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列表 回復 發帖

[武俠] 拯救大唐MM 作者:霞飛雙頰(全書完)

第三百四十章 贈你舍利

  “岳老施主請隨貧僧來吧。”正當徐子陵覺得是不是該發難動手來作掩飾時,那個不嗔忽然合十道:“請莫多心,在老施主取得和氏璧之前,請隨貧僧來一處,貧僧有幾句私語與岳老施主名言。”

徐子陵一聽更是奇怪,看來這一個不嗔不但認識岳山,而且跟岳山的關系非淺。

一時之間,徐子陵心中暗暗叫苦,一裝扮成岳山就碰了個老熟人,這下麻煩了,早知道一句不和就動手,勝過此時與人對話,萬一問起往事,豈不是馬上穿幫?

不過以岳山的性格,天下間又有何不敢去的地方,徐子陵現在是岳山,也只得重哼一聲,大步跟在不嗔的身後,示意其狂傲之意。

不嗔一路前行,于前頭帶路。

沿途所見僧眾,顯然已經得到吩咐,人人對他視如不見,有誦經,有練功,有合十跌坐定禪,人人正沉醉于清靜無為的生活里。對徐子陵大步而入,甚至目露狂睥挑釁之色,皆目垂無語,或者無視自忙,兩人猶如走在一個空蕩蕩的佛寺一般。

那個四大金剛之一不癡,那個巨魁壯實的黑臉和尚,除了只向徐子陵合十宣一生有若獅子吼般的佛號之外,也沒有上前阻攔,並沒有像上次那樣有成百個和尚圍著徐子陵。他們這一番舉動,更讓徐子陵極是迷惑,難道這一個不嗔這得那麼有信心可以說服岳山?

可是一開始他明明哈不認得岳山的?

徐子陵帶著一肚子的迷惑不解,隨在不嗔身後,朝後院的方向深進。

經過那座在陽光下金碧輝煌的銅殿後,不嗔左轉進入一條兩旁植有竹樹,古意盎然的石板道。

這個方向徐子陵來過,那里的盡頭是方丈地客舍,甚至感歎過苦修閉口禪的了空大師之前老相與之後的返老還童的神奇為佛家的皮相執著。惹得當時眾僧差一點沒有把他趕下山去。這次不嗔又帶他來這一間無人的方丈之院又是所何事呢?

難道他看穿了自己,把自己帶來見師妃喧?

若真是這樣徐子陵心中有點七上八落,幾次想止步不前,可是後來一咬牙,跟下去看看,反正現在都有點異常要被拆穿了,死也干脆死個明白。

徐子陵放開五官六識,盡量感應周邊的高手氣息,看看有沒有埋伏。不過他似乎有點過于緊張了。一路兩旁僧舍不但沒有人,而且掩映在竹林之間,顯得樸素簡單,這與外面殿堂的華美又截然回異,顯示出這一個靜念禪院的僧眾過得並不是什麼奢華的生活,而是相當簡樸。

這里地僧舍雖多,卻無一不是簡單合宜。

埋伏沒有感應到,不過這里綠樹紅花。草舍木屋,與下面的金碧輝煌的大殿相比更有一種出塵的氣息。

徐子陵如果不是正在裝扮著岳山,他定會細意感受兩邊僧舍里那種深幽志遠、平靜甯靜。徐子陵喜歡簡樸的生活,討厭奢華,看見如此合理又如此簡樸得僧舍,他莫名就有一份好感,最少,這還不是一間掛羊頭賣狗肉的黑禪院,多多少少還是有點苦修的意思。

當日此來,因為身邊圍上了上百個武僧,心境大受影響,加之一心去看上面方丈之院,倒沒有真正去注意這些僧舍地出塵簡樸之處。

故地重游,漸行漸上,山丘上景色一變,房舍漸稀,代之是蒼松翠柏,層岩嶙峋。沿著石路前行,可看到石壁鑿上“佛道”二字。兩邊石崖逐漸高起,山道收窄,兩旁石壁是依矮崖形勢雕鑿的諸佛坐像,均神態悠然,栩栩如生。

徐子陵心中更是驚異,這一個不嗔帶著自己走這里。到底是什麼意思呢?難道前面真的有什麼人在等著自己不成?

不過他疑歸疑,卻沒能問,不嗔一路前行,不疾不徐。不言不語,裝成岳山的徐子陵只得大步跟上。

佛道踏盡,眼前一片,豁然開朗。

在山丘半頂之處處,一座上刻“方丈院”,面寬七間、歇山九脊頂的巍峨大殿建于崖沿處,形勢險要至極點。這正是當日徐子陵來游觀的地方,據說是進銅殿之前的了空苦修閉口禪的地方。徐子陵放出六識感應,這一座禪院空空如無,一如當日,沒有任何人在內。

“請隨貧僧來。”

不嗔微微合十,不進方丈禪院,卻往山頂走去,直向上再走出近百丈的距離,在山頂幾塊黝黑如鐵的山石邊上聽了下來,回身向徐子陵微微合十道:“當年若不是老僧一心做怒目金剛,出手打傷岳施主,岳施主也不會敗于天君席應之手。岳施主全家百十口老少的性命,皆為老僧無心所害,這等滔天的罪業,一直于老僧心中久久難滅。”

“你以為我是來找你報仇的?”徐子陵微哼一聲,他不敢多言,因為若說報仇卻認不得仇人那不是笑話嗎?他的動機必須是和氏璧,所以徐子陵看也不看不嗔一眼,哼道:“老子只為那和氏璧而來!”

“如果你真的是為報仇而來,那老僧就能拋棄罪軀早登極樂了。”不嗔微微合十道:“看施主身上沒有一絲‘換日大法’的密宗之氣,就知道當年把‘換日大法’于你交換霸刀六十四刀訣的贖罪之舉讓岳施主洞察了。”

“哼。”徐子陵表面雖傲哼,不過心底卻有如驚天駭浪,岳山的換日大法就是不嗔的師傅故意還給他的?

“以岳施主當日地傷勢,沒有練成換日大法,應無複原也無生還之機。”不嗔長長地喧了一聲音佛號,合十向天歎道:“小施主若肯代岳施主將老僧報仇,償還盡老僧之前所種之業,那該多好啊!”

“什麼?”徐子陵一聽,心中井中月心境幾乎失守,驚震莫名。

“小施主自山下一路上山來。貧僧就知道了。”不嗔忽然微微一笑道:“今日中老僧的圓寂之日,心中的感應比平時強烈些,平日心中很多不明之處,也能于心中一一證悟。小施主雖然表面有殺意,卻無殺機,表面雖像老邁的岳施主,不過內里卻生機勃勃,如晨光驕陽,如何會是一個十幾年前全身經脈盡廢垂老將死的岳施主呢?”

“老和尚,你一見面為什麼不說出來?”徐子陵怒哼道。不過他並沒有恢複原來自己的聲音。

“說出來小施主就不會隨老僧來了。”不嗔微微一笑道:“老僧當日種下惡業,一直戴罪苦修,今日是老僧的圓寂之日,小施主裝成岳施主前來,也深合前因後果,故請小施主來此一聚。”

“你想我殺了你?”徐子陵聽出不嗔的意思,微微詫異地問。

“小施主身上毫無殺機,看來不嗔是過于奢望了。”不嗔微微悲苦地道:“老僧當年種下罪業,老僧必墮地獄。不過在老僧圓寂之前,可是請小施主代岳施主收下一物,以償老僧心中之願?”

“你何不親手交給他?或者托人交給他?為何要給我?”徐子陵奇問道。

“岳施主想必早就離世多年了。”不嗔微喧一聲佛號,道:“在此刻,老僧心覺靈明得很,小施主不必再出言試探了。老僧絕無惡意,小施主放心。”

“那你要把什麼東西送給岳山?我可以幫你帶去。”徐子陵不敢承認岳山真的掛了。

“此物對死了十幾年的岳施主無用。”不嗔微微一笑道:“但對于徐小施主倒有點用處。老僧要送給你這個霸刀岳山地是,老僧虹化後的舍利子。”

“什麼?”徐子陵一聽,有驚詫不已。

一是為了對方看出了自己的身份,另一個卻是聽說他要送自己舍利子,難道這個看起來龍精虎猛地老和尚真的要圓寂了?他根本不像是要死的樣子啊?

徐子陵心中盡是迷惑。

“舍利子並非是什麼至上寶物。”不嗔微微一笑道:“它只是老僧身上苦修功力的凝聚,老僧一會兒用它炸開肉體的重重關鎖之後,就會剩下一個殘余,那就是舍利子,雖然有點能量,卻不是什麼寶物。老僧把他送與小施主。希望小施主能善用于世,代老僧贖減之前的罪業,不知小施主肯同意否?”

“你為什麼要選我?”徐子陵不明白地疑問道:“為何不選你們的同門,或者別人?”

“因為小施主是岳山。”不嗔合十口喧佛號道:“雖然你非岳山本人,現在卻可代岳山收下老僧種下前因的贖罪之果,老僧與你有緣,自當選取。跟小施主身份無關。老僧圓寂在即,小施主坐下。老僧有一要求。”

“啊……”徐子陵此時的心還真是怕這個老和尚給自己弄個什麼沙門護法之類的東東,不過一看對方就要掛了。又是佛門高人,應該不會是弄這個東東地,也得緩緩盤膝坐下,聽聽不嗔到底想說什麼。

“老僧雖然寄身靜念禪院,原來卻非是了空方丈的同門。”不嗔微微一笑道:“老僧所學,與了空方丈不同,乃是密宗一法,不過後來因為罪業深重,才苦行修身于此,後來棄原來密宗之功,重學禪義,才有法號不嗔。因為密宗有法旨,得密宗之法得不灌頂者為盜法,故老僧在給小施主舍利之前,得先給小施主一番灌頂,不知小施主同意否。”

“同意。”徐子陵微一沉吟,如果對方想借灌頂發難,那麼就把他的內力收入光玉簡好了。

“內功盡送小施主了,如何處理無妨。”不嗔仿佛能看透徐子陵的心思,微笑道:“我密宗之法與小施主的道術長生不同一門,兩者不容。不過執密宗形式,以安老僧之心,小施主可將老僧的功力用密法收起,不必讓老僧的功力強行入體,老僧傳給小施主的,無非是密宗德無上真義罷了。”

“我不能練,不過會幫你找個好傳人地,如果你需要的話。”徐子陵帶點不好意思地道。

“密宗之法有雙修的功法,與中原之地的儒風相背,老僧相信,不出百年,中原之密宗必讓世人所棄減滅。”不嗔微笑合十道:“小施主不必費心了,除了遙遠的藏地,世上再無一處可容下密宗修煉之法,傳人一說不必費心了。老僧就是這一門的傳人是老僧的師兄真言,他想必會找到合適人選一代代傳下去的!”
第三百四十一章 虹化涅盤

  “真言是你師兄?”徐子陵差點又嚇了大跳。

“真言是老僧師兄,不過他武道甚佳,佛學卻進境遲緩,可歎。”不嗔微微搖頭道:“日後小施主見到真言師兄,請代老僧勸說一句,密宗之法若想在中原之地傳延,上下兩代不可超過三人,否則必然入邪,最後減滅于中原之地。”

“是因為那個雙修之法嗎?”徐子陵一聽這麼嚴重,奇問道。

“是啊,把持不住者,必然走入邪道而非正法修行。”不嗔合十,口喧佛號道:“世人佳迷,貪肉欲而忘修行,如何能修?也許以小施主你的心智能自控,不過小施主體內的道家真氣自有陰陽宇宙自有五行相生,也不必修行此等陰陽互濟之道的東西,所以老僧才會傳予小施主你。”

“可是傳給我不浪費了?”徐子陵一聽,帶點不好意思地道:“我又不能練,還是找個能練的不更好嗎?”

“密宗之法或許根本就不能在中原之地廣為流傳,何必逆天而行?”不嗔微笑道:“小施主與老僧或者諸多世人不同,體內仙氣飄逸,密宗之法保存在小施主此處最佳,千百年之後,若有機會,小施主也可找一人傳承,否則一直長留小施主體內也可。”

“我只是個普通人,如何有千百年壽。”徐子陵帶點心虛地道。

“老僧虹化在即,心神清明呢!”不嗔微微笑道:“雖然老僧武功遠不及了空主持,但佛家只論佛法精深而不論身份高低或者武功高下。小施主不必顧慮老僧。老僧對世事無意,所謂天象變化,皆有一定之數,小施主乃天象推動之人,老僧雙目既清,如何不知?”

“……”徐子陵又欲再言,不過為不嗔微笑所止。

“小施主請合目靜心。”不嗔一只手輕輕地撫上徐子陵的頭頂。輕聲道:“你我有緣,待一會老僧虹化而去,小施主可帶老僧的舍利而去。山下眾人不會阻攔,只是希望小施主多為善念為上……”

徐子陵覺得一股無限慈悲無限祥和地真氣自頭頂之上灌輸而下,將全身的經脈和骨頭都洗滌一遍,竟將徐子陵心中的殺氣和戾氣也化掉不少,最後在徐子陵的雙手接合處慢慢凝聚。整一個灌頂的過程,和徐子陵的長生真氣根本沒有一絲沖突和相逆,只有無限的滋潤和洗滌,讓徐子陵通體神清智明,舒服得差點沒有自心底里大叫起來。

如果徐子陵勉強找到這股真氣與自己長生真氣不同之處。那就是溫暖。

徐子陵地長生真氣多種,有寒有熱有溫有涼,而這一股巨大又融和的真氣,只有無限的溫暖。

隨著灌頂地結束,不嗔大師的手又傳過來一種極之玄奧的東西。將那些徐子陵絲毫不明的密宗之法用一種神奇的方式,將它們烙印在徐子陵的記憶里,讓徐子陵感到既新鮮又是熟悉。

印記了這一種秘法之後,不嗔大師微微喧了一聲佛號。

在徐子陵精神的感應世界里,這一聲聽在耳朵里微弱不可聞的佛號,簡直驚天動地,喝德徐子陵靈識清明,心境通透。達到徐子陵前所未有的一種境界,一縷清意自心底中悠悠而起。讓徐子陵身內長生真氣在一刹那如大海深處般甯靜無波。

在這一刻,徐子陵覺得整個人都消失了。

在他的整個感應世界里。只剩下靈台的一縷清意,在禪音梵唱在悠悠不絕。

雖然徐子陵瞑目而坐,可是他卻能清晰地感應到,不嗔大師的忽然變成巨大無比,如山般高大,寶相莊嚴。在徐子陵的精神感應世界里,不嗔大師整個人開始變成金光閃閃,有如金色地巨人,頂天立地。他雖然在肉體上還以用撫在徐子陵的頭頂,不過在精神世界里卻合十而坐,那千萬道金光一下子凝成金色蓮台,化生在不嗔大師之下。

一股比火還要紅還要鮮還要烈的業火熊熊而起,將精神世界里的不嗔大師與那金色蓮台一下子燒去無痕。

徐子陵依稀看見,不嗔大師的一點靈識,正在極速破空而去,只是不知射向何處。

而業火燒盡後,忽然有一股巨大的能量沖天而起,將不嗔大師那一點靈識托起,直沖天際,向宇宙無盡處沖去,無窮無止。這時的徐子陵感動得無以複加,原來這一個不嗔大師表面雖然老邁,誰不知卻真是一個大覺高人,佛法精深能自行達到虹化涅盤之境。

等徐子陵于久久的感動中清醒過來。

不嗔大師地整個肉身已經化作飛塵飄散于天地之間了,只在徐子陵的手掌之上,留下一顆黯金色地舍利子,里面殘留著不嗔大師遺下的能量,微溫。

徐子陵一睜眼,周圍不知何時圍了一圈地僧眾,將他圍起一個大圈,人人跌坐盤膝,瞑目合十,個個神清肅穆,但無一人有悲傷之意,相反。隱隱然還頗帶歡喜。離徐子陵坐在最近的,是一個青年和尚,他手捧著一個木魚,單掌合十,垂目靜坐。

這一個想必就是練了閉口禪而返老還童的了空大師了,不過他再牛,相比起自身能虹化涅盤的不嗔大師來說,也只不是著眼皮相的一個武者,而不是佛法覺者,而不是大覺之人。

徐子陵怕節外生枝,收了不嗔大師給他留下的舍利就起身欲走。

“岳施主請等一下。”一個老僧緩緩過來,恭敬合十道:“請留步聽老僧一言。”

“舍利是不嗔自願給老子的。”徐子陵不會忘記自己的身份是岳山,故意傲哼一聲道:“老子與他之前地恩怨算是一筆勾銷了。”

“善哉”那個老僧是四大金剛之一的不懼,他微微點頭道:“我等並非想向岳施主討還舍利。但只是和氏璧非為我寺之物,岳施主既得舍利,又得不嗔大覺輸功,之前恩怨盡去,何不自去?”

“難怪你們這些和尚如此愚鈍,整天執念世間之物,能涅盤虹化才怪!”徐子陵重重地哼一聲。道:“老子既受那個不嗔和尚的東西,這一趟就算白來了!”

“岳施主教訓得是,如此多謝岳施主了。”不懼合十。口喧佛號,讓眾武僧讓開一條道路。

徐子陵飛身下山之前,回頭看了一眼那個變得頗是年輕的了空大師,只見他無喜無憂,手捧木魚,端坐不動,似有所思,有似空無。徐子陵對他的思想境界不感到敬佩,因為他相比起無為而空能虹化涅盤的不嗔大師相差甚遠。不過對他那一身超凡入聖的功力卻感到心底一沉。

這一個了空大師,比起南海仙翁晁公錯要勝出許多,甚至能和讓自己治愈了哮喘打通了全身十二正脈和奇經八脈地尤楚紅平分秋色,簡直達到了徐子陵心中凜然的程度,看來白道的牛耳人物。真的不簡單。若以魔門的幾大長老相提而論,就是最強的魔瞳尊者,也要遜色不少。

徐子陵看著了空那返老還童得頗是年青的顏容,心中對慈航靜齋在白道上的勢力控制,又多了一分戒心。

這一個了空如果心境一直如此,涅盤肯定是沒他的份了,以他的高深功力,看來十幾二十年他根本不可能會掛掉的樣子。再推及四大聖僧和真言和尚,如果個個都像了空這般。到時萬一真的跟慈航靜齋正面沖突起來,想必自己也會頭疼得很。

何況。還有一個宇內第一高手甯道奇還在不知何處對自己虎視眈眈呢?

日後地事還是日後再說,徐子陵對于此行還是大為滿意。以來替岳山償了一個心願,而來得到不嗔大師支持和傳承,三是成功地將岳山重出江湖這一個信息很有說服力地帶給了世人。

就算別人對岳山再懷疑,有了不嗔大師虹化涅盤前傳功的他,還有什麼不可能?還有誰敢質疑?

徐子陵飛身飄下靜念禪院的時候,小心地仔細感應了一番,沒有發現師妃暄的蹤影,甚至銅殿都沒有任何人把守,看來那些和尚還真對自己這一個岳山放心得緊。徐子陵微一猶豫,放棄了進入取走和氏璧來替自己搞混水的念頭。

反正有王世充這一個擋箭靶子,也不在乎接下這一個棘手地東西。

再說,徐子陵的暗探,潛伏在大唐的勢力,正在說動李元吉和李建成兩兄弟前來爭奪這一個和氏璧。到時徐子陵就可以奇貨可居沽價而售了。等李密大敗,王世充讓天下人唾棄之日,他就可以在洛陽大搞一個和氏璧選主大會,四請八方英雄,到時不砍得大唐軍一脖子是血他就不是徐子陵。

李世民就算再聰明,他的影響力再大,又怎麼可能影響得了李淵這一個急不可待就想向天下證明自己是天下之主的貪婪念頭,這一個和氏璧,對于李淵,遠遠要比竇建德等人要有誘惑力得多。

一旦李淵得了和氏璧,勢必與天下交惡。

特別是草原狼族,他們絕對不會讓李淵名正言順地成為中原眾望所歸的真龍天子。

李世民不會想到,就算是一個廢物,就算是一個無用而且禍害的和氏璧,徐子陵也能用它把大唐軍搞得雞犬不甯的。

裝扮成岳山地徐子陵飄然下山,先是急射于林,急奔半個時辰,再入水潛出十里。

最後再三確信絕無人可能追蹤識破,才施施地收起岳山的裝束和面具,自水里像一個水鬼般爬出來,翻身上了一艘正在洛水緩緩而起地大船。
第三百四十二章 喜歡裸睡

  徐子陵沒有運功蒸干水氣,因為他感到好幾個高手下大船上圍坐商議。

只要徐子陵稍為泄露一絲氣息,想必就會為其中兩個超級高手所察。自從得到了不嗔大師的靈台灌頂之後,徐子陵雖然功力不見增見,不過六識卻大大增長,就算不加調息動氣,也能清晰感到周圍的一切。在他的靈台之內,就算不刻意去捕捉,也會隨意自動呈現感應之物的具體形象。

道家心體同修,講求個人境界與肉身相結合,體內自生宇宙,而佛家修心為主,只講苦行提升修為,修出大慈悲心,拋棄本身的肉體,故功法極能融和宇宙萬物。徐子陵一直以為自己六識敏銳,蒙著雙眼也可以用真氣感應而‘看見’人或者物。

可是還從沒有試過不用眼睛也不用真氣,只要隨心去想就可以‘看見’由物體阻隔著的人和物。

在徐子陵現在的靈識之下,徐子陵可以清晰‘看見’伏騫王子和他的頭號大將邢漠飛,還有兩異族美女四人圍坐一起的景象,甚至能‘聽到’他們交談的內容。空間的阻隔對于這一種神秘而玄妙的神通之術絲毫無用,徐子陵不用合眼也不用刻意去看,就能清晰感應到伏騫他們具體形象,一舉一動,比親眼目睹更加准確神奇,因為在徐子陵的靈識之內,根本就沒有視角這種限制的,在一定的范圍內,所有的東西的絲毫變化,俱在徐子陵的心中顯現。

如此的佛門神通,雖然並不是徐子陵本身地修練而成,可是卻是不嗔大師在虹化涅磐前將自己地功法在徐子陵腦中烙印而自然產生的感應。

徐子陵一下子明白不嗔大師為什麼一下子就知道自己是徐子陵而不是岳山了。

在如此神通之下,不要說一張薄薄的人皮面具。就是隔著整一個大船。徐子陵也能‘看見’伏騫王子正放聲大笑,那邢漠飛則沉默不語,清清楚楚,如親眼目睹。如此之下,試問面對面與不嗔大師交談的自己,還有什麼能瞞住不嗔大師呢?

雖然徐子陵身受長生訣道家傳承,一門精進,不能轉學佛門神通。但不嗔大師卻拋棄一切,將自己的一切無所求地盡贈于他。作為不嗔大師離世前對徐子陵的贈予,徐子陵幾乎是不學而知。

徐子陵不能學習如此的佛門之秘。不能修行精進,可是卻能使用不嗔大師的無上神通,等徐子陵一念悟出來時,還疑為夢中。

這一個老和尚不嗔,雖然武功不算很高。不過佛法神通倒是威猛精進天下無雙,難怪他可以自行虹化涅磐,讓內功勝他不知多少地了空也只能眼巴巴地看著。

這才是真正的修佛之人,徐子陵心中不禁暗贊。

不留戀世間紅塵,不執念人體肉身,不過問天象變化,只自修覺悟大智慧,超脫飛升,這就是真正的修佛之人。

不嗔與徐子陵毫無關系。卻願意把一身佛學盡傳于他,甚至毫無條件。不求他做什麼沙門護法,也不講要他如何善待某人某物。在虹化之後,把包括佛學智悟出來地神通和肉體修行出來的功力甚至結出的舍利子這一切東西,都盡送給徐子陵。

他根本就沒有一絲的世間執著,不嗔用這種方法正確地明示了一個真正修佛之人的道路。

在佛門修行之中,只要修煉心性,拋棄世間一切,就能頓悟虹化飛升,根本與武功高低強弱無關,徐子陵得了不嗔大師地證悟,對日後如何以佛學打壓慈航靜齋更具信心。自己就算不夠說服力,可是再把不嗔大師搬出來,慈航靜齋那幫執念于什麼狗屁蒼生之道的尼姑們,總會慚愧不已吧?

徐子陵越想心情越是大好。

聽了一會伏騫王子與邢漠飛等人的話,徐子陵做了一個極為大膽的舉動。

如果沒有不嗔大師的傳承,沒有不嗔大師遺下的神通之術,徐子陵絕對沒有信心在此時對伏騫他們做出這樣的一個舉動。

“伏騫王子,可歡迎我這個不速之客?”徐子陵一邊動起內力蒸干衣物,一邊揚聲淡然而問道。

大船里間一聞徐子陵之聲,馬上奔出十數人,卻不見伏騫王子。正當眾人准備撥刀相向的時候,大船二樓上面的伏騫忽然哈哈大笑道:“都給本王子散了,難道不知道徐公子為本王子地第一貴客嗎?”

說話間,邢漠飛已飛身而下,請徐子陵上二樓與伏騫相聚。

徐子陵微微一笑,也不客套,隨邢漠飛踏上了二樓的船廳。

一如剛才徐子陵地靈識所見一樣,景物與人絲毫不差,伏騫身邊左右各坐兩個異族女子,除了邢漠飛下來接自己而稍有變化之外,伏騫他們甚至連身形都沒有挪動。徐子陵有了哪些神奇的六識感應,心中暗喜,心想如此一來,誰還想在自己面前裝神弄鬼肯定找死。不嗔大師地這些無上神通對于自己來說,是一種超絕其它世間之物的贈予,雖然無形,卻比什麼都有用。

徐子陵不知道自己的長生訣什麼時候也能精進到這一種地步,他覺得既然佛門神通如此神奇,那麼自己的長生訣也一定不差。當然,徐子陵覺得自己用長生訣真氣來模擬一下不嗔大師的密宗手印相信會更有可能一些,畢竟想勇猛精進就得提升心境,達到那種超凡的境界,而不是苦修武功和增長功力就能行的。

伏騫一見徐子陵,欣然大樂,哈哈大笑,連呼貴客。

在伏騫引見下,徐子陵才‘記起’這兩女的名字,徐子陵雖然對大唐雙龍里的人物幾乎倒背如流,可是此兩女都是一笑帶過之人,徐子陵印象極淡。如果不是後來的長生訣有奇妙玄奧的能力提升記憶。徐子陵還真‘記’不起來。

兩女稍高的芳名莉安,另一叫花娜。兩個樣貌都是充滿異國風情,一身漢服裝扮,可是偏偏又帶點中土美女罕有的野性和大膽,瞧向徐子陵時,那眼光極是大膽,甚至可以說是肆無忌憚。

尤其是那個叫花娜地,一頭波浪形地栗色秀發自然寫意地披在肩頭。那粉紅色的香唇,棕色的美眸,眼角朝上斜傾。配著高隆的顴骨,挺拔的鼻梁,如絲細眉,溫軟而富彈性的肌膚,加上眉宇間誘人的風情。愈看便愈有味道。

外族地女子皮膚一般不及中原女子細膩,但此兩女卻是例外,膚色如月滋潤如水。

徐子陵一看這兩女不是吐谷渾某部落的首領或者貴族大公之女,就是王族里的公主,否則,如果她們是伏騫地女人,絕對不可能當著伏騫的面向自己眉目傳情。徐子陵自有心收下花翎子來做日後的鐵勒女王後,對異族之心的心大降,就是嬌蠻可人的淳于薇也暫時不想。何況這兩個吐谷渾地女子。

“不知徐公子今天所來何事?”伏騫大笑而問道。

“本來無事。”徐子陵微微一笑道:“不過恰好經過,順便上來看看伏騫王子罷了。”

“經過?”那個花娜一聽便放聲大笑。笑得花枝亂顫的,道:“徐公子。你勃(不)知道姐(這)是什麼的芳(地方)?這是祼睡(洛水),這是祼睡(洛水)你知道勃(不)?”這一個吐谷渾的美女聲音雖美,卻吐字不准,讓徐子陵聽了笑得差點沒有喘得過氣來。

“我知道祼睡!”徐子陵笑嘻嘻地道:“我只想問你,你那麼喜歡祼睡嗎?怎麼一直掛在嘴邊啊?”

“喜歡。”花娜弄不明白徐子陵在笑什麼,她一聽便不假思考地回答道:“我太喜歡祼睡(洛水)了,如果可以,我把祼睡(洛水)帶回我們吐谷渾,讓美麗的吐谷渾更加凍人(動人)。”

“這個想法不錯。”徐子陵一聽更是爆笑道:“祼睡是有點凍人,真希望你可以把祼睡帶回吐谷渾,讓所有吐谷渾姑娘都喜歡上祼睡,全部都凍人起來。”

伏騫和邢漠飛聽到徐子陵逗弄花娜,先是連連搖頭,不過很快也讓徐子陵帶著哈哈大笑起來,直笑得發音都不太准確的兩女莫名其妙。伏騫大笑如雷,久久不絕,後來于笑聲中,舉杯向徐子陵示意,道:“徐公子反應敏捷,才思出眾,我伏騫遠遠不如。不怕得罪說一句,此行之前,伏騫一直中原人毫無好感,不過打自進入中原之後,就稍有改變,特別見過徐公子你之後,更是心生欣賞。”

“徐公子是邢漠飛除了王子之外,唯一尊敬的年輕高後,敬你!”邢漠飛也身徐子陵舉相舉致敬道。

“我與兩位一面之緣。”徐子陵干盡手中杯之後,微微一笑道:“兩位又是外族之人,本來不想與兩位有任何瓜葛,甚至不便與兩位有什麼肺腑之言。可是剛剛看見王子的大船經過,心中忽然生出一個念頭,想跟幾位開心見誠地談談。”

“徐公子有言盡講。”伏騫微帶訝意地與邢漠飛對視一眼,然後拱手,誠懇地道:“徐公子既然有心與伏騫講心底之言,那伏騫必不會以虛言以待徐公子。徐公子有何事,但請明言無妨。”

“首先我說一個人地身份給王子知道,以表我的誠意。”徐子陵微微一笑道:“相信王子生平最深恨地人之中,除了無時無刻地迫害吐谷數額較大的突厥人與世仇鐵勒人之外,還有一個中原人。此人姓裴名矩,原來隨煬帝楊廣之大臣,王子父親昔日地好友,不知王子以為我說得可對否?”

“你知道裴矩?”伏騫一聽那雙眼即爆起懾人的神光,就連隱豹一般的邢漠飛,花娜莉安兩女,也面帶上悲憤之意,看著徐子陵。伏騫雙拳緊握,低沉有力地問道:“此人何在?”
第三百四十三章 三改盟約

  “中原江湖之上,有黑白兩道。”徐子陵淡淡然道:“其中黑道中以魔門為尊,魔門之內,據知又有兩派六道,分別為陰癸派和花間派,此外就是真傳,滅情,天蓮,魔相,邪極還有補天。魔門之中人才輩出,天天資卓越的天才層出不窮,其中有一個身得補天和花間兩門絕技的絕世天才,為魔門近數十年來第一人。”

“雖然現在魔門之內,以陰癸派實力最強,以陰癸之後排行為魔門第一高手。”徐子陵緩緩而道:“可是事實上,真正實力為魔門第一的就是那個身兼花間補天兩家之長的絕世天才。據說此人曾拜入佛門,以佛門正宗的心法與魔門心法結合,創出天下獨一無二的奇功,曰:不死印法。”

“你說的這個裴矩是個化名?他是魔門中人?”伏騫一聽徐子陵如此鄭重地介紹著自己的對手,心中不禁一沉,問道:“他到底是誰?”

“他叫石之軒。”徐子陵口氣盡量輕淡地道:“人稱邪王,是排在陰後祝玉妍之後的魔門第二高手。如果當年他不是反出魔門,與黑白正邪兩道都結成不解的冤仇,也不會隱入朝中成為裴矩。此人天資超絕,不但武道修為過人,而心智更是世間少有敵手。這一個邪王本來有一個很幸福的家,有妻子與女兒,不過後來讓人毀于一旦之後,心性大變,以他的大才,向世間報複。于是就成王子口中的那個裴矩。”

“徐公子可知此人在哪”刑漠飛沉聲問道。

“不知道。”徐子陵輕輕搖搖頭道:“不過我告訴王子與你們幾位,不是想指一條路讓你們複仇,乃是讓你們警覺。邪王武功高絕,根本不是你我這種境地地人可以想象,據說他曾在中原四大聖僧的聯手合擊之下逃得性命,又多次與天下第一高手甯道奇交手。但始終安然無恙。他的不死印法不畏群攻,置身死地卻反倒更逆轉生機。以王子與漠飛兄的功力,就算聯手對上多半也不討好。所以,王子與漠飛兄如不能更進一大步,踏入與世間三大宗師般的境地,還是不要輕談複仇的好。”

“這個邪王石之軒竟然如此了得?”伏騫聽到最後,禁不住低吼道:“這怎麼可能?”

“魔門第三高手是王子熟知地突厥國師魔帥趙德言。”徐了陵微微一笑道:“可是以魔帥之力,尤能抗住武尊全力出手的百招之數。推及這個魔帥因為畏懼報複嚇得遠遁塞外大草原地邪王,王子可自行想像。邪王之力,與世間三大宗師實無分加,只是名氣稍稍不如罷了。”

“這個邪王比起飛鷹曲傲,或者那天徐公子劇斗的南海仙翁晁公錯如何?”邢漠飛忽然如此問道。

“我甯願獨力對上飛鷹曲傲和南海仙翁晁公錯。”徐子陵淡笑道:“甚至加上那個齊眉棍梅天,南海掌門人金槍梅洵,河南狂士鄭石如及符氏兄弟等人,我也絕對不願對上邪王石之軒。”

“什麼?”徐子陵一語道出。又嚇了眾人一跳。

“徐公子是否有過謙之處?”伏騫簡直不敢相信自己地耳朵。

“沒有。”徐子陵輕輕搖頭道:“我對上我剛才說的那些人,縱然不勝。也可拼命,拼不過。還有逃生的希望。可是萬一對上這一個邪王石之軒,我沒有信心在他的手下逃得性命,因為他不但自創有不死印法,而且也有天下最詭異奇絕最疾速如電的幻魔身法。”

“……”徐子陵這一說,就連邢漠飛地臉也沉凝下來了,他現在依稀想象到邪王是一個什麼樣的人了。

“他身兼補天花間兩派之長,又學得佛門正宗之功,自悟出不死印法,身有幻魔身法,這些還不止,他妻子曾是上代慈航靜齋傳人碧秀心。”徐子陵添油加醋地道:“那天晚上慈航靜齋的傳人師妃喧與魔門陰癸傳人婠婠一戰,想必王子與漠飛兄也看到了,試想慈航靜齋如此奇功,也曾是這個邪王囊中之物,王子與漠飛兄現在還會輕言複仇嗎?”

“我言及于此。”徐子陵微笑道:“並非想勸王子放下仇冤的意思,只是隨口提個醒罷了。”

“多謝徐公子如此金玉之言。”邢漠飛恭敬地抱拳施禮道:“漠飛真是感謝不盡。”

“徐公子先前不是有什麼事想與我們談及的?”伏騫也抱拳施禮道:“請言無不盡,伏騫恭聽。”

“不必客氣。”徐子陵輕笑道:“看見王子的座船,忽然想到了王子地故國,想必沒有像洛水一般的河流吧?想必沒有像現在這條燈般地巨舟吧?”

“吐谷渾雖然風景宜人,但終是放牧之地。”伏騫微帶自豪地道:“雖然有水,但大多為湖泊,不過湖清如鏡,倒也有一番風光,如果有日徐公子到吐谷渾一游,伏騫親自為徐公子作引導!奶茶羊肉烈酒火堆美女統統應有盡有,就怕徐公子看不起我們塞外苦寒之地。”

“吐谷渾風光雖然宜人。”徐子陵微笑道:“可是東西兩突厥還有鐵勒虎視眈眈,不是久安之地。”

“徐公子想說什麼?”邢漠飛拱手道:“請盡言明示。”

“王子與漠飛兄雖然皆是萬人敵。”徐子陵淡淡然而道:“可是吐谷渾畢竟國小勢弱,萬一東西突厥再次合一,中原之地大亂過後得治。或者鐵勒中再有像飛鷹現傲那般的高手出現,那麼相信王子與漠飛兄則不會如此安心穩閑游洛水吧?”

“徐公子可有良策?”伏騫眼光一閃,懇切地問道。

“在說出我愚見之前。”徐子陵點頭一笑道:“我想問一下,王子覺得剛才我說地三種可能性有多大?”

“東西突厥就算不合二為一。”伏騫歎息道:“他們相對我們吐谷渾而言,也強大得太多了。萬一兩者重新合二為一,那徐公子之言將兌現無遺。東西突厥如果不是裴矩之計。斷也不會東西分裂,現在武尊畢玄與國師魔帥趙德言兩人擁戴新王頡利。而頡利地金狼軍在眾王之中最強,勢不可擋。如果不是內亂,相信早就可揮軍南下,入侵中原,至于我們吐谷渾星星小國,自然不在話下。”

“正因如此。”邢漠飛點頭道:“我們認為東西突厥在頡利的金狼軍征討之下。重合為一的機會最大。”

“鐵勒人雖然以前有一個飛鷹曲傲,號稱什麼第一高手。”伏騫哂道:“但是此人久安不思危,縱情于酒色,致使功力大退,後來更讓徐公子輕易所斬,他的徒弟長叔謀與庚哥呼兒不成氣候,唯一的私生子青蛟任少名同樣也讓徐公子格殺于眾之前。說起來,伏騫心中極之感激徐公子為我等斬盡世仇大敵。作出如此大快人心之舉。”

“飛鷹折翅,想必十數年里。鐵勒不會再有什麼出色的人物了。”邢漠飛應道:“故三者之中,鐵勒再出超強高手地可能反倒是最小。”

“你們認為中原戰火之地大亂後治比鐵勒出一個高手的機會還要大?”徐子陵奇問道。

“本來不會那麼認為。”伏騫與邢漠飛相視一笑。道:“現在伏騫看到了徐公子如此地人物,豈敢再像以前那般以為中原不能一統?伏騫曾得高人授藝,雖不敢誇口,但觀人之術,還自認不會瞎掉雙目。徐公子乃人中龍鳳,形有王者之像,心有沖天之志,當有化龍騰空之日,中原一統,還不是徐公子遲早實行之事?”

“我不過區區一個揚州小混混。”徐子陵大笑道:“王子之言太誇而過了。”

“伏騫卻不如此認為。”伏騫也哈哈大笑道:“如果徐公子願意,伏騫願與徐公子訂下永久盟約,吐谷渾與徐公子所轄下的中原勢力世代交好,永不相侵,兄弟友邦,進退與共,相互守望,如何?”

“不愧是伏騫王子。”徐子陵淡淡地道:“不過很抱歉,我不能答應。”

“你不答應?”伏騫和邢漠飛驚詫莫名,對視了一眼之後,又問道:“此盟約有何不妥?”

“相互守望。”徐子陵微微一笑道:“吐谷渾不出數年,將面臨可能已經合一地東西突厥大舉進攻,我若不援王子,心中有愧,若前助禦敵,又自不量力。所以,雖然我現在一無所有,可是這一個盟約我不能與王子訂下。”

“數年之內?”伏騫聽了微微動容道:“徐公子認為數年之內,東西突厥就能重合為一?”

“數年之內,中原大地也能接近一統。”徐子陵語不驚人誓不休。

“如此說來。”伏騫沉聲道:“吐谷渾禍事將近了?”

“如果坐守吐谷渾之地,數年肉不有任何變化,還繼續與鐵勒爭一日之高下。”徐子陵微笑道:“吐谷渾就算禍事不近,也難有好事發生。”

“徐公子。”邢漠飛拍手大贊道:“此語雖不中聽,卻深入王子與我等之心,在此之前,我們一直為吐谷渾的未來而深思,現在有徐公子這般大才在此,求徐公子教我們一條出路。”

“只要日後保留我們吐谷渾國號與習俗。”伏騫忽然擲地有聲地道:“只要我們能永遠久居美麗的吐谷渾之地,我們願意為徐公子盟友,甚至盟國。我們願意與漢人通婚,商易。吐谷渾悍勇男兒可為中原仁義之師而戰,吐谷渾的少女可嫁予中原勇士,如果中原之主願意,也可納吐谷渾公主為妃,或賜婚吐谷渾為後,如此盟約,徐公子又以為如何?”

“王子如此大膽一搏,難道就不怕所托非人?徐子陵微笑而問。

“伏騫再加一個條件。”伏騫與邢漠飛對視一眼之後,猛然一咬牙,道:“吐谷渾王願意接受中原之主的賜封號,每年使節朝拜進貢。徐公子意下如何?”
第三百四十四章 世界地圖

  “在回答王子之前。”徐子陵微笑道:“請看看我手中的圖,請容不得許我用少少時間來介紹一下。”

徐子陵自光玉簡取出了一張小型的世界地圖,雖然是自畫的,而且他也知道隨唐時與一千年後無論是河流還是在地域上都會有不少的差別,可是大概的地貘不在。他大概估計一下現在的世界地形,畫了一個相對簡陋的世界地圖來。

比起炎黃子孫生河的中原地圖或者沈落雁用的那張軍事地圖,當然不能比,不過相信用這個來唬弄一下伏騫和邢漠飛他們還是可以的。

徐子陵把它放在案桌上,攤開,請伏騫他們到桌前細看。

“這是?”花娜和莉安兩個女的看不明白,主要是看不明白徐子陵為了怕一般人輕易將地圖就模仿去而用的小篆。小篆又名秦篆,乃秦國統一文字時由秦相李斯在更加複雜的大篆上改良而來,書寫起來雖然有點麻煩,但極其賞心悅目,別有一種風味。

“這是篆書。”出奇的是,吐谷渾的王子伏騫竟然認得。他一看徐子陵那只練了兩年的手筆字大贊,讓徐子陵頗是不好意思,伏騫附手而贊道:“雖然之前伏騫也曾看過篆書,不過還是第一次看見如此飄逸如此靈動的篆書,這字形如畫,個個如生雙翼,仿佛要隨時破紙而出般,啊,伏騫佩服。”

“這些不但是篆書。”那個邢漠飛就更牛了。他已經意識到這一張地圖,雖然不認識這是標識何處,不過他有這種意識反應,大喜道:“這個想必是徐公子所畫地山水經中的注略圖吧?這莫是中原與吐谷渾兩地的山水經注略圖?徐公子快教漠飛!”

“這是當今世上全世界所有的山海河流地貌經略圖。簡稱世界地圖。”徐子陵淡淡笑道。

“什麼?”吐谷渾地王子與他的頭號大將一下子意識到這張圖可是一張寶貝,他們地目中一下子射出了如電般的光芒。在默契地對視了一眼之後,馬上收起驚詫,兩人齊齊肅容,伸手請徐子陵解說下去。

“雖然畫展得有所偏差,但我們的世上全部地貌,大概就是這樣的。”徐子陵言語輕輕,不過伏騫和邢漠飛早豎起雙耳,銘記于心。唯恐有漏。徐子陵指著圖中一處相對字數和圖形較多處道:“這是中原地帶,這一個小小的四方黑點代表現在的東都洛陽,而邊上的另一個就是長安。”

伏騫和邢漠飛一看洛陽和長安兩地竟然在這個什麼四尺見方的世界地圖之上只相距一寸不到地距離,不由相顧懼然。而整一個在他們心目中最大最繁榮昌盛的中原之地,竟然還遠遠沒有東西突厥那般大,更重要的是,在中原下面,還有大片甚至比中原之地還要巨大的地區。可是上面幾乎沒有城池的標識,甚至沒有太多的圖案,與中原之地以上的東面突厥一樣,一大片盡是空白。

除了一個地方有稍密的標識之地是中原之外,在整張圖上,還有在極遠處有十數處接近或者同樣密集的區域。

最遠地一個,在整離中原之地足有兩尺距離的地方,其城池和別的圖案標識不下于中原之地。

“這是吐谷渾。“徐子陵隨手一點,讓伏騫和邢漠帶點慚愧地看到了自己的家鄉。上面幾乎沒有任何的地圖案標識,也極少文藝工作者字。甚至地域都小得可憐。那上面除了一個像帳篷一般的圖案之外,就只有一個牛馬的圖案了。還是看來是鐵勒人的地域共分的一個圖案。

“這是鐵勒,這個很大地地域是東西突厥。”徐子陵一邊隨手指出上面用了不同粗線的線條畫出地邊界地域道:“這是秦始皇建成的長城。”

伏騫與邢漠飛一看那個鋸齒一般不斷漫延地東西就是長城,不禁為這一條長城的巨型驚了一大跳。

因為這條長城足足漫延了整個中原之地的頂部,在整張這個什麼世界地圖,都極是醒目,除了幾條代表河流的粗線之外,再也找不到比它更長更巨大的圖案標識了。兩人敢絕對肯定,整張世界地圖,絕對沒有再比這一個長城更加長的人為建築了。國為相比之下,名震天下的東都洛陽,不過只是一個比小指甲還要小得多的四方黑點,而長城是足足蛇延了半尺的鋸齒黑線。

“數百年來。”徐子陵淡淡地道:“中原之地一直依賴長城的阻隔與各族爭斗,自一百多年以前五胡亂華以來,外族的勢力就幾乎全滲入長城之內了,也就是說,外族與中原之地的沖突,已經完全沒有阻礙的東西存在了。東西突厥的鐵騎,幾乎隨時可以南下,他們可以輕易就踏遍整個地區。”

徐子陵用手在亞洲的地形上畫了一個大的手勢。

“如果中原一統。”徐子陵點了一個中原地區,緩緩道:“以中原之富裕和人力,必能驅逐東西突厥離開這一個大的地區。事實上,在漢朝武帝前後左右,中原之地的漢人曾把當時的東匈奴人消滅和同化了,並且將西匈奴人驅逐到了這一個地方。”

徐子陵指了指西亞和東歐及中歐,把現在波斯還有東羅馬的部分地方作一個大概指出來。

“當時他們雖然敗于漢人之手,不過對比起這里的種族,則強大得多,他們經過數十年,在這一地區曾建起過強大的王朝,叫做匈奴王國。不過他們因為第八君主的病逝,幾個兒子內部發生了戰亂,反倒讓敵人有機可乘地消滅了。”徐子陵微笑道:“消滅他們地敵人叫做羅馬。”

“這個羅馬曾經極是強大過。”徐子陵指著大半個歐洲和西亞還有埃及。道:“在西方這一大片地方,幾乎沒有敵手,不過也因為太多而內亂分裂成了兩大半,分別是東羅馬和西羅馬。在消滅了匈奴王國之後不久的一百年左右。西羅馬也滅亡了。現在只剩下東羅馬,他們後來也叫拜占庭。他們的國都就在這里。”

“因為離世仇波斯帝國相距很近。”徐子陵指了一指君士坦丁保的位置,又點了點波斯帝國地西亞,微笑道:“他們與這個強大的波斯帝國打個不死不休,打了近百年之後,現在波斯帝國占了絕對上風,他們現在雄極一時,邊上地大小國家都臣服于他們。”

“不過長期的戰亂讓波斯帝國很快就會無力為繼而成空架子。”徐子陵點了點波斯對伏騫和邢漠飛道:“他們就再算搶到再多的黃金與國土也沒有用,因為他們的青壯男子在長期的消耗中已經所剩無幾。加上一些臣服的國家長年沒有戰爭。人口激增,現在的波斯,已經到了外強中干的地步。只要一只稍有力的手一扒,他們就會倒地不起,永劫不複。”

“再看看離波斯很近的大食國。”徐子陵指了指中亞伊朗地帶道:“他們是波斯現在盟國之一,負責向東方擴張國土。不過這里,有一個天竺與它的盟國阻住了他們的腳步。這一個天竺就是佛教的發源地,不過現在他們的佛都完全消失了,由一種叫做婆羅門教取代。這一個天竺不大。而且其人極懦弱,不過因為這里的國家實在太多,一片混亂,大食本身也無心幫波斯擴張而自己內耗國力,所以一直就沒有打下來。”

“徐公子的意思是?”邢漠飛一看自己國家吐谷渾的國土不足波斯或者天竺國土地一個小屬國,不由有些目露奇光,低聲道:“我們可以繞過突厥人做一些事?”

“漠飛足果然一點就透。”徐子陵微笑道:“不過首先攻擊的地方不是天竺,而是這里。”

徐子陵一點歐洲,然後用微笑地看著伏騫和邢漠飛。

“這麼遠?”伏騫一看這簡直就天差地遠。如果用洛陽和長安那半寸距離等于幾百里來算,那恐怕不止幾萬里之遙。他一看就頭也大了。

“你知道匈奴人為什麼能要這里建立匈奴帝國嗎?”徐子陵反問,當然。伏騫和邢漠飛是不可能回答得出來的,徐子陵停一會,緩緩道:“因為這里地勢與中原的塞外一樣,都是平原,而且土地肥沃無比,最適合馬背上的漢子馳騁戰斗。更重要的是,這里的人喜歡成群結隊一起迎面沖鋒,一城大戰就會讓士兵死傷慘重,又戰亂連年,所有國家的國力都消耗嚴重,只有稍有一支精兵,就可以一戰而下。”

“如此良機。”伏騫突然以目深注徐子陵,良久才緩緩道:“徐公子為何要告訴伏騫?為何不自己兵出這個什麼東羅馬呢?”

“誰說我不會出兵這個東羅馬?”徐子陵正容平靜道:“我雖然是揚州的一個小混混,可是卻有一個天大地又可笑的夢想,那就是把世界上一切地敵人或者地域征服在腳下,除了盟友,我絕對不會讓任何別的國家存在于這個世界上。因為只有這樣,世界地人民才會不再擁有戰爭,不再有兵亂慘死,不再有世仇和死敵。”

“我不但會出兵攻擊這個東羅馬,還會攻擊波斯,大食,還有這個天竺。”徐子陵向聽得目瞪口呆的伏騫和邢漠飛微微一笑道:“如果王子與瀑飛有興趣,不妨一起玩玩,我跟兩們說這個事的想法就是這樣。兩位皆是天下少有的英雄,又如此年輕,不建點功業而坐在吐谷渾作城禦敵實在太可惜了。”

“你這可是你不顧中原了?”邢漠飛帶點喉干舌燥地道:“中原之亂不止,你怎能分身出兵?如果待中原平息戰亂,那還有東西突厥在,到底我們什私有時候才能一起出兵這個什麼東羅馬啊?”

“中原之亂不是一日可以平複。”徐子陵微笑道:“我就算再有實力,也不能把中原馬上一統起來。因為那樣做不但把實力暴露于世人面前,還把正在內亂的東西突厥拉到自己的對立面,東西突厥一看中原統一起來了,那肯定是要聯手來攻的。所以,我們可以先干點遠的,我們先出兵遙遠的地方,用他們的財物來滋養起我們的國民和士兵,等我們成長到足夠強大之後,再與東西突厥一較高下不遲,東西突厥合起來的總實力,絕對會是這個世上最強大的,所以,我們得留著他們到最後。”

“聽起來簡直不可思議。”伏騫激動得雙手微顫,他以拳擊掌,臉帶堅定低聲吼道:“不過這實在讓人熱血沸騰欲罷不休,如果徐公子願意一起出兵,我們吐谷渾的子弟又怎會落後于人?一句話,干了!”

“我們要怎麼做?”邢漠飛也目露熱熾之光,低問道:“徐公子請教漠飛!”
第三百四十五章 欲征羅馬

  “吐谷渾每三年最少得有一千個精熟騎術箭術的青壯男子參加戰半。”徐子陵開發出了條件,道:“直到所有的戰斗結束。所有吐谷渾勇士參與的戰斗,按你們勇士所獲得的財物十分之一來返還你們吐谷渾。十分之三用作他們平時軍事整備,你們可以自備,也可以向我們購習添置。”

“十分之四用作我們中原人日後為你們吐谷渾建城和開路探礦煉鋼等用,如果你們不需要,那這點可以不提。”徐子陵微笑道:“而我則先小人而後君子,負責主攻的我們,必須獲取你們勇士得回來的兩成財物,我們為這兩成利益提供在軍事上的戰術和最新的敵人情報,確保你們的傷亡減至最小。”

“我們每三年提供兩千個精熟騎射的勇士。”伏騫開始討價還價,他就算是傻子也知道這一成的利益會巨大到何等驚人的程度,于是等徐子陵漫天開價後,落地還錢道:“我們需要建城,國都最少也有像洛陽一般的巨大和堅固,建城的漢人兄弟們可以收取我們士兵所得的三成所財物,直到戰斗結束或者說城池建成。我們接受三成的軍事整備,也願意向漢人兄弟購買添置,甚至接受徐史弟你提出的兩成軍需情報費用,不過要求返還我們吐谷渾的財物可達到所有總數的兩成。”

“遲些你們就會讓無數地財物壓倒。”徐子陵微微一笑道:“我不是不同意你的計劃。王子,可是當你們的子民擁有太多的錢財不會是一件太好地事,容易外敵嫉妒,內部也容易驕奢淫逸。五子如果覺得這些事可以控制得很好。我對錢財分成並沒有太多的意見。”

“叫我兄弟!”伏騫拍著徐子陵地肩膀,大笑道:“你的心胸和武功讓我感到佩服。你的學識和計略卻讓我感到慚愧,如果你不介意,我願意與你結為兄弟,吐谷渾與你的國家永為兄弟之盟,永不反叛和戰亂。“

“我有個條什。”徐子陵忽然一笑,聽得伏騫一楞,不過聽徐子陵下一句話,他就激動得跳了起來。因為徐子陵笑道:“希望王子加上漠飛兄。”

“兄弟之情,不在于紈文褥節,盡在胸中之情。”伏騫狂喜道:“徐史弟,我們喝過這一碗,就是肝膽相照的兄弟了,來,干。”

徐子陵如果不是在前世知道少數民話太多豪放不羈,不拘形式,可是一旦認定誰是自己的兄弟。那就是終生重諾守義,如果不是一早知道,還會讓伏騫的這簡單一碗酒就論兄弟嚇一大跳。中原之地再簡單也會搞個燙香茶酒,來個三拜九叩,隆重些一般都是斬雞頭燒黃紙的,哪里聽過一碗酒喝過就是兄弟了。

不過這種做法也對徐子陵地脾胃,反正注重的是情義,又不是禮節。

“好。從現在開始,你就是我徐子陵的王子兄弟了。”徐子陵一干而盡。大笑舉碗向伏騫和邢漠飛翻過來以示自己碗到酒干了。

“徐兄弟真不愧是我伏騫最為欣賞的中原人。”伏騫把碗遞向花娜,大笑如雷道:“我今天能認得徐兄弟這個兄弟。實在太開心了,來給我倒上,我要痛飲三大碗。”

“王子是想借題發揮,想喝酒吧?”邢漠飛哈哈大笑,也陪著干了三碗,碗碗向徐子陵照底。

這主是他們來表示尊敬徐子陵的一種方式,要他們說一些感激的話,那他們可能不容易說出來,可是他們也有自己獨有一種表示方式,那就是你敬我一尺,我回敬你一丈。

“王子兄弟。”徐子陵正容不得地道:“有一事我還想跟你說一下,免得日後大家誤會。”

“徐兄弟有事盡管道來。”伏騫重重地點頭道。

“關于鐵勒。”徐子陵微笑道:“男子方面,你們如何報仇我不管,不過我已經答應花翎子把她們鐵勒的女人和孩子收下,所以說,凡是日後跟隨我方的鐵勒婦幼,請吐谷渾的兄弟共視為姐妹。這點王子兄弟你看如何?”

“我們仇恨地又不是女人!”伏騫哈哈大笑道:“草原上的漢子與漢子結仇,與女人們何關?放心,我們根本不會動她們一根頭發,特別日後跟隨徐兄弟的鐵勒女子,如果吐谷渾有那位敢不視她為自己的姐妹,我伏騫就把他親手砍了。”

“鐵勒如果無男,那些女人可能難在塞外的苦寒之地生活”邢漠飛想得挺遠的,讓徐子陵非常意外。

“我會接她們離開大草原,讓她們在中原婚嫁,從此過上安定和自由的日子。相信中原丈夫會比鐵勒那麼不當她們是人,而發成是牛羊的男人要好些。所以如果鐵勒女子肯來,我會讓她們過上好日子的,甚至還會讓她們保持某些風俗。”徐子陵輕笑揮手道:“也歡迎你們吐谷渾的女孩子嫁到中原來。”

“為什麼你不說你們中原的女孩子也嫁到我們吐谷渾呢?”說話比較准一些的那個莉安聽了半天,忍不住好奇地問道。

“在你們吐谷渾的大城還沒有建起來之前。”徐子陵呵呵笑道:“我想中原女孩子還不會太習慣帳篷里生活。而且更重要地是,東西突厥來侵,中原女孩子太多不會騎馬,不能上馬戰斗還會變成大家的累贅。所以說,暫時還是不要想這點的好。”

“有道理。”伏騫拍手大笑道:“不過等日後掃平東西突厥,伏騫一定要代表所有的吐谷渾男兒娶不念舊惡中原女子為妻,那怕為此付出天下最昂貴的聘禮也不在話下!”

“如此好事。怎麼可以少漠飛呢!”邢漠飛也來湊熱鬧道。

“希望那個中原女孩子不會害怕王子兄弟你的大胡子。”徐子陵的話還沒落,伏騫和邢漠飛早己放聲狂笑,就連那個花娜和莉安也笑得花枝亂顫的。

“不瞞徐兄弟說,我們吐谷渾雖然人數不多。可是男兒盡是能騎能射的好漢。”伏騫沉聲道:“我們可以竭盡全力兵出那個東羅馬,不過吐谷渾的安全和一些兵器之類的東西需要徐兄弟多動一下腦筋。還有萬里之遙的路途,我們吐谷渾的男兒無一人識途,這些都得是徐兄弟來煩惱了。”

“這個我有一點建議,王子兄弟可以聽聽。”徐子陵輕聲道:“王子兄弟回去之後,向四周示弱于眾。你們弄一個借口,比如瘟疫,或者大雪紛飛,埋了草根。牛馬死盡,或者別的什麼借口,然後向東西突厥他們名義上稱臣附屬。一方面收聚人群,遷居在相對險要或者湖泊的邊上,我可以派人悄悄過去為王子建成一些簡陋小城來做防禦,但切記不可讓人察覺。”

“這個不難,我們找一個合適的地方建城還是可行的。”伏騫沉凝一會兒,道:“就怕鐵勒人來攻,讓他們知道我們的底細。”

“王子兄弟回去之後。就跟鐵勒人開一場大戰。”徐子陵淡淡地道:“只要你們把他們打怕了,他們就不敢再來搞事,東西突厥也恨不得你們相互消耗,多重借口之下,他們對于一個准備向他們稱臣地小國一定不會太有防范之心的。記得臣屬不能找東西突厥中一個,而兩個都要找,保證他們為了爭取屬國而拉攏你們。”

“此計大妙。”邢漠飛拍手大贊道:“那樣的話,我們最少可以抽出五千騎射精熟的男子來參加遠征之行。”

“其實有三千人左右就差不多了。”徐子陵微微一笑道:“我們不必跟他們打正面沖鋒,我們用計策。不用蠻力。所有的城池我們一概不管,只燙燒敵人的農地。破壞他們的收城,再獵殺他們所以離群的子民或者士兵。相信他們很快就會讓這種狼群戰術拖垮的。”

“我們的食物怎麼解決?”伏騫有點擔心地問道:“萬里之遙,由後方供給恐怕不能吧?”

“我們一來自給自足,一個字,搶。”徐子陵帶點法西斯的口吻道:“那里極是富足,十數萬人的大隊也養得起,別說我們兩者加起來不到萬人的隊伍。第二個方法,我們又不是把所有的敵人都得罪光,我們可以用金子向他們對敵的國家購買。第三個方法,我們會有巨船,每年運輸兵源和糧食兵器等前往補給。”

“是否五牙大船那種的戰船?”伏騫簡直就是一個中原通,他對中原的事物極為了解。

“比那個還要大。”徐子陵微笑道:“比這個花燈大般要大上數十倍甚至百倍,一只船可以運送千人。而且我有熟悉大海的士兵,現在正在訓練,日後定可派上用都用場。”

“巨船雖然好。”邢漠飛說出了他心中的顧慮,道:“只是百常緩慢,如果比這花般還大,那相信就會更加緩慢,到時再有個意外,恐怕到日會拖得極長。按這個世界地圖所標,這個大海比大地似乎還大,如果用船來走,到底要多久,才能繞到這個什麼東羅馬?”

“現在的船會比較慢。”徐子陵這話一說出徠,伏騫和邢漠飛心中就微微一渾,聽徐子陵的口氣,那是相當的慢了。不過徐子陵又道:“可能順利的話,兩個月吧,最多不過三個月就可以由中原駛到這個東羅馬的國土之上了。”

“什麼?”伏騫和邢漠飛差點沒讓徐子陵嚇錯,不是太慢,而是太快。|

他們不能想像幾萬里之遙的東羅馬,怎麼可能有船能以兩三個月就可以到達,這簡直太不可思議了。就算是馬匹天天盡力趕路,也不可能趕得到,難道徐子陵的船比馬還要快?

“是不是太慢?”徐子陵完全沒有自覺地道:“沒有辦法現在的船在抗風浪就得加鐵做的裝甲,加上裝甲之後就更慢了,就算五桅大船,再加上數百人的劃槳,再加上兩組數十人的轉磨機輪幫忙,在順風無浪的情況下,也不能超過時速十五節,是太慢了些,可是沒有辦法,運兵船只能現在最多的也只能那麼快了。”

“最高時速十五節就是說”徐子陵猶豫了一下,最後說一個嚇人的答案,差點沒有把大膽如伏騫和邢漠飛嚇得趴下了,因為徐子陵道:“一節就是一海里,一海里是一千八百五十二米,啊,算成我們的說法,大約就是三里多點不到四里吧!最高時速十五節就是一個小時走三十五里左右,啊,一個時辰等于兩個時速,一個時辰走七十里左右吧。”

“啊”伏騫和邢漠飛嚇得目瞪口呆,好半天才緩緩地回過神來,喃喃地道:“那不是比我們的千里馬還要快?”
第三百四十六章 師道為帥

  與伏騫王子和刑漠飛約好了半年之期後。

徐子陵趁著月色返回客棧去看宋師道他們,此時他得心情大好,因為與伏騫他們談成出戰協議,整個人都輕松起來。老實說,雖然尚公為自己准備了足足兩年多的東溟大船,又煉了兩年的鋼鐵,希望村的流民士兵們那些航船技術也在小公主的一天天訓練下進步,可以暫時的松一口氣,可是對于,騎兵遠征軍的組成,徐子陵一直卻是最為頭疼。

飛馬牧場雖然有近萬名可以馬背作戰的男子,可是真正騎射俱精的人不足一半。

畢竟在馬背上射兔子和射人完全是兩回事。

商秀珣幾個手下,除了最為崇拜自己的柳宗道和駱方,除了最崇敬自己的商姓柳姓駱姓,徐子陵還真不敢相信派出梁治吳言帶著這些別系的飛馬戰士去遠征歐洲,商鶴商鵬兩個雖然武功高強,可是他們兩位老人家多大年紀了?就算有斗志熱血,也早磨滅的差不多了!

柳宗道作為一個統領不錯,可是作為一個沖鋒陷陣的戰將卻稍弱點。

他的武功就算徐子陵再灌輸血河真氣,也絕對不可能變成個超一流高手了,畢竟他早過了練武之期。駱方更差一點,日後就算前途,可是一時之間指望不上。至于瓦崗軍中的秦叔寶,武功就更差勁了,他作為一個統帥會比較合格,可是武功不足始終是徐子陵一個心病,萬一敵人有不少超強的高手,豈不是讓他們來去自如?

當徐子陵看上了刑漠飛之後,這個心病開始去除。

刑漠飛的武功才智皆是上上之乘,要說打仗可能比不上秦叔寶,可是相比柳宗道那應該要好不少。

最重要的是,他們吐谷渾有的是騎射精良的男兒,出個三千四千參加遠征來撈點油水,富國強民,順便建功立業。如此好事,伏騫王子如何會拒絕?雖然徐子陵相信他自己不會跑到歐洲去打拼,可是這一個頭號大將刑漠飛那是肯定會派去的。否則沒有刑漠飛這樣的人跟著,還不是全由徐子陵的部下說了算?到時他們吐谷渾不要說吃面,恐怕喝湯也喝不上了。

對于吐谷渾願意出兵參加遠征,徐子陵簡直連睡夢也會笑醒。

一來可以省下人力來東征倭人之島;二來可以牢牢的把這一個盟友綁在自己的戰車之上,然後一直消耗他們的國力。等他們吐谷渾幫自己打平天下,相信男兒也消耗的差不多了。兩族一通婚,伏騫王子再牛氣,也難以控制整個種族的走向,還不是漸漸漢化?

而且伏騫本身對漢文化有著極大地興趣,說不定第一個漢化的人就是他。

本來徐子陵根本就不稀罕吐谷渾士兵掠奪回來的財物,可是他得找個理由把吐谷渾人的艱苦生活變得富足起來,得找個里有幫他們建城,得找個理由幫他們學會如何大手大腳的花錢。

游牧民族只要有了城池,不再逐水而牧,有了安定的家,自然各方面適應能力就會大大下降。驕奢淫逸生活久了,又漸漸漢化,反叛的可能性自然就會減于最弱。

有了這半年之期,徐子陵有了足夠的時間拿下洛陽,有了足夠的時間在中原之地先磨練一下現在還在訓練的飛馬牧場戰士。沒有這點時間,沒有這個機會,就算徐子陵的訓練方法再好,就算商美人商秀珣再不願輸給小公主單琬晶而拼命訓練士兵,那也效果達不到最大。

半年之期的騎兵可以參與對抗李密之戰,可以參加爭奪洛陽之戰,相信多少都會成長一點。

伏騫王子也正好回去跟鐵勒人打上一仗,消耗點人手國力,好找個借口向東西突厥稱臣,麻痹一下敵人。

徐子陵現在唯一的難處就是如何饒過東西突厥而取道向歐洲,不過到時如果他在洛陽一成事,天下皆為震動,所有世人的目光勢必向他而來。而李世民也定會不甘寂寞的向四周的勢力開戰,以示自己的能力。東西突厥一邊要支持漢奸勢力發展,一邊要內斗,自然旁顧不及身邊。

只要自己在吐谷渾人的帶領士兵悄悄走出西伯利亞,然後沿著東伯利亞一路向西,越過亞洲與歐洲唯一的障礙高加索山脈,那麼整一個歐洲的大門就會為他洞開。

本來一切准備只需三個月的准備時間就足夠,可是寒冬的天氣就快來臨。徐子陵可不想自己的士兵跟拿破侖和希特勒的遠征軍那樣飽嘗西伯利亞的寒流,所以甯願等寒冬退盡再行遠征,那個時候東西突厥的人也剛好在開春游牧,不太可能察覺有一支部隊穿過兩者戰亂的腹地悄悄的向歐洲出發。

他們還不知道世上有一個富饒歐洲,所以就算真的發現了行蹤,也不可能理解上萬人踩著雪水融化的地面向荒無人煙的西伯利亞去干什麼。小隊的追趕不說,那肯定是消滅,如果突厥的大隊人馬來追,恐怕還會把他們的人馬活生生的嚇死和累死在東西伯利亞的無情荒蕪之中。

吐谷渾人沒有船只,他們日後在歐洲戰場上所有的援助和供給必須依賴徐子陵,否則就是搶了再多的財物也運不回來。

徐子陵就算沒有得到伏騫王子和刑漠飛兩人的友情,只要他們兩人夠大膽肯出征,也可以放心的使用這支不花費自己一兵一卒一刀一甲的弓騎兵。因為已遠離了亞洲,在遙遙萬里之外的歐洲,一切不還是由徐子陵說了算?

吐谷渾的戰士再牛,他們也不可能再騎著馬順著原路折返。

因為就連徐子陵也相信,進過這一次‘長征’式的遠征之後,沒有誰會願意再走一遍東西伯利亞。

回到客棧,日夜練功的刀劍狂人跋鋒寒有些奇怪徐子陵臉上的喜色,因為他看見徐子陵打內心處發出一種喜意來,在好奇的刀劍狂人‘嚴刑逼供’之下。徐子陵輕描淡寫的說了與不嗔大師的經曆,讓跋鋒寒和宋師道差點就沒有羨慕的流出口水來。

密宗密法,佛門正宗功力,舍利子。超強六識,還有成功的把岳山這一個身份宣揚于世。這些每一個都是天大的好事,全發生在徐子陵一個人身上。跋鋒寒宋師道兩個人簡直都要嫉妒的眼睛發紅了,當他們兩個再聽說與吐谷渾伏騫王子組成盟軍遠征歐洲時,差點就沒有以頭撞牆。

“那個伏騫王子看見你什麼好了?”跋鋒寒奇問道:“你現在只不過是小混混一個,他憑什麼相信你?”

“我給他描繪了一個遠大的前景。”徐子陵微笑道:“二來他可能是想依附在中原大勢力之下,俗話說得好,大樹底下好乘涼,他小小一個吐谷渾。萬一東西突厥真的要吞掉他們,他們還不是只有被滅亡?在中原之地他們能找誰?無能的勢力小的他們看不上,有本事的勢力大的別人看不上他們,誰會沒事為了他們而招惹東西突厥還有鐵勒人?”

“對。”宋師道聽了也點頭贊同道:“子陵雖然表面上沒有勢力,可是伏騫王子不會是笨人,相信他多少也看出一點子陵他的潛力,所以才願意跟子陵合作。”

“最重要的是。”徐子陵呵呵笑道:“他們是有野心的人,雖然他們一直讓周圍的強大勢力壓得喘不過氣來。可是不代表他們不想翻身,不代表他們不想稱雄。他們正值年青少壯,只是意氣風發,正是建立千秋功業的好時候,他們會不同意才怪呢!”

“給我說說那個世界地圖。”宋師道對徐子陵身上的東西最感興趣,跋鋒寒則不,他只對徐子陵的武功感興趣。宋師道掙紮起來,他竟然想看徐子陵的那個地圖。

徐子陵拗他不住,只好扶他起來,取出地圖,打開放在案桌上,細細解說了一遍。

這一下,把跋鋒寒鎮住了。

宋師道倒完全沒有一點驚訝的意思,他早就知道,無論任何事發生在徐子陵的身上,那都是正常的,如果他有什麼東西不知道,那才叫奇怪呢!宋師道讓徐子陵細細說了一個多時辰,才放過他。等徐子陵停下來喝一口茶來滋潤一下發干的嗓子時,宋師道忽然做出了一個人生中重要的決定,讓徐子陵聽了之後一口茶全噴了出來。

“我也去參加這個遠征軍吧。”宋師道是這樣說的。

“你說他不是發燒了沒好吧?”這是跋鋒寒的懷疑。

“如果對漢人出手,我沒有這種斗心,甚至只有厭惡。”宋師道微微一笑,道:“可是如果對歐洲那些什麼金發碧眼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怪物出手攻擊的話,那我是沒有問題的。子陵你聽我說,你的計劃很好,可是你少想了一點,你沒有一個主心骨的大將。”

“我們這邊我想好人選了,是秦叔寶,雖然他得武功不行,可是戰場上他絕對是牛人。”徐子陵小聲的辯解道:“吐谷渾那邊則有那個刑漠飛,他智勇雙全,應該不會錯的。”

“刑漠飛對你再有情義。”宋師道卻搖頭道:“他能全部為了子陵你著想?特別在關乎你們兩軍的實際利益之上,他會永遠向著你?還有,你想沒有想過。萬一那個伏騫王子真的隨大軍去了,你們的軍中,有誰鎮的住他呢?”

“可是伏騫王子應該不會去吧?”徐子陵越想越心虛。

“他會去的。”跋鋒寒此時出言相助宋師道,他沉聲道:“他絕對會是一個好戰之人,如果吐谷渾沒有戰事,那他絕對閑不住,最重要的是,他想超越他得父親伏允。現在他還只是王子,而不是君王,他不可能坐視著手下大將去建功立業,而自己卻在吐谷渾過著悠閑的日子。”

“所以說。”宋師道接口道:“我去最為合適。我帶著魯叔訓練的嶺南水軍和蠻族步兵坐船趕在他們之前到達那個什麼黑海,我們在那里等著他們的到來,一來正好接應疲師遠征的他們,二來也能讓吐谷渾的士兵為子陵你的早早安排而折服。那個伏騫王子再牛,也絕對不可能拗的過我宋師道,他可以壓你的手下,可是他那個兄弟盟友絕對壓不倒我這個做你徐子陵大哥的主帥。”

“可是遠征之事不是一天兩天的,師道大哥你可要想清楚。”徐子陵感動得差點沒有落淚,道:“萬里之遙不說,路上萬一有個意外,我怎麼對得起魯叔和那個小丫頭啊!”

“屁話。”這回不同意的反倒是跋鋒寒,他一拳揍在徐子陵的肩膀道:“只恨我跋鋒寒不懂領兵打仗,否則我也會搶著去,這麼有趣的事,誰不心動?”
第三百四十七章 夜之婠婠

  “你還是多多磨練提升武技,日扣挑戰畢玄吧!”徐子陵微笑道:“想打仗哪里沒有?中原之地,還有剛才我說的倭人島國,還有現在正在開戰的高麗三島。遠的不說,目前就有一個洛陽大戰在等著我們,一個瓦崗軍常勝不敗的李密,難道不能讓你這個刀劍狂人有一點點心動嗎?”

“當然心動,特別在我看見秀芳大家歌舞的時候,我的心幾乎都要隨她的天籟之間融化了。”說這話的人當然不可能跋鋒寒,而是剛剛自門外飄飄而進的多情公子侯希白。

“你一整天跑哪里去了?”徐子陵自已一整天就沒在,可是一開口就先說別人的不對。

“當然是曼清院。”多情公子完全無視屋內三人的眼神,理所當然地道。

“那里不是青樓嗎?”徐子陵帶點好笑道:“果然不愧是多情公子,天天往青樓里跑。你就不能干點正經一事嗎》你逛青樓的金子都哪里來的?”

“去青樓需要金子的嗎?”侯希白大奇道:“一般來說,我去哪里都不必花什麼金子的,我還沒有走到青樓門前,通常就會有紅阿姑跑出來恭敬地接我進去的。哎你們不是像我一樣的嗎?‘

侯希白的反問差點沒有讓徐子陵宋師道跋鋒寒三人以頭撞牆。

“如果我的錢袋里裝滿了金子。”徐子陵大笑道:“那麼就會和你一樣,山由紅阿姑親自接進去,如果沒有的話。那麼青樓門口的護院就會朝我地屁股飛出一腳,賞我一記金華火腿嘗嘗的。”

“雖然不會有人踢我。”跋鋒寒帶點郁悶地道:“可是我還從來沒有逛過不要錢的青樓。”

“同感。”就連薄酒英挺的宋師道也點頭同意道。

“果然不愧是多情公子。”三人最後對著這一個多情公子侯希白這本事簡直沒有辦法不羨慕,只有齊齊向他伸出大拇指道:“佩服!”

“你跑去曼清院干嘛?”徐子陵雖然沒有見過曼清院什麼清菊清蓮清萍三朵花,不過覺得侯希白絕對不會跑去曼清院泡一整天才對,他自從看過師妃暄之後,這個多情公子應該會四處查探。看看有沒有這個絕世大美人的芳蹤才對。

“秀芳大家今天借曼清院排演歌舞。我特地去看看。”侯希白一開口,大家就明白了。

除了以歌舞冠天下的尚秀芳尚大家之外,還有誰能讓這個多情公子暫時地忘掉師妃喧。而專心地在身邊陪著看了一天地歌舞呢?

“那看到了點什麼?’徐子陵帶點嫉妒地道:“美人扇上不是又畫了什麼大小美人了吧?”

“徐兄教訓過,希白如何敢忘?‘侯希白笑嘻嘻地道:”不過美人扇上雖然沒有畫,倒是應曼清院地新老板榮鳳祥的邀請下,給曼清院的三朵金花畫了一幅“美人映花圖”。”

對于自已打生打死卻便宜了大明尊教地榮鳳祥,徐子陵不帶點惱火那是不可能的。不過他現在不能拆穿了榮鳳祥的好戲,他得放長線釣大魚。借遲些的洛陽事變,將整個大明尊教的勢力清出洛陽,讓這一個波斯傳來的拜火教余孽嘗嘗自已地厲害。

不過在此之前,他得找那個赤足精靈打一聲招呼。畢竟人多好辦事。

“好吧。”徐子陵把宋師道送回床上躺好,精神抖摟地道:“現在該輪到我出動了!”

“你不是剛回來不久嗎?”跋鋒寒覺得自已簡直要寫一個服字給徐子陵才行,因為這一個人實在太忙太忙,偏偏精力卻永遠是那麼充沛,真是讓人不羨慕也不行。

“去哪?”侯希白捉摸到一個規律,犯是徐子陵出現的地方,勢必少不了一樣東西,而這樣東西還是他的最愛,那就是賞心悅目的美人。徐子陵無論到哪里,總是會有大美人小美人不斷地出現,這個才是侯希白最羨慕徐子陵的地方。他一看徐子陵要出發,不禁奇問道:“可不可以讓我也跟去?”

“去找陰癸魔女》”徐子陵微笑道:“如果你不怕讓她打得吐血而亡的話,可以跟上來試試。”

侯希白雖然渴望看到婠婠的絕世容顏,可是猛一想起天津橋上她的天魔絲帶加天魔雙斬的可怕,不禁連忙搖頭不止,手中的美人扇也在上下開合,依依不舍地道:“還是……下次吧,現在我正好找刀劍狂人他有點事談談,走不開。”

“我什麼也不想和你談。”跋鋒寒一看侯希白用自已來過橋,哼道:“你最好離我遠一點。”

當徐子陵又踏進婠婠的那個小院子時,只見她又坐在那個秋千之下。

天上月色暗淡,星光廖落,不過更在這一個赤足精靈的身上增添了一種甯靜和幽寂。屋子里有昏暗的孤燈,自小小的窗口射出來,暗弱地灑滿那個月夜精靈的身上,似要給這個正在深深凝思的赤足精靈染上一絲人間的溫暖似的。

有了這一絲的溫暖,這個赤足精靈就莫名地多了一分人氣,讓她看起來更回動人和合宜。

就像甯靜的夜,一直孤寂而寒冷,但是多了一點月光,那麼整個夜就會動人起來,就會讓人覺得美妙和適,覺得幽靜和清雅。

她正在合目而思,那長長的睫毛交織如夢,那遠山般的黛眉似乎在微顰,仿佛有什麼東西正在讓這個百變精靈久思不解仿的。如此驚世之顏,如此嬌容月貌,如此靜幽沉醉,只要看上一眼,便會讓人情不自禁地迷醉在她那個正在凝思不解的那個絕美橄夢幻之中去。

徐子陵輕手輕腳地走過去,靜靜地站在她的面前。靜靜地看著她。

他覺得自已一輩子這樣看著她,也是不夠地。

她是那樣的楚楚動人,她是那樣的百變無定,每一次看見她,他的心中總會有不同的新鮮,總會有不同的感覺。那怕都是相同地地方。都是同樣地夜晚。都是同樣的秋千,都是同樣的沉思,都是同樣地玉顏,但是帶給他的,卻是完全不同的一種感覺。

徐子陵靜靜地看著她。

看著她那比明月更加無暇的顏容,看著她那凝思的沉醉,看著她那楚楚可憐的嬌柔,看著她那飛瀑長垂地黑發,看著她那微微顰起的黛眉,看著她那交織如夢的長睫。

徐子陵覺得這一刻,自已是那樣的幸福。

因為他,就在自已地面前。

自已可以靜靜地看著她,哪怕只是這樣看著她。徐子陵也覺得自已的心中充滿了幸福。

“坐下好嗎?”她知道他來了,輕輕地道,聲音就像水中的魚兒吐出一串輕輕的泡泡。

徐子陵坐在她的身邊,而她則稍稍側過半邊身子,也不看他一眼,只是輕輕地倚著他。那小螓首自然枕著他的肩膀,讓一頭長長的黑發如驚瀑般灑滿他的手臂,而她的秀長之臂則輕拉著他的大手,受著他手上的溫暖,仿佛那個賣火柴的小火女孩般可憐,靜靜挨著個徐子陵。

除了那長長的睫毛似乎在微微地顫動之外,她整個人都像在躲在他的懷里去熟睡過去,她願意永遠地躲在他的庇護下一路酣夢而不願醒轉一般。

“陰後呢?”徐子陵輕輕地問,他伸出另一只手,輕撥了一下婠婠額前那幾縷稍稍微亂,偷偷垂下她那光潔小額,想借此掩住她絕世嬌顏的柔發,又輕撫了一下她微涼的臉頰,輕問道:“又要你師尊吵架了?”

“沒有。”婠婠那長長的睫毛一動,聲音帶著一種夢幻中幽幽,又像是黯然,如泡,她喃喃地道:“師尊拒絕了夫人的提議,也不願意接受你和夫人兩人的治療,她甚至不願退出洛陽這一個複雜的地方,你說,婠婠該怎麼辦?”

“放心。”徐子陵輕聲安慰道:“陰後一時想不通那是正常的。洛陽不退也罷,只有你們幫我看好大明尊教的人,你們可以呆在這一個看起來繁榮昌盛卻又無甚大用的地方。白清兒想在這里紮根是嗎?可以,襄陽遲早我要收掉,就算是作為兩地交換好了。”

“師尊不會那麼輕易地放棄襄陽的。”婠婠展開長睫,微微轉過來看了徐子陵一眼,美目深注道:“不過婠婠很開心聽到你這麼說。”

“洛陽方面我早就有決定了。”徐子陵回報予微微一笑道:“如果一開始我就得了洛陽大城,那勢必為天下人所嫉妒,所以我決定把這一個東都建成一個沒有很多士兵把守的自由貿易都市,我不會把這里當成是我的根據地,頂多把它當成是我的一個貯錢罐。”

“你的想法真特別,如果要是別人得了這麼一個大的地方,也許會馬上稱帝吧!”婠婠沒有回頭,只是用小手輕輕地感受著徐子陵手心的溫暖。

“我不是傻瓜林士宏,也不是白癡王世充。”徐子陵笑起來說:“稱帝的事還是讓給他們那些不自量力的人來吧!我只要做好我揚州小混混的本分就行了,做皇帝沒什麼好玩的,有時候做小混混也要比做皇帝好玩得多。”

“可惜你這個小混混做不長久了。”婠婠忽然微微歎息起來,道:“如果你做了皇帝,會有很多妃子嗎?”

“會吧!”徐子陵沒有否定,反而肯定道:“因為我有不少未婚妻子呢!不過我敢保證一點就是,無論我是什麼身份,我都會像現在一樣,自由自在,我不會住在什麼皇宮里面,也不會在幾千人的伺候下傀儡一般生活。我會像現在一樣,喜歡去哪里就去哪里,喜歡做什麼就做什麼,不會像以前任何一個皇帝那樣。”

“你還會來找婠婠?”婠婠聽了,好一會兒轉過頭,靜靜地看著徐子陵問道:“你不怕世人悠悠之口?”

“我只怕婠婠不肯見我呢!”徐子陵大笑道:“如果連一個喜歡的女孩子也不能見,我還做一個天下至尊的皇帝干什麼?天下間沒有誰能夠改變我的意願,包括你的師尊!”

“你這個樣子,倒真的與別人有很是不同呢!”婠婠忽然微笑道:“如果再裝得有氣派一些,說不定會更像個皇帝。嘻,婠婠還是第一次看見如此有信心,是不是最近有什麼喜事發生?不如說出聽聽,讓婠婠也高興高興?”
第三百四十八章 蜜糖陷阱

  徐子陵回到客棧還來得及躺下休息一會兒,那個美胡姬玲瓏嬌就來了。她一身的黑衣,臉上有輕紗掩著口鼻,只露出一雙明眸,自天空中飄飄而下,身輕如燕,投入窗台。

“一整天都到哪里去了?”玲瓏嬌微帶一點冷意地哼到:“尚書大人找你呢?”

“我不是忙嘛!”徐子陵輕笑,隨口找一個連自己也不能置信的理由回應道。

“走吧!”所幸的是玲瓏嬌根本就沒有計較,一個跟斗彈飛出去,那玲瓏的妙軀輕搖,落在庭院之中,無聲無息,輕柔如貓。他一看徐子陵沒有馬上跟來,又回過頭用她那雙微藍的美目瞪了一下,再飛身而起,彈上矮矮的圍牆,彈飛黑暗之中去。

徐子陵不緊不慢,一路跟在她的身後,看著她那玲瓏的嬌軀在前面不時縱高彈低,如星擲丸投,心中也有一種賞心悅目的歡喜。

看著那嬌軀輕輕,纖足如巧,彈跳如簧,步步生蓮,余者中也深有靜的夜晚,倒也是一種不錯的風景線。

玲瓏嬌帶一點小孩子都氣的成分,故意用妙曼的身法想拉下徐子陵。

不過這除了給徐子陵加增添一些趣味之外,卻沒能帶來太多的難度。因為他的身法雖然不錯,可是相比起徐子陵來說,那一直靈動的小麻雀跟翱翔天際的雄鷹地分別。等兩人潛入皇城。接近鄭國公府時,玲瓏嬌停了下來。

她那嬌小玲瓏又浮凹分明妙軀微微有些起伏,輕紗下的口鼻也有些喘息。

在之前的一番斗氣之中。她已經盡了力,可是,徐子陵還一副好整以暇地樣子。徐子陵大勝美人之後得到的獎品是一記白眼,還是惡狠狠的那種。

徐子陵如果不是在夜深人靜的夜晚,肯定會放聲大笑。

既然有惡狠狠的眼光,那麼相信那輕紗下的小臉那冰霜就融解得差不多了,那離露出歡喜的笑容也不會太遠了。

“輕功不錯。”徐子陵與其說贊揚,不如說是嘲笑。

“過獎。”玲瓏嬌怒瞪了徐子陵一眼,後來發現自己一個晚上似乎變得有些異常,連忙板起冷漠的小臉故作淡漠地道:“自己進去吧!尚書大人在偏廳。”

“如果我需要一個小探子。”徐子陵飛身進鄭國公府之前。忽然轉頭回來問:“你會來幫我嗎?”

徐子陵突而其來的問話讓玲瓏嬌微微一愣,繼而大力的搖頭,仿佛不那要做就不能表現自己地決心是多麼的堅決似的。

“你難道要回你地龜茲?”徐子陵微帶奇怪地道:“你為什麼不留下來?”

“你管我!”玲瓏嬌美目一閃。哼了一下,怒氣沖沖彈飛入黑暗。

“別扭的女人。”徐子陵聳聳肩膀,轉身投入了鄭國公府。他如一只夜蝠,無聲無息飄入,所有的守衛都絲毫不察,完全不知道自己的頭頂上有一個人無聲無息地飄過,個別的守衛,還在小聲地談笑。或者趁周圍的人不注意,偷偷地掏出懷中的酒囊灌一口。

黑暗中。那美目又出現了。

她根本就沒有走遠。一直都在黑暗好奇地注意著他,直到他完全消失無蹤。還久久不去。

王世充正在偏廳走來走去,一副憂心重重的樣子。

徐子陵地出現讓他喜出望外,兩大步上前就握住徐子陵的手,一邊大喜道:“哎,子陵一整天不見,我還以為你發生了什麼事呢!看見子陵你沒事,老夫就放心多了。”

“尚書大人有心。”徐子陵微笑道:“尚書大人找得那麼急,莫非是找到了替身地人選?”

“千辛萬苦,終于找到了一個與老夫七八分相像地人,聲音雖然低了一點,但少說話應該看不出來。”王世充極力掩飾言語中的得意,道:“這多虧了子陵你地連環之計,等假刺客一現,把替身刺傷,到時勢必就會讓獨孤峰他們上當。”

“尚書大人要小心一個叫影子刺客楊虛彥的人。”徐子陵故作關心地提醒道:“此人沒有明確的立場,游離在各大勢力之中取巧,本身為大明尊教的原子,武功非常厲害,又擅長刺殺一道,尚書大人要特別小心。”

“放心。”王世充捋須大笑道:“在這個鄭國公府里,老夫倒不必太擔心。倒是子陵在外,小心為好。”

“此次抵禦李密大軍。”徐子陵扯開話題道:“尚書大人盡管在洛陽鎮守,我已經談到消息,李密已經完全中計,正在集結兵力,准備攻擊偃師。到時我與楊老將軍他們合擊他們于野,按計劃一把火燒光他們,尚書大人只要在洛陽攻下獨孤峰把守的皇城內宮就行了。”

“獨孤小兒五千人不成氣候。”王世充此時心中頗有把握,口氣也大了起來道:“我的密探回報,獨孤家正與大唐軍李淵洽談,准備在失敗之後投奔向長安。”

“獨孤峰能走,那個小皇帝楊侗李淵也能接受嗎?”徐子陵明知故問地道。

“李淵豈會接受楊侗那個黃口小兒!”王世充現在連假惺惺稱呼一句聖上的耐心也沒有了,他背著手在廳中踱了兩步,冷哼一聲道:“據說獨孤家現在裂成兩派,正在內哄,一些人想死守皇宮脅持楊侗與我談條件,一些人想投奔大唐李淵,正鬧得不可開交,現在的形勢,簡直天助我王世充也!”

“恭喜尚書大人,啊,恭喜聖上。”徐子陵暗暗好笑。這種形勢是自己造成地,跟上天沒有任何關系。

如果不是獨孤家故意泄露,以王世充他插進去無足輕重的小暗探。豈能探得如此重大的情報。

“子陵真是我地福星。”王世充一聽到聖上兩字,就渾身舒泰,他故作親切地拍了拍徐子陵的肩膀,盡量露出長者關懷地微笑,道:“子陵如果重挫李密歸來,朕……啊,老夫必重重有賞,只要子陵能一心幫我大鄭建功立業,老父豈能虧待子陵你?”

“對了。”王世充忽然話鋒一轉,又道:“之前徐子陵提起的內奸一事。老夫已經派人調查清楚了,可風道長雖然是老君觀的人,可是脫離老君觀已經多年。他這些年在老夫手下一直借求庇護,想必不會謀逆反我大鄭!當然,老夫也會小心提防,子陵可以安心。”

“其實歐陽前輩衛護尚書大人左右,我也沒有什麼不放心的。”徐子陵隨口一句,試試王世充現在與歐陽希夷的關系走到了什麼程度。

“希夷兄雖然武功高強,但終究年事已高,整日衛護極是辛苦。老夫不好意思太過勞碌于他。”王世充一試便露出了馬腳,他故作體貼地道:“希夷兄雄心不死。倒是願隨子陵你去抵禦李密。老夫勸他不下數遍,他只說年事已老。時日無多,恐怕是最後一次稱雄于世,倒想在沙場臥血。希夷兄這一想法讓老夫極之頭疼,子陵你的意見如何?”

“放心。”徐子陵一聽,簡直恨不得給王世充頒發一個天下最白癡無出其右的大獎。他強忍笑意道:“我絕不會讓歐陽前輩上戰場的,尚書大人請放心,我一定會把他留在帥帳里好好地照顧他,不會讓他有事地。”

歐陽希夷是什麼徐子陵會不知道,他的性子耿直,想必是不太同意王世充准備過河拆橋的做法,又迫于多年交情不好翻臉,所以向王世充請求來自己地身邊來暗示自己,隱隱也有保護之意。可是王世充這個時候連多年的老朋友也顧不得了,急急地把他送上戰場,讓他和自己一起‘戰死’在李密瓦崗軍的大戰之中。

歐陽希夷雖然比不上知世郎王薄,比不上南海仙翁晁公錯,比不上尤楚紅尤老奶奶。可是他也是一個超強的高手,而且戰斗經驗極是豐富,有幸性格外粗內細,表面豪放而內里沉穩,遠比想象中更有戰力,特別是作為防禦力量的時候,他簡直就一堵老堅不倒的城牆。

更重要的是,他人脈極廣,數十年如一日地在江湖中行走,他地關系網遠比爭霸天下地王薄和隱居地晁公錯要廣,人緣也要好得多,只是威名不及兩者罷了。

徐子陵如果有機會收下他,那麼後面會連著一大串正派江湖人士,到時就不必太愁無人可用了。

“子陵如此一來,老夫就放心了。”王世充一聽徐子陵肯讓歐陽希夷也一同去送死,心中高興莫名,拍拍徐子陵地肩膀笑問道:“怎麼不見你去找小妮妮啊?是不是兩小口鬧什麼別扭了?”

“沒有,那個什麼榮鳳祥快要過生日了。”徐子陵微微一笑道:“她去她那個閨房密友榮姣姣那里幫忙准備什麼壽禮去了,我也不知道。這兩天她可能是紅事來了,所以也躲著我呢!”

“你們沒事就好。”王世充哈哈大笑,道:“日後如果成事,小妮妮她就是你的洛陽王妃,子陵你可要好好待她!榮大老板生日我知道,他接任了上官龍地洛陽幫,正好壽辰與接任慶典一起辦。對了,四天後,啊現在已經過了子時,算起來是三天後,子陵要沒什麼事也陪老夫去一趟吧!”

“我倒是想去。”徐子陵裝著討厭熱鬧的樣子,道:“只是那天不定會有事呢!”

“榮大老板的女兒榮姣姣與小妮妮同為洛陽雙豔,子陵一定得去看看。”王世充早知道徐子陵的‘致命弱點’,頗帶玩味地笑道:“有機會讓小妮妮介紹這個閨中密友你認識一下,保證你不枉此行。”

“那我就陪尚書大人走一遭吧!”徐子陵聽了,果然眼睛一亮,讓王世充看個正著。

“明晚老夫請了名傾天下的尚秀芳尚大家來赴宴,老父為你安排了最佳的位置親近美人,子陵可不可遲到啊!”王世充為了迷惑徐子陵,就連尚秀芳這一個極難之請的絕世名姬也請來府中歌舞,還大甩手段,讓徐子陵掉進他的蜜糖陷阱而不覺。

“尚書大人有宴,子陵豈敢遲到。”果然,需子陵的眼中射出比剛才更加熾熱的奇光,讓王世充看得差一點沒有自心于樂開花。
第三百四十九章 有她在旁

  等自鄭國公府里出來,已經是晨星寂寥。

徐子陵知道現在才有空放松一下身心,只有這一個夜深人靜的時候,他才有自己的一點點空閑的時間。

只有此時,才能完全的屬于自己。

徐子陵一路飛馳,他帶點疲憊帶點瞌睡,向自己的客棧飛掠而回,他忙乎了一整天,極想一頭倒在床上痛快地睡個夠,別的有什麼事,只要不是天塌下來那麼嚴重,就留著等到明天再處理吧。

不過當徐子陵一飄入院子的時候,他心中忽然升起了一種家的感覺,有一種歸心似箭的沖動。

雖然這是一個客棧,可是有她在。這里就會是一個家。

天下無論什麼地方,只要有她在,那里就會成為徐子陵的家。

徐子陵一感應到她的氣息,就禁不住激動得熱淚盈眶,他飛身怒射,迫不及待地穿窗而入,投身于她的懷抱之中。好久好久,再也沒有像先這樣,在她的懷里,清晰地感應著她的氣息了。

好久好久,再沒有和她兩個人獨處在一起了。

“累了吧?”她在微笑,那玉手輕輕地摸著他的頭,他的臉,聲音就像溫溫的茶,由外一直滋潤到心底。

“好想你。”徐子陵將她緊緊擁著,埋頭于她的胸懷,感應著她身上馨香得如馥的氣息。讓那淡淡的甜甜的溫柔將自己纏綿,包容,讓她的疼愛像清泉般流淌在他相思的心田。

“傻孩子。”她的笑簡直就在閃光。相比之下,屋里的燈光也黯然失色。她的身上散發的氣息能讓天下的游子感動得哽咽涕零,能人他們的心胸滋潤解封,在她的面前,沒有任何的面具,沒有任何的掩飾,沒有任何的顧慮;在她的面前,不需要那一切虛偽的堅強,在她的面前,只需要真誠的真情流露。她的玉臂也在輕輕圈擁著他的身體。仿佛小心翼翼地保護著自己的寶貝,道:“大家都像你呢!”

“你為什麼不來找我?”徐子陵語氣帶點不滿,在她的面前,他偶爾也會帶怨氣。

“現在不是來了嗎?”她的手輕輕地撫著他的黑發,細心地幫他解開,又幫他輕輕地梳理,她的隨口回答讓他的怨氣來不及升起,就會三世無痕。

在她的面前,他除了乖乖聽話,別無它法。

她的玉指熟練又輕快地解開了他的上衣,拍怕他的臉,指一指屋里還在熱氣騰騰的木桶,微笑道:“你的身上多少天沒有洗澡了?自己跳進去洗個乾淨再睡個好覺吧!怎麼整個人髒兮兮的。那個女孩子看了也不會喜歡呢!”

徐子陵只有乖乖聽話,雖然身上倒不髒,可是那桶熱水代表了她的心意,能燙熱他的整個心胸。

她轉身出去,等徐子陵跳入熱水中舒適地浸泡著的時候,她又回來了,手中還輕托著一盆熱水。

雖然只是加上一些熱水,不過當她輕托著盆口,把熱水輕輕地倒在他的身上的時候,徐子陵覺得自己整個人都被這一股水洗滌得通透了,連心神也洗得一塵不染。

他靠在桶背,舒適地轉眼睡去。

他在她的面前,總是覺得那麼的安全,那麼的安心,那麼的舒服,在她的面前,根本無需強撐著自己的疲憊,也無需掩飾自己的困乏,甚至不必營裝自己的堅強。他只需要安心地睡去,隨心所欲,不必擔心和顧慮世上的一切一切。

有她在,這里就是家。

他唯一要做的,就是隨心所欲地做自己喜歡的事,說自己心底的話,或者,安定甯靜地睡去。只要她在旁,他可以盡情放松自己。

因為,有她在。

看著徐子陵沉沉睡去,她微帶嗔怪地看了他一眼,又轉身出去了。

再回來,她的手中還輕托著那個大盆,那個大盆上還有熱騰騰的水。

她把盆子放在桌子上,把他的頭發捧起,浸入盆中,又用真氣凝聚起一個個小水團洗滌他的頭發,動作輕柔得如吹拂不動柳枝的和風。

一方沾染著溫水的絲帕,輕輕地擦拭著他的光潔的額頭。他熟睡中的眉目,那高挺地鼻梁和抿直如線卻又在嘴角舒緩出一絲微笑的雙唇。她的動作緩慢而細致,仿佛在輕輕地擦拭著自己最為心愛的寶貝。因為禁不住心中欣喜,在他的額頭上,留下了她心滿意足的輕吻。

自床上拿來長長的雪白綸巾,一邊用真氣輕輕把他自熱水中整個提起,一邊將他輕輕的包裹。

刹那間,溫和的真氣把他身上濕漉漉的水化作空氣,再聚成一團,于她的身邊輕輕浮著。

把徐子陵送回床上,又掩上被子,她帶著木桶和水盆出去了。仿佛有些東西沒有一絲重量似的,就連拿浮現在空氣中的水球也有如生命般隨她而去…屋里一片清淨,除了床上再在熟睡的徐子陵,仿佛從來就沒有人來過一樣。

徐子陵一夜好夢,直睡到第二天陽光日上三竿才睜開眼睛,他猛記得她來過。

一下子翻身起來,屋子四處卻沒有人,一時心急起來,大叫道:“夫人,你在哪?你又到哪里去了?”

“我在呢!“門外有人,是她,推開一門的晨光進來,伴著天下溫柔和煦的陽光,朝他微微的笑,淡淡地回應著。那笑容,比天上的萬丈金光還要明亮。亮徹了徐子陵的整個心胸。她的手里捧著一個碗,她把它遞到徐子陵的手里,微笑道:“先喝了這個,否則我不會跟你說話呢!”

徐子陵接過,清如水的肉湯,是他曾做過給她喝,而她又常常做來給自己和小公主他們喝的。

“好懷念啊!”徐子陵放開後喉嚨喝了一大口,覺得整個人都滋潤起來了。

“看見你在這里挺好,我遲些就回去了。”她伸手輕撫了一下他的頭頸,輕聲道:“雁兒她走了,她得回去准備打點,托我說就不跟你告別了。瓦崗軍方面有她在,你不必太擔心。”

“小公主呢?”徐子陵問起了單琬晶的近況。

“晶兒正在喝那個姓商的小女孩斗氣。”她微微一笑,溫聲道:“她在訓練水軍,那個商姓的小女孩在訓練騎兵,兩個人天天飛鴿傳書說自己的進展。就差點沒有吵起來,我去看過那個商姓的小女孩,人長得挺聰明又挺倔強的,是個好孩子。”

“君女卓大姐和君媮他們怎樣樣?”徐子陵問道:“她們現在怎麼樣了?”

“之前飛回來的鴿子少了兩只,也許路太遠了,出了什麼意外。不過最近倒是得到一點消息,說已經平安回到高句麗了,正在准備,可能吃些要開戰。”她拍怕他的肩膀以示安慰道:“不必擔心,尚公他們按照君媮你的設計做出的鐵甲大船很平穩,初次出海就效果不錯。黯魔力士他們沒有任何意外。君女卓君媮她們也很好,你放心吧。一切都會好起來地。”

“可惜那些鐵甲大船只能在海中航行,不然…”徐子陵微微搖頭道:“如果我們有足夠的鋼鐵就好了。”

“會有的。”她微微一笑,取出絲巾幫他擦拭一下嘴角,安慰道:“你現在已經做得很好了,這些事情做起來得一步一步來,不能著急。”

“揚州城怎麼樣?”徐子陵又問道:“沈法興和李子通還來搗亂嗎?”

“沒有事,放心。”她盈然一笑,道:“你那個朋友,那個杜總管,現在四處找人發泄脾氣,天天都在江都一帶活動,誰還敢打揚州地主意。唔,他有一支軍已經派上來了,吃些可能才到,你要小心些,別讓瓦崗軍發現了,他們江淮軍的規律性似乎不那麼好,暴露也並沒不可能。”

“等瓦崗軍發現,他們已經太遲了。”徐子陵對于這點去不太擔心,因為雖然老杜在世人眼中是個大老粗一個,可是徐子陵卻了解甚深。

這一個老杜絕對是個老狐狸,比自己這個小狐狸還要精,要他吃虧可能想不大。他想了想又問:“宇文化現在怎麼了?”

“好像正和一個叫做窟哥的馬賊談條件,兩者分攻彭城梁城,似要平分兩城的樣子。”她記了一下,又微笑道:“彭城好像有一個較任媚媚的小姑娘,好像要來洛陽找你求救的樣子,再遲些可能會到。”

“那正好。”徐子陵笑道:“正擔心沒有借口拿下彭梁兩城,我洛陽之事一完,再狂攻彭梁,到時再拿下東海等地,小小打擊一把李子通,也有一個更近出海向高句麗的地點,不必再在揚州出發了。哎,夫人,你似乎還有什麼想說?這回又是什麼好事呢?”

“一個小姑娘托人給你地。”她聽了,笑得整間屋子的陽光也比下去了,玉手輕輕遞過來一物。

“《換日大法》和《霸刀六十四式》?”徐子陵一看,即狂喜道。

“我走了。”她輕輕捧起徐子陵的臉,在他的額頭上輕輕印了一下吻,又輕輕地圈擁他一下,微微的笑,轉身一步一步地下樓去,一邊向他微微的揮手。等下到院子,還回頭盈然一笑,再隨風而去,飄飄遠去。

如一個人間地仙子虛空飛降,又禦風而去一般。

跋鋒寒踏進屋子,看了一眼還在床前看著她遠去無痕可久久不願收回目光的徐子陵,沉吟了半響,才強壓住面上那驚詫不止的神色,問道:“她是誰?”

“東溟夫人。”徐子陵隨口漫答道。

“太美了。”侯希白不知自哪里穿了出來,一臉驚歎道:“她是東溟夫人?她的輝光能讓我第一次感到母親的感覺,第一次覺得親人的重要,第一次讓我沒有欣賞美女的目光而是用尊敬的目光去注視她。”

“她的確讓人感動。”跋鋒寒冷哼道:“不過她身上強大的氣息才是她吸引人的原因吧。”

“不,因為你是孤兒。”宋師道扶門而站著,咳嗽著道:“我能明白,因為,我也沒有母親。咳咳…”

“在這個世上,我們四個都沒有母親!”徐子陵最後歎息道。
返回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