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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俠] 拯救大唐MM 作者:霞飛雙頰(全書完)

第二百六十章 本人秦川

         
    對于跋鋒寒提出那一個'山中十日’的修練,徐子陵推之不恭,他可不想跟跋鋒寒這一個臭男人在一個荒山野嶺相對十天半月.老杜那里的正著急的事不說,萬一讓人知道了,他背後不讓人戳斷脊梁骨才怪呢!雖然說現在還沒有'斷背山’一詞, 可是'龍陽之好’可是每一個中原人都耳熟能詳的.

    日後如果自己萬一真的做了什麼皇帝之類,那肯定會讓人用史筆重重記下一筆:某年某月某日,皇與友跋鋒寒于山中相處十日,然後出,兩人皆面帶滿足之笑容,神采奕奕,至日後,兩人默契無比,有如一人.那他就跳到黃河也洗不清了.

    如果跋鋒寒這一個家伙的族人鄰居之類的再出一本書,叫做《親密戰友》或《林中戰事》,再由渴望出名的下九流作家參照野史雜談來添油加醋,加些花邊和色彩之類,徐子陵他不自殺都沒臉見人了.所以說,為了避免這一種可能,他是絕對不會跟跋鋒寒在這一個荒山野嶺搞什麼封閉式修練的.

    反正,需要修練的只是跋鋒寒,又不是他.

    徐子陵先將這一個武癡跋鋒寒狠狠地揍了一頓,等他差不多快生氣時再扔他兩本武功秘笈,順手幫他打通一下經脈,再後在罵了一百聲笨的情況下稍稍說明一下自己的武學心得,把老跋唬得一楞一楞的.

    因為之前就做足的誘餌,他不怕跋鋒寒這一個貪吃的小魚不上鉤.

    跋鋒寒雖然是一個外族之人,可是他自小讓狼族欺壓,至親至愛讓人斬光殺絕,後來愛人巴黛兒又讓人所奪,更是深恨狼族人入骨,以他這種毫無本族使命感和榮譽感的武癡,是他用來反擊外族最大的助佑.他不管跋鋒寒是狂是傲,他只知道,如果稍對這一個老跋好一點,那他絕對會是一個好幫手.

    最少,他不像某些漢人那樣狡猾,不會像某些漢人那樣陰險,他的性子雖冷酷無情,不過卻也有一番內熱的氣血,只要別人對他好一點,他這種自小就沒人關心沒人憐愛的孤兒難免會感動莫名的.再說,這一個老跋的天賦不錯,有潛力,值得徐子陵花氣力去開發.

    跋鋒寒雖然是外族之人,可是他這個'槍手’還有一個最值得徐子陵使用的地方.

    假如日後徐子陵真的做上了皇帝,將外族之人征服之後,在緩慢的弱化過程中,終需要一個他們的族人去領導,才不會發抗得太厲害,而這一個對政事毫無興趣一心追求武道的跋鋒寒,恰恰是徐子陵心目中最合適的人選之一.

    告別正在苦思冥想的老跋,徐子陵一路前行.

    杜伏威的大軍已經壓境,獨霸山莊的竟陵已經讓他圍得水泄不通,杜伏威在拼命造勢,等徐子陵的大駕光臨,共同為世人導演一場絕世好戲.

    徐子陵並不急于前去竟陵.

    他知道,如果自己太著急,那麼就著了跡,會讓人懷疑有別有機心,反正杜伏威會等到他出現再揮軍強攻的,所以,他覺得還是先在路上晃悠一下,浪費一點時間,再順手教訓一下小毛賊來表示自己正在正義前來相助守城會比較好.

    他又不是劉德華演的那個革離,他不必那麼死心眼.戰爭雖然悲慘,雖然無情,可是如果這一仗能讓老杜那些殺人放火強掠劫奪的流氓兵全部歸天的話,那麼他就值得一做.一些隨時會搶劫別人財物和剝奪別人生命的士兵,還是讓他們戰死在沙場為妙,最少,比留著他們繼續害人要好.

    當然,如果竟陵里的陰癸勢力也能在這一仗順手根除掉的話,那就更加理想了.

    徐子陵知道這個時段,那個地方派出來的傳人會可能出現,就在這一段時間里.

    不過,他不知道她會出現的那麼快.

    他本來以為她會先偷偷地觀察一下自己的,就像婠婠那樣,可是她沒有.

    她就在一個渡口等著他.

    她一身書生打扮,白衣如雪,大袖飄飄,身上有著說不出的儒雅之風,仿佛正像一個飽學之才般,隱隱有一股書卷的意味.她背著那把色空古劍,靜靜地佇立于船首,背向徐子陵而立,似乎正在靜靜地注視著緩緩流動的江水.

    這一個渡口,本來只有橫舟一只,木樁板架散落破舊,簡陋平凡,不過讓她在那小舟之上一站,整一個天地的一切轉化作空山靈雨的勝境,如真似幻,動人至極.那烏黑的泥路,有她至此,也有如墨香一筆;緩緩江水,早化為情人眼波;至于那無定的江風,更似心間清泉,輕流隨感,似有還無,細品又甜.

    她雖一身男子之衣,卻無絲毫不宜,反倒為她平添幾分英凜之氣,與背上那色空古劍相映相形,更有獨有她的一番風味,更使人不敢生出輕視和褻瀆之意.一般凡夫俗子,只會深感自慚形穢.

    迎著江水送來的輕風,那一襲雪衣隨風飄揚,說不盡的閑適飄逸.

    她俯眺清流,從容自若,仿佛一個現身凡間的飄飄仙人,似正置身于這配不起她身份的塵俗之地.

    徐子陵心中早有准備,不過沒有想會是這種情況下見面,縱如他這種知根知底的人,那神色也禁不住微微一滯.不過經過美人的神覺疲勞攻擊太多的徐子陵,早不是一個小菜鳥了,特別在曆經婠婠絕美的驚世之容和迷心惑音的多重考驗之後,他的心神早變得更加堅強.

    他一滯之後,馬上舉走向她走去.反正她都來,是福不用躲,是禍躲不過,他何必擔擾太多.

    "百年修得同船渡."一把清淡自然從容柔婉的聲音緩緩地道:"今日能有幸與兄台你同舟共渡,真乃秦某前生之福緣."

    "等等."徐子陵皺著眉頭道:"我還沒有上船,還沒有與你共渡."

    "兄台你不想上船?"那個修長優雅,透出一股飄逸瀟灑的背影微動,那把清淡自然的聲音微微詫異地奇問道:"兄台既有心過江,難道不能屈就與秦某同渡一載?"

    "我不是不能."徐子陵答道:"我只是害怕."

    "所怕何事?"那個清淡自然有如幽林碎光,又如石上清泉的聲音問.

    "我聽說有一種男子不喜女子,卻偏偏喜歡同性."徐子陵解釋道:"這些喜歡同性的人自古有之,人稱為'龍陽之好’.這些是一些脂粉味很濃的變態男子,最喜像我這種陽風之氣十足的男子,所以,我想先問一個明白……你知道,有些事還是問清楚比較好."

    "秦某不是兄台想像中那種人."那個清淡自然的聲音微微一窘,不過很快恢複過來了,淡然道:"兄台請放心."

    "你真的不喜歡像我這樣陽剛之氣魅力十足的男子?"徐子陵還是有點擔心.

    "不喜歡."那個自然的聲音似乎變得有些不自然,不過清淡之意不變.

    "那我就放心多了."徐子陵搞怪地拍拍胸口心坎處,誇張地道:"原來你和我都是喜歡女人的,你喜歡女人你早說嘛,害得我小心肝砰砰亂跳的!"

    "誰說秦某是喜歡女人……"那個清淡自然的聲音有些變形,提高了幾分,不過還是很快恢複了.

    "你不喜歡男人也不喜歡女人?"徐子陵像是發現了一個怪物般驚訝道:"你沒什麼毛病吧?"

    "你才有……"那個聲音的主人似乎意識到了什麼,微微一收,又轉為清淡而自然地道:"沒有."

    " 那你肯定是一個自戀狂."徐子陵鐵板釘釘地下定語道:"只要自戀狂才會像你這樣,不喜歡男人也不喜歡女人的!哎你聽我一句勸,所謂不孝有三,無後為大.你長這麼大了,你想想你父母養大你多不容易,還供書教學,讓你出人頭地,可是你卻連一房小媳婦也不娶,天天躲在家里照鏡子自己欣賞自己,那是不對的你知道嗎?"

    "……"那個聲音的主人想不到請徐子陵上船共渡,卻讓他扯得把自己變成自戀狂了,不由有些好笑又有些郁悶,幸好她修心的功夫不錯,心湖微微一波之後,又輕緩自然地道:"秦某不是自戀狂,可以了吧?"

    "你不喜歡男人也不喜歡女人."徐子陵奇道:"又不是自戀狂,那到底是怎麼回事呢?我真讓你給搞糊塗了,啊……你肯定是戀物狂!就是喜歡什麼東西不要命也不管它是個死物不是個人的那種!"

    "我不是."那個清淡語音的主人淡淡應道.

    "你不是?"徐子陵一聽,馬上道歉道:"這位小兄弟,剛才真是不好意思,原來你不是個變態,我真錯怪你了.不過你放心,只要你不是喜歡男人的那種變態,隨便你有什麼隱密的毛病我也無所謂."

    "我接受你這個道歉."那個清淡的聲音再淡淡地應道.

    "剛才你說什麼?"徐子陵忽然又一驚一咋地道:"我剛才都聽見了什麼?你說你姓秦?秦始皇那個秦?"

    "你又想說什麼?"那個清淡自然的柔音輕問:"姓秦也有什麼不對嗎?"

    "沒有."徐子陵大力搖頭,道:"姓秦不但沒有不對,簡直太對了.我剛才那般說,只因我也姓秦,一聽小兄弟你是同姓,故有此一問.本人秦川,姓秦名川,未知小兄弟你叫什麼呢?"

    "……"那個清淡自然聲音的主人聽後,終于無語了.
第二百六十一章 撿你皮囊

         
    "兄台真是意思."那個清淡的聲音忽然柔婉起來,輕道:"秦川這一個名字贈給兄台也罷.只是兄台化名甚多,會不會不記得自己原來的名字是什麼呢?"

    "不會."徐子陵一本正經地道:"我的真實姓名很好記得,你只要跟我念一遍就能記住了."

    " 啊?"那個清淡的聲音微微一頓,她知道這個時候不能隨便搭話,否則自己就要上當,不過心中有一種強烈的好奇想知道這一個嬉笑之間就弄得整個中原之地風云暗湧,讓天下人聞之色變的年輕人到底又會說些什麼讓人氣惱又讓人好笑的東西.她微微一頓,奇問道:"那你的真實姓名是什麼呢?"

    " 你不知道,我是一個鄉下人."徐子陵笑嘻嘻地道:"鄉下人起名字那個賤啊,都是小貓小狗的,不過聽說名賤的小孩子容易長大**.所以我父母也給我起了一個小名,就叫'小豬’.是不是很容易記啊?你只要結合我的姓氏念一遍,保證會覺得更是印象深刻.我姓師,叫師小豬,你也跟著念一遍吧?"

    "原來徐兄繞著彎子來嘲笑妃暄呢!"那個清淡如水的聲音如天籟之歌般輕歎道:"妃暄來之前就曾多次聽說.說徐兄智計超凡,天下間的事無所不知無所不曉,妃暄還不太相信,可是今日一見,心中拜服."

    "我也是一般的正常人."徐子陵得意洋洋地道:"請不要太崇拜我!不過如果你要簽名,那我也不好拒絕,你知道,我這個人很心軟.哎,你的簽名本帶了嗎?"

    "簽名本?"這一個語氣清淡如水地男裝女子自然就是慈航靜齋的新一代傳人,師妃暄.她奇問道:"簽名本是什麼?有什麼用?"

    "用來簽名留念."徐子陵解釋道:"如果你沒帶.我在你的衣服上簽也是一樣."

    "多謝."師妃暄仍然沒有轉過身來.只是淡笑道:"妃暄來找你並非為了簽名."

    " 我的簽名都練好幾個月!"徐子陵故意帶點郁悶地抓抓頭發道:"怎麼現在都還沒有人找我簽名呢?是不是大家的宣傳力度還不夠啊?難道侯希白那個小色狼回去之後沒有給我添油加醋地宣傳嗎?還有李秀甯,我好歹也救過她一回,她怎麼就當作什麼事也沒發生過呢?難道佛家講的'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圖’是錯的?"

    "救人是功德無量之舉,怎麼有錯?"師妃暄平靜地道:"近一段日子里,妃暄聽到很多人提起過你,當中有徐兄你口中的侯公子.有秀甯公主,有泰王殿下,還有很多很多人.正因為徐兄在江湖上之風姿卓越,故妃暄心中好奇,想來看一下徐兄是否真如眾人之言."

    "來是來了."徐子陵笑道:"可是還沒有看.因為你一直都背著身跟我說話."

    "妃暄容貌丑陋."妃暄淡然道:"不敢入徐兄之法眼."

    " 我還以為你是一個高手."徐子陵忽然轉言其它,道:"你知道,真正的高手都有背著身跟人說話的習慣.剛才你一直背著身,真是嚇我一跳.啊,如果是因為容貌丑陋而不敢見人地.我會原諒你的,因為長得丑又不是你的錯,也不是你父母的錯,要怪,就怪女媧大神在造人的時候怎麼就沒有給你整一個好模樣吧.其實我聽說呢,樣子丑的人通常心地不錯,而樣子美的人則多有心如蛇蠍,就是不知你的心地如何?"

    "一副臭皮囊."師妃暄口氣清淡如水,道:"美丑又有何異同?心善更是與外表無關,只有問心,妃暄乃帶發修行之人,終有一天會舍棄此副皮囊,涅槃彼岸,徐兄又何必太在意妃暄地姿容?"

    "請問你什麼時候會涅槃彼岸?"徐子陵一本正經地問.

    "修行無求,只在隨心."師妃暄輕輕地歎了一口氣,聲音輕柔得連那些江風也溫柔起來了,道:"以妃暄之愚鈍資質,修行想必遙遙無期.徐兄何故問起?"

    "我沒有別的意思."徐子陵點點頭道:"就是想知道個稍准確的日期,如果沒有,那你可不可以在涅槃彼岸的那天之前派人通知我一下?"

    "如妃暄有此之幸."師妃暄又不明白這一個家伙到底想說什麼了,不過還是淡然回答道:"邀徐兄來作見證又有何妨."

    "聽說佛家講四大皆空."徐子陵又道:"到時已經涅槃彼岸的你想必不會再在乎人世間之種種了吧?"

    "如果在乎."師妃暄平靜地道:"如何叫'舍棄一切,涅盤彼岸’呢?"

    "那就好."徐子陵擊掌道:"到時如果你不要你那個臭皮囊了,那我去把它撿了.你知道,那時你都已經舍棄一切,涅盤彼岸,不再在乎人世間的一切,自然你那肉身也不在乎了,我撿走你不會反對吧?"

    "……"師妃暄聽了.無語.

    "哎如果你沒有意見."徐子陵忽然小聲道:"你可不可以盡量把你的身體保管好一些,因為你到時涅盤彼岸一走,這身體就屬于我得了,所以能不能麻煩你現在使用地時候幫我注意點,別給碰花了.行嗎?"

    "……"師妃暄徹底無語中.

    " 你一天最好吃三餐."徐子陵此時表現得非常關心地道:"因為現在的人都只吃兩餐,可是你知道,那樣地營養根本是不夠的.你早上起來最好用牛奶洗一下臉,那樣皮膚會好些;晚上如果有足夠的奶,還可以用來泡澡,就是沒有,也最好弄點花瓣……啊,晚上不熬夜睡好那是自然地,平時中午也要小睡一下,這樣精神好些. 而且不容易出現眼袋和皺紋.你知道,你現在都已經那麼丑陋不能見人了,萬一還有了眼袋皺紋,那還得了?"

    "徐兄."師妃暄忍不住提高聲音打斷喋喋不休的徐子陵,冷然道:"現在使用這一具臭皮囊的還是妃暄!"

    "我知道了."徐子陵忽然帶點垂頭喪氣地道:"你喜怒無定,六根未淨,七情不絕.如此著相,不要說涅盤彼岸,就是一般人也比不上,我看來是空歡喜一場了."

    "……"聽了徐子陵如此教訓之言,師妃暄又一次無語了.

    "你是不是覺得我有點故意在找你的碴啊?"徐子陵忽然問:"你是不是覺得我很不講理?把直的東西通通說成是彎的,而又把彎的東西硬拗說是直的,你是不是覺得我很過分啊?"

    "開始有點."師妃暄聽了.輕笑一下,把整一條江流也變成溫柔起來,道:"現在已經習慣了."

    " 這是一個好習慣."徐子陵肯定之後又帶點黯然地道:"可是如果萬一我習慣了也找你碴.可是你又不在我的身邊,那該怎麼辦啊?我一輩子長這麼大,還是第一次碰到像你這麼好脾氣地人,任我怎麼說你也不會反口罵回我,我真是太感動了!你說萬一日後我形成了找碴地習慣,卻再也找不到像你一樣好脾氣的人那怎麼辦才好呢?"

    "徐兄到底想說什麼?"師妃暄簡直不能明白這一個人的腦袋里裝的都是什麼,她完全猜估不到他到底想說什麼,在他沒有說出來之前.

    "我在想我家里的那幾個小醋壇子."徐子陵感歎道:"如果我敢找她們的碴,相信肯定會讓她們在我的眼眶里狠揍一拳地,相比起好脾氣得不得了的你,她們讓我形成的唯一習慣是讓她們的小白牙咬在我的手臂上不但不能喊疼還要露出微笑."

    "好像情況並沒有徐兄所言吧?"師妃暄奇問道:"東溟小公主和飛馬牧場的商場主就不提了,難道徐兄那一個叫做貞貞的妻子還不夠溫柔嗎?"

    " 看來你對我地了解還真不少啊."徐子陵感歎道:"如果你不是一開始就說過不喜歡我,我還真有點懷疑你是不是相親來了.因為如果你要是不對我有點意思,哪里會將我調查的如此詳細?我真有點好奇,除了我的妻子之外,你還知道些什麼?比如我多少條腿毛,你請人數過沒有啊?"

    "那倒沒有."師妃暄帶點好笑地語氣道:"雖然妃暄得了不少有關徐兄的消息,可是卻所知甚少,這一切都只因徐兄太會隱藏實力了.在江湖上用不同的化名成名已久,可是直到前些天妃暄才知道格殺鐵騎會主青蛟任少名的徐子陵,與在飛馬牧場打敗四大寇和祖君彥的貴賓衛晶,豪賭挫敗香貴父子的黃金公子寇仲,王通宅里折服刀劍狂人的小霸王周伯通,竟然是同一個人."

    "無證無據."徐子陵微微一笑道:"你不要冤枉好人啊!你什麼時候看見我贏過香貴父子的金子啊?"

    "發現沒能看見."師妃暄微微搖頭,輕緩道:"不過泰王到認識一個連他腰間玉佩都能輕易取走的寇仲公子,他說跟你長得一模一樣,你敢說你不是他?"

    " 人有相似."徐子陵大搖其頭道:"如果我硬說你是我父母與你父母指腹為婚,自小給訂下的娃娃親還未過門的小媳婦.再找洛陽西大街那個隨地撿垃圾吃的乞丐證明說你長得跟我的未婚妻一模一樣,大家都五官齊備十指俱全,簡直就印模印出來的一般.那麼,你願意承認你是我的未婚妻嗎?"

    "……"師妃暄一聽,無語.
第二百六十二章 請你救我

         
    "妃暄想知道,徐兄何行?"師妃暄看了一會兒江流,忽然淡淡地道:"為何與妃暄暢談良久,還不上船."

    "我也想上."徐子陵笑道:"可是這船上沒有艄公."

    "江船隨波."師妃暄微微搖頭,平和地道:"也許徐兄可以由其放任自流."

    "這個舉動聽起來很瀟灑."徐子陵哈哈大笑道:"不過我想,如果我們那樣做,也許'我們的孫子’能過到江的對面去."

    "天下江船如鯽."師妃暄語氣一轉,問:"徐子陵是如此天資卓越之人,必與沙門有緣,何不隨妃暄一同乘船共渡?人世苦難,福禍旦夕,沉迷其中,風云百年,徐兄乃大智慧之人,何不超脫自己.洗淨靈識,早登大乘?"

    "能夠早登大乘那自然是好."徐子陵笑嘻嘻地道:"萬一失敗,那我豈不連這苦難的風云百年也虛度了?"

    "如徐兄能守念固一,勇猛精進,明悟真理,以徐兄之質,想必更比妃暄早釋經證果."師妃暄道:"人世種種,皆屬虛幻,徐兄何不醒悟?"

    "佛經里有一個小故事叫'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徐子陵微微一笑,道:"就是說,有一個高僧就要掛了,他的徒弟就問他死後會去哪里?高僧道答曰地獄,徒弟不明.問何故,高僧就曰,如果他不入地獄,那麼日後誰來拯救這一個徒弟?"

    "如此境界."師妃暄點頭大贊道:"真是善莫大焉.如此慈悲,乃妃暄如後修行之證果."

    "啊聽你的口氣,你似乎也會這樣做對嗎?"徐子陵問.

    "不敢說有高僧前輩之境."師妃暄微微點頭道:"但此前人之行,此乃大善,妃暄自然會于心中奉行."

    "那好."徐子陵一聽,拍了拍胸口,道:"聽你這麼說.我就放心了.我想對你說的是,請你到時一定要來救我."

    "徐兄何意?妃暄不明."師妃暄奇問.

    "你不是想學高僧渡人嗎?"徐子陵道:"那我就是那個應該被渡之人啊?難道你要看著我在地獄里受苦受難而冷眼旁觀置之不理嗎?"

    "徐兄既然心中有悟,何不與妃暄一起,共渡世人?"師妃暄微微驚訝地道:"怎麼徐兄你不修正果,不作正悟,卻為何要去學那個墮獄之人.自墮地獄而不自救呢?"

    "如果我不自墮地獄."徐子陵笑嘻嘻地道:"那你豈不五人可渡,無事可干?"

    "……"師妃暄無語中.

    "你來這里等我."徐子陵伸了個懶腰道:"想必不是專門在這里跟我同船共渡一載那麼簡單吧?"

    "本來的確是那麼簡單."師妃暄微微點頭道.

    "現在呢?"徐子陵問.

    "現在妃暄正在考慮是否要和徐兄同行一段,好仔細地觀看一下徐兄."師妃暄直言不諱道.

    "不用考慮了."徐子陵拒絕道:"你長得那麼丑,如果跟我一起走那不合適."

    "難道以徐兄之心境,也只看人外表皮相?"師妃暄淡淡地道:"如此說來,妃暄還真有一點點失望呢!"

    "要說不看.那是假的."徐子陵哈哈大笑道:"如果對著一頭母豬,和對著一個美人,自然是喜歡美人更多,難道這個世上還有人會喜歡母豬不成?沙門高僧雖眾.境界雖高,可是那個沙門高僧是喜歡母豬的?你倒來說說看?"

    "你……你這是歪理."師妃暄微嗔道:"你話中有話,只不過想引妃暄上當罷了."

    "好,算我剛才是歪理."徐子陵又呵呵笑道:"那我現在說一個不歪的.就算我心的境界很高,不介意一個人的個表皮相是否難看,可是世人俗眼凡心,他們多少也會在意吧?"

    "世人在意又與徐兄有何關系?"師妃暄道:"莫非徐兄乃愛惜名聲之人?怕世人紛紜之口?"

    " 世人三人成虎,眾口鑠金,你不怕?"徐子陵道:"我辭去竟陵,雖然有心替人守城,但如果帶一個丑八怪一同前往,那世人爭相走避,意恐躲避不及,又豈會聽我指揮?我守城不成,完成別人心願事小,城破事大,萬一讓敵兵破城而入,大肆屠殺,血流飄杵,那我的罪過何等之大?"

    "徐兄還是繞著彎子來說發妃暄呢!"師妃暄聽了,輕笑一下,自懷中取出一條白色輕紗,輕掩臉上,然後緩緩道:"現在世人看不見妃暄這一副丑陋容顏了,徐兄放心了?"

    " 跟你說話真是省氣力."徐子陵大笑道:"該笨的時候笨,該聰明的時候聰明,既然你有心想與我同行一路,你一個女孩子尚不怕別人口中是非,我一個大老爺們又怕什麼?只是希望侯希白那個小色狼知道了不會太嫉妒,我可不想讓這一個整天在美人小屁股後面晃悠的家伙追砍,因為我怕別人說我有龍陽之好."

    "徐兄沒有,何必在意?"師妃暄這麼久了,總算也得出了一條經驗,那就是不管他說什麼,只要說自己想說地東西就行了.只要自己不生氣,那什麼事也沒有,頂多讓他占占口頭便宜.

    "我是沒有."徐兄笑嘻嘻地道:"可是誰知道他那個家伙有沒有啊?"

    "侯公子乃世間奇男子."師妃暄輕聲道:"妃暄相信他."

    "那你相不相信我?"徐子陵似乎帶點郁悶地道:"侯公子長得人模狗樣的,你自然相信他.可是我這個揚州小混混長得不怎麼樣,長得對不起天地良心,對不起父母長輩,對不起世間的普羅大眾,想必你是絕對不會相信我的了."

    "就算徐兄長得對的起那個天地良心.嘻,妃暄還是不相信你的."師妃暄忍不住失笑道:"徐兄又出語試探,想引妃暄上當吧?妃暄知道徐兄博識強辯,最善設套引人,這一回不會再上當了呢!"

    "你不相信我?"徐子陵面帶悲容道:"那無論我說什麼.做什麼你都不相信我?"

    "不相信."師妃暄搖頭笑道.

    "那好."徐子陵語氣一轉,變成笑嘻嘻地道:"那我現在說要非禮你,你相信嗎?"

    "……"師妃暄現在可不敢做答,因為一答就得上當.

    "謝謝你不相信我."徐子陵一邊寬衣解帶,一邊笑嘻嘻地道:"不過我希望做點比較有誠意和比較真實地事來證明一下自己,我希望我做了之後,你多少會相信一點我的說話."

    "等等……"師妃暄微嗔道:"你這個人,怎可對妃暄無禮?"

    "你不是不相信我會那樣做嗎?"徐子陵奇道.

    "你這個人,是否真的要看到妃暄窘迫無地適從才開心啊?"師妃暄盡量放輕語氣,道:"妃暄拜服了還不行嗎?徐兄反應過人.言語入木,妃暄不是你的對手,不過徐兄乃昂揚七尺男子,就不能有風度一些嗎?"

    " 我也想有."徐子陵失笑道:"奈何我不是什麼公子哥兒,只是一個小混混出身,沒讀過幾天書.不懂得什麼叫做謙謙君子,也不知道什麼叫做好男不與女斗,甚至不知道什麼叫做'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那老天爺也不公平,風度都讓侯希白那個小色狼給拿去討好小美人了,剩下的,自然就是粗俗.野蠻,無禮這一些東西給我們這些下里巴人啊."

    "'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豈是你故意曲解的這個意思?你這個人難道就不能少占妃暄一點口舌之上的便宜嗎?"師妃暄心中極惱這一個胡說八道的家伙,可是聽他胡言亂語起來卻也極是好笑,不由帶點嗔怪道:"你不是沒風度.只是不願意放棄取笑和捉弄妃暄罷了."

    "啊,你這麼一說,我的罪過就大了."徐子陵左右一看,裝出一副小生怕怕的樣子道:"我如何敢捉弄你?讓天下人知道了那還得了?大家不滿天下追砍我才怪呢!還有,老天爺,那個實在太冤枉了,我哪有占過你一絲的口舌便宜?雖然心中有想過,可是還沒有付之行動啊!"

    "徐兄再如此."師妃暄微窘,她頓一頓,微帶嗔怪之意道:"妃暄可要生氣了."

    "你生氣時會不會像我的未婚妻那樣咬人?"徐子陵話中有話地問道.

    "不會."師妃暄覺得自己回答他簡直就是多余.

    "那會打人?"徐子陵又問.

    "不會."師妃暄發現,如果自己能在這一個人的面前能做到不生氣,那修心必會大大進境.

    "那會一哭二鬧三上吊?"徐子陵再問.

    "不會."師妃暄不想答,可是不知道怎地偏偏就應了這一個家伙.

    "那我就放心了."徐子陵擦了把額上不存在的冷汗,長長地松了一口氣,道:"原來你生氣也沒什麼所謂,那你生氣吧!我正想看看."
第二百六十三章 英雄驚現

         
    "徐兄剛才是否說要去竟陵呢?"師妃喧話題一轉,問.

    "是啊."徐子陵帶點郁悶地道:"雖然我對竟陵這一個缺乏美女的地方沒有什麼興趣,不過商大場主說她收到了竟陵受侵的求救信,要我去看看真假."

    "如果竟陵受侵是真的呢?"師妃喧又問.

    "那我就多少代表飛馬牧場出些力氣."徐子陵哼了一聲道:"飛馬牧場雖然說與這一個獨霸山莊相互守望,不過在受到四大寇攻擊的時候,他們一個人也沒有派過來相助,現在他們受到攻擊,可是卻厚著臉皮向飛馬牧場求救,真是不知道他娘親怎麼生得他們這麼聰明的."

    "你一個人去能做得了什麼?"師妃喧奇問道:"你難道能以一己之力抵擋杜伏威江淮軍的十萬大軍麼?"

    "不能."徐子陵老老實實地道:"不過我什麼時候說過我一定要幫他們抵擋住十萬大軍啊?我只是受到飛馬牧場主的派遣,前去相助罷了.能不能守住家園那得靠他們自己,莫不成還指望我這個外人不成?"

    "什麼?"師妃喧更是大奇道:"飛馬牧場就只派出你一個人嗎?"

    "派多了那不是白白送死?"徐子陵反問道:"你會不會把身上的金子都仍到江里去啊?不會吧?因為你雖然有點傻,可是還沒有傻到那種程度對吧?商場主一早就知道竟陵是守不住的,他豈會派她的部署前去送死呢?"

    "那她怎麼又派你去阿?"師妃喧輕笑道:"難道你惹惱她了?"

    "我跑得快."徐子陵拍著胸口道:"我別的本事沒有,就是跑得快!再說,雖然他們竟陵獨霸山莊人品有問題,見死不救.不過飛馬牧場的尚場主人品上佳,自然不會那麼做.她多少也會表示一點誠意對不對?所以就派了我前去,讓之前不肯援手的他們慚愧慚愧!"

    "那你打算怎麼做呢?"師妃喧聽了,頓一頓,忽然輕笑道:"徐兄智計天下無雙,之前大戰四大寇也計到即殲,聽說就連趁火打劫地李密瓦崗軍也讓你算計進去,減盡大半.這一次想必也一定會抵擋住江淮軍的進攻吧?只是不知徐兄會以何計助竟陵守城呢?"

    "我告訴你可以."徐子陵懷疑道:"可是你不會偷偷跑去告訴杜伏威那個老混蛋吧?"

    "聽說徐兄與江淮軍杜伏威的關系不錯."師妃喧忽然又問:"今趟沙場相見,會不會因此反目成仇呢?"

    "你以為我是你啊?氣量那麼狹隘!"徐子陵怪笑道:"我們是什麼人?我們是堂堂男子漢大丈夫,豈會因小小事而失去男子的交情?豈會像你們女人一般小氣?連吵個架罵個大街也氣得三個月見面不問話?"

    "師妃喧知道徐兄是一個男子漢,也知道自己是一個氣量狹隘的小女子,行了吧?"師妃喧笑道:"你反複強調.無非想妃喧反駁與你,可是這一次妃喧也不會再上你的當呢!"

    "你什麼時候變成如此聰明的啊?"徐子陵驚歎道:"是不是與我一席話,勝讀十年書,那個什麼茅草和茅塞頓開了嗎?"

    " 和徐兄的談話很有趣."師妃喧忽然點了點頭道:"今天與徐兄傾談之下,的卻讓妃喧有很多收獲.本來想再多些與徐兄相處地,不過徐兄似乎一直對妃喧深具戒心,也許是因為妃喧不請自來,讓徐兄動疑了,這真讓妃喧甚為內疚這樣吧,妃喧還是下一次找個合適的時候和地方與徐兄再好好暢談罷.今日就先行告辭了."

    "下次記得帶點吃喝的東西."徐子陵大為不滿地道:"你知道,光動嘴皮子白說,卻連水也沒有喝一口那多沒勁啊?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嗎?你要是窮,你就把你背上的古劍當了,換些金銀,要是怕碰到騙子,你就來找我,我看你地份上,怎麼也會給你典當一百幾十兩銀子的."

    "徐兄真有趣."師妃喧一聽,即輕笑道:"妃喧雖然極少在江湖中行走,不過見過不少英雄好漢,可還是第一次看見有人敢如此調訕妃喧的呢!"

    "他們口中不說."徐子陵哼道:"你知道他們的心中在打什麼鬼主意?也許他們心中正在"

    "好了."師妃喧一聽.連忙制止道:"徐兄的意思我明白,不過徐兄也莫以那種'唯女子與之難養’的人心來度別人的'君子之腹’呢!"

    "就算我是小人."徐子陵重重地哼道:"那我也是真小人,也好過一些偽君子,口是心非言行不一惺惺作態!你要是不喜歡我這種真小人.日後不必再來找我,你還是找那些偽君子聽他們拍你的小馬屁去吧!"

    " 徐兄莫惱."師妃喧輕笑不止道:"徐兄心直口快言行如一如何會是個小人,是妃喧失禮了.徐兄是個男子漢大丈夫,氣量遠遠比妃喧一個氣量狹隘的小女子大得多,想必不會因為此而惱妃喧言語之失吧?下一次妃喧保證請徐兄有吃有喝地暢談,斷不會再讓徐兄只能吃這一江西北風了.希望徐兄心中多少解氣一些吧!嘻嘻!"

    "如果有大魚大肉."徐子陵帶點心動地道:"那我考慮一下是不是原諒你的言語攻擊好了."

    "如此多謝徐兄了."師妃喧一陣好笑道:"妃喧暫且告辭,小舟就贈于徐兄過江之用吧!"

    她一說完,整個身形飄飄而起,如仙子九天遨游,又如柳絮隨風般輕靈無物,禦風而行,虛空而去.

    江風輕輕,將她帶遠,天下之間.除了那一抹若隱若現地倩影之外,就只剩下一縷若有若無的暗香,久久不散,似繞身轉,又似纏綿心頭徐子陵看著那消失與天際的悄影,久久也不說話.

    這一個傳人果然厲害,這一次交鋒,表面看似自己步步進迫,而她步步退讓,可是卻讓她以柔克剛.化解無形,形成不分勝負之局.這個師妃喧果然不簡單,以他知根知底還只能與她打個平手,如果沒有這一切作為所持,那肯定得在她的手中吃癟.

    難怪在原書中所有人都讓她玩得團團轉.這一個慈航靜齋培養出來的傳人,的確有極過人地地方.徐子陵心中暗歎.除了那一個人間的精靈,相信不會再有女子能讓自己小心謹慎地說話了.

    也許在大唐所有的女子當中,只有那個赤足精靈,才會是她的真正對手.

    " 連一只小舟."徐子陵抄起竹篙,用力一點,讓它如箭般射出江心,又帶點不快地道:"也可以讓她用來慷慨之用,偏偏還讓人拒絕不得,真是.說得好象別人欠它一只小船似的!又不是她自己做的,真是厚臉皮啊厚臉皮.還讓人反駁不得,真是討厭啊討厭天哪,雖然她臉皮又厚又很討厭,不過長得還真是差一點讓她給迷住了.幸好我地免疫力不錯阿,還只是一個背影,如果是前面,那真是不知有多麼美不行,我得想她一點不好的東西!"

    徐子陵一邊苦哼自言自語,一邊點動江水.讓那只舟如箭飛射.直向竟陵而去.

    一路上江岸兩邊,農田荒棄,村鎮只余下瓦礫殘片.焦林處處,一片荒涼景象.人人因為江淮軍地到來爭相逃命,整一片廣闊地帶,江岸兩沿.無一無畜.

    徐子陵的小舟雖小,不過勝在靈活,杜伏威在江中攔地十余道鐵索根本碰不到小舟的船底,輕輕松松就讓徐子陵溜進來了.沿途巡視的江船,只要碰上徐子陵地,都倒足了大黴,只要不是左臂上綁縛著一道赤色線帶的,統統讓他斬殺.

    當時,那些用作監軍的紅帶執法團中人,早就見過了徐子陵,一看到他來,早就第一個跳下水回去報告杜伏威了.

    徐子陵有心鬧大,杜伏威有心助他聲威,一個高手也不派,只命將些快沉的破船去欄阻,讓徐子陵一路燒通了江水地沖進來.甚至還恐防竟陵城里看不見,兩人特地在竟陵城前表演了一場'英雄浴血奮戰沙場’的大片,徐子陵乘船登岸,杜伏威派出數千人老弱步卒率將他重重圍住,而精銳的騎兵卻在外圍團團轉只作督軍之用.

    弓箭手如雨下,可是根本射不中泥鰍以便溜滑的徐子陵,倒是射死了不少自己人.

    打了一好陣,徐子陵已經殺得浴血渾身,可是戰果卻並不太大,因為人數太多.

    杜伏威發覺小打小鬧根本就不傷筋骨,大手一揮,正准備命令投石車不管三七二十一地砸死,讓徐子陵和他身邊的士兵都知道什麼是炬石地獄和大石壓頂的滋味.不過竟陵那邊看不過眼了,他們放下了一半吊橋,又拼命放箭阻擊追兵,讓已經殺得一身是血的徐子陵入城.

    徐子陵展現了他驚世地輕功,不等近十米高的吊橋垂下,已經鷹隼般飛起,輕飄飄地站在還在半空的吊橋上,向城下的追兵大笑嘲諷.在陽光之下,徐子陵一身浴血,振臂揚刀大笑的形象,簡直讓男子也看得眼冒星星.

    城上的士兵看見他如此神威,齊聲喝彩,歡聲雷動,各個士氣激昂,一貞檑木滾石,箭矢竹矛,轟走不甘心追趕而來地江淮軍.

    杜伏威一見,馬上整軍進攻,他可不想讓竟陵的將領有太多跟徐子陵說話的機會,因為這個時候不能多廢話,而是抓緊時間讓徐子陵的英雄形象突現出來.

    一個初上戰場就中計讓對手打得重傷嚇得躲在莊里得過且過的芳澤滔,一個是千里救援英勇殺敵浴血渾身不下戰場多次重挫敵銳氣的徐子陵,如果不是瞎子,相信就能一眼挑中誰是自己最為信賴地人.特別在這一個小命不保的時刻,竟陵更是需要一個挺身而出的大英雄!

    杜伏威為了准備這一出戲,那花了太多的時間,他簡直都等得有點迫不及待了.

    "你到底是誰?"竟陵守將如果不是看在徐子陵殺得江淮軍尸橫遍野血流成河,絕對不會在這一個時候放一個外人進來地.

    一個大將摸樣的人排眾而出,問:"你是哪里的人?"

    "我就衛晶."徐子陵一抹臉上的鮮血,露出潔白的牙齒,微笑道:"是飛馬牧場商場主派我來的."

    "商場主收到我們求援的飛鴿傳書了?"那個大將疑惑地道:"你們飛馬牧場這次來了多少人?是否由商場主親自率眾前來?對了,你的信物呢?你的名字很陌生,不是牧場之內任務一姓,也不是任何一個管事,你到底是誰?"

    "信物是吧?"徐子陵哼了一下,掏出個上有一只踏燕飛馬的金牌隨手拋給那個大將,道:"我好心好意率眾來援,倒讓你們懷疑是奸細,真是狗眼看人低,不識好人心,看來老子這一趟白來了!你們要是不歡迎我無所謂,老子馬上帶人回牧場!"
第二百六十四章 你有種乎

         
    一個六旬開外的老將一聽,馬上出列拱手道:"阿衛公子切勿見怪,錢云將軍如有任何無禮之處,還請衛公子海涵一二.老夫馮歌,敢問衛公子牧場來援的大軍何在?人數有幾?我們如何迎入城中?"

    " 現在外面讓杜伏威圍得水泄不通."徐子陵向老將馮歌拱拱手道:"我孤身一人也要殺得一身是血,才能冒死進來,大軍如何輕易能夠進來?如果大軍一動,那豈不白讓杜伏威的十萬江淮軍戴個正著?我獨自拼死沖進來的原因就是想告訴大家不要放棄,飛馬牧場的人正在不段前來援助,只要你們堅守,那竟陵之圍一定可以解的."

    "如此真是感激商場主和衛公子了."老將馮歌一聽,連忙向徐子陵感激道:"這個信物正是飛馬之前與我們約定的信物,竟陵上下皆感激衛公子大義前來"

    "敢問衛公子到底帶了多少人馬前來呢?"那個叫錢云的大將忽然打斷了馮歌的話頭問.

    "一萬人."徐子陵說這話的時候,連眼睛也不眨一下,仿佛他有一萬人在手心握著一般理直氣壯.

    "只有區區萬人,又如何解竟陵之圍?"那個錢云聽了不但不滿意,反倒好象覺得飛馬牧場欠了他十萬九千不還似的.

    "如果嫌少."徐子陵冷笑一聲道:"待老子回去慢慢增兵."

    " 等等."馮歌現在如何會讓徐子陵走掉,他踏前一步,拱手道:"請衛公子息怒,商場主這一次遣兵前來相助,江湖救急,乃女中之丈夫.巾幗之英雄,雖然前鋒只有萬人,但已經足感盛情.衛公子為了竟陵上下安危,更浴血奮戰而進,馮歌心中極為感動.請隨老夫去見莊主,莊主必會好好招待公子"

    一句話又還沒有說話,已經讓城下吵鬧打斷.

    城下金鼓轟鳴,江沿之上的木寨中門大開,無數的軍隊轟然而出,由原來的步兵護著,緩緩向竟陵城下迫來.

    城外的江淮是軍容鼎盛,錦旗似海.單單是竟陵東面一方的江淮軍,他們地人數已增至四萬人.

    杜伏威的中軍布在城外的一個小丘上,以騎兵為主.重裝備的盔甲步軍為副.

    前鋒軍由盾牌兵,箭手,刀斧手和工事兵組成,配備了檑木,云梯,耬車等攻城的必須工具.左右側翼軍每軍五千人,清一式都是騎兵.在這萬人之中,又有千人鮮甲怒馬,一個個左臂綁縛著如火的赤色紅帶,又在右臂紮著綠巾,正是江淮軍中最精銳的紅帶執法團.

    他們是騎兵不能攻城,自然不會有任何的損失,杜伏威也打得一手好算盤.

    杜伏威的騎兵乃整支江淮軍的主心骨,江淮軍地真正戰斗力所在.可是他只用作陣前督戰和防止敵人撤離竟陵,了解內情的人知道,非捧腹大笑不可.

    中軍的後方尚有兩支部隊,跟前面的步兵一樣,是炮灰的角色,不過為防竟陵毫無准備.一攻而下,所以暫將兵士收在後軍.表面是用來防禦後路,又用作增援地兵員,其實乃是想使用徐子陵那一個最惡劣的'添油戰術’,讓這些害群之馬更大地喪失集中戰斗力,分批地送死.

    此時太陽升上了中天.普照大地,映得兵器盔甲爍爍生輝,更添無限殺伐的氣氛.

    戰鼓敲響.

    在騎兵的催促和步兵的掩護下,七十多輛專擋箭矢的鐵牌豎車.開始朝竟陵方向移動,每輛車後隱著十多名箭手,只要抵達適當距離,便可以從豎高達兩丈的大鐵板後往城頭發箭,掩護其他人的進攻.

    雖然這些鐵牌車看起來笨拙之極,可是只要想想江淮軍連曆陽那種堅城都是用這種東西強行攻克的,便知這些看來無美感只像一塊塊墓碑般的鐵牌車不是鬧著玩的.杜伏威地獎槐軍雖然名譽極差,可是戰力卻是天下群雄中數得著的,現在他傾盡全力狂攻小小的一個竟陵,一出手數萬步兵,再來就是七十輛鐵牌車十數耬車,如此大手筆,簡直嚇得竟陵守軍個個面無人色.

    那些巨大無匹的耬車開始推進,像一座座高樓般往竟陵城移來.

    在耬車上的戰士,由于高度與十丈高的牆頭相若,故不但可以把整個城頭籠罩在箭矢地射程之內,當貼近城牆室,戰士還可直接跨上牆頭,攻入城內去.

    看著十數架巨大的耬車緩緩而來,竟陵方面就連最鎮定的老將馮歌也額頭見汗.

    此時江淮軍種角聲大起.

    寨中又有數以百計的投石車在數百名工事兵的推動下,蜂擁而出,並且後發先至,超過了耬車,追在擋箭鐵牌車之後.聽著這些攻城器械那些木輪碾壓地面的沉重聲音,竟陵中每個人地心中都升起極其別扭又絕望的感覺.

    他們一個個表面得心虛,無力,手足發軟.守衛們在如此多殺人器械下,幾乎連兵刃也握不穩了.

    城外四萬江淮軍一齊發喊,戰馬狂嘶,更令竟陵城外風云變色.

    徐子陵站了出來,振臂怒吼道:"竟陵的子弟兵們,想想你們的身份,也想想你們地父母妻兒,他們一旦讓江淮軍俘虜,就會慘遭毒手,可能會賣為奴,也可能被輪殲凌辱,甚至會毒打致死.如果你們害怕,可以躲回你爹的褲襠去,如果你們不是可以保衛父母妻兒的男子漢大丈夫的話,就不要在在這里裝!"

    "飛馬牧場的商場主,她已經派兵出來相助."徐子陵狂吼,聲音轟入整個竟陵東面城牆上下每個守衛的耳朵里,道:"我就是她派遣來的大將衛晶,她讓我來告訴大軍,她將全力相助.只要大家拼命守住竟陵,那麼竟陵之危可化解.反之就是大家命喪之日!"

    "有種的男子漢大丈夫們跟我來,沒種的給我滾!"徐子陵飛身而起,如鷹隼般撲上竟陵的城樓,搶過一名守衛地長矛,爆起氣力投出.那化作一道烏光的槍矛呼嘯而去,遠射出三百米步外,連穿兩名躲之不及的江淮軍.讓他們在疾飛而來的搶矛之下洞穿,串連的身體轟然番倒.

    這還不夠,徐子陵連搶三矛,連投三矛,連穿江淮士兵六人.最後一次更是將兩名刀盾兵,連人帶盾一起穿過,串連一起,轟然倒地.

    連續三矛,即殺六人,就是在執法團驅使下的江淮軍,也禁不住腳步一滯,也禁不住湧現一絲微亂.

    城門的守衛一見徐子陵如此神威,個個歡聲雷動,又受他言辭所激.情不自禁湧現熱血,握緊手中的兵器,再看向城門的數萬江淮之軍,雖然懼意多少還有,不過個個都自認褲襠里帶把,個個都自認為是男子漢大丈夫.誰也不肯露出一絲地怯意讓人嘲笑.

    那個大將錢云對徐子陵俘權奪威之舉大為不滿,如果徐子陵不是遠道派來救援的飛馬之人,如果徐子陵不是人強技高,如果沒有江淮軍在城門正緩緩而來虎視耽耽,相信他早就叫人把徐子陵拿下了.

    老將馮歌則大是歡喜.

    他一看飛馬牧場派來的這一個衛晶如此神勇,不但能自千軍中殺出.還能激勵士氣,甚至能親身士卒,陣前殺敵,有了他三矛之射,竟陵可保一時.因為整支守軍的低頹的士氣都回來了.

    他們本來即將崩潰和逃散,可是讓徐子陵一激,個個恨不得揮刀殺敵,以證明自己不是無能的懦夫,而是真正地男子漢大丈夫.

    " 有誰."徐子陵振臂高呼,吼問道:"敢和我一起殺敵?有誰,敢于我站在城牆的最前沿?有誰能告訴我你們是帶把的漢子?有誰想告訴我你們想臨陣逃脫去做縮頭烏龜?有誰想告訴我,你們都是些稀松無能的鳥蛋?竟陵的士兵們,你們告訴我,你們是不是男人?你們有沒有種?"

    "有,有,有!"竟陵的士兵聽得簡直熱血沸騰,恨不得個個擠到徐子陵的身後,一起殺敵,以顯示自己確是一個堂堂的大男子大丈夫.

    他們可以讓敵人殺死,卻不能讓徐子陵看扁!

    相信如果有任何一人敢畏縮不前,不但會受到所有人的鄙視,而且就是他的親人兄弟長官屬將也會將他斬殺與陣前,免得給自己蒙羞.

    老將馮歌激動得無以複加,他一邊派出手下大將指揮士氣高漲地士兵們合理守衛,邊向徐子陵走去,他以手拍著徐子陵的肩膀,激動道:"若竟陵有子如此,如何會有今日!若竟陵有子如此,天下誰敢下窺?衛公子如此俠義之風,千里急難,老夫無以感激,請受老夫代竟陵萬民一拜1"

    "豈敢!"徐子陵連忙將他扶助,哈哈大笑道:"老將軍還是將氣力用在殺敵之上吧!聽說廉頗雖老,尚敢言勇,不知老將軍是否敢于小子比拼沙場殺敵呢?"

    "如何不敢?"老將馮歌也讓徐子陵激得老互顫抖,目露神光,他大吼地一聲,拔出劍來,直指城下的江淮大軍,怒吼如雷道:"小子敢欺我老邁?老夫雖然慚愧,可是卻想說,飛馬牧場既有衛晶公子,竟陵也有老將馮歌!"

    竟陵守衛一聽這名老將的豪壯之言,禁不住又一陣歡聲雷動,人人轟然回應.

    "老將馮歌!老將馮歌!老將馮歌!"

    聲音呼喊久久不絕,人人吼的熱血不斷上湧,個個目露精光.

    不過也有像錢云之輩,目光閃爍,臉色陰沉,仿佛棺材鋪里的老板一樣板著一副臭臉,他的目光在徐子陵和老將馮歌之間浮離,似乎有什麼心思正在形成
第二百六十五章 有我城在

         
    杜伏威的大軍緩緩迫近,看著下面果壓壓的一大片,如黑色的死亡之潮.

    城上所有的人連呼吸也屏住了.

    鐵牌擋箭車在前,投石車在後,弓箭手躲在擋箭車的豎板之後,隨時准備出去,而工事兵則奮力推動鐵牌擋箭車和數以百計的投石車向前,刀盾,巨盾,兩種兵最多, 他們後面跟著長槍兵,刀斧手兩種較少的兵,而能夠騎上馬匹的,不是一軍之將就是精銳的士兵,他們是杜伏威的心血,不上前線,只作督戰只用.

    馮歌身邊一個小將獻計道:"敵人多是攻城之器械,不如我們出城沖擊一番,毀去他們的攻城器械,否則單單這數百架投石車就會讓我們受不了的."

    "此時此刻,"老將馮歌歎息道:"誰敢出城?"

    "好了,"那個小將還想進言,不過卻讓馮歌制止了,道:"馮漢,你不必多言,你與馮青兩人給我守好城頭,你們記住,我們馮家只要戰著的漢子,也有倒下去的男兒,卻沒有臨陣逃脫的懦夫."

    "是!"兩個馮家本族的小將大聲應諾,向馮歌拱拱手,領命而去.

    徐子陵一路巡視過去,他看見城頭根本就沒有弩床,也沒有炬石車,只有十幾個牛皮繃著的擋板,還是木頭做的,簡直有點苦笑不得.竟陵的士兵們也太奇怪了吧?難道他們連一點守城的東西也沒有准備嗎?都過了那麼多天,可是他們還是如此草率,他們真的在打仗嗎?

    城牆下堆了些柴薪,又燒了幾鍋油,再遠處有一大堆石灰,連滾木和投石也沒有.他們這也叫守城?

    徐子陵覺得竟陵的莊家方澤滔應該只會玩小孩子的"過家家",否則軍備也不會差勁到這種地步,難怪虛行之說竟陵的士兵訓練起來簡直像兒戲.

    看見徐子陵一臉似笑非笑地回來,馮歌這一個老將自然明白他笑什麼,不由老臉一紅,小聲道:"莊主已經好久不管士兵們了,大家要吃沒吃,要喝沒喝.雖然說在本城可以回家吃飯,可是這樣一來,大家難免出勤不力,這一個訓練是差了…"

    "訓練我覺得不必說了."徐子陵微笑道:我只是奇怪怎麼守城連擂木和滾石都沒有?"

    "竟陵被圍緊迫,來不及到城外伐木."老將馮歌道:"至于滾石,這里江邊平地,多是沙泥.何來那麼多大石?"

    "民宅難道也是沙泥做的?"徐子陵哈哈大笑道:"看來你們的人心不太足啊.竟然在這種城破在即的時刻,也沒有一家農民百姓拆毀自己的房子來協肋守城.老將軍,你認為這一座孤城可以守了多久?"

    "……"老將馮歌長長歎息一聲不說話只是搖頭.

    雖然城上守衛迫不及待地放箭,讓箭如雨般潑下可是效果卻不大口半天射不死一個人.

    一來那是因為敵人還遠在箭程之外就因為心中恐懼胡亂放箭,二是因為對方有鐵牌擋箭車.三是因為竟陵方面沒有什麼強弓,就算射到敵陣,也變得軟綿綿毫無力道.江淮軍一看對手如此贏弱,登時爆發了一陣接一陣的呼喊,聲音震耳欲聾.

    等那數以百計的投石車也進入了射程,固好,就是竟陵一方的惡夢到了.

    上千塊碗口大的石頭拋射而來,砸得來不及躲避進城樓或者簡陋箭塔的士兵頭破血流,哭爹叫娘的,少許人更讓石塊重砸正頂,肝腦塗地,登時橫死當場.就是那此最堅硬的城牆垛口,也讓那此投石車的拋射砸得開裂,石屑激射,火星直飛.

    竟陵方面的地守衛讓那陣陣石雨打得抬不起頭來.

    而城下的江淮軍則得勢不饒人,他們的工事兵和輕步兵架著云梯瘋狂突進.還有不少刀盾兵驅趕著一些在別處抓來的農民,讓他們搬運著土袋來堆填,准備截斷竟陵唯一還在起著作用的護城河,讓更多的士兵能站到城牆下攀上城牆.

    云梯比那些緩緩推到的樓車更快些到達前線最前沿,他們在巨盾兵地掩護之下,正在拼命地打樁以固定云梯的底部,不讓對手輕易推倒或者拉倒.徐子陵看著江淮軍雖然有點微亂可是干這些攻城之法起來也是有章有法地,不禁點點頭,這些兵雖然象盜賊一般紀律混亂四處擾民四處燒殺搶掠,不過說到打仗,還真是一把好手.

    身經百戰的江淮軍與養尊處優的竟陵守衛果然就是不一樣,兩者根本就不在同一個水平之上.

    隨著一陣陣的石雨壓制,那云梯之邊的工事兵按穩梯子,隔著護城之河,口里咬著利刀,手足並用,一路沿著梯子上來了.下面的人一邊調著云梯,讓它們沿城延伸靠近.弓箭手們自鐵牌扯箭車後面跑出來,列成幾行人,在一些小軍官的指揮下,向城頭上齊箭漫射.

    一些心急想抬頭還擊的竟陵士兵,不是讓天空中拋砸下來的石雨擊傷,就是讓城下弓苛手的壓制射擊所傷,當然更多的人是驚得手足發軟,躲在掩體里不敢出來.

    自正式攻城開始,徐子陵一直站在城樓的前面他一直站立于眾人之前.

    那身軀挺拔如槍.

    天空中的石雨他只當小孩子的彈弓,隨手拍飛,不值一屑,至于那陣陣壓制的箭雨,也讓他視若稻草麥梗般,漫天之射隨手博飛,甚至搶過身邊一個小將的大弓,連接箭射回,每箭必殺一人,看得周圍士兵狂吼如雷幫忙報數,直到那張三石硬弓讓他拉扯折斷.

    當箭雨稍竭,江淮軍的攻城士兵己經在延伸地云梯之上惡狠狠地殺來,眾人懼得手足發軟.個個目瞪口呆不知如何是好.只有徐子陵,手中各持一槍一刀,來回沖殺不止,將所有己經攀上城頭的江淮軍全部砍翻或者挑飛.

    在一干還來不及反應還不知如何是好的守衛面前.一個江淮軍地粗豪頭目連聲大吼,他獨目疤臉手持雙斧,正風車般地砍翻著城頭之上的竟陵守衛,在這一個人的砍殺之下.竟陵守衛所向披靡,無人能敵.

    在這一個人的帶領之下,大段的城頭被占,剛才的馮漢馮青兩位小持帶著拼命也抵擋住,城頭的江淮軍越來越多.正急得老將馮歌須白俱白之際,徐子陵殺到了,他長嘯一聲,手中的槍矛化作萬千毒龍,如毒龍出洞將無數的江淮軍身軀連連洞穿.

    那刀光沖天而起,那個剛才殺得眾人節節敗退無人能敵地獨眼疤面人,讓徐子陵一刀破去漢斧之勢,重傷噴血,再複一刀砍下了巨大的頭顱.他一腳將個巨大的身軀跟下城去,用矛尖挑著那個死不瞑目的人頭大吼道:"天下有無敵的人嗎?天下有不利地刀劍嗎?天下有殺不了人的士兵嗎?天下有守不住的城池嗎?"

    "有我一日."徐子陵運矛如飛,運刀如虹將最後三個攻上來的江淮軍砍下城去,又用腳踏著跌在地上的人頭,一勾一踢,讓那顆人頭炮彈般轟中一架云梯上的一個江淮軍,轟得那人慘叫一聲.摔下護城之河,其威勢看眾人熱血沸騰,再複大吼道:"城在一日."

    "有我城在"老將馮歌一聽連忙給自己的子弟兵打氣.

    "有我城在,有我城在,有我城在!"眾人連叫幾遍,才漸漸膽怯盡擊,熱血激湧,個個隨著徐子陵紛紛向攀爬而上的江淮軍殺去.尤其是以年輕的小將馮漢和馮者最為激動,

    他們揮動長劍,學著徐子陵那般,搶入敵眾之中,瘋狂開砍.

    弓箭手們也如夢被醒,急急向城下射箭.

    一些嚇得呆了的新兵義勇,此時也在老將馮歌地督促下搬起大石,砸向城下的江淮軍,又有人運來熱油淋向架在城牆上的云梯,再以火焚燒.

    天空中石雨如故,天空中箭雨交織對射,不過竟陵守衛們卻不再象一開始般手足無措了,他們漸漸在發擊,而且因為居高臨下漸漸也取得一些優勢.不過兩邊的傷亡極速增加,死亡在每一個人的身邊徘徊,它總是在一個人不經意地帶著他的生命,或者他地同伴.

    那個大將錢云嚇得手足發軟,他帶著屬于他的三百多親兵們遠遠站到城下去,表面在指揮著新兵義勇們搬運守城物品,其實一個個都想趁機溜走.他一臉鐵青地盯著城牆,仿佛在害怕著一個將崩潰的大堤壩,等那洪水還未湧進之前,他要觀講潮流浪花,好拔腿之跑.

    正是因為剛才他帶著親衛們棄城頭不戰,才上江淮軍大部攻上的.

    如果不是徐子陵立即將那個帶著的獨眼疤面人斬殺當場,相信大段的城牆早己經易手他人.

    另一邊,江淮軍又有一個使巨錘地巨漢強攻上城頭,他身上十數箭,浴血渾身,不過他卻絲毫也沒有退意,反倒瘋狂大笑,揮錘重砸,把竟陵的守衛打得血肉橫飛,兩個將軍模樣的人合力抵禦,也敵不過他數錘重砸,紛紛劍折吐血而退.

    有此人在城頭一突,江淮軍登時又呼聲震天,無數的兵卒蜂湧而上.

    等有一個象潑風刀地高手飛身上來與那個使錘的大漢齊肩而戰,竟陵的守衛更是抵扯不住,節節後退.

    老將馮歌隨手抓住一個親兵,猛地指向另外一邊城頭奮力拼殺所向無敵的徐子陵,沖著那個親兵大吼道:"快去喚衛公子來,快!"

    他自己又率著親兵,拼命沖上去抵住那兩個江淮高手.

    如果不是馮漢馮青兩個小將及時發現這邊凶險,老將馮歌差點讓對方斬殺當場.這兩個高手比起剛才那個獨眼疤臉高出不止一籌,特別是後來趕到那個象潑風刀的瘦長漢子,更無人是他一合之敵.老將馮歌與他們兩人連拼三劍,即劍飛吐血,倒地不起,幸好有親兵拼死救回.

    馮漢馮青兩位小將軍急急擋住對方,不過一合之後,也叫苦不己.這兩個人的武功奇高,有接近一流高手之境,卻偏偏打扮成一個普通士兵,難怪攻上城後無人能阻.

    "有我城在!"徐子陵如九天之龍,破空而來.

    他的威勢嚇得那兩個左臂各有一道赤色絲帶的重錘巨漢與潑鳳刀的

    漢子馬上跳向云梯,退下城牆,任追之不及的徐子陵瘋狂斬殺盡一同湧上的江淮兵卒也不顧了.徐子陵威風如此,更令眾人志氣狂升,紛紛放聲狂吼著"有我城在",紛紛向敵殺去.

    最後盡驅江淮城頭上的殘兵于城下.
第二百六十六章 妖魅豔女

         
    在竟陵守血戰經日積血成溪的時候.

    獨霸山莊里卻一片平靜.

    有府衛還站在門前,氣定神閑地站著仿佛根本不將江淮軍的大舉進攻放在眼里一般.莊里也偶有府衛穿行,不過大多是酒足飯飽之余,三三兩兩談笑而行,卻有沒半個下人奴稗在內.

    外面城頭人人正在浴血奮戰,死傷無數,喊喊殺從中午一直到現在,黃昏時還沒有停歇下來,什麼箭矢滾油石灰木石全部統統用盡.幸好有一些實在看不過眼的居民紛紛拆下自己的小屋支援一把,又有個別富戶做了些食物送上來搞勞酬軍,甚至又有些成年男子自動加入新兵義勇的隊伍幫忙報死扶傷.

    可是就算如此,所有的供應也遠遠滿足不了戰爭巨獸的血盆大口.

    在戰爭巨獸的無情吞噬下,無數人的倒在城牆上下,近半填滿的護城河里盡是死人的尸骸,有江淮軍也有竟陵守衛.經過大半天的投射江淮軍的投石車也再也投不出一顆小石子,他甚至把砍下來燃燒的木頭也投盡了,可是就是攻不下這一個小小的竟陵.

    鐵牌車現在也用不上了.因為竟陵的守衛同樣發不出任何一支那怕

    再軟弱無力的箭矢.

    就算還有箭,也沒有人能夠在如此疲勞的情況下開弓射擊.

    在紅帶執法團的驅使下,工事兵拼命地向護城河堆慎泥沙.而就在城牆上的竟陵守衛只有眼睜睜地者著他們一點一點把護城河填滿填平,他們自顧不及,根本無暇阻止城下的一切.在僅剩的云梯和簡陋的長梯兩者搭配之下,江淮軍地攻擊還從來就沒有停歇過.

    如果不是還有一段護城河攔住了那此樓車的去路,相信江淮軍早就攻下竟陵城了.

    徐子陵殺得一身是血,他身上血紅一片,渾身濕嗒嗒的,面孔也根本分不清濺了多少層的血膠,他所到之處,就會有江淮軍紛紛倒下城,就會有竟陵守衛跟著拼死反擊.

    如果沒有這一個殺神般不知道什麼叫做得疲倦的衛晶公子,想必這

    個竟陵之城早讓江淮軍攻陷.

    正因為有這個喊出"有我城在"的強援,正因為衛晶公子舍己忘我的守護竟陵才得已平安.所以此時幾乎所有人都奉徐子陵馬首是瞻.只要誰還能站得起來,只要誰還能拿起武器,就會跟著他向攻擊最猛烈的地方沖殺過去.

    沒有人不怕死,可是怕死不前的人早就死光了.

    只有最勇敢地人,最有跟在衛晶公子之後的人,才有可能活下來.

    經過過大半天的血戰,大家明白了這一個道理.

    與城牆之上的苦戰相映成起的是,作為竟陵地守護者獨霸山莊卻異常的安靜,他們據說有八千之多的府衛子弟兵,可是卻沒有一兵一卒參與守城.不說攻擊最猛烈的東門,

    就是其它三個城門也沒有他們的身影,那里的江淮軍雖然不多,只是分兵佯攻,可是卻屢屢殺得守衛們向最苦最慘的東門求救.

    老將馮歌氣得吐血.

    不過他不能無視求援,只得多次派出馮青和馮漢兩名小將帶人前去救援,直累得本來就死傷慘重的馮家子弟兵紛紛倒地.原來足有四千之眾的他們現在銳減不足一千.

    獨霸山莊的方澤滔在干什麼,現在整一個城頭上的竟陵守衛都沒有空去想,只有那個裝著受傷下了前陣回家休息的錢云才稍稍有空想起.他一看後面沒有人跟著,自己一個人偷偷溜向獨霸山莊,首先向府衛們出示一只小小的令牌,又打賞些金銀,然後入莊.

    錢云駕輕就熟地穿過莊內大廳和長廊,直向後園而去,又在府衛的盤查下示出那個小令牌,再打發些金銀,進入後園.掠過竹林間的小徑,來到一片豁然開朗,又是另一個幽深雅靜的大花園.

    園內不見婢奴府衛,惟只園心地一座小亭里坐著一男一女.

    男的自然就是獨霸莊主方澤滔.只見他閉上雙目,完全沉醉在醇酒與美人的溫柔之中,對此之外的事一概不聞不問,方澤滔一副悠閑自得的樣子,似乎在攻擊竟陵城的不是形勢大好的杜伏威,而是他方澤滔一般.自他身邊偎著一個千嬌百媚的美人,奇豔無比,身材火辣得連遠遠而來的錢云也情不自禁地吞了一口口水.

    她正低眉順眼,以手棒杯,先輕呷酒入口,再紅唇香渡,用丁香小舌把美酒緩緩渡入方澤滔的大口之中.

    一番口舌纏棉之後,又早用靈巧地小手剝下葡萄一顆,納入方譯方澤滔的口中,再嬌笑連連地揉捏這一個正大為受用的獨霸莊主之臂,又用她那火辣惹人的妖軀去磨擦他的手背.

    這一個人間妖魅的舉動,直看得錢云這一個旁人也心火大盛,恨不得得馬上按倒她狠干一通,以展自己男子的威風,不說可知正迷在其中的方澤滔是何等沉醉受用.

    "錢將軍所來何事?"方澤滔連眼睛也不睜,只在那個妖媚的女子的提醒下緩緩開口問道.

    "阿,小將此來,是稟報戰事的."錢云拿眼看了一眼那個媚豔之女,誰不料讓她調皮地拋了個春情蕩漾的媚眼,不由那心肝一下子狂跳起來.

    "他們還在打嗎?"方澤滔帶點不耐煩地問.

    "還在打."錢云添油加醋地道:"因為飛馬牧場來了一個瘋子,叫做衛晶,他帶著老鬼馮歌他們幾部人馬在哪里拼死抵杭.杜總管想必是怕人起疑,故一直也在攻擊不斷,屬下看得出來杜總管根本就沒有施展全力,他應該正等著天黑的到來,等與莊主約好的那件事……"

    " 那件事載與他早早約好,絕對不能更改."方澤滔不耐煩地揮揮手,道:"雖然日後名義上我們得寄于他們江淮軍之下,可是杜伏威說過,竟陵還是我方澤滔的,他甚至不會進城,只要我們肯換插上他們江淮軍的大旗就行了.這件事今晚由你來辦,辦得漂亮點.如果成事,我升你為眾將之首,日後專管城中治安.頂替馮歌那個糊塗的老狗好了."

    "得令."錢云歡天喜地地應諾,他一抬頭,又看見那個豔媚的妖姬向他拋媚眼,再用小舌舔著她那豐潤的紅唇來誘惑他,最後一邊把小舌頭輕輕的挑弄著閉口受用的方澤滔的耳根.一邊向錢云微微挺起她那傲人的雙峰,直讓錢云激動得差點沒有噴血而亡.

    錢云一輩子的女人也不知有多少,可是要說誘感,絕對沒有一個能比得上這個妖姬萬一的.

    他看了正閉目而躺的方澤滔一眼,心中一動,目中閃過一絲寒光.不過極快的消失掉,拱手告辭,轉身而去.不過還沒有來到園外,就有一個黑影一把抓住他,將他拖入一間黑屋里.有一個早在里面等候多時的人緩緩問道:"他怎麼說?有沒有起疑?"

    "二爺,"錢云恭聲道:"莊主他一點也沒有起疑……"

    "混賬東西."那個把錢云轉進來的黑影一巴掌打在錢云的臉上,低喝道:"現在還不是時候,你莫非想暴露主上的身份?"

    "算了."黑暗中那個人輕聲喝止道:"過了今晚,獨霸山莊就是我的了.大哥精明一世,可是也糊除一時啊,他們也不想想,杜伏威怎會答應他地條件?如果只有他那麼一點點條件,江淮大軍又何須如此勞師動眾地前來攻城呢?"

    "不過二爺…不,主上."錢云小聲恭敬地道:"如果主上把杜伏威迎進城,萬一杜伏威這個老流氓發起難來,恐怕…"

    " 你放心."黑暗中那人道:"杜伏威現在地盤很大,卻苦于沒人管理.更少錢開支,他來攻我竟陵不過目的有二,一是為錢而來,二是為地盤.我出錢糧納降.他如何將這份大禮往外推?竟陵一里歸于他江淮軍,那他總也得派人管理,竟陵之內,還有人比我這個二莊主更合適的人選嗎?"

    "那小人就放心了."錢云像狗一樣低頭哈腰恭賀道:"那小人先祝二爺,阿主上您心想事成萬事如意一步登天多福多壽……"

    "廢話個屁."把錢云抓進來那個人又給了錢云一巴掌,並把錢云推出了門外,低喝道:"辦好你的事,才能保住你的狗命,快滾,別讓人起疑!"

    錢云臉腫如豬,不過陪著笑拱手告辭,轉身而去.

    臨走,那腫脹的眼睛里,閃過一絲極陰險的光芒,仿佛有什麼心思在形成.

    花園里,方澤滔的大手隨著**夜色*(禁書請刪除)*(禁書請刪除)的降臨而漸漸活躍,遍游在那個妖魅女子的火辣嬌身之上,大逞手足之欲,又飽賞她那綿綿紅唇.

    "霸王."那個妖魅女子氣喘籲籲,不過整個人卻反貼在方澤滔的胸口,軟綿綿地半支起身子,把香唇湊到方澤滔的耳邊輕輕吐氣,道:"您又要虞姬死在你懷里嗎?噢…"

    "本霸王怎舍得!"方澤滔聽了哈哈大笑,那養足精神的眼睛一下子睜開,顯出閃閃

    的精光,他一邊把懷里軟綿綿的美人輕輕扶起,一邊輕剝著她的羅裙,一邊把打嘴湊近,不住地親吻她的小脖子與半露的香肩,微帶激動道:"其實美人才是真正厲害的,嘿,哪一回本霸王不是死在美人的身上呢!只不過本霸王有死而複生的本事…哈哈哈哈…"

    "噢…那麼,今晚…"那個妖魅女子火熱地回應著方澤滔,等方澤滔貪婪地吮吸著她那豐碩的雙峰時,那美眸一下子射出了令人寒心的青光,如月下妖狐之瞳,不過她的聲音卻更是溫柔纏綿,道:"那麼虞姬今晚上就讓霸王您真正死一回,好嗎?"

    還傻到家里的方澤滔一聽,淫笑陣陣,把那大頭連點,只顧貪婪口舌之欲,卻完全沒有注意到那個妖魅女子的目光越來越詭,最後簡直妖如吸精狐狸.
第二百六十七章 吮陽魔功

         
    降臨,可是城頭的戰斗在持續.

    那鮮血在黑暗中揮灑,在昏暗的火光下緩緩積聚起來,彙成一條條扭曲如蚓的血流.上面印有無數人匆忙的腳印,也有不少斷肢殘臂,可是它他能通過重重的阻隔,就是橫倒在地的尸首也不能擋住它們的去路,它們越來越是壯大,最後甚至能把死人和刀劍都全浸泡在血汙里……

    城牆染得一片黑紅,好些崩塌的地方彙有長長的血灘,自那里向下延伸,把一大片的城牆染透之後,還把下面那護城河染得一片暗紅.

    在**夜色*(禁書請刪除)*(禁書請刪除)看上去,那些浸泡著死人尸骸的護城河更像惡心的血池,而不像河水.

    城牆上的戰斗在持續著,每個人都在苦苦咬牙支撐.

    大家不知道戰斗會有什麼時候稍稍停歇下來,也不會知道自己會有什麼時候死去,翻倒在同伴尸體的旁邊.城頭上的人只知道,如果自己不戰斗,那麼殺上來的江淮軍第一個殺的就是自己,他們絕對不會因為自己的懦弱或者不抵抗而手軟.

    城頭上的戰斗在持續……

    花園的戰斗也在持續……

    這對男女自天還沒黑就開始,一直戰斗到現在還沒有停歇,那種激烈程度比起在城頭上的戰斗也是毫不遜色.城頭上的戰斗用的是武器,沒有武器的人也會撲向敵人,緊緊摟抱敵人,用手或者牙齒撕開對方的咽喉,直到一方死去方休.

    花園里的戰斗也同樣,他們根本就放棄了什麼武器,簡單而直接地進行肉搏.他與她似乎都戰斗在極度痛苦和疲累當中.強度絲毫不弱于城頭一直戰斗守衛們.他們同樣汗水淋漓,咽喉同樣喊得聲嘶力竭.他與不住用手和唇舌,又或者牙齒不斷地向對方發動進攻,可是一次次又在肉搏在力盡而竭,可是他們一次次地發動進攻,不把對方打敗就誓不罷休的樣子.

    他也她糾纏在一起,不時翻身把對方壓在身上.

    他們摟抱著碾碎了地上的小草,碾碎了地上的嬌花,到處都留下了他們戰斗的痕跡……

    他與她之間的衣物.早在之前的戰斗中撕個粉碎,就是那張巨大的躺椅,也在他們之間劇烈的戰斗之下變形,幾乎斷裂崩折.

    最後也許因為男女之間體格構造不同,花園中那個強壯有力的男子似乎占了上風.雖然那個豐滿誘人的女子耐力不錯,不過可惜始終敵不過那個男子狠命的攻擊,因為他記記都在撞擊她的要害……

    他辣手摧花,毫無憐惜之意.

    他將她整一個抽起,頂在小亭的柱子上,瘋狂地發動進攻,仿佛要把全身的氣力在最後這一輪攻擊中暴風驟雨地向敵人發出決戰性的猛攻,使對手慘敗之余更受到他致使的打擊.

    城頭的戰斗在持續……

    徐子陵在城頭上各持雙槍,他閃電般飛刺,每一個突刺都深深洞穿敵人的軀體.不少攀爬上來的江淮軍都身披盔甲,不過那些盔甲在徐子陵的長槍之下簡直有如紙片般無用.

    "水……水,您喝口水……"馮漢啞著嗓子追著徐子陵,他的手里拿著一個水囊,另一只手倒提著一把帶血的長刀,刀頭已折.

    城下火光沖天,又一個千人隊湧上來了.輪番休息的江淮軍運起了車輪戰術,連綿不斷地發出一波波的攻城狂潮.竟陵的守衛無數人沒有讓敵人殺死,而是活生生地累死在城頭之上.他們只要一松懈,就會軟倒在地上,然後呼呼大睡而去,如果沒有人及時催醒,那麼他們將再也無法醒來……

    只有最堅強最忍耐的人,才能在這種極其疲乏極其痛苦中支撐下來.

    支撐著戰斗.

    老將軍馮歌也沒有退下前陣,他身上有著十數次傷口,有幾處還傷得頗重.不過他包紮著大腿端坐在城樓里,用布滿血絲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守衛們.在他的面前,有一把閃亮的寶劍,如果有人想過去,除非忍心搶過他的寶劍,砍下他的人頭,否則誰也無法在他那嚴厲的目光下撤離.

    沒有活著人的離開城頭.

    無論是敵人還是竟陵這方的守衛.

    城里的新兵義勇們不斷地增援上來,他們沒有時間去學習,他們需要在一刹那就學會別人數個月來不停訓練的東西,他們需要在一刹那就要由一個普通男子轉化成一個戰士,需要在一刹那由一個普通人變成一個殺人狂.

    如果他們學不會,那麼他們會在學會之前被殺.

    因為他們面對的是江淮軍東征西討的正規士兵,像殺人狂一般的凶猛的士兵.

    在杜伏威親自押陣,在紅帶執法團鞭打和驅使之下,所有輪到出發的士兵都爆發了最猛烈的進攻.杜總管在陣前擺下了金子,也擺下了兩條路:一是活著回來領取金子,二是戰死在陣前.

    沒有人討厭金子,也沒有人不討厭死亡.

    江淮軍每波進攻,都爆發了極其高昂的士氣.幾乎每一批未輪到出發的人,都擔心前一批的人會攻下竟陵,拿走屬于自己的金子.所以,他們在攻擊之前,一般會給竟陵的人祝福一下,希望他們可以支持到自己沖鋒為止.

    "給老將軍!"徐子陵遠遠一槍投出,將遠處正與竟陵守衛對打的一個江淮士兵射個對穿,隨手接過水囊喝了兩口,拋給馮漢,再一把搶過他的長刀,點了點遠處的馮歌,再回頭大吼道:"血戰到底,有我城在!"

    "血戰到底."就連剛上來不久的新兵也扯著嗓子干嚎道:"有我城在……"

    原來與徐子陵一起戰斗的老兵,大多已經死在敵人的刀劍之下,少數重傷倒在城樓里,還有極個別的人活著,不過那嗓門早破掉了,可是他們還能舉起手中的武器,還能邁出艱難又沉重的步伐,就會隨著那個永遠不知疲倦般的衛晶公子跑下去.

    隨著他一路殺敵……

    雙方的消耗已經達到了極重,幾乎大家都在咬著一口牙,誰能撐到最後,誰就會是今晚的勝利者.

    夜戰不可能太久,因為人在黑暗中戰斗非常低效,而且容易疲勞,誰也不是鐵打的人.只要撐到最後一刻,撐到敵人崩潰撤退的一刻,那麼就會得到短暫的勝利.

    城頭上的戰斗在持續……

    花園的戰斗也在持續……

    那個女子讓男子攻擊得好像快死了,那本來呼天搶地的呼喊聲都變得氣若游絲,不過她的雙腿還緊緊地夾住他的身子,她那柔嬌無力的小手還纏繞著他的頸脖.她雖然渾身'痛苦’得亂顫,激起陣陣波濤,灑下陣陣汗雨,不過她還在苦苦支撐.

    她始終沒有肯放棄,因為他還在戰斗,還在索取,還在掠奪,還在占有……

    看見懷中的美人如此配合,更激起方澤滔胸間那團燃燒的烈火,他呼聲如雷.極速撞擊,把面前美人那柔若無骨的腰肢幾乎彎成一把月弓,他盡情占有,貪婪地掠奪,在他向她發出致命一擊之前,他正積聚著最後又最大的威力.想一錘定音地將她擊敗.

    "老子干死你!"方澤滔吼聲不絕,他覺得一輩子也沒有那麼暢快淋漓過,他一輩子也沒有那麼盡情發泄過.

    就在他覺得身體最暢快淋漓魂飛天外的時候,那個看似讓他擊而潰,死去多時的美人忽然動了.

    她蛇一般扭曲著腰肢,將整個人緊緊地盤纏在他的身上,讓方澤滔更加舒暢更加刺激,她雙目之內爆起了一陣詭異之光,如同傳說中吸精狐獨那恐怖的妖瞳.

    方澤滔在這一刹那,覺得自己在極度欲仙欲死之下,全身的功力都自下部噴湧而出,永不停歇地噴湧出去,消失在懷中美人的體內.他一驚非小,想停歇下來,可是他的軀體早就不受控制,甚至他自己也不願在那種極度舒暢的感覺沉迷中掙紮出來……

    他的功力深厚,可是對方的軀體卻像一個無底的深淵.

    隨著他的功力越來越多地傳入那個女子的身體,那個女子不但雙目,而身體也在發著一種詭異的青光,最後有如青螢般,微微發光發亮,在黑暗中煞是恐怖.

    方澤滔覺得整個人的功力如決堤之洪,完全崩潰了,盡情地湧向對方的身體,甚至到了最後,當他的功力漸弱,漸漸不支撐的時候,他覺得懷中美人的下部,發出一種極其玄妙的吸力,讓他的心魂舒服得再度一下子融化掉……

    " 啊……啊……啊……"在方澤滔極樂的喊聲之中,他翻起了白眼,七竅滲出了鮮血,接著整個人都在漸漸干涸,不但功力,他整個人的生命精華都在緩緩地向那個女子的身體湧入.那個女子的身體越來越亮,最後在小臍處還散發著極亮的光,方澤滔的生命精華在那里極速地煉化轉變成那個女子的生命精華.

    等到那個女子自方澤滔的身上輕飄飄飛下來時,方澤滔枯萎的身體就像一截爛木頭一般直挺挺地倒在地上.他七竅流血,雙目暴凸,早已經氣絕多時了.

    那個豔魅女子得到了方澤滔的全部功力和生命精華,顯得更是滋潤非常,紅唇欲滴,嬌媚無比.

    " 白癡一個."那個豔魅女子妖媚地笑道:"雖然你這人是白癡了點,不過人家倒還謝謝你的功力,雖然你的寶貝太不見得人,床上功夫更是差勁,不過看得你一身渾厚的內功份上,人家就不計較太多了.如果你剛才能把人家弄到真正快樂之境的話,說不定人家還會偶爾記得你呢,可惜了……"

    "我想偶爾記得你是你是陰癸門下會更好一些."一個酷酷的聲音哼.

    接著一個金袍銀發的女子不知何時出現在小亭的頂上,她看也不看下面那個妖媚女子,只看著遠方的一個方向,那個還在持續戰斗的東城門方向.

    " 旦梅."那個妖媚女子雖然赤身裸體,卻毫不害羞,她一個飛身,整個人站到小亭的一角,帶著滿臉媚笑問:"你來這里干什麼?這里也是你來的地方嗎?這可是小妹的家,不是你四魅之首陰魅旦梅的狗窩.嘿,你最好還是回去拍你那個未來宗主的馬屁,記得要多拍一點,否則日後你就再也沒機會拍了……"

    "看來你這個婊子還沒有在春夢中睡醒."旦梅酷酷地哼道.
第二百六十八章 剝你臉皮

         
    十八章剝你臉皮

    "旦梅,你以為我還是以前那個讓你欺負得無法還口無法還手的可憐蟲?"豔魅女子哼道:"我修煉的玄陰吮陽大法已經大成,又連吸了三個鼎爐,特別是這一個方澤滔,他足足為我奉獻了二十年的功力,神功大成的我現在要殺死你那還不是手到拿來?你憑什麼還在我的面前擺四魅之首的威風?"

    "白癡."旦梅酷酷地道,她看也不看那個身體暴辣奇豔無比的女子一眼.

    "找死!"那個豔魅之女讓旦梅一激,也不穿上衣物,赤身裸體的直接就撲了過來,不顧春光乍泄,高抬腿,再化作黃蜂尾後針,向旦梅的心坎刺去.

    "班門弄斧!"說到腿法,旦梅有著足夠的自信,她的金袍一動,銀發輕舞,同樣一記高抬腿,同樣一記黃蜂尾後針,後發而先至,重重地與那個豔魅女子沖印一腿.兩腿相觸處爆起一陣氣勁,直震得兩人各自飛彈開去.

    " 旦梅啊旦梅."那個豔魅女子忽然哈哈大笑起來,直笑得身體'峰起云湧,波濤澎湃’.她用那纖長誘人的手臂一指銀發旦梅,小舌頭卻在身在舔著自己的豐豔紅唇,仿佛有什麼很得意的東西非要樂出來不可似的,她誇張地大笑道:"你可知道我剛才用的功力是幾成?單憑你那傻練到走火入魔的單吊子功力,就想跟我對手? 今天這個四魅之首,就要輪到我暮蘭了!"

    "來試試."旦梅一拂金袍,還是老樣子,眼睛都根本不去看那個自稱是暮蘭的豔魅女子,酷酷道.

    此時天色已經濃黑如墨,江淮軍的社伏威見久攻不下.命人敲起了金鍾.

    這一陣撤退的號角讓雙方膠著的人馬都如釋重負.江淮軍在騎軍的接應下緩緩後撤,除了死去的士兵之外,幾乎連重傷垂死的傷員他們也帶走了,竟陵守衛完全無力阻止他們,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他們回撤.除了還能直挺如槍地站在城樓之前的徐子陵,幾乎所有的人都同時軟倒了下來.

    如果此時江淮軍再來一次攻擊,那簡直就能不費吹灰之力,就能砍下他們的人頭,因為他們再也無力作戰了.

    不少人在驚恐地用兵刃劃著手臂,或者重重地咬著舌頭.

    他們怕自己會困極睡去,從而一睡不醒.

    他們看見有太多的同伴,來不及倒在敵人的刀劍之下,卻在呼呼大睡中漸漸氣絕,再也無法醒轉.

    幾個大將勉力掙紮起來.他們啞著嗓子到處亂踢,把所有閉上眼睛的士兵都重重踢醒,他們的嗓門經過長時間的拼殺和呼喊,再無力喊出一句大聲.

    相反,他們越想喊出來,就越沒有聲音.

    呼喊不出,重踢不起,大將們心急如焚,他們硬著心腸拿起手中的鞭子,含著眼淚.狠狠地打著躺下不願起來的士兵,責令他們馬上爬起來.雖然他們鞋子重重地打得身上很疼,可是還有一些士兵不願起來,他們貪圖一進之憶,卻永遠也站不起來了.

    他們一臉解脫地熟睡不醒了.

    城下經過大半天彷徨不安的農民百姓此時看見城頭如此慘烈,個個都禁忍不住.湧上城牆.開始還是尋找自己的親人營救,可是後來,根本就不管誰是誰家的孩子,誰是誰的兒子,只管把一身是血的士兵們抱下城頭,給他們喂些熱水和稀粥.除非他們還有掙紮的氣力,還要站在那個衛晶公子的身後不願下去.

    在這一刻,農民拋棄了昔日的隔閡和恩怨,只有他們力所能及,他們就會用他們的雙手來支援.

    一些離東城門近的民居已經拆平,百姓們自發地把那些石頭磚塊泥坯搬運上城頭,希望這些東西能轉化成士兵的戰力,可以繼續保護他們的家園.

    沒有了竟陵這一個大愛,自己那個小家再牢固,也不可能保得住.

    無數的人抱來柴薪,堆在城牆之下,由婦人們幫忙把柴薪捆起,澆上油.

    無數的人走出門口,加入救援的行列,幾乎沒有人出聲,大家都在默默地幫忙,一些平時心腸很軟很是怕血的婦人此時出奇堅強.她們不顧抬下的士兵一身是血,或者殘肢斷臂,她們為他們擦拭著血汙,又給他們血淋淋的傷口包紮,她們一邊給他們喂水,一邊輕拍著他們的臉頰,讓他們保持著足夠的清醒……

    有人認出了某些尸體是自己的親人,可是也只是默默流淚.

    她們一邊偷偷飲泣,一邊默默地帶回親人的尸首,沒有高聲大罵,也沒有呼天搶地,只有無盡的淚.自她們把丈夫和兒子送上城頭的那一刹,她們就知道會有這樣的後果.沒有人埋怨,這一些平時可以為一點雞毛蒜皮小事吵三天三夜也不肯罷休的婦人們,她們此時連一句話也不說.

    大家在經過老將軍馮歌的面前,都會恭敬地行禮,因為他不但一身是傷,而且面前躺滿了他們一姓的子弟兵,數百上千.可是老將軍卻腰挺如槍,他依然屹立不倒,高大如山.

    雖然他也老淚縱橫.

    "花園那對狗男女的好事完了沒有?"黑暗中那人問.

    "此時好像已經無聲息."另一把稍帶冰冷的聲音回稟道:"應該是完事了,他們會如常熟睡,主上可以安心地等錢去打開城門,安心等待成就大事即好."

    "媽的,這個騷貨,天天讓大哥狂干還那麼饑渴."黑暗中那人言語中忽然帶有一絲火燥,低吼道:"等老子做了莊主,非操死這一個賤人不可,讓她還敢勾引老子!對了,我對錢去那個奴才很不放心,我怕他在開城門時動什麼手腳.你最好去幫我看著點."

    "是."那把稍帶冰冷之聲應了一下,卻沒有行動.

    "還傻楞著干什麼?黑暗中那個人怒道:"還不快去!"

    "方澤流."那個稍帶冰冷的聲音忽然哼道:"你為什麼懷疑一下我的忠心?你知道我跟著你這一個廢物的身後那麼久,上目的是為了什麼嗎?"

    "你……"黑暗中那人大懼,似乎想拔劍或者掙紮,不過馬上讓那個言語冰冷的人制服了.

    " 我為了今天,足足觀察模仿了你三年."那個冰冷之聲的主人重重地哼道:"你以為我天生就是賤骨頭為你賣命嗎?我只是等今天,你這個沒用的家伙做了那麼久的方澤流,都是時候輪到我做一下獨霸山莊的二莊主了,啊不,是大莊主.自明天開始,我就會是你,獨霸山莊的大莊主!"

    在黑暗中,有人用劍,緩緩地刺入另一個人的心髒.一邊輕輕地對著還沒有咽氣的他道:"這張臉皮,都是時候剝到我的臉上去了,方澤流,我會替你好好活下去的,我也會替你好好操翻那個騷貨的!"

    正在死亡的那人拼命掙紮,拼命想呼喊,可是他讓自己背叛的屬下像抓一只小雞般抓住,一身的功力不知什麼時候已經被毒封住,他的氣息被完全握殺在對方的大手之中,進出不得.心髒處的鮮血湧泉般噴出.不一會兒,他就覺得魂魄俱輕,神智迷糊,靈識讓室內極輕動作帶起的微風一吹,就消散無形了……

    徐子陵正接過士兵們遞過來的水痛喝幾大口,拍拍那個人的肩膀表示感激.也顧不得太多的廢話,他急急盤坐調息,恢複身體的疲勞和消耗的真氣.一戰下來,因為竟陵一方士兵素質極差,就算江淮軍並沒有派出真正實力之人,不過也打得竟陵一方落花流水.如果不是徐子陵來回沖殺,帶動著士氣,江淮大軍早就一戰而下.

    雖然他的真氣奇特,對手也只是普通士兵.不過持久的戰斗還是讓他的真氣大量消耗,以他和老杜定下十天以上的攻守大計,現在才剛剛開始,所以他有必要保持到最佳的狀態,以應變日後的任何突發事情.

    更有一個原因,雖然徐子陵對竟陵之人毫無感情,不過始終有點難以面對跟著自己戰死的那些士兵的親人.為了日後的大計,他親手將這些人送上了西天,無論是城上的竟陵守衛,還是城下的江淮軍,這些士兵本來不一定會死,或者說,如果竟陵投降,這一仗甚至打不起來就會結束.

    可是現在,他們卻化作徐子陵和老杜兩個人日後霸業的墊腳石.

    老杜要精簡士兵,去蕪存菁,徐子陵在揚名天下,逐鹿中原,所以,這一仗,無論如何也得打,所以這些人的犧牲,已經成了必然.徐子陵對這些士兵沒有太多的想法,他們如果是士兵,就要有這種思想准備,不過徐子陵還是難以面對他們的親人,所以,他不願意去接受大家的歡呼,崇敬,因為,他並沒有偉大到只為了他們而守城,而是為了自己.

    也許,他日後可以帶給竟陵中人另一種不同的生活,來彌補今日的犧牲.

    那個赤身裸體的女子雙目又開始閃爍著那嬌狐般的光芒,青幽如晶,她雙爪也有點點磷光,有若鬼火.

    于閃電般飛掠而至,厲爪破空,在旦梅還沒有控臂相架之前,那爪已經抓在旦梅的心坎之上,下面的雙腿也不顧春光盡泄,風車般連踢,把旦梅整個人轟飛十丈開外.

    "……"旦梅看了看自己胸口上那碎裂開一個爪洞的金袍,那抓出五道烏黑血痕的雪白酥胸,又看了看自己的小腹,看了看上面的那些腳印的泥灰,眼神似乎有些意外,不過她酷酷的臉一點兒也沒變,甚至伸手輕輕地撣了撣衣服上的泥塵.

    "我的武功早就在你之上."那個豔魅的暮蘭媚笑不止,道:"只是人家沒告訴你罷了,旦梅大姐,如今我又有方澤滔的二十多年功力助佑,我看你拿什麼來裝鎮定!"

    "我只想告訴你一件事."旦梅酷酷地哼道:"你是個白癡."

    還沒有等那個叫做暮蘭的豔魅女子反應過來,銀發旦梅已經消失了.她化成一道金光極速閃現暮蘭的身後,比起之前那記飛腿更快十倍地轟出一記側踢.

    等那個暮蘭被轟得飛射而出時,她竟然能自後面追上,連連膝撞,在暮蘭纖柔無骨的脊背之上……

    旦梅那雙手不知何時已經變得墨黑如晶,她像捏住一只小雞般抓住暮蘭的後頸,將她整個隨手扔出去.

    再在暮蘭飛撞在小亭之前,旦梅等在那飛來的軌跡上,用一記超強的腿斬劈在對方的小腹處,將暮蘭整個人砸入地面.這一串的打擊還不夠,最大的打擊在于旦梅的雙手,她的雙爪交織,如同一個墨晶寶瓶,一記雷霆萬鈞的暴砸,重重地轟在暮蘭的面門之上,直震得她七竅的鮮血四濺.

    那個暮蘭還來不及慘呼出聲,就轟然倒地.

    她雙眼翻白,口鼻間鮮血不斷湧出,全身軟綿如蛇,早已經昏迷多時.

    旦梅拍拍手掌,表示打完收工.她看也不看地上的暮蘭一眼,她只看向一個方向,此時戰爭稍稍平息的東城門.
第二百六十九章 竟陵驚變

         
    入夜,城頭依然一片火光熊熊.

    徐子陵與老將軍馮歌對坐,馮漢和馮青還有幾位大將在周圍作伴.他們面前,擺著只有清水和大餅,只有普通百姓家拿出來的食物.他們現在明知城下面靜流暗湧,不過卻顧不得太多,因為,他們的敵人還沒有真正離開,他們還肩負著守城之責.

    徐子陵現在不能下去,只要他一離開城頭,相信人心便會惶惶,只要他一離開,那麼相信不用江淮軍大舉攻來,士兵們也會跑得一干二淨.因為他們現在已經成了他們支撐的脊梁,成了他們的支柱.如果他一走,那麼整個竟陵的守衛都會崩潰.

    包括現在還保留一點意志的馮氏派系將領,包括馮漢馮青他們.

    沒有了殺神一般的除子陵,他們心中根本就沒有底.

    在離東城門最遠的西門,錢云帶著一千多人,帶著他那兩百多親兵,悄悄打開了城門.又悄悄地點燃一個大火把,派人站到吊橋上拼命搖晃.他帶點不安地看著黑沉沉的對面,仿佛在擔心那里會不會跳出一個咬人的洪荒怪獸似的.

    怪獸沒有來,不過一群像怪物般的人出現了.

    這些人每一個人都高大無比,肌肉爆炸般隆起,面目卻沉靜如鐵,那眼中閃動著一種嗜血之意,如狼似虎.最恐怖的是他們的手中,各持著一把巨大的怪刃,那怪刃比人身還要寬大,幾乎近一人之高.看得錢云幾乎要尿褲子,如果真打起來,他可不敢保證這一群雖然不足三四百人的怪物會不會撕了他們這一千人當晚飯吃掉.

    幸好他們並沒有走近.而是按約定站在城外一箭之地的開外.

    對方只過來幾個人,幾匹馬.

    錢云一看,也連忙擦掉額上的冷汗,擺足架子,在眾人的衛護下前去洽談.對方一個皮膚微黑不過牙齒白得過份地年輕人策馬上前,向錢云拱拱手道:"請問你可是錢云大將軍,本將是杜總管屬下紅帶執法副團長查傑,不知二莊主何在?"

    "本將正是錢云."錢云一聽對方那麼年輕,可是竟然是大名鼎鼎的紅帶執法團的副團長,不由嚇了一大跳.連忙拱手還禮道:"二莊主全權托本將負責此事,不過傑將軍可曾帶來杜總管的信物?"

    "信物當然有."那個查傑笑嘻嘻地道:"不過不知錢云將軍的信物也是否記得帶來?本將知道二莊主人貴事多,不過他自己親自不來,是不是有點不夠誠意啊?難道他與杜總管之前的約定是敷衍我們的?我們連任命文書和半個虎符都帶來了,可是二莊主卻讓查傑何等失望啊!"

    "信物錢某也有."錢云一聽.連忙打圓場道:"二莊主其實早把財物等給杜總管准備妥當,只要查將軍的文書一簽,虎符一換,那我們馬上就給查將軍送出城去.諾,這是錢某的獨霸令牌!啊,未知查將軍地信物何在?"

    "錢將軍真是小心謹慎啊!"那個查傑笑得一口白牙,道:"本來我還打算親眼見識一下二莊主的英雄之姿,誰不料讓本將大為失望,這是大總管親賜的,'乾坤金牌’,錢大將軍可以看清楚真偽才好啊!"

    "是真的,是真地!"錢云接過金牌一看.連忙遞還馬上的查傑,恭敬地道:"查將軍也許可以稍歇,等錢云把文書虎符奉給二莊主之後,馬上將查將軍所需要的東西全數運出城去."他恭恭敬敬地伸手,想接過查傑身後那個相貌凶狠漢子他手中的文書和虎符.

    可是三次伸手而接,卻紋絲不動.那個虎符仿佛在那個人的手中生了根似的.

    "這……"錢云不知那里得罪這惡漢,急得額頭冒汗,向查傑求情道:"查將軍,你看,這……"

    "杜總管說過."那個惡漢哼道:"此物只交給二莊主."

    "也許錢大將軍可以帶我們幾個進去,拜見二莊主.我等也好親手將此物交轉于他."查傑提議道.

    事生枝節,錢云聽了額頭又是一陣大汗.不過想想如果這件事要是太順利了那江淮軍才叫有鬼呢,現在只帶他們三四個人,自己有上千人.莊里還有好幾千,他們就算發難,也難逃出這個竟陵之城.錢云經過再三思量,他點頭同意了.

    進去了還不是由自己這邊人多的說了算?

    反正便宜在自己這一邊,百利而無一害,不占便是傻子了.

    此時的獨霸山莊,花園里,只剩下那個方澤滔的死尸,而金袍銀發的旦梅,和那個讓她打得七竅流血地豔魅暮蘭,早已經不見.

    外園一間房子里,一個人正在豆燈之下,小心翼翼地剝著方澤流的臉皮,他顯得駕輕就熟,手法老到精細.不過因為心情過度激動和緊張,正在這個快完成之時,他一直很穩定的手,也禁不住有輕微的顫抖.那個人連忙住手,放松自己,深深地吸了幾大氣.

    先調亮一點燈光,平緩好呼吸,然後再用那把簿如蟬翼小刀輕輕地剝起桌上方澤流的臉皮.

    等他小心翼翼地把人皮剝落下來的時候,他情不自禁地籲了一口氣,目中光芒四射,滿意得直點頭.他輕輕地把那把人皮放在一早准備好地水盆里,小心地洗滌,又自懷中掏出一個瓶子,倒些藥水進去浸泡.

    他轉身,看著那個已經沒有面目的死尸,不禁自嘴角露出一絲嘲諷.他伸手用力給那個因為剝離了臉皮而顯得雙目鼓突的方澤流一巴掌,哼道:"方澤流,你瞪老子有個屁用啊?你再瞪老子,也奈老子不何,自明天起,我就會變成你.我就會享用你的開發,包括你的妻子兒女,哈哈哈……?"

    "你沒有明天."一個聲音在他的背後靜靜地道:"我們敢保證."

    這一個聲音讓那個人嚇得亡魂俱冒,他地反應極快,先是將袖中剛才剝離人皮地那把蟬翼小刀向後怒射出,又抽出腰間的長劍舞起讓水水泄不通的劍花護住自己地後心,然後飛身向前,半路扭頭回去,想看看到底是什麼人在無聲無息之間來到自己的身後.

    可是他沒有能看見.

    他只覺得兩條長長的鞭子卷上了自己的雙腿.早在他准備運勁相抗之前,已經一把將他拉倒在地上.他手剛剛按在地面,想震地而起.

    卻有一只腳,如同金剛巨靈神般重重踩下,踩在他脊梁處."咔嚓"一下將他腰骨踩斷,甚至將他整個人都踩入泥土之中.

    一只拳頭極速變大,揍得他因為劇痛而拗起的頭頸處,將那一聲慘呼硬生生地自喉嚨間轟回他地肚子里去.剛才射出的那把蟬翼小刀,讓一只魔鬼般的手抓住,狠狠地他的腦門之上.又有一只腳一記沖天飛踢,轟在他的下巴,將他整一個人幾乎沒有踢折成兩半.

    如果脊梁之上不是還有一只大山般沉重地腳踩住,相信他真的會一飛沖天的,就像他嘴巴里的那些碎裂四飛的牙齒一樣.

    接二連三的打擊.打得他死去活來,他覺得一輩子的痛苦加起來比及不上現在的萬一.

    等那一盆水倒在他頭上的時候,他忽然清醒了一點,那痛極抽搐的眼睛在一絲光芒中,他看見三個氣息就像天魔一般地黑衣人,正冷冷地看著他.其中一個人的眼睛特別的大,銳利如鷹.

    " 方澤流死了,不過用你代替正好."那個鷹眼人顯然就是剛才說話的那個人,他隨手自地上撿起那張人皮,淡然道:"如此差勁的剝皮手法還敢學人謀主背逆,豬也比你強.本來還以為是來抓方澤流的.誰不知他已經幸運到極點地先死一步了,真是佩服你,這麼痛苦的差事你都願意替他來背!"

    "我剛剛學到一套剝人皮的方法."一個黑衣人冷冷地俯下身,冷徹入骨地道:"希望你給點意見."

    "明天早上杜總管還要砍他的頭示眾.別一下子弄死了."鷹眼人吩咐一下,也不再看地上爛一般的那個人一眼,無聲無息地滑入黑暗之中.

    "我對剝人皮沒有什麼興趣."另一個黑衣人初出開口,不過一開口就把地上那個人嚇錯了過去,因為他平靜地道:"我只對割人肉和在人骨上刻字雕花有一點點興趣."

    在錢云率眾領著那個查傑等三人向獨霸山莊里進發的時候,獨霸山莊就上演一場大屠殺.先是有府衛們無聲無處地丟掉了腦袋,然後更多的人在熟睡中被人洞穿了心髒或者割開了咽喉,又或者在聚眾賭博時,讓十數條鞭子繞上頭頸,一個個驚恐地看著對面地同伴在自己的面前活生生地掙紮而死.

    錢云的路還沒有走到一大半,整一個獨霸山莊,足有兩三千人之眾的府衛,全部倒在血泊之中了.

    除了那一幫就像天魔一般地黑衣人,再沒有任何一個活人能夠站著.

    鷹眼人看見兩個黑衣人拖著一灘分不清是爛泥還是人肉的東西過來之後,馬上點點頭,一揮手,數百個黑衣人自黑暗中無聲無息地湧現,以一種無聲的極速整合了一個隊伍,然後再化作魔影,重新消失在黑暗之中了.除了地上那些倒在血泊的尸首之外,再也沒有什麼東西可以證明有人來過.

    整一座獨霸山莊靜悄悄的,仿佛什麼事也沒有發生過似的.

    與獨霸山莊相比,西城門就熱鬧得多,因為那些有數百上千支槍矛破空而至,挾帶著一種恐怖急嘯,趕在正莫明其妙還不知是怎麼一回事的守衛反應過來之前,將他們一個個洞穿,或者串連在一起……

    矛如雨下.

    同時,一個人快步奔上城頭,隨手遞給徐子陵一封火漆封著的信劄,說了聲:"牧場的飛鴿傳書."一下子就溜走了.他的速度奇快.

    得就連警惕的馮歌他們一干將領也看不清具體面目,只看見到他一襲黑衣,如蝠般遠去.

    "商場主來援的人馬在路上受到江淮軍阻擊."徐子陵打找信劄稍看了一眼,淡淡地說了一句,他雙手一揸,讓那信劄化作一團火熊熊燃盡,再不言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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