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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 [仙俠] 凡人修仙傳 作者:忘語 (連載中)

第一百一十三章 縈香丸


  今夜的月空並不算多涼,可墨彩環可愛的小臉卻有些發青,她雙目恨恨的望著韓立,心裡對這位冒出來的厚臉皮師兄不停的咬牙切齒。

  如今他二人在這後院的小路上,已冷冰冰的站了足足一刻多鐘,竟未曾再向前一步。

  原來墨彩環見韓立硬是不理會自己的三大絕招——裝可愛、撒嬌、淚水攻擊,無奈之下只好把牙一咬,不再往前帶路了,她打算用這招來要挾韓立,並且還不甘心的一直可憐巴巴的望著韓立,希望雙管齊下後,能讓對方屈服。

  可韓立一見墨彩環的可憐相,卻不禁笑了。

  原來她的這種表情,竟然韓立想起了厲飛雨這位好友。以前,每當厲飛雨有什麼想讓韓立幫忙的麻煩事,都會用如此相像的表演來打動韓立,久而久之,韓立對這種表情徹底的免疫了。

  所以當墨彩環用如同被遺棄小狗一樣的目光望著韓立時,韓立卻有滋有味站在原地盡情欣賞對方的表演,並且還時不時的搖頭晃腦的侃幾句酸詩。

  在韓立如此惡毒的反擊之下,墨彩環很快就潰不成軍,可憐相徹底收了起來,換上了怒目而視的表情,並一直持續到現在。

  其實墨彩環已經在後悔了,如今的情形若是被母親知道,恐怕好處不但沒要到,家法的滋味倒要先品嚐一下。

  想到這裡,她又對韓立怒視了幾眼,這個土小子也是的,不能隨便拿個什麼東西給自己嗎?難道不知道女孩是要哄得嗎?真是個鄉巴佬!

  這時的女孩,已完全忘了向對方大開獅子口的事。

  韓立雖然沒有哄女孩的經驗,但也知道自己還要借住墨府,並不能真的得罪對方,所以在覺得把對方的嬌氣打落的差不多時,就慢悠悠的向懷內摸去,看看能否找到什麼合適的物品,把這小妖精給打發了。

  韓立終於摸出了一個碧綠色的小瓷瓶,瓶中放了幾顆香氣撲鼻的火紅色丹丸。

  這藥丸叫作「縈香丸」,聽說是宮廷皇妃們的御藥。此藥丸別的功效沒有,唯一的作用就是可發出迷人心扉的異香,這種奇香不但長久好聞,而且還能避除蚊蟲的騷擾,實在是後宮佳麗的至愛。

  可惜的是,配製這藥丸所需的幾種主藥,都是年份長久的罕見藥草,即使是皇宮這樣富甲天下的地方,也時常的短藥缺貨,無法完全滿足後宮的需要,因此民間更是無法見到此藥的身影。

  韓立原本不可能配製這樣對自己無用的藥丸,但在七玄門時,他還是經不住厲飛雨的軟磨硬泡,給他配了一些這樣的丹丸,讓他拿去哄那張袖兒去了。

  這一小瓶,就是剩下的幾顆,原本韓立是用來在野外過夜時預防蚊蟲叮咬用的,但如今也只有拿出來先應付一下了。

  韓立把小瓶一拋,扔向了對面的女孩,墨彩環不曾提放,有些手忙腳亂的接了下來。

  「這是什麼?」墨彩環破泣為笑,她總算從這個小氣之極的人那拿到了禮物,雖然還不知是什麼,但也已讓墨彩環大為興奮。

  「這是縈香丸,它特別奇妙,可以……」韓立把此藥的功效向女孩詳細說了一通,滿以為對方會大為滿意和高興。

  誰知女孩打開瓶蓋稍微聞了一下香味後,就立即飛快的蓋上蓋子,並用防備色狼的眼神看著韓立,嘴裡還小心翼翼的說道:

  「這個藥丸不會是迷藥或者春藥之類的東西吧!我怎麼聞著香味和兩位姐姐說的那麼相似,你該不會想對我圖謀不軌吧?」

  韓立聞言愣了半天,然後就木然無語,他現在突然有種吐血三碗的感覺。這女孩的心思也太難以捉摸了吧!竟然能把縈香丸聯想到春藥上!

  現在韓立也不知是該佩服對方的謹慎小心,還是應該為自己的無故蒙冤而大呼三聲!

  「看樣子,你說的好像是真的。不過我還要把它拿去給二姐檢驗下才能用,畢竟我們女兒家要小心為上!」墨彩環一本正經對韓立說道。

  「咳!咳……,隨便你了」

  韓立無言,只能幹咳幾聲,掩飾下自己臉上的窘迫,他現在覺得自己還是離這個小妖精遠點的好,否則不知什麼時候就要被其活活鬱悶死。

  「不過,如果這藥真像你所說的那麼好用,那就算你過關了!今後師兄在墨府有什麼為難的事,儘管可以來找彩環幫忙,我只要收些小小的報酬,就肯定能幫你完全解決。」墨彩環把小瓶在手中拋了幾下,嬉笑著說道。

  「行啊,師妹!師兄有事一定找你幫忙。」韓立這時也恢復了常態,皮笑肉不笑的回應著此話,心裡卻在惡狠狠的想道:「找你這個小財迷,才怪了呢!」

  墨彩環自然聽不到韓立的心裡話,她為對方變得順從自己而大為高興,忽然覺得這位韓師兄還是蠻有趣的,看起來也順眼了幾分。

  「我們走吧,韓師兄!我給你找間大點的房間,不會委曲了你的!」墨彩環眉開眼笑的總算又上了路,她仰首挺胸的走在了韓立的前面。

  而韓立則在其後面嘆了一口氣,慢慢的跟著。

  「這樣古怪精靈的女孩,他絕對是無福消受!別說這樣的大小姐不可能看上相貌普通的自己,就算是看上,他也會毫不猶豫的拒絕,否則光憑對方這種難纏勁兒,就讓他大感吃不消。」韓立心裡這樣想著,把墨彩環從自己的愛慕候選名單中,毫不猶豫的一筆給劃了去。
第一百一十四章 燕歌痴情


  韓立總算在墨府後宅的廂房內安歇了下來,墨彩環識趣的並未在這兒多待,就很快告辭回去了,她那種忽然間十分淑女的樣子,倒讓韓立有些意外。

  因尚弄不清墨府的人對自己持什麼態度,不知是否還有危險?所以韓立一晚上都沒有真正入睡,只是在床上稍打了個小盹。

  而到了第二天早上,韓立正在朦朦朧朧時,屋外傳來了「砰!砰!」的敲門聲。

  「難道是小妖精來了?」韓立皺了下眉,但隨後就輕搖了下頭。」這麼平穩感的敲門聲,決不像墨彩環的風格。但知道自己住在這裡的人,應該沒有幾個。」

  韓立帶著一點疑惑,稍微找條手巾洗了把臉,就把屋門打開了,外面站著一位濃眉大眼的二十來歲青年。

  這青年一見韓立出來,上下瞅了韓立一通後,就一抱拳非常熱情的招呼道:「是韓師弟吧!在下燕歌,算起來也是閣下的大師兄!」

  「燕歌!」韓立腦中想起了此人的信息,這人是墨大夫的大弟子。

  「呵呵!為兄雖然是師傅的第一個弟子,不過資質可不怎麼好,沒有得師傅的多少真傳,讓他老人家蒙羞了!」燕歌非常直爽的對韓立道。

  韓立一見青年如此坦然,心中不禁對此人有了好感,於是連忙回禮道:「燕師兄早啊!請進屋說話吧!」

  「不用了,幾位師母叫我來此的,她們老人家有事找韓師弟,要師弟過去一趟。」燕歌擺了擺手,笑著說道。

  韓立一聽,愣了一下,但隨即就點頭答應了,並帶上屋門和燕歌並肩而行。

  燕歌對韓立的事大感興趣,一路上毫不遮掩的問這問那,對一些越州的風土人情也很好奇,追問了不少。

  當二人經過後院的花園時,竟然意外的遇見了一對青年男女——正是韓立昨日遠遠望見過的墨玉珠和吳劍鳴。他們二人正在園中並立而行,一副郎情妾意的模樣,這種感覺讓韓立很不爽,彷彿是自己的東西被人搶走的感覺。

  對面二人顯然也發現了韓立等人,就主動向他們迎了上來。等到雙方接近時,墨玉珠對貌不起眼韓立只是一掃而過,並未說什麼。而那個吳公子卻疑惑的打量起韓立來。

  「燕師兄早啊!這位小兄弟看起來很眼生,不知是哪位高人的弟子?」吳劍鳴笑著問道。

  「……」

  韓立本以為身邊的燕大師兄會主動替自己打掩護,接過對方的話頭。誰知等了半天,都沒聽見身旁之人的聲音,這讓韓立愕然起來,他不禁扭頭看了燕歌一眼。

  結果,韓立給氣的無語了。

  此時的燕師兄,竟然一臉的痴迷,正呆呆的望著墨玉珠墨大小姐出神,完全進入到了忘我的境界,如何還能對吳劍鳴的話做出反應!

  「小弟是三夫人的遠房堂侄,奉父母之命來看望三夫人的,順便想求夫人給謀個差事!」韓立無奈之下,只好轉過頭自己赤膊上陣,他故意裝出了不好意思的害羞模樣,低三下四的說道。

  「哦,這樣啊!」吳劍鳴只聽了韓立第一句話,就徹底對他失去了興趣。這也難怪,韓立的外表也太不起眼了,並且還沒有習武之人的特徵,這怎能不讓吳大公子看走了眼。

  此刻吳公子反而掉頭,對燕歌這種對墨玉珠的痴痴表情大為不高興,臉色沉了下來,畢竟身邊的美人可是他名義上的未婚妻。

  如今的韓立離墨玉珠比較近,所以對方臉上的表情全都收入了眼裡。她微皺著眉頭,臉上有些不愉之色,顯然對燕歌的這種明目張膽的愛慕很是不耐。

  「燕師兄,若沒有什麼事,小妹和吳公子就先告辭了。」墨玉珠杏唇微張,冷冷的向燕歌微施一禮,就移動嬌軀離開了此地,而那吳劍鳴沖燕歌哼了一聲,什麼話也沒說,追了下去。

  韓立瞅著二人漸漸遠去的背影,嘴角露出了一絲古怪的笑意,然後他回過頭來看了下那位燕師兄,結果發現對方仍直直的望著人家遠去的方向呆立著。

  韓立嘆了口氣,這位還真是個痴情種子!只是怎麼看,那位墨大小姐也不像對他能有好感的樣子,恐怕對方也已被他痴纏的怕了。

  韓立使勁在燕歌的肩頭拍了一掌,讓他身子一振,臉上的茫然之色頓時消失,總算從痴呆中清醒了過來。

  「不好意思,讓韓師弟看笑話了!」恢復了理智的燕歌,滿臉通紅,對自己的出醜大為羞愧。

  「沒什麼,窈窕淑女,君子好逑,這是男人的本性,有什麼不好意思的。」韓立微笑著開解道。

  燕歌聽了韓立的話,並不覺得釋然,反而苦笑了一下,緩緩說道:

  「不瞞韓師弟,從小我就和玉珠一塊長大,這期間雖然說不上什麼青梅竹馬,兩小無猜,但也有了很深的感情。但可惜的是,長大後的玉珠似乎對我只有兄妹之情,而無其他的意思,因此在被她幾度拒絕之後,我就再無他想了,只是希望她找個好夫君,能讓她一輩子幸福!可如今一見到玉珠,我還是無法自拔,不知不覺就會像這樣出醜!」燕歌說到最後一句話時,有了幾分自嘲的味道。

  韓立聽了對方的話後,不再開口,反而用一種像看珍稀古董的目光重新打量起了燕歌,他以前只是從書本和各種故事中聽說過這種情種,可重未想過會有親眼目睹的那一天。

  如果對方說的是真心話,那他不知是該欽佩對方的痴情,還是應該暗罵對方太傻!

  在後面的路上,韓立故意用其它話題引開了對方的思緒,讓燕歌的心情恢復了正常。兩人又說說笑笑的來到了韓立昨夜待過的小樓,在那裡墨大夫的幾位夫人正隆重的等待韓立的到來,準備給韓立一個大的驚喜。
第一百一十五章 驚變


  剛走到二樓,燕歌還未敲門,屋內就傳出了嚴氏的聲音。

  「是韓立和燕歌嗎?」

  「是的,四師娘!」燕歌急忙停下腳步,恭敬的答道。

  「燕歌,你先回去,讓韓立一人進屋即可。」嚴氏淡淡的聲音傳來,那種清冷的味道讓韓立心中不禁一動。

  「遵命」燕歌顯然很尊敬嚴氏,對她的命令一點遲疑都沒有,向韓立笑了一下後,就悄然的退下二樓,樓上只剩下韓立一人待在了屋外。

  韓立冷冷的看著屋門,並沒有馬上推門進去,而是放開了自己的靈識,去感觸屋內的情況,他可不希望自己一進去,就被滿屋子的伏兵給亂刃砍死,還是小心點的為妙!

  屋內很安靜,人數也不多,只有嚴氏等寥寥數人的呼吸和心跳聲,看來並沒有不應該出的人在裡面,這就讓韓立放心了許多。

  於是他上前輕敲了兩下門,就推開屋門向裡望了一眼,就打算進去。結果屋內的情景讓韓立臉色大變,原本邁出的步子竟硬生生的停在了半空中。

  屋子還是他昨夜裡來過的那間屋子,裡面的桌椅、裝飾也全都和原來一模一樣,唯一不同,就是幾位美婦的穿著打扮。嚴氏等幾位麗婦人此時全都穿白掛素,一身的縞素孝服,端坐在幾張椅子上,正冷眼直盯著他不放。

  韓立的臉色有些發白,不過他並不是害怕,而是被死去的墨大夫給氣的。

  很明顯他又讓墨大夫那老狐狸給擺了一大道,那封書信看來真的像他猜測的那樣,裡面另有玄機,而這些母老虎們已從中知道了墨大夫的死訊,看來正在這裡等自己這位殺夫凶手自動上門呢!

  韓立深吸了一口氣,臉色就恢復了正常,接著大步走進屋內毫不客氣的找了一張單椅,大模大樣的坐在了婦人們的對面,然後一言不發的看著她們,打算看這些女流之輩倒底怎麼處置自己。

  顯然韓立的這種肆無忌憚,準備扯破臉皮的做法,大出乎了嚴氏等人意料之外,讓她們亂了陣腳,各自的表情各不相同。

  二夫人李氏臉色發青,顯然是被韓立這個昨日還一口一個「師母」,今天就敢明目張膽直視自己等人的晚輩給氣的,要知道她出身書香門第,最講究長幼輩分之分,可如今碰到韓立這個不尊師重道的傢伙,怎能不氣的發抖。

  三夫人劉氏則與李氏大不相同,她不但沒有生氣,反而頗有興趣的回視起韓立來,不過憑她那驚人的魅力,倒讓韓立不敢往她那裡緊瞧,只是從她臉上一掃而過。

  嚴氏倒和冷豔的王氏表現的差不多,她不動聲色的冷冷頂著韓立,目光中充滿了凍結一切的寒意。

  「你膽子很大啊,我夫君的關門弟子!」在雙方對視了一盞茶的功夫後,嚴氏終於開了口,只是她話裡的譏諷之意,每個人都能聽的明明白白。

  「幾位師母,你們想知道些什麼或想說些什麼,就直接說吧,我不想聽廢話,也不想說廢話!」韓立面無表情的說道。

  韓立很清楚,如果比和一位婦人鬥嘴更糟糕的事,那就是同時要和幾位婦人進行舌戰,與其費力的去分辨事實,倒還不如開門見山的直本問題的核心,韓立這樣認為的。

  而且對方沒有刀光劍影的埋伏高手在屋內,這就說明了這些婦人還沒有現在就對自己出手的打算,看來要麼是有什麼顧忌,要麼就有求於自己。既然這樣,那就更不用和她們太客氣了,反正墨大夫的死,也是咎由自取,他可沒什麼可慚愧的。

  「你……」即使是嚴氏這樣見識過各種陣仗的人,也被韓立這句硬崩?的語氣給嗝的差點說不出話來。

  「好,我來問你!我夫君是不是死在了你這逆徒手上!」二夫人再忍不住,秀美的雙目幾乎要噴出火來,身上的書卷之氣蕩然無存,只剩下一臉的怨恨之意。

  「二姐」嚴氏皺著眉頭,輕喊了一聲,似乎想阻止二夫人這種讓雙方立即翻臉的提問。

  「這位李氏倒坦率的很,直接就把最關鍵的問題擺到了桌面上。」韓立暗自冷笑了一下想道。

  「可以說死在我手上,也可以說是自殺的!」韓立淡淡的說道。

  這句話一出口,讓對面包括嚴氏在內的婦人們一愣,她們以為韓立要麼一口否認,要麼會肆無忌憚的索性承認,怎麼倒說出了一句摸不著頭腦的話來。

  二夫人李氏愣了一下,但隨即就勃然大怒,顯然是認為韓立再戲耍她們。

  「你胡說什麼,分明是你下手害的。」李氏渾身顫抖的說道。

  「你怎麼知道一定是我害死的,你親眼看見了?」韓立不再客氣的反問道。他可很清楚,那封信可是在墨大夫本人遇害前寫的,自然不能十分肯定他就是死在自己手上,估計信中留給他這些妻室的也只是些推測之言,因此韓立能毫無顧忌的駁斥。

  「你既然這麼說,那就把我夫君的遇害經過,給我們婦道人家講述一遍吧。若是真和你無關,我們也不會故意冤枉你的。」一直冷豔無語的五夫人王氏,突然間在此開口說話。
第一百一十六章 翻臉


  韓立一聽此言,仰首打了個哈欠,然後冷笑道:「冤枉我?好大的口氣,你當我真怕了你們墨府?」

  「要不是墨師真當過我幾日的師傅,傳授我了不少的醫術,而且欺負婦道人家的名聲也不好聽。哼!就憑你們?我一隻手就可以把你們全府山下殺個雞犬不留!」韓立此話說的冰寒入骨,神情也陰森了起來。

  韓立打定了主意,既然已無法從墨府騙到寶玉,那為了身上的陰毒,也只有採取強硬手段了。他打算稍顯些身手,讓嚴氏等人知道厲害,就把「暖陽寶玉」強行要過來。

  嚴氏等人初聽到韓立的狠話時,臉色開始時是愕然,但隨後就冷笑起來,三夫人劉氏更是笑得花枝招展,都彎下了腰。

  顯然這些婦人肯本不相信韓立所說。但沒多久,她們臉上的笑容就完全凝滯了。

  因為韓立此時伸出了一根手指,並且指尖上驀然出現了一個火團,這個酒杯口大小的火球一出現,整個屋子就溫度驟然升高了起來,讓婦人們如同進入了炎炎的酷暑一般。

  然後韓立冷眼望向對面,打算找個物件當作自己「火彈術」的靶子,讓這些婦人知道些厲害。可沒想到,尚未等他行動,「修仙者!」李氏情不自禁的叫出了聲,一臉的畏懼之色。

  其她人,也個個花容失色,就連神情冰冷五夫人,也動容了起來,瞧向韓立的目光充滿了訝色。

  這些女人知道修仙者,這反倒讓韓立吃了一驚,可臉色卻顯得更加的陰沉。

  「你真是修仙者?」三夫人劉氏瞪大了美目,半信半疑的問出了口。

  韓立哼了一下,二話不說,索性把手指微微一彈,那個火球「呼啦」一下,打在來劉氏身旁的桌子上,結果那桌子眨眼間化為了灰燼。

  這個舉動,把那劉氏的臉嚇得唰的一下,全白了。她連忙起身,離那灰燼後退了好幾步,才驚魂未定的停了下來,此刻那楚楚動人的柔弱表情,若讓其他男人見了,恐怕非得立刻為之瘋狂不可。

  可惜韓立根本顧不上欣賞此景,現在的他,正盯著叫出「修仙者」名字的李氏,陰聲的問道:「二夫人,你怎麼知道修仙者的?難道你還見過其他的修仙者?」

  「我……」李氏惶恐起來,她對韓立的修仙者身份大為忌憚。

  「不要問二姐了,有關修仙者的事,我告訴你就是了!」一旁的嚴氏往後一靠,一臉疲倦之色的閉上了雙眼,然後出聲打斷了韓立的追問,

  「哦!能說給我聽聽嗎?」韓立摸了摸鼻子,神色稍緩了下來。

  「這沒什麼可隱瞞的,嘉元城有不少人,都知道修仙者的存在。」嚴氏睜開眼後,苦笑著說道。

  「甚至有些人在城外,還親眼目睹過修仙者的爭鬥,聽說他們可呼風喚雨、弄火噴霧,個個都像活神仙一樣。」嚴氏說道這裡,也用異樣的眼光看了韓立一眼。

  「原來是這樣!」韓立拍了一下後腦勺,他竟忘了嘉元城可不是彩霞山那樣的小地方,有修仙者在這裡露過面似乎並不是一件稀奇的事,他昨天不是才見過一位藍衣人嗎!

  「那墨師也知道修仙者的存在嗎?」韓立突然間想到了什麼,不由的張口問道。

  「當然知道,夫君也是親眼見過修仙者爭鬥的人之一。」嚴氏覺得沒什麼好隱瞞的,就隨口答道。

  「我說墨大夫怎麼對修仙這麼痴迷,原來早就見過真正的修仙者了!可惜他沒有靈根,枉費了這麼多心機,還是便宜了自己。」韓立不禁嘆了口氣。

  不過,韓立忽然覺得有些奇怪,嚴氏這會兒怎麼如此的聽話?自己問什麼,她就老實的答什麼,一點脾氣都沒有。要說僅憑自己是修仙者,對方就會徹底屈服,韓立可不會相信。

  韓立仔細觀察下嚴氏的表情,終於發現對方看似安逸的表情下,隱約有著焦躁的神色。

  「難道對方在拖延時間?」韓立皺了下眉頭,放出靈識,可小樓附近並沒有外人闖入的跡象。

  韓立眼珠一轉,忽然站起身來,繞著屋子走動起來,並一邊走一邊打量著四周。

  看起來似乎沒什麼可疑的地方,屋內的東西很簡單,除了桌子就是椅子,都和昨日的東西一樣,除了多出一對點了一小半的白色蠟燭。

  「蠟燭?」韓立的目光落在了上面,一開始韓立以為對方白日點蠟只是祭奠下墨大夫,因此就沒在意。但現在想起來對方既然要祭奠夫君,怎麼連根燭香都沒有,這可有些不正常了。

  想到這裡,韓立用鼻子用心的聞了一下,終於在空氣中嗅到了一種類似檀香的味道。這香味太清淡了,若不是存心注意,根本不可能被人發覺。

  嚴氏等人見到韓立瞅向蠟燭時,就有些不太自然,當韓立做出嗅聞空氣的舉動後,臉色更是大變。而此時韓立卻笑了起來,還笑的非常的歡快。

  「有什麼好笑的?就算發現了蠟燭上的機關,你現在也已經晚了。這是迷藥千人醉,普通人聞了就會骨鬆筋軟四肢無力,學武之人聞了也得真氣喪失武功暫失,就算你是修仙者,也不可能長久待在此屋內而無事。」嚴氏有些沉不住氣,出言試探道。

  「沒什麼,我只是覺得,自己的運氣還不錯!」韓立微笑著。

  「我在七玄門時,曾經常聽人說起江湖上的鬼門道,其中的毒藥、迷香對我的印象最深刻。因為我不但曾身受其苦,而且這東西防不勝防,即使是普通人也可用此輕易殺掉大高手,為此我絞盡腦汁,終於想出了一個可預防迷藥和毒藥的笨方法。」韓立有些自得的說道。

  而嚴氏等人面面相覷,還有這種方法?這怎麼可能,可對方到現在還沒有倒下,這也是事實。如今她們的臉色已全白了。

  「至於什麼方法……」韓立看到婦人全都情不不禁的豎耳聽自己所說,不禁嘿嘿一笑:「我不打算告訴你們!因為我沒有向仇家暴露秘密的習慣!」韓立的神情一本正經。
第一百一十七章 言和


  這些婦人聽完韓立此話,臉色迅速由白轉紅,倒給她們增添了幾分嬌豔!

  嚴氏最先從惱怒中恢復了常態,她輕扶了下髮髻上的玉釵,重新鎮定的說道:「就算閣下真是修仙者,也不畏懼此迷香,但難道就不顧忌身上的陰毒嗎?」她還是拿出了最後的底牌。

  韓立本來含笑的神情,一聞此言,立刻寒了下來。墨大夫果然把唯一能要挾自己的武器,交予了這些婦人很。

  「不錯,我的確是寒毒在身,可是在毒發之前,我並不介意把你們全府上下,殺個淨光!」韓立這話說的很平淡,但話中的那種狠勁,卻讓婦人們聽得分明。

  嚴氏沉默了一會兒,沒有開口。其他的幾位也跟著不語,看來真到了事關生死的大事,墨府裡能做主的人還是四夫人嚴氏。

  「既然我們相互顧忌,又不願兩敗俱傷,看來只有好好談談了。」嚴氏在沉寂一會兒後,冷靜的說道。

  「當然,我也不想年紀輕輕的就這麼窩囊的死去!」事關自己的小命,韓立沒有拿什麼架子,欣然同意對方的提議。

  於是,他又回到了嚴氏的對面,坐了下來。

  「不過,在我們商談之前,妾身還是想請閣下把我夫君遇害的經過說上一遍。畢竟我們夫妻一場,還是知道他真正的死因,妾身們才能安心。不過請放心,就算夫君真是死在閣下手上,我們也不會有什麼其他想法,畢竟我們孤兒寡母的,不可能拿雞蛋去硬碰石頭,自己去尋死路!」嚴氏最後一句話說的很淒涼,彷彿韓立就是那欺凌她們婦孺的惡霸。

  韓立一看對方的表情,不禁有些頭痛。他雖然知道對方是在演戲,可看到嚴氏淒苦的樣子,還是有些心軟。

  不就是告訴她們墨大夫遇害的經過嗎,這件事也沒什麼遮遮掩掩的,畢竟韓立自認墨大夫之死,其錯並不在自身,而是餘子童和其咎由自取。

  「好吧!墨師的死因我可以詳細的告訴你們,如果你們聽了以後,仍堅持要找我報仇的話,我隨時奉陪!」韓立沉吟了一下,還是答應了下來。

  「多謝公子了!」嚴氏聽到韓立願意說出實情,立即顏容頓展,臉上露出了喜意。

  「事情是這樣的,我被墨師矇騙,練了四年多的長春功後,才發現……」

  韓立不緊不慢的把自己受騙,被墨大夫下毒,逼練長春功的事徐徐道來。

  講了墨大夫想佔據自己肉身,企圖借體重生卻被吞噬掉元神的經過,當然餘子童的出場和他所設的陰謀,也都一五一十的敘出來。最後發現身中陰毒,不得不來嵐州取暖陽寶玉解毒的事,索性也一併說了出來。韓立要讓這些婦人知道,墨大夫之死的事件中,他才是真正受害者,自己可沒有虧欠墨府分毫。

  嚴氏等人聽完韓立這驚心動魄的故事後,都不禁面面相視。

  如果韓立所說經過是真的話,那她們夫君的死,還真怪不到對方頭上。而且聽韓立所說的墨大夫對其所用的手段、心計,和她們印象中那人的習性、作風還真的非常吻合,並且與那封暗信中流露出的一些信息,也沒有絲毫相矛盾之處,估計這對方的這番話應該大致不假。

  「如果閣下所說的全是事實的話,我夫君之死的確不應由閣下負責,這應全怪那餘子童的詭計,否則我夫怎會身亡?」嚴氏輕嘆了一口氣,說出了讓韓立為之側目的話來。

  「這嚴氏也太偏袒自己夫君了吧,一句話就輕飄飄的把墨大夫的錯全推到了餘子童那死人身上,把自己夫君給撇的乾乾淨淨,好像他也是受害者一樣。」韓立瞪大了眼睛望著嚴氏,嘴上雖然沒說,但眼神中流露出的奇怪神情,把意思全都表明了。

  嚴氏在韓立的注視之下,臉不紅心不跳,視若無睹。

  韓立暗自苦笑了一下,這女人臉皮厚起來,似乎一點也不比男人差啊!他不禁轉頭瞧了幾眼其她幾位的的神態。

  三夫人劉氏仍是笑嘻嘻的樣子,絲毫變化都沒有,看到韓立望過來,還飛了他一記媚眼,韓立對此無語。

  二夫人李氏,見韓立瞅向她,有些侷促不安,微微低下了頭,不愧以前為大家閨秀,知書達理,顯然對嚴氏剛才的話語有些羞愧。

  至於五夫人王氏,這位冷豔少婦雖然一直面無表情,但她使勁糾纏在一起的手指,則暴露了她心中的異常。至於她到底是何心態,韓立就不知道了。

  「不過,依公子剛才所言,我們之間既沒有深仇大恨,那麼和談的事就更好進行了。」嚴氏這時杏唇一張,幽幽的說道。

  韓立聽嚴氏此話,回過頭來,淡淡的道:「有什麼好談的,你們把暖陽寶玉給我,我扭頭就走,決不再騷擾墨府!」

  「這可不行!」嚴氏微微一笑,立即一口拒絕了。

  「為什麼不行?」韓立也不生氣,說道。

  「公子昨日在妾身屋外,應聽到了不少有關墨府惡劣處境的話吧!閣下應很明白,若沒有外力幫助,我墨府上下被人滅門,也只是遲早的事。若是如此,那還不如讓公子動手,把我們姐妹殺個乾淨,一了百了呢!」嚴氏兩眼一紅,楚楚可憐的說道。

  韓立聽完此話,奇怪的盯著嚴氏不語,直看著嚴氏兩腮緋紅,但其仍倔強的不肯避讓韓立的目光。

  韓立長出了一口氣,現在他知道墨彩環那小妖精的鬼伎倆是跟誰學的了,分明是眼前這位嚴氏妖精的翻版。
第一百一十八章 二選一


  「你們到底怎麼想的,就老實的說出來吧,我不想再和你們兜圈子了!」韓立冷淡的道,看起來絲毫沒受嚴氏的影響。

  嚴氏眉間皺了一下,眼前的這青年,其難纏程度遠超出了她的意料,對其軟硬都不怎麼好使,頗有無處下手的感覺。

  「難道真要直接交出自己的底線,和對方把事情挑明嗎?」嚴氏有些不甘心,她掌握驚蛟會這麼多年的大權,什麼時候有過談判時一點便宜沒佔,就直接交底的!

  她回頭望了一眼五夫人王氏,這些姐妹中也只有王氏有能力反對她的決定,所以她看看對方有什麼更好的建議沒有。

  「和這人商談的事,由四姐一力做主就是,我不會有任何意見!」王氏看出了嚴氏的意思,冷冰冰的道。

  嚴氏得了此話,心裡大喜,稍微安下了心。

  「好吧,既然閣下不打算拐彎抹角,那我們姐妹也開門見山的直接和你說下條件。」嚴氏此話一出口,人就完全恢復了嘉元城三大幫會首腦的風範,剛才那種柔弱無力的小婦人感覺蕩然無存,身上散發出久處上位的威嚴。

  「好,這才是我想談判的對手!」韓立微然一笑。

  「你只要把驚蛟會的死對頭,五色門和獨霸山莊給滅了,讓我墨府無後顧之憂,我就立刻把暖陽寶玉雙手奉上,並可讓你在彩環等人中任選一位為妻。」

  「但若打算持強硬搶,或劫我們姐妹持要挾的話,那閣下就打錯了主意,我早已把寶玉交予了心腹之人,如若有個風吹草動,就會立即毀掉寶玉,讓我們同歸於盡。」嚴氏神色凜然道。

  「嚴夫人也不怕風大閃了自己的舌頭!讓我一人滅了五色門和獨霸山莊?虧你們還真想得出來!」韓立似乎對嚴氏的威脅早有所料,並不驚慌。

  他早知那暖陽寶玉,肯定不是光靠蠻幹就能拿到手的,對方除了嘴上說的要脅外,還不知隱藏有多少的後招。因此拿下對方等人硬逼問寶玉的下落,那只是下下之策,最好還是讓對方心甘情願的自己拿出來的好。

  「韓公子不是修仙者嗎?這些江湖中人怎會是閣下的對手,況且我們也沒讓你把對方幫眾全都殺光,只是想讓對方的一些大頭目消失就行。」這次是豔麗少婦三夫人,給韓立一記動人心魂的媚笑後,口吐芬蘭的接口說道。

  「修仙者怎麼了?別的修仙者我不知道,但我自己有多大能耐我還是一清二楚,還不會傻到一人去對抗數萬人的大幫會去。再說了,你們真以為修仙者就能肆無忌憚的殺害普通人,而沒有什麼後患嗎?」

  韓立冷眼看了三夫人一眼,眼中的森然寒意讓對方的笑容凝住了,在韓立運起長春功,並心有提防的情況下,還給他施展迷魂之類的媚術,豈能有絲毫效果!

  「怎麼,聽公子的意思,修仙者對我們普通人還有什麼限制不成?」嚴氏有些驚訝的問道。

  「具體的情況我也不太清楚,畢竟我才成為修仙者不久,沒能真正接觸這些規矩」韓立輕淡的道,然後看到嚴氏似乎又要張口說些什麼,把手一揮,阻止了對方的開口,冷冷的接著說道:

  「但只要腦子沒有毛病,想一想就會明白,若修仙者對普通人可以隨意出手的話,你們這些所謂的嵐州三大霸主、嘉元城三大幫會,還能存在至今?早就被心術不正的修仙者給滅了無數遍了,說不定你們這些美女也早就成了他們的玩物。」

  韓立最後一句話說的一點也不客氣,讓對面的婦人們臉色緋紅,但又目露出些驚恐。

  「但這只是公子的猜測而已,並不一定是真的!」嚴氏還有些不死心,仍試圖說服韓立。

  「只要有百分之一的可能,本人也不會去做自尋死路的事。」韓立根本不給嚴氏一點幻想的餘地,毫不客氣的說道。

  「難道閣下就打算空手套白狼,把我們女兒的嫁妝,白白的拿走嗎?」嚴氏臉色有些難看了,把「嫁妝」兩字咬得特別的重。

  韓立聽對方如此一說,雖然神色未動,但心裡卻不禁有些鬱悶起來。

  「我身上的陰毒,本來就是你們夫君給下的,現在沒找你們麻煩就算好了,還想怎麼樣?」韓立恨恨的想道。

  但韓立也知道,這樣的話此時說出口一點意思也沒有,這些婦人看樣子不在自己身上拿到好處,是一定不會給「暖陽寶玉」的。

  於是韓立低頭沉吟了一下,然後抬頭清了清嗓子,朗聲說道:

  「我給你們兩條路選,你們任選其一。」

  「一是你們墨府上下立刻打點行裝上路,準備遠離嵐州,去找一個仇家勢力到不了的地方隱居下來,做一戶平常的富貴人家,安安穩穩的過你們下半生,徹底脫離江湖幫派廝殺。而這一路上安全,我可以完全保證,不會讓對頭的追兵傷害到你們。」

  韓立說到這裡頓了一下,看了看婦人們的表情變化。

  只見除了二夫人李氏有些意動之外,嚴氏和三夫人劉氏都沉默不語,顯然不同意此建議。而五夫人王氏,韓立懶得去看了,憑她那副冰山的模樣,不可能看出什麼有用的東西來。

  韓立見此情形,暗自冷笑了幾下,嚴氏和劉氏都是頗有野心的人,讓她們放棄驚蛟會的大權,去做鄉間村婦,她們肯定不會願意,這是他提出此建議時就已明了的事。

  「還一個選擇呢?」三夫人看韓立不繼續說下去,忍不住追問了一句。

  「還有一條路……」

  韓立離開了椅子,站了起來,望著屋頂緩緩說出了另一條肯定被嚴氏等人必選之路。
第一百一十九章 意外消息

  「我可以破例出手一次,讓那兩個幫會中的首腦頭目消失,但這只限兩幫會中的其一。因為如果兩大霸主同時出事的話,太容易引起有心人的注意了,風險會成倍的增加,不值得我冒此奇險了。而且除此兩條路外,我不會再做絲毫的讓步!」韓立說完此話,就板起臉孔,不在開口,他冷漠的等著婦人們的答覆。

  嚴氏等人聽到韓立說的第二條選擇後,臉上有了掩不住的驚喜之色,但她們互相看了一眼後,還是沒有馬上決定下來。

  「閣下能否讓妾身姐妹商量一下,再給公子答覆,畢竟此事非同小可,妾身等還是考慮周全些才行!」嚴氏謹慎的說道。

  「當然可以,我不是不通情理之人。但最遲明天一早,就要有答覆,留給你們一整天的時間,足夠你們商量好了。」韓立說完此話後,就不再理會眾女,飄然而去。

  韓立下了小樓,並沒有回廂房,而是在把門大漢的奇怪目光下,大模大樣的出了墨府,一路上確定沒有人跟蹤後,韓立終於回到了自己下榻的客棧。

  一踏進客棧大門,孫二狗就急急忙忙的迎了上來。

  「有什麼話,到我屋子裡再說!」未等孫二狗開口說話,韓立淡淡的吩咐道。

  「是的,公子爺!」孫二狗恭敬的跟在了韓立後面。

  進了房內,韓立做到了床榻邊上,伸了伸懶腰,才漫不經心的道:「看你急成這個樣子,難道有什麼很要緊的事告訴我嗎?」

  「公子,的確有些了不得的大事,要跟你老人家匯報。」孫二狗稍微湊前了半步,有些神秘的說道。

  「有什麼話就直說,不要神經兮兮的。」韓立斜瞅了孫二狗一眼。

  「嘿嘿!不是小人故作神秘,而是的確有不得了事發生了!小人得到確切消息,最近有一大批神仙要在嘉元城附近聚頭,開什麼」神仙大會」,聽說只要能參加此會,凡夫俗子也可立即成仙,成為仙家的一員。」孫二狗吐沫橫飛的說道。

  「神仙?」韓立微微一愣。

  「是啊,就是有人親眼見到過的,那種能騰雲駕霧,還可驅電噴火的神仙!公子你說說,如果不是有大造化的人,那神仙豈是能隨便見到的。」孫二狗有些妒忌的說道,看他那樣子,恨不的以前能見到神仙的人,全都換成他自己。

  韓立這時已明了,孫二狗所說的神仙就是修仙者,只是他們幫派中人如何能知道修仙者碰頭的事?韓立有些吃驚。

  「你是怎麼知道此事的?知道這消息的人很多嗎?」韓立有了興趣。

  「這消息絕對可靠,是我幫中的弟兄親耳所聞,但因為幫主害怕神仙怪罪,所以下了封口令,只有我們「四平幫」的高層才知道此消息。而我也是從一位醉酒的高層那裡得到此音信的。我想像公子這樣的高人對此一定感興趣,所以就匆忙趕來了,並一直守到公子歸來。」孫二狗慇勤的邀功道。

  「哦!你的辛苦,我不會忘的!但先具體講下那個幫眾如何能避過神仙的耳目,聽到此消息的?」韓立神色一整,認真的追問起來,這可關係到消息的可信程度,所以韓立絲毫不敢馬虎。

  「我也是聽那醉酒的高層說的,事情是這樣的……」孫二狗不敢虛言,老實的把他聽來的故事告訴了韓立。

  原來那得此消息的幫眾也是個四平幫的小頭目,他數日前原本到西郊去做筆大買賣的,可誰知道情報有誤,對方太扎手了,反而被殺七零八落,落荒而逃。

  為了逃避對方的追殺,他躲到了附近一片林子的樹洞內避敵,可誰知敵人還未找上門,卻忽然有一頭奇大無比的雙頭怪鷹從天而降,那巨鷹的恐怖長相把那個幫眾嚇的魂飛魄散。

  此人危機關頭倒也機靈,竟突發奇想的用江湖上流傳很廣的「龜息功」,讓自己氣息、心跳降低到極點,準備進入到假死狀態中,來躲避怪鷹的察覺。

  就在他即將失去知覺時,鷹背上卻傳來了一對青年男女的對話,原來巨鷹的身上竟然還背負有人,只是那鷹身軀太大而他當時又慌慌張張,所以就沒能及時發覺鷹上之人。

  就這樣,他在模模糊糊中聽到了所謂的神仙大會的事,那時他才知道這對男女原來是神仙,但這時龜息功已經完全發作,他在懊悔中就失去了知覺。

  當他再次醒來時,已是第二天早上。那對男女和怪鷹早已不知蹤影,於是他只好在一通跺腳捶胸後,垂頭喪氣的回到了幫中。

  剛一回來,大嘴巴的他,就情不自禁的把此事告訴了自己的上司,而他上司聞之不敢隱瞞,又報與了幫主「猿臂」沈重山,接著就發生了封口令的事了。

  韓立聽完孫二狗的講述後,臉上沒有什麼變化,可心裡卻激動的難以自禁。

  大批修仙者的聚會!這真是一個百年不遇的良機,如果他能參加的話,那就可以真正接觸到修仙者的世界了,而不用像現在這樣,如同瞎子摸黑一樣,在修煉的道路上四處亂撞。

  韓立強壓住心中的興奮,想了一想,然後強作鎮靜的問道:

  「那人有沒有聽到,男女神仙說什麼時候,在何處舉行神仙聚會?」
第一百二十章 定計奪幫


  「什麼時侯應該沒有提到,只是聽口氣彷彿是最近的時日。至於開會地點,好像也沒有說起過。」孫二狗撓了撓頭,有些尷尬的說道。

  韓立皺緊了眉頭,看來孫二狗知道的消息並不確切,肯定有許多遺漏之處。

  於是他低頭沉吟了一會兒,腦中猛然靈光一閃,有了個很妙的主意。

  韓立仔細打量起了孫二狗,忽然含笑對他說道:

  「孫二狗,你這幾天辦事我很滿意,特別是最後的消息更是功勞不小,所以我準備重重的賞你!」

  孫二狗一聽,心中大喜,臉上也不禁樂開了花。

  沒想到只提供了幾次小道消息而已,就能獲得這位大爺的賞識,準備要重酬自己。看來給這位辦事還真是爽快的很,就不知對方如何重賞自己,難道打算給一大筆金銀珠寶嗎?

  孫二狗不禁想入非非。

  「你有沒有興趣做四平幫的幫主啊!」韓立一語石破天驚,把孫二狗給驚的臉色大變,魂飛天外。

  「公子爺開什麼玩笑,莫要戲耍小人了!小人何德何能,怎麼有資格做那一幫之主!」孫二狗哭喪著臉,喃喃的說道。

  「為什麼不行?有我在後面支持你,一個小小的四平幫,還不是手到擒來!還是你甘願就當一個管碼頭的小頭目,就這樣過一輩子?」韓立輕笑著引誘道。

  孫二狗聞聽此話,臉上陰晴不定,既有驚喜,也有害怕,更多的則是激動。

  只要是個男人,誰不想有朝一日能坐擁美人,手掌大權,能掌控他人的生死。

  埋藏在孫二狗心底最深處的野心,被韓立幾句話輕輕給點燃了,不過他還有些顧忌的地方,因此並沒有立刻開口答應韓立。

  「我們幫主和手下的三大護法武功可並不弱,公子能肯定製服他們嗎?」孫二狗低聲的試探道。

  「制服他們?呵呵,有這個必要嗎!全殺了就是!」韓立冷笑的說道,一副視他們如草芥的模樣。

  孫二狗見此,不禁打了個冷戰。這位公子的殺性還真夠大的!如果不答應,自己恐怕也會被立即處理掉?

  「既然公子如此抬舉小人,小人就把這條命賣給了公子,一切都聽從公子爺的吩咐。」孫二狗在韓立軟硬兼施之下下,終於願意冒險一搏。

  「好,這就對了!」韓立滿意的點了下頭。

  「給我個你們幫主最近外出的時間。」韓立隨意的問道。

  「有是有,他這幾日每天下午都要去西城最紅的青樓瀟湘院,他最近迷上了那裡的頭牌小金芝。只是那三大護法也會陪同他一起去,恐怕有些辣手。要不再等幾日,找個更好的時機!」孫二狗既然答應了下來,就立即為了自己的小命和榮華富貴而竭盡全力。

  「不用了,既然知道了時間地點,那取走他們的小命,是易如反掌的事。」韓立輕描淡寫的說道。

  「不過,他們死後,你恐怕還沒有能力接管四平幫吧!」

  「是的,小人在幫內只是個普通頭目,比小人身份高、資歷老的人還有一大批。」孫二狗汗顏的說道。

  「沒關係,我說讓你當四平幫的幫主,就一定會讓你當成。我會把曲魂派給你,把反對你的人都處理掉,並且暫時貼身保護你一段時間。」韓立胸有成竹的道。

  然後韓立衝著隔壁屋子不慌不忙的輕敲了三下,結果片刻之後,曲魂出現在了二人跟前。

  把這個拿著貼身藏好,只要有此物在身,曲魂就會聽從你的命令,會處理掉你的敵人,助你登上幫主之位。」

  韓立從懷內把那「引魂鐘」掏了出來,用手輕撫了一下後,鄭重的交予了孫二狗。

  持有「引魂鐘」的人,即使不是曲魂的主人,也可以喚使曲魂,這是墨大夫教給韓立驅使曲魂的另一種方法。並且只要「引魂鐘」上滴下精血的原主人不死,那其他人再在此法器上做手腳,也毫無用處,因此韓立也不怕孫二狗心懷不軌,打其他主意。

  孫二狗親眼見過曲魂的大展神威,因此接過小鐘後格外的驚喜,膽色立刻就壯了許多。

  「多謝公子厚愛,小人一定對公子肝腦塗地!」不過他也機靈的很,知道自己即使真當了四平幫的幫主,也只是這位大爺的傀儡,因此一有機會,仍不停的大表忠心。

  「你回去準備一下吧!只要那位幫主一死,你就趁亂接管過四平幫。但有一點你要牢記,把那位見到男女神仙的傢伙,給我毫髮無損的送過來,我有話要問他,記下了嗎?」韓立最後一句話說的嚴厲無比,顯然對此非常的重視。

  「請放心,公子爺!小人一定會把他完完整整送來,決不會讓公子失望的!」孫二狗立即手拍胸膛、賭咒發誓道,看上去一臉的精忠模樣。

  「知道就好!帶上曲魂下去吧。再次來見我時,你就是一幫之主了!」韓立不動聲色的吩咐道。

  「小人告退了!」孫二狗見韓立下了逐客令,馬上識趣的退出了屋子,而曲魂則緊跟其後。

  等到孫二狗剛離開屋子,韓立就起身站了起來,他在屋內轉了半圈後,突然一張嘴,輕吹了一聲婉轉悠長的口哨,結果那雲翅鳥從窗外一頭紮了進來,停在了韓立的肩上。

  韓立從懷內取出一個瓶子,倒出一粒雲翅鳥最愛吃的「黃栗丸」,輕塞進了鳥嘴裡,然後柔聲道:「小傢伙,跟上那個剛走出屋子的人,如果他一離開此城範圍想逃的話,就馬上就來告訴我。」

  雲翅鳥,聽完韓立此話後,極通靈性的鳴叫了幾聲,就又飛出了窗口,消失在空中。
第一百二十一章 瀟湘院


  沈重山現在的心情很不錯,因為他正坐在瀟湘院的包房內,擁著一位嬌豔異常女子,用大手在其嬌軀上粗魯的亂摸個不停。

  也許是因為沈重山太猴急了點,惹的那豔媚女子一陣「咯咯」的嬌笑個停。

  「金姑娘,我看你就從了我們幫主吧!我們幫主可頭一次對女人這麼痴心,連幫中的事務都沒有處理完,就急急忙忙到這兒來了。」說話的人,是一身穿肥大灰衫的黑胖子,此人腰大如水桶,足有平常人兩個那麼粗,說完此話後,就立刻有些氣喘起來。

  「就是的,金芝姑娘!我們幫主可一連五天,天天下午都來捧你的場,花了不少的銀子!可你倒好,只讓我們幫主摟摟抱抱一下,連夜都不讓過一次。這也太說不過去了吧!」這次開口的是一個臉上有顆黑痣的中年儒生,此人的雙目流露出陰狠之色,看來是個工於心計之人。

  在此房內內,除了沈重山外,還另有其他三人,正是四平幫的三大護法。

  黑胖子是「狂拳」錢進,別看其奇胖無比,可一手「瘋癲十八打」卻練的熟練之極,擊斃過不少頗有名氣的高手。

  儒生則是「毒秀才」范沮,雖然練有一手凌厲的「雪風劍法,但令他名聲在外的卻是他心黑手狠的毒辣心腸。

  而呆在一旁,始終沒有開口說話的黑衣人,則是三大護法中武功最高的「飛刀」沈三。這人的十八柄飛刀連發的絕技,替沈重山除去了不少前來尋仇的高手名宿,再加上他本人也是沈重山的遠親,因此在幫中最得沈重山的器重。

  這三人也和沈重山一樣,懷內都有一位面貌姣好的女子坐陪著,只是這些女子都沒有沈重山懷裡的那位,長的那麼嬌豔,那麼豐滿,還有那麼風情萬種。

  此時這位咯咯笑著的小金芝,聽聞「狂拳」和「毒秀才」范沮如此一說,立刻兩眼霧氣騰騰,似乎隨時都有淚珠掉落下來。

  「范爺和錢爺這樣說人家,可真是冤枉金芝了。人家頭一見到沈爺,就立刻知道他是一個英雄好漢,能和沈爺雙宿雙飛,那是金芝求之不得的事!」

  「可是二位也不是不知道,奴家的身子是屬於這瀟湘院的,沒有院內的王嬤嬤同意,金芝如果擅自留人接客,會被活活打死的。不如沈爺去問下那王嬤嬤,若是同意讓金芝接客,那人家今晚一定好好伺候沈爺你。」這位瀟湘院的頭牌嬌滴滴的說道,說的婉轉衷腸,一副對沈重山情根深重的模樣。

  這番似真似假的話,讓那錢進、范沮面面相覷,一時之間無話可說。

  他們當然不是沒問過這小金芝的過夜財資,可那王嬤嬤卻獅子大開口,以這小金芝還未曾有留人過夜的先例為藉口,要出了一個讓沈重山這樣一幫之主也大感心跳的價錢,因此一直就未曾談攏。

  當然如果想強上的話,就更不行了!這瀟湘院可是嘉元城三大幫會之一天霸門的產業,在此鬧事那還不死自尋死路!

  被這位大紅牌碰了個不軟不硬釘子的二人,只好把氣灑到了懷內的瀟湘院姑娘上,狠狠在她們身上摸了幾把後,才肯罷休。

  「呵呵!多謝兩位賢弟為沈某之事操心了!不過沒關係,沈某前兩日做成筆大生意,這點小錢不算什麼了。倒是美人你,可別食言啊!到時要好好伺候下大爺我!」抱著小金芝正過乾癮的沈重山,突然間往懷內豔女的香腮上硬啃了一口,然後有些自得的說道。

  沈重山其人是一個手臂、胸膛長滿黑毛的大漢,兩隻胳膊都比普通人要長了一大截,因此整個人看起來,如同一個穿著衣裳的人形野獸,甚是醜陋嚇人。

  可就這樣一個粗魯不堪的醜陋漢子,在幾年前用一身爐火純青的「通臂拳」,分別擊殺了四平幫的前任當家人「金筆」苟天破和他的心腹四大金剛,奪得了幫主之位。所以在嘉元城的江湖道上,絕對屬於有字有號的一流高手,不容被人小瞧。

  「沈爺!」小金芝對沈重山的偷襲顯得嬌羞無比,在其懷內撒起嬌來,引的沈重山發出一陣得意的大笑。

  「咚咚!咚咚!」就在這時,有人敲響了房門。

  「誰啊?」正有些不痛快的黑胖子「狂拳」錢進,沒好氣的喝問道。

  「給幾位大爺,送酒水的。」屋外傳來了一個年青男子的聲音。

  「那還不快送進來,錢爺正嫌酒水太少呢!」黑胖子聞言,不假思索的說道。

  隨著錢進此話一出,一個身穿小廝衣裳的青年走了進來,這相貌普通的青年雙手捧著托盤,上面裝有一些飯菜和兩壺酒。

  「快拿酒過來,大爺先嘗嘗味道怎麼樣!」胖子錢進是個典型的酒徒,因此一見那兩壺酒,就立即兩眼放光,不停吵嚷起來。

  「是,小人這就給你端上來!」這小廝模樣的人,幾步走了上前,把酒壺端到了桌上。

  胖子一見酒壺,馬上一把抓在手裡,就要往嘴裡倒一口,先要品品滋味。

  「慢著,胖子!」一直都沉默寡言的黑衣人沈三,突然間喝住了錢進往嘴裡灌酒的舉動。
第一百二十二章 毒殺


  「怎麼了?」錢進奇怪的問道,但出於一貫對沈三的信任,他還是下意識的停下了來。

  「剛才上菜的人不是你,原來的人呢?」沈三沒理會胖子的疑惑,反而把手按在腰間的刀囊上緩緩站了起來,盯著這上酒的小廝冷冷問道。

  「因為客人太多了,李二給其他廂房跑腿去了,我是替他來的。大爺,有什麼事嗎?」這小廝被沈三這麼一盯,臉色唰的一下全白了,驚惶失措的回答道。

  看了此人的這番表現,沈三的神色倒緩和了幾分,不過他似乎仍不放心,轉頭向那沈重山懷內的小金芝開口道:

  「金姑娘,這人你認識嗎?真是你瀟湘院的人嗎?」

  「這個……?」這位最紅的頭牌,露出了為難的表情,但最終還是有些尷尬的說道:

  「不瞞沈爺,這個人看起來的確很眼生,不過我們瀟湘院上上下下數百口人,奴家沒見過此人,也不是什麼稀奇的事。「

  「哈哈!小三,你這不是難為金姑娘嗎?這麼嬌滴滴的大美人,怎麼可能會認識一個下人呢?難道你認為此人是外面混進來的殺手不成?」沈重山低頭在懷內的豔女身上猛嗅了幾口,滿不在乎的說道。

  「大哥,我們在刀口上混飯吃的,還是小心點的好!」沈三面無表情,仍死死的看著送菜的青年。

  「嘿嘿!這人腳步輕浮,兩眼無神,一看就是不會武功之人。如若還不放心的話,我倒有一法可立即辨認其真偽,讓大家安心下來。」毒秀才范沮突然間冷笑了幾聲,陰陰的說道。

  他對比自己後入四平幫,卻比他更得沈重山信任的沈三早已不滿,一向以四平幫智囊自稱的他,決定要讓沈三好好出一下丑。

  「哦,有什麼方法?范老弟儘管一試。」沈重山表面上雖然說的豪氣萬分,但其實卻對自己的小命珍惜的很,因此立即改口,贊同讓范沮一試。

  「這人既然不會武功,若果真想對我們不利的話,也只有在這酒菜裡動手腳了。所以讓此人把這酒菜全都試吃一口,豈不就水落石出了!」毒秀才胸有成竹的說道。

  「范兄,好主意啊!小子,先給大爺把這酒喝上一口,然後把菜也吃一下。若是有什麼遲疑,大爺立即把你腦袋扭下來。」黑胖子錢進鼓掌大喜,然後立即衝著進屋的小廝大聲呵斥道。

  黑衣人沈三一聽范沮此言,覺得此法還真是不錯,就沒有出言辨駁,冷眼旁觀起來。

  至於那沈重山和其懷內的小金芝,就更沒有什麼意見了。

  於是,這送酒菜的小廝,在幾人的關注之下,哭喪著臉,分別喝了一杯酒和夾了幾口菜進了肚子。

  看到這人在吃了酒菜後,一直安然無恙,范沮臉上得意的一笑,他對著沈三大有深意的說道:「看來沈老弟謹慎過頭了,這人真是個下人而已,下次可千萬別再掃大家的酒興啊!」說完,他就夾上幾口新上的菜扔進了嘴裡,悠然的咀嚼了起來。

  「哼!」沈三哼了一下,並不理會范沮的指桑罵槐,但卻也渾身放鬆的坐回了原位。

  「哈哈!沒事了!原來是個誤會。」沈重山自然知道手下二人的不和,不過這也是他樂意所見的,所以他故作豪爽的「哈哈」一笑。

  「既然只是個誤會,你這小廝下去吧,這錠銀子算是賞你的了!」沈重山摸出了一塊二兩重的銀子,扔給了小廝。

  「謝謝大爺,那小的就告退了!」小廝裝扮的青年一見銀子大喜,歡天喜地的退了出去,並順手關上了屋門。

  「哎呀!沈爺出手可真大方啊,以後對金芝也不能小氣哦!」屋內傳來了小金芝嬌滴滴的撒嬌聲。

  「當然了美人兒,你可是爺的心肝寶貝!只要伺候好大爺,絕不會虧待你的!來,兄弟們!都喝上一杯,今天不醉不歸!」沈重山的破鑼般的聲音隨之響起,隔著屋門被青年聽得一清二楚。

  門外的青年突然間冷笑了一下,並沒有馬上離開這裡,而是悄悄站到了附近的屋簷下,如同幽靈般的駐立著不動,似乎在等待著什麼。

  大約一盞茶的功夫後,屋內突然傳來一聲驚恐的叫聲:「有毒!這酒菜有毒,我中毒了!」話音剛落,此人就詭異的大笑兩聲,隨之氣息全無。聽嗓音,正是那黑胖子錢進。

  「賤人!你們竟然謀害本幫主,我要你們的命!」沈重山驚怒的吼道。但似乎已遲了,隨著不由自主的乾笑兩聲後,竟也倒地身亡。

  毒秀才范沮和沈三恐懼的對視一眼後,異口同聲的說道:

  「「那小廝,是他下的毒。」

  「那小廝,肯定有解藥!」

  二人立即如火燒屁股一般,把懷內的女子一推,向門口衝了過去。

  但可惜的是,剛來到屋門邊,他們就「哈哈」兩聲,慢慢的滑倒在了地上。

  「看來,那黑胖子喝的最多,所以毒性最先發作!而那沈重山喝的也不少所以是第二個。至於那黑衣人和儒生雖然沒喝多少,但我那「笑魂散」毒性何其猛烈,只要有一滴入口,也必死無疑。」青年悠然的想道,然後又等了一會兒,才推開屋門,走了進去。

  只見屋內此時早已無一活口,連小金芝和其他三名陪酒的女子,也早已氣絕身亡。

  韓立仔細察看了一遍後,確定的確沒活口後,才從屋內飄然而去。

  「想必沈重山被人毒殺的消息傳出後,只會被人認為是江湖仇殺,不應該惹上什麼大麻煩才是。」韓立在路上輕鬆的想道。

  「這清靈散,還真是好用,只要事先吃上一顆,不但可以預防百毒,而且對迷香之類的藥物也有奇效,上次就靠此戲耍了嚴氏等人一把。」他有些古怪的笑了笑,不禁摸了摸懷內裝著「清靈散」的瓶子。

  韓立一路無人注意的回到了客棧,一進屋就躺到了床上,香甜的睡了起來。

  這是韓立無意中養成的習慣,只要一干完某件大事,他就特別的嗜睡,可以在睡夢中好好放鬆身心的疲憊。

  當韓立酣睡不已的時候,沈重山和他三大護法的死,終於被瀟湘院的人發現了,因此當消息傳回到四平幫時,立刻引起了許多有心人的騷動。

  沒有人想追查沈重山的死因,因為在嘉元城,弱肉強食是天經地義的事。沈重山也是殺害了四平幫的前任幫主才登上此位的。因此,四平幫剩下的大小頭目,都只在關心這空出的幫主之位,應該有誰來繼承。

  於是在沒有得力的候選人,誰也不服誰的情況下,一場為爭奪幫主之位的火拚,終於在四平幫內部,在當晚爆發了。

  結果等第二天早上,那些底層、未曾參加火拚的普通幫眾起來時,驚訝的發現,整個四平幫竟然落到了一個毫不起眼的小頭目孫二狗身上。

  這孫二狗竟然在一個晚上,就殺光了所有反對他的其他高層,在沒人敢站出來反對的情況下,順利的登上了四平幫幫主之位,並且在第二天,就發帖給了西城的其他幫會,確認了他繼承幫會的事實。

  而整件事的幕後策劃者韓立,在睡足一頓好覺後,出現在了墨府中,仍是那幢很別緻的小樓,面前也還站著嚴氏等幾位美夫人。只是在她們身後,多出了在嘉元城豔名在外的三位大美女——墨氏三嬌。

  墨玉珠和墨彩環,韓立都已見過了,因此他的目光多集中在了墨大夫的義女——墨鳳舞身上。

  墨鳳舞是一位有著鵝卵形臉蛋的黃衫美女,看上去有十六七歲的年紀,整個人長的非常秀氣,給韓立一種嬌小鐘靈的感覺。

  此時的墨鳳舞,因為一直被韓立盯著看,所以有些羞澀的低下了頭,露出了雪白細膩的修長脖頸,讓韓立不禁暗自吞嚥了好幾口。

  「韓公子,不要再這樣色迷迷的看我家鳳舞了!我們鳳舞臉皮可薄得很!我們是不是該繼續昨天的話題了!」三夫人狐媚的一笑後,嬌聲對韓立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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