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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是,你們過去雷哥那邊。」
開門的小混混見著他的煩厭樣子,連忙把二人甩開,剛才雷權可是出謀不成,反遭高文的責備,現在心情一看就知道不好,開門的小混混可沒勇氣惹他。
既然主人家如此說,暫時充當客人的易龍牙和菲娜,自是依言走去雷權身前。
雷權那張辦公桌前,放了三張圓椅子,能夠讓二人坐下來。
「這裡多少也有得借,最高借個一、二百萬也可以,還款期半個月,利息……唔?你們站著幹什麼,隨便坐,來到這裡都是客人,不會虧待你們的。」看著二人來到辦公桌前,就只站不坐,雷權擺手說道,這倒不是他的好意,而是抬頭和人說話,是件令人不舒服和辛苦的事。
「坐不坐也沒關係,不過,借錢前我想問一個問題……唔?」
易龍牙聳肩說著,垂下的右手已然握起,隨時有出手的打算,然而在他出手前,卻聽到左邊通道處傳出一陣叫聲,有男的……也有女的。
「啪」
易龍牙轉頭一望,只見通道盡處的房門在叫聲乍落後,被人從內推開,奔出一個近乎全裸的女子,雙手抓著一些衣服破布條,左手橫胸,右手按於腿間私處。
驀然間的驚鴻一瞥,易龍牙只能大概看清楚女子的樣貌,縱不是美女,也絕不會是一名醜女。
「臭婊子,竟然咬我!」
緊接著女子的全裸演出,後頭從門中出現的是手按左臂,同是全裸的高文,只見他掛著肉棒的下身雖沒問題,但略微肥凸的肚皮上,卻有著不少紅印,而臉頰上更有數道紅痕和一大個掌印,其中最讓人在意的是他的左臂,雖說按著,但鮮血仍如決堤般湧出,染得半條手臂也快要變為紅色。
「雷權!你們還發什麼呆,給我抓著她!」
見著帶傷跑出來的老大,小混混們倒是有了個離事實不遠的想法,就是高文他征服失敗。而聽見他怒喝,小混混們的反應更可謂一絕,立時堵住唯一的出口,不讓鐘嘉寶奪門而走。
「走、走開,不要……哇!」
似是知道絕望快要來臨,被人抓個正著的鐘嘉寶不斷的揮動手腳,作著最後而沒用的反抗,抓著她的小混混似不耐她的掙扎,用力的把她推倒在地上。
「鐘嘉寶,你這個婊子!」
眼看高文受到如此重的傷,雷權心臟當下急跳,擔心被惹怒的高文會找自己出氣,作了心腹這麼久,這不是沒有發生過,一念及此,雷權的怒氣猛然生起。
「兩位,有什麼問題待會再說!」雷權無視於易龍牙臉上的皺眉和菲娜身子抖震的異狀,匆匆交待完後,便往鐘嘉寶走去,一副要教訓人的態勢。
「這……可由不得你,我要的答案已得到了!」
打破了場中的欺凌氣氛,不,應是換轉場中的欺凌立場,易龍牙彷彿要醞釀接下來的話,平靜說完「這」字之後,倏然怒喝,他很對眼下的場面反感。
「你……哇喔!」
雷權只感到後腦一陣壓力,隨即眼前就是一片漆黑,而且漆黑還伴隨著劇痛,一陣由臉上傳來的劇痛,然後就失去了知覺。
易龍牙抓緊雷權後腦,把他的頭顱推入牆後,反應不及的小混混驚訝著他的舉動,而反應快的就抄起摺椅或者其他能幹架用的武器,罵著:「你媽的,看你幹什麼好事!」、「好樣的雜種,夠膽子來搞事!」、「你他媽的嫌命長!」……
這類極能表達出說者意思的話語,就在他們抄起東西的瞬間便不斷傳至二人耳中,而此刻,倒地的鐘嘉寶雖搞不清什麼事,但強烈的本能讓她明白到什麼叫機會,不顧腳踝已然扭到的事實,強行站起來,繼續往門口奔去。
發現到她的動作,高文頓時大叫道:「不要讓她跑掉!」
比起易龍牙這陌生人來攪局,他對鐘嘉寶的怨恨更強。
「難得,換作普通女孩,應該還來不及有反應。」
易龍牙見著她仍能作出逃跑的動作,心中暗讚了一下,同時身形疾動,閃至鐘嘉寶的身旁,一記強力手刀,把一隻欲抓她後領的手臂硬生生劈下。
「呃!哇呀呀呀!」
因斷臂而發出的高八度音量,足夠讓周遭的人也聽得到,眼看易龍牙徒手劈下一個人的手臂,這個可怕的情景換來了小混混們發瘋的攻擊和無意義的吼叫。
「人渣!」
易龍牙動,菲娜也跟著動,不過她還是遵從易龍牙給她的指示,表面上不發半點聲響,僅是心中大喝,隨即雙手揮動,把注意力全集中於易龍牙的兩個小混混撂倒在地上。
早已說過,自覺醒皇家血技後,菲娜的體能超越訓練有素的軍人,認真的話,眼前這些小混混還不致威脅到她,即使他們手上持有武器。
菲娜要應付小混混時,易龍牙那邊也是同樣的情況,在斷了臂的小混混之後,另外二人也勇猛的衝來,幹架是要氣勢,更要有武器,這是他們的經驗,不過顯然這種經驗在易龍牙面前是無用的。
左手截下金屬球棒,右手握拳電射而出,一記漂亮的右勾拳,直碰上手持球棒的小混混右臉頰,易龍牙的拳力奇重,僅是這一著,已把他整個人打得橫飛,半邊身直嵌入牆中,非死也得重傷。
與自己勇猛上前的同伴陣亡,另一個小混混倒是習慣了,沒有為他多有感觸,反而兇性更高漲,舉起警棍,用盡全力的打向易龍牙肩頭。
「囉嘍!」
心中輕哼一聲,易龍牙的右勾拳以極快速橫掃,加上腰力而發的鞭槌,不單打歪在小混混心中堅固無比的警棍,拳背更隔著彎曲的棍身掃上他的臂膀,直讓他的手臂產生可以目測的變化,整條手臂也陷進身體之中,噁心非常。
「給我死,雜種!」
沒有多餘的動作,易龍牙一連擊倒兩個小混混後,一個惡形惡相,應該稱為流氓的生物,手持開山刀乘著空檔,大喝中提刀矮身切入。
殊不知,易龍牙連頭也沒回,左肘一沉,刀鋒剛至腰側前的數吋,怪異地響起「啪勒」聲,流氓的後腦就受到重擊,在強大的衝擊下,連帶身體也被拉向下方,與冷硬的地板作親密接觸。
說來話長,但實際上易龍牙擊倒三人的事實,其實僅發生於瞬息之間,然而,三人以自己生命換回來的成果,並未能警告到他們的同伴,反激起他們的獸性,誓要捉住易龍牙,狠狠地折磨一番。
「找……死!」
至於這場小型而無聊的戰鬥會有什麼結局,其實不問也知,短短的幾分鐘,易龍牙和菲娜已經毀掉高文的一切,甚至他的性命。
雜貨店中
「嘉寶!我對不起妳,妳沒有受傷吧!嗚嗚!」
當重傷的鐘天見著女兒平安來到眼前,頓時喜形於色,一面流淚一面抱緊現下僅存的唯一親人,心情激動的他,言語已經不能清楚表示,直接以身體來表示。
「爸,我沒事了,我沒事了,倒是你怎會受了這麼重的傷?」同樣的激動心情,鐘嘉寶本來還對父親尚有的怨恨,在看到渾身是血的他後,早就被拋到九霄之外,哭道:「爸,以後再也不要賭了。」
「不會的、以後都不會的!」親身體會過絕望,鐘天打死也不會再想多嘗試一遍。
「還真是感人的場面,歷劫的女兒和覺悟的父親。」坐在店外,對於店內那對父女,情不自禁上演連續劇般的戲碼,易龍牙如此的說著。
「龍牙,你這種說法很不好。」意外地,一向注重儀態的菲娜,也和易龍牙一般,坐在不算骯髒,但也說不上乾淨的地上,當然坐姿仍是保持得很高雅。
「稍微說一下無所謂吧……為了幫他們,我可是很努力的。」易龍牙斜睨她,看見她的笑臉,續道:「妳好像很開心……笑得很高興呢!」
雖然不解他為什麼這樣說,但菲娜稍稍一呆,隨即點頭道:「當然,因為能夠幫到人。」
對上她的清澈目光,易龍牙滿意的笑道:「那就好了,不管幫不幫人……妳高興就好了。」
「你笑得很奇怪。」見他好像在笑自己,菲娜不禁略帶不滿說著,但隨即又似想起什麼,頓了一下,道:「龍牙……為什麼你會幫鐘先生?」
看著易龍牙那茫然的樣子,菲娜急忙解釋道:「不是懷疑你,只是換作平時,你應該不會出手管這種事,今次你肯出手好像有什麼原因的……我感覺得到。」
「啊!這個……妳還真是瞭解我。」
聞言,易龍牙苦笑說道,的確,他的正義是堅守和追求世界和平,像這種小事,除非是發生於眼前,可以直接解決,否則他不理會的機會居多。
「因為我們同居也算久喔……」菲娜理所當然的續道:「你不冷血,但也不是熱血得會亂管閒事耶!」
「是這樣嗎?」老實說,易龍牙聽到她的話,覺得很高興,不好意思地搔了一下臉頰,片刻後他才道:「原因的確是有的……我們是傭兵,所以殺人幾乎是必然發生……而今次雖然倉卒了點,但妳也要當作委託。」
「龍牙,你這……」
「不要問,先聽我說……」作了個噤聲手勢,易龍牙淡笑道:「……妳說過,傭兵一事妳還可以撐下去,但當傭兵可不是單靠『撐』就能過去。」
「殺人是傭兵的基本認知,這是很根本的知識,也是沒有錯的,不過……妳錯在認識的不夠,傭兵的起源已沒詳細記載,但在初期,傭兵被稱為傭者。」
「傭……者?」顯然,菲娜沒聽說過這名詞,不禁重複讀起來。
「是的,當時的傭者,是旅行於各地的厲害團體,他們不斷地幫人擊退山賊或怪物、修橋鋪路、打探情報、護送商旅,條件則是提供食物住宿,這就是傭兵的前身,即是旅行的雜工,為了報酬什麼也幹。只是到後來,戰爭的出現,因為需要戰力,所以權力者對擁有超強實力的傭者有著相當大的渴求,而在投出大量金錢的情況下,幾乎是一面倒的,很多傭者都願為錢賣命,充當起士兵,聽說那時候,戰爭持續了很久,傭者便慢慢變質,被人稱為傭兵……因為那時候,再沒有多少個傭者會幹戰爭以外的事情。」
一次講了那麼多,易龍牙頓了一下,才繼續道:「無疑,殺人是傭兵的基本知識,不過比起殺人……幫人才是傭兵的基本,這是我想告訴妳的事。」
「幫人是基本。」
「沒錯,是基本中的基本,委託的前身就是幫人,亦是我當初渴望當傭兵,甚至是現在還喜歡當傭兵的重要理由。」
「龍牙,你這是什麼意思?」菲娜似是捕捉到什麼,但那種想法卻很虛無,讓她似明白但又不明白。
「很簡單而已……就像今次,妳是為了什麼才會接下這委託?」
「這當然是因為要幫鐘先……」話至中途,菲娜忽然間已明白,把那種虛無想法抓個正著,恍然地盯著淡笑的易龍牙。
「不為什麼,只是想幫鐘天,是這樣吧!」一副明白她的樣子,易龍牙笑道:「傭兵還是委託什麼的,就是這樣子了,如果妳不願意,沒人可以逼迫妳,也沒人要強迫妳為錢工作,傭兵是很自由的職業,撐下去的說法是失禮的。」
「是這樣嗎……原來是這樣……」坐在地上的菲娜,眼望易龍牙,恍然的樣子慢慢換上了微笑,心中儘是感動,她現下總算明白到易龍牙為什麼要接下這種半吊子的委託。
「為了我,真是辛苦了。」
優雅的一笑,菲娜盯著眼前,搔著臉頰訕笑的男性,心中忽然生出一種衝動,讓她的紅唇悄悄的、輕輕的、無先兆的印到易龍牙另一邊沒搔著的臉頰上。
「菲娜,妳……」被她突如其來的行動嚇到,易龍牙急忙的轉頭,誰知卻不是看到菲娜臉紅的樣子,而是看到她感動的笑靨。
菲娜笑說:「你果然是最好的。」
「原來是這樣……不是撐下去,而是一點一點的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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