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列表 回復 發帖

末世卡徒 作者︰七尺居士 (已完成)

  獨孤古的話,楊帆信了,不得不信啊!

  不僅僅因為山都轄下男多女少,高素質女子更少的局面,很重要一個因素還有,自己跟冰火勾搭成奸,特戰隊那些同伴所採取的態度。

  他之前還一直奇怪呢,根據冰火的性情,特戰隊中,她的入幕之賓應該不少吧?為什麼她赤果果勾引自己的時候,就沒有人嫉妒沒有人在意呢?甚至還有人不停的起哄。

  如果說這是因為自己在三環蔽月中的表現,令得他們五體投地心甘情願出讓,可是在三環蔽月之前,似乎也沒有人反對啊,就連基本的反感都感覺不到。

  箇中情形撲朔迷離,放到以前自然難解,不過有了獨孤古方纔的描繪,事情也就合情合理了——這些傢伙可供挑選的對象是按編制論的,多一個少一個有誰會在乎?

  冰火之所以以冰火九重天聞名,只是因為她習慣找自己人而不用賓館高層的人形自慰器罷了。

  「你想問為什麼是吧?」看著楊帆呆滯的模樣,獨孤古哂然,「其實原因很簡單,這裡是末世,末日的世界,不是世外桃源。」

  「只有強者,才有傳送接代的權利,而弱者,就只能吃強者吃剩下的,用強者用剩下的,睡強者睡剩下的……運氣好了,或許也能有個一子半女,僅此而已。」

  「如果不想一輩子那麼渾渾噩噩,一輩子被人踩在腳下,就只有一種辦法——努力鍛煉,讓自己也變成強者!」

  「其實,這些事本不打算告訴你的,想讓你自己慢慢體會,更是不知道該如何開口……可是今天有這樣一個機會……」

  楊帆緩緩開了口,腦波有些嘶啞:「我只想知道,那個人……當初竟給了你這樣的權利?」

  這可謂誅心之言,那位大能當初對獨孤古施加了諸般限制,難道沒有想過,這位複製品會將人類的社會形態、生存境況,改造成現如今這種程度?

  聽完了上面的敘述,楊帆不由回想起了上個世代曾看過的一部科幻末日電影,在那部電影裡,掌控了全球智能網絡的程序意識體,也是把倖存的人類,當成籠子裡的動物這般來養的……

  培養他們廝殺,培養他們角鬥,好的挑出來做種馬種牛,壞的當牛的牛,做馬的馬……

  但凡換一個心機深沉的人,絕不會這麼直白的詢問,在事實很明顯的情況下,問了就是錯,就會產生罅隙,生出疏離。

  「你究竟是沒心沒肺心思單純到這種程度呀?還是考慮清楚了才問的?」面對楊帆的質詢,獨孤古無奈。

  「我只是有些自知之明而已。我知道自己不是很聰明,眼前的情況雖然不可思議,我卻不覺得自己一眼就能看出癥結所在!」

  「到底為什麼?告訴我,我知道你一定有比我的空想充分的多的理由的,我也不覺得,那位大人,會留下這麼大的疏漏讓你鑽……」

  獨孤古笑了,苦笑,很無奈:「你這簡直是賴皮嗎!」

  歎息兩聲,他開口又道:「其實原因我上面已經說了啊——這個時代,弱者沒有繁衍後代的權利,只有強者才能傳宗接代。」

  「這的確不是由我決定的,而是大輻射之後,社會形態發展變化的必然結果。」

  「無論在哪個時代,掌握武力的人才有發言權。被武力保護的人,永遠都是弱者。」

  「在這個時代,弱者勞動,採集食物,強者抵抗侵略,保護弱者安全,表面上看,這是種分工合作的關係,但有一點不要忘了——」

  「沒有強者,弱者絕活不下去;沒有弱者,強者卻能夠生存的很好。狩獵採集之類的工作,如果不是夢境界的限制,強者揮揮手就能做了。」

  「武力相同的人,負責不同工種,這才叫分工合作;只要武力存在差距,那就是命令與服從的關係。」

  「在這種情況下,你又怎麼能指望強者與弱者分配到相同的生活資料,無論是奢侈品消耗品還是……配偶。」

  「或許大輻射之後的一代兩代,由於上個時代的價值觀仍在,還能勉強維持,可是隨著時間推移,一切就會開始發生變化。」

  「一開始我也不明白,社會為什麼會變成這個樣子,扭曲、變態……完全不符合上個世代的道德標準,可是漸漸的我明白了,在幾百年後……」

  「強者才有繁衍後代的權利!這不僅僅是社會發展的一種必然,以及強者掌握武力,弱者不得已妥協的結果,還是……我們這個時代繼續下去的需要!」

  「沒錯,是需要!」

  「你從未踏出山都,到其它的幻都去看過,所以不明白……其他的幻都之所以在武力方面將山都壓的死死的,除了競爭更加激烈,訓練更加嚴苛之外,還有一個最大的區別,那就是幾百年來,這條理念貫徹始終——強者才有繁衍後代的權利!」

  「強者的後代,成為強者的機會會大一些,你本身就是搞這個的,應該明白基因的傳承就是這個樣子的。」

  「強者生的孩子會比別的孩子潛力更大,強者的強者孩子的孩子又會更進一步,一代兩代的這種變化或許還不明顯,幾百年下來……累積的效果就很恐怖了。」

  「可是,基因存在就有它的道理,這樣單純的追逐力量,肯定會有很多應用性很強的其他基因組被拋棄了……」楊帆不由插嘴道。

  「沒錯!可問題是,我們現在的首要任務是活下去,只有活下去之後,才能考慮要怎樣不生病,要怎樣活的更久一點,要怎樣會變得漂亮……」

  「總之,這件事的確不是我做的,是山都某些高層效仿其他幻都的結果。」

  「如果說我做了什麼,那我唯一做的就是沒有阻止而已。」獨孤古歎息了一聲,「而且,我很後悔,這樣做的太晚了一些……」
  獨孤古的話,楊帆又信了,不能不信……

  為什麼要用「又」,請回翻上章第一句。

  雖然信了,可是他沒有任何法子,獨孤古說的沒錯,那是人類這個種族在生死存亡的危機逼迫下一種自發的反應,彷彿本能一樣。

  就好像天氣轉冷了,都知道多加點衣服,有灰塵煙霧嗆鼻,誰都曉得拿手拿衣角之類摀住口鼻一樣……天經地義,沒有道理可講。

  這畢竟不是大輻射剛發生時,道德倫理還在的那個末日時代了,而是千百年後,經歷了許多代繁衍,往昔逐漸失落的世代。

  想要改變這種狀況,既不是楊帆一個人的事,也不是一朝一夕間能夠完成的,所以他眼下能做的,就只有沉默和等待。

  接下來的一段時間,日子過的飛快……

  每天上午,楊帆會與特戰隊出任務,大傢伙一起打屁聊天,交往熟識,之所以在特戰隊多呆一段時間,這是首要任務。

  整天說著言不由衷的話,做著言不由衷的事,實在不對一個宅男的胃口,楊帆感覺,自己這個人是越來越虛偽了,好像戴了層面具做人。

  可是沒辦法,按照獨孤古的說法,唯有如此,才能得到眾人的認同,按照他原本的行事風格,就算實力達到域級,能夠與虎咆哮相提並論,也只會被別人看成那種風清雲淡、高來高去的隱士人物。

  或許名氣也是有的,可是……是沒有絲毫號召力的。

  楊帆仔細回憶了一下,獨孤古說的的確有道理,不要說現在了,就是在上個世代,玩那些網絡遊戲,在實力與運氣齊備的時候,他也是成為聲名顯赫的高手過的。

  可不管聲明多麼顯赫,他交往的圈子總是限定在小隊級別,從未成為過公會會長,冒險團團長之類的人物,不要說這種檔次了,就連小隊隊長都很少干,至多是公會冒險團客卿長老一級的人物。

  原本他還覺得奇怪,為什麼命運總是如此相似,到這時候他才總算知道,一切都是自己的性格作怪。

  平日的一言一行一舉一動,都會成為別人判斷你的依據,雖然這種判斷通常是潛意識的,而且每個人標準都有所不同,但往往就是這些最細微的地方,決定了一個人的一生命運。

  話題扯遠了,且回正題。

  上午的時間,用於拉關係漲聲望,而每天下午,就是楊帆的特訓時間了。

  一是為了加強自身實力,二也是為了,不讓自己的功勳積分漲的太快,導致過早離開特戰隊。

  對於楊帆異能的弊病,特戰隊知之甚深,對他的例假自然理解並且支持。

  從中午開始直到黃昏的特訓,會耗乾楊帆幾乎所有的異能量、思維力以及體力,脫離了特訓狀態基本立時陷入昏迷,然後例行的被送進基地急救中心,直到下半夜醒來。

  再然後,冰火會準時摸進急救中心病房,陪楊帆幾度銷魂,完事後兩人拍拍屁股吃早飯,一同出發去做上午的任務,連床單被褥都省得收拾了……

  這段時間裡,楊帆也曾不止一次的對冰火說,已經有意中人了,自己只想陪那個人那般那般,讓冰火放過自己。

  不過他的這番言辭,在香格里拉上層那種現實面前,即便從已經極其保守的冰火這裡,也得不到絲毫認同。

  總之,冰火夜夜爬上他的床,風雨無阻……

  這般充實而又墮落,單調而又淫蕩的生活,總是過的特別快,一眨眼二十幾天就過去了。

  在這段時間裡,三環蔽月任務的過程逐漸傳播開來,力挽狂瀾的楊帆再一次凝聚了基地所有人的目光,吹捧、讚譽不絕於耳,風頭蓋世無雙,聲名一時無兩。

  而有了特戰隊授意,以及楊帆的技術支持,由虎平陽開辦的殖裝者學習班也轟轟烈烈的展開了……

  不要看虎平陽此人膽小怕事,見著敵人有多遠躲多遠,在教育上還著實有些天賦呢,楊帆偶爾瞭解到學習班的課程進度,總會驚異萬分。

  楊帆自家人知自家事,若不是遇到虎平陽這麼個天才徒弟,自己教育上的才能平平無奇,至少……教這個時代的人遠遠達不到虎平陽此刻的進度,這在柘村可是有過驗證的。

  不過楊帆卻忽略了,當初在柘村,村民學他那一點心得,只當是聽唱消遣了,什麼時候是存了真心的?

  可是基地這些人不一樣啊,無論什麼原因,他們已經義無反顧的走到了殖裝這條路上,而且,只能指望由殖裝給自己帶來榮耀。

  在漫無邊際簡直沒有希望的摸索當中,忽然有楊帆給他們指出了明路,這就好像一個武功高手忽然得到了獨孤九劍、葵花寶典,他們能不頭懸樑錐刺股劍切小JJ全力以赴嗎?

  任楊帆千般推脫萬般划水,任務積分還是一點一點累積起來,終於有一日,累積到了497分。

  再出一次任務,怎樣也都積夠五百分了,這一日出任務,楊帆沒有遵循平時的路徑,而是稍稍繞了個彎。

  即使自始至終都陪在他身邊,冰火也沒有察覺,楊帆通過一條透明的數據線路,與傳送門對接之後送出了一條指令,直通到不知幾千幾萬里外的所在。

  而在此之前,另一件需要時間配合的勾當,也在獨孤古的操作監控下,紋絲不差的按計劃進行著……

  「門開了!門開了!」察覺到那巨大的傳送門上迷濛的漩渦忽然無控自動,戍守在門邊的孩子一下子跳起來,好像等了千萬年般,一溜煙的向遠方的帳篷區奔去,一邊奔一邊喊,「影歌姐,門開了,門開了,師父接我們來了!」
  公元3219年10月1日,這一天的山都珠穆朗瑪,注定了是忙碌的一天。

  上午八時一刻,一個土裡土氣衣衫襤褸的傢伙穿越了南區坤道傳送門,面臨風刀石破天驚的一斬,輕描淡寫錯步避過:「請問,這裡是山都嗎?我叫火先,來自流營鎮,楊枵應該跟你們提過吧?」

  老實巴交的農民眨巴著眼睛,雖然土氣,一絲絲狡詐的光在眼睛裡閃動……

  同樣是上午八時一刻,山都審判廳。

  「歲橫槍,你願意為你剛才的言行負責,並衷心服從法律的審判,以換取人民對你的諒解嗎?」

  如果是楊帆在,一定會被這種老套的台詞弄的捧腹大笑,不過在這個世代的人看來,這種言辭是慣例,是種默認的格式,實在沒甚可笑之處,有棗沒棗打三桿子嗎。

  「我願意!」審判席上,歲橫槍簡直像搶答一樣張口就應。

  「那好吧,歲橫槍,你夥同武綱構陷他人罪名成立,判你充軍服刑,贖罪功勳五百點以示懲戒,判決生效!」生化人審判長一拍驚堂木。

  「沒問題!沒問題!」聽了判決的歲橫槍簡直是如釋重負啊,當初受了零界脅迫,做出的這件膩膩歪歪的事,現如今總算徹底了結了!

  自己再也不必擔心來自楊枵的報復,也不必害怕某一天被零界無緣無故滅口了……

  心中這般釋然著,歲橫槍不由看了看另一審判席上的胖子武綱,那胖子目光呆滯形同弱智,顯然還未明白自己為什麼會被組織放棄了,出現在這個地方。

  審判長哪裡會管他這點纖微的念想,一拍驚堂木:「武綱,你構陷他人,事實清楚,證據確鑿,罪名成立。本應判你拘役三年,並賠償楊枵物質、經濟損失五萬點。」

  「由於零界豁免權,損失照付,拘役三年改為十年內不得在山都出現,終生不能在山都從事工作!判決生效!」

  胖子可沒有歲橫槍連喊「我願意!我願意!」那般丟人的心氣,聞言一屁股坐回了座上。

  整件事最倒霉的就是他了,在獨孤古壓倒性的影響力下,成為零界的替罪羊。

  不過,再倒霉也是個死跑龍套的,他的命運沒有人關心……

  仍舊還是八時一刻,特戰隊成員彷彿有默契一般,三三倆倆穿越了傳送門,或者是從戰區裡返回,或者是從香格里拉溫柔鄉中醒轉,全部聚集到了特戰隊基地。

  因為,楊帆馬上就要走了……

  今天的第一場已經做過,軍方執法官已經等在場中,只要分數確定,就會立馬帶楊帆離開。

  在這件事上,軍方倒比核對算分還要積極的多,沒辦法,楊帆這畢竟是拘役,是服刑,分少了想走那肯定是不行,分多了想留,那也是不可能的!

  「能不能稍等片刻?」臨行之前,楊帆瀟灑飄逸的對執法官說道。

  執法官一開始還有些懵然,對特戰隊全體一百來號人集中在廣場上很是疑惑,待聽了場中一些人的議論,知道這個楊枵原來就是最近聲名鵲起那個楊枵,登時心中瞭然,慷慨的點頭。

  「這段時間,承蒙大家照顧了。」具現一個高音喇叭外加音箱功放,楊帆如雷滾滾的聲音在基地中炸響。

  楊帆這麼一說,在場中很有些人露出赧然之色,似乎……是他們承蒙楊帆照顧甚多才對,不過,經楊帆巧言令色一番剖析,他們的臉色漸漸平靜下來。

  原來……他們也為楊帆做了很多呢!

  楊帆一個小小旅級,初來乍到,他們沒有欺生,沒有看低,反而一開始就心存照顧,出任務撿容易的先做,楊帆打炮時也都看守的很嚴密,大衍訣用過頭昏倒時,也總能得到及時的照看……

  雖然都是雞毛蒜皮的一點小事,林林總總加起來,這本身已經是一種照顧了嗎!

  剛開始照著獨孤古講演稿念的時候,楊帆還有些嗤之以鼻,他這種宅男沒心沒肺,當初上大學軍訓的時候,送別教官時別人一路垂淚,他卻古井無波,可是照著講演稿那般念著念著,他自己都被感動到了!

  這是什麼!這就是虛偽的最高境界呀,狗血撒到連自己都信了!

  沙啞著聲音,將那樁樁件件往事一一歷數,誰誰誰什麼時候幫我擋子彈了,誰誰誰什麼時候送我去醫院了,數著數著楊帆眼淚都下來了。

  周圍來的人其實本來也有些應付差事的意思,特戰隊迎來送往的事情多了,雖然楊帆救過他們,大家隊友一場,救來救去的次數也多了……

  可是,隨著楊帆的聲音聲聲傳入耳底,這些人也都哭了,一個個淚水長流,只覺楊帆一走,天崩地裂日月無光,世間悲事莫過於此。

  獨孤古或許並不知道,究竟怎樣才能夠觸及人的心底,寫出感動人心的台詞來,不過,他借鑒了上個世代無數成功經驗完成的演講稿,無疑是非常成功的。

  「既然不捨得走,那就別走了唄!」一片嚎啕聲中,終於有人抽噎的說道。

  隨著這聲音,登時一片轟然同意的聲浪。

  「我也不想走,可是……不行啊!」對於這變故,獨孤古自然早有準備,楊帆當下不慌不忙道出一番話來。

  大體意思是說,他也很希望能留在這裡,可是……他的戰場卻不在這裡。

  雖然他戰力很強,可也只是強了他自己而已,他最希望做的事,是能夠推廣自己的殖裝術,讓山都增加更多的殖裝高手,提高山都在十三都中的地位。

  可是,軍方一入不能輕回,為了從事自己珍視的事業,他不能不走啊!

  一瞬間,楊帆有理想有道德有文化有紀律的四有青年形象轟然聳立。

  大義面前,特戰隊諸人還能說些什麼?

  「今日一別,不知何時才能相聚,臨別之際給大家準備了一些小禮物,以感謝諸位這段時間來的照顧,來……」

  楊帆從空間卡裡掏出一大堆禮物,開始一一分發。

  那可是一百多口子呢,一個說上幾句話,擁抱兩下,遞上禮物,就得十幾二十秒鐘,再加上走路的時間,一圈轉下來,怎麼也得半小時以上吧?

  執法官沒有任何表示,不敢有啊……

  受在場氣氛所染,他覺得無論怎麼催促都是錯,只能眼睜睜看著楊帆拿著那些禮物,一個個的跟隊友告別。
  禮物的確是早就備下的,既然無論如何都有這麼一天,獨孤古自然不會放過讓楊帆表現的機會。

  那些禮物裡,有上個世代留下的小手工藝品,也包括長刀、槍械、衣服、玩具之類的,都比較罕見而且別緻,是給那些藝術修養較高和有這方面需要的人準備的。

  上個世代某些技術含量較低的槍械和刀具,流傳到這個時代的確也就只能用來賞玩了,就好像青銅器時代的玩意,流傳到現代,就只能做古董一樣。

  除了物質方面禮品,禮物裡也有精神層面的東西,包括一些流傳較少的書籍小說、春宮畫還有幾部床上動作片,給那些喜好娛樂的人。

  對於幾個跟自己交往密切的隊友,楊帆的禮物就比較別緻了——

  性情衝動的會得到一張罕見的替身卡,可以代人抵消一次災禍;

  性喜賭博的會得到一整套賭具以及規則解說,包括從低俗的撲克、麻將、骰子、俄羅斯輪盤到高雅的象棋、圍棋一應俱全。

  女性會得到一整套的化妝品以及相關的使用手冊,至於冰火,理所當然會跟別人有所區別,她得到了一盒……驗孕棒。

  這世代的人不曉得驗孕棒的功能,於冰火來說,的確是比化妝品更實用的東西啊,以至於楊帆附在她耳邊低聲細語一陣之後,她狠狠的給了楊帆幾個香吻,一溜煙的跑掉了。

  其實呢,楊帆準備的這些禮物,大多是從羅教授的空間卡、流營鎮上的戰利品、還有呂秋來的空間卡裡挑出來的,除了少數幾樣,大多數都跟驗孕棒一樣,是根本不值什麼錢的。

  但是,千里送鵝毛,禮輕情意重,正是因為其本身不貴重,這些人收到禮物,才會額外感覺到楊帆花在禮物上的心思,沒有一個人覺得受了冷落。

  那些關係較為疏淺的,可以通過禮物感受到楊帆對他們的瞭解,那至少代表,雖然沒有時間深入交往,楊帆絕不是把他們當成了路人甲路人乙。

  而跟楊帆親密的呢,就會深切的感受到,楊帆就好像他們肚子裡的蛔蟲一樣,完全知道他們在意什麼,喜好什麼,想要些什麼……

  都送好東西,楊帆倒也送得起,這段時間奇遇連連,倒也搜刮了不少好東西。

  可那樣做的話,就不是送禮,而是顯擺了,效果也不是溝通感情,而是給自己招災了。

  這其中的分寸,獨孤古自然把握的微妙精當。

  反正,隨著禮物發放,特戰隊的人在楊帆身前自覺的排起了長隊,等著楊帆從他們面前走過,得到禮物的人淚水汪汪,還沒有得的不由自主在期盼。

  給一個人送禮不難,難的是同時給一百多個人送禮,還得都送出風格,送出水平,送出感情啊!

  楊帆甚至覺得,若不是有獨孤古幫忙,就是有一百個自己,單單忙碌送禮物這塊,也絕對無法準備的像現在這般完美。

  把這個想法跟獨孤古一說,獨孤古登時嗤之以鼻:「你做不到不代表別人做不到。對那些擅長交際,無論什麼場合都能混的風生水起的人物來說,這只是他們的基本功罷了。」

  「甚至都不用準備的,你把人擺在這邊,把禮物擺在那邊,他們只需要隨便打量幾眼,這些禮物就能送的八九不離十。」

  「不是事情有多麼複雜!是因為你的情商這塊,放到智商上基本等同於生活不能自理罷了!」

  獨孤古總是這樣,對外的時候恨不得楊帆表現的跟上帝一樣完美,讓每一個人都喜歡他親近他崇拜他,把他當成救世主。

  可到跟楊帆說話的時候,他卻又總是連諷帶譏,指桑罵槐,弄的楊帆總是懷疑,這傢伙的情緒模擬程式是不是太逼真,硬是做出了精神分裂效果。

  不光覺得獨孤古有精神分裂的傾向,楊帆自己也好不到哪兒去,總以獨孤古所構建的假象出現於眾人面前,他的演技越來越熟練,表現越來越完美,有時候甚至不需要獨孤古說就已經知道了自己應該怎麼做,楊帆覺得自己越來越……虛偽。

  沒錯,就是虛偽,好像戴了副假面具做人一樣!

  尤其是在給沐嫀寫信的時候,這種感覺經常會達到頂點。

  這個問題獨孤古沒辦法幫他解決,獨孤古畢竟只是程序,不是心理醫生,他可以通過總結歸納,制定出最合理的戰略戰術,卻無法揣摩人心。

  不能揣摩人心,如果這樣的心結之前有過先例也好啊,只可惜,這狀況天上地下獨一份,完全沒得先例可尋。

  一切……都是為了那個虛無縹緲的夢想!歎息一聲,楊帆臉上失落中帶著希望,落寞中帶著堅定,繼續在人群中躑躅。

  一百個人的禮物很快發放了大半,眼看得再過片刻,自己就再也沒有理由可以推脫了,楊帆心中漸漸焦急起來……

  正在這時,傳送門漩渦一閃……

  「來了!」楊帆長鬆了口氣。

  「楊枵,經過最高審判廳裁決,你的案子是被冤枉的,現在已經平反,隨我來吧,辦完了手續,你就自由了!」

  審判庭的使者穿越傳送門,一眼便看到楊帆,立時張口喊道。

  執法處的人此刻還站著場邊,靜靜看著場中感人至深的場面呢,驟然聽到這段子話,還以為是自己一不小心說出來的。

  後來尋思了尋思,才發現跟自己要說的有點出入,不由愕然扭頭,看到了雖然來自不同系統,職能卻有點衝突的山都政法人員:「嘿,哥們,劫道啊?你是來放楊枵的,我也是來放楊枵的。」
  將要刑滿釋放的人忽然接到無罪釋放的通知,這樁事要怎麼辦,無論只軍法部還是審判廳,都不多見。

  相互糾纏一番,扯半天皮,兩個人終於通過以往成例,達成了共識——給楊帆正常結算,所有該得的獎勵也全都算上,然後打發他離開。

  理所當然,這也是楊帆獨孤古一早就算計到的結果。

  「這下可麻煩了!」執法部喃喃自語,一些功勳有沒有自由人獎勵一望可知,有一些功勳卻是罪犯絕不會領到的,就不是乘幾倍的關係了。

  卷宗裡雖然都有,不過要一項項挑摘出來,絕不是一時半刻就能搞定的……

  「幸好,三環蔽月那塊還是算清了的!」對著卷宗仔細看了看,執法部的慶幸了一番,那部分才是大頭呢,因為上頭早有交待,一開始就是按正規隊員核算的。

  出勤的五百功勳,基本能翻番到一千二,加上這段時間殺紅級鐮骷的十一折算,一千五百功勳總是有的。

  加上三環蔽月的兩千功勳,還沒有細算,只是粗略一估,軍法部使者臉上微微色變。

  為什麼?原因很簡單,超過三千了……

  三千功勳,就意味著此人在軍中貢獻不算少了,紅級鐮骷帶核的要殺三百個,不帶核的得是三千,如果殺敵不多,晶樹戰場的出勤次數也當在三百次左右。

  所以軍方認定,功勳超過三千,就算是特戰隊正式成員,享有軍中高手該有的優待,比如說住香格里拉高層,自由出入特戰基地等等。

  也既是說,就算楊帆不是一個囚犯,在累夠三千功勳之前,也只能過著現在苦行僧一般的生活。

  不過軍法部使者在意的倒不是這個,楊帆馬上就要滾蛋了,有什麼待遇沒什麼待遇還不是一樣,他頭疼的是……轉業安置啊!

  正式隊員要離開軍隊,就必須進行安置。

  在軍方,轉業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其實不僅在軍方,其他地方也是一樣。

  一來是因為各方待遇都不錯,大多數人並不願意離開,二來是,為了維持各勢力間平衡,轉業涉及到一大堆錯綜複雜的官司。

  最簡單的一條規則莫過於,有人從軍方轉出去,就得有人從別的地方轉到軍方里來,無論政法部、後勤部、應急反應中心還是獵營,都是如此。

  體系內部養成的高手不算,但是勢力間人員交流,就必須採用置換法則。

  這是山都雖沒有明說卻又顯而易見真實存在的潛規則。

  如果楊帆真的是正式隊員倒也好辦了,因為那樣一來,他就必須遵守規則。

  可現在的問題是,他只是個自由民,一個因為冤案,頂著罪犯之名立下不少功勳的自由民。

  軍方必須安排他專業,還不能潛規則他……

  從古至今,以罪犯身份在軍方服役,最後混成了特戰隊一等衛兵的事還從未發生過。

  因為,不等功勳積滿,罪犯早已經該恢復自由身了。

  這已經不是自己可以頭疼的問題了,使者出神片刻,揉揉眉心:「我需要請示上級,你跟我一起來吧。」

  「好多,好的。」楊帆連連點頭,在使者即將穿越傳送門之際,又一把拉住了他,「嘿嘿,我知道自己是冤枉的,卻沒想到這麼快就有平反的一天。」

  「這段時間本來攢了不少晶核的,想到外面賣了小賺一筆,不過……既然我是被冤枉的,這點晶核一會兒是不是……是不是也可以自由兌換成功勳了啊?」

  「三天以內隨時可以兌換,超過三天往前追溯的話,就只能扣掉一半了,規矩一直是這樣。」

  軍方並不在意,你兌換功勳的晶核,究竟是不是你在戰場上殺鐮骷得到的那個,他們只要求一手交錄像,一手交晶核。

  使者一邊回答一邊乜斜著眼看著楊帆,似乎在說,小樣,馬上就要走了,還指望這點晶核功勳給自己再升一級啊?

  下級的組長軍銜,可就不僅僅是功勳三千了,而是足足一萬了呀!

  不過,等楊帆從空間卡裡掏出裝晶核的袋子,他的臉色登時就變了,目光呆滯,神形渙散……

  那是一個大袋子,晶核一個有兩三立方厘米見方,而那個袋子,竟然比腦袋還大了一圈,裡面怕不放了近千顆?

  揭開一看,還真的是,密密麻麻全是,紫的、紅的、黃的、金的,使者所期望的藍色一顆也沒有……

  不光使者,就連特戰隊的人也震撼的看定了楊帆,唾沫連咽:「這麼些個晶核,你是從哪兒弄來的?」

  晶核絕不是那麼好搞的,由於高等級鐮骷的難纏,特戰隊員消滅鐮骷的最好辦法就是將其推入風殤激泫流……

  毀屍滅跡,晶核自然也飛了。

  「嘿嘿!」楊帆撓撓頭,絕對的憨厚老實,扮豬吃虎,「我有一點小手段,可以不留痕跡的把晶核從鐮骷那裡偷過來。」

  理所當然是飛龍探雲手,不過也理所當然是不能說的,讓人知道了他既能殖裝又可以用武功,絕對會有人想嘗試著解剖了他!

  「有這些晶核,你早可以離開這裡了嗎!」特戰隊諸人既是意外又是費解的道。

  如果說,本來楊帆存了這麼多晶核,有大賺一筆的意思,現在他把晶核都上繳兌換了,這個理由理所當然不能成立了。

  那麼,他這麼長時間留在這裡又是為何呢?

  「我不是……不是不捨得離開大家嗎!」楊帆的淚水說下就下。

  鱷魚的眼淚呀!楊帆心中大罵獨孤古措辭的虛偽,卻又只能萬分無奈的看著特戰隊一群人深深紅了眼圈,幾個多愁善感的傢伙更是再度哽噎起來。

  「好了好了,不要哭了,走吧,該哭的是我才對!」使者萬般無奈招呼了聲楊帆,向傳送門行去。

  「我也去吧!」審判庭的使者緊緊跟上,他的任務同樣是釐清楊帆這檔子事,當然義不容辭。

  不過,兩個人還未走到傳送門,一個聲音從後方募然傳來:「等一下!」

  是虎咆哮的聲音,魁梧雄壯的虎族一手擎著讀卡器,一邊拿萬分古怪的神色打量著楊帆和兩個使者:「特別通知,著楊枵立刻赴軍方總部報道,不得延誤!」
  肯定是有大事發生了,執法處與審判廳對視一眼,眼中神色如出一轍。

  不是大事,不會直接通知虎咆哮,因為獨孤古所謂的制衡,軍部的命令下給虎咆哮這指揮官,都必須通過使者傳遞,留下實物印證。

  即便前些日子三環蔽月那樣的變故,也不會例外。

  只有涉及到某些無關兵力,卻又等級極高的機要的時候,才會啟動這條秘密專線。

  軍令大於一切,在突如其來的通知面前,執法處與審判庭也只得讓步,愁眉苦臉的隨著楊帆穿越了傳送門,去到山都第四層的軍方總部。

  這兩人理所當然沒有探知機要的權限,不過進到軍方總部的權限還是有的,兩人此刻只想跟緊了楊帆,把感覺似乎越來越複雜的收尾工作盡快結束。

  楊帆進到軍方最高級指揮室的時候,兩人就在門外徘徊,同時不約而同給上司發回了訊息,委婉的敘述了一下剛才遇到的變故,以及可能生出的麻煩。

  其中執法部還藉著常來常往的關係,跟駐守在指揮室門外的崗哨套了套瓷,詢問裡邊究竟發生了什麼。

  崗哨倒也沒做絲毫隱瞞,聲線雖低底氣卻足的噱道:「大事!」

  「廢話?當然是大事,不過什麼大事啊,卻找楊帆那麼個小角色。」執法部知機的遞上了根香煙。

  他平時就是幹這反腐敗營生的,因為行起賄駕輕就熟。

  「小角色?」崗哨舒服的吐了個煙圈,香煙依舊還是人類世界中風靡的消耗品,尤其自人類的體質已經完全可以抵消香煙的侵害之後,在這個世代更是消耗品中的奢侈品。

  而執法部遞上去的,更是香煙中的上品——大麻煙,這玩意能讓異能者更有快感,而且不上頭。

  「很快就不是小角色嘍!」讓煙雲在肺子裡吞吐幾次,崗哨吐出了下句。

  「你就那麼能肯定?」執法部和審判廳同時道。

  「當然,在山都,什麼功勞最大?」崗哨乜斜著眼道。

  理所當然是軍功!這話在上個時代好使,在這個時代卻行不通,因為哪裡都在打仗,不得不打仗,不得不抵抗,軍功……已經是讓人麻木的玩意了。

  這時代最大的功勞是倒賣人口,能拉攏的其它幻都的人口傾心來投,或者從荒野之中找到倖存而又未被其他幻都發現的人口,才是功勞最大的。

  這個世代已不像上個世代了,最缺的不是人才,而就是實實在在的人,比什麼都值錢!

  「據說,有兩千來人呢,而且個個都是高手!」崗哨又吐了口煙圈,「怎麼就沒給咱遇上呢?這功勞,真是海噱了!」

  崗哨在那裡既是讚歎又是羨慕,聽了他的話,執法部和審判廳腦中卻猶如一道電光閃過。

  兩邊的職能有些重合,所以有些事湊在一起做的,兩人都想起了大約一個月前,這個叫做楊枵的傢伙重歸山都之際,曾經進行的一次偵訊。

  執法部注重的,是這人是否違反了軍法,審判庭注重的,是他有沒有是其他幻都派來的臥底的可能性,對於楊帆自述的流營鎮上的經歷,兩邊都保持了相當的懷疑……

  不管是真是假,楊帆都沒有證據,實際上取證據絲毫不難的,拿錄像卡拍一段就成,可楊帆硬是說腕表損壞了,報損後卻又根本沒修,堂而皇之的接著使喚,其心可疑呀!

  因為可疑,兩邊也從來沒有認真研究,卻沒想到,當初的疑似謊言,到今天竟然有兌現的可能了。

  「你確定嗎?那是真的?」兩人不敢相信的重又詢問了一遍。

  「當然是真的,人斷斷續續已經來了不少了。據說從半小時前就開始傳送,浮島那片差不多已經站滿了,還有幾位跟主基地帶隊的人認識呢,據說還真是當初一些失足落進激泫流的倒霉蛋!」

  「乖乖,那可是兩千多人呢,還有以百論的旅,以十論的師……那得多少分啊!」

  拐賣人口既然是功,理所當然是有獎勵的,隨隨便便一個普通人,只要是人,拐來了,就值5分,相當於特戰隊裡參加戰鬥一次。

  團級及以下都是5分,因為同樣派不上什麼用場,團級以上到了旅級,可就值錢了,旅級30分,師級200分,軍級1000分!

  流營鎮1600閒人,就是8000分,300左右旅,又是9000分,20左右個師,4000,加起來,這就是21000了。

  「乖乖,這得多少分啊!」崗哨掐指算著,可惜算術太差,算來算去算不明白,只是知道約略有兩萬來分。

  執法部審判廳也是喉嚨發乾,因為他們已經感覺到,似乎……要有一項前所未有的晉級記錄,從他們手中誕生了。

  功勳3000晉陞正式隊員,10000晉陞組長,30000晉陞隊長,100000就能有榮譽戰將頭銜,雖無實權,理論上能與虎咆哮平起平坐,在軍方議事會上佔據一席之地。

  楊帆功勳雖多,還沒到榮譽戰將的程度,不過距離老石的隊長階似乎已相距不遠了,若再加上他那一口袋晶核追繳的分數,一個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最快晉陞記錄恐怕就要誕生了——一天之內,從一個正式隊員都算不上的小兵,連升三級做到特戰隊隊長!

  而且最要命的是,他這隊長不歸軍方管,他得轉業,而且必須轉業,可是究竟轉向哪裡,高層還無法決定,因為他是自由身……

  執法處與審判廳面面相覷,一時間都說不出話來。

  崗哨還在掐著指頭籌算,沒有算出楊帆究竟拿了多少分。

  看著他的神情,執法部審判廳頓感不屑,再無一絲方纔的恭敬:「就這些就完了?若那小子沒有說謊,若我們記憶無誤,那些人裡可還有個域將呢!」

  「域將?」崗哨張大了嘴,手指已經不知該怎麼掐,「域將該是多少分啊?」

  是啊,域將該是多少分啊?沒有人知道,也沒有人定價,因為根本沒有人相信,會有人能拉攏到域將……
  不光門外的執法部審判廳在頭疼,門裡面,山都的幾位大佬同樣也在頭疼。

  軍方虎家虎咆哮,後勤狐家狐九,內衛敖家敖雲,行政磐家磐垮,當然,頭疼的只有這四位,分管教育以及審判的兩位生化人,就只是獨孤古意志的體現。

  以前他做主機的時候,無法操作這兩個生化人做出什麼違背常例的舉動,不過現在他自由了,操作這兩個人自然也百無禁忌。

  對於這幾位大佬來說,楊帆的安置那根本不是問題,說句話的事,真正令他們頭疼的,是空行者的到來啊!

  之前已經說過,域將這種存在對於幻都的意義。

  雖然說驟然多出一個域將來,而且是專長空間的域將,的確能大幅提升山都在十三都裡的地位,可是,這麼一個突如其來的域將,同時也會讓山都原本均衡的體系出現混亂。

  山都不同其他幻都,有一個域王在上頭坐鎮,不管怎麼爭,都是下面的人爭風吃醋,基本行政體系不變。

  在山都這裡,一丁點的不穩當,就有可能令時局動盪,進而使得轄區露出破綻。

  若是被其他幻都趁虛而入……那可就不美了。

  雖然山都現如今被人看低,被所有都城看不起,可實際上,所有其他都城的域將,都對山都極是欽佩。

  因為他們可以自己做主,而不必請示上級,能夠自己當老大,誰願意頭上再安個大哥大!

  那些域將級並不是天生就歸域王管的,都是通過這樣那樣的戰鬥,不得已歸了域王統治的,而山都這幾位,至少還沒有輸給域王。

  不過現在,空行者來了,一個域將,更叫人擔憂的是,此人身份不明,立場不明,性情不明,過往不明,貿貿然招攬進來,變數就太大了。

  這就是一把雙刃劍啊,用的好山都實力能一下提升一大截,若用不好,先傷到的必然是自己。

  「還以為那小子說說而已,根本是吹噓呢,卻沒想到會是真的。」圓桌會議席上,虎咆哮裂嘴苦笑。

  列席幾位同樣裂嘴,以他們的權限,楊帆漂流的經歷自然也是知道那麼一點點的,但誰也沒有當真,哪料到會遇見這麼措手不及的事。

  「依我看這件事拖延不得,至少那些人要先安置進來,把他們隔離在巡邏區總歸不好。至於那個域將嗎?其實我們最擔心的也就這一人而已。」

  「給他先安排個閒職,或者……讓他在六個系統一一呆過,什麼都走走看看見識見識,不要給他太多與人接觸的機會,就說等他一切比較熟識了,再讓他正式上崗。」

  「這段時間我們幾個人分配一下,輪流盯著他,先觀察觀察這是怎麼樣一個人再說。」說話的,是據說已接近壽限行將就木的狐九。

  歲數在那,經驗也多,狐九的建議的確是老成持重之言,其他人思索一番,也紛紛點頭同意。

  「這事就這麼訂了吧。不過……那個惹來這堆爛事的小傢伙?要怎麼辦?」

  「根據下面剛交上來的統計數據,到他無罪開釋這段時間為止,他所獲得的功勳統共是31250點。」

  「絲……怎麼這麼多?」幾個巨頭也倒抽一口冷氣,不過約略一算很快明白過來,「倒也差不太多。」

  「這麼說來,按照規定,他可以做到軍方的大隊長或者特戰副隊長,後勤部門的副局長,內衛的副大隊長,轄區的副鎮長,獵營的副院長或者年部主任,中庭的副審判長或者下庭的審判長?」

  一圈人面面相覷:「誰現在有這個檔次的空缺啊?」

  軍方這種等級的職位只有十幾個,其他系統約略也是如此,當得這個職位,也即是說,立馬成了山都的管理階級,職位只在寥寥二三十人之下。

  「不是哪裡有這種空缺的問題,而是,無論他想去哪個系統,哪個系統就得有,如果沒有,創造條件也要有的問題。」

  「什麼意思?」這種情況聞所未聞,生化人說完,幾個巨頭都是愣然。

  「大家都知道,此人進入軍方,是因為和零界的一場誤會,罪者充軍,不過後來證明是一場誤會,也就無罪釋放了。」

  「也正因此,此人其實不在軍方系統內,是一個白身,擁有了隊長級功勳的白身。按照規定,他可以選擇進入任意一個系統。」

  「而且進入之後,現有的符合等級的管理層,必須給他騰出地方來,讓他當個候補都不行。因為在職位的功勳候補序之前,還有一個大功排序。」

  「此人三環蔽月一場一等功,流營鎮皈依一場特等功,只要不是攢足了十萬功勳跟您們幾位競爭,按照規定,其它位置他想做那個就能做哪個,而且,都是不帶副字的……」

  「哦,對了,此人的功勳還只算了流營鎮上普通人的,招攬那個域將的功勞還沒有算。按照正常的遞增順序,至少也能拿到五千功勳,一等功一件。當然,這就看在您們幾位心中,域將到底值什麼價了?」

  這般綿裡藏針的話,生化人當然說不出來,根本就是獨孤古的指使。

  域將到底值什麼價?說的太便宜豈不貶低了自己,說的太貴,似乎又便宜了楊帆那小子……

  一干人猶豫了半晌,最終還是老狐九一錘定音:「功勳一萬點,記一次特等功!」

  「狐老,這樣不太好吧?」其他幾人訥訥。

  「有什麼不好的,債多了不愁,虱子多了不壓身,除了咱們幾位,此人功勞已是山都第一,給多給少有什麼區別,別讓人以為咱們小氣,平白的失了度量。」

  狐九的話讓一圈人無話。

  「去,把那小子叫上來吧!」狐九揮揮手吩咐道。

  不過,在屬下領命而去,楊帆**前來之前,老狐狸又跟周圍幾人說了一番話,頓時讓周圍幾人點頭不已。
  一般人不知道這番話內容,不過獨孤古的眼線位列六席之一,楊帆和獨孤古兩人自然是門清。

  聽了老狐狸一番計較,楊帆心中那是一個凜然,這些個域將級雖然肌肉發達到極點,但身局高位多年,的確不是把腦漿練成了肌肉的主兒。

  狐九的話歸納起來也很簡單,現在情況混亂,敵勢不明,更無奈的是,連究竟有沒有敵人都無法說清。

  他們現在能夠掌握的,也就是流營鎮千數人、域將空行者以及……內應楊帆的動向。

  當然,前提是,如果這整件事真的出於某勢力苦心孤詣的策劃,為了將山都基地納於掌中的話。

  敵在暗我在明,僅僅靠防範顯然是不夠的,但敵人將這麼大一股勢力送入山都範圍,就已然暴露了某些戰術意圖。

  所以,只要仔細分析監控這些人接下來的動向,應該很快能弄清楚,整件事來龍去脈了……

  就以楊帆為例吧,他既然苦心孤詣的給自己製造了這麼個自由選擇職位的機會,那麼接下來他選擇去哪個部門任職,無疑就將標示出來敵人將從哪個方向重點發起進攻……

  軍方防禦著山都在夢境界的外圍,內衛防禦著山都內部、輻射區以及與現實世界連接的通道,而後勤,則負責調配山都所有資源,以保證每處所在的正常運轉。

  如果楊帆選擇了軍方,敵人大半將從夢境界而來,如果選擇了內衛,敵人多半是從現實世界而來,如果選擇了後勤,那麼……攻擊可能就是突發性的了,打入後勤的楊帆,無疑會在某個特定的時刻,拖住整個山都的後腿。

  這三者都是山都最要害的部門,如果楊帆選擇了它們,那麼……整件事是木馬屠城記翻版也就八九不離十了。

  除了三個要害部門,行政部掌管著數千轄村村民的管理工作,執法部掌管著訴訟與調解之職。

  如果被掌握,雖然短期不會造成危害,但此人在這兩處長期的潛伏起來,製造混亂,攪動人心的話,後果也不能小覷。

  雖然……這些分析都極不靠譜,但顯示出了山都這群管理者的警惕性與危機意識,沒有域王雖然降低了山都的凝聚力,不過長久以來的對峙,的確也鍛煉了山都這幾位域將的領導能力。

  連楊帆這深知內情的人,對老狐狸這些個分析和應對都有些佩服,更別說那幾位不知情的域將了,一時間會議室裡讚聲不絕。

  不過,正所謂捧的越高,摔的越慘吧……

  「我請求……擔任獵者訓練營殖裝學院院長一職。」幾十秒後,楊帆**前來,得知所有情況說出了自己的要求,狐老九一張老臉登時木然。

  「狐老?」一圈目光注視,火辣辣的,六部分析了五個,狐老九唯獨沒有提到獵營,楊帆偏偏就選擇了獵營,還是獵營裡最冷門蕭條的那個專業。

  周圍一圈人那疑惑的眼神,讓狐老九老臉發紅:「你為什麼……」

  迫於情勢,狐老九差點把這最想知道的問題公然問出口,幸虧他是練過的,緊要關頭煞住了口:「我同意,你們什麼意見?」

  「同意!」(乘以五)

  其他人茫然不知,虎咆哮卻是心知肚明,楊帆為什麼會選擇殖裝學院。

  剛才狐老九進行所謂的邏輯分析的時候,他就在極力忍耐著,因為這一連串的表現的確太過湊巧,有值得懷疑的地方。

  不過,當楊帆將這個答案公佈出來,旁人或許還疑神疑鬼,他卻是疑惑盡去:「可要好好幹呀!不要辜負了大家對你的期待!」

  另幾人還以為,虎咆哮這是客氣的說法,所謂的大家,指代的是他們這幾位高層,只有楊帆和虎咆哮兩人心中明瞭,大家指的是特戰隊所有人。

  「是!」楊帆立正行禮,這就是……獨孤古極力塑造的所謂人格魅力的效果吧?看著虎咆哮眼中那認同、期待、鼓勵的眼神,楊帆心中感慨!

  「不過我還有一個請求?」

  「哦,是什麼?」

  「我希望能保留軍籍,以軍方編外人員的身份加入學院。」

  「你是擔心加入軍方至今的記憶啊,不用擔心,成為公職不會刪去你的記憶,保密守則依舊還在,這件事在做手續調動的時候你就會知道了。」

  這事楊帆當然是知道的,不過這並非他的目的:「殖裝畢竟是鐮骷人的本能能力,我覺得,能夠時不時與鐮骷人戰鬥,增加對它們的瞭解,對於提升殖裝能力是有好處的。」

  事實上除軍方之外,很多其他系統的高管都有這樣的身份,因為可以趁機舒展舒展拳腳,順便撈點外快。

  而且這身份有權不參加晶樹叢林級的任務,可以說既悠閒又有油水。

  「好的。」本來疑惑這是楊帆試圖侵擾軍方的做法,可是仔細想想編外人員的待遇,眾人又不疑了。

  編外人員只能隨隊作戰,沒有指揮權,沒有選擇權,甚至就連門戶通行權限都是臨時性的,能抵什麼用?

  楊帆不驚不喜接下了任命,這本就是意料中的結果,不過,他卻沒有立時退下,而是正色肅容,對在場的高管又說出一番話來。

  也就是他在流營鎮的經歷、見聞以及……心得,敘述了自己對於流營鎮來歷的猜測,敘述了這個鎮上的人勾心鬥角匪夷所思的價值觀,讓山都高層對他們加強管理,小心看護,不要讓他們惹出亂子來。

  若說楊帆剛才的選擇還只是讓一干人疑惑,那麼這番話說出來,自然什麼嫌疑都去了,這世界上的確有臥底這種職業,可沒有一個臥底會告訴敵人,好好看著我,千萬別出叉子吧啊。

  這不僅狠狠扇了狐老九幾耳光,也了了楊帆自己的心事。

  流營鎮上的人都很可惡,但還沒到該死的地步,讓他們在這裡被監視、被看管,無論他們以後是奮起反抗被鎮壓,還是從此老老實實變順民,都是楊帆想要的結果。
  如果說,楊帆的選擇只是讓幾個巨頭覺得意外,那麼接下來,空行者的選擇簡直就是不可理喻了。

  跟幾巨頭會晤之後,雙方稍作攀談,幾巨頭告知了空行者他將擁有的待遇以及需要負起的責任。

  不過,空行者的回答讓他們愕然:「給我安排一個什麼職務?不用了,我這個人一向自由自在,不習慣有什麼約束。」

  「平時我基本會跟著楊枵,有什麼需要幫忙的,隨時通知我就行了,如果找不到,告訴楊枵也是一樣的……」

  好麼,不習慣有什麼約束,卻心甘情願跟在楊枵這麼個小屁孩後頭廝混,

  乍聽到這個要求,幾巨頭一致覺得,此人跟楊枵,兩個人湊在一起肯定有什麼貓膩。

  可是……一個域將去給個根本沒什麼人的學院院長打下手,稍一轉念,幾個人又都覺得,要真有什麼陰謀需要以這種詭異的方式發動的話,他們也認栽了……

  所以,公元3219年10月1日,山都珠穆朗最高學府,獵者訓練營殖裝學院,迎來了他們的新院長,一個年齡不滿十八歲,旅級,去年還試圖考進獵營,結果還沒有考上的年輕人。

  年輕人隨身帶著相當不少人,一個叫做空行者,被指派為學院特別顧問,一人叫做影歌,是院長行政助理,一個叫做虎平陽,是學院的新老師,還有幾十個山都基地的老兵,都是這段時間虎平陽的學生,楊帆的學孫。

  殖裝學院本來的院長豹林,既是無奈又是恐懼的把這片攤子交給了楊帆,然後以副校長的資歷,頂了某戰鬥系主任的缺兒。

  楊帆的實力壓根不在他眼內,可是那隨行的空行者實力叫他驚懼莫名,從獸族本家傳來的消息更是令他不敢輕動,灰溜溜讓出了位置。

  學院院長通常兼任副校長一職,不過楊帆的資歷還有點小問題,所以只是純粹的學院院長。

  獵者訓練營的課程體系,用的是很先進的橫縱交錯的授課方式,有兩種基礎課,一種叫院課,一種叫系課。

  院分三院,分別是武術、魔法、殖裝,對應這個時代人所擁有的三種不同能力,其實還有一個研究院,不過有等於沒有,從來沒有人將之計算在內。

  院課,也就是提升學生自身基礎戰力的課程。

  從訓練營畢業的學生,至少要達到旅級,才有希望通過畢業考試,在接下來的任務中慢慢的鍛煉升級,達不到的直接就會被淘汰,通過率不超過一半。

  系分十一系,又有戰鬥系與職業系兩種分類,戰鬥系六個,近戰、中程、狙擊、範圍攻擊、醫療、防禦輔助,職業系五個,偵察、修理鑒別、領導指揮、野外生存、後勤統計。

  戰鬥系培養的是學生組隊之後,每個人所習慣的攻擊位置與方式,雖然武術、魔法或者殖裝能力不同,但是處於相同的戰鬥位,一些技巧、應對以及與隊友間的配合,都是相通的,有相互借鑒的可能性。

  而職業系培養的,則是這些人組隊之後,每個人所要扮演的小隊角色——隊長指揮官、偵察兵、發掘者、後勤供給、醫療衛生……

  研究院長這無人在意的角色,所兼任的就是修理鑒別系的系主任,而他身為系主任的身份,其實比研究院院長的頭銜更加廣為人知叫人尊敬。

  根據課程安排就可看出,獵營就是專門培養小隊規模的特種作戰人才而開辦的,所以從一開始,院系的設置就帶有強烈的這方面特色。

  學院教師有一百幾十位,在校學生有一千餘人,按照能力分佈,武術學院三百幾十人,魔法學院兩百幾十人,殖裝學院數量最多——四百出頭。

  只不過,除了少數生活困難的學生,大部分殖裝學院的學生並非自主選擇這條路的。

  他們有的是從小遭遇意外身體出現殘疾,有的是在加入訓練營或者軍方之後,因為事故殘疾,不得不以殖裝默認義肢,失去了原本的能力,被送進了學府深造。

  這些人的數量雖然很多,而且越往高年級比例就越多,五年級中甚至能達到總數的一半……可能,也正因為如此吧,學院的畢業通過率通常在一半左右。

  武術與魔法學院的學生幾乎都能正常畢業,而殖裝學院,往往得極有天分,學習極其刻苦,自身能力相當有用的,才有那麼一丁點機會突圍而出。

  每年武術、魔法學院畢業的學生都有三五十個,而殖裝學院,就只有三五個,可以說……學院那麼多院課、系課、訓練課、實習,壓根不是給這些殖裝者準備的。

  殖裝學院的學生存在於訓練營,其實作用基本只有一個——軍事演習中的藍軍,體育運動中的陪練,歌星演出時的伴舞,鮮花旁邊的那些個綠葉!

  他們是為了給另兩個學院的學生提供活靈活現的反面教材,讓他們熟識鐮骷人的作戰方式,習慣於跟鐮骷人對抗才存在的。

  所以殖裝學院的入學試練相比其它兩院要輕鬆的多,更有五花八門的許多其它渠道,將軍方、內衛、行政、轄區等各方系統裡新出現的殘疾歸攏到一處,讓他們發揮餘熱。

  也正因此,當楊帆成為這些人的院長,站在訓練營基地裡,第一次將這些人集合到一處,目光所視,一句俗語形容起來再恰當不過——缺胳膊少腿……

  而且最重要的是,這幾百人站在那裡,沒有絲毫銳氣,死氣沉沉,行將就木,完全沒有年輕人該有的朝氣與活力。

  只有少數幾人,一臉激動的看著前台上的楊帆,似乎通過某些個渠道,知道了楊帆存在的意義。

  死氣沉沉,是因為沒有未來,沒有希望,他們的未來和希望,就掌握在自己手裡,怎能不叫他們俯首帖耳。

  看著自己未來第一批下屬,宅男也不由興出一種指點江山激昂文字糞土當年萬戶侯的激情!
第二十四卷 獵營新院長 第2章 現

   看著台下暮色沉沉的學生,楊帆吐氣開聲:“或許你們覺得奇怪,為什麼無緣無故會有我被高層委派,成為j代理你們的新院長?”

    楊帆這句話問到了點子上,殖裝學院的學生雖然人生毫無希望,好奇心還是有那麼一點點的。

    結果一干學生剛生出一點好奇心,楊帆就停口不語了:“其實,原因很簡單……”

    他再不說話,從演講臺上j向前一跳,兩蹦,三躥,終於離開了學生佇列,來到了學生後方試煉場中央一塊塊碩大的試練石前。

    這傢伙身手或許還湊合,但頂多是個旅級,連學生裏拔尖的都抵不上,還想來這當院長?不少學生開始在心底嘀咕。

    這些缺胳膊少腿的傢伙眼光絕對老道,只一瞥那躥躍的架勢,就看出了楊帆老底,不過很快他們就嘀咕不出來了。

    所謂的試練石,是丈許方圓的一塊塊磐石,硬度不小,專門給學院的學生試招之用,能在規定時間內對磐石做出某種程度的破壞,也是學院畢業考試內容的一項。

    “看好了!”楊帆在磐石面前站定,輕描淡寫的伸出手來,靈蛇般的流質從他右手蜿蜒起伏,倏然一竄,八條靈蛇化身蛇鑽,一瞬間將磐石鑽透,七瘡八孔。

    骨質在磐石內部一膨脹,石頭稀裏嘩啦碎裂開來,成了大小均勻的一塊塊碎石。

    “周波刃!”一干學生還未反應過來,楊帆已來到下一塊試練石前,骨鑽糾纏凝結,化為一柄四米長巨刀,巨刀刀刃閃爍著獨特的橘紅色光。

    “斬!”波刀揮動,光華亂舞,滯留在半空那匹練也似的絢麗刀光尚未消散,試練石上一股煙塵升起,伴著稀裏嘩啦的微響,裂成了與上塊同樣細微的碎石,只是碎石邊緣要光滑齊整的多。

    兩塊石頭碎過,一干學生以為楊帆已經黔驢技窮,技止此耳,卻未發現停留在巨石前的楊帆身形越來越高,體格越來越壯,等到他們發現異狀的時候。

    流質的殖裝已經在楊帆身體表面,似緩實急的凝結具現,成為高達四米的壯碩機甲。

    只是微一聳身,“嘭”的一聲輕響,機甲已經宣告不見了,留在眾人視野裏的只有殘像……

    待再出現時,機甲直身,一腳橫飛,全甲之力貫注足底,將方圓丈許的巨石踢成了皮球,淩空飛向訓練場週邊的廣袤原野,還未等落地,已經散成了七八十塊。

    一干人目光追逐著巨石軌跡,神為之奪,還未等歎息聲出口,第二塊巨石又起,機甲身姿根本無法覷見,只能看見巨石前那淡淡殘像,造型與上一個一模一樣。

    如是者三,一干人的思維與目光總算勉強跟上了楊帆表演的節奏,不過,楊帆的表演卻又變了。

    來到下一塊巨石邊,楊帆再不是一腳橫踹,四米高的機甲彎腰下蹲,甲臂長**入石底,挺身直腰一撩,重達十幾噸的巨石,一瞬間被起出地面,翻翻滾滾飛向幾十丈高空中。

    滿場驚呼之聲!!!

    那可是十幾噸重的巨石啊!

    將之鑽透、切碎、當球一樣踢著玩,那都沒有問題,可是將之拋飛在空中……

    楊帆自重一百五十公斤,四十倍重力下,也就是六噸的重量,就已經是他的承受極限了,連走路都難,十幾噸重的巨石啊,就是那些師級軍級高手來,能將之舉起,並輕輕鬆松的繞場跑兩圈,就已經了不得了!

    可是這傢伙,這傢伙,竟然能將之當球一樣拋起來,而且一拋就是幾十丈?

    周圍一圈雖然物理數學學的不是很好,終日浸淫訓練場的經驗,還是令他們對這表演的高難度擁有相當的認知,用一個詞來形容再恰當不過——匪夷所思!

    的確是匪夷所思,機甲的動力裝置或許能對巨石進行這樣的拋玩,可是……那一瞬間需要輸出的功率太大了,機甲的結構未必承受的住。

    事實上,楊帆從一開始就取了個巧,伸手插入巨石下方的時候,他用殖裝骨質在那底部具現了幾方逆重力發生器,原本十幾噸重的巨岩,其實十成的重量已經去了九成。

    宣傳嗎,造勢嗎,還不都是這樣弄虛作假的?楊帆毫無愧疚,心安理得的很。

    不過,表演進行到這種程度,**才剛剛開始呢!

    眾人目光追逐著那巨石在半空裏翻翻滾滾,幾秒鐘才上升到最高點的身影,很少有人注意,戰甲形體一縮,赤膊上陣的造型變成了膀大腰圓手拎一杆六管轉輪槍的終結者造型。

    “電磁轉輪槍!”伴著破空輕響,槍管開始旋轉,接連不斷的火舌從槍口中噴湧,以無與倫比的速度,迎上了正從空中跌落的巨石。

    子彈雖然輕巧,衝擊著實驚人,巨石接連不斷被擊中,姿態不斷翻滾,範圍不斷縮小,當它落上地面的時候,已經化作了一地塵埃!

    這是什麼武器,火力竟然如此兇猛,學院裏學生也都是用過見過的人物,見到這般驚心動魄的表演,也不由神為之奪。

    可是當他們的目光轉回到楊帆的身上的時候,卻發現楊帆的造型又變了,當滿天石屑塵埃落定,機甲消失,六筒轉輪槍繼續增大,直到化成了十二米長,威壓攝人的空間電磁炮。

    絢麗的火光自炮口噴薄而出:“日歐!”

    楊帆此刻的位置,正站在一溜試練石同一直線上,璀璨的第一發重炮循著那直線一掠而過,沒有絲毫遲滯,甚至沒有什麼交擊之響,一百八十米範圍內,原本零落擺放的十幾塊丈許方圓的巨石,就那麼消失不見了……灰飛煙滅!

    電磁炮水銀瀉地般湧回身體,楊帆氣勢昂揚,負手,回身,接上了本文開篇的話:“就是因為這個!”

    “不是殖裝的力量太差,而是你們不肯努力。這麼說你們可能不服氣,但是……需要向前走偏偏要橫著使勁,根本沒找對方向,這不叫努力。”

    “受高層委託,從今天起,我來到這裏,將殖裝該有的技巧傳授於你們,給你們指明方向!”

    如雷般的掌聲!!
返回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