動可是很敏感地。”

“啊哈,隨你怎麼說。”徐子陵死不承認地道:“除非你有本事,就弄一匹出來我看看。否則別亂猜。”

“這匹馬不談也罷。”師妃喧微微一笑,道:“師妃喧想知道徐公子剛才的雞腿是從何而來地?到底是怎麼變出來地呢?一直以來,妃喧就聽聞徐公子身上的秘密無限,黃金刀劍之類的隨手變化,這又是一種什麼本事呢?修煉《長生訣》帶來的神仙之術?《長生訣》就這般神奇?”

“阿”徐子陵不想師妃喧會關注這個,不過他眼睛一動,即作奇問道:“什麼神仙之術?我以為人人都能夠這樣的啊?師仙子貴為仙子,難道也不能這樣隨手變化的嗎?”

“仙子不行!”師妃喧嘻嘻一笑。道:“這個本事,只有學了《長生訣》的揚州小混混才會。”

“看來還是當小混混的好。”徐子陵感歎道:“最少平時想吃點什麼東西,不必抗個大包袱到處走。我還真不知道。原來做一個小混混,還有這般的好處!”

“徐子陵地手一動。就多了一個雞腿,他把它遞給師妃喧,師妃喧微詫,但笑而不接。徐子陵那只手又一翻,雞腿隱區無痕,卻又多了一個潔白的大饅頭,還冒著談談的熱氣,讓師妃喧更始驚疑莫名。不過不知道是因為出于什麼心態。她輕伸玉指,接了過來。”

“還是熱乎乎的。”師妃喧星眸中神采一閃,欣喜地道:”徐公子這一個本事倒讓妃喧羨慕。”

“廢話。”徐子陵自己拿個大雞腿,大口而嚼,一邊頗帶得色地道:“本公子的本事多得是,你羨慕三天三夜也羨慕不完。”

“唔,好香。”師妃喧微開絳唇,用那編貝般的小百牙輕咬一絲,滿意地點頭道:“做得不錯,色白,香清,味甜,這是上佳之作。聞說徐公子櫥藝驚世,果然非常不錯,妃喧還是首次吃到一個男子做出如此香甜可口的饅頭呢!”

“吃個饅頭就開心成這個樣子,本公子整兩道拿手小菜,你還不連小香舌也吞掉了?”徐子陵呵呵笑道。

“如此櫥技,不會是一個小混混所能擁有的吧?”師妃喧話題一轉道:“一向自稱是小混混的徐公子,你為什麼要如此自嘲呢?是想隱藏實力,讓人輕看,而秘密行事于世?還是不忘舊日,不忘出身根本,提醒自己艱苦奮斗?”

“師仙子就是師仙子。”徐子陵大贊道:“想象力真是豐富!”

“這是事實吧?”師妃喧含笑而注目與徐子陵,道。

“隨你怎麼冤枉我。”徐子陵呵呵大笑道:“反正我無論怎麼辯解也沒用,讓我冤死算了。仙子要欺負一個小混混,小混混有什麼辦法?只好認命唄!”

“人家才沒有冤枉你。”師妃喧微微搖頭,話題又轉,道:“你就是會神仙之術!”
第四百六十八章 你叫我親

  徐子陵不想與她在這個問題上過多解釋,事實上,他越不說,就會越顯得神秘,她才會對他越有興趣。

一看徐子陵又不說話,師妃喧美目深注一陣,又輕輕歎息一聲。

“你這次入蜀是為何事?”師妃喧靜坐一會,又輕問道:“是為了石青璿?”

“你怎麼知道?”徐子陵談談地反問。師妃喧一聽,莫名就有一種微微的心動,似酸似怨,連她自己也分不清到底是怎樣的一種感覺。但是一聽徐子陵千里迢迢去找的人不是她,而是另一個絕世天顏的女孩子,她的心不複禪定,而是微微波動。

“風流多情的徐公子,如果不是為了石青璿石大家。”師妃喧清談地道:“恐怕天下間還沒有哪個女子會讓徐公子如此千里跋涉去相見吧?”

“師仙子也可以試試。”徐子陵呵呵一笑,道:“如果是師仙子的話,本公子也可能千里跋涉去見的。不過這一次,師仙子卻是冤枉本公子了,本公子去巴蜀,並非為了追求美人,而是生怕一個壞家伙去騙她。本公子自胖賈按隆那里得知,揚虛彥准備冒充花間派的傳人侯希白,去騙石青璿手中保管著邪王的《不死印卷》。”

“影子刺客揚虛彥?”師妃喧倒有幾分相信徐子陵這麼解釋。

“不,准確來說。”徐子陵談談地道:“應該是補天閣地傳人,邪王的徒弟揚虛彥。”

“揚虛彥竟然是邪王的弟子?”師妃喧微詫,奇道:“他竟然是補天閣的傳人?難怪刺殺之道那麼厲害!”

“揚虛彥的身份多如牛毛,這算什麼!”徐子陵哈哈大笑,道:“揚虛彥不但是影子刺客是邪王的徒弟之一,是補天閣地唯一傳人,是花間派侯希白的師兄,還是大明尊教地原子,未來的大尊,甚至是隋煬帝揚廣廢太子揚勇的親生兒子!”

“這個消息倒讓妃喧挺意外的,卻又能解釋不少的懸疑。”師妃喧點頭道:“最少能明白邪王為什麼要收揚虛彥為徒弟,原來他就是揚勇的兒子。不過,這些秘密之事,徐公子是如何得知的呢?”

“前些日子,就是在打了某人的小屁屁之後。”徐子陵故意懸疑,讓師妃喧既羞,又不得不聽下去,徐子陵捉狹地道:“那天晚上我因為心滿意足,阿不對,是心懷歉疚,于是就做起夢來,夢中有一個白胡子的老神仙就告訴我,這樣是”

“好了,胡亂做夢和老神仙告誡你不能做壞事的那些就不用說了。”師妃喧大羞,嗔道:“你還是正經說說是如何得知揚虛彥的秘密的吧!”

“不說怎麼行!”徐子陵奇道:“就是那天晚上睡夢時,白胡子老神仙告訴我的阿!”

“什麼?”師妃喧一聽,大暈道:“原來不是真的?是你做夢啊,你在逗妃喧!”

“現在明白也不太遲!”徐子陵一副得逞小人的樣子,洋洋得意。

“徐公子。你是不是非要迫得妃喧窘得無地自容才開心啊?”師妃喧大嗔,忍不住給這個家伙一個白眼。

“我最喜歡做的事,就是把自己的快樂建立在別人的痛苦之上。呵呵!”徐子陵簡直大言不知慚地道:“別人越是窘迫。我就越看得高興,哈哈哎呀!喂。師仙子,你還敢用蘭花指彈我?你就不怕本公子再打你的小屁屁?”

“你敢?”師妃喧又好氣有好笑,她從來也沒有想國,與這一個人說話,會變得如此心情波動,而不是平時那種禪定清淨。這一個男子簡直太可惡,所作所為皆任性而行,毫不顧忌,偏偏又顯得一片真誠,沒有半分虛假做作,讓人又難惱到心底里去。

“怕了你。”徐子陵一看師妃喧那氣鼓鼓的樣子,大笑道:“還是等師仙子不注意時再打吧!現在師仙子一副吃人樣,我怕了你!反正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嘛!”

“徐公子打人阿打人那里,可是君子所行?”師妃喧大嗔道。

“我不是,”徐子陵嘻嘻一笑道:“我是小混混。既然君子報仇都十年未晚,那麼小混混報仇就更不必說了吧?最後一百年不晚,呵呵!”

“徐公子不要扯開話題,還是言歸正傳吧!”師妃喧輕哼一聲,玉臉回複平靜,清談自如地道:“徐公子還是好好想想,如何保護石美人,使她免受影子刺客揚虛彥地欺騙吧!石青璿手中的《不死印卷》是一個至關重要之物,如果讓它落入歹人之手,後果不堪設想。”

“那個《不死印卷》是假的吧?”徐子陵猜估道:“如果是真地,邪王石之軒如何會留在幽林小谷?”

“是真是假,也不可讓它落入揚虛彥之手。”師妃喧玉容一正道:“此事徐公子一定要盡力,不能讓影子刺客再憑添實力,否則天下從此又要多事了。此事若牽及太大,妃喧也會助佑公子,略盡錦力的。”

“師仙子也要如蜀嗎?”徐子陵微笑道:“不如與本公子同行吧?本公子有上古神獸坐騎,做師仙子兩人一騎也無有不可。如果仙子賞臉,本公子不但不收車馬費,而且包吃包住,包說笑話哄師仙子開顏而笑,保證師仙子一路也不會有半分寂寞。怎麼樣?考慮考慮?”

“考慮你地大頭鬼!”師妃喧忍不住大嗔道:“誰稀罕你的包吃包住?誰要和你同路?”

“那本公子不包吃包住。再收師仙子一天十兩金子地車馬費好了。”徐子陵歎息道:“阿,師仙子就是師仙子,真實慈心憐世,一看我這小混混窮得快揭不開鍋了,就想塞金子給我花,感動啊”

“你這個人真實徐公子。妃喧簡直不知如何說你了!”師妃喧苦笑不得,連連搖頭。她向徐子陵擺擺手,算做告別,再禦風而起,飄飄而去,遠遠傳回來比天籟還清的柔語,道:“妃喧慣與一人獨來獨往,多謝徐公子你的好意了。只要徐公子入住成都少城南市的悅來客棧,妃喧自會來尋你的。”

“仙子就是仙子。”徐子陵談談地笑道:“有什麼話,非要飛到半空才說,佩服啊!”

夜空有星。伴月而輝。

小丘有風。如昨還輕。

師妃喧飄飄而去,仙綜渺渺已逝,身邊似乎還殘有一死余乎,綿綿,無盡。

徐子陵靜靜做著,未名自極遠處四處探首,有如一個活潑的小孩子,好奇。

一對纖柔溫潤地玉手摟上徐子陵他的身軀,接著。是婠婠那連地為之屏息傾聽地聲音,柔情似水般湊在他耳邊輕輕響起,道:“是不是不舍得那個師仙子啊?要不,婠婠放你這個小冤家去追?”雖然那麼說,可是婠婠的玉臂卻更是緊了。

她把整個完美的嬌軀都伏到徐子陵的背上去。兩手改為緊箍住他的腰腹,半跪在他身後,玉唇微開,輕輕地吐出一口熱氣,像魚兒不經意吐出一個泡泡,卻把徐子陵的心也融化了。

“你回來得那麼快,就不怕師妃喧覺察?”徐子陵虎臂一伸,向後擁抱著這一個赤足精靈,喜問。

“她就是懷疑,也只會懷疑婠婠來找徐公子的晦氣吧?”婠婠湊到徐子陵的耳,伸出小香舌,輕輕舔了一下徐子陵的耳垂,引得徐子陵渾身一顫,差點沒有月下變身成為狼人。而她這個始作俑者卻嘻嘻而笑,仿佛做了一件最令她心滿意足的事似地。

“看來正在過關地不是我的婠婠寶貝。”徐子陵呵呵地笑,道:“而是我這個定力很差的徐公子才對!”

“婠婠自在曆陽里讓某人欺負了之後。”婠婠輕輕一打徐子陵正准備滑向她那豐盈圓月的壞手,隨後又飄飄而起。與空中踩著天魔妙步,旋舞一陣,有如飛天虛空妙舞,直教天地為之歎息,星月為之黯然,才肯緩緩降落在徐子陵的面前。

婠婠伸出如玉小手,一打面前看得目不轉睛的呆子,道:“定力好象是好了很多呢!”

“婠大姐,說話要說清楚一些。”徐子陵故意誇張地道:“不然很容易誤導小朋友的!本公子好象沒有欺負婠大姐你吧?本公子記得,好象是鼓勵某個哭哭啼啼的女孩子,勸她在堅持過關,好象是鼓勵她抵抗心魔吧?”

“鼓勵是有沒錯。”婠婠微微一笑,半俯下無限美妙的嬌軀,湊近徐子陵的臉,靜靜看了好一會而。又伸出纖纖玉指,輕點在徐子陵的額頭之上,小瑤鼻忽然哼道:“可是徐公子不諱忘了,最後好象某人假借鼓勵,趁機親了那個向他哭泣的可憐女子吧?”

“冤枉啊,青天大老爺!”徐子陵叫屈道:“那時別人叫我親地!美人的吩咐,我敢不聽嗎?”

“人家叫你親一下。”婠婠卻不肯放過他,執法如山嚴懲凶手地道:“可是我們地徐公子親了多少下?親了半天還不肯松開讓哪個可憐的女子離開,甚至還偷偷摸她的小屁股,這個她沒叫你摸吧?”

“沒有。”徐子陵老老實實地道:“不過我問了可不可以摸,他不說話,我以為她默認了阿!”

“咦?”婠婠一聽奇了,道:“你什麼時候問了阿?我當時怎麼沒有聽到?”

“在親著你的小香嘴的時候問的。”徐子陵呵呵笑道:“你當時舒服得迷迷糊糊,能聽得見才怪!”徐子陵的話還沒有完,就讓又羞又氣的婠婠一記粉拳打倒在地上了。
第四百六十九章 情關難過

  夜月,皎潔,晚星,寂寥,暗風,蕭落。

山林,安甯,帳篷,靜佇,有美,慵然。

非是芙蓉春暖帳,卻是相思小別情;無夢曾勝巫山云,群玉山頭為你傾。

婠婠輕輕側伏在徐子陵的身上,一邊輕輕地伸手撫著徐子陵的眉眼,一邊輕哼道:“徐公子真是好大的膽子啊,竟敢乘人之危,誘拐別人共渡春宵。”

“我誘拐誰?"徐子陵雙手抱頭,閉目而瞑,正在靜靜地感應著婠婠那無限嬌柔的玉軀伏印在自己身上的開卷有益妙感覺,一聽婠婠這麼說,頓時睜開眼睛,好奇地問道:“不是婠大姐你吧?”

“不是婠婠是誰?”婠婠淡淡地回答,一邊伸出小手,拉上潔白柔軟的被子,輕掩自己的妙軀。在薄被那欲掩之下,更有一種讓人魂魄俱引的誘人感覺。婠婠卻還不止如此,她大膽地把自己的赤足架到徐子陵的大腿上去,甚至在做輕輕地擦動,差點沒有讓徐子陵刹那爪牙齊長,‘啊嗚’一聲變身成為狼人。

“好像提出來伴我而眠的是婠大姐你吧?”徐子陵一聽更奇了,道:“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

“是婠婠沒錯,”婠婠點頭同意,不過卻又似嗔似笑地道:“不過,難道徐公子就沒有一點兒乘人之危的意思嗎?婠婠之前叫你想辦法過關,你就想出這麼一個鬼主意來!還說這樣的考驗最能抵搞心魔,現在看來不等這個考驗結束,婠婠的心魔未過,身子卻不保了。”

“我不是讓你禁止用手了嗎?”徐子陵呵呵一笑道:“沒有手,我想偷偷抱一下婠大姐都不可能呢!”

“你沒有手,你不是還別的你剛才偷偷親人家,那就沒用手。不是也親了嗎?”婠婠一聽。那氣就上來了。禁不住心中的惱怒,欲張開玉唇,用那小白牙朝徐子陵的胸膛咬一口。這個舉動差點沒有嚇得徐子陵魂飛魄散,不過幸好,最後婠婠忽然住口了。

“怎麼?婠大姐轉性了?莫不是想學師仙子吃素念佛吧?”徐子陵誇張地擦拭著並不存在的大汗,一邊感歎道:”如果是那樣。那就是謝天謝地了。”

“婠婠沒有轉性。”婠婠忽然把螓首輕輕地伏在徐子陵的胸口。緩緩地閉上長睫交織地星眸,如一陣輕風拂過山林,若有卻又無痕地道:“婠婠地心魔又起了,很厲害,怎麼辦?”

“婠婠是最有慧根最有明悟最堅強地寶貝。你一定能過去的。”徐子陵一聽,頓時心中一陣愛憐,心中的愛人因為練功要過關。但是他不能相助,否則。她將止境于她所能控知的局限里,就像東溟夫人那般。東溟夫人得到徐子陵的幫助,輕易過關,不過,終生也無望突破天魔十八層之境了,因為她的天魔大法不再是專一地天魔大法,而是道魔合一地天魔大法。

雖然東溟夫人知道了天魔大法十八層之後,還有新的境界,但因為功法和不同,她已經無法修習了。

東溟夫人的功力可以無限攀升,因為道魔合一的超強威力,達到一個前人無法到達的境界。但是她地天魔大法,就像只能修習一種長生訣的其他人一樣,都無法再達像七種全修的徐子陵這種高度了。東溟夫人也許可以在功力和妙用上達到極致,但長生訣地輔助之下,但是,她天魔大法的境界,就只能停留在第十八層天魔無相之上,再也無法寸進。

徐子陵和東溟夫人把這一個寄望放在婠婠地身上,特別是徐子陵自意識空間感應到那三個人類巔峰境界之後,就一直覺得那第二個人就是修習天魔大法的前者。那種舉手捉足翻江倒海魔氣遮云蔽日的威能,讓徐子陵深深地感到天魔大法一定還有極其精深甚至超越想像的進程,所以更希望婠婠能像自己一樣,專一修煉,達到大成甚至巔峰。

但是讓徐子陵和東溟夫人意外的是,婠婠的魔氣。

他們沒有意識到,因為徐子陵本身長生真氣的純淨,徐子陵幾乎沒有遇過什麼心魔,沒有碰到什麼特別困難的過關,只要領悟到,那麼他的修為境界就會提升。

東溟夫人有了徐子陵的相助,又自行修煉長生訣的水訣,進境也極順。

但是婠婠不能,她身體里的魔氣,並不是絕對純淨的。結果在一步步功力的提升,一點點新心法的領悟之後,她碰到了一個徐子陵與東溟夫人都沒有的問題也是所有修煉天魔大法會遇害到的問題,過關。

各種各樣的心魔擾得婠婠極苦,特別是情欲一關,更不是她能輕易過關的。

之前修煉天魔大法所有的女子,幾乎都毀在這一關之上,也使沒有任何人能達到天魔第十八層之境。因為功法的要求,天魔第十八層之前,絕對不能破身,否則必將毀于一旦。

千年以來,只出了東溟夫人這一個異數。

東溟夫人本身功力極深,卻積蓄不用,多少年一直古井不波,心魔極淡,後來又有徐子陵相助,甚至中間還功力盡毀,重新修煉,長生訣和天魔大法合一,結果練出了千年的異數,達到了數百年來同有人練就過的天魔十八層功法。

她發現了在天魔十八層之後,還有進境的空間,但是苦于道魔的心法已經完全結合,再也無法突破。

但她的這一個發現,被徐子陵命名為‘大天魔之境’。這個發現,成為了婠婠超越前人,成為前所未有的一個‘大天魔女’的可能,和動力。

可是婠婠現在最需要的,不是領悟大天魔之境的奧秘,而是抵抗來自于內心之中干擾的心魔。

過關,成為了婠婠現在最大的難題。

“你抱一下我。”婠婠星眸緊閉,摟住徐子陵的玉臂不住用力,玉指微顫,瓊鼻之中。呼出地氣息漸熱。

“用夫人教你地法子。”徐子陵緩緩伸出手。緩緩地圈擁上婠婠地身軀。輕聲安慰道:“把身體的魔氣和雜念排泄自身體里出去,內息並不要多,而是要純。婠婠,不要亂想,把魔氣呼出去”

“你抱住我,要放手。不要”婠婠的口鼻漸漸有絲絲的魔氣滲出。雖然彙出體外,但還是纏繞著不肯離去,積成一團,又欲潛伏婠婠的天靈之頂。徐子陵伸出手,把那些暴虐的魔氣統統收掉。婠婠地表情越來越變得森森。最後那絲絲地魔氣越來越多,如煙似霧,汩汩不絕。

婠婠的雙手。幾乎沒有把徐子陵的骨頭勒斷,十指齊陷入徐子陵的肌膚之內。

那被下的赤足。也絞得徐子陵地大腿格格作響,幾乎折斷。

不過她自己卻對此絲毫不察,還陷于那些暴虐的魔氣的抵抗之中。徐子陵緊擁著她地纖腰,把她所有汩出體內的魔氣統統收走。他不能用長生訣幫她化解體內的魔氣,只有把婠婠汩排出體內的魔氣收走,讓這些魔氣不再回歸她的本體之內。

約一柱香的時辰之後,婠婠口鼻之中的魔氣才漸漸淡薄,神色也變回如常。

待婠婠虛弱無力地掙開星目,贏弱無比地看著徐子陵的時候,徐子陵卻沖著她微微地笑。他輕輕撫了一下婠婠那因乏力後更顯得楚楚可憐的驚世玉顏,又拿出一條雪白的絲巾,溫柔地,替她輕輕拭去口角中滲出來的血絲。

“婠婠的殺戮之心是不是很厲害?”婠婠勉力沖著徐子陵笑笑,可是她就連笑一下也乏力,柔弱地道:你嘗到厲害了吧?“

“厲害。”徐子陵輕笑道:“比我的殺戮之心厲害多了。記得我當時想了殺戮之心,只殺了幾百人,可是你呢?呵呵,差點把我給殺了我的肋骨和腿骨差點給你折斷了。

“不知下一次,還能不能過關。”婠婠幽幽一歎,道:“如果婠婠不是這麼好勝就好了,天魔十八層,也沒有什麼不好的,像夫人那樣。”

“你沒有錯。”徐子陵拍拍婠婠無力地伏在自己胸口的螓首,微笑道:“雖然你受點苦,但是我還是希望你能夠成為前所沒有的天魔女,達到大天魔之境,甚至更高,成為千古第一的天魔女,就像我感應到的那個不知名的前輩武者那樣。”

“舉手投足翻江倒海,那還是人嗎?”婠婠微微喘息,道:“婠婠不能相信自己能達到那種程度。”

“現在不能,日後總可以的。”徐子陵感到婠婠的體溫又開始攀升,而那星眸之中,更有一種異樣的星光湧現,不由一驚,又來?那麼快?

“日後是如何不說了。”婠婠忽然又充滿了氣力似的,整個人如同柔蛇一般纏住徐子陵,剛才深陷入肉的小手在徐子陵的身上輕輕撫動,口鼻之中,呼出來的氣息灼人,那天顏玉臉之上忽然多了一抹異樣的魅豔之色,似緋若絳。

“現在”婠婠拼起一絲理智,呼著熱氣,慘然道:“子陵快想辦法救婠婠”

“冷靜。”徐子陵雙手捉住婠婠胡亂在自己撫摸的小手,輕聲道:“冷靜些,婠婠,你可以的,像剛才一樣就可以了。”

“這是情關婠婠的心亂得很,根本無法靜下來這不是殺戮婠婠控制不了”婠婠苦苦抵抗著最後的靈智不被淹沒。她的雙手讓徐子陵捉住,不過嬌軀和雙腿卻像美人蛇一般纏在徐子陵的身上,其焰熱似火,燃燒,綿綿。

“都一樣的,一樣的。”徐子陵覺得自己讓婠婠那灼熱的氣息一噴,身體都在起著劇烈的反應,整個人的理智幾欲瘋狂,幾乎失控,他簡直不可以想像婠婠此刻正在受到任何的折魔和煎熬。他極力旋身,把婠婠整個壓在身下,壓得她不得動彈,在她耳邊喝道:“你知道你很苦,不過,只要熬過這一關,就可以了,婠婠,你堅持啊!”

“我堅持不了啊”婠婠掙紮著,極力用自己的嬌軀去磨擦著徐子陵的身體,她的臉潮紅如緋,星眸之中盡是墨晶一般的魔氣凝聚,僅剩一丁點靈識理智,也在迅速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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