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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世卡徒 作者︰七尺居士 (已完成)

第十一卷 3219年的春天 第二章 四條法則和默認形態

    鐮骷晶核的本質結構還真不太復雜,有了汲能卡的襄助,再加上楊帆自身異能的復原能力,經過持續的幾天,統共也就四五個小時的暴力破解,鐮骷晶核的基本原理便被摸索的差不多了。

    這玩意有些類似于生物機械,活體生物所具備的生物能就相當于發動機械的鑰匙,將異能量轉化為機械本身的形變,這就是其存在的意義。

    至于這種轉化究竟是怎麼樣來實現的,也許屬于能源工程的範疇,也許算是材料化工的領域,反正對這些都是門外漢的楊帆來說,是沒有探究出什麼心得來的。

    他所研究的,就只是隨著外界光電信號的刺激,鐮骷晶核究竟會怎樣做出條件發射的問題,也就是,這種生物機械的具體開動方式?

    至于汽油如何燃燒,活塞如何推拉,牽動車輪前進……那可不是他有時間與能力去追究的。

    其實之前就已經說過,住進香格里拉的第一天晚上所作的破解,得到的部分結果就已經辨明了晶核總共擁有四條法則,而後來的繼續破解,只不過是將這些法則不斷具體細化,好依此建立軟件控制程式罷了。

    第一條法則被楊帆命名為存在,其主要作用就是描述晶核的基本形態,其中似乎還摻夾了某些莫名其妙的基因信息。

    只是因為佔據失敗,晶核的主體意識被楊帆剝奪,這些信息就變成了一鍋大雜燴,直到最後也沒能破解成功。

    不過,這倒並不影響控制程式的建立,這條法則是基礎,是根本,就好像……是一個國家的憲法。

    基本上,人要是犯了事被判刑,所依據的肯定不會是憲法,而是那些由憲法衍生出來的具體法種,提綱挈領的東西從來都是擺在那里讓人瞻仰的。

    第二條法則被稱為骨化,也就是對著晶核灌輸進異能量,晶核就會相應的變形出殖裝骨質的法則。

    第三條法則被稱為佔據,指的是晶核當中的長 基分子鏈,會依從于生物主體的意識,有取向性的拓展延長,並最終成為骨化附著對象的法則。

    如果說第二條法則里的骨化呈現出來的是殖裝的肉,那麼第三條法則中的長 分子鏈延展就相當于是骨頭,必須骨頭先伸出去了,然後肉才能附著其上,形成受殖裝者控制的形變。

    像楊帆這樣單獨抽離出 基分子鏈,做成數據接口的做法,就是典型的光要骨頭不要肉。

    總而言之,第二條法則與第三條法則結合在一起,就構成了殖裝晶核最基本的形變功能。

    不過,這終究只是一些最表層的東西罷了。

    事實上,骨化法則又體現出了異能量轉化為形變,或者說具現化為骨質的基本規律,晶核機械的能源供應體系就是在這條法則下完成實現。

    而佔據法則則體現了晶核本質的侵略性,因為長 分子鏈的走向,完全是由晶核的主控意識所決定的。

    在當初楊帆不小心以血激活晶核的時候,正是由于這一條規則的存在,晶核才會對他的身體展開瘋狂的佔據。

    以上三條法則,可以說是晶核存在的根本,規則簡單明了,其根本卻奧妙高深,表現出了不同背景下文明的獨創性。

    與前這三條法則相比,那第四條法則就實在有些登不上台面了。

    這條法則被楊帆叫做硬度法則,也就是說,當使用晶核來實現殖裝形變的時候,通過這條法則,可以對具現出的骨質各部分進行硬度上的調節,當然,這種調節需要額外的消耗能量。

    而調節的範圍,似乎是由殖裝者自身的意識等級來決定的,如果以楊帆現今的程度來說,大約只能讓硬度在增加一倍與降低一半之間搖擺。

    殖裝骨質不僅看起來很像是骨頭,就連那硬度,也庶幾近于骨頭,就算硬度增加了一倍,其實也沒什麼可恃的,只是聊勝于無罷了。

    僅憑著這四條規則,很難能夠想象,鐮骷人里的強者,可以單憑這殖裝之力,就可以與人類中的旅、師級高手,甚至是軍級的超強者對悍而不落下風。

    根據楊帆的估計,問題的關鍵很可能還是出在了晶核的顏色上,他右手殖裝的晶核只不過是白色,所以僅僅包含了這四條規則,要想獲得更加強大的殖裝之力,掌握更多的規則,就只有想辦法讓晶核的顏色也升級。

    晶核顏色的升級,說起來也很簡單,只要找到一個更高等級的晶核,再重新殖裝一次就是。這玩意是向下兼容的,而且高等級晶核也並非無處可尋,單是小丫頭沐惘那里就有好幾塊呢,楊帆估摸著,只要弄幾集動畫片就能換回來。

    換,還是不換……楊帆思索著這個問題,念頭微動之間,右手里的骨質殖裝化成刀槍劍戟斧鉞鉤叉,就仿佛立體投影儀般瞬息萬變,與以往水銀流動一般的緩慢變化相比,快捷了不知多少倍。

    而且隨著楊帆的揮舞捅刺,信手揮灑的過程中,殖裝依舊可以做出程度非常夸張的變形,其變化的速度,甚至還在揮舞速度的數倍以上。

    空闊的屋子里,于是到處都是尖銳而詭異的呼嘯風響,還有跟正常演練時截然不同的空氣律動。

    這種看起來詭異多變,卻又因為受了程式控制,實則精準無比的招數,在實戰中絕對有著難以想像的破壞力。

    若再經過一些實戰,累積一定的經驗,楊帆相信,以自己現今的狀態,至少旅級以下,沒人能是自己對手。

    目下唯一的缺憾似乎也就是,殖裝變化只能近戰而不能遠距離發動攻擊。利用殖裝進行遠攻,楊帆不是沒有嘗試過,可一旦切下一部分讓其離體投射,馬上便會煙消雲散。

    不過當初白蟻潮惡戰的時候,楊帆卻分明清楚的看到這樣的攻擊,有傀能夠做到,幾番思量下來,估計還是要歸結到晶核的顏色不對,缺少了一部分潛規則。

    楊帆愛惜的摸了摸手腕背處的Q2818,最終完成的殖裝控制程式,就運行在這薄薄的手機里面。

    由晶核延伸出的數根長 分子鏈,經過骨質的包裹,最終形成了標準的數據接口與Q2818對接。

    Q2818表面,又被一層骨質覆蓋,將除屏幕之外的手機殼體部分完全包裹在內,乍看上去,就好像手機原本是長在楊帆的手腕上一樣,既能讓使用變得方便快捷,還可以在最大程度上保護手機,不會輕易損壞。

    這就是殖裝晶核目前唯一的默認狀態。

    想要殖裝做出什麼變化,只需楊帆的心念微微一動,就可以讓Q2818瞬間感應到念波,同時就會有相應的程式被激活,通過數據接口傳遞到晶核的內部,刺激晶核以最快的速度完成條件反射。

    到了這個地步,自己的實力,終于又一次的提升了,可以更好的保護自己,摸著Q2818,嘗試著讓晶核在無數種設定形態間瞬息萬變,楊帆難以抑制心中的那份自得。

    正當楊帆沉浸在難得的怡然感觸當中,一陣突如其來的提示音響了起來,生生打斷了他的喜悅。

    看著腦維儀上的一行提示,楊帆幡然醒悟。

    對了,今天還有另一件最重要的事要做呢!
第十一卷 3219年的春天 第3章 怕什麼來什麼

第三章怕什麼來什麼

    說是最重要的事,其實只是楊帆一人的觀點,在別人看來,這件事根本不值一提——今天是星期六!

    在普通人眼中,星期六實在沒什麼特別之處,不過是星期五的後一天,星期天的前一天,一周過一次,一年五十二次再普通不過的一天。

    讓楊帆在意的是,星期六,就意味著馬上要放假了,那麼今天晚上,沐嫀便要過來了。

    這可是他來山都後的第一個周末,也是自落戶香格里拉以來與沐嫀的第二次見面,就仿佛……就仿佛情人間的約會一樣,又怎能不讓他在緊張心怯之余還帶著幾分難掩的激動。

    不過話說回來,緊張歸緊張,激動歸激動,對這事楊帆還真不敢抱有太大的期望,因為沐嫀回來,壓根也不是專門為看他來的。

    山都本部的獵者訓練營管理非常嚴格,雖然像沐嫀這樣的,在香格里拉都分到了一套房子,但平常時日,他們還是必須要住在訓練營的統一宿舍里面,只有周末才能夠自由行動。

    當然,沐嫀回來也並非只為了住上一日,享受一下香格里拉的舒適生活,她回來最主要是為了跟沐惘——自己那唯一的妹妹見見面。

    現在兩個人現在都成了獵者,但既不同年也不同院系,在訓練營里幾乎沒有什麼機會能夠見面,就算偶然見到了,也大都是匆匆一瞥打個招呼,就要繼續投入到繁重的訓練中去,很難有機會獨處。

    周末來此一聚,是沐嫀一早就做好的打算。

    除灰、吸塵、打掃房間、歸置東西……這些日常的家務活,生化機器人就能做,楊帆自不必管,他要準備的,是一份禮物,一份讓沐嫀能明白自己心意的,一份能時時刻刻把自己掛在心上的大禮,起碼,他自己是這樣想的。

    為了這件事,光是道具他都已經準備了好幾天了。

    終于,時間走到了晚上五點四十五,“叮咚”一聲,門鈴響了起來。

    來了嗎?楊帆不禁心中一緊,急三火四完成了最後的布置,又花了半秒鐘飛跨過兩個房間,其間還沒忘記順手帶上中間的那一道門。

    來到門前,他深吸了一口氣,強自鎮定下心神,然後毅然伸出手去,充滿期待的一拉……

    靠,怎麼會是?

    門口,沒有期待中的動人身影,卻是彌勒佛一般的胖子岳飛正在那里笑意盈盈︰“哎呀,你在就太好了,打從你住這以後,我還沒來拜訪過你那,真的太失禮了,今天算是補上。”

    “你……你怎麼能進來這里?”楊帆問的自然是胖子怎樣得到的香格里拉進出權限的。

    “這是什麼話嘛,我怎麼就不能進來了?說起來,咱現在好歹也是零界的三級代理商了,進到這里和客戶談生意已經不是一次兩次的了……”胖子一邊說一邊放眼打量起房間里的布置來,口中不住的絮叨著,“唉,這高級地方就是好呀,真不知道咱什麼時候也能弄到一套像這樣的房子。”

    自顧自的嘆息著,岳胖子一屁股坐到了沙發上,這一下,柔軟的沙發幾乎被壓迫到極限,發出一陣咯吱咯吱的聲音,讓人牙磣……

    什麼沒來拜訪,今天補上?明明是天天都能看得到嘛,沒事瞎拜訪個什麼勁兒啊!楊帆心中充滿了怨念。

    這還真是實情,現在楊帆每天都得去兔女郎的農場轉上一圈,路上就會經過胖子的店鋪,事關賺錢大計,哪能不順便拜訪一下?

    怨念歸怨念,遠來總算是客,楊帆也不好意思把人家直接趕出去,只好把岳胖子留在了房間里,有一句沒一句的聊著天,言辭敷衍的談著生意經,心底里巴不得他能知情識趣快快離開。

    不過,胖子顯然是擦著飯點有備而來的,又怎麼可能會輕易離開?大喇喇的坐在那里自是巋然不動,完全無視了楊帆神情語氣里的焦急和不耐。

    好不容易捱過了十幾分鐘,“叮咚”一聲,門鈴又響了。

    這次總應該是了吧?楊帆歡天喜地去應了門,然後,是再一次的失望!

    這回門口還真的俏生生立著一個美麗的女人,不過不是楊帆心中所盼,卻是最不想看見的冰女敖丹。

    “今天周六,明天星期天,你應該沒事吧?正好讓我多請教一段時間。”敖丹很認真的請求道,不過根據以往的經驗,這種所謂的請求,往往在對方發言的那一瞬間,就變成了一件板上釘釘的鐵案。

    于是,听了這話,楊帆欲哭無淚,大姐,我又不是學生,星不星期天跟我有什麼關系啊?

    可說這時候什麼都已經晚了,如同所料,早在說話的同時,敖丹就已經旁若無人繞過楊帆走進屋里,乍看見沙發上的岳胖子,不由一愣︰“咦,你有客人?是你的朋友嗎?我來不妨礙你們吧?”胖子只不過是個小人物,以前雖然和敖丹見過面,但她顯然已經不記得了。

    楊帆還沒答話呢,那邊胖子早就搭上了茬︰“沒事,沒事,我就是來坐坐,看看朋友。”

    “坐坐?哦,那就好。”敖丹點點頭,徑自掏出一本書來,“忙你自己的罷。楊枵,這道題目是怎麼回事?你幫我看看。”

    “好,好,我來幫你看看……”楊帆滿心屈辱的接過了書本,那眼淚花花的,卻只能往肚子里咽呀。

    雖然說,楊帆對今天的結果並沒有抱上太大的期望,可也架不住什麼都還沒開始,就已經是幾百瓦的燈泡一個接一個的往家里塞呀!

    用說曹操曹操到來形容可能有些不夠恰當,不過的確有些事,真的是越怕就越來的……

    又是十五分鐘之後,門鈴再度按響,楊帆也再一次充滿期待的應聲去開門,這一次……進來的是沐草和巒猛。

    這來的都是什麼人啊?沒有住戶邀請卡,眼前這兩位原本是根本沒資格進到香格里拉來的,不過,念在大家從小一塊長大的份上,這里的請帖,沐嫀可是一直無限量供應著呢。

    半陰著臉,把沐草和巒猛放進屋,楊帆已經接近瘋魔了,心中有一個念頭不住的往上飄︰還能有誰?還能有誰?

    這個世界上的事,只有想不到,沒有做不到的,楊帆突然很痛恨曾經說過這句話的人。

    殺千刀的電燈泡的確還有,而且還不止一個呢。

    當楊帆心力交瘁的第四次開門,終于見到了正主沐嫀,只不過,沐嫀的懷里躺著小丫頭沐惘,而她的身後,跟著河沅沅,還有五月……

    “救命啊!”楊帆發自肺腑的聲音沒有人听見,所有人都正在熱火朝天的互相打著招呼呢。

    “咦?岳飛,你怎麼會在這兒?”“我為什麼不能在,倒是你倆,怎麼忽然跑來了?”

    “姐,原來你在這兒啊,怪不得我剛才敲隔壁的門,一直沒有反應呢。”

    “噢,五月啊,你也來了?楊枵,你快過來看看這個地方,我怎麼就不明白呢,好好的算式,為什麼非要化成非線性呢?這有什麼現實意義嗎?”

    …………

    聲音雖然嘈雜,但所有人當中,卻還要數年紀最小的那個嗓門最大呀,而且,她選擇的聊天對象也有那麼幾分特殊——

    “服務員麼,我要三條烤羊腿,十個漢堡包,八杯冰鎮可樂外加兩大杯扎啤!哦,不,我還沒點完呢,這些只是我一個人的晚餐,我這里還有好多人。喂、喂,你們都打算吃些什麼呀?”

    楊帆聞言登時一拍腦門,小丫頭這個問題問的可真好啊,要知道現在房間中的九個人里面,可是有五個是純種的山族飯桶呢……

    其實,這一群人當中,除了敖丹和沐嫀兩位擁有這里的居住權,沐惘也不能算是外人,另外的那幾位,說的好听點那是來探親訪友的,說的難听一點,那根本就是為了蹭這一頓免費晚餐的。

    故而等眾人一同點過的這頓“大餐”開始送上來之後,那動靜真是如風卷殘雲、似長江流水,直吃的天地為之變色,日月為之無光!

    一頓飯下來,究竟都吃了些什麼喝了些什麼,那是根本無法統計了,反正只看到房門不斷開了又關、關了又開,服務員一趟趟的進出,都是滿盤子進,空盤子出。

    如果香格里拉只是個普通的飯館,估計單是這一頓飯就得被吃的倒閉了。

    上帝啊,請可憐可憐這些食物吧!

    楊帆不禁在心中大叫。
第十一卷 3219年的春天 第四章 楊帆的禮物

    吃完了正餐吃小點,吃完小點又叫了十幾盤甜點、雪糕、水果拼盤,這些不請自來的家伙也壓根不知道什麼叫客氣。

    最可氣的是,酒足飯飽之後,這些人叼著牙簽,打嗝、喘氣連帶著揉肚子,偏偏就是沒有要走的意思,看那情形,多半是打算著等胃里的食物消化了一些,再來頓夜宵才準備走人……

    吃飯的時候,大家圍坐一起風卷殘雲,倒還沒覺出些什麼來,等到吃飽喝足,一群人或坐或躺,東倒西歪、四仰八叉的分布在客廳和第一間臥房之中,漸漸就覺得休息的地方有些不夠了。

    于是便有人起身邁步,想要去開另一間臥室的門。

    “不要開!”楊帆心中一驚,想要出言阻止時卻已經晚了,巒猛隨手一拉便將臥室門打開,舉步剛欲邁入,卻忽然停了下來,看著房間里面,露出既疑惑且猶豫的神情。

    “喂,怎麼了?”正在附近的敖丹見狀立時滿懷好奇的湊了過去,“剛才我嫌客廳里吵,想要進這屋子,這家伙就磨磨蹭蹭的不讓我進去,難道這里面真的藏著什麼秘密不成?”

    這般說著,敖丹已經走到了門前,從巒猛邊上空隙往房間里打眼一瞧,嘴里就是狠狠一個飽嗝,不過看她臉上的神情,顯然不是因為吃得太飽,而是被眼前的情景所驚呆了。

    兩個人,一個木,一個呆,都堵在臥室門口一動不動,那些個吃飽了撐得沒事做的閑人們,哪還能不生出興趣來,紛紛連骨碌帶爬的從地上、床上、沙發上爬將起來,一擁而上。

    這是怎樣的一個房間啊?!

    嫩粉、柔黃、翠綠、天藍、水青……這些輕松明快又不失柔美的色調,構成了整個房間的主色調,從地板上鋪的地毯,到牆壁上刷的粉漿,窗前掛的帷幔,再到床上鋪的床單枕頭,以及點綴在各處的細小裝飾,盡皆如此。

    屋里有櫃子有沙發有床鋪,不過所有的這些家具物器上面,都擺滿了大大小小的絨布玩偶,有一人多高的抱抱熊,有和嬰兒仿佛的芭比娃娃,有拳頭大小的卡通布偶……總計起來,怕是有幾十上百件之多,琳瑯滿目、蔚為大觀,只若一個童話般的幻想世界。

    這自然便是楊帆花了很多心思和時間,給沐嫀精心準備的禮物了——一間屬于沐嫀自己的房間,用她最喜歡的色調風格裝飾,再擺滿最讓她賞心悅目的布偶玩具。

    沐嫀並沒有和楊帆提過自己對家居的喜好,但是她的趣味和審美觀念,對楊帆來說卻一點也不難琢磨,只要把她當成一個二十五世紀中最普通的十七八歲女孩子就好。想要討好,把這個年齡段的女孩子喜歡的,欣賞的,會覺得可愛的,盡量往房間里擺放就是。

    雖然,這樣的房間放到二十五世紀去,只能稱得上普通,甚至隨便一個人家的女孩子閨房都可能是這樣子,但是對于眼下這個時代的人來說,卻似乎有些“超前”意識了。

    “這是誰的房間啊?這……這也太誇張了吧?”看清了房間里的構造,圍觀的一群觀眾發出異口同聲的感慨。

    誰的房間?只看同一圈人的詫異神情,楊帆便知道這個答案決計是不能說的。

    雖然楊帆確信,這樣的布置沐嫀一定會喜歡——事實也正是如此,他看得很清楚,見到房間的第一眼,沐嫀就恍若被雷劈中,整個人呆立在那里,只有眼里滿布著柔情的憧憬。

    可是,喜歡歸喜歡,沐嫀這個女孩一向不習慣把自己私下的這一面暴露在別人面前,如果自己直接把答案說出來,豈不是會令她為難羞慚。

    佛曰,不可說,不可說,一說便是錯!

    這般想著,楊帆眼珠一轉,竟然立刻想到了個完美無暇的搪塞理由,至少在他看來如此︰“這個,這個房間是我給沐惘準備的,怎麼地,不行啊?不行啊?”

    在看到房間的瞬間,沐嫀就已經猜出了楊帆的本意,此時,看到他為了維護自己,頂著眾人的強大火力信口胡謅著,不由得抿嘴輕笑了起來。

    不過,對于楊帆的辯解,一群目標之外的觀眾卻並未輕信,當下就有人向沐惘招手︰“惘惘,你過來看看,這個房間你喜歡嗎?”

    此時此刻,沐惘還在那吃著呢,左手一只雞,右手一只鴨,正忙的不亦樂乎,聞言連看頭都不往那邊看上一眼,只是接連問出了兩個問題。

    “那個房間,能跟我打架嗎?”小丫頭咬了一口肥肥的雞屁股,語焉不詳的問出第一個問題。

    “這個這個,貌似不能,房間是用來住的,不是用來打架的。”楊帆額頭見汗。

    “那,那個房間,它很好吃嗎?”再咬了一口鴨脖子,小丫頭又問了第二個問題。

    “那個……房間也是不能用來吃的!”楊帆回答著,就連後背上也滲出汗來。

    听到楊帆這樣回答,小丫頭瞪大眼楮放下了手中的雞鴨,再說了一句話,直接把剛才的兩個問題上升到了哲學的高度︰“房間既不能跟我打架,又不好吃,我為什麼要喜歡?”

    于她來說,打架、吃飯,似乎就是生命的全部意義了,正是應了那句俗語,打架就跟吃飯一樣,倒似為她量身訂做的。

    “說實話吧?這到底是誰的房間?”一群觀眾再度看向楊帆,口吻中充滿了一種揭發謊言的優越感。

    “就是……就是給沐惘準備的啊?我又不知道她會不喜歡。”楊帆硬著頭皮繼續強撐,不過誰都能看出來,他已經底氣不足。

    “說實話,你能得到我們寬恕你的機會。”眾人充分調動起宜將剩勇追窮寇的精神,繼續加大盤問的力度。

    “我說的就是實話嘛。”某人陷入到強大的人民戰爭的海洋之中,變得越來越心虛。

    “好,那我問你?既然是給沐惘準備的,為什麼還要換成加長的床?”敖丹不愧是一眾人中間最有知識的人,這個問題一下子問到了點子上,沐惘十二、三歲的模樣,八、九歲的身材,如果是她要住在這里,顯然是不用換床鋪的。

    “那是……那是……”楊帆眼楮不由自主向沐嫀的方向瞟去。

    “也不要說是沐姐姐,沐姐姐才不會喜歡這些娘娘腔的東西呢!”河沅沅看見楊帆目光,忙一把抓住沐嫀胳膊,斬釘截鐵的說,眼楮更是狠狠的瞪向楊帆。

    沐嫀本來還想說點什麼,被這句話一噎,張張嘴什麼也沒說出來。

    好,這回連正確答案都被你們給否了,我還說什麼啊我?楊帆哭笑不得。

    “我說,你就老老實實的招了罷,這個女的是什麼時候認識的,沒想到啊,竟然還敢金屋藏嬌了你?”敖丹的話,說出了一直以來眾人懷疑的重點。

    “就是!”沐草連連點頭,拿眼不屑的掃量著在他眼中花里胡哨的臥室,“你吃著阿姐的,住著阿姐的,還金屋藏嬌,這些我們也就不說你了,追求愛情畢竟是人類的天性嘛,可是……可是你怎麼也不該去找一個這樣的花痴吧?”

    沐草的話,讓沐嫀心下暗汗,一時竟有了些無地自容的感覺,只是可惜自己個頭太高,目標太大,就算真想藏起來,也找不到個地方可藏。

    竟然是這樣?敖、沐兩個人的話,倒是讓楊帆一下子恍然,如果不以沐嫀做為懷疑對象的話,這倒的確是一個最合理的推測。

    不過,明白之後他又是一陣為難,根本就沒有“嬌”,自己又要從哪里去尋出一個來,把這件事搪塞過去呢?

    楊帆正在猶疑為難著呢,這個時候,一直沒有說話的胖子岳飛卻突然提出了一種全新的猜想……
第十一卷 3219年的春天  第五章 來而不往非禮也

    是時,胖子看著楊帆,驀然暴退出數米,身形之矯健超乎所有人的想象,險險把站在門口的數人盡數頂翻在地。

    “喂,你是怎麼了?”

    眾人扭頭看向胖子,就見此人正一臉驚駭的看著楊帆,伸出的手臂抖似篩糠︰“他……他……”

    “他怎麼了?你倒是說話啊!”

    “他,他買了一千多只兔女郎,但是從買了到現在,就連踫都還沒踫過一只呢!”胖子陳述的,本來只是個客觀存在的事實,而且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還是個可以證明楊帆是“好人”的證據。

    可惜啊,任何人只要把這個事實和眼前的房間稍做聯系,似乎……就可以得出某個與金屋藏嬌完全不符,卻可以更加合理的解釋眼前一切的推斷。

    “我原本還以為……還以為他是憐香惜玉呢,現在想想,那分明……那分明是同病相憐嗎!”胖子很不負責任的開始添上一把柴火。

    這下子,屋里炸了鍋,一圈人幾乎立時明白了胖子的意思,紛紛指著楊帆,齊齊爆退︰“你……你原來是從背背山來的?”

    自以為識穿了楊帆的本質,岳胖子拿手開始在自己身上不停的拍了又打,抹了又蹭,好象生怕以往與楊帆的接觸,會讓自己染上了什麼致命性病毒似的。

    大概是因為文明斷代的緣故,上個世代的某些可怕病癥,經過口耳相傳這種片面而不大靠譜的傳播方式,在人們心中依舊佔據著可怕的地位。

    相比岳胖子,巒猛現在的樣子也好不到哪里去……

    “那個,多謝款待。今天冒昧造訪實是打擾,若有冒犯,還請見諒。”面對楊帆,他一邊這樣說著,一邊扯起沐草,倒退著走出門去,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就迅捷無比的消失在了門口。

    反正,了解到了楊帆可能的性取向,一圈人盡皆色變,不管男的女的,當下猶如遇到洪水猛獸一般,紛紛以各種理由敗退遁走。

    惟有河沅沅,反應與諸人有些出入,不僅沒跑,反而上前安慰了楊帆幾句︰“同志之愛,天經地義,沒什麼好害羞的!根據調查,一百個人里面,就有四個人有這方面的取向呢!”

    對這方面,她倒是挺博學的,一邊說一邊輕輕拍著楊帆的肩頭,以示安慰︰“不要懷疑,不要猶豫,張開雙臂去擁抱朝陽吧。用自己的手,用自己的心,勇敢的抓住你的另一半,嗯,我看好你的!”說罷,也是頭都不回的走了出去。

    這都什麼跟什麼啊!看著諸人從合力盤問到一起敗走這一段時間里,千奇百怪的反應,楊帆站在那里哭笑不得。

    不過,這莫名其妙的誤會倒也有一樁好處,在曉得了“真相”之後,一圈人都避楊帆惟恐不及,前後不過幾十秒的功夫,屋里就只剩下他、沐嫀和沐惘三個人了。現在的情形,就如他一早期待的那樣,只不過副作用,就是自己的名聲。哎,也顧不得那些了,還是眼前人要緊。

    “對不起,讓你被他們誤會了。”房門最後一次關上,沐嫀看著楊帆,沒等後者開口,便帶著深深的歉意首先說道。

    “嘿嘿,沒什麼,這樣也挺好,清靜。”楊帆搔搔頭,也不知道該再說些什麼,兩人間的對話就這樣暫告段落。

    精心準備的禮物,尋思良久的台詞,好不容易醞釀的心情,本該出現的氣氛,在一群動機不純的糊涂“訪客”的肆無忌憚的踐踏之後,已經完全偏離了預計的方向,接下來,楊帆也不曉得應該怎麼辦了。

    只好隨著沐嫀,喚來生化管理員,開始收拾起客廳里的一片狼藉。

    類似這種建設性的勞作,完全不符合沐惘的人生法則,小丫頭很快便失去了興趣,打著哈欠回屋睡覺去了。

    直到一切收拾停當,客廳和楊帆自己住的第一進臥室終于恢復了往日模樣,沐嫀姿態優雅的伸了一個懶腰,忽然對楊帆說道︰“謝謝你。”

    “沒什麼可謝的亞?這屋子我住的時間會比你還長罷?”楊帆一時沒明白沐嫀的意思。

    “我的意思是,你送我的那份禮物……”沐嫀指了指里屋,“我,很喜歡。”

    “噢。”楊帆半是高興半是失落的應了一聲,不知怎麼的,突然回想起了精心準備過的幾句台詞,腦子一熱便脫口而出,“古語有雲,來而不往非禮也,這份禮物姐姐你既然喜歡,是不是也該有……”

    楊帆話還未說完,一道身影從眼前瞬息飄過,在他還沒來得及做出反應的時候,一種從未有過的美妙觸感從他唇尖一擦而過。

    雖然只如蜻蜓點水般的輕盈,那蕩起的漣漪,卻依然一圈圈擺蕩開來,輕輕柔柔,卻直漾到楊帆的心底最柔軟的地方。

    這是……這是自己包括了前世今生在內的第一個吻嗎?捂著唇尖,楊帆呆呆立在那處,兀自難以置信。

    而此時的沐嫀,卻早已憑自己那超綽的身法,倏忽來去,退進了楊帆給她精心準備的小屋里,空氣中只殘留著她清靈而又羞澀的語聲︰“這份回禮,你可還滿意嗎?”

    滿意,當然滿意,來而不往……果然非禮耶!摸著嘴唇,回味著兩生相加才只得一次的動人感覺,楊帆一顆心飄飄蕩蕩,早不知道已飛到了何處。

    還是一句突如其來的喝問,把他的思緒重新拉回了現實。

    喝問他的是本該睡著的小丫頭,而話也只有短短的三個字。

    “拿出來!”

    “拿、拿出來……拿什麼?”被強拽出幸福感的楊帆,心中很有幾分不爽,而面對小丫頭的話,更是完全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不遠處的屋門口,沐嫀也偷偷露出半個腦袋,臉上的羞紅依然隱約可見,只是看樣子,她似乎也不明白小丫頭這唱的又是哪一出。

    “哼哼!”小丫頭拿鼻子哼哼兩聲,托著胸脯的手狠狠揉了兩揉,趾高氣昂的道,“不要再藏了,你以為我看不見嗎?我可全看見了,你和我姐剛才嘴對著嘴,都吃什麼了?!”

    “看你樂的跟朵月季花兒似的,剛才肯定是特別好吃的東西,竟然都不知道給姑奶奶我留一份?”小丫頭反手抽出了如意棍,示威似的往地上杵了兩杵。

    幸虧香格里拉的房屋結構是最堅固的異能材料再加上空間隔離的構建而成,對師級以下的攻擊無視,要不然只是這兩下,地板就要被小丫頭給捅出幾個窟窿來了。

    小孩子的學習能力果然很強,這才來山都幾天啊,諷刺挖苦、問候親屬外帶武力脅迫,小丫頭竟然已經學了個全套。

    “……”楊帆張大嘴,瞪大眼,看著小丫頭說不出話來。

    至于門另側的沐嫀,更是恨不得一頭鑽進地縫里去,她再怎麼也想不到,小丫頭莫名其妙的問題竟是為了這般。

    事情的結束,當然是以沐嫀走出房門,耗盡唇舌,將小丫頭勸回而告終。

    至于沐嫀究竟怎樣解釋的,楊帆是完全不記得了,他只記得,柔和燈光下,沐嫀俏臉上亦嗔亦喜,且笑且羞的點點暈紅……
第十一卷 3219年的春天 第六章春天來了

    這一夜,實在是楊帆穿越以來過得最美妙的一夜。

    有句話怎麼說的來著?睡著覺都能從夢里笑醒,估摸著就是說的如此情形了。

    更美妙的是,當他被一陣悉悉索索的輕響驚動,半睡半醒的睜開了眼,就看到一道無限美妙的身影擦過他的床邊,進了拐角里的衛生間,然後,“嘩嘩”的水聲響起來……

    早晨五點半,沐嫀起了床正在洗澡。

    空闊的屋子,只有兩個……噢,不,三個人在住,而且昨天晚上……

    楊帆情不自禁摸摸唇尖,心中的一股火熱登時難以自抑。

    于是,鬼使神差,躡手躡腳,他便走近了浴室的門口。

    沐嫀浮凸驚人的身影被浴室燈光投射到門上,雖然朦朧模糊,卻別有一種驚心動魄的魅力。

    瞅著那影子,楊帆心中猶豫,究竟是裝成小便憋不住了呢,還是什麼都不管,就直接推門而入,然後就說自己沒注意里面有人?

    小便憋不住這理由太牽強,實力達到營級,膀胱已經可以硬化,又怎麼會被這種負面狀態影響到?

    可直接推門的話,會不會意圖太明顯了?

    正在他舉棋不定,心神恍惚之際,身後一個聲音懶洋洋的響起,卻好像暮鼓晨鐘在耳邊一厘米敲響,震的楊帆頓時腿一軟,差點一屁股坐到地上。

    “你想進去就進去唄,干嗎在這里堵著門啊?”小丫頭正睡眼惺忪的站在楊帆身後,不滿的說道。

    浴室的門一下字打開了,沐嫀露出半個腦袋把小丫頭拽進了屋中,關門之際,似笑非笑的瞟了楊帆一眼。

    她都知道了,從自己走到門邊的時候就知道了!那一眼讓面嫩的宅男心中了然。

    太丟人了!簡直丟到姥姥家了!宅男面皮火熱,無地自容……

    不過,正所謂樂極生悲、否極泰來,當自羞自慚的情緒到達了頂點,倒忽然讓宅男想起了某些書中的教誨來了。

    那教誨的大意是說,這個男人追女人呀,本來就是個沒臉沒皮的事業,想要老婆,就別要面皮,想要面皮,就永遠找不到老婆。

    看情形,事情似乎還真就如書中所說呢……

    回想著自己與沐嫀之間的一幕幕過往,楊帆漸漸消卻了心中那一點點脆弱的愧意,若無其事的回到自己的房間,穿衣起床,叫來早點,貌似一切正常。然後……終于在三個人圍坐吃早飯的功夫,尋到了個機會,一把從桌下捉住了沐嫀的手。

    那是久經鍛煉的一只手,縴長而有力,掌心處處布滿厚繭,絕對無法用綿軟、嫩滑、暖玉溫香、柔若無骨之類的詞匯來修飾。

    不過也正因此,當這只手在楊帆的手心里猛地一顫,輕輕掙了兩掙,卻是沒有掙脫的時候,那種感覺就尤其的動人……

    要知道,沐嫀的功力可是比楊帆整整高出了一級去,舞刀弄槍真的搏命拼殺起來,或許楊帆還能夠勝出,但這種單純比拼力氣的場合,只要沐嫀真想擺脫,楊帆那是絕對無法攔住的。

    右手不能動,沐嫀只好用左手端起粥碗,眼楮從碗後半是詫異半是嗔怪的看著楊帆。

    楊帆慢條斯理吃著自己的東西,故作不見,只是左手用力,在沐嫀掌心里挑逗的撓了兩撓,讓沐嫀登時玉面飛紅。

    欣賞的看著沐嫀的面色變化,楊帆的一顆心,又一次飄飄蕩蕩起來……

    春天來了,百花盛開,大地一片生機勃勃,那個,自己的春天呢,似乎也來了呢!

    ****

    酒足飯亦飽,情意飲水飽,秀色更餐飽……

    總而言之,從精神到物質,從肉體到靈魂,對于某宅男來說,該填的地方都填了個滾脹溜圓,煞是滿足。

    早飯後的三個人坐在桌邊,開始商議起今天的行程來。

    理所當然,楊帆的一只手,又找了個機會,繼續偷偷摸摸攥著沐嫀的手呢!

    若非為此,今天的什麼行程安排,楊帆本來是半點興趣也無的,他這麼忙的一個人,有時間,還不夠干自己的那點事呢。

    不過現在嗎,自然是一切事業都要為愛情讓路。

    書中早有教誨,這種事就得打鐵趁熱,一鼓作氣,尤其是兩個人一周才有一天的相處機會,實屬難得,楊帆可不想就這樣錯過。

    “我要打架!打架!找人打架!”對于行程,小丫頭怒發沖冠咬牙切齒,說來說去,也就只有這麼一個意見。

    從她只言片語的抱怨楊帆了解到,預備獵者第一周的課程,就只是體能鍛煉、體能鍛煉,然後,還是體能鍛煉……目的就是要從根本上進一步強化所有合格考生的肉體力量。

    沒的架可打,想生事又沒人敢配合,老師嘛,又根本打不過,這下子可把小丫頭給悶壞了。

    “你呢?有什麼建議?”沐嫀轉向了楊帆。

    “我同意沐惘的意見!”楊帆的回答多少有些出乎意料,但這可不是為了拍小丫頭的馬屁,現在殖裝控制程式基本完成了,楊帆剛好也想找個地方去實踐檢驗一下呢。

    一拍即合!

    “好吧,不過,在那之前,我們得先去檢疫中心把大白領回來。”

    哦!大白!

    楊帆猛地一拍腦門,沐嫀不說他都差點把這件事給忘了,預計住在香格里拉的用戶可是還有一位呢,當然這位入住的身份不再是家屬,而是——寵物!

    曾經的柘村第一強者,就算到了這山都地界,都依舊不能小覷的師級高手,犛狗大白。

    寵物和家屬的待遇似乎就是有所區別,像楊帆,只要有了合法的身份認證,再由沐嫀提出申請登個記造個冊,楊帆自己都還不知道呢,戶口就已經轉完了。

    而大白的待遇就差了好多,從傳送來的第一天就被關進了檢疫中心,這都半個月了才終于能夠脫身。

    去檢疫中心的路上,楊帆是這麼想的,不過等到了檢疫中心,他才曉得自己錯了,大錯而特錯。

    他跟大白完全不同的遭遇,並非因為一個是家屬一個是寵物,只是因為實力上的差距罷了。

    他太弱了,弱到可以忽略不計的程度,對香格里拉的安全而言沒有任何威脅,可是大白不行,前面說過了,香格里拉的建築結構可以承受的力量極限,就是師級。

    像大白這種不受控制卻又力量巨大的存在,在入住之前例行都要過這一關的。

    從檢疫中心出來,一向雍容優雅的大白看上去頗有些萎靡不振,小丫頭茫然不解,沐嫀卻是習以為常,而楊帆,抬眼瞅見大白頸中的項圈,頓時了然于胸。

    那項圈在二十五世紀的時候有個名目,叫做縛能環。

    其結構復雜、功能多樣,可以分流人體聚集異能量的能力,也可以削弱人的精神能量,還可以減緩體內能量與分泌系統的循環速度……

    不要覺得這介紹天花亂墜,實際上所有的功能組合起來,用兩個字就可以解釋——降級。

    只要被這圈套上,不管它是什麼生物,等級都會直落一級甚至更多,像現在的犛狗大白,實力應該只有旅級了。
第十一卷 3219年的春天 第7章 虛擬競技場


大白心中的郁悶,沒人可以傾訴。

    沐惘與它雖親,奈何基本都是它照顧小丫頭,小丫頭又哪里會知曉它什麼時候會頭疼腦熱的了?

    至于楊帆,正一臉熱切的盯著它脖子上的縛能環那,他對那東西的興致,可比對犛狗大多了,也不知這對大白來說是福是禍。

    眼見著這兩人的反應,大白也是無可奈何,失望的閉上了眼楮,正在自嘆傷懷著遇人不淑,一只溫柔的手忽然放到了它的頭頂上,輕輕摩挲著已經好幾天都沒有打理過的微微有些蜷曲的毛發。

    “真是抱歉,為了阿妹的安全,讓你受了這麼多委屈。”沐嫀蹲下身,貼著大白的耳朵柔聲說道。

    大白驚異的張開了黑亮的眼楮,剛才那一瞬間,它竟然感覺到了睽違已久的女主人的氣息……

    威武雄壯的大狗忽的仰天一哮,什麼委屈,什麼憋悶,瞬時之間全都消失不見了,拿頭磨蹭著沐嫀的手,重新擺起最優雅從容的身姿,緊緊隨在三人身後。

    ****

    這個世界,是一個戰爭的世界。

    人類天性就是喜好戰爭的生物,更何況此刻瀕臨滅絕的邊緣,不抗爭根本就無以生存。

    故而,吃飯需要戰斗,學習需要戰斗,考試需要戰斗,就連平時的娛樂活動,都絲毫離不開戰斗,沐惘想要打上一架的要求,實在是這個世界最容易滿足的一件事情了。

    沐嫀帶著妹妹和楊帆,在酒店東區那看似井井有條,實際上因為太過相象,比迷宮還迷宮幾分的建築群里穿梭,數分鐘後,就來到了一處門戶。

    進門之前,楊帆向上瞟了一眼,門上的匾額頗為耐人尋味——“游戲城”。

    本來楊帆還以為那是同名異義,走進房間才知道,里面還真的就是匾額上面那個意思。

    這又是個數百平方米的大廳,方圓面積跟西區零界總部差相仿佛,甚至連層數都是一樣——一百層!大約這根本就是左右對稱的兩處存在。

    只不過,面積雖然是一樣,屋里的內容卻截然不同。這間屋里,從一進屋開始,就整整齊齊,密密麻麻的擺滿了一種七八米方圓,三米多高下的大型機器。

    在機器的下方,是大約一米高的底座,底座上連接著腦維接口,再往上,是特種玻璃罩起來的半球形容器,乍看上去,就好象盆景一樣。

    容器里面最下方是土地,和現實中的土地一樣,上面有水、有花、有草、有樹,而在這些之上是空氣,是風,是雲彩,以及會隨著時間逐漸偏移的模擬光源。

    總而言之,這就是個具體而微的世界,而且,所有這些外面能夠看到的東西,都是虛擬投影出來的,並非真實的自然造物。

    楊帆一望即知,這是二十五世紀一款曾經相當流行的一種公眾游戲機,叫做虛擬競技場。

    游戲者只要連接上腦維接口,就可以在那虛擬的世界當中投射出一個與自己一模一樣、但要小上很多的虛擬形象來,同時這個虛擬形象擁有與自己一模一樣的能力。

    然後就可以憑借意念控制那個虛擬形象,在這片虛擬的小天地中,與其他參與者的虛擬形象展開廝殺,對戰的方式可以是一對一,也可以是多人對戰甚至是組團血拼。

    “這個游戲很受歡迎的,擺在這里也不知多少年了,每次到了周末放假的時候,就會有許多人來玩,父母帶著孩子,朋友陪伴朋友,或者老師帶著學生。”沐嫀向楊帆和沐惘介紹道。

    就如沐嫀所說的,此時的大廳里已是人聲鼎沸,一眼望去,只怕沒有一千也有五百,人數當真不少。

    听了沐嫀介紹,沐惘頓時上竄下跳,東摸西踫起來,一臉的好奇與渴望自不必說,楊帆卻是有些意興闌珊,這個游戲,他在二十五世紀可玩的太多了。

    “有沒有……更真實一點的練習場啊?就是那種人與人的……”楊帆比劃了一個格斗的手勢,他想到的是自己在西區零界總部看到的那個地下競技場那樣的所在。

    零界總部里,有一個特殊的房間,其實說是一個房間,有點不太確切,那里面由上至下,從一層直到三百六十五層,每層都設有擂台,貫穿了整個香格里拉。

    這些擂台上,進行的都是拳拳到肉、刀刀見血,堪稱你死我活的黑市拳賽,一百層以下天天都有比賽,一百層以上或者數天一場,或者一月一場,總之,層數越往上,參賽者的實力也就越高。

    據說到了最高層,甚至會有傳說中的軍級絕頂高手出現,也不知是真是假。

    理所當然的,越高層的參賽者,出場費也就越高,打贏一場拳賺的也就越多,這個擂台,就是這樣一個最能直接顯示出實力與金錢換算關系的所在。

    到現在為止,楊帆也只是通過網絡觀看了幾段普通級別的比賽轉播,更高級賽事的入場券他還買不起。

    原本他以為,沐嫀帶自己來練手的地方,就算沒有西區黑市拳賽那麼的慘烈刺激,至少也會有點真刀真槍搏殺的意思,卻沒有料到,根本就是一款游戲機。

    這是怎麼回事,東區西區不是平等並立的麼?就算有差,也不應該差的這麼遠罷?楊帆心中滿是疑惑。

    听了楊帆前面的問題,沐嫀斷然搖頭︰“沒有了,除了這個地方,就只有訓練營里的全仿真實境了,也就是你們在試練第二輪的比賽中用到的那種了。”

    看著沐嫀的反應,楊帆忽然明白了東區西區之間最大的差異——

    西區講究利益至上,不吝惜人命,以優勝劣汰、適者生存的法則來決定成員的生存方式,這顯然是當前危殆的生存形勢下的最直接反應;

    而東區的原則,卻是習慣于在盡量不傷及人命的前提下,循序漸進,將他們一步步培育成才,相比之下,更接近于上個世代的教育制度。

    這就難怪了,同樣是一百層,西區那還是商業區呢,自己卻是連大門都沒膽子邁進去,而東區相對應的這片區域,本身還帶著一些訓練場的對抗性質呢,自己就偏偏乎感覺不到一點殺氣,置身其中,只覺一片安逸平和。

    至于空氣中隱隱約約流動著的暗流洶涌,那就不是對此地一知半解的楊帆能夠明白的了。

    有意思啊!究竟是什麼樣的信念沖突,竟然造成了東、西兩個區這般迥然有異,互不賓服的對峙情況出現的呢?

    對此,楊帆心中充滿了好奇。

    他在這里佇立四顧的功夫,那邊小丫頭卻早就依照著沐嫀所言,佔上機器,戴起腦維儀,很快便將意念投射入去。

    虛擬競技場里,立時冒出一個小人,手里掄著一根棒子,揮揮灑灑耀武揚威︰“誰來跟我打?”

    的確是放假了,早在剛才沐嫀帶著楊帆、沐惘在人群里走著的時候,就三不五時的會停足跟人打個招呼,顯見都是些同級或者學長學弟之類。

    也正是因為都放假了,人群當中自然有識得小丫頭這個超級變態的,只是他們都會很乖覺的遠遠躲開,不去招惹,而那些不相識的人,十有八九會以為,這個看上去只有八九歲的小女孩的挑戰是在開玩笑,又哪里會當真去搭理她?

    故而,一時三刻,竟然無人願意充當小丫頭的對手。

    眼見著小丫頭越喊越沒有耐性,馬上就要越過臨界點進入暴走狀態,沐嫀只好主動操起了腦維儀︰“來,姐姐陪你打兩圈!”
第十一卷 3219年的春天  第八章 算一招不?

    “阿達、阿達、阿達!”小丫頭的棍子一如既往的凌厲,配合著她嘴里發出的怪叫聲,瞬間舞起一片棍影,其勢如同暴風驟雨,劈頭向沐嫀席卷而去。

    自從學會了那古怪莫名的“筋斗雲”之後,這小丫頭的攻擊方式變得千奇百怪,防不勝防,不論其他,單就是這條棍子,其攻擊力在所有的旅級高手當中恐怕也算得上是頂尖的。

    只是小丫頭的攻擊力雖然凶悍,但與她對陣的沐嫀應付起來倒也並不顯得有多麼吃力。

    僅憑著手里的一桿投槍以及輕靈曼妙的高超身法,沐嫀左支右措,每每在最緊要的關頭,可以輕易格檔住小丫頭的致命殺招,讓對方的一輪輪攻擊全都無功而返,仔細看起來,竟好像還有些游刃有余的樣子。

    而每當兩人身形交錯,距離稍微拉長一點,沐嫀就會覷隙擲出飛槍,其勢更是直若驚雷閃電,一道一道全都以毫厘之差,從小丫頭的身邊貼身擦過。

    看情形,如果不是沐嫀有意相讓,小丫頭的身上早就被戳得滿是窟窿,落敗身亡了。只不過的姐姐這一點相讓,卻並不影響兩人交手的激烈程度。

    自從兩人的決斗一開始,就打得精彩紛呈,幾乎稱得上是遠程攻擊系應對近戰系的一場少有的經典戰例,而伴隨著戰局的發展,兩人所在的游戲機旁也漸漸圍上了人來,並且有越來越多的趨勢……

    能進入到這間屋子里的,基本上都是有些眼光的人,看到精彩之處,叫好聲響成一片,齊刷刷,仿佛事先約好的一樣。

    楊帆的心神終于也被吸引了過來,先是聚精會神的欣賞了片刻,然而片刻之後他就漸漸發覺,事情有那麼一點點不對勁……

    沐嫀的實力,什麼時候竟然也提升到旅級了?!不但可以和小丫頭針鋒相,還顯得對此游刃有余?楊帆可是記得很清楚,至少在山都祭的時候,她還“只”是個團級的呢。

    楊帆茫然不解,可是看場中的戰況,沐嫀一揮一擲都如有神助,手里的投槍不僅快逾閃電,而且半空之中還知道掉轉方向。

    更為夸張的是,當沐嫀的一槍飛到盡處,去勢漸消之後,那投槍竟然還可以再次掉轉方向,重新飛回到她手里,這分明就是實力達到旅級,而且選擇了強化放出系的表現。

    人類的異能大體分成六系︰強化、變化、放出、控制、具現化以及特質。

    具體的能力雖千奇百怪,彼此之間更有許多不同之處,但萬變都不離這六宗。

    當能力達到旅級之後,就是基于這六系其中某系的普遍性強化,當日在柘村所消滅的變異黑熊所擁有的增強愈合,其實就是經過變化系旅級強化過後的效果。

    沐嫀的實力……竟然真的已經達到旅級了?這樣的話,自己與她的差距,豈不又變回了整整兩級?這也太……

    雖然自詡並不是什麼大男子主義,可了然到這個事實,楊帆多多少少還是有些郁悶。

    而郁悶之後,那股莫名其妙的情緒很快就轉變成了提升自身實力的迫切動力,楊帆急于通過實戰來驗證自己殖裝的威力,沐嫀和小丫頭的戰斗,也就看不下去了。他移目四顧,開始搜尋起周圍有沒有可以作為對手的家伙。

    還別說,這一搭眼,還真給他瞅見了一個再合適不過的目標。

    對方也很給面子,只是跟楊帆一個對眼之後,立刻滿面笑容的越眾而出︰“呦,這不是咱的手下敗將,通過了試煉還裝逼不去的那二傻子嗎?”

    “來啊,大家都來瞅瞅哇,以前跟你們說了你們還不信,現在正好,本人就在這兒了,都過來瞻仰一下罷?”

    來人一邊走過來,一邊大聲吆喝著。能夠這般熟悉楊帆的那段“光榮歷史”,還特意用這種拈酸吃醋的口氣說出來,這讓楊帆一眼就發現的目標,不是那個曾經在試煉中最後對上的狼老五還能是誰?

    狼老五的身邊跟了四、五個楊帆不認識的人,听他的口氣,如果楊帆去上學的話,這些人就應該是他的同學了。

    “呵呵,徒逞這些口舌之利有什麼用?咱們還是手底下見真章吧。”楊帆還不至于因為這種程度的挖苦就惱羞成怒起來,只是微微一笑,向狼老五發出了邀請。

    “好啊,打便打,不過你的實力這麼廢柴,我還是先讓你三招好了,免得人家說我一個團級欺負你這營級。”狼老五自信滿滿的也戴上了腦維儀。

    兩個小人立時出現在競技場上,不過他們說的話,還是通過系統的放大裝置被即時傳遞了出來,這一句卻是楊帆所說︰“哦?讓我三招,嘿嘿,那真是多謝了,拳刺!”

    說打就打!

    楊帆甫一上手,殖裝骨鑽便自手邊凝出,鑽頭飛速旋轉著向狼老五直沖而去。

    雖然看似是和當初相同的一招,不過經過程序的反復推敲優化,現在鑽頭的延伸速度是以前的兩倍,而堅固程度同樣也是以前的兩倍,其中蘊含的威力與跟巒猛對敵時不可同日而語。

    當然狼老五也不是巒猛,雖然說是不還手,但無論行動力還是戰斗本能都要遠遠超過巒猛那個新晉級者,只見狼老五轉手具現出一把彎刀,抬手就向骨鑽反撩上去。

    “嗤……”的一聲輕響,好似手指捅破窗戶紙,只是情形又如菜刀剁豆腐,狼老五的彎刀輕飄飄自鑽身掠過,不費吹灰之力,就將骨鑽分成了前後兩半。

    與後方失去了連接,鑽頭旋轉著飛出了老遠,不過還未落地就已經煙消雲散,失去了影蹤。

    楊帆骨質的堅實程度確實是個問題,不過狼老五的彎刀顯然也頗為鋒利,並非凡品。

    “哈……”狼老五干笑一聲,接下來大約是想要嘲笑楊帆殖裝的無能,不過楊帆卻根本不給他這個開口的機會。

    就在狼老五心神放松的一剎那,已經斷掉的殖裝鑽頭募然重生出來,只要有了能量,殖裝武器鎧甲便永遠不會有磨損。

    而且,這次的具現速度比上次要快上一倍還多,剛才的攻擊楊帆根本沒有使出自己的極限速度,原來是在麻痹狼老五呢。

    高手對決,勝負往往只是一瞬間,哪容得了分神,于是,毫無懸念的,這鑽頭一下子就直接鑽上了狼老五的胸口。

    “哧……”骨鑽飛轉,血肉分離,發出讓人心驚肉跳的恐怖聲響。

    碎肉、血漿、骨屑被骨鑽絞碎,連續不斷的拋飛出來,狼老五胸口頃刻間變得一塌糊涂,碗口大小的窟窿從前胸到後背直貫了個通透。

    按說這種程度的傷情倒也不是一定不能存活下來,不過狼老五顯然不在此列,只見他身形一虛,接著一團熒光爆開,整個人就被驅出了虛擬競技世界。

    一招,僅僅是一招,從開戰到狼老五慘痛落敗……

    狼老五的幾個同學隨員見狀生出一陣騷動,然後交頭接耳起來,卻刻意的壓制著音量,想來所說的話,大約不太適合被狼老五听到。

    狼老五臉色陰晴不定,甚至忘了把腦維儀摘下,顯見是對已經發生的一切還有些難以接受。

    楊帆卻哪里管對說的心靈會不會受傷,笑眯眯的摘下腦維儀,隨口丟了句讓狼老五七竅生煙的話︰“剛才這個,算一招不?”

    “你……你無恥,搞偷襲!”看著楊帆晃在自己眼前的一根手指,狼老五氣得渾身打顫,話不成句,險險背過氣去。

    “切,這也算偷襲?那我每次發招之前,是不是都該對你喊出來呀,或者是,干脆給你演示一遍,等你想出解法來,我們再來真的動手?”

    楊帆撇了撇嘴,一臉不屑的說道。

    狼老五雖然也是奸猾之人,但論到狡辯的功夫又怎會是楊帆的對手,只不過三言兩語就被楊帆擠兌的啞口無言,氣急敗壞、七竅生煙之下,他一咬牙,拿起自己的數據卡,對著游戲機接口猛地一劃,然後轉向楊帆近乎咆哮的嚷著︰“再跟我比一場,如果你贏了,這一百積分就是你的!”

    狼老五的吼聲頓時吸引了眾人的目光,而對面的楊帆也不禁眼中閃過一道精光。
第十一卷 3219年的春天

第九章逼上絕路

    真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呀!

    以為贏過一場之後,自己就再也不敢與他比了,會從此拿這一局百分百的勝率去羞辱于他嗎?這回竟然連賭注都開出來了,也太小看我了吧?

    楊帆表面上不動聲色,心下卻是嘀咕不已,我可是賭注也要,勝利也要,魚和熊掌哪一樣都不放過的亞!

    狼老五一心求戰,不停地催促著,而楊帆落他面皮的打算本來也沒有完,于是接下來的第二場,自是一拍即合。

    兩個小人各懷心事的回歸到賽場之中,第二回合也隨之拉開帷幕!

    “拳刺!”仿佛是第一回合的完全翻版,楊帆依舊是掄拳凝鑽沖上,而狼老五也依舊站立原地不動。

    應該是受了之前那句“算一招不”的影響吧,狼老五這次愣是被擠兌的不敢先行出手。

    也就眨眼的功夫,楊帆的骨鑽便伸到了狼老五面前。

    “小子,以為同樣的招式我會中第二次嗎?”狼老五憤怒的吶喊著,這副樣子,從一千年前流行的某部經典動畫片很容易可以找到原型。

    一邊喊著,他一邊揮動起手中的彎刀,情況跟第一局似乎一樣,但是看在高手眼中,卻又不太一樣……

    第一局狼老五主要是吃虧在兩個地方,首先就是對楊帆的殖裝速度沒有足夠的認識,以為最初的突刺就已經達到了楊帆的極限,卻沒料想他的極限還在兩倍之外。

    第二個則是,他太低估了楊帆對團級高手的認知。

    所謂的團級高手,其最大的倚仗,便是可以在危險即將來臨之際,觸發天生的敏銳直覺,從而趨吉避凶、遇難呈祥。

    可惜這種感覺並非完全精確,而只是一種朦朧的預知,它可以告訴你危險要來了,快做好防備,卻不會告訴你,危險究竟會以什麼樣的方式降臨,應該如何去防備。

    而且,在預感的兩次報警之間還會有一個短暫的間歇,換句話說,也就是有內置cd(山口山術語,不知道的自己查)。

    這些弊端,上個世界的能力者們都心知肚明,並且據此開發出了許多在實戰中可供利用的專門戰術,可是在這個世界里,失去了傳承,這些經驗技巧只能靠著個人的天賦去獨自摸索,這樣一來,跟楊帆這種在網絡上混出來的老油條自然沒的可比。

    不過,現在既然已經知道了楊帆的攻擊有古怪,狼老五自然不會再重蹈覆轍,彎刀劈出之際,變成了發力五分留力五分,保留著一旦意外發生,絕對能夠在第一時間做出應對的狀態。

    毫無懸念的,楊帆的骨鑽前端在鋒利的彎刀下再度畫餅灰灰,而且,也是楊帆的骨鑽剛剛再度長出,狼老五的彎刀就已經翻卷回來,然後就又是“嗤”的一下似曾相識的熟悉響聲……

    戰局進行到這里,狼老五臉上不由露出笑意,又斷了,已經過了兩招了吧?現在我也不用著急還手,就這樣慢慢的削你,看你能怎麼應付?

    然而,笑意才浮上一半,他就再也笑不出來了,下一刻,楊帆的右手竟如章魚觸手一般,同時從上下左右四個方向,各自長出一個骨鑽來!

    那些骨鑽的末端打著彎,恍若靈蛇,尖端的鑽頭飛速旋轉著,分別向狼老五的胸口、脖頸、頭顱、下體這些致命處鑽去。

    狼老五的彎刀正被這些骨鑽夾在中間,若是繼續削下去,肯定是會有兩根骨鑽被削斷的,可楊帆的骨鑽統共有四根呢,絕不可能在同一時間被一齊削斷。

    更何況,這些骨鑽個個都迅若閃電,既然已經錯過了預知的機會,想要再躲閃,那是肯定來不及了。

    如何把握敵人感知的節拍,讓自己的攻擊剛巧著落在對方無從感知的那一瞬,這樁事說起來容易,實際上卻是需要千錘百煉才能掌握的高難技巧。

    只不過,楊帆既然用上了這一招,就決不會給狼老五留出脫身的機會。

    “噗嗤!啪嚓!酷戚!喀吧!”隨著一陣令人很不舒服的聲音傳來,在所有觀戰者的眼中,只看到狼老五稍一猶豫,然後,四根殖裝骨質化成的鑽頭,就好像淫獸的觸手一樣,瞬間鑽進了狼老五身體上下。

    頭爆,頸折,開膛,破肚,皮翻,肉碎……

    即便這只是個游戲,即便游戲里的生死存亡早已見怪不怪,但狼老五這種空前慘厲的死法,還是讓人悚然心顫,一些膽小者更是早就轉頭將視線挪開。

    早在第二局開始的時候,為狼老五的咆哮聲所驚,已經有一群人對這邊戰局生出了興趣,向狼老五幾個同學稍一詢問狀況,便紛紛駐足觀戰起來。

    結果還沒有幾秒鐘的時間,他們就看到了這般駭人听聞的一幕,驚詫震撼之余,一個個交頭接耳的在低聲交換著看法。

    這場戰斗,只用兩招就分出勝負是第一個看點,以營級的實力,片刻之間制勝一個團級,則是第二看點,而在楊帆的手中,殖裝骨質如臂使指般運用的刁鑽無比、精妙異常,赫然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殖裝控制技巧,這是第三個看點,也是最大的一個看點。

    在場的不少是識貨之人,一場比賽就見到這麼多可看之處,自然紛紛議論起來。

    不過,這些議論落到狼老五耳里卻是越听越刺耳,那無疑都是對他的詆毀謾罵之辭,都在說他實力不濟,應變不力,是給團級丟臉,給預備獵者抹黑!

    偏偏這個時候,楊帆還慢條斯理將數據卡插入游戲機,劃走了狼老五剛才壓下的一百積分,一邊劃,還一邊口中念念有詞︰“承讓!承讓!多謝!多謝!”

    更過分的是,楊帆拱手抱拳的方向還不是朝著狼老五,赫然竟是向著四外圍觀的觀眾們敬了個圓場,就好像他是個耍猴的江湖藝人,剛剛與自己的活道具狼老五耍完了一場,現在正在向觀眾鞠躬打千討賞錢呢!

    這種事能忍嗎?這是赤果果的挑釁亞!狼老五心中一股無名業火陡然竄起,在胸口烈烈灼燒,完全沒法壓制。

    當下只听得“啪”的一聲,狼老五將一張數據空間卡重重的拍到了游戲機台上,咬牙切齒,怒發沖冠,連面目都變得的有些扭曲,他狠聲道︰“再作一場,如果你還是贏了,這張卡里有我的全部積蓄,總共一千八百分,就全都歸你!怎麼樣?”

    人群里口頓時響起一片口哨聲,像這種層次的沖突雖然偶爾也有發生,但是鬧到押上一千多分當賭注的情形,卻是極為罕見。

    狼老五是心里有苦自己知,他這麼做也是沒有辦法,從身份上來說,他是個團級,又是個預備獵者,而楊帆只不過是個營級,最關鍵的是,周圍的那些同學們都正在看著呢,而自己早在一開始就夸下了海口,今天這張面皮要是不掙回來,狼老五以後也不用再混了。

    “好……”楊帆答應的話剛吐出半個字,便被人一把拉住了。

    轉頭看去,身後的小丫頭一副躍躍欲試的樣子︰“楊哥哥,沒想到你還有這樣的本事呢,等一會兒,你和他打完了,也跟我來打一場吧?”

    沐嫀一把摟過沐惘,止住了妹妹的胡攪,一臉關切的望著楊帆︰“你可要想好了,一千八百分啊,萬一你要輸了,有那麼多錢賠嗎?”

    楊帆啞然失笑︰“別擔心,那家伙只說我贏了可以把錢拿走,卻沒說,輸了之後,我要掏同樣的錢嘛!”

    經楊帆這麼一說,大家才恍然,還真是的呢!也不知是急火攻心還是怎的,狼老五這次開出的賭局竟然是單押,換句話說——

    楊帆,那是穩賺不賠的……
第十一卷 3219年的春天  第十章不動明王身

    楊帆既然同意了下來,第三場自然就很快鳴鑼開局。

    在這個過程中,早已經有好事者將這台游戲機里的場景連接到了游戲廳的公共大屏幕上,好讓更多的人能夠觀看到這場賭局。

    一圈人繪聲繪色的描述,很快就讓游戲廳里的其他人對這場決斗生出了興趣,甚至還有一些人湊趣的開起了場外賭局,當真是頗具經濟頭腦。

    外面的事情,在競技場里的人是不知道的,兩個小人照例出現在了競技場上,然後……戰斗便又一次開始了。

    事到如今,對當事者而言,再說什麼也都于事無補。

    與之前的兩局不同的是,這次主動發起攻擊的換成了狼老五,氣急敗壞、走投無路的年輕狼族揮舞著彎刀,嘴里同時怒叱道︰“三招之約已過!小子,快受死罷!”

    削骨如泥的彎刀,在空中劃過的痕跡,仿佛匹練般絢麗,如風卷殘雲,似霰雪鋪張……

    面對如此聲勢的進攻,楊帆卻是淡然以對,只在腳下快速挪動著步伐,左移右閃,有了無處不在、如臂使指的骨質觸手,不管是陷入到多麼艱難窘迫的境地,他也總是能從地面上,從樹枝上,甚至從狼老五揮舞的彎刀上,借到閃躲之力。

    于是,狼老五這一番看上去暴風驟雨、摧枯拉朽般的進擊,落到楊帆這里,就好像變成了風吹氣球,那壓力還遠遠沒能把氣球擠破,就已經先把氣球擠到遙遙遠處去了。

    這正是終日侵淫于虛擬網絡對戰才練就出的技術,若非像沐惘那般天資變態到了一定的程度,就只有靠著千錘百煉的日久磨礪,楊帆,當然是屬于後一類人。

    在如同氣球般被動躲避的同時,楊帆也並沒有徹底放棄攻擊,迅若閃電的殖裝觸手,往往會在妙到毫巔的規避瞬間,從狼老五意想不到的角度發動突然襲擊。

    只不過,當初狼老五可是自信滿滿的遵照前言,一直站住了不動,急切之間來不及啟動,才會被楊帆的骨鑽偷襲得手,而現如今,狼老五的身體已經完全運動了起來,節奏與那時截然不同,一時半刻之間,楊帆還真找不到什麼太好的機會,可以施展奪命連擊,去破除對手的致命感知。

    兩個人翻翻滾滾、盤盤旋旋,眨眼功夫就已經交手了三、四十個回合,如果只以場面而論,似乎是個不分勝負的平手局面。

    只是隨著戰況的持續下去,狼老五心中卻生出一種強烈的預感,楊帆正在借著這種躲避的機會,逐漸熟悉他的節奏,摸清他的習性……等到有了足夠把握的時候,他一定會突然發動,一舉將自己置于死地。

    不行!

    絕不能按照對方的打算走下去,可是,現在若是停止了攻擊的話,那就會讓楊帆輕易的佔據了上風。自己還真沒有什麼把握,能夠一直避開對方那神出鬼沒的殖裝觸手。

    歸根結底,還是楊帆的身法太滑溜,狼老五的攻擊既然始終都不能對他構成實質性的威脅,那麼這場戰斗,楊帆就已經是立于不敗之地了。

    怎麼能……怎麼能讓這個小子如此的囂張!

    狼老五七竅生煙、五內俱焚,狀若瘋虎似的再猛力揮砍幾下,卻依舊還是踫不到楊帆分毫,情急之中,他那七竅通了六竅的心里,卻豁然通達了一竅。

    對了!既然這小子滑不溜手的形跡難尋,自己根本就捉之不住,那索性就干脆不要去捉了嘛……

    狼老五心中生出一個主意,手上攻擊依然絲毫不停,主要的精力,卻暗暗轉到了另一樁事上。

    電光石火之間,楊帆又避過了狼老五的一次攻擊,就在他斜身側翻的同時,右手從腋下撩出,一道骨鑽迅如同尋蛇出洞,直奔狼老五的側腹鑽去。

    不是楊帆不曉得其他的攻擊手段,實在是他的絕對實力與狼老五相差了整整一個層次,現在能夠對狼老五造成實質傷害的,也就只有這一招了。

    “來得好!”乍見此景,狼老五不驚反喜,當然,這聲音是在心底里喊出來的。

    迎著殖裝骨鑽飛來的方向,他竟然不閃不避只是頓足一聲暴喝。

    “嗨!”

    喝聲出口之際,清晰可見的一股震波也從他的體內滌蕩而出,震波所經之處,他的身體整個粗壯了一圈,尤其是毛發,竟然根根倒立仿若刺蝟一樣。

    整個變化生完之後,楊帆的骨鑽也恰好來到了狼老五的側腹之處,飛轉如龍卷,眼見著就要向小腹中鑽去。

    雖然明顯可見狼老五剛才所用上的,應該是一門橫練的功夫,但是楊帆可不認為只憑著這樣的招數,就能夠抵擋住自己骨鑽那種著力方式完全不同的詭異攻擊。

    他卻沒想到,狼老五使出這一招來,壓根也沒指望能夠防住,他的目的只是在爭取時間,憑著團級對營級更高一籌的防御力,爭取在對手的骨鑽給自己徹底開膛破肚之前,能夠避開要害,然後……再趁機發動對楊帆的反擊。

    “不動明王身?!”

    楊帆見識少,觀戰的人群里卻是自有識貨的人,見到狼老五身上的發功征兆,頓時生出一陣騷動。

    騷動之後,很快就有一些高手想明白了狼老五的用意,不由得連連點頭。

    之前的兩場敗局,狼老五都沒有用出此招,倒並非是他有韜光養晦的性格或者是其它什麼原因,只不過是因為……來不及而已,楊帆的攻擊時機把握的實在太好了,兩次都讓他猝不及防。

    但是此時此刻,在這種還不足以一擊致命的情況下,他終于豁出去,把這招硬功使出來了,為的自然不是保住小命,而是……

    殖裝骨鑽的前半截似乎還在自己的小腹里蠕動,狼老五卻根本管也不管,手臂賁張,一把揪住骨鑽的後半截,先把楊帆順勢往自己懷里一帶,然後才挫腕一拉,在拉斷了骨鑽的同時也抹去了肚子里旋轉著的鑽頭。

    這才是狼老五的真正打算,既然追不上,那就干脆把你拉過來,哪怕這麼做會是兩敗俱傷!誰讓他更有本錢呢?

    狼老五的力量本來就比楊帆高出了一層,再加上動用了不動明王身護體,不僅增加了防御,也能大幅提升人的力量。楊帆被他這一扯竟然是毫無防備,眨眼間被帶向了狼老五的懷中。

    “吼!給我死吧!”連續兩場挫敗後的晦氣,積蓄成了豪氣干雲的這一聲長嘯,右手回扯,左手執刀,狼老五反手就向直飛而來的楊帆攔腰切去。

    刀勢迅雷不及掩耳,就算楊帆的速度再怎麼快,甚至還有芯片輔助的殖裝變形的優勢,但如果現在強自出手,最可能的結果也是自己率先變做兩段。

    怎麼辦?
第十一卷 3219年的春天

  第十一章最後一賭

    “骨盾!”好個楊帆,面對如此突變,竟是不慌不忙,骨裝觸手瞬間收回,再度變形,在右手腕端連同胳膊一起凝成了一道堅實的壁壘。

    說這團東西是骨盾似乎有些不夠恰當,因為這玩藝比通常意義上的盾牌更短也更寬,至于厚度,更是厚上七八倍之多,乍看起來,根本就是一個骨質的方塊。

    不過,也唯有這如同方塊一般的厚度,才能承受的起狼老五彎刀的凌厲劈砍啊。

    具現量太多並不要緊,當敵人的彎刀劈上的時候,自己還可以一邊格擋,一邊繼續凝結嘛,先外後里,先中心後兩邊,這本就是楊帆設定的骨盾具現規則。

    狼老五並沒有作出絲毫回避,因為根據之前的經驗,在這種進攻中,就算強行扭轉進攻的方向,楊帆也都能自如以對,他的應變意識,遠遠超過了一個營級所應有的程度,甚至就算比自己這個團級也有過之而無不及。

    與其如此,還不如直接硬踫硬,用彎刀對上骨盾,祭出全力,給他來個一刀兩斷,那才不會橫生枝節。

    這般思忖著,狼老五手臂加粗,胳膊加勁,平削去的一刀更是虎虎生風。

    “開!開!開!”伴著狼老五心中的疾呼,彎刀終于觸上了骨盾的表面。

    “嗤……”依舊是一聲輕響,彎刀在瞬息之間,已經破開了骨盾的阻擋。

    按說,楊帆凝起的骨盾,這種加固型的防御本應起到作用的,卻不知是狼老五的彎刀材質太好,還是殖裝骨質的質地太差,還是讓對手的彎刀輕易的切了進來。

    唉,這就是需要改進的地方呀,不經過這樣的實戰,又哪里會知道骨盾這招看起來表面光鮮,其實遠沒有想象中的堅固?楊帆心中不免暗自嘆息了一句,臉上卻竟是沒有絲毫焦急之色。

    狼老五的臉上已經開始露出勝利的微笑……

    可惜,就跟前幾次一樣,他的微笑還是剛剛顯出一半,一聲清脆的錚鳴,就橫空打斷了他即將獲勝的美夢。

    彎刀切到骨盾的最後關頭,狼老五幾乎已經可以感覺到,馬上就要連同楊帆的胳膊一起切開的時候,一個突如其來的硬物格在了彎刀行進的路線上。

    “當!”一聲仿佛金屬般的巨響之後,楊帆就地滾葫蘆一樣的跌撞開去,不過只看那動作身手,顯然他並未受到致命的打擊。

    “不可能!”狼老五咆哮著餃尾殺去,“就算團級的金剛,也擋不住我全力一刀!”

    “你說的對!”繼續滾退的過程中,楊帆起手又是一道骨鑽往狼老五胸口要害鑽去。

    “嘿,過來吧!”狼老五拿胸口強行抵住骨鑽,右手猛拽,左手揮起彎刀,想要故伎重施。

    “同樣的招式對聖斗士是不起作用地……”楊帆大義凜然的喊著,一頭撞入狼老五懷中。

    這一下,看似重蹈剛才的覆轍,其實當中有著本質性的差異,那差異就是,前次的楊帆是被狼老五硬生生拉過去,而今次,則是主動而為,借助著狼老五團級水準的拉力加速,而那骨裝鑽頭在最後關頭也是楊帆自己主動切斷的。

    手里一拉半空,狼老五就知道情況不好,彎刀豁然轉向,卻不防楊帆的鑽頭再出,而且這一次,鑽頭仿佛張了眼一般,正是插進了上次已鑽到半截的血窟窿里。

    血肉四濺,骨屑亂飛……這些少兒不宜的畫面旁觀者看的津津有味,卻是不用重復了。

    眨眼之間,骨鑽已經鑽透了狼老五的心臟,狼老五立時失去了活動的力氣,彎刀僵在半空,一雙眼楮狠狠的盯著楊帆的手臂……

    他不甘心呀!到了這刻,他才終于明白剛才那瞬息的交談究竟是什麼意思了。

    楊帆右手的手臂上,赫然橫著一條精金拳棍,那絕對是片刻之前還沒有的,想來只能是楊帆趁著骨盾凝結的瞬間,從空間卡里掏出來,再偷偷摸摸的藏到骨盾下的。

    可憐自己,那凝聚了全身力氣的一刀,就是砍在了這玩意上,被生生開了個大豁口。

    卑鄙呀!無恥呀!狼老五情不自禁的翕然淚下。

    待他無力的摘下腦維儀,喉嚨里就是一陣麻癢發甜,輕咳之下,赫然是一手血色,他竟真真被氣到吐血了……

    氣到盡處就已經不再是氣了,而是恨,刻骨銘心的狠!狼老五怒視楊帆,牙齒咯咯作響幾乎咬碎,好半天才從牙縫里擠出三個字︰“算你狠!”

    事到如今,楊帆也覺得自己有些過分了,狼老五不過是瞧自己有些不順眼而已,也沒什麼深仇大恨的,只要教訓他一次兩次,找回當初試煉時的場子也就算了。

    剛才那攔腰一刀實在不該再接了的呀,弄到現在,賭注越押越大,狼老五也越發的下不來台……

    這般尋思著,他抽出了自己的數據卡︰“不如就這樣算了吧?本來也只是……”

    他試圖圓場的話剛剛說了半句,便听狼老五一聲怒嚎︰“呸!你以為老子輸不起嗎?拿去!”

    狼老五瞪著赤紅的眼珠,把一千八百分的注劃進了楊帆的卡里︰“我要再跟你打一場,最後的一場!這一次無論輸贏,我絕不再糾纏!”

    此時此刻,游戲廳里五六百號人早就被這邊的事驚動了,盡數圍了過來,五六百人在一旁觀戰,如果只是在虛擬世界中,楊帆還能坦然受之,但在現實世界,他這個一世宅男還真是從來沒成為這樣的焦點中心過,心下沒來由的一陣惶惶。

    “我不……”

    楊帆擺擺手,剛想要拒絕,邊上卻已經有好事者代他出口,“再作過一場?喂,你已經輸的精光了,這次還能拿什麼來賭?”

    這句話一下子戳到了狼老五的痛處,急火攻心的年輕狼族頓時臉色疾變,陰晴不定……

    不過,當看到周圍人一片戲謔的眼神,听到四下里不屑的低聲議論,一股清晰可見的血色,由他敞開的前胸之處躥起,直沖上腦門︰“我這次跟他押不動明王訣的第二層具現卡!”

    沉寂!

    狼老五的話音出口之後,人群里突然變得死一般的沉寂,不過片刻之後,更嘈雜幾倍的聲音爆炸開來︰“賭啊!跟他賭!跟他賭!”

    雖然叫喊的內容幾乎相同,不過楊帆還是敏銳的察覺到,就在這一瞬間,圍觀者竟然奇妙的分成了兩派,一派是支持自己打敗狼老五贏得不動明王訣,另一派則是力挺狼老五狠狠收拾自己一頓,挽回失掉的面子。

    這是怎麼一回事?怎麼會有這樣的奇怪感覺?楊帆還未明白過來,狼老五的身邊忽的站出一個人來︰“老五,別沖動,你要考慮清楚……”

    此人身材高挑,眉毛細長,豐神俊秀,赫然便是試煉的最後一輪曾經與楊帆作過一場的狐光。

    就听他繼續言道︰“那不動明王訣可不是你的,而是你們家祖上一代代傳承下來……”

    狐光所說,楊帆也在听著,周圍人群的分流,楊帆也在注意著,可他還是不明白,周圍的氣氛怎會忽然變得這麼古怪。

    “狼家是獸族大家族中的一個,不動明王訣只有他們家族中的人才會使用,”看出了楊帆臉上的惑色,沐嫀附在楊帆的耳邊輕輕解釋著,“尤其是二層以上的具現卡,更是只有直系嫡傳才能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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