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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題: [武俠] 仙道求索 作者:蟲豸 (連載中) [打印本頁]

作者: 小柚仔    時間: 2010-1-18 05:01     標題: 仙道求索 作者:蟲豸 (連載中)

第一章.精怪
  在神州浩土的南部,是廣袤不知其止境的十萬荒山。這裡土地荒蕪,多有沼澤毒蟲,更有瘴氣盛行,甚至有傳言說還有許多自遠古就遺留下來的強大妖獸藏身於此。所以除了那些修道煉氣可以飛天入地之士外,普通的人類實在是不適合在這裡居住。所以在很久之前,人們就基本已經放棄了此處,絕大部分都居住在神州浩土的中部和東部,那裡土地肥沃平坦、氣候溫和。
  但只要有人的地方就會有階級和衝突存在,統治階級享受勞動成果卻不務勞動,被統治階級辛苦工作卻缺衣少食,曾經有人嘆曰:「苛政猛於虎也」。受壓迫之下,許多人迫於生計逃離了家園來到這裡,建立山寨防禦猛獸,在貧瘠的土地上努力耕作以獲取得食物。雖然辛苦,但卻也遠離朝廷,戰亂不致,更加沒有稅收,所以還至少有一條活路。
  當然,深入南荒是不敢的,但如果只是在南荒邊際之地建立村寨的話,人們卻還是有一份自保之力的。就這樣,漸漸的南荒邊緣之處也有了幾分興盛。在遠離朝廷壓迫之下甚至還有幾許逍遙自在的味道。
  徐凡的祖先就是如此,三百年前帶領著族人來到這十萬荒山外圍,建立起了徐家寨。其實所謂山寨,也就是建立在一處小土包之上,方圓不過百丈,人口不過數百,但由於徐家族人世代練武健體的緣故,卻也在這南荒之中數百年屹立不倒。
  但這所有的一切,卻都在三天前全部改變了。
  原來在三天前,徐家寨內一支精心培植了數百年的九葉靈芝終於快要成熟了!只要把這支靈芝製成丹藥服用下去,那徐家寨裡眾多高手的實力馬上就會提升一大截。這樣一來,因為實力提升的緣故,徐家寨的生活在幾十年間也會變得更加美好。
  這是徐家寨的希望源泉,卻也成了徐家寨毀滅的開始!
  在靈芝快要成熟之時,所散發出來的靈氣濃郁到了極點,簡直是無可遮擋。面對那濃郁的靈氣,徐家寨的各位長老本來還很高興,因為如果在這濃重的靈氣中修行,練武之人進步會非常之快。
  但馬上,長老們就笑不出來了。因為這濃郁的靈氣實在是太顯眼了,在荒蕪的南荒當中就好像是暗夜中的一輪圓月般引人注意,為徐家寨引來了無數的麻煩。先是其他山寨的刺探,然後是低級妖獸的進攻,到了後來,這靈芝甚至引來了一隻人階高級妖獸——碧眼雲蹄獸!
  練武者的強大隻是相對於普通人而言的,武術畢竟還沒有達到仙道功法那樣的玄妙和高度。所以在面對碧眼雲蹄獸這種奇獸的時候,徐家寨眾人根本沒有絲毫的抵抗之力。刀劍砍在它的身上,卻連一個白痕都沒有留下。而碧眼雲蹄獸僅僅一個衝撞就能一下子撞死徐家寨很多族人。更不要說它嘴裡那些恐怖的獠牙和噴吐的火焰了。即使是徐家寨的大長老徐輝,多年修行以來武功早已趨至化境,但面對這隻身高三丈且又力大無窮來去如風的猛獸,也僅僅只是抵抗了兩炷香的時候,便被碧眼雲蹄獸一口咬掉了腦袋。
  但也就在徐輝奮力抵抗碧眼雲蹄獸的時候,徐凡以及徐家寨的十幾個青少年在父母族人的拚死掩護下,逃出了這個曾經的家園。
  並不是他們怕死,他們也想陪著父母抵禦妖獸保衛家園。但是他們還要擔負起延續徐家血脈的重任,所以他們必須活著。
  「你們都快跑,現在不是講忠孝仁義的時候!我們這些人活的時間已經夠長了,就算被妖獸吃了也算不枉此生。但你們還年輕,徐家寨以後重建的希望、徐家血脈的延續,這些就都要看你們的了。快走!!」
  本來徐凡和身邊幾位同齡人是要跟著父母一起去抵抗妖獸的,但二長老徐聞卻突然出現擋住了大家,說出了這麼一番話。
  二長老從小體弱多病,是徐家寨裡唯一的一個不會武功的人,但由於他聰明、識字、善於組織,所以被大家被公推為二長老。而且他為人和善,且經常教小輩習文,所以在山寨裡所受尊重的程度並不下於武功高強的大長老。但一向文弱的二長老說這話的時候,臉上的表情卻是那麼的威嚴莊重,讓徐凡等人根本不敢違抗。
  曾經擁有三百多人口的徐家寨,就這樣只逃出來寥寥不足十人,面對南荒那無邊無際的荒山和未知的危險,這些人根本沒有絲毫的自保之力。即使能從荒山中活下來,他們又該如何生存?
  換而言之,徐家寨剩下的這些人,能活下去的希望渺茫。
  但他們和徐凡相比,無疑還算幸運的,因為至少他們還在一起,身邊還有同伴可以依靠。而徐凡自己,卻和其他人走散了。
  在逃出山寨的時候,徐凡跟著眾人一起一起往山寨外跑,聽著身後父母族人在和妖獸搏鬥時發出的呼喝聲和接連的慘叫,徐凡心如刀割。四十多歲的父母卻要拚死掩護十七歲的自己逃跑,這讓徐凡無論如何也無法接受。
  徐凡雖然在二長老的命令之下跟著眾人逃出了山寨,但也畢竟不是心甘情願。一想到這次父母凶多吉少有死無生,徐凡就覺得心裡刺痛,雙眼更是不知不覺的被淚水模糊起來。感覺每一聲慘叫都好像是自己的父母發出的。但就這麼一分神之際,徐凡沒有注意到腳下,一不小心就被一根橫在路邊的枯枝絆倒在地,止不住的向另一邊的山坡滾去。而急於逃跑的眾人卻沒有發現身後的徐凡已經跟他們越滾越遠了。
  等徐凡好不容易止住滾動的身形時,站起身來,原本的同伴卻哪有蹤影?
  就這樣,徐凡跟眾人走散了。
  其實,在徐家寨的時候,徐凡就跟其他同齡人有些不合群。和其他同齡人相比,徐凡並不喜歡舞刀弄槍。除了打坐練習內功每天都會保持之外,拳腳功夫都是能省則省。餘下的時間反而經常跑到二長老徐聞那裡學習各種書本知識,比如說那本山寨中除了二長老之外誰也看不懂的《易經》。以至於在沒有共同語言之下,長到這麼大了徐凡身邊卻連一個知心好友都沒有。所以徐凡的失蹤,想必也不會引起什麼波瀾。也許,還有人會為自己身邊少了一個拖油瓶而暗自慶幸呢吧。
  徐凡和眾人失散之後,茫然又恐慌的他漫無目的的向印象中的方向快速追跑著,希望可以追上自己的同伴。可惜,即使徐凡跑了整整一個下午,卻哪有找到同伴們的身影?就這樣,也不知走了多久,也不知走過了多少座野嶺荒山,徐凡再也跑不動了,感覺又困又餓,而南荒那灰色的天空也不知在什麼時候開始慢慢變暗了。
  在南荒當中,夜行是很危險的。徐凡也知道這個道理。雖然徐凡一向喜靜不喜動,但自幼生長在南疆,至少野外的生存技能還是會的。知道追上大部隊的可能性渺茫,所以察覺到天黑之後,徐凡就強忍著心中的恐慌,找到一個小山丘,在背風處生起一堆火來取暖,然後又找來一些無毒的野果來果腹。吃完之後就平躺到地上,靜靜的看著漆黑的天空,心中淒苦茫然。
  想到徐家寨的悲劇和凶多吉少的父母,勞累了一天的徐凡,心中更是悲苦絕望。父親的教導,母親的慈愛,彷彿還是剛才的事情。但是,僅僅只過了一天,什麼都變了,山寨沒了,族人沒了,父母,也沒了。天地間彷彿就只剩下徐凡一人孤苦伶仃的活著。在這危機四伏的南荒中,獨自一人的徐凡又該如何生存?想到這裡,徐凡心中的絕望痛苦愈加濃烈。而那張因為自幼讀書所以顯得有些秀氣儒雅的臉龐也越加的蒼白。
  只是徐凡性格天生有些沉悶,情緒很少表露在臉上,哪怕是獨自一人的時候。所以在外表上看,此時的徐凡只是顯得很沉悶,卻有誰能看到他心中的淒苦徬徨?
  荒蕪的南荒晚上當然沒有什麼人煙,入夜之後更是只有滿天烏雲,連月光都沒有。
  就在這一片黑暗之中,唯一的光明來源就是徐凡身旁的那堆篝火,可是篝火雖然光亮,卻無法驅除徐凡心中哪怕一絲的昏暗。
  「從現在開始,我就只有自己一個人了。」徐凡暗暗的想著。
  南荒的黑夜連星星都少見,徐凡不由的想起了二長老描述中土的黑夜。據說在那裡,夜晚的天空不僅有又圓又大的月亮,更是有滿天的星星,不僅明亮,而且漂亮極了。
  可惜,那個經常給他講故事的二長老,現在也已經被妖獸殺死了。
  「我一定要學一身本事回來,給父母和二長老報仇。」想著平日裡父母和二長老對自己的愛護,徐凡終於還是無法控制住心中的悲憤,自己對自己大聲的說道。兩行清淚不知不覺的滑過臉龐。
  自己對自己打氣之後,徐凡卻又沉默起來,因為連他自己都知道,雖然這願望是美好的,但想要實現卻很難很難。要知道,大長老的武功早已經達到化境了,隨手的一腳一拳都有著近千斤的大力,可是即使這樣都無法對那隻妖獸造成絲毫的傷害,更何況徐凡自己呢?
  想到這裡,徐凡原本變得炙熱的心不禁又冰涼起來,因為他知道,自己練武的天賦平平,想要達到大長老的境界都很難,更何況要殺死那隻恐怖的妖獸呢?
  「也許,只有遇到傳說中的神仙,請他們收我為徒,我才有望報仇吧?」想起自己以前讀書時的一些隻言片語,徐凡對著自己輕聲說道。
  所謂仙人者,餐風飲露,朝游北冥暮歸山,那是何等的境界!
  而就在徐凡躺在地上胡思亂想的時候,兩點綠油油的光芒慢慢的向徐凡靠近著,沒有一點聲息。等到這兩點綠光靠近到徐凡身周不足一丈之處的時候,徐凡終於發現了不對勁,一陣血腥味直衝胸鼻,讓徐凡腸胃翻騰不已。抬頭一看,原來那兩點綠色光芒竟然是一個怪物的眼睛!!不由的驚呼一聲:「山精木怪!!」
  即使徐凡一直自詡自己遇驚不變,心神淡定,此時的聲音也是無法控制的帶著絲絲顫抖和恐慌。
  山精木怪,是十萬荒山中很恐怖的一種精怪,樣子如樹,身體非金非石非木,每日清晨傍晚都會吸收自動的天地之間的木乙之氣,喜歡以虎豹血肉為食,以前徐凡就經常聽說其他山寨的獵人被山精木怪所害的消息,在南荒中實有止小兒啼哭之惡名。
  看這山精木怪身高數丈彷彿參天大樹的樣子,徐凡知道這只山精木怪至少已經修煉了有上千年了,即使遇到那隻碧眼雲蹄獸,也是勝算居多,卻沒想到這次卻被徐凡遇到了。
  腦中閃電般閃過關於山精木怪的各種資料傳聞,徐凡心中一時大為恐慌,一咕嚕爬起身來就急忙往反方向跑去,頭也不敢回。
  但沒跑幾步,就突然感覺腳下似乎被什麼東西纏住而摔倒在地,止不住往前急衝的身體,徐凡狼狽的摔倒在地。顧不得身上的疼痛,徐凡急忙低頭一看,卻發現是一根細細的樹枝不知什麼時候已經纏住了自己的腳踝。
  接著,這根樹枝開始慢慢的把徐凡向山精木怪處拉去,原來,纏住他腳踝的並不是什麼樹枝,而是山精木怪的一支觸手!!
  隨著徐凡離山精木怪越來越近,山精木怪仿若樹幹的臉上也慢慢張開了一張滿是細碎獠牙的大嘴,腥臭味撲面而來。而那類似樹枝的觸手也吊著徐凡向它嘴中喂去。
  看著山精木怪越來越近嘴巴,徐凡先是身體不斷的掙扎,大聲呼叫。但山精木怪哪裡是他可以掙脫掉的?不久之後,徐清凡終於發現了自己的掙扎是無用功,心中嘆息一聲,知道自己這次是死定了。只是心中卻出奇的沒有恐慌,只是一片絕望。
  「早知道是這個結果,我還不如跟著父母一起跟那碧眼雲蹄獸拚命呢,至少還可以跟大家死在一起。」
  這是徐凡心中此刻最後的想法。
作者: 小柚仔    時間: 2010-1-18 05:02

第二章.奪舍
  就在徐凡認為自己必死之際,突然感覺到山精木怪圈在自己腳踝上的觸手一鬆,然後失去控制的他,就從半空中重重的摔落到了地上。
  面對突如其來的變化,本已抱著必死之念的徐凡驚詫不已。睜開眼睛,卻發現那山精木怪不知何時已經閉上了剛才那張想要要吞噬徐帆的大嘴,細長的觸手也收回到身周。只是那綠油油的眼睛卻愈加明亮詭異,戒備的盯著徐凡的身後。
  徐凡奇怪的回頭一看,頓時只覺得身體一陣發冷。原來身後不知何時出現了一條身長數丈粗有數尺的綠色金紋巨蟒,綠油油的身子盤成一圈一圈,「嘶~~~~~嘶~~~~~~~」的不停吐著信子,金黃色的眼睛也是緊緊的盯著山精木怪,形象猙獰,似乎會隨時發動攻擊。
  徐凡卻不知道,這只巨蟒名叫「青龍蟒」,是自上古就遺留下來的異種。甚至還有人認為它是龍的分屬種類。一出生就有著莫大的威能,天生可以吞吐毒焰和使用各種木系道法。此物還有一個特點,就是它雖然身為蛇類卻不食血肉,專以植物草木為食。
  而山精木怪其實就是樹妖的一種,對青龍蟒來說更是難得的美味。所以山精木怪遇到它才會這麼緊張,連徐凡也顧不上吃了,因為它遇到了天敵。
  山精木怪並不是一般的樹怪,它身軀堅硬如鐵,身上更是有無數枝條可以當作觸手,一般的妖獸見到它都只有繞著走的份。但天生萬物,總會有相生相剋,而這只可以吞吐毒焰並以草木為食的青龍蟒,就是它為數不多的天敵之一。
  雖然對於這些徐凡絲毫不瞭解,但他卻知道在這兩隻怪物相互對峙的時候,是自己逃生的好時機。於是他跌落到地上之後就趕緊爬起身來,顧不得周身的疼痛,快速的來向遠方跑去,只希望離這個恐怖的地方越遠越好。而兩隻妖獸由於要互相戒備著對方,所以對徐凡的逃跑絲毫不加理會。
  本來,青龍蟒是山精木怪的天敵,身上的神通天生克制山精木怪,本不該如此的謹慎。但今天的情況卻又有所不同,原來這只山精木怪已經修煉了千餘年,道行高深。而這只青龍蟒雖然天生克制山精木怪,但卻只修煉了三百餘年,道行不如對方,所以才遲遲沒有發動攻擊。
  最終,青龍蟒還是無法忍住吃掉這只修煉了上千年的山精木怪後修為大增的誘惑,吞吐著毒炎率先向山精木怪撲身攻去。
  一時間,兩隻南荒之中惡名遠播的惡獸開始激烈的搏鬥起來,飛沙走石,風起雲動。所散發的威能氣息,讓方圓十餘里之內的野獸都驚恐的歷歷發抖,卻不敢有絲毫動彈。
  再說那徐凡,遠遠的跑開之後心中忍不住長出了一口氣,知道自己撿回了一條命。卻不敢再多做停留,趕忙向遠方繼續走去。
  但走了一陣之後卻又忍不住心中的好奇,想要知道兩隻妖獸是如何搏鬥的的。畢竟徐凡才十七歲,雖然因為讀過一些詩書,心智較同齡人而言更加成熟,但畢竟少年心性,再加上之前從來沒有見過妖獸之間的搏鬥,所以猶豫許久之後竟然又抱著僥倖的心理偷偷摸摸的往回跑去。
  真是無知者無畏。
  等徐凡回到那個自己剛才差點被吃掉的地方的時候,卻發現這兩隻恐怖的妖獸之間的戰鬥似乎已經進入到了尾聲。
  只見那青龍蟒圍繞在山精木怪的身周快速的遊走著,並時不時的突然往山精木怪身上噴吐著一道道慘綠色的炙熱毒焰,只是顯然已經有些力竭,毒焰的規模一次比一次小,身上也有多處被山精木怪的樹枝觸手刺破劃傷的痕跡,金色的血液流的滿地都是。
  但相比較於青龍蟒,剛才還威風無比的山精木怪此時的形象卻是更加狼狽不堪。因為是樹木得道,所以它的速度天生就處於了弱勢,青龍蟒的毒焰幾乎每次都能噴到它的身上,原本堅硬無比的皮膚對這恐怖的毒炎竟然沒有絲毫的抵抗之力。甚至到現在它的身上還有幾處地方正在劇烈的燃燒著,而那原本環繞在身周作為防護的木乙精氣,更是只剩下了薄薄的一層,似乎隨時都會有可能被擊破。密密麻麻的枝葉現在更是只剩下寥寥幾支,雖然偶爾也還會用身上的枝條觸手發動反擊,但卻是一次比一次無力,在青龍蟒的快速遊走之下作用不大。
  雖然山精木怪明顯道行更加高深,可惜這次遇到了天敵,渾身的力氣神通無處可使。所以顯得更加急躁,不是發出痛苦的嘶吼。但對青龍蟒的威脅越來越小。
  徐凡只看了一會之後就知道,這個剛才差點把自己吃掉的山精木怪已經堅持不了多久了。吃血肉虎豹為生的山精木怪,最終卻也會被其他妖獸吃掉,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天理循環?
  為了避免節外生枝,徐凡在看到山精木怪明顯支撐不住之後就緩緩的向後退去,想要在戰鬥結束之前逃離這片險地。
  但就在這時,卻突然異變突起!
  徒然間,山精木怪發出一聲痛苦絕望的嘶吼,同時身上的木乙光華大盛,竟然一舉掙脫開了一直纏繞在它身周的毒焰,而身體更是極速的膨脹起來。原本綠色的肌膚竟然隱隱透出詭異的血色!接著就是一聲巨響,宛若平地驚雷。
  原來,這只山精木怪發現自己無法逃掉之後,在它簡單的智慧當中竟然生出了要和青龍蟒同歸於盡的心思。然後,它竟然自爆了!
  那青龍蟒在看到山精木怪的異狀的一瞬間,動物的本能讓它察覺到了極度的危險!沒有絲毫的停頓,身體猛到向後竄去。
  可惜,這山精木怪畢竟是有著上千年的道行,自爆威力極大,更何況在剛才和山精木怪的戰鬥中,青龍蟒也耗費了很大的體力,面對山精木怪的自爆竟然完全無法避開,就這麼被活活的炸的血肉橫飛,殘破的身體飛向半空又遠遠的跌落在地上,之後抽搐了幾下就完全不動彈了。
  可憐這青龍蟒明明佔著上風,最終卻落得一個同歸於盡的下場。
  就這樣,兩隻恐怖的妖獸之間一場慘烈的激鬥,最後以同歸於盡作為結束。
  而場中唯一的看客徐凡也不好受。那山精木怪自爆的威力極大,竟然還波及到了已經跑到十餘丈外處的徐凡!雖然只是餘波,但肉體凡胎的徐凡也完全無法承受。只覺得眼前一道青光閃過,然後腦袋就彷彿被鑽子刺入一般劇痛,五臟六腑更是好像要爆裂開來。接著,徐凡終於無法忍受這種劇痛,昏迷了過去。
  但,事情卻遠遠沒有結束。
  突然,那昏倒在地的徐凡身上竟然微微的泛起了綠光,接著他的身體猛烈的顫抖了起來,臉上的表情甚是痛苦掙扎,似乎正在跟什麼怪物搏鬥。
  也不知過去了多久,天空已經開始微微的放亮,原本一直昏迷的徐凡卻猛然掙開了雙眼,兩道幽幽的綠芒從他的雙眼中透射而出,直出三尺之外。接著他慢慢的爬起身來,動作怪異,彷彿不適應自己的身體一般。起身之後他從頭到腳仔細的把自己的身體打量了一遍,就好像之前沒有見過一般,然後一陣「嘎嘎~~~~」的非人笑聲從突然徐凡的嘴中響起。
  如果此時有熟悉徐凡的族人見到他現在的樣子,一定會大吃一驚。這個滿臉猙獰的傢伙,還是自己熟悉的那個秀氣儒雅的徐凡嗎?
  活動了幾下四肢,「徐凡」彷彿終於適應了自己身體,然後突然想起來了什麼似的,就向著剛才山精木怪自爆的方向走去。
  「徐凡」這時似乎根本不會用雙腳走路,竟然趴在地上用四肢著地,手腳並用的向前爬去,竟然也爬的飛快。
  等爬到剛才山精木怪自爆的地方後,原本的山精木怪已經完全不見蹤影,只剩下自爆後的一片片碎裂的木塊和殘枝跌落在地上,以及那條已經被炸的血肉模糊的青龍蟒。
  只見「徐凡」先把山精木怪破碎的身體支片收集到了一起,然後放在自己面前,彷彿很懷念般撫摸了許久,接著就對著那些木塊枝條深深的一吸,然後詭異的事情發生了,只見那些木塊枝條上頓時溢發出了濃濃的青色霧氣,隨著徐凡的一呼一吸之間慢慢的從他的鼻腔中流入了他的體內。隨著霧氣的湧入,徐凡身體周圍竟然慢慢的環繞著淡淡的木乙之氣!
  當天開始大亮的時候,山精木怪的殘軀中的青色霧氣已經被「徐凡」吸收殆盡。只見「徐凡」似乎惋惜的吧嗒吧嗒嘴,卻又向那血肉模糊的青龍蟒爬去。爬近之後低下身來,伸手進入青龍蟒殘破的軀體當中,似乎在搜索著什麼。突然,「徐凡」又發出了一聲非人的怪叫,聲音中充滿了欣喜和得意,而此時他的手中赫然捏著一顆淡青色的珠子,正是青龍蟒的內丹!!
  「徐凡」先是把玩欣賞了一陣,接著就毫不猶豫的把那內丹吞入肚中,臉上的表情滿意至極,眼中的綠芒也愈加的強烈詭異。
  吞下青龍蟒的內丹之後,「徐凡」看著青龍蟒血肉模糊的身軀,綠油油的眼中投射出了仇恨的光芒,突然猛的把青龍蟒的屍體抓起,然後對著青龍蟒的血肉就猛啃起來,接著就是一陣讓人毛骨悚然的撕咬吞嚥聲響起。
  不久之後,似乎「徐凡」吃飽了,頭也從青龍蟒的殘軀中抬了起來,只見他滿臉的鮮血,卻又隨手抹到衣服上,潔白的牙縫中甚至還連著幾根肉絲,形象顯得愈加的凶殘,和他原本儒雅中顯得有些文弱的形象大相逕庭。
  原來,昨天晚上那山精木怪的自爆的時候,卻突然發現剛才被自己抓住的那個人類竟然還在周圍。於是出於求生的本能,在它自爆的一瞬間元神就附在了徐凡的身上,對徐凡的身體進行了奪舍!
  本來這種元神奪他人軀體的行為屬於天道大忌,但山精木怪身為妖類,更還沒有化為人形,哪裡懂得什麼天數?更何況如果真能奪舍成功的話不僅能除掉天敵,更能得到一具修煉要方便的多的人身,何樂而不為呢?
  奪舍別人的軀體本來是極為不容易的,一不小心就會元神破滅,畢竟元神脆弱,而且是在別人的地盤裡。但一來徐凡當時已經被山精木怪的自爆炸昏了過去,對身體的控制權減弱了許多;另一方面徐凡身為凡人,雖然自幼練武,但本身的元神卻也並不比普通人強大多少,哪裡是已經修煉了上千年的山精木怪的對手?就這樣,這次極為冒險的奪舍軀體的行為竟然成功了!!
  不僅除去天敵,還佔據了人身,山精木怪得意極了。就在它得意的嘎嘎直笑時,天際之處突然有一道青色亮光閃過,然後向徐凡所在的方向快速划來。
  「咦?」一聲蒼老的驚疑聲在空中響起,接著一道青光在「徐凡」的身邊不遠處亮起。光華散盡之後,就看到一個滿頭白髮,面容古拙威嚴的老者突然出現在「徐凡」面前。冷冷的打量著滿身血跡的「徐凡」。
  「嗚嗚~~~」
  看到這個突然出現在自己面前的神秘老者,被山精木怪的元神佔據了軀體的徐凡本能的感覺到了巨大的威脅,這種威脅感甚至比昨天那隻青龍蟒還要強烈得多!所以「徐凡」戒備的看著面前這神秘老者,嘴中發出了陣陣威脅的嘶吼聲。身體卻慢慢的後退著。
  「哼!原來是你這只妖孽作怪!!我說怎麼會突然感覺到這裡有強烈的木乙靈氣的波動,原來竟然是你在奪舍人軀!!如此胡作非為,你難道就不怕遭到天罰嗎?」老者根本就無視「徐凡」的那些威脅的動作和嘶吼,只是認真的打量了「徐凡」一會後,突然冷聲問道。老者說話的同時,身上靈氣環繞,威壓大盛。
  如果徐凡此時是清醒的話,看到這樣的場景,一定能高興的跳起來,因為這個老者就是徐凡一直想要找的「仙人」!
作者: 小柚仔    時間: 2010-1-18 05:02

  第三章.仙緣.
  山精木怪發現自己眼前這名神秘的老者在觀察了自己一會之後就突然散發出了明顯的敵意,讓它愈加的緊張起來。隨著老者身上散發的威壓越來越大,山精木怪終於再也無法忍受,咆哮著縱身向老者撲去。
  身體撲到半空時,被山精木怪佔據了身體的「徐凡」張開了還沾著血跡的嘴巴,似乎想要對撕咬老者。潔白的牙齒縫隙中掛著一根根肉絲,顯得面容愈加的猙獰。或許在山精木怪簡單的思維當中,一直都是認定遇到強敵時就應該先下手為強吧。
  可惜,面前的老者實在比他強大的太多太多了,看到「徐凡」向自己撲來,老者只是冷哼了一聲,右手不慌不忙的輕輕的一揮,一根散發著濃濃靈氣的青色的繩索就突然在半空中出現,然後以極快的速度向「徐凡」飛去。在「徐凡」還根本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就被這綠色繩索捆了個結結實實。
  身在半空中的「徐凡」被青色繩索捆住之後,就突然覺得身體仿若被萬鈞大力所壓,根本沒有絲毫的反抗機會就重重的跌落到了地上。一任它如何嘶吼掙扎也根本無法掙脫那根青色繩索絲毫。
  而那神秘老者古拙的臉上卻至始至終都沒有絲毫的神色波動,對「徐凡」的嘶吼更是置若罔聞,只是淡淡的看著「徐凡」,冰冷冷的說道:「你既然敢奪舍人軀,就應該做好失敗後神魂破滅的準備,莫怪老夫無情了!天地六道,各有所依,疾!」
  老者突然一聲大喝,手指向「徐凡」的天靈蓋處猛地一點,然後就能看到一陣陣青色的光華從老者的手指間向「徐凡」身體中湧去,而徐凡體內的山精木怪似乎很害怕老者所發的青色光華,嘶吼聲愈加的淒厲,可是老者卻絲毫不為所動。隨著時間慢慢的推移,嘶吼也慢慢的變成了哀號,聲音也越來越無力絕望。
  終於,「徐凡」的天靈蓋處冒出了一股青煙,樣子就彷彿是山精木怪的縮小版,那股青煙看到老者之後似乎很驚恐,想要奪路而逃,卻在老者輕輕一揮手間四散飄無。
  就這樣,山精木怪的元神被老者輕易的毀去了。
  老者在毀掉山精木怪的元神之後,臉上的神色卻彷彿只是做了一件很微不足道的事情一般。手輕輕一招,捆在徐凡身上的青色繩索就又回到了老者的袖中。做完這一切之後,老者剛準備離開這裡,但卻又看到了昏倒在地的徐凡。猶豫了一下,似乎擔心徐凡在自己走之後遇到什麼危險。最終他還是嘆息一聲,卻又站在原地欣賞起附近風景來。順便也等待著徐凡醒來。
  也不知又過了多久,當徐凡再次睜開眼的時侯,首先看到的就是一個滿頭白髮,面容古拙威嚴的老者。回憶起自己昏迷前那聲巨響,徐凡剛想問些什麼,卻突然發覺的嘴中有一股濃重的血腥味,直衝腦際,腸胃開始不受控制的劇烈翻滾,就再也忍受不住,當著老者的面嘔吐了起來。
  等徐凡好不容易吐完,才注意到身旁那個老者還在看著自己。雖然老者的神色平靜,絲毫沒有厭惡的神情,但徐凡還是忍不住臉上一紅,急忙對著老者躬身一揖,說道:「小子方才突然感到腸胃不適,所以才在前輩面前做如此醜狀,請前輩見諒。」
  老者見徐凡說話斯文有禮,微微的點了一下頭表示滿意,一直冷著的臉色也柔和了些,淡淡的說道:「你剛才吞食了青龍蟒的大量血肉,那青龍蟒的血肉雖然對人體大有益處,但卻最為腥烈,小哥承受不住卻也正常,不必自責。」
  「前輩此話怎講?吞食青龍蟒血肉?青龍蟒又是何物?不怕前輩笑話,小子已經連續一天多沒吃飯了。」聽到老者的話,徐凡奇怪的問道
  老者看到徐凡一副茫然不解什麼都不知道的模樣,微微的皺了一下眉,但還是耐心的解釋道:「我昨晚正在打坐,突然感到這裡的木乙精華一陣強烈的波動,但因為正修煉到緊要處,所以就沒有多加理會。今天修煉完畢之後前來查看,卻發現小哥你被一隻山精木怪的元神奪舍了身軀,正在大口吞食著這青龍蟒的血肉。」
  說著,老者指了指那條昨天和山精木怪同歸於盡的綠色巨蟒。
  徐凡剛聽到老者的話,覺得太過荒唐,本有些不信,但看那老者的神情卻又完全不像是說謊的樣子。再想到這老者沒理由騙自己,也就逐漸的相信了。
  再看到那條血肉模糊的大蟒,上面甚至還留著自己的牙印。想到自己剛才還對它進行撕咬,徐凡本來已經有些平復了的腸胃就又忍不住再次翻騰起來。
  就在徐凡忍不住又要嘔吐的時候,老者輕嘆一聲,右手輕輕的搭在徐凡的腦門上,接著徐凡就感覺到有一股平和又充滿生機的能量從自己的腦際快速的擴散到整個身體,本來翻騰不已的腸胃瞬間就又平復起來。
  這股平和的能量,徐凡感覺似乎就好像是武者所修煉的內力,但其中所蘊含的威能和神奇之處卻又要比內力強大無數倍。
  「前輩好厲害的內力!」徐凡讚歎道,此時的他卻根本沒有把這神秘的老者往修仙者的方向去想。畢竟對普通人來說,修仙者還只是傳說中的存在。
  老者卻對徐凡的誤會不可置否,根本沒有要解釋的意思,只是輕輕的點了一下頭表示回應。
  看著這面無表情,顯得很難相處的神秘老者,徐凡猶豫了一下之後又問道:「剛才您說我被山精木怪的元神奪舍了身軀,請問前輩您是是如何得知的?」
  「看場中的情景以及昨天那強烈的木乙元氣波動,想必是這山精木怪遇到了天敵青龍蟒,不敵之後就自爆想要跟那青龍蟒同歸於盡,而它在自爆的時候卻又突然發現你在左近,而你又正好被它的自爆餘威震暈,所以就趁機佔據了你的軀體。至於為什麼我說佔據你身體的是山精木怪而不是青龍蟒,是因為你剛才那食肉飲血的樣子。青龍蟒一向是以草木為食的。再加上你身上充盈的乙木之氣和山精木怪同出一轍,具體情況就不難猜出了。」
  聽到老者的解釋,雖然徐凡大部分都沒聽懂,但還是充滿了敬佩,因為老者竟然僅憑猜測就能把當時的情況說的八九不離十。突然,徐凡想到老者剛才的話,臉色一白,有些恐慌的問道:「前輩說晚輩的身體被山精木怪的元神侵佔,那麼晚輩現在......」
  「那山精木怪竟然敢冒天下之大忌奪舍人類的軀體,元神已經被我打散了,所以你不會再有什麼危險,不用擔心。」老者淡淡的說道。
  「打、打散了元神?」徐凡磕磕絆絆的反問道,覺得眼前老者的說法很不可思議。元神無形無質,是生靈修煉多年之後靈智的昇華,怎麼能被人打散呢?那應該已經不屬於人類的能力範疇了。
  「準確的說,我是一名修仙者。剛才我用來給你平緩不適的能量也不是你們世俗人所用的內力,而是修仙者所修煉的靈氣。」老者解釋道,只是眉目之間的不耐神色卻越來越濃重,顯然不想在這裡糾纏太久的時間。
  徐凡聽到老者的話後一下子愣了,似乎想到了什麼,顫聲問道:「您、您是神仙?」
  「我是修仙者,神仙是你們世俗人的叫法。」老者聽到徐凡的話後皺了一下眉,說道:「小哥,既然此處事情已了,老朽還有事,就此別過了。有緣再會。」
  說著,只見老者右手一揮,腳下就突然騰起一陣青色的霧氣雲霞,把老者托著向半空中緩緩飛起。
  親眼目睹到這種玄之又玄的飛天神通,徐凡不禁有些目瞪口呆。突然之間又想到起自己被毀的家園,猛然間反應了過來,馬上就跪在地上,大聲沖老者呼喊道:「還請師父收我為徒,弟子一定尊師重教,好好服侍老師。」
  說著,徐凡向老者「砰砰」的接連磕頭,態度表情誠懇至極。
  原來,徐凡突然想起了那隻毀掉自己家園的碧眼雲蹄獸,知道自己如果只是修煉家傳武功的話,那麼自己這輩子是報仇無望了。而眼前這名「神仙」神通廣大,雖然臉上表情總是冷冰冰的似乎不好相處,但為了能為家人報仇,徐凡還是大著膽子請求「神仙」收自己為徒。
  聽到徐凡突然的呼喊,老者微微一愣,在看到徐凡腦門已經隱隱快磕青出血的樣子,就又重新落到地上,而那青色的霧氣雲霞,卻化作一塊青色的絲巾被老者收入手中。
  「弟子徐凡,請師父務必收弟子為徒。」徐凡看到老人又回到了地面,認為拜神仙為師的願望大大增加,再次一邊磕頭一邊大聲說道。
  老者仔細的看了徐凡兩眼之後,輕輕的搖了一下頭,手卻微微一抬,說道:「小哥請起。」
  徐凡還待再拜,卻發覺得有一股輕柔的力量把自己從地上託了起來。這力量雖然輕柔,卻也讓徐凡根本無從抗拒。
  「前輩......」
  徐凡還想要再說什麼,卻被老者揮手打斷,只聽老者冷淡的說道:「我看小哥資質只是中人之資,所以就算是老朽收你為徒,今生的成就也是有限。所以拜師之說,休要再提。」
作者: 小柚仔    時間: 2010-1-18 05:02

第四章.拜師.
  「你的資質只是平常,所以就算是老朽肯收你為徒,你今生的成就也只是有限。」
  徐凡聽到「神仙」的這番話後,一下子就愣住了,心中不禁悲苦,一種叫做絕望的東西開始佔據心頭。
  難道自己即使是跟著仙人學習仙術,這輩子也只是成就有限嗎?那自己父母被殺之仇,家園被毀之恨,難道就永遠也報仇無望了嗎?想到這裡,即使是平日裡從來都不喜歡把情緒表露在臉上的徐凡,也再也無法遮擋住臉上的黯然絕望之色,甚至連雙眼都逐漸的濕潤模糊起來。
  看著眼前這名被自己的話打擊的有些意志消沉的少年,神秘老者似乎突然想起來了什麼,眼中精光微微一閃,然後緩緩的開口說道:「其實,以你現在的條件,想要讓你的法力略有小成還是有辦法的。」
  老者的話語雖然平淡,但對徐凡來說效果卻不下一顆驚雷。「前輩說的可當真?」
  「你先跟我說,你為什麼那麼想要拜我為師。」老者突然問道。
  「我想要報仇。」徐凡毫不猶豫的回答道。接著,徐凡把徐家寨的經歷緩緩向老者描述了一遍,說道悲憤之處,這幾日來一直強忍著的悲痛再也無法控制,眼淚不住從眼中劃落。
  「只是為了報仇嗎?」老者靜靜的聽完徐凡的敘述後,又接著問道。
  徐凡聽到老者的問話微微一愣,卻又想了一會,擦乾眼中的淚水後繼續緩緩說道:「也不光是為了報仇,我從小就跟著二長老精讀各種詩書,從中知道了不少神仙中人的事情,對修仙者的能力和修仙界的神奇早就已經是非常的嚮往。所以即使沒有這報仇之事,我也會拜前輩為師的。」
  老者聽到徐凡所言之後微微的點了一下頭,似乎比較滿意徐凡的話,說話的聲音也沒有原先那麼清冷:「如果你不是為了追求長生和實力,而僅僅是為了興趣和報仇才拜我為師,倒也不是不行。」
  徐凡聽到老者如此說之後,心中大喜。就要再次跪下拜見師傅,卻聽老者又說道:「你不要先急著拜師,先聽我說完。如果聽我說完之後還要堅持拜我為師,那再拜也不遲。」
  在徐凡疑惑的眼神中,老者繼續說道:「老夫名叫陸華嚴,是九華門第三十七代長老。因為常年修煉木系功法《長春大法》,所以修仙界的同道都稱我為長春子。可惜我天賦不佳,修道不成,即使再努力也是成就不高,只保持了六百八十年青春,二十年前身體機能就開始快速的老化。這二十年來,我功力一直不能再進一步,想盡各種也無法讓自己再次返老還童,現在可以說是已經離死不遠了。」
  徐凡聽到老者所說的話之後心中大駭,沒想到自己眼前這位神情冷淡的老人,竟然已經有了七百歲以上的高齡,而且還保持了六百八十年的青春!修仙的功法果然不同凡響。
  至於長春子所說的自己『天賦不佳』、『修道不成』之類的這些話,徐凡當然不會天真的信以為真,更不會拿自己的天賦去相比較。因為徐凡知道,恐怕他所說的『天賦不佳』只是自謙或者和那些曠世之才相比較而言的。如果他真的天賦不佳的話,就不可能會保持七百八十年的青春了。
  陸華嚴卻不管徐凡心中的胡思亂想,繼續說道:「但天無絕人之境,我這次出山遊歷,無意之間得到了一本嶗山派的木系道法《枯榮決》的殘卷。嶗山派雖然在九百年前被幾個魔道巨孽聯合起來滅掉了道統,但其道法卻自有獨到之處,雖然不一定會比我修煉的《長春大法》精妙,但如果能讓老夫參透其中的獨到之處,與老夫的《長春大法》相互印證,我的功力自然也會再進一步,那老夫我也就可以再苟延殘喘上一些歲月了。」
  「可惜,等我修煉《枯榮決》的時候,也許是因為它只是殘卷所以功法不全的原因,修煉起來竟然與老夫我本身所修習的《長春大法》相互克制,大意之下甚至讓我差點陷入走火入魔之境,所以靠我自己修煉來參悟《枯榮決》,功力精進下多活幾年的想法就不能實現了。」
  「那師傅你該怎麼辦呢?」雖然陸華嚴還沒有答應收自己為徒,但徐凡卻已經開始稱陸華嚴為師了。
  「所以我才突然想到要收你為徒。」陸華嚴緩緩的說道:「你雖然天生根骨不適合修仙,但卻無意之中得到了那山精木怪積蓄千年的木乙之氣,又吞食了青龍蟒的內丹,所以身體中木乙之氣充盈。如果你拜我為師的話,我會把那《枯榮決》的殘卷教授於你,用來煉化體內的木乙之氣和青龍蟒的內丹,如果你能把體內的木乙之氣全部煉化完畢,那你也勉強能在修仙界立足了。只是我要跟你先把話講清楚,我之所以會傳授你《枯榮決》,只是想從你修煉《枯榮決》的過程當中參悟《枯榮決》的功法,並不是真心想要收你為徒。而且這《枯榮決》更只是殘卷,功法不全。你修煉的話很可能會有走火入魔的危險。我這麼說,你還想要堅持拜我為師嗎?」
  本來,陸華嚴還以為徐凡聽到自己這番話後會大罵自己自私虛偽或者至少要猶豫考慮一下,卻沒有想到那徐凡只是問道:「請問弟子如果修煉《枯榮決》有成的話,能夠殺掉那隻碧眼雲蹄獸嗎?」
  陸華嚴沒想到徐凡竟然會問這個,但還是仔細的解釋道:「雖然以你的天資根骨,煉化完體內的木乙之氣後,此生的功力恐難再提升一步,但解決碧眼雲蹄獸這種妖獸應該是足夠了。」
  聽到長春子這麼說,徐凡長出了一口氣,心中不再猶豫,對著陸華嚴跪倒便拜,大聲說道:「師傅在上,請受弟子一拜。」
  陸華嚴看著對著自己拜倒在地的徐凡,眼中滿是驚訝,但這次卻並沒有讓徐凡起身,而是問道:「老夫之所以收你為徒,只是想要利用你謀求長生罷了,更有可能會讓你陷入走火入魔的危機當中,你拜老夫為師就沒有絲毫怨言嗎?」
  「弟子自知資質底下,能得師傅傳授,不僅能讓弟子進入自己之前一直就很嚮往的修仙世界當中,更讓弟子有望報滅族之仇,弟子哪還會對師傅有所怨言。更何況,弟子這條命本身就是師傅救下的,如果沒有師父,弟子恐怕還是被那山精木怪奪舍了身軀,從此混混沌沌。再說,弟子從小讀書,知道一日為師終身為父的道理,所以為了師傅能功力更進一步,冒點險又算得了什麼?」聽到陸華嚴這麼問,徐凡連忙回答道。
  聽到徐凡這麼說,陸華嚴眼中驚訝之色愈濃,仔細觀察徐清凡神色,發現他神色陳懇,絲毫不像是做假,心中滿意之餘也為徐凡的赤子之心所感動。於是嚴肅的說道:「既然你有這份心,為師自然也會認真的教你,如果你因為修煉《枯榮決》殘卷而出現什麼意外的話,那為師就會親自前往你所說的徐家寨處,找出那隻妖獸,親手替你報仇!」
  心中滿意徐凡的表現,陸華嚴現在已經開始對徐凡開始自稱「為師」了,自然是已經答應了徐凡的拜師要求。
  徐凡聽到陸華嚴的保證後心中大喜,再次拜道:「多謝師傅。」
  「起來吧。」陸華嚴右手對著徐凡虛托一下,徐凡就覺得有一道柔和的力量把自己托起身來。
  「是。」徐凡在這股柔和的力量上托之下,不敢有所抵抗,也就順勢站起身來。
  雖然知道這陸華嚴收自己為徒只是為了謀求長生長生,而自己更只是他的試驗品,但他至少讓自己有了報仇的希望,而且陸華嚴對自己的想法也沒有絲毫隱瞞,比那些偽君子強多了。所以明知跟著陸華嚴修習那個什麼《枯榮決》很可能讓自己陷入萬劫不復的危機,但徐凡雖然心中有所不滿,但卻無法提起絲毫的恨意。
  「時間已經不早了,我們也快點回到九華門去吧。」陸華嚴說著,剛才收入袖中的那塊青色絲巾再次化作雲霞青霧,出現在兩人的腳下。大袖一揮,地上青龍蟒和山精木怪的殘軀也被收入袖中。一切完畢之後,腳下的雲霞青霧緩緩升起,接著載著兩人向東方快速的飛去。
作者: 小柚仔    時間: 2010-1-18 05:02

第五章.九華.
  那青色絲巾所化的雲霞青霧載著長春子和徐凡兩人緩緩的向天空中飛去,第一次體驗飛天感覺的徐凡新鮮興奮之餘也不禁感到有絲絲的恐慌在心中環繞著,畢竟徐凡現在身處在數百丈的高空當中,而腳下卻只是一層薄薄的雲霞,給人的安全感實在不是很高。
  「師傅,這個青色絲巾怎麼會化作雲霞啊?還能帶著人飛?」身在空中看著腳下那變得無比渺小的山丘樹木,徐凡強忍著心中的各種情緒,微微猶豫了一下後開口問道。
  雖然眼前這人是自己的師傅,而自己拜師也是心甘情願,但他收自己為徒畢竟是居心不良,所以徐凡跟他說話總還是覺得有些彆扭。
  「這是我的一件法器,名叫『三丈青綾』。妙用甚多,已經跟隨為師有上百年的光陰了。法器是我們修仙者必備的東西,種類繁多,妙用功能各有不同。按照威力的不同又被劃分為天、地、人三階,每階又分為高、中、低三級。而這件法器就是一件人階高級法器。」陸華嚴解釋道。
  看到徐凡的表情,似乎明白了他心中的恐慌,陸華嚴接著說道:「放心吧,這件『三丈青綾』是你師娘自己煉造的第一件法器,又經過我數百年光陰的祭煉,雖然算不上天下一流,但也不會讓你從天下掉下去。」
  「是,弟子明白。」聽到陸華嚴的話後,被看穿了心中想法的徐凡的臉微微一紅,然後趕快轉移話題,問道:「那這件法器師娘不用嗎?」
  聽到徐凡的問話,長春子臉上那萬古不變的冷峻表情竟然也出現了淡淡的傷感,緩緩的說道:「你師娘修仙的天賦還沒有我高,在兩百年之前,終於再也無法抵抗天命,老死而去了。」
  「對不起,師傅,弟子不應該問這個問題。」看到陸華嚴那傷感的表情,徐凡急忙說道。
  「沒關係,逝者已逝,這都是天命啊。」陸華嚴嘆息道。說著似乎又想起來什麼,對徐凡說道:「現在你也算是修仙界的人了,有些事你是必須要知道的。」
  「是,師父您請說。」徐凡恭順的說道。
  「世俗之人對修仙者看法其實有很多都是錯誤的,最主要的是體現在三點:一是認為修仙之人代表著天數,卻不知天數規定常人只能有不到百歲的壽元,而修仙之人卻是在尋求長生,逆天改命,完全是在挑戰天數,怎麼能代表天數?所以也許修仙之人會敬畏天數,但絕對沒有代表天數;二是認為修仙之人有無限的時間,這更是錯的,修仙之人為了能活的更久力量更強,整天都忙著修煉,哪有什麼空閒時間?三是認為修仙之人無慾無求,卻不知力量越是強大之人欲望就越強,只不過修仙之人的慾望體現在長生和更強大的力量上罷了。這三點你可都記下了?」陸華嚴緩緩的說道。
  「弟子謹記師傅的教誨。」徐凡聽到陸華嚴這麼說,心中震撼,但表情卻強作平淡的回答道。
  「記下就好。」陸華嚴微微的點了點頭。似乎滿意徐凡現在平靜的表現。
  一路無話,在三丈青綾的幫助下,僅用了不到半天的時間,徐凡和陸華嚴就來到了神州浩土的中土部位,那個被稱作繁華中土的地方。
  在山寨的時候,徐凡就曾經無數次的聽二長老描述過中土的繁榮,雖然二長老也只是從書中瞭解到的。現在居高臨下一看果然不同凡響。巨大繁榮的城市,輝煌多姿的建築,密密麻麻的人群,給徐凡這個從來沒有見過市面的鄉巴佬的震撼絕不下於初見陸華嚴使用神通。甚至,徐清凡覺得僅僅在腳下的城市裡,人口就要比整個南荒的人口還要多。更不要說那些蔥鬱的青山和肥沃的良田了,和窮山惡水的南荒簡直是天壤之別。
  可惜,陸華嚴卻沒有絲毫要停留一下讓徐凡仔細觀賞的想法,御使著三丈青綾繼續一路向北飛去。
  大約又過了半個時辰的時間,陸華嚴帶著徐凡在一座巨大的荒山前停了下來。這座山雖然巍峨險峻,但卻沒有絲毫的人煙,連樹木都很少,只能算一座荒山。徐凡奇怪的看著長春子,不明白他為什麼要在這裡停留。
  看著徐凡疑惑的表情,陸華嚴淡淡的說道:「這裡就是我們九華門所在的九華山。」
  「什麼?」徐凡聽到陸華嚴如此說之後。忍不住驚叫道。在來的路上,他不止一次的在猜測著自己的師門會是什麼樣子。想過會是宏大輝煌,也想過會是仙氣環繞,卻從來沒有想到竟然會是如此的荒蕪死寂。
  看到徐凡驚訝失望的樣子,陸華嚴古拙的面容難得的露出了一絲笑容,說道:「你看清楚了。」說著,陸華嚴又從袖子中拿出了一張黃色的符紙,輕喝一聲「三千世界,界界相依,開!」接著就把手指間夾著的符紙向荒山射去。
  詭異的事情發生了,符紙向著荒山飛出一段短短的距離之後,就好像突然被什麼東西擋住了似的停了下來。接著符紙開始無火自燃,放出了千道霞光。然後,原本荒蕪的山景就像被石子擊破平靜的水面似的,蕩起了陣陣波紋。不久之後符紙燃盡,而它剛才停留的地方卻出現了一處圓形的光洞,光洞當中似乎還散發著陣陣仙霞。
  而看到光洞形成之後,陸華嚴再不遲疑,帶著還沒從突然的變化中回過神來的徐凡,快速的向光洞中飛去。
  當陸華嚴和徐凡飛進光洞之後,那微微散發著陣陣仙霞的光洞也慢慢的開始變小,直到消失不見。而那荒山也繼續保持原先那荒蕪沒有人煙的模樣,似乎剛才什麼都沒發生過。
  而徐凡跟著陸華嚴飛進光洞之後,就發現眼前的景象霍然大變,山依舊是那座山,但卻變得蔥蔥鬱郁,雄偉壯麗。山周圍仙氣環繞,偶爾有仙鶴飛鳴。從山腰到山頂處建立著幾座或宏偉或精緻或清雅的大殿竹舍,在飄渺的雲煙中忽遠忽近,若即若離。
  好一副神仙勝地!!這才是徐凡心中神仙居住的地方。不,甚至比徐凡之前想像的樣子更加仙氣盎然。
  看到徐凡目瞪口呆的樣子,陸華嚴微微搖了搖頭,解釋道:「剛才在外面,你所看到的荒山景色,只是我等修仙之人為了避免世俗人的打擾,所以控制護山大陣所制造的幻象罷了。等你修煉兩年之後,這種幻像你自然也就能看破了。」
  「是,弟子知道了。」看著自己眼前這神奇的一切,再想到自己馬上接觸到這個神奇的世界,徐凡無法控制的興奮起來。但他還是努力的克制住自己心中的興奮,躬身對陸華嚴說道。
  就在師徒兩人說話的時候,山腰處一白一紫兩道光芒突然向陸華嚴和徐凡的位置快速飛射而來,眨眼間就飛到自己不遠前。徐凡定神一看,卻原來是御使著兩件奇怪法器的兩個中年人。徐凡知道,這兩人應該是九華山的弟子。
  這兩名弟子看年級都只是三十餘歲,穿著同樣樣式的白色寬袍,只是腳下的法器各自不同,渾身散發白光的那名弟子腳下是一帆潔白色的小舟,而那散發紫光的弟子腳下卻是一個樣子很像羽毛的法器。
  兩名弟子看到陸華嚴之後,先是明顯的一愣,然後就趕忙一起對著陸華嚴躬身恭聲說道:「弟子李宇寒(盛宇山)拜見師叔祖,恭迎師叔祖歸山。」
  陸華嚴卻沒有理會兩名弟子的話,只是微微的點了點頭,然後淡淡的問道:「你們的師傅呢?」
  李宇寒回答道:「回稟師叔祖,師傅在三個月前就已經開始閉關修煉了,一切事務都交與弟子打理,師叔祖如果有什麼事情的話也可以交給弟子。」
  陸華嚴聽到李宇寒這麼說,點了點頭,說道:「也沒什麼大事,我在外面收了一個親傳弟子。所以想要讓你們的師傅為他登記一下,發放一些基本用品。你師傅不是一直在管理這些的嗎?」說著,陸華嚴指了指身邊的徐凡。
  「這些事情弟子就可以做到。」李宇寒先對著陸華嚴回答道,說完又和盛宇山一起向徐凡躬身拜道:「弟子李宇寒(盛宇山)拜見師叔。」
  說完,兩人均偷偷的用怪異的眼神看著徐凡。要知道,親傳弟子、入室弟子、記名弟子三者雖然都是被稱為弟子,但不管是地位還是受到師傅的關照都大有不同。記名弟子一般都資質底下,只是傳授一些基本的功法,在大門派中與僕人無異;而入室弟子則可以學到高深的功法,是門派中的中堅力量;至於親傳弟子,顧名思義會一直受到師傅的親身傳授,並學到師傅最精華的功法和心得,一旦出師之後就會成為各大門派的精英力量,負責傳承師門的道統。
  因為修仙者要抓緊時間修煉來尋求長生之道,哪有時間來一直教授徒弟?所以絕大部分修仙者一生也只會收一到兩名親傳弟子,所選者無一不是天資橫溢之輩。而眼前的徐凡明顯是資質平平之輩,也難怪這兩名自討資質不凡的入室弟子會奇怪不已。
  而他們哪裡知道,陸華嚴收徐凡為親傳弟子只是想利用徐凡體內的木乙之氣為自己的長生做實驗罷了。
  徐凡事前雖然也有心理準備,但卻也沒想到原來陸華嚴輩分竟然如此之高。看著這兩名本事不知要比自己大多少倍的弟子向自己拜見,連忙擺手道:「不敢不敢。」
  「有什麼不敢的,你當我陸華嚴的弟子,連讓他們叫你聲師叔也不敢嗎?」聽到徐凡這麼說,陸華嚴瞪眼喝道。
  聽到陸華嚴這麼說,徐凡和李宇寒、盛宇山三人均是大感尷尬,不敢再吱一聲。
  就這樣,徐凡在兩個弟子處登記了一下之後,領到一些九華門的常用物品,比如說弟子們統一穿著的長袍和進去時識別身份所用的令牌,就再次和陸華嚴一起被三丈青綾載著破空而去。
  只一瞬間,兩人就飛到了一山腰處,在一所精緻的小舍前落下,只見小舍周圍樹木繁茂,鬱鬱蔥蔥。而小舍門上的匾額處刻著「長春居」三字。徐凡知道這就應該就是自己的師傅長春子陸華嚴的住所所在了。
  就在兩人落地的一瞬間,小舍的前門打開,從中走出一名一名儒家打扮的老者,氣質儒雅,看樣子年齡和陸華嚴差不多,但卻見他對著陸華嚴躬身一禮之後說道:「師傅,您回來了。」
  「嗯,徐凡,這是你的師兄岳清儒。清儒,這是我新收的弟子徐凡。你現在去準備香案,讓你師弟拜祭我派各位祖師。」陸華嚴先向徐凡介紹了一下眼前人的身份,然後向吩咐岳清儒道。
  「是,師傅。」說著,岳清儒也偷偷看了徐凡一眼,心中也暗自奇怪師傅怎麼會收資質如此平庸的人作為弟子。
  就這樣,徐凡跟著師傅師兄到長春居祖祠處拜祭了九華門長春子一脈的各位先祖,岳清儒也向徐凡介紹了九華門的門規和各種禁忌,之後徐凡也正式拜見了他的師傅師兄。而當岳清儒得知徐凡竟然是師傅的親傳弟子之後,心中更是差異。要知道陸華嚴性格孤僻,嚴素來不喜收徒,岳清儒他自己也是因為他的先輩跟陸華嚴的關係非淺,才被陸華嚴破例收為入室弟子的。
  等一切事畢之後,師徒三人回到了正堂,長春子陸華嚴坐到主位,而徐凡和岳清儒行過弟子之禮後就恭敬的站在他的面前。
  看了看眼前的兩人,陸華嚴對徐凡緩緩的說道:「我九華門立派數千千,門規嚴格,輩分明確。按祖師留下來的說法,按『虛華清宇』的順序,為師屬於『華』字輩,而你屬於『清』字輩,從此之後你的名字就要改為徐清凡,你可願意?」
  徐凡,哦,現在要叫他徐清凡了,恭聲說道:「弟子願意。」
  聽到徐清凡的回答,陸華嚴滿意的點了點頭,又對岳清儒說道:「清儒你給清凡安排一下他住宿的房間,然後帶著他熟悉一下長春居周圍的環境。清凡,等你熟悉了環境之後到我房間來一下。」
  「是,師傅。」徐清凡和岳清儒同時應道。
作者: 小柚仔    時間: 2010-1-18 05:02

  第六章.枯榮.
  出了長春居的大廳之後,岳清儒就帶著徐清凡安排了住宿。在徐清凡換上九華門的統一長袍後,又帶著他開始熟悉起了長春居周圍的環境。
  對於徐清凡這個新來的小師弟,滿是儒生氣質的岳清儒一路上顯得很親熱,看樣子很為自己能有一個師弟而開心。一路上從跟徐清凡的交談中瞭解了他之前的經歷,終於明白了為什麼陸華嚴會收徐清凡為徒。對於徐清凡他為了給家人報仇而不怕危險的勇氣表示了敬佩。卻並沒有對陸華嚴的做法提出什麼異議,看來也是一名尊師重道之人。
  聽岳清儒所說,這陸華嚴性格孤僻,功力雖高卻素來不喜收徒,八十五年前收岳清儒為徒也只是因為岳清儒祖上對陸華嚴有恩。所以這個長春居雖然佔地面積頗大,但之前卻只有長春子和岳清儒兩人居住,很是冷清。這也是為什麼岳清儒會對自己有一個師弟而這麼的開心。
  師兄弟倆人邊走邊談,在岳清儒口中,徐清凡也大致瞭解到自己所在的九華門的基本情況。
  原來,九華門是七千年前的一代宗師九華真人所創立的門派。經過這些年的發展,實力日趨強大,從三千年前就已經開始和清虛門、苦修谷、禪雲寺、五行宗、素女宮合稱為天下六大修真聖地。
  可惜,這種風光的經歷沒有持續太久。
  八百年前,九華門中的一名頂尖高手張虛聖遁入魔道,自稱「天蛇星君」,殺死九華門高手多名。從此,九華門的實力每況愈下,隨著陸華嚴的一名師伯李虛漢的去世,九華門更是遭到了身為六大修仙聖地,門內卻沒有一名功力有達到大乘期以上境界的絕世高手的尷尬。
  但修仙者的世界卻是靠實力說話的,隨著九華門的實力衰弱,許多門派對靈氣充足的九華山、九華門獨特的功法還有九華門數千年來積蓄的資源法器都有著搶奪之心,其中就包括其他五大修真聖地,所以九華門現在可謂是步步危機。只是靠著掌門張華陵手段圓滑,護山陣法威力無窮,才到現在還依然沒有受到什麼大的劫難。
  就這樣,兩人談談走走,一路上徐清凡也對自己的這個師兄有了大致的瞭解。岳清儒其實也是資質一般,到現在也才修煉到了辟榖期的境界,只是因為他家中先祖對陸華嚴有恩,所以才被陸華嚴破例收為弟子。這岳清儒出生於書香門第,自知以自己的資質而言長生之說太過飄渺,能多活百年光陰已是奢侈,所以整日裡由著自己的喜好博覽群書,這些年下來的積累可謂是學識極為淵博。如果把他放入俗世間,絕對是享譽一方的大儒。
  雖然陸華嚴一直氣惱岳清儒這種不爭氣的行為,但徐清凡瞭解之後卻對自己的師兄多了一層認同之感。因為他從這位師兄的身上看到了以前一直教自己讀書識字的二長老的影子,一樣的博識,一樣的長者風度。而他愛讀書的嗜好也很合乎徐清凡的脾氣。
  也因為愛好相同,兩名師兄弟一路上越發的親熱起來。
  跟著岳清儒在長春居逛了一圈之後,徐清凡想到師傅陸華嚴還在等著自己,就告別了岳清儒師兄,向著陸華嚴的房間急步走去。
  等徐清凡來到師傅陸華嚴的房間之後,卻發現陸華嚴正盤膝坐在床上閉目養神。
  「師傅,弟子來了。」
  「從今天開始,我就要開始傳授你關於《枯榮決》的修煉之法,只望你努力用功,認真學習。好助我能早日參透這套功法中的奧秘,好多苟活一段時間。而你也能功力有所小成,為自己的族人報仇雪恨。」陸華嚴聽到徐清凡的聲音之後,先是沉默了一段時間,才緩緩的說道。
  「是,弟子一定認真學習,好早日幫師傅功力更進一層。」聽到陸華嚴這麼說,徐清凡馬上恭聲回答道
  對於陸華嚴拿自己實驗殘缺不全的功法的事情,這一天以來徐清凡一直心情複雜。要是沒有陸華嚴,自己早已經被那山精木怪壓制了神智,從此過著混混沌沌生不如死的日子。同時,他也給了自己報仇的希望,並親手帶著自己進入這個自己早已嚮往的世界。而這一路上,陸華嚴對自己的教導也非常認真,按這麼講,徐清凡覺得自己應該感激他。
  但是,雖然徐清凡當時拜陸華嚴為師時所說的話很誠懇,也說的都是真心話,但事後一想到自己的師父為了讓自己的長生,就冒著讓自己走火入魔的危險讓自己強練殘功,雖然是自己自願,而且陸華嚴所作所為也算是光明磊落,讓自己無法恨他,卻也讓自己無論如何也無法對他產生應有的對師徒之情。
  但徐清凡一向尊師重道,所以聽到陸華嚴這麼說,他還是規矩的應和著。
  陸華嚴大有深意的看了徐清凡一眼,似乎早已看透了徐清凡心中的想法,卻沒有對徐清凡解釋什麼。只是自顧自的說道:「在傳授你《枯榮決》之前,我現跟你說下修煉的基本常識。」
  「師傅請說。」徐清凡忙說道。
  「天地萬物,可分為陰陽五行。而我修真之輩,就是吸收這陰陽五行之氣已鍛鍊己身。陰陽之分就是正邪之分;修陽氣者,正氣浩然;煉陰氣者,殘忍狡詐。而先天五行就是我輩修煉功法大致分類,很多天資卓越之輩天生對某一行的靈氣多有感應,修煉起來事半功倍。你師傅我就是專修於五行中的木系道法,而不管是師傅所學的《長春大法》還是你即將所學的《枯榮決》,都是修煉木系道法的功法,習之可以吸收天下木乙之氣。」
  徐清凡知道,自己應該就是那種天生對五行靈氣沒有感應之人了。
  「而我輩修煉道法,自然會有高下之分,於是前輩們按照修煉各種功法的實力不同劃分下了各種境界。從下往上分別為:煉氣、辟榖、靈寂、虛丹、實丹、金丹、元嬰、出竅、分神九層。其中煉氣、辟榖、靈寂合稱為築基期,虛丹、實丹、金丹合稱結丹期,元嬰、出竅、分神又合稱為大乘期。隨著功力的增加和境界的提升,你的壽元也會有所增加。」
  「本來以你的資質,即使一生努力,修煉到煉氣後期也已經是極限。但那山精木怪奪你身軀的時候,卻也給你體內留下了上千年的木乙真氣,並且又吞食了青龍蟒的內丹。所以如果你能把體內的木乙之氣全部煉化的話,基本上也可以勉強達到靈寂後期的境界。只是從此之後境界很難再有提升。」
  「基本常識我大致就跟你說到這裡,現在你有什麼不懂的問吧。」陸華嚴對徐清凡講解了一番之後說道。
  「請問師傅,那隻毀我家園的碧眼雲蹄獸的實力大致在什麼境界?」徐清凡聽到陸華嚴的話後,毫不猶豫的問道,看著這個問題已經在他心中想了很久。
  「那碧眼雲蹄獸屬於人階高級妖獸,實力大概和靈寂後期相當。」
  「請問師傅,您既然說弟子體內有山精木怪積蓄千年的木乙靈氣,又吞食了青龍蟒的內丹,為什麼全部煉化之後只能達到靈寂後期的境界?」
  「你不要把那精怪的修煉和人類的修煉相提並論,人類靈智早開,先天上就要比精怪更適合修煉。更有數萬年來先輩高人們總結出來的功法經驗可供學習參考,吸收天地靈氣的效率跟那些精怪自然不能同日而語。就說那只要佔據你身軀的山精木怪,本是樹木得道。說起來修煉了也上千年,卻只是本能的吸收天地木乙之氣,到了現在也才靈智初開,任何一個小輩只要有一件不錯的法器就能打敗它。這也是為什麼修仙界經常有某個只是修煉了不足百年的小輩就能追著某個修煉了數千年的大妖到處跑的傳聞出現。」陸華嚴耐心的解釋道。
  「弟子冒昧,請問師傅您現在修煉到了何種境界?」徐清凡猶豫了一下之後又問道。
  「我資質不佳,到現在也只修煉到了金丹初期的境界。比常人能多活七百五十年的光陰。而你如果能達到靈寂境界的話,也可以比常人多活二百餘年的光陰。」
  「弟子受教了。」徐清凡說道。想到自己永遠無法再進一步,心中不禁有些黯然。
  看到徐清凡聽到自己的話後明顯情緒不佳,陸華嚴又說道:「修仙一道,本就是逆天而行,期間艱苦萬分,有資質可修仙者更是千里挑一。想我九華門,立派七千年餘年,被稱為修真五大聖地,這麼長時間的積累,到現在為止卻也只是有兩千餘名弟子,其中大部分此生都只停留在築基期,能達到結丹期的修仙者只有寥寥不足百名,達到大乘期的更是一個沒有。所以以你的資質有機會可以修到靈寂後期,已經是莫大的機緣,千萬不要因此而喪失信心,最後反而得不償失。」
  「弟子謹尊師傅的教誨。」感覺到陸華嚴話中對自己的激勵之心,但徐清凡心中對他又有了一些感激之情。
  「嗯,你明白就好。」陸華嚴點點頭,說道:「你還有什麼不解之處嗎?」
  「弟子沒有了。」徐清凡說道。
  「那我現在就開始傳授你《枯榮決》吧。」說著,陸華嚴從袖中拿出一本泛黃的古書,只見這本書不知已經經歷了多少年歲,紙質都已經黃中泛黑,右邊更是被火焰燒掉一截,只剩下黑色的殘跡。而封面那三個古字,徐清凡自幼跟著二長老多習詩書,認出那正是『枯榮決』三字。
  「天地萬物,盛衰有節。花有盛衰,木有枯榮。有常無常,雙樹枯榮,南北西東,非假非空!枯萎凋殘之樹顯示世相,非枯非榮,非假非空......」陸華嚴開始把那枯榮決的內容讀給徐清凡聽,並逐字逐句的解釋給徐清凡解釋清楚,讓徐清凡理解之後在自己的督導之下自行修煉。
  誤打誤撞進入修仙界的徐清凡,就這樣開始了自己的修仙生涯。
作者: 小柚仔    時間: 2010-1-18 05:03

  第七章.十年.
  就這樣,誤打誤撞的進入了修仙界的少年徐清凡,正式的開始了自己的修煉生涯。
  看的出來,陸華嚴的心中對這部《枯榮決》很在意,因為這已經是他現在唯一的希望了。所以在徐清凡入門的第一天起,就急切的開始教授他關於這種功法的修煉之法,並時刻親身監督指導著徐清凡修習。
  徐清凡知道,陸華嚴他這麼急切是想要找到《枯榮決》的獨特奧妙之處,好跟自己的《長春大法》相互印證,使他的功力再進一步。只有這樣他才能延緩自己的衰老,多活一段時間。而這一切這都也從側面說明了,陸華嚴的時間的確是不多了。
  誰說修行之人心性灑脫不在意生死?那都只是世俗中人的偏見。
  從徐清凡這些年瞭解的情況來看,絕大部分修仙者都要比平常人更加怕死。在經歷了萬苦修行之後,好不容易才功力有所進步,能再多活一段時間,又怎麼會甘心自己輕易的死去?所以修仙者們無一不是整日裡想方設法的想要讓自己的功力更進一步。
  更何況,修仙界到現在已經經歷了上萬年的發展,雖然功法道術不斷的完善,天才和高手也不斷湧現,但長生不老依然只是一個傳說,它現在甚至已經成為所有修仙者心中的執念。
  自徐清凡正式拜在陸華嚴門下的第一天起,陸華嚴就開始仔細的教授徐清凡關於《枯榮決》的修煉之法。每天晚上更是親自運功幫助徐清凡煉化體內的木乙之氣,供應給徐清凡的各種靈丹妙藥更是就好像是不要錢的一般。
  陸華嚴對徐清凡管理甚嚴,不僅每日對徐清凡的修煉時間有嚴格的要求,而且為了能讓徐清凡專心修煉,陸華嚴更是沒有教給他除了《枯榮決》之外任何的實用的道術,說道術的修習都是要等到徐清凡修煉《枯榮決》有所小成之後再說。
  徐清凡知道陸華嚴這些年來衰老快速,心中無比在意他自己的生死,對功力能再進一步的可能性很是緊張。再加上徐清凡自己也想著要早點練成仙法,好早日為家人報仇,所以陸華嚴雖然因為修煉的事情對他逼著甚緊,但徐清凡卻也絲毫不以為意,反而樂在其中,甚至每日的自行修煉往往還要遠遠超過陸華嚴所規定的時間。
  不得不說,從小就性喜讀書的徐清凡悟性實在很強。陸華嚴只要把《枯榮決》的大意對他講解上一遍,徐清凡基本上就能心領神會。再加上他自己練功又勤奮,體內還有積蓄千年的木乙之氣以及每晚陸華嚴的運功相助,所以徐清凡的修煉大計倒也進度甚快。甚至到了後來陸華嚴也經常感嘆,以徐清凡的悟性和勤奮,如果不是他資質根骨太差,天生不適合吸收天地五行之氣的話,那徐清凡倒是很有可能修煉到大乘之境,成為修仙界的一代宗師。
  只可惜,悟性和勤奮這種東西,對修仙者來說只是有了上好的資質根骨後錦上添花之用,本身卻無法做到決定性作用,所以徐清凡此生最多也只能達到靈寂後期境界,可謂是造化弄人。
  再說徐清凡所修習的《枯榮決》,由於時代久遠的原因,內容文字多有破損,裡面的功法更多是殘缺不全。但陸華嚴仗著自己功力高深,見識不凡,本身所習的《長春大法》更是不下於《枯榮決》的高深功法,所以勉強可以對《枯榮決》的許多殘缺之處一一補充。只是他所補充的內容到底對還是不對,就只有天知道了。
  但也正是因為《枯榮決》的殘缺之處甚多,所以徐清凡修煉起來甚是艱險,每一步都要自己摸索的前進。修煉期間曾多次險些陷入了走火入魔的危機,如果不是每次陸華嚴都能及時相救的話,那麼徐清凡現在早已是化作一具枯骨了。
  但也正是因為徐清凡有著比平常修仙者多得多的走火入魔經歷,諸番靈力衝擊之下他的經脈丹田要比尋常修仙者堅韌的多,對他今後的修行大有益處。當然,在現在無論是徐清凡還是陸華嚴都沒有意識到這一點。
  不得不說,這《枯榮決》的確有其獨特之處,怪不得陸華嚴會把自己功力再進一步的希望寄託在它上面。
  修仙界現在所流傳的木系功法,大多是吸收天地之間的木乙之氣,化為己身的木乙靈氣。而這木乙靈氣蘊含著天地之間最為強大的生命氣息,修煉到高深之處甚至可以直接對抗天地之威。
  但徐清凡也不知是不是因為他的修煉方法不對。他體內修煉出來的靈氣卻並不是純正的木乙靈氣。
  每當他煉化掉積蓄在體內一部分木乙之氣之後,那部分木乙之氣都會轉化作一青一灰兩道靈氣,其中青色靈氣自然就是蘊含著強大生機的木乙靈氣。但那灰色真氣卻截然相反,不僅沒有強大的生機,而且讓徐清凡有一種濃濃的蕭索死寂之感。
  每當徐清凡運行《枯榮決》之時,那木乙靈氣在體內運轉一圈之後,就會不由自主的轉化為一道灰色的死寂之氣繼續在體內運轉。一圈之後又再次化作青色的木乙靈氣,如此反覆。
  而本來截然相反的兩種靈氣,卻神奇的在徐清凡體內相處融洽,甚至有相互促進的妙處。只是那灰色死寂靈氣卻根本就不像是修煉木系功法時該修煉出來的靈氣,反爾倒是和修魔者所修煉的靈氣有那麼三分相似,但卻又沒有修魔者所修煉的靈氣中的那種邪氣。所以到後來經過了反覆的研究,即使是自認為見多識廣的陸華嚴,也是一頭霧水。
  山中修煉無甲子,就在這種修煉修煉再修煉當中,時間不知不覺已經是的過去了整整十年。
  ......
  十年之後。
  不知不覺間,徐清凡已經在九華門修行的時間超過了十年。當初還是十七歲少年的稚嫩表情,如今已經轉變為一臉的淡定。而他的師父師兄,卻是變得愈加的蒼老憔悴。
  徐清凡盤坐在自己房間的床上,雙眼緊閉,表情肅穆。按照《枯榮決》的修煉運行方法,徐清凡小心翼翼的運轉著體內一青一灰兩道靈氣。
  只見先是一道道淡淡的青霞慢慢的從他的身上射出,一時間,徐清凡的房間之內處處生機盎然。但一炷香的時間之後,青霞緩緩的由盛轉衰,體外卻又有一層淡淡的灰色光芒越來越顯眼,最終完全取代了青霞,一片死寂的感覺充斥在整個房間當中。接著,灰色光芒又慢慢的轉化為原先的青色霞光,只是這青色霞光比起第一次來卻又更加耀眼一些,然後又再次慢慢轉化為灰色光芒。
  就這樣,青灰兩道光芒不停的相互轉換著。
  也不知時間過了多久,也不知青灰色光芒相互之間轉換了多少次。終於,兩種光華都慢慢的開始變淡,最終都被徐清凡緩緩的收入體內。
  行功完畢之後,徐清凡緩緩的睜開了雙眼,嘆了口氣,眼中的神情卻是滿意與失落交雜在了一起。
  氣外溢,這是煉氣境界達到了極點的標誌。再有哪怕一點點的提升,徐清凡就能突破煉氣境界,達到辟榖境界。
  而達到辟榖境界的修仙者,可以靠身體直接吸收的天地五行之氣以供養己身,從此不再食人間煙火了。到了這個境界,修仙者的身體可以無時無刻不停的吸收天地之間的五行靈氣,並且和天地之間的契合度大大增強。所以無論是本身能力還是修煉的速度都會大幅提升,和煉氣期相比簡直是天壤之別。
  甚至,到現在還有很多激進的修仙之士認為,煉氣期的修士並不能算是真正的修仙者,只是比較強大的凡人罷了。而只有進入辟榖境界的修士,才能算真正的踏入修仙者的門檻。
  只可惜,天底下有修仙天賦的人少之又少,其中又有三分之二左右的人終身也只能停留在煉氣期。這些人就是所謂的記名弟子,在各個修仙門派中地位低下,和俗世間的奴僕無異。
  而徐清凡只用十年的時間就達到了煉氣期的頂峰,雖然是因為體內本身就有千年的木乙之氣,又有陸華嚴這樣一個大高手時刻在旁相助,修行的速度更是不能跟那些天資橫溢之人相比,但也算是相當不錯了。
  雖然修煉的速度還算是差強人意,但他所修煉的《枯榮決》的威力卻與他想像中的相差甚遠。
  想徐清凡當初剛剛修煉到煉氣後期的時候,耐不住心中的好奇,纏著他的師兄岳清儒偷偷的教了他兩手最低級的道術。一個是落木術,練成之後體內的木乙真氣可化做巨木從天空擊落來殺傷敵人。另一個則是天藤術,是用體內的木乙之氣在化為長藤來抽打或者捆綁敵人。都是修習木系功法的修仙者們最基本也是最實用的法術。
  可是,當徐清凡千辛萬苦終於把這兩個法術練成之後,結果卻讓長春居三人大吃一驚。原來徐清凡運用枯榮決所發出的兩個法術,竟然只是同修為的修仙者一的半威力!!
  自己的道術莫名其妙的減少威力一半,也就是說和同修為的修仙者對抗的時候徐清凡根本不會有絲毫的反抗之力!發現這個結果之後,徐清凡一時之間灰心若死,因為他為族人報仇的希望變得更加渺茫了。而當陸華嚴知道了這個結果之後,就更加懷疑是不是徐清凡把《枯榮決》給練錯了。
  在這十年時間裡,陸華嚴不止一次的想要幫助徐清凡把他體內那道灰色死寂靈氣煉化成木乙之氣。可是那灰色靈氣不僅極難煉化,而且每次好不容易煉化成木乙之氣之後,徐清凡一旦再次運轉《枯榮決》,那道已經被煉化成木乙靈氣的灰色死寂靈氣就又會恢復原樣,讓師徒兩人頭疼不已。
  這十年來,陸華嚴每當徐清凡運行枯榮決的時候,就會守護在一旁,並探出一絲靈氣到徐清凡體內,查看《枯榮決》是如何運轉的,以期望能與自己的《長春大法》相互印證。
  可惜,十年的時間過去了。除了那道灰色死寂靈氣之外,陸華嚴根本沒有發現這《枯榮決》有任何奇異之處。心中終於開始確定是徐清凡本身的修煉方法出了問題,於是在三年前終於放棄了對徐清凡的希望。
  本來在徐清凡修煉的前七年,他每天都會陪在徐清凡身邊,運功幫助徐清凡修煉並且研究探索《枯榮決》的,但這種行為最近三年來卻越來越少了。
  因為陸華嚴本身所修習的《長春大法》和《枯榮決》殘卷相剋,所以這套功法他自己根本就無法修行。
  但在放棄了徐清凡之後,他對於《枯榮決》卻並沒有死心,因為這已經是他功力再進一步的最後希望了。所以他在三年前再次外出遊歷,又收了一名親傳弟子,名叫南宮清山,是一名眉清目秀的小孩子,據說還是世俗間某個小國的皇子。但跟徐清凡不同的是,他的天資很不錯,根骨非常適合修習木系道法。
  只是,對於這個名叫南宮清山的師弟,徐清凡不知道為什麼總是有些不喜歡。因為徐清凡總覺的這個師弟的眼神就好像自己在南荒中所見過的血狼一樣,一樣的孤傲,自私,天性薄涼。但陸華嚴現在根本顧不得這些了,他只是幸喜以南宮清山的天賦修煉《枯榮決》的時候甚快。
  而徐清凡當然也不會僅僅因為自己一時的感覺就對自己的小師弟有所偏見,而是盡自己的所能幫助他。只是南宮清山對徐清凡和岳清儒的熱情卻並沒有露出什麼感激的神色,表情只是淡淡的,彷彿理所當然一般。
  陸華嚴這次吸取徐清凡的教訓,把《枯榮決》的殘缺之處又大大改一遍。可以說南宮清山修習的功法雖然也叫做《枯榮決》,但跟徐清凡所練的《枯榮決》已經是完全兩種不同的功法了。
  而這南宮清山也的確沒有辜負陸華嚴的期望,不僅修習《枯榮決》進展極快,短短三年間就已經達到了煉氣中期的境界,比徐清凡要快的多。而且體內沒有出現像徐清凡那樣的灰色死寂靈氣的異狀。可惜,陸華嚴在探究南宮清山所修煉《枯榮決》有何奇異之處時,卻沒有找到任何可以跟自己的《長春大法》相互印證借鑑的地方。
  陸華嚴為了增加壽元也是急功近利了。卻不知,他因為害怕南宮清山再次出現像徐清凡那樣出現灰色死寂靈氣的意外,在第二次補改《枯榮決》時,刻意之下《枯榮決》已經修改的越來越接近於他自己的《長春大法》,這樣一來當然不會有什麼可相互印證補充的。
  沒有了陸華嚴時刻在旁邊的幫助之後,徐清凡的修煉速度大減。想到自己修煉的只是一種雞肋功法,有好幾次徐清凡都打算要放棄了。但又想到自己還有家仇未報,而這《枯榮決》雖然雞肋卻也是他到目前為止唯一的希望了。所以抱著這種萬一的想法,徐清凡就這麼強迫著自己一直修煉下去。
  還有一個原因就是,這十年來陸華嚴的老化越來越嚴重。想當年徐清凡第一次見到陸華嚴的時候,他雖然滿頭白髮,卻不顯老態。但現在再看陸華嚴,不僅滿頭皺紋,而原本整齊修長的銀發也脫落嚴重。活生生一個行將就木的老人,哪還有一絲當初的神采?
  這十年來,陸華嚴雖然只是為了自己能增加壽元,但他一直仔細照料徐清凡也是事實。而且即使在放棄了對徐清凡的希望之後,也依舊沒對徐清凡有過任何的不好,仍然讓他留在長春居中修行,徐清凡修行中有疑問他也依然認真解答。所以要說徐清凡這十年對他沒有絲毫的感情,那絕對是騙人的。所以徐清凡自己也真的很想把《枯榮決》修煉出來點什麼來,幫助陸華嚴提升功力,好多增加幾年的壽元。
  可惜,這十年來徐清凡雖然十分的努力,但依然沒有什麼大的突破,到現在依然還是煉氣後期的修為,這也常常讓徐清凡懊惱不已。
  甩了甩腦袋,徐清凡把這些沒用的想法都拋在腦後。這些年來,徐清凡因為忙於練功,所以從來都沒有出過長春居的範圍之外。想到自己止步不前的修為,徐清凡決定出去走走逛逛,看看九華山的風景,好好的平復一下自己最近越來越煩躁的心情。
  想到這裡,徐清凡從床上站起身來,向門外走去。
作者: 小柚仔    時間: 2010-1-18 05:03

  第八章.觀戰.
  門外,夜色如水。
  等徐清凡走出房門後,才發現夜幕已經降臨,一輪彎月,漫天星光。回想一下南荒那漆黑的夜空,仿若完全就是兩個不同的世界。
  徐清凡清楚的記得,他這次打坐是從清晨開始的。不知不覺,一天時光就這麼過去了。
  這還是徐清凡現在的功力比較淺薄的緣故,如果是那些修為達到結丹期的高手們,一次閉關時間長達幾個月甚至是幾年,都是常有的事。難關陸華嚴經常感嘆,修煉無歲月,山中無甲子。
  仔細想來,雖說修仙者有著遠比凡人要悠遠的生命,但一生當中修煉所用的時間就佔到了絕大多數。所以說,如果只是比較平常遊樂閒散的時間,修仙者就並不見得會比俗世間的凡人多多少。而且比起凡人為了生存而不得以的忙碌,修仙者為了長生而付出的艱辛也毫不遜色。世人皆說神仙逍遙,這修仙者也算是俗世人眼中的神仙了,但其中的無奈辛苦卻又有誰知道呢?
  徐清凡性喜安靜,不喜熱鬧。雖然現在已經是黑夜,但這時九華山中各處依然還是有很多低級弟子活動的蹤影。所以出了長春居之後,他就不自覺的一直選擇小路作為自己散步的方向。不自覺間,徐清凡越走越偏僻。到了後來,甚至不知不覺中來到了的後山,這裡一向沒什麼人煙。
  由於九華門的大部分建築和各位修士的洞府都是建在了靈氣充足的前山山腰,所以後山的環境並沒有遭到太大的改變,依然是樹木茂密,鬱鬱蔥蔥。配合著夜晚的微風,樹影搖擺,月光透徹,好一幅夜景青山圖。看到眼前這幅美景,徐清凡這些天因為功力一直無法精進而顯得有些焦躁的心情,一下子就平靜下來,開始變得安寧飄遠。
  感受著這裡濃郁純淨的木乙之氣和新鮮的空氣,徐清凡不由的精神一振。因為這裡樹木花草眾多,所以木乙之氣比起陸華嚴的長春居還要濃郁些。
  深吸一口那帶著草土味的口氣,徐清凡心中暗下決定,等到自己有資格自己開闢洞府的時候,一定要把洞府建在這裡。不僅是因為這裡濃郁的木乙靈氣有助於自己的修行,更是因為這裡的寧靜。
  他喜歡這種寧靜的感覺。
  就在徐清凡一邊散步一邊感受著後山的美景時,突然一陣強烈五行靈氣的波動從後山更偏遠的地方傳來,打亂了後山的安寧。其波動之強烈,讓徐清凡覺得彷彿是有人正在自己旁邊施展道法!!
  向靈氣波動傳來的方向看去,才發現靈氣波動的地方其實離他很遠。在夜幕的襯托之下,徐清凡隱約能看到遠處似乎有金芒和紅光不斷的在閃動著。
  「難道是有修仙者在那裡相鬥?」看著遠處的金紅光芒,徐清凡皺眉自語道。徐清凡不止一次聽師兄岳清儒說過,因為後山人煙稀少,所以經常當作九華門低級弟子私下裡解決私人恩怨的場所。
  那金紅光芒明顯就是施展金系道法和火系道法時所散發出來的光芒,只看這波動如此的強烈,就知道在遠處激鬥的兩人應該很不簡單,至少已經是煉後期的修為了,甚至還有可能是辟榖期的高手!
  要知道,雖然九華門內有兩千多名修士,但能達到結丹期的大高手卻只有區區數十名。而且這些高手也大都是在獨自閉關清修,想要在境界上再進一步以增加壽元。結丹期下面,就是靈寂期了,這些高手們都是有可能會突破到結丹期的天才,受九華門重點培養,所以也是很少管事。
  所謂老虎不在山,猴子稱大王。所以在九華門中,一向都是由煉氣期和辟榖期的弟子們在主持著大部分俗事,而煉氣後期的弟子一般已經是一方管事,辟榖期的弟子更是大都已代其師傅具體管理一方面的事情了。比如說徐清凡剛進九華門時遇到的李宇寒、盛宇山就是這樣。所以這些修士相互之間私鬥都是很少見的。
  本來依著徐清凡的性子,秉承著讀書人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做人方法,遇到別人私鬥一定是懶的搭理並假裝當沒看見的。
  但這次的情況卻又有些不一樣。想徐清凡從進入修仙界到現在,已經足足有十年光陰了。但這十年時間為了報仇,也為了幫助陸華嚴功力再進一步,徐清凡一向是除了修煉就還是修煉,除了那殘缺的功法《枯榮決》,連實用的道法都沒練過幾個。至於修士之間的戰鬥,更是從來沒有見過。所以這次好不容易遇到有修士在私鬥,心中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耐不住心中的好奇,向著那靈氣波動的地方奔去。
  從徐清凡剛才停留的地方到那處金紅色光芒迸射的地方,看去似乎並不是特別遠,但真正走去那裡的時候,才發現這段距離竟然不下數十里之地,而且中間還是一片枝葉茂密的樹林。還好徐清凡這十年來的也不是白修煉的,雖然不會什麼具體的實用道術,但修煉到煉氣後期之後也是耳清目明身輕體健,加上他自己也會一些世俗間的輕功,所以在樹林中也穿梭的極快,不久之後就已經來到激鬥之處。
  當徐清凡來到離激鬥處不遠的地方之後,先是躲在一處大樹後躲好,否則要是不小心被激鬥雙方發現了的話就不好解釋了。
  定神一看,雖然心裡有所準備,但徐清凡還是不禁大吃一驚,因為眼前的戰鬥太激烈了。激烈的超乎他的想像。
  只見兩個二十餘歲的年輕人,一個渾身冒著熊熊烈火,舉手抬足間陣陣火浪向著另一個年輕人快速的湧去,仿若火神在世。而另一個年輕人則渾身泛著金光,一邊躲著湧來的火浪,一邊從指間射出道道金芒,金芒化為道道利劍不停的還擊,就如戰神降臨。
  這兩人道法高深,所產生的破壞威力極大。只見這兩人的戰場周圍,無論石塊還是樹木全都毀銷殆盡,甚至連厚實大地都因為兩人強大的道法而產生了道道裂痕。使用火焰的年輕人身上冒出的火焰所產生的溫度極高,竟然能把身周的石塊液化!!而另一個年輕人也毫不遜色,指間射出的道道金劍銳利無比,威力劈山裂石!!
  這兩人交手速度極快,一邊攻擊一邊快速的移動著躲避著對方的攻擊。想來兩人都學過一些加快移動速度的道法,移動之間速度極快,身後甚至還帶著道道殘像。而那些因為沒打著對手而四處迸射的火浪金芒,更是加大了對周圍環境的破壞範圍。
  「這才是修仙者道法的真正威力!」看著眼前的景象,徐清凡心底震撼,不由的暗暗想道。「這還僅僅是煉氣期修士所施展的道法威力,那如果是更厲害的修士,施展道法又將是怎樣的威力呢?」
  徐清凡看著眼前這兩名年紀比自己還要小的年輕人,心中羨慕無比。想來這兩人應該就是所謂的天才了,僅僅憑藉的自己的天賦,竟然在如此年輕的時候修為就能達到煉氣後期!想到這裡,徐清凡的心中不禁有些失落。
  再看看兩人修習道法所產生的威力,聯想到自己因為修煉《枯榮決》而威力只有尋常修仙者一半的道法,徐清凡心中的這種失落就愈加的強烈了。
  不過徐清凡畢竟不是那種喜歡自怨自艾的人,微微的甩了一下頭,就把那種不平衡的想法拋開,繼續專心的看著眼前這場激鬥。畢竟這種戰鬥並不是隨時隨地都能看到的。
  就在徐清凡看的入神之時,激鬥中的兩人卻突然停下了下來,互相對峙的站在剛才戰場的兩頭,眼光銳利的相互對視著。
  直到兩人都停下了快速的移動,徐清凡才看清了兩人的面容,不禁又是吃了一驚。
  原來,兩人臉上的神情實在是太相似了。都是英俊中帶著些蒼白的臉龐,表情同樣的冰冷,都是微微上翹帶著冷峻的劍眉,都是緊閉著的嘴唇,帶著絲譏誚的笑意,眼神中也都是帶著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森寒。
  如果不是兩人的長相併不一樣,徐清凡簡直要認為他們兩人是親兄弟了。相比較而言,那個修煉金系道法的人臉型更加剛毅,如刀削一般,而修煉火系道法的人則更加清秀俊美一些。
  「很好,沒想到你的實力已經達到這種程度了。」那修煉金系道法的那年輕人輕聲說道,聲音竟然如同金鐵交鳴般的清脆。雖然說話聲音很輕,但其中蘊含著強大靈氣,即使是數丈之外的徐清凡也能聽得清清楚楚。
  「你也一樣,竟然能在我手下支撐這麼久。」那個修煉火系道法的年輕人淡淡的回答道,聲音輕柔。只是在他說話時嘴角那絲譏諷的笑意愈加的明顯,讓人看著總有些不舒服。
  「可惜,如果你的實力僅僅只達到這種程度的話,那你是沒辦法贏我的。」修煉金系道法的年輕人卻沒有因為對手的話而生氣,只是冷哼一聲。「今天我就讓你看看我真正的實力,讓你輸的心服口服,也讓你知道什麼才叫真正的天才!」
  說著,這人身周金色光芒大聲,遠遠的看去就彷彿是一個散發著金色光芒的小太陽!
  看著這人突如其來的變化,無論是徐清凡還是那修煉火系道法的年輕人,均是臉色一變。雖然徐清凡離的兩人距離很遠,但金芒照射在身上時卻依舊能感覺到皮膚的陣陣刺痛。
  「你現在竟然已經有辟榖期的修為了。沒想到你剛才根本沒有盡全力。」修煉火系道法的年輕人說道。他臉色雖然變了一下,卻絲毫沒有恐慌的神色,神色依舊冷淡。
  「剛才我只是跟你玩玩。現在這才是我真正的實力。」那修煉金系道法的年輕人卻也沒有什麼得意的樣子,只是冷冷的說著。「現在,我就讓你知道,在九華門裡只要有我一個天才就夠了!」
  說著,這個年輕人就縱身向那個修煉火系道法的年輕人撲去,整個身體仿若化做一柄巨型的金劍,狠狠的刺向那修煉火系道法的年輕人的胸膛,一時間氣勢無可睥睨。
  靈氣化形,正是辟榖期的標誌之一!!
  「很有趣,真是很有趣。」面對攻來的人形巨劍,那修煉火系道法的年輕人撲去卻並沒有什麼緊張的反映,反而微笑著讚賞了一句,只是聲音中帶著濃濃的調侃。卻又突然神色一正,淡淡的說道:「但你以為只有你達到了辟榖期嗎?」
  說著,只見他整個身體周圍的護身火焰也是大盛,身周泛起的火焰更是化作一隻鳳凰猛的向巨劍迎去。靈氣化形!!沒想到這個使用火系道法的年輕人竟然也達到了辟榖期境界!!
  一時間,紅色的火焰鳳凰和金色的巨劍在半空爭鬥不休,相互之間僵持不下。
  而兩人戰鬥的餘威也讓在旁邊觀戰的徐清凡受苦不已,那火鳳凰所散發的熱度實在太強烈了,不僅讓徐清凡身體感覺滾燙不已,大汗直流,更重要的是身周的空氣彷彿也被那烈焰燒的乾乾淨淨,讓徐清凡一時間連呼吸都覺得很困難。
  「這就是辟榖期修士的威力嗎?」徐清凡看到眼前這場景心中驚駭不已,但同時心中對於修道的決心卻也加更強烈了。
  而就在徐清凡心中驚駭不已的時候,另一邊的戰鬥也慢慢的發生了變化。
  只見那金色巨劍隨著戰鬥時間的推移開始變得後勁不足,不僅金光慢慢的開始黯淡,而且體積也越縮越小,但卻還依舊頑強的在抗爭著。而那火焰鳳凰卻威勢不減,依舊對這金色巨劍猛攻。金色巨劍在火焰鳳凰的衝擊之下色澤越來越暗淡,體積也越來越小。終於,金色巨劍仿若被火焰化為氣體般,化為虛無,飄散在了空中。而沒有金色巨劍的相持。火焰鳳凰再無顧忌,猛的衝到了那個使用金系道法的年輕人面前。
  眼看那年輕人就要被火焰鳳凰重傷,他的身周卻突然閃過一道金光,金光化作一面金色巨盾擋住了火焰鳳凰的攻擊。但他的人也被火焰鳳凰的衝擊接連退了十餘步。更重要的是,隨著火焰鳳凰的這次衝擊,他的金色護體光華也被擊散了。如果火焰鳳凰再次出擊,那他非受重傷不可。而且看他現在的臉色,想必即使是剛才那一擊,也讓他受了些不輕的內傷。
  但那火焰鳳凰卻沒有再次攻擊,而是飛回了那個使用火系道法的年輕人身周,再次化作護體的火焰,並且慢慢的被收入體內。
  擊敗了對手之後,那使用火色道法的年輕人卻絲毫沒有得意的神色,只是嘴角那絲譏諷的笑意愈加明顯。
  「你竟然也達到了辟榖期的境界!」受傷之後修煉金系道法的年輕人臉色越加的蒼白。雖然虛弱,但口氣卻依舊強硬。
  「我承認你是一個天才,只不過短短幾年的時間就能把金系道法修煉到了辟榖期的境界。」那實用火系道法的年輕人卻沒有接他的話題,只是說了這麼一句話之後就轉身向前山走去,但空蕩的後山中卻依舊傳播著他淡淡的聲音。「但不管你是何種天才,在我鳳家面前,也只是一個玩笑罷了。」
  隨著他那平淡卻帶著濃濃高傲的聲音結束,他的身形也慢慢的消失在後山濃密的樹林中,直至完全不見,似乎剛才這場決鬥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一般。
  這個時候,即使是徐清凡心中一直很不喜歡他的高傲和不把別人放在心上的態度,但也不得不承認他在這個時侯的確是顯得很有風度。
  而那修煉金系道法的年輕人,則一直神色複雜的注視著他那漸漸遠去的身影,突然口中噴出一大口鮮血,然後就直挺挺的倒了下去,久久的不見動彈,昏迷了過去。
  看著眼前不遠處這突然倒地的年輕人,徐清凡心中微微猶豫了一下是不是要出手相助,最終還是向那年輕人走了過去。
  徐清凡雖然很討厭麻煩,但也做不到因為討厭麻煩而就見死不救。
作者: 小柚仔    時間: 2010-1-18 05:03

第九章.得友.
  看著那突然倒地的年輕人,徐清凡心中微微猶豫了一下,但還是向他走了過去。
  當徐清凡走到這年輕人身邊的時候,只見他臉色慘白,雙眼緊閉,顯然已經昏迷了過去。皮膚中泛著一種不健康的淡金色,看樣子似乎受到了很嚴重的內傷。
  看到這種情況,徐清凡再不遲疑,把這年輕人扶起身來,讓他盤坐在地上,接著雙手虛推在他背後『真虎』『靈泉』兩處穴道之上,體內兩道靈氣中的青色木乙靈氣源源不絕的向這年輕人體內緩緩輸去,想要用自己的木乙靈氣來治療這年輕人所受的內傷。
  沒想到徐清凡剛把木乙靈氣探入這年輕人的體內之後,感應到的情況卻讓他大吃一驚。
  原來,此時這年輕人體內的金丙靈氣混亂無比,失控的靈氣在他的體內到處亂闖,衝擊之下讓這年輕人的經脈已經受到很大的損傷。更重要的是,這年輕人體內還有一絲不屬於他的火靈氣,雖然在數量上遠遠比不上這年輕人體內的金丙靈氣,但破壞性卻更大,直往他的心脈衝擊而去。
  想來,應該是這年輕人剛才在和那修煉火系道法的年輕人比鬥時受到很嚴重的內傷,不僅無法控制自己體內的金丙靈氣,更是被對手的火靈氣侵入體內,受傷極重。
  本來,他如果受傷之後馬上打坐,收攏自己體內的靈氣治療內傷的話,問題還不會很嚴重。但問題是這年輕人的性格太高傲了,根本不想在對手面前丟了面子。所以比鬥之後硬是撐著受傷極重的身體站著,直到那個修煉火系道法的年輕人離去之後才肯療傷。可是那時卻已經來不及了。
  這樣硬撐著,不僅讓他錯過了自行療傷的最佳時機,更是讓他的身體傷上加傷。一搞不好,他就會經脈碎裂,從此功力盡失。
  幸好,還有一個在剛才一直旁邊看熱鬧的徐清凡。
  「真是的,這麼硬撐著幹嘛啊?是自己的小命重要還是面子重要?」徐清凡在心裡暗自抱怨著,但體內的木乙靈氣卻源源不斷的向那年輕人體內輸去,努力的收攏著他體內四處亂撞的金丙靈氣,並全力驅除著那破壞性更大的火性靈氣。
  本來,徐清凡現在的修為只是達到了煉氣期後期的境界,而這年輕人卻已經是是辟榖期的高手了,如果是正常情況下,徐清凡想要要收攏他體內的金丙靈氣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但一來這年輕人剛才因為激鬥所消耗了太多的靈氣,現在體內的金丙靈氣已經不足全盛時期的三分之一;二來這年輕人現在正處於昏迷狀態之下,無力控制自己體內的靈氣。所以徐清凡才能勉強壓制住他體內亂竄的靈氣,並一一收攏。但即使這樣,徐清凡也是很勉強才做到的,畢竟兩人的功力相差了一個境界。
  也不知過了多久,徐清凡就這樣不停的幫助年輕人梳理著他體內的靈氣。終於,徐清凡好不容易才把年輕人體內完全失去控制的金丙靈氣收攏完畢,並把他那絲火靈氣驅出他的體內,累的是滿頭大汗,臉色蒼白的都快趕上這個受傷之後的輕人了。
  雖然體內靈氣消耗嚴重,但徐清凡在清理完這年輕人體內的靈氣之後卻並沒有收手,而是勉力的繼續往他體內輸送著靈氣。因為徐清凡知道,這年輕人現在體內經脈受損嚴重,如果不及時治療的話,那以後就很可能會留下隱疾,將很難修復,今後功力想要再更上一層樓就很困難了。
  徐清凡自知自己的資質很一般,而且從他師父陸華嚴那裡也深刻的瞭解到了修仙的艱辛,所以不忍心眼睜睜的看到這樣一個天賦凜然的年輕人在自己眼前毀掉了前途。所以他想要盡自己所能來幫助這個年輕人恢復。
  也許對很多人來說,自己得不到的東西,其他人也得不到是最讓他舒服的。但對徐清凡來說,他卻永遠也無法做出這種事。
  也許徐清凡他這輩子功力也不可能會突破到結丹期了,但如果看到其他人做到了,他一樣會很開心。也許會很失落,但絕對不會嫉妒,更不會想方設法的破壞。
  徐清凡就是這樣一種人。你可以說他天真,你可以說他爛好人,但你卻絕對不能說他可惡。
  剛才為這年輕人梳理體內失控的靈氣,徐清凡的青色木乙靈氣已經是耗掉了八九成。現在又為這年輕人治療內傷,靈氣消耗的速度更快!沒多久徐清凡就感覺到自己體內的靈氣已經漸漸的枯竭了,但因為這年輕人體內經脈還有多處破損,所以徐清凡無奈之下還是勉力抽取著體內越來越少的靈氣,持續的向那年輕人體內輸送著。
  本來,徐清凡體內還有一道規模不下於木乙靈氣的灰色靈氣,但徐清凡卻根本不敢用這道靈氣來給這年輕人來療傷。因為那道灰色靈氣給人的太過荒蕪死寂,天知道把它輸送到其他人的體內會產生什麼樣的效果。
  不得不說,徐清凡所修煉的木乙靈氣其中蘊含著的生命氣息極為龐大,治療效果極佳。所以在徐清凡消耗掉自己體內最後一絲青色木乙靈氣之前,那年輕人體內破損的經脈也終於被他一一修補完畢。在徐清凡收手的一瞬間,就感覺到那年輕人體內的金丙靈氣已經開始自行運轉起來。
  知道那年輕人在自己治療之下已經清醒過來,開始自行運轉體內靈氣療傷。放下心來的徐清凡也趕緊盤坐下身來,努力恢復著自己體內的木乙靈氣。
  而就在徐清凡準備打坐恢復自己體內的木乙靈氣的時候,他體內那另一股充滿死寂感覺的灰色靈氣卻突然不受控制的快速運轉起來。
  面對這個突然而來的變化,徐清凡嚇了一跳。自從他修煉《枯榮決》這個奇怪的功法之後,徐清凡體內就有了一青一灰兩股性質截然相反的靈氣。青色靈氣充滿了生命氣息,是正宗的木乙真氣;而灰色真氣卻滿是死寂,反而更像是魔道功法。沒想到現在因為木乙靈氣消耗過度,兩道靈氣失去了平衡,灰色靈氣竟然失控了!
  「難道我要走火入魔了嗎?」感受著自己體內不受控制的灰色死寂靈氣,徐清凡心中絕望的想到。
  對修仙者來說,走火入魔絕對是最恐怖的事情之一。一旦走火入魔,輕則功力盡失,從此再也沒了修煉的可能,重則就此喪命,陷入輪迴!
  自從修煉這《枯榮決》殘卷之後,徐清凡在就經常出現走火入魔的經歷。但因為他師父陸華嚴隨時都在旁邊及時救助,所以他才能屢屢逃得一劫。
  之後隨著徐清凡修煉步入正軌,功力日深,走火入魔的情況也日益減少,到最近這三四年間,已經再也沒有過這種恐怖的經歷了,所以徐清凡漸漸的也再沒有把這種事放在心上。但他卻根本沒想到自己這次因為救人而突然陷入了走火入魔當中。
  這個時候,身邊沒有陸華嚴這種已經達到金丹期境界的大高手在旁相助,體內靈氣也消耗嚴重,徐清凡安全的度過這次危機,恐怕是力有不逮了。
  「難道我今天就要死在這裡了嗎?」感受著體內灰色靈氣不受控制的瘋狂運轉,徐清凡心中不禁開始絕望起來。「我不甘心,我的家仇還沒有報啊。」
  而就在徐清凡已經開始陷入絕望的時候,事情卻慢慢的迎來了轉機。
  原來,那道瘋狂運轉的灰色死寂靈氣,每在徐清凡體內運轉一圈之後,就會在徐清凡的體內轉化出一絲青色的木乙靈氣。隨著這灰色靈氣的運轉越來越快,徐清凡體內的木乙真氣也越聚越多。不知過了多久,也不知那灰色的死寂靈氣運轉了多少圈,終於,所產生的木乙靈氣重新和灰色靈氣達到了平衡,在徐清凡的控制之下再次回歸到了丹田之內。
  好好的檢查了一遍自己的身體,徐清凡微微鬆了一口氣。體內的經脈並沒有因為剛才灰色靈氣的瘋狂運轉而受到損傷,這也算是不幸中的萬幸了。
  但也不知道是不是徐清凡的錯覺,檢查了一遍自己的身體之後,徐清凡總覺得自己體內的兩道真氣經過這番變故比之前變得更加強大,生命和死寂兩種截然相反的氣息也顯得更加強烈。甚至,這三年來一直苦苦無法的突破的煉氣期,也大有馬上就要突破的趨勢,彷彿辟榖期就在眼前,只是隔著一層窗戶紙,現在需要的只是輕輕的一捅。
  面對突然的功力增加,徐清凡在高興之餘,也隱隱有些奇怪。之前也發生過陸華嚴幫他把體內的灰色靈氣煉化掉之後,運轉青色木乙靈氣之後卻又產生灰色死寂靈氣的情況。而這次卻正好相反,是灰色死寂靈氣自行運轉產生了木乙靈氣。
  難道,修煉這《枯榮決》就必須要這兩種截然相反的靈氣共存嗎?
  隱隱間,徐清凡覺得這個《枯榮決》也許真的有其不凡之處,也許並不僅僅是自己想像中那麼雞肋。
  運功完畢之後,徐清凡緩緩的睜開了雙眼,眼前強烈的陽光讓他小吃了一驚。不知什麼時候,太陽已經高高的掛起,而時間不知不覺已經到了正午。
  「昨天是你救的我的嗎?」
  就在徐清凡又要學著他的師父陸華嚴那樣,感慨下「修煉無歲月,山中無甲子」這樣的廢話的時候,身旁突然出現了一個聲音,聽起來就如同金鐵交鳴般清脆。
  徐清凡被突然出現的聲音嚇了一跳,要知道自從他開始修仙之後,耳目越加靈敏。身週三丈之內任何風吹草動都絕對無法逃出他的感應。當然,陸華嚴那樣的金丹期高手除外。
  順著聲音一看,卻原來是昨晚那個使用金系道法與人爭鬥的年輕人。看他臉色雖然依舊蒼白,卻也有了一絲血色,就知道他受的內傷已經好了大半。
  這年輕人身上沾著淡淡的露水,顯然也在這裡待了整整一夜。
  這人雖然年輕,卻已經達到了辟榖期的修為,難怪能逃出徐清凡的耳目。
  「是我。」徐清凡回過神來之後,馬上回答道。對他來說,別人問話不及時回答,是很不禮貌的行為。
  「你為什麼要救我?」沒想到這年輕人聽到徐清凡的回答後,卻反而皺起眉來。說話時聲音依舊清冷,並沒有因為眼前之人是自己的救命恩人而有什麼改變。
  「我為什麼不能救你?」徐清凡覺得這個問題有些好笑,就反問道。
  「你為什麼想要救我?」年輕人接著問道,眉頭皺著越發的緊了。「你想要得到什麼好處?」
  徐清凡聽到這年輕人這句話後也皺起眉來,覺得這個年輕人對旁人的戒備太深了,自己好心相助卻被他懷疑是想要索取好處。
  想到這裡,徐清凡覺得自己跟眼前這個多疑的年輕人沒什麼好說的,因為兩人根本不會有什麼共同語言。於是擺了擺手說道:「因為我想救你,所以就救你了。對於某些人來說,救人並不一定就要有理由或者好處的。」
  說著,徐清凡不再停留,轉過身向長春居的方向走去。
  「等等!」就在徐清凡快要走進來時的小樹林的時候,身後的年輕人又突然叫道。
  「怎麼了?」徐清凡轉過身來,好奇的問道。難道這個年輕人還想要留下自己問個明白不成?那也太不知所謂了吧?
  「我叫金清寒。」年輕人說著,似乎又有些猶豫,接著又咬著牙說道:「這次...謝謝你。」
  對眼前這個驕傲的年輕人來說,『謝謝』這兩個字估計這輩子也沒有說過幾次吧?現在說起這兩個字來明顯是很不自然的樣子。
  但徐清凡卻還是對這年輕人的看法有了些轉變。恩怨分明,看來這年輕人也不僅僅只是一味的多疑和驕傲啊。
  「我叫徐清凡。」徐清凡說話的時候嘴角掛著淡淡的微笑。
  也許,自己在九華山就要交到第一個朋友了?
作者: 小柚仔    時間: 2010-1-18 05:03

  第十章.辟榖.
  就這樣,徐清凡和金清寒就算是認識了。
  自從這晚之後,徐清凡因為發現後山這裡木乙靈氣充足,而且環境很好,空氣清新,並且很安靜,所以每天晚上都會在這裡打坐上幾個時辰。
  雖然徐清凡現在還處於煉氣期,無法做到每時每刻的吸收天地之間的木乙之氣以供養己身,但在這種環境之下修煉也有助於他加深對木乙靈氣的契合度,對體內木乙靈氣的運轉也是很有好處的。
  而自從徐清凡那次救了金清寒之後,金清寒也經常來這裡練習道術。只是兩人一個打坐,一個練習道術,彼此之間很少講話,但卻也算是相處和睦。
  徐清凡知道,以金清寒這種孤傲的性格,肯每天來這裡和自己一起修煉,雖然很少說話,但也代表他接受了自己。所以每次徐清凡見到他之後都會微笑的點頭致意,而金清寒也慢慢的開始學會了回應徐清凡的點頭問候,至少點頭的時候表情沒那麼生硬了。
  就這樣,時間不知不覺之間又過了兩月有餘。
  這天晚上,修煉了一整天的徐清凡再次來到後山時,發現金清寒還沒有來。抬頭望天,卻發現月亮還在西頭,知道是自己來早了,對著自己輕笑一下,卻也並不在意。而是走到自己平時習慣坐的位置上,盤坐下來。深吸了兩口夜間的新鮮空氣,然後就開始了每天晚上例行的打坐。
  對徐清凡來說,每天晚上來後山打坐,與其說是修煉,還不如說是休息或者休閒。平時在長春居里打坐修煉的時候,徐清凡總是努力維持著自己體內兩道靈氣按照《枯榮決》上所講的功法那樣運轉,致力於提升自己的功力修為。
  而每天晚上在後山打坐的時候,徐清凡卻只是閉目養神,讓體內的靈氣自行運轉,體會著體內靈氣的運轉奧妙。相比較而言,後者要輕鬆很多。
  但今天的情況與往常卻又有些不同。
  本來徐清凡還是和往常一樣,一邊感受著天地之間的木乙靈氣,一邊任由體內的兩道靈氣自行運轉。只是突然之間,心頭一陣悸動,然後體內的兩道靈氣竟然開始強行衝擊起體內的經脈來,以前運功時不通順的地方在這衝擊之下竟然慢慢的開始變得順暢起來。
  而這次靈氣自行運轉卻又和上次險些走火入魔大不一樣。因為徐清凡感覺的到,這次靈氣雖然也是自行運轉並開始衝擊經脈,但只要他自己願意,就能輕易的再次控制住衝擊經脈的兩道靈氣。也就是說,這次靈氣衝擊經脈是在他控制之下進行的。於是徐清凡也就放下心來,開始安心的觀察體內的狀況。
  只見在靈氣衝擊之下,徐清凡體內的靈氣的運轉越來越順暢,經脈也越來越堅韌寬廣。諸般變化之下,體內積蓄的千年木乙之氣被加速煉化著,靈氣僅僅運轉了幾個周天,徐清凡的體內靈氣竟然就增長了一倍有餘。
  終於,在體內靈氣越來越多之下,即使以徐清凡體內已經寬廣很多的丹田和經脈也無法在撐下了。徐清凡只覺得體內靈氣越來越多,自己的身體也越來越漲,而兩道靈氣對經脈的衝擊更是越來越強烈,似乎就要破體而出!
  「轟~~~~~~~」就在徐清凡忍不住就要開始控制體內真氣的時候,突然感覺到腦中一聲巨響,接著就是一陣恍惚,彷彿整個人的靈魂都陷入了空明當中。
  也不知過了多久,徐清凡從恍惚之中清醒了過來。只覺得自己神清氣爽,精神大振。
  緩緩的睜開雙眼,兩道精光從徐清凡雙眼閃過。一道翠綠,生機勃勃;一道幽暗,滿是死寂。
  清醒過來之後的徐清凡發現,天空已經微微泛白,他這次打坐竟然又是一整夜。而在他體內,靈氣已經恢復了平靜,卻壯大了許多,並且比原先更加精純。周圍十丈之內的任何一點風吹草動都無法再逃過他的感應。
  但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是,最重要的是,徐清凡發現自己對天地之間靈氣的感應比原先不知強了多少倍,吸收天地靈氣的速度也要比原先快的多的多。甚至徐清凡覺得自己體內的靈氣還隱隱的能和體外的天地靈氣相互呼應。
  「難道......?」徐清凡面對突如其來的變化,突然想到一個可能。「難道我終於突破了煉氣期,達到辟榖期了?」
  想到這個可能,即使是善於控制自己情緒的徐清凡也不禁幸喜若狂起來。要知道,煉氣期到辟榖期中間是修仙者的一道檻,而徐清凡自三年前的功力踏入煉氣後期之後,境界已經停滯了整整三年了。
  雖然煉氣後期和辟榖初期雖然只差一個境界,但兩者卻是天差地遠!
  辟榖!辟榖的境界的修真者之所以可以斷絕人間煙火,那是因為他們已經可以吸收天地靈氣以供養己身,所以就已經不需要凡間食物提供能量了。
  除了不再食用人間煙火,辟榖期的修仙者因為靈氣大漲,辟榖期修仙者的戰鬥力也猛增。一般而言,一個辟榖初期的修仙者能夠輕易的戰勝三個以上的煉氣期後期的修仙者。
  最重要的是,因為辟榖期的修仙者時刻都在吸收天地靈氣,所以這個境界的修仙者不僅修煉速度要比煉氣期快了很多,而且還多了一甲子(60年)有餘的壽元。
  面對這麼多好處,徐清凡怎麼能不高興?怎麼能不興奮?
  自從徐清凡上次體內險些走火入魔,卻因禍得福功力更進一層之後,修為離辟榖期只有一線之隔了。再加上這些日子以來他整日裡不停的修煉,終於厚積薄發,一舉突破到了辟榖期。
  「恭喜!」就在徐清凡暗暗興奮的時候,一個清冷的聲音突然在徐清凡身邊響起。但如果仔細品嚐這句話,卻會發現這清冷的聲音中還帶著一絲高興的意味。
  徐清凡轉頭一看,是金清寒。
  這還是自上次的事情之後金清寒第一次主動跟徐清凡說話。只見他盤坐在徐清凡身旁不遠處,身上還帶著絲絲露水,顯然在徐清凡突破境界的時候在旁護法了整整一夜。
  看到金清寒這番舉動,徐清寒心中微微一暖,知道金清寒已經真正把他當作朋友了。之前的沉默寡言,只是因為金清寒他不大會也不大習慣與旁人相處而已。
  「呵呵,沒什麼好恭喜的。我已經修煉了整整十年了,到現在才有所小成。下一次再有所突破還不知道在什麼時候。仙路漫漫,長生渺茫,我這次只不過能多活幾年罷了。」徐清凡面對金清寒的恭賀卻沒有繼續欣喜下去,反而是收攏了心情,淡淡的說道。
  不得不說,徐清凡這十年來受他師父陸華嚴的影響不小,有事沒事的時候就喜歡感慨一下。
  「雖然仙路漫漫,但至少有路;雖然長生渺茫,但至少也有一個明確的目標。」金清寒卻對徐清凡的話不以為然,反駁道:「既然有路有目標,我們就應該堅持的走下去,任何一點前進都是可喜的。你怎麼能把自己的成就如此的看輕?」
  徐清凡聽到金清寒這麼說微微一愣,突然笑著問道:「你現在多大了?修仙幾年了?」
  「我今年二十有四,修煉六年了。」聽到徐清凡的問話,金清寒微微猶豫了一下,但還是回答道。
  「我今年二十有七,已經快三十了,入門已是有十年時間,那我就託大叫你一聲師弟如何?」
  金清寒默默的點了點頭。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機緣,因為機緣不同所以對待事物的看法也不同。」徐清凡輕輕的說道:「比如說清寒師弟你,天生就天資超人一等,你現在才修仙五年,就已經達到了許多人一輩子也無法達到的境界,當然會對長生信心滿滿。而師兄我,資質平常,修仙十年卻還比你更遲一步才到辟榖期,成功之後雖然欣喜,但更多的只是慶幸,我這麼說,師弟可明白?」
  「徐師兄你用十年達到辟榖期,資質也不算差了,努力一點還是長生有望的。」金清寒看到徐清凡的表情,安慰道。
  「師弟你是不知道我的情況啊。」說著,徐清凡開始向他講述自己之前如何無意中得到山精木怪積蓄千年的木乙之氣和青龍蟒的內丹,而又是如何被陸華嚴收為弟子的。說完之後,對這聽著有些發呆的金清寒說道:「所以你知道了嗎?我天生資質不好,雖然可以吸收天地靈氣,但卻無法把這些靈氣留為己用,只能用這些天地靈氣來煉化體內的木乙之氣。所以我現在之所以能取得進步,是因為我一直在煉化體內早以存在的木乙之氣,等我把這些木乙之氣煉化完了,那估計我此生也就無法再進一步了。」
  「陸華嚴那老傢伙怎麼能拿你做試驗呢?太可惡了,要是你走火入魔怎麼辦?」金清寒聽完徐清凡的敘述之後,開對徐清凡在陸華嚴處的待遇憤憤不平起來,氣憤的說道。
  「師弟你不要這麼說,師父雖然有利用我的想法,但他畢竟對我有救命之恩,而且這些年教我也是盡心盡力,所以對他老人家我一向是非常尊重的。」徐清凡聽到金清寒的話後,馬上嚴肅的反駁道。
  經過這十年的相處,徐清凡對陸華嚴的看法已經沒有原先那麼大了。
  「既然師兄你這麼說,那麼好吧。」金清寒撇撇嘴,顯然不以為然,接著又安慰徐清凡說道:「師兄你也不要因為自己的資質而灰心喪氣,說不定以後你會有什麼機緣,功力突飛猛進也不一定。」
  「機緣這東西,誰又說的清呢?」徐清凡微微搖了下搖頭,又對金清寒說道:「清寒師弟你不用為我擔心,我已經看開了,雖然無法達到至境,但能為族人報酬,又能多活上數百年,我已經很滿足了。」
  看到金清寒聽到自己的話後微微露出放心的神色,徐清凡心中感動,知道自己交到了一個真正的朋友。
  這金清寒給人第一印象是非常孤傲遺世的。但徐清凡現在卻知道,其實他只是沒有和朋友相處的經驗而已,不懂得如何與人相處,所以只能用一副高傲的表情來保護自己。
  當然,也有可能是因為他覺得自己天份太高,所以高傲的認為自己這輩子不需要有朋友。
  但不管怎樣,像金清寒這種人,只要他把你認定為自己的朋友,就永遠也不會背叛你,除非你先背叛他。
  徐清凡很高興自己能有這麼一個朋友。
  就這樣,這一天兩個人聊了許久。
  徐清凡也在閒聊中知道了金清寒的許多事。金清寒原本是出生世俗間的官宦之家,但由於他的父親在參與黨爭中敗北,所以家族迅速的衰敗了下來,就在家族衰敗並被其他人落井下石的時候,他的師父李華博發現了他,驚於他的資質,當場收他為親傳弟子。
  而金清寒也沒有辜負他師父的期望,成長迅速,僅短短五年時間就達到了許多修仙者一輩子也無法達到的辟榖境界,被公認為是修仙界三百年一遇的天才,和另一個知名天才鳳清天一起被眾人合稱為九華雙傑,連九華掌門人劉華山和太上護法周華海都對兩人期望有加,認為他們兩人會是九華派復興的希望。
  而那天跟金清寒決鬥的那名使用火系道法的青年,就是和金清寒並稱的鳳清天,年紀比金清寒還要小一歲。而這人的來歷卻很不一般。
  在九華門內,有一世家,姓鳳。這個家族有著屬於自己的修煉體系和獨特的道術。有傳言說這個家族的傳人都有著上古神獸「烈焰鳳凰」的血脈,雖然隨著時間的流逝已經變得很稀薄,但與尋常修仙者相比,這個家族的人修煉起火系道法卻依然要快的多。
  這個家族雖然在名份上是屬於九華派內的,平時也居住在九華山上,但卻高度自治,即使是九華掌門平時也無法隨意命令他們,只有在九華門遇到極大的危險的時候,這個家族的人才會出手相助。
  可惜,這個鳳清天卻已經是鳳家目前最後一位傳人了。因為在八十年前,已經在九百年前背叛出九華門的「天蛇星君」張虛聖突然偷襲了這個家族,結果這個家族除了鳳清天的父親逃得一命之外其他的族人全都被殺死。而他的父親雖然逃得一命,但也身受重傷,遲遲不能得到痊癒,在生下鳳清天之後不久也撒手離開了人世。
  本來,金清寒和鳳清天這兩人經歷相似、性格相似,而且還都是數百年一見的天才,應該會成為很好的朋友。但世事就是這麼奇怪,兩個人自從第一次見面起就相互看不慣對方,尤其是在別人眼中還把自己與對方並列的時候。
  終於,積蓄許久的矛盾爆發了,兩人相約在後山決鬥,最後卻是金清寒慘敗告終。
  「下次!下次我一定不會再輸給他了。」金清寒說到這裡的時候,雙手握拳,目光堅定。
  「我相信你一定會的。」徐清凡淡淡的笑著說道。對諸如爭鬥這類的事情,徐清凡是絲毫提不起興趣來的,但面對金清寒的決心,徐清凡只能鼓勵。
  不知不覺時間過的飛快,在兩人聊天完畢之後,時候已經是晌午。已經互相把對方當做知心好友的兩人依依分別,各自返回自己師父的洞府。畢竟這裡是九華派,修煉才是正事。
  .......................................................................................................................
  在徐清凡回到長春居的時候,就看見師兄岳清儒正等在門口。看到徐清凡之後,岳清儒先是驚異的仔細的打量了他兩眼,然後笑吟吟的拱手道:「恭喜師弟踏入辟榖期,從此功力大增。」
  對於師兄岳清儒能看出來自己修為的突破,徐清凡並沒覺得有什麼好奇怪的。岳清儒三十年前就已經踏入了辟榖期,到現在已經達到了辟榖後期的修為了。
  「沒什麼好高興的,離師父的要求還差的遠呢。」徐清凡淡淡的說道:「師兄在這裡等誰?」
  「當然是在等師弟你了,剛才師父突然叫我在這裡等你,想來師父他老人家已經知道你的事了。」岳清儒笑著回答道。
  一個結丹期的修仙者,尤其是一個達到金丹期的修仙者,神唸過處方圓百里的事情都能瞭解的清清楚楚,提前發現徐清凡功力大增自然也不是什麼難事。
  「師父他找我有事?」徐清凡聽岳清儒這麼說後,急忙問道。
  「這個我不清楚,但師父他要你回來之後就馬上到他房裡去見他。」
作者: 小柚仔    時間: 2010-1-18 05:13

  第十一章.法器.
  「噔~噔~噔~」徐清凡來到陸華嚴房間門前後,先是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裝,然後用手指輕輕的敲了幾下門。
  「是清凡吧?進來吧。」門內傳來一陣蒼老的聲音響起。
  「是。」徐清凡聽到陸華嚴的聲音之後,恭敬的應和了一聲,然後輕輕的推門而入。
  房內,一個人影盤坐在床上。人影背後是窗戶,窗外的昏暗的陽光透過窗戶投射在人影上,背光之下顯得人影的面容愈加的模糊起來。
  當徐清凡推門而入後,恭謹的站立在床前。微微的抬頭看了人影一眼,不由的輕輕的發出「啊!」的一聲驚叫。
  原來,盤坐在床上的人影正是他的師父陸華嚴。只是,相比較徐清凡上次看到的樣子,陸華嚴此時的形象更加是衰老不堪。身體變得更加枯瘦,頭上稀虛的白髮簡直已經快掉完了,臉上佈滿了皺紋和老人斑,眼下的眼袋簡直遮住了他臉部的一半!這幅形象簡直是一個行將就木的普通老人。
  只有那雙眼睛,還是依舊銳利明亮,只是也不知道是不是徐清凡的錯覺,他總覺得自己在那雙眼裡看到了濃濃的絕望。
  怪不得陸華嚴這麼長時間都沒有出來和自己的弟子們見面,原來他竟然已經衰老成這個樣子。
  「師父,您......?」徐清凡看到陸華嚴此時的樣子,心中滿是擔憂,嘴上遲疑的問道。
  「沒什麼,生老病死,天數罷了。」陸華嚴淡淡的說道。雖然陸華嚴說的很平淡,但徐清凡卻知道,陸華嚴對這些其實是無比在意的。
  「師父您一定能功力再進一步,再次返老還童的。」徐清凡看著陸華嚴此時嚴重衰老的模樣,一時之間竟然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只能如此安慰道。
  「你現在終於把功力突破到辟榖期了。」陸華嚴卻沒有理會徐清凡的安慰,反而是開始說起了徐清凡的情況。
  「弟子辜負了師父的希望,到現在才有所小成。一直不能對師父有什麼幫助。」徐清凡有些羞愧的說道。
  「你也別這麼說,你能用十年時間修煉到辟榖期已經算是很不錯了,想當年我也是用了七年時間才達到辟榖境界的。至於你所修煉的《枯榮決》一直無法對我有什麼幫助,也許就是所謂的天數吧。天要亡我,又有什麼辦法呢?」陸華嚴的聲音帶著淡淡的傷感。
  「師父……」徐清凡想要安慰一下陸華嚴,卻又不知該從何說起。
  「一般而言,修仙者在修煉時有三大屏障,第一個就是從煉氣期突破到辟榖期,在這個屏障之下,有一半有餘的修仙者終其一生都止步在煉氣期,而一旦突破之後就能借用天地靈氣以供養己身,修煉速度就會突飛猛進,從辟榖初期到靈寂後期,反而不會有什麼困難。」陸華嚴並沒有在傷感中停留太久,而是繼續說起徐清凡的修煉情況。
  「是,弟子知道了。」
  「在煉氣期,修仙者是以天地靈氣以鍛鍊己身;在辟榖期,修仙者是以天地靈氣來供養己身;到了靈寂期,則是以天地靈氣來改造己身。你雖然無法留天地靈氣於己身,但卻可以用天地靈氣來煉化體內的木乙之氣,成為自己的木乙靈氣。然後以後你一定記得時刻用自己的木乙靈氣來鍛鍊、供養、改造自己的身體。只有這樣,你才可以增加壽元。這點你一定要切忌切忌。」
  「是,弟子記下了。」
  陸華嚴聽到徐清凡如此說之後,滿意的點點頭。突然又像是想起來什麼似的,問道:「你這次突破到辟榖期之後,再修煉《枯榮決》有發現什麼特意之處嗎?」
  徐清凡猶豫了一下之後,就把自己那天救助了金清寒之後體內的灰色死寂靈氣不受控制的運轉,然後在運轉中又產生了木乙靈氣情況向陸華嚴描述了一遍。
  「自行運轉?那道死寂的靈氣竟然還能在運轉中孕育木乙靈氣?這說不通啊。」聽到徐清凡的描述之後,陸華嚴皺著眉喃喃自語道,許久之後還是搖搖頭決定先不再多想。然後突然從袖中拿出一把長約一尺三寸的青色木尺和一個白色玉瓶還有一個白色的玉簡遞給徐清凡。
  「你現在已經已經是辟榖期的修仙者了,也該有自己的法器了。」看著徐清凡接過東西之後臉上疑惑的表情,陸華嚴解釋道。
  「這...這是我的法器?」徐清凡聽到陸華嚴如此說之後,先是微微愣了一下,然後就止不住的驚喜道。
  陸華嚴看著徐清凡驚喜的表情,古拙的臉上也微微露出一絲笑意,點頭接著解釋道:「這把木尺,是我用那隻想要侵佔你身體的山精木怪自爆之後的身體殘肢祭煉而成,不僅對你修煉的木乙靈氣修煉有加持的效果,而且可以變幻大小,遙攻於敵,也算是一把人階中級的法器了。這個玉瓶,則是用來裝靈藥的法器,可以很大程度上制止靈氣外洩。而這玉瓶裡還裝著二十粒木靈丹,是我用一根木乙靈根和那隻青龍蟒的血肉煉成,服之可以加快你煉化體內木乙之氣的速度。至於這個玉簡,裡面則刻著是煉化法器的功法。」
  聽到陸華嚴的話後,感受著那木尺和玉瓶所散發著的濃濃靈氣,徐清凡強忍著心中的驚喜,對著陸華嚴再次拜謝道:「弟子多謝師父的恩賜。」
  「起來吧,這幾個月你就不要去後山了。閉關三個月,穩定一下你自己現在的境界,順便也把這把法器祭煉一下。」陸華嚴看到徐清凡拜謝後,微微的點了一下頭後說道。
  「是,那徒兒退下了。」
  聽到陸華嚴如此說,徐清凡就知道自己這些天晚上去後山的事沒有瞞過陸華嚴的眼睛,但卻也並不奇怪,陸華嚴是修為達到金丹期的大高手,方圓數十里內的風吹草動莫不在他的控制之中。
  說完之後,徐清凡就退出了陸華嚴的房間。
  徐清凡離開房間之後,剩下陸華嚴一人盤坐在床上,回想著徐清凡的描述,疑惑的自言自語道:「到底是怎麼回事?那道灰色靈氣竟然還可以孕育出木乙靈氣?難道這枯榮決還有什麼奇妙之處我沒有發覺不成?」
  ........
  離開了陸華嚴的房間之後,徐清凡再也無法控制自己驚喜的心情,撫摩著手中靈氣外溢的法器,嘿嘿的傻笑起來。在徐清凡還是從神話傳說中憧憬著修仙者的神秘的時候,就對修仙者那神秘的道法和神奇的法寶嚮往不已。
  後來自己有緣也踏入了修仙界,成為了一名修仙者,卻被陸華嚴傳授了一種雞肋功法《枯榮決》的殘卷。威力很小不說。還因為要專心修煉《枯榮決》,所以連各種道法都顧不上學習修行。所以現在徐清凡雖然是一個修仙者,但卻基本上沒有絲毫修仙者該有的神通。
  但現在,他竟然擁有了自己的法寶,這怎麼能徐清凡不驚喜?
  想到這裡,徐清凡再也忍受不住自己心中的衝動,快速的向著自己的房間走去,急於祭煉他人生當中的第一件法器。
  一百天後。
  徐清凡盤坐在自己的床上,身上青色木乙靈光大盛。雙手向上虛托著,一把青綠色的木尺懸浮在他的頭頂上,不斷的溢出青色木乙靈氣與徐清凡身上的靈光相呼應。
  慢慢的,木尺中的靈氣開始和徐清凡身上的靈氣相交融。剛開始的交融似乎還有一絲障礙,但隨著時間的推移,這絲障礙再也無法阻止靈氣的交融。兩道靈氣交融在一起之後,化為青色的靈光,開始慢慢的漲大。最終,青色靈光慢慢的開始覆蓋住了徐清凡的整個身體和那把青色木尺,整個房間在青色靈光的輝映之下彷彿原始森林般處處生機。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那青色的木尺突然發出一聲悠久的清鳴聲。在這清鳴聲中,充滿了整個房間的青色靈氣全都急速的往木尺中充去,在木乙靈氣的填充之下,木尺的顏色愈加青翠,就仿若能滴出水一般。
  就在木尺把青色靈氣全部都吸收乾淨之後,徐清凡身上卻突然灰色死寂靈氣大盛,這靈氣出體之後就也急速往木尺充去,而木尺似乎也對這灰色死寂靈氣並不抗拒,也是來者不拒照收不誤。最終,在經過青色木乙靈氣和灰色死寂靈氣對木尺的輪番祭煉之下,木尺的顏色變成了暗青色,但上面的靈氣波動卻更勝從前。
  終於,在把灰色死寂靈氣也緩緩的收入手中之後,「呼~~~~~~」長吁了一口氣,清凡慢慢的睜開了雙眼。
  看著手中暗青色的木尺,徐清凡眼中露出滿意的神色。突然右手掐了一個手決對著木尺微微一點,就見那木尺瞬間就開始在徐清凡身周快速的飛轉著,仿若一隻輕靈的小鳥。
  看著圍著自己身周飛轉的木尺,徐清凡滿意的點了點頭,突然又換了個手決,木尺就停在了徐清凡面前。然後徐清凡又變幻了手決再次輕輕一點,就見這暗青色的木尺瞬間變大了數倍。徐清凡看到木尺的諸般變化之後微微一笑,散去了手中的指決,木尺就化為原型乖乖的落入了徐清凡的手中。
  「我修煉的功法是《枯榮決》,那從此之後你的名字就叫『枯榮尺』吧。」徐清凡撫摩著尺面,感受著木尺散發著的淡淡靈氣,輕聲說道。
  說著,徐清凡收起木尺,從床上站起身來,走到已經關閉了三個月有餘的門前,伸手緩緩的把門推開。被拒絕在門外很長時間的陽光亟不可待的蜂擁而入,一下子就充滿了徐清凡的整個房間,徐清凡的心中,也彷彿一下子變得光亮起來。
  這已經是徐清凡閉關後的第一百天了。自從得到陸華嚴的指示閉關之後,徐清凡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間中,開始專心穩定自己剛剛突破的修為,並祭煉陸華嚴賜予自己的法器。
  在閉關的前五十天裡,徐清凡藉著一顆「木靈丹」的靈效,不僅穩定了境界,而且功力更是大有提升。又經過七七四十九天的時間祭煉法器,也終於把「枯榮尺」煉化到變化由心,攻守隨意的地步。而且在祭煉法器的過程中,他也對自己體內靈氣的控制更上一層樓。
  本來以徐清凡的功力,想要煉化一個人階中級法器,本不應該這麼快的。只是這『枯榮尺』乃是陸華嚴用侵佔徐清凡身體的山精木怪自爆後的身體殘肢祭煉而成,和徐清凡體內的木乙靈氣同性同源,所以煉化起來才這麼順利。
  原本徐清凡按照陸華嚴給自己煉器法決上的功法,以為只有用木乙靈氣來祭煉這把木屬性的法器才合適,但讓徐清凡沒想有到的是,用那灰色死寂靈氣竟然也可以祭煉,而且速度不比用木乙靈氣祭煉時來的慢。甚至用兩種靈氣交替祭煉的話,竟然速度更快效果更好。這樣一來,結合之前灰色死寂靈氣的異狀,徐清凡對體內的靈氣狀況更加好奇了。
  「還是去問問師父吧,看看他怎麼說。」想到這裡,徐清凡就向陸華嚴的房間走去。
  誰知道,在徐清凡經過長春居正廳得時候,所看到的情景卻讓徐清凡大吃一驚,本來因為成功的祭煉了自己第一件法器而興奮炙熱的心情,也猛地一下子就變得冰涼了起來。
作者: 小柚仔    時間: 2010-1-18 05:13

  第十二章.仙逝.
  徐清凡快走到長春居正堂之時,卻發現這十餘年來正堂周圍本來一直都是鬱鬱蔥蔥的花草樹木,竟然在不知什麼時候都全部枯敗了!更讓他恐慌的是,長春居正堂大門處還掛著兩條三丈白綾和數朵白花!
  這些都是只有人死之後佈置靈堂才會出現的東西!
  難道在長春居之中,有人死了嗎?
  徐清凡的心中開始止不住的恐慌起來。
  因為陸華嚴一心嚮往長生且又生性孤僻,所以長春居到現在也就只居住著四個人,分別是徐清凡,他的師父陸華嚴,師兄岳清儒,還有新來的師弟南宮清山。
  死的人應該不會是南宮清山,他才剛過二十歲,修煉的《枯榮決》因為經過陸華嚴的多次修改,也已經和徐清凡所修煉的大不相同,安全性大增。而且就算是他死了的話,以他的地位也根本無法讓師門在門前掛三丈白綾。
  難道是師兄岳清儒?也不大可能。雖然岳清儒現在已經一百二十五歲了,但以他現在辟榖後期的修為,也還遠沒有達到了大限的極限啊。而且他所修煉的還是號稱生機最強的《長春大法》,再加上飽讀詩書的他也精通養生之道。按理說不會這麼快就去世啊。
  難道會是師父?徐清凡突然想到岳清儒說過,長春居周圍的樹木都是師娘二百年前親手所栽。之所以到現在還會這麼的茂盛,全是因為他的師父陸華嚴用體內雄厚的木乙靈氣在供養支撐著。而現在放眼望去,長春居周圍的那些巨樹,哪裡還有一絲茂盛的意思?再聯想到自己閉關前師父那蒼老衰敗的樣子,徐清凡心中不禁一亂。但下意識的還是不肯相信。
  「師父功力通玄,怎麼可能會怎麼容易的死去。」徐清凡強忍著心中的慌亂自己安慰自己,但想到上次見陸華嚴那蒼老的模樣,徐清凡心中的卻不詳預感卻止不住的越來越強烈了。
  想到這裡,徐清凡再也不敢多想,遲疑的向正堂走去,想要否定自己心中那不好的猜想,卻又怕發現事實正如自己猜想的那樣可怕。
  但當徐清凡步入正堂時,所看到的情景讓他的心一下子就沉了下去。他看到一尊紫木棺材正擺在正廳當中,而一身素裝的師兄岳清儒卻正滿臉淒容的擺弄正廳的擺設,師弟南宮清山則正在點著棺材旁邊的白色蠟燭。棺材旁,則是一個身材雄偉的老者,也是滿臉的悲痛。
  而棺材後方,一方靈牌上書寫著「九華門陸華嚴之位」八個大字!!
  看到這一切,徐清凡只覺得自己腦中響起一陣轟鳴,雙眼愣愣的盯著那方牌位,就這麼呆住了。
  陸華嚴,他的那個神通廣大的師父,那個在絕境當中給了他希望的陸華嚴,竟然就這麼死了?
  徐清凡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但眼前的事實卻容不得他不相信。他希望自己是在做夢,但自從修仙以來,他已經有很久沒有做過夢了。
  「師父……」徐清凡無意識的向著靈堂正中的棺材一步一步的走去。棺材當中,陸華嚴靜靜的躺在裡面,臉色蒼老且沒有一絲血色,哪裡還有平時的威嚴莊重?慢慢的跪在陸華嚴的棺材前,想要說些什麼,卻哽咽的說不出聲來。
  在徐清凡剛拜在陸華嚴門下的時候,因為陸華嚴拿自己做實驗事情,心中的確對陸華嚴有著各種不好的看法,甚至隱隱的有一些抗拒。但經過這十年的相處,陸華嚴十年的教導和關愛,徐清凡當初拜師時的不滿早已經不見了,剩下的唯有弟子對師父的那種濃濃的敬愛之情。
  是陸華嚴在絕望中把他救下,親手把他帶入修仙界。細心指導自己修行時臉上的嚴肅,賜給自己法器時嘴角的微笑,彷彿還是昨天的事情,回想起來當時的情景還是那麼的生動,但現在,他竟然已經不在了?
  徐清凡並不是沒有經歷過生死離別,因為一支九葉靈芝,一隻碧眼雲踢獸踏平了他的家園,包括他的父母在內的族人全部都被殺死。但那畢竟不是徐清凡親眼所見,所以心中雖然悲痛,卻畢竟還是可以控制。
  但此時,親眼看著自己師父死去的樣子,在聯想到自己早已死去多年的父母族人,徐清凡心中的悲痛卻再也無法控制了。
  「二師弟,你晚來一步,沒有能看上師父最後一面。」就在徐清凡忍不住哽咽的時候,身旁響起了他的師兄岳清儒聲音,聲音中飽含悲痛。
  「師父他是什麼時候去的?」徐清凡強忍著心中的痛楚,問道。
  「昨天晚上申時。在你閉關沒多久之後,師父說他已經沒有時間了,所以決定要強練《枯榮決》,結果走火入魔……」岳清儒說著,聲音也忍不住開始漸漸哽咽。
  「為什麼不去通知我?」
  「等我發現師父走火入魔之後,就趕快去找門中的長輩幫忙,卻來不及了。師父臨終之前,我本來想要去叫你見師父最後一面的,但師父說,你現在正是修煉的關鍵時候,不要我去打攪你。」岳清儒回答道。
  聽到這裡,徐清凡終於再也無法控制心中莫名的悲痛,不知不覺間,兩行清淚慢慢的滑落。
  「師父走之前有什麼話留下嗎?」徐清凡沉心中不斷回想著關於自己跟他師父的一切,默了許久,突然抬頭向岳清儒問道。
  「師父他老人家臨終前說,他累了,他也看透了。」說這句話的時候,岳清儒再也忍不住,掩面痛哭起來。一個已經白髮蒼蒼的老者,痛哭的樣子更是增加了靈堂中的悲嗆氣氛。
  「師父他說他看透了嗎?」徐清凡輕聲自語道。聽到岳清儒的這句話,徐清凡的心情突然稍稍變得好受了一點。「那就好,能看開就好。想來師父走的也會很坦然吧。」
  想自徐清凡認識陸華嚴以來,就感覺他無時無刻的不是在為長生而努力策劃著。為了可以長生,他想盡了方法,用盡了手段。生性孤僻的他為了長生甚至在最後的時刻接連收徒,只為了試驗那不知效果如何的《枯榮決》殘卷。有時候,連徐清凡都能清晰的看到他眼中的疲憊厭倦。
  許多時候,徐清凡也想過,師父他是不是因為長生而付出的太多了?當最後他發現自己只落得一場空的時候,又會不會感到無比的絕望呢?幸好,在最後時刻陸華嚴還是看開了,看透了。這也讓徐清凡的心中好受了許多。至少,師父走的時候心中不是很痛苦。
  「你就是華嚴的弟子徐清凡?」一直站在棺材旁邊沒有開口的老者,突然溫聲問道。
  徐清凡這時才注意到這名一直站在陸華嚴棺前的老者,只見他身材雄偉,但面色慈祥,口氣柔和,顯得很有長者風範。
  聽到這名老者稱陸華嚴為『華嚴』,徐清凡就知道這個老者跟自己的師父陸華嚴不僅關係親密,而且至少跟陸華嚴同輩。所以聽到老者的問話後,徐清凡強忍住心中的悲痛,急忙站起身來恭謹的回答道:「晚輩就是徐清凡,請問前輩您是……」
  「我叫蕭華哲,是華嚴的師兄。」老者淡淡的說道。
  「弟子拜見師伯。」徐清凡聽到老者這麼說,趕緊拜見道。
  「嗯,華嚴走之前,說要我代替他完成對你的諾言。」蕭華哲對著徐清凡點了點頭後,似乎滿意他的禮貌,然後又口氣溫和的說道。
  「師父對我的承諾?」徐清凡疑惑的反問道,想不起來陸華嚴有對自己有承諾過什麼,甚至自死也放不下。
  「華嚴說,由於他讓你強練《枯榮決》,所以讓你的道法與尋常修仙者相比大有不如。即使有法器相助,實力也依舊有所薄弱。而他說過如果以你的實力最終無法為你的族人報仇的話,就親自代你除掉那隻碧眼雲踢獸。這是他之前給你的承諾。可是現在他已經去了,臨終前放心不下,要我代他完成這個承諾。」
  徐清凡聽到老者的這番話,腦中不由自主的又回憶起跟師父陸華嚴第一次見面的場景,剛才好不容易忍住的悲傷再次爆發起來。
  「師父!!!」徐清凡再次向著陸華嚴的棺材跪下,又重重的重新磕了三個響頭,為陸華嚴在臨死之際心中還惦記著自己的家仇。
  「逝者已逝,你們也不要太過傷心。華嚴既然臨死之前說他看透了,那他走的也就應該很坦然。雖然從此他將會再次陷入輪迴,但卻也沒了長生的負擔,未嘗不是一件好事。你們這些做弟子的應該為他高興才是。」蕭華哲安慰著跪倒在地的徐清凡和自剛才就一直在掩面哭泣的岳清儒,同時又微微不滿的微瞥了一眼一直在冷眼旁觀的南宮清山。
  「是,晚輩明白了。」徐清凡低頭回答道,只是卻依然跪在陸華嚴棺前。
  蕭華哲還待再說些什麼,突然神色微微一變,冷哼一聲,說道:「有人來了。」
  就在靈堂中徐清凡等人為蕭華哲的話疑惑不已的時候,突然一個威嚴雄厚的聲音響起,聲音浩浩蕩蕩的彷彿傳遍了整個九華山。
  「掌門人到。」
作者: 小柚仔    時間: 2010-1-18 05:13

第十三章.後事.
  聽到遠方突然傳來的聲音,長春居中的眾人除蕭華哲之外皆是一驚,雖然知道陸華嚴的死一定會驚動九華門的各位長老,卻沒有想到掌門人竟然這麼快就來了。
  隨著聲音的響起,徐清凡等人就看到自天際處亮起數十道耀眼光芒,快速的向長春居飛來,不一會就在來到了長春居門前上空。
  看到這個場景,岳清儒趕緊帶著徐清凡和南宮清山兩人出門迎接。而那蕭華哲卻只是不屑的冷哼了一聲,卻並沒有移動腳步,只是在房中等著。
  等徐清凡等人來到長春居門口時,發現數十名老者腳踏雲霞靜靜的停滯在長春居門口上空,這些老者雖然白髮蒼蒼,卻一個個都顯得威勢不凡,顯然全都是踏入結丹期的大高手。
  在這群高手中,兩名站在最前方的老者最為顯眼突出。不僅是因為他們站的最靠前,更是因為這兩名老者身上的氣勢明顯高於旁人不止一籌。
  在這兩名老者中,穿黃色長袍的老者滿頭銀發,面色慈祥。但飄忽的眼神讓人根本無法看出他此刻真實的想法。此外他手中拿著的煙桿卻跟修仙者的身份格格不入,顯得特別的顯眼。而另一名穿著黑色長袍的老者則表情冷峻,眼神銳利冰冷,讓人根本不敢與之對視。
  通過岳清儒的偷偷的介紹,徐清凡知道這兩人就是九華門的掌門張華陵和掌管刑罰的太上護法周華海。這兩人在九華門中地位崇高,功力比起他們的師父陸華嚴來還要稍高一線。
  因為陸華嚴一向不怎麼賣九華門掌門的面子,門下弟子也僅僅是跟著自己修行,並沒有像其他「清」字輩弟子那樣在九華門中任職管理俗事,甚至連長春居都很少外出。所以徐清凡和南宮清山這還是第一次見到這些在九華門聲望甚高的掌門護法長老們。
  就在徐清凡等人站在門口恭謹的躬身迎接時,這些老者在也張華陵和周華海的帶領下落下了雲霞。
  「不用多禮。」張華陵對著徐清凡等人說道,語氣神情中顯現出了同門死時該有的適度哀傷:「我們這些老傢伙是來見你們師父最後一面的。」
  說著,就當先帶領著九華門眾位長老高手們當先向長春居正堂走去。
  進入長春居正堂後,張華陵先是驚訝的對蕭華哲拱手道:「沒想到蕭師兄竟然先來一步。」
  「我這個無權無職的閒人當然沒有掌門師弟你的架子大。不用前擁後護,一個人方便的很,自然就早來一步。」蕭華哲淡淡的說道。似乎他對這九華門的掌門人多有不滿,語氣中帶著濃濃的諷刺。
  「讓蕭師兄見笑了。」張華陵面對蕭華哲的諷刺卻並沒有動怒,只是淡淡的一笑後就自行去到陸華嚴的靈前上香。但旁邊的周華海卻是冷冷的哼了一聲,聲音一如他的長相神態般威嚴宏厚,想來剛才那聲「掌門人到」就是出自他的口中。
  張華陵在上香之後,又對著陸華嚴的靈位拜了三拜,神情悲痛的嘆息道:「陸師兄你就這麼離開了,從此之後九華門就少了一名實力出眾的高手,更是少了一名德高望重的前輩。讓我這個做掌門的,實在是心中慼慼啊。少了一名像陸師兄這樣的高手坐鎮,也讓九華門更是舉步維艱啊。」
  說道深情處,張華陵甚至還滴落了幾滴眼淚,神情顯得極為哀傷。
  「掌門師兄你也不要太過傷心,雖然少了陸師兄這樣的一名高手,但我相信九華門在掌門師兄你的帶領下,一定會走向輝煌的。」看到張華陵傷心的樣子,周華海在旁邊趕忙寬慰道。
  張華陵聽到周華海的寬慰後只是輕輕的嘆息一聲,卻並沒有多說什麼。
  接著周華海等人開始輪番對陸華嚴的靈位進行拜祭,岳清儒、徐清凡、南宮清山則三人跪坐在棺前,以弟子的身份拜謝。
  至於蕭華哲,則在張華陵來到不久之後就冷哼一聲就拂袖離去,似乎很不屑跟張華陵同處一堂的樣子。
  看到蕭華哲的樣子徐清凡心中不禁有些奇怪,他覺得這個張華陵人很不錯,對自己的師父也夠尊重,卻不知道為什麼師伯蕭華哲會這麼的看不慣。
  拜祭完畢之後,張華陵等人卻沒有立即離去,而是陸續在客位上坐下,似乎還有什麼事情要辦。而徐清凡等人則恭敬的站在一旁,等著掌門人訓話。
  「想當年我和你們的師父一同學藝,我比陸師兄晚入門四十年,當時受陸師兄多方照料,那時的場景到現在回想起來還是歷歷在目啊。沒想到現在物是人非,連師兄那樣的天資橫溢之輩都敵不過天數,哎~~~」張華陵沉吟了一下之後,對著徐清凡等三人緩緩的感嘆著說道。
  「請掌門師叔節哀順變。」聽到張華陵的感嘆後,徐清凡等人對他的好感又增進了一層,連忙齊聲安慰道。
  「你們師父走了之後,有什麼遺物留下了嗎?」張華陵聽到徐清凡等人的安慰並沒有回應什麼,而是突然問道。
  「回掌門師叔,師父生前常用的東西我們已經整理好了。就等師父頭七過後,陪師父他老人家一同下葬。」岳清儒聽到掌門問話後,趕忙恭聲回答道。
  「帶我去看看吧,睹物思人啊。」張華陵說道。
  「是,請掌門師兄跟各位前輩跟我來。」聽到張華陵的話後,岳清儒根本沒有多想什麼,忙帶著眾人向陸華嚴的房間走去。
  物是人非,這是徐清凡來到陸華嚴的房間之後最直接的感受。他還能清楚的記得陸華嚴是在這個房間裡對他的諄諄教導,也是在這個房間裡賜給了他枯榮尺,但房間依舊,人卻已逝。
  陸華嚴的遺物都被岳清儒收集起來,擺放在陸華嚴的床上。林林種種,有陸華嚴生前慣用的一些生活用品,比如說那套澤窯的茶壺茶杯;還有一些則是陸華嚴生前祭煉和收集的法器,比如說那根當初用來捆綁山精木怪的綠色繩索和那條徐清凡最熟悉的「三丈青綾」,眾多的法器集合在一起後,散發著各色光芒和濃重的靈氣,讓人看著不禁有微微眩暈之感。
  看到陸華嚴的遺物之後,張華陵先是嘆息一聲,接著長袖一揮,然後就見陸華嚴遺物中的各種法器一下子就全被他收入袖中。
  「掌門師叔你在幹什麼?」看到自己師父生前的法器一下子全都被張華陵全部收走,徐清凡驚怒的大聲問道。
  「放肆!!掌門師兄要做什麼還要向你這個辟榖期的弟子匯報嗎?」周華海看到徐清凡對掌門如此無禮之後心中大怒,大聲訓斥道。聲音中帶著強大的靈氣,不停的在陸華嚴的房間中迴蕩著,震的徐清凡渾身血液翻騰,差點就受到了重創。威嚴雄厚的聲音之下,徐清凡甚至感覺房間都被震的微微顫抖。
  這周華海不愧是九華門的太上護法,功力通玄,僅僅一句話,竟然威力如斯!
  張華陵先是擺擺手,阻止了怒氣衝天的周華海繼續說話。然後對著徐清凡溫聲說道:「哎~~現在九華門實力已經大不如前了,周圍強敵虎視眈眈,現在又少了陸師兄這樣的高手,更是舉步維艱啊。這些法器都是陸師兄多年以來的得意之作,與其陪著陸師兄永埋地底,還不如為九華門發揮餘熱。想來陸師兄的在天之靈知道我這麼做也會很欣慰吧。」
  聽到張華陵的話後,徐清凡還想要再說些什麼,卻被身後岳清儒一再拉扯下作罷。徐清凡不再爭辯什麼並不是因為岳清儒的阻止,而是他已經意識到,以自己現在的身份,無論再說什麼,也都無法阻止事情的發生。
  得到陸華嚴生前全部法器的張華陵卻並露出沒有什麼得意神情,而是一如既往的悲痛哀傷,似乎還在為陸華嚴的逝世而傷心,但現在的徐清凡卻無論如何也無法對他生出好感了。
  終於,達到目的的張華陵帶著眾人要離去了。臨走之前他好像是突然又想起來什麼似的,對著身後正在恭送自己的徐清凡等三人說道:「現在陸師兄已經去世了,陸師兄生前就你們三名弟子,獨佔這長春居似乎有所不妥。而且陸師兄去世了,沒有長輩的指導也會有礙於你們的修行。這樣吧,這長春居今後就交給許師弟掌管,許師弟正好也是門下弟子眾多,原先的洞府也太小了,平時修行時多有不便。而你等三人也就轉拜在許師弟處修行吧。」
  聽到張華陵這麼一番話,一時間徐清凡等三人都愣住了。師父才死了不到一天,這個掌門就開始搶奪起遺產了?不僅把師父陸華嚴生前的法器全部收走,現在更要收走師父生前的居所,還要讓他的弟子轉拜他人?
  「謹尊掌門師兄之令。」張華陵身後的的眾多長老中走出一名矮胖老者,對這張華陵恭聲說道,神色之間帶著止不住的喜意。
  「陸師兄這三名弟子從此就拜在你的門下,你一定要好生教導,爭取讓他們……」
  「掌門師叔,弟子有事稟報。」就在張華陵對著那許長老說話的時候,徐清凡卻突然拜倒在地,大聲說道。
  即使是徐清凡心神一向淡定,現在也被張華陵所做的一系列事情給激怒了,只是他深知自己沒有能力改變什麼,所以說話時的聲音還顯得比較平靜。只有那不停顫抖的雙手能說明他現在的心情是多麼的激動憤怒。
  「哦?你有什麼事就說吧。看在已故的陸師兄的面子上,我一定會儘量滿足。」張華陵看著徐清凡微笑的說道。
  「首先,晚輩的師父頭七未過,還請掌門師叔您等我師父頭七過了之後再收回長春居,也讓師父他老人家走的安寧些。」徐清凡說話時,儘量控制著自己的臉上不要露出生氣的表情,現在一切都以陸華嚴的頭七為重,如果惹惱了掌門,讓師父的棺材今天就搬出去,那徐清凡真的就無顏面對他師父的在天之靈了。
  「這個當然,一切以死者為大。」張華陵聽到徐清凡的話後,卻沒有出現什麼生氣的樣子,而是斷然的說道。
  「另外就是,古人說過,一日為師,終身為父。天下哪有半途換父的道理?所以請掌門師叔收回成名,弟子這輩子有一個師父足矣,不想再改拜他人。」徐清凡堅定的說道。
  「哦?你可要想好了,如果修煉中沒有長輩的指導,想要獲得精進可是很困難的,我做這一切可都是為你們著想。」聽到徐清凡的話,張華陵先是微微楞了一下,然後就盯著徐清凡,認真的說道。也不知道是不是徐清凡的錯覺,他分明感覺到張華陵的神情中帶著微微讚賞的味道。
  「弟子已經想得很清楚了,還請掌門師叔收回成命。」
  「你們兩個也是這麼想得嗎?」張華陵眼睛看向岳清儒和南宮清山兩人。
  「弟子的想法跟徐師弟一樣。」岳清儒毫不猶豫的說道。
  「弟子願意改拜許長老為師。」南宮清山卻沒有和自己的兩名師兄共進退,甚至沒有向兩位師兄看上一眼,而是向張華陵躬身說道。
  「好吧,人各有志,我也就不勉強你們了。你們兩個從此之後就自主修行吧。」張華陵對著徐清凡和岳清儒兩人無奈的說道,接著又向南宮清山說道:「而你從此之後就改拜在許師弟門下修行吧。」
  將所有事情處理完畢之後,張華陵又帶著一眾長老高手們,腳踏雲霞,破空而去。走的時候,他的神情依舊悲痛,但徐清凡卻根本無法看出那裡面到底有幾分是真心,又有幾分是做作。
  只是走之前,太上護法周華海深深的看了徐清凡一眼,似乎要把徐清凡的樣子記在心裡,讓徐清凡心中不禁微微一寒。
作者: 小柚仔    時間: 2010-1-18 05:13

第十四章.決裂.
  等掌門張華陵帶著一眾護法高手離開長春居之後,徐清凡和師兄岳清儒還有南宮清山三人也回到了靈堂,均靜靜的跪坐在師父陸華嚴的靈前,一時間都是沉默不語。
  「師兄,其實你不用該和我一起這麼做的,這樣做會耽誤你的修行的,畢竟這只是我個人的想法。」徐清凡突然開口打破了沉默的氣氛,向岳清儒歉意的說道。
  「師弟你不要這麼說,師父自收我為徒之後,對我如父。所以即使你沒有向掌門這麼說,我也會這麼做的。」岳清儒對了徐清凡擺擺手後說道:「再說,我自己的資質我知道,現在能達到辟榖後期已經是我的極限了,所以也沒什麼耽誤不耽誤的。獨自修行也好,至少平時會自在一些。」
  正當徐清凡還想要再說些什麼的時候,一旁跪坐著的南宮清山卻突然站起身來,跟兩名師兄連招呼也不打一個就獨自向後堂走去。
  看到南宮清山的離開,岳清儒微微嘆息了一聲。
  「南宮師弟現在也許是因為我們師兄弟中就他一人改投他人門下而心中有些羞愧吧,所以我們剛才那些話讓他有些難堪了。」看著南宮清山離去的背影,徐清凡對岳清儒說道。
  對於南宮清山改拜他人門下的事情,徐清凡雖然不是很高興,但卻也沒有怨恨什麼。人各有志,畢竟有一個師父的話修行會順利很多。而且徐清凡自己也不想因為自己的決定而斷送了別人的前途。
  「呵呵,我知道師弟你的意思。我不會生南宮師弟的氣的,畢竟這關乎他的前途啊。南宮師弟跟你我二人不一樣,他的天賦根骨相當不錯,如果有一個好師傅的話會前途不可限量的。」岳清儒強笑著說道。
  看到岳清儒意志有些消沉,徐清凡趕忙拋出自己剛才心中的疑問,想要轉移一下岳清儒的注意。「對了,師兄,為什麼我總覺得蕭華哲師伯對掌門師叔好像意見很大的樣子。」
  「這個我也不是很清楚,只是聽說好像是在三百餘年前,蕭師伯跟掌門師叔爭奪掌門之位,但最終師祖選擇掌門師叔掌管九華門,所以蕭師伯才會心中有所不滿吧。」岳清儒遲疑的說道,背後說人這種事情畢竟不符合他的做人原則。
  「是嗎?我覺得還是蕭師伯當掌門人好些,張華陵這個掌門太沒有人情味了。」徐清凡想起剛才張華陵的所作所為,恨恨的說道。
  「哎,很多事,當了掌門之後就迫不得已了。師弟你不要太過於放在心上。」岳清儒寬慰道。
  就在這時,南宮清山突然從後堂中走出,頭也不回的向著長春居外走去。身後還背著一個包裹,似乎是他平時的生活用品。
  「師弟,你這是要去哪裡?」徐清凡叫住南宮清山,問道。
  「找我師父。」南宮清山看了徐清凡一眼,然後神色冷漠的回答道。
  「你師父?你是說那位許護法嗎?」徐清凡皺眉問道。
  「是,早點去找他,給他留個好印象。」
  「那你就不給師父守靈了嗎?」徐清凡不滿的問道。
  「師父頭七未過,你還是先在這裡給師父守靈吧。長輩死去後,頭七天要晚輩守靈的,這是規矩。」岳清儒阻攔解釋道。
  「對啊,雖然你現在有新師父了,但也不能對舊師父不尊敬,會遭天罰的。」徐清凡在旁邊冰冷冷的又說道,心中很不滿南宮清山這種不尊敬陸華嚴的行為,所以話中帶著淡淡的諷刺。
  「師父?你們說的是陸華嚴嗎?他配嗎?」誰知道南宮清山竟然不屑的反問道。
  「你說什麼?」徐清凡和岳清儒聽到南宮清山的話後同時勃然變色。
  「難道我有說錯嗎?陸華嚴那老傢伙收我為徒是什麼原因你當我不知道嗎?還不是為了自己的長生?所以就讓我去修煉那種危險的功法。徐師兄你也是,那老傢伙收你為徒不也是一樣的嗎?你竟然還對他這麼死忠。還有你岳師兄,那老傢伙收你為徒根本就是想要拿你來當傭人使喚!我看你們兩個是讀書讀傻了,才會被他騙的團團轉,到死還這麼護著他。」南宮清山拿手指著陸華嚴的靈牌,激動的說道,眼中閃動著仇恨的光芒。顯然,這些話他不是忍了一天兩天了。
  「南宮師弟,你、你怎麼能這麼說師父?這裡可是師父的靈堂!」聽到南宮清山的話,岳清儒激動的說道,臉上的花白鬍鬚因為氣憤而微微顫抖著。
  「他的靈堂又怎麼了?就不能說了嗎?」南宮清山強橫的說道。
  「南宮清山,師父雖然收你為徒是另有目的,但他他收你為徒之前,應該有把為何要收你為徒的原因都對你講清楚了吧?」徐清凡止住了想要再說什麼的岳清儒,對這南宮清山冷冷的問道。
  「說了,就是因為他的那些話我才知道他是在利用我的。」南宮清山恨恨的說道。
  「那他有強迫你要拜他為師嗎?師父他應該有給你選擇的機會吧?拜他為師難道不是你自己選擇的嗎?」徐清凡突然喝道。
  「但他收我為徒用心不良是事實!」聽到徐清凡的話後,南宮清山先是微微一愣,然後又強硬的說道。
  「既然是你自己選擇拜他為師,你就應該把他當做你的師父來看!就要尊師重道!因為師父他雖然不是真心想收你為徒,但畢竟沒有勉強你。一切都是你的選擇。先不說一日為師終身為父這句人盡皆知的古話,師父自從收你為徒之後可有什麼地方虧待於你嗎?在你修煉的時候可有讓你出什麼危險嗎?教你的時候可有不盡心盡責的時候嗎?」徐清凡越說越大聲,到最後幾句話更是大喊出來,今天這一天遇到的所有傷心憤怒全在這番話中傾瀉了出來。
  聽到徐清凡這一番話,南宮清山有些無言以對,愣了一會,但還是冷哼一聲,抬頭望天,一副不屑於回答的樣子。
  「我再最後給你一次機會,現在你去師父靈前磕頭賠罪,然後老老實實的在這裡守過師父的頭七,我和岳師兄就當今天什麼事都沒發生過。從今往後你走你的陽光道,我過我的獨木橋,再不相干。」看著南宮清山一副不屑的樣子,徐清凡卻突然平靜了下來,對著南宮清山輕聲說道,聲音雖然輕柔,但任誰都能聽出其中所蘊含的憤怒。
  「如果我不呢?」南宮清山蠻橫的反問道。
  「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徐清凡輕輕的說道。
  「哼~~」南宮清山冷哼一聲,卻不再理會徐清凡,轉身向門外走去。習慣了徐清凡謙讓和氣的他,根本就不相信徐清凡會拿他怎麼樣。
  「找打!!」看到南宮清山不知悔改的樣子,徐清凡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憤怒,右手一揚,枯榮尺化作一道絢麗的青芒,急速的向南宮清山背後打去!
  南宮清山顯然沒有想到徐清凡竟然真敢出手,但他反應也是極快,手上一掐指決,就見一道木乙靈氣化作一張巨大厚實的木盾擋在自己的面前,竟然是低階中級道術「木靈盾」!!
  能這麼輕鬆的使用低級中階道術,顯然他已經有了煉氣後期的修為。這麼年輕就能有這種成就,南宮清山的天賦根骨當真是百里挑一。
  可惜,僅僅靠他這煉氣期後期的道術,如何能擋得住徐清凡以辟榖期修為含怒而發的法器攻擊呢?這面看似厚實的木盾在接觸到枯榮尺的一瞬間就被輕易的擊碎了,打碎木盾的枯榮尺沒有任何停頓,瞬間就擊打在南宮清山的胸前。
  被枯榮尺擊中的南宮清山,口中猛的噴出了一大口鮮血,接連退了十餘步之後狠狠的跌坐在地上,臉色慘白,顯然是受傷不輕。
  這還是徐清凡留手了的緣故,煉氣期的實力和辟榖期相差是巨大而且是全方位的。
  南宮清山受傷後慘白的臉上閃過不可思議的神色,他沒想到徐清凡竟然這麼輕易的就擊敗了自己,這對心高氣傲的他來說,實在是一件很不可接受的事情。
  「很好,很好!沒想到那老傢伙偏心,竟然還給你了一把法器,怪不得你這麼護著他。」南宮清山擦了擦嘴角的血液,狠狠的說道:「你等著,總有一天你會為今天的行為後悔的!!」
  說著,南宮清山頭也不回的蹣跚而去,臨走之前那充滿怨恨的眼神讓徐清凡有些懷疑自己剛才的留手是不是一個錯誤。
  「有些人,只會記得別人對他有什麼不好,卻從來不會想起別人對他的好。這個南宮清山無疑就是這種人。」徐清凡看著南宮清山離去時的背影,默默的想到。
  嘆息一聲,徐清凡轉過身去,卻發現師兄岳清儒正神色複雜的看著南宮清山的背影發呆。
  「師兄,你不要……」
  就在徐清凡準備說些什麼安慰岳清儒的時候,卻見岳清儒突然噴出了一大口鮮血,然後就這麼直挺挺的昏倒過去。
  看到這個場景的徐清凡大吃一驚,趕緊把岳清儒扶起身來。靈氣探入他體內之後,心中長出了一口氣,知道他沒有大礙,只是因為急怒攻心所以造成了身體不適,療養幾日即可。
  安頓好師兄岳清儒之後,徐清凡再次跪坐在陸華嚴的靈前,偌大的靈堂現在就只有徐清凡孤零零的一個人守在靈前,讓陸華嚴走的不會太過孤單。
  「師父,您看到了嗎?這就是您的師兄弟和徒弟!您的在天之靈看到這些會不會很傷心呢?應該不會的,您都說您已經看透了,也許對這些,您在天上看著也只會覺得好笑吧?」
  徐清凡看著陸華嚴的牌位,默默的想到。
作者: 小柚仔    時間: 2010-1-18 05:13

  第十五章.移居.
  很快的,陸華嚴的頭七過去了。而岳清儒的身體也很快的就好轉起來,畢竟不是受到什麼嚴重的內傷。只是他的神色一直有些黯然,顯然南宮清山那天的行為讓他傷心不已。
  頭七之後,徐清凡和岳清儒把陸華嚴送入九華山的祖墳當中,時間是清晨。按神州浩土的傳說,清晨的第一縷陽光能淨化亡者的靈魂,洗清亡者生前的罪孽。而冉冉升起的新陽,則代表著亡者的新生。
  九華山的清晨瀰漫著一層淡淡的霧氣,人際寥寥,更顯得仙氣環繞。可惜徐清凡這時卻沒有心情欣賞。只覺的這層輕霧,給陸華嚴的葬禮帶來了一些清冷傷感的氣氛。
  當時陪在師兄弟兩人一起參加陸華嚴葬禮的,只有陸華嚴的師兄蕭華哲,還有掌門張華陵的一名弟子,他是代表張華陵來參加葬禮的,在陸華嚴入土之後就匆匆忙忙的走了。也許是因為陸華嚴生前就生性孤僻的緣故,其他長老護法們一個也沒來。陸華嚴可謂是走的冷冷清清。
  兩盞淡酒,揮灑在陸華嚴的墳前,作為徐清凡對陸華嚴的祭奠。
  據師伯蕭華哲說,在陸華嚴年輕的時候,很喜歡有事沒事的時候喝兩杯酒,師娘屢勸不止。因為這件事,當時已經達到結丹期的夫妻兩個甚至有好幾次差點動起手來。但兩百年前師娘去世之後,師父卻再也沒喝過酒了,似乎終於聽進去了師娘的忠告。可惜,這個時候師娘已經不在了。
  「師娘在天之靈看到我給師父墳頭上灑酒,會不會罵我是不肖子孫呢?」看著灑落在墳頭的滴滴清酒滋潤著陸華嚴墳前的土地,徐清凡心中突然不可抑止的冒出來這種可笑的想法。「應該不會的,她和師父好不容易才重新聚在一起,現在應該顧不上我吧?再說,師父也已經有兩百年沒喝過酒了,怪可憐的。」
  「多謝師伯今天來送師父他最後一程,讓師父他老人家不至於走的太過於冷清。」
  就在徐清凡站在陸華嚴的墳頭胡思亂想的時候,岳清儒傷感的聲音卻突然打斷了他的思緒。抬頭一看,卻原來是蕭華哲已經準備要走了,於是徐清凡趕忙也跟著岳清儒對著蕭華哲躬身一禮,真心的說道:「弟子代師父多謝師伯的相送。」
  「哎,我跟你們師父相處了至少有七百年了,他要走了我怎麼能不送送他呢?」蕭華哲感嘆道,看了眼岳清儒和徐清凡兩人後又點頭說道:「你們兩個不錯,是華嚴的好弟子,想必華嚴看到你們這麼孝順,在天之靈也會很欣慰吧。」
  「弟子愧不敢當。」岳清儒連忙說道。
  「身為人之子弟,這些都是本分。」徐清凡也說道。
  「呵呵,好一個不敢當!好一個本分!華嚴收了兩個好弟子啊。」蕭華哲突然好像想到了什麼,自嘲道。「也不知我死的時候有沒有這種弟子給我送終呢?」
  「師伯您功力通玄,一定會長命百歲的,哦,是壽比南山。」徐清凡聽到蕭華哲的自嘲後寬慰道,但說到一半又連忙改口。
  對這些動輒能保持數百年青春的結丹期的大高手來說,長命百歲這句話無疑和詛咒無異。
  「呵呵,壽比南山?哪有那麼容易。華嚴那麼好的天分都……哎~~」蕭華哲傷感的說到,卻絲毫沒有因為徐清凡的「詛咒」而生氣。「好了,不早了,我現在也要回去閉關了,華嚴死了對我刺激很大啊,說起來我比他還要大二十多歲呢,也不知道哪天就也會擋不住天命。壽比南山?呵呵,哪有那麼容易。」
  聽到蕭華哲這麼說,岳清儒和徐清凡均不知道該怎麼回應,只能躬身齊聲道:「弟子恭送師伯,祝師伯早日功力大進。」
  在岳清儒和徐清凡兩人的恭送中,蕭華哲腳下化出一道炫目繽紛的七彩虹橋,托著他快速的遠去了。隨著蕭華哲的遠去,一個宏厚溫和的聲音在天地間迴蕩著。
  「清凡,你師父對你的承諾我已經替他接下了。如果你在經後發現以自己的實力實在無法報仇,就來找我,我定會親手幫你滅掉那隻孽障。」
  ………
  按照掌門張華陵的意思,陸華嚴安葬了之後,整個長春居就歸為一個許姓的護法所有。結果在陸華嚴下葬的當天下午,那許長老就派來一名弟子,迫不及待的和徐清凡兩人「商量」關於接手長春居的時間。
  那名叫劉華觀的弟子說話時神情傲慢,口氣自以為是,讓平時儒雅淡定的徐清凡都有一種想要一腳把他踹出去的衝動。
  在保證當天就會搬出長春居之後,徐清凡和岳清儒趕緊送走了這個討厭的傢伙,然後兩人無奈的相視苦笑。
  「沒想到那許師叔這麼迫不及待的想要搬進來。」岳清儒苦笑道。
  「誰讓我們勢不如人呢?說那許長老的弟子多,洞府小,但師父在的時候也沒聽哪個人說要換的意思,人走茶涼啊。」徐清凡淡淡的說道。
  「哎,我這個當師兄的沒用啊,連師父的故居最後也沒能守住。」
  「師兄你不要沮喪,反正師父遺物中的那些法器都已經被收走了,再守著這處故居也沒什麼意思。徒增傷感罷了。」徐清凡寬慰道,經過這幾天的思考,徐清凡對這些已經看開了許多。
  「師弟你說,我們出了長春居,又該去哪裡居住呢?」岳清儒聽到徐清凡的話後默默的點點頭,轉而又問道。
  「九華山這麼大難道就沒有住的地方了嗎?」徐清凡皺眉問道。
  「有倒是有一些空房,但那些房間要不是給來到九華山的客人準備的,要不就是給那些低級的記名弟子住的,我們去住都不大合適。」岳清儒解釋道。
  聽到岳清儒的話後,徐清凡皺眉想了一會後,斷然說道:「那我們就去後山,另闢洞府。」
  「後山?那裡好像沒什麼人煙啊。還有,我們兩個沒有經過師門同意就另闢洞府,這合適嗎?」岳清儒聽到徐清凡的話後,猶豫的問道。
  「怎麼不合適,反正掌門只把我們趕出長春居了,又沒有規定我們必須去哪裡居住。後山的確沒有什麼人煙,但也正因為那裡沒有人煙,所以才顯得很幽靜。而且那裡木乙之氣濃厚,正適合我們居住。」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張華陵大意,在把長春居送給許護法之後,卻並沒有規定徐清凡兩人該到哪裡居住,這也無形中給了兩人可以自行開闢洞府的權利。要知道,在九華門,能自辟洞府,至少要是靈寂期的高手才會有的權利。
  最終,岳清儒還是被徐清凡給說服了,決定兩人一起到後山去居住。
  做了決定之後,兩人就開始收拾各自的生活慣用物品,準備現在就去後山準備開闢洞府。因為兩人都不希望看到許長老的那名討厭的弟子再次來這裡催促。
  徐清凡沒什麼好準備的東西,就是幾件九華山弟子專用的寬袍和陸華嚴賜給他的《枯榮決》殘卷、木靈丹以及隨身攜帶的那把法器枯榮尺罷了。但岳清儒的東西就比較多了,其中絕大部分都是筆墨紙硯和各種詩書。幸好岳清儒可以用「袖裡乾坤」的道術裝走一部分,而徐清凡雖然不會這種道術,但常年修仙之下也是身輕體健,身上背三四個大包還是可以的。
  就這樣,兩人大包小包的帶著岳清儒的筆墨詩書,離開了居住許久的長春居,向後山走去。
  離開之前,徐清凡看了最後一眼長春居那熟悉卻又陌生的模樣,心中暗暗的想道:「今天失去的東西,總有一天我徐清凡會想辦法收回來的。」
  之後,徐清凡大步向後山走去,再也沒有回頭看過一眼。
  來到後山之後,岳清儒也馬上喜歡上了後山的幽靜和生機,對徐清凡在後山開闢洞府的建議真正的贊同起來。
  其實修仙者所謂的洞府,只不過是找一個居住的地方,然後在外圍設置上一層聚靈陣和一層防禦性陣法罷了。雖然兩人的功力也無法做到雙陣疊加。但如果只是單設一層聚靈陣,以岳清儒辟榖後期的修為還是足夠了,畢竟是處在九華山內部,不用害怕外敵來襲。加上徐清凡在一旁打下手,揮霍掉岳清儒幾十年來積累的靈石之後,一個簡單的聚靈陣就設置成功了。
  有岳清儒在,建造兩間房間則變成了一件很輕鬆的事情,一個「聚靈成木」的低階中級道法,徐清凡面前的地上就出現了大量的木乙之氣,並漸漸的幻化成了一根根平整的木材的樣子,再施展一個名叫「控木化形」的道法,這堆木材就自動聚在一起,快速的砌合成兩個長寬均三丈左右的木屋。
  這所有的一切,都讓徐清凡在一旁看的驚奇不已,他根本沒想到過道術竟然還可以這麼用。這一刻,徐清凡學習道術的心思無比強烈起來。
  有了自己的房子,徐清凡本來因為被趕出長春居而感到有些茫然空虛的心,也一下子變得充實安定起來。人就是這樣,只要有一個可以稱之為「家」的地方,就會覺得無比安心。不管是神通廣大的修仙者還是平凡市儈的凡人。
  當一切事情完畢之後,時間不知不覺已經到了傍晚。
  看著後山清澈明亮的夜空,徐清凡突然想起了自己在九華山唯一的朋友金清寒,想想到現在已經有快四個月的時間沒有見到他了,他現在又怎麼樣了呢?
  想到這裡,徐清凡想和金清寒見面的心思變得無比濃烈起來。不再猶豫,跟正在忙著收拾書筆的岳清儒打了一個招呼後,就往之前經常和金清寒見面的方向信步走去。
  朋友是很重要的,因為他可以跟你分享你的喜怒,憂愁。
作者: 小柚仔    時間: 2010-1-18 05:13

第十六章.斟酌.
  之前的那個和金清寒經常相見的地方,離徐清凡的新居並不是很遠。徐清凡只不過走了不到一盞茶的時間就快到了。遠遠的看到那裡金光閃爍,徐清凡嘴角閃過會心的笑意,因為他知道,那是金清寒在練習道法時所散發的光芒。
  「下次!下次我一定不會再輸他的。」徐清凡不由的想起金清寒上次敗給鳳清天后臉上那不服氣的表情和堅定的話語。
  想到這裡,徐清凡嘴角上的那絲笑意愈加的濃烈了。
  他相信如果金清寒一直是這麼努力的話,沒有什麼人會是他無法戰勝的。
  輕輕的走到金清寒的不遠處,徐清凡看到他正在聚精會神的修煉著道法,就如往常一樣。
  但他今天這次修煉道法的方式很奇特,竟然是把全身的靈氣努力的聚集在指尖一點處。要知道,想要把全身靈氣聚集在一點可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情,而且聚集在一起的靈氣如果太過密集的話,一控制不好就會很容易會把他的手指炸裂。而金清寒不僅做到了,而且指尖聚集在一起的金丙靈氣甚至還漸漸幻化成一顆金光閃閃的釘子模樣。
  金釘琢!!!竟然是中階高級道法金釘琢!!!徐清凡雖然也知道金清寒是一個數百年一遇的天才,卻也根本沒想到他竟然已經可以開始自主的修煉中階高級道道法了!
  在察覺到徐清凡來了之後,金清寒就緩緩的散去了手上聚集的靈氣,然後對著徐清凡點了點頭,神色一如既往的冷酷平淡,只有眼中那一閃而逝的光芒反映出了他的心中也許並不如表面那麼平靜,然後淡淡的說道:「你來了。」
  徐清凡對著金清寒笑了一下後回應道:「好久不見。」
  金清寒並沒有責問徐清凡為什麼連續四個月都沒有出現並且連招呼沒跟自己打一個,因為他知道徐清凡一定有自己的原因,也相信徐清凡會清楚的給自己一個解釋。而徐清凡也並沒有急忙解釋自己這些日子為什麼一直沒有來,因為他知道以金清寒的性格一定不會因為這個而責怪自己。
  這就是朋友,也許他們愛好不同,性格不同,經歷不同,但他們一定都有著相同的一點,那就是互相之間對朋友的信任。
  真正的朋友之間並不一定就需要共患難,更不需要相處過多長的時間,真正的朋友只是相對於兩個人而言,心性相怡,彼此坦誠相待,在最危險的時候能把背後交給對方的人。
  無疑,雖然金清寒孤傲,徐清凡淡雅,但這兩人就是真正的朋友。
  有些人相互之間認識了許久還依然只是相識,而有些人只不過是說過了幾句話,就已經成為朋友了。金清寒和徐清凡就是這樣,一句「來了」就能抵過了一切。
  接著,兩人就又好像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似的各幹各的,徐清凡繼續打坐,而金清寒也繼續在一旁修煉道法,和四個月之前每天發生的情景一模一樣,彷彿就從來沒未有間斷過。
  打坐中時間流逝的飛快,也不知過了多久,月已東垂,徐清凡終於從坐定中醒來。緩緩的睜開雙眼,卻看到金清寒不知何時也已經修行完畢,靜靜的站立在一旁等著徐清凡,他似乎知道,徐清凡有什麼話會對自己說。
  看到金清寒的樣子,徐清凡心中傾訴的慾望也更加強烈了。這些日子,他心中壓抑的情緒,已經太多太多了。
  這個時候,不正是需要朋友的時候嗎?
  徐清凡現在在整個九華山中,就只認識金清寒和岳清儒兩個人,但和金清寒不同,岳清儒給徐清凡的感覺更像一個長者,慈愛,嘮叨,卻不適合傾訴。
  「最近你過的怎麼樣?」徐清凡站起身來,拍了拍身上的塵土後,抬頭問道。
  「一般,修煉的進度不大。」金清寒淡淡的說道。
  聽到金清寒的話,徐清凡一時有些無語。剛才金清寒練習的那個「金釘琢」可是中階高級道法,是要修為達到辟榖後期才能順利施展的。雖然看他剛才施展起來很費力的樣子,但金清寒無疑已經有了至少辟榖中期的修為了。想想半年前金清寒還只是辟榖前期的修為,徐清凡對金清寒那句「修煉進度不大」有多麼無語就可想而之了。心中只能理解為,天才的標準是和常人不一樣的。
  「你呢?」金清寒反問道。
  徐清凡聽到金清寒的問話後,雖然滿肚子都是話想要傾訴,卻一時之間又不知該從何說起。猶豫了一下後,笑著對金清寒說道:「我的新家就在不遠處,還有兩壺清酒,我們邊喝邊談,如何?」
  徐清凡突然發現喝酒時的氣氛有助於自己的敘述。
  「新家?好吧。」金清寒點頭。
  當金清寒看到徐清凡的新家時,露出了驚訝的神色,因為徐清凡新家的簡陋,也因為徐清凡竟然可以自行另闢洞府。但他沒有問什麼,因為他知道徐清凡一會之後就會給自己答案。
  當徐清凡把金清寒介紹給師兄岳清儒後,岳清儒很高興自己的師弟能交到一個好朋友,熱情招待了金清寒。而金清寒也禮貌的向岳清儒問好,對有著教書先生般長者氣質的岳清儒來說,很難有人對他生出惡感,哪怕是孤傲如金清寒也一樣。
  明亮清澈的星空下,周圍的青色連成了一片,兩罈酒,三盞杯,一輪老月,作為三人這次聚會的陪伴。酒是祭奠陸華嚴之後剩下的,杯子則是岳清儒的收藏品。
  默默的和金清寒幹了一杯酒,徐清凡心中也終於組織好了要說的語言,緩緩的開始描述這些日子自己的經歷。一邊說,一邊喝,一句話,一杯酒。似乎想要把自己這段時間心中所有壓抑的情緒全部都發洩在酒裡。
  講到陸華嚴賜給自己法器時,徐清凡喝酒,笑著流淚,岳清儒也在一旁嘆息。講到陸華嚴去世時,徐清凡喝酒,泣不成聲,岳清儒表情哀傷。講到掌門張華陵的所作所為時,徐清凡喝酒,笑罵,流淚,岳清儒在旁寬慰,卻也很快的就沉默不語了。
  徐清凡心中壓抑多日的情緒,喜悅、哀傷、憤怒,終於完全的宣洩在這場酒中。
  而金清寒,至始至終都只是默默的聽著徐清凡的敘述,只在最後用手在徐清凡的肩上重重的拍了一下作為安慰,卻並沒有多說什麼,因為他知道自己這個時候要做的只是安靜的傾聽,也因為他知道自己現在還沒有辦法幫助徐清凡什麼。
  至於岳清儒聽徐清凡把這些天的經歷再說了一邊之後更是滿是傷感,唏噓不已,不知不覺間老淚橫流。
  「我是不是很沒用?眼睜睜的看著他們把師父的遺物、故居、甚至徒弟都搶走了。但我卻一點辦法都沒有。」徐清凡講述完後猛地喝了杯酒,問道。也不知道他這句話是在問岳清儒和金清寒,還是在問他自己。又或者,是在問那個名叫「蒼天」的東西。
  「師弟,這不能怪你。」岳清儒神情悲痛的嘆息道。
  「你已經盡力了。」金清寒陪著徐清凡幹了一杯後,說道。
  「修仙界真的跟我想像中的不一樣。在我還把修仙者叫做神仙的時候,我從書上的隻言片語中知道了世界上還有修仙者的存在。當時在我的想像中,修仙者應該是無慾無求,逍遙自在的。可在我真正進去修仙界之後,才發現我以前的想法都是錯的,不僅錯了,而且還錯的厲害。」徐清凡又喝了一杯酒之後接著說道:「原來修仙者也不逍遙,整日為長生而辛苦,修仙者也有慾望,甚至比凡人還要強烈,修仙者也市儈,所作所為甚至比凡人更絕。」
  聲音低沉沙啞,也不知是因為喝了太多酒的緣故,還是心中激動的緣故。
  岳清儒聽到徐清凡這麼說,嘆息一聲,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修仙者也是人,是人就會有慾望。你如果無法改變,就只能適應。」金清寒說道。
  ……
  就這樣,三人談天喝酒,不知不覺,天已大亮。而經過這次的傾訴,徐清凡這些天心中壓抑了許久的情緒,也終於無聲無息的消融在了他杯裡的清酒中。
  隨著日光偷偷的溢出天際,新的一天,也終於要開始了。
作者: 小柚仔    時間: 2010-1-18 05:14

  第十七章.道法.
  徐清凡痛苦呻吟一聲,慢慢的睜開了腫脹的雙眼,卻發現自己正躺在自己的那間木屋當中。
  從床頭爬起身來,感覺頭昏昏沉沉的,疼漲欲裂。仔細回想自己睡前的情景,卻只記得自己拉著師兄和金清寒喝酒傾談時的情景。至於之後自己怎麼回房間的,金清寒又是什麼時候離開的,卻已經全然記不清楚了。不禁苦笑一聲,知道是自己昨天酒喝多了。
  自己多久沒這麼暢飲過了?似乎上次還是自己還在徐家寨的時候啊。那次是因為山寨裡的壯年們合理捕殺了一頭南荒巨獸,讓徐家寨的族人半個月之內不再會為食物而擔憂。不知不覺間,十餘年的時光卻已經就過去了。
  時間,抓不住,看不著,無形無質卻又無處不在。有時它很漫長,有時卻又那麼的短暫。開心的時候它會讓你更開心,狂妄的時候它也會讓你更狂妄,但當你真的看透了,明白了,它卻又已經所剩無幾了。
  真是一個可怕的東西。
  當徐清凡推門走出了木屋的時候,卻發現日已西斜,原來時間已經是第二天的傍晚。徐清凡知道自己這次真的是喝多了,竟然會睡了這麼久。自從他拜陸華嚴為師之後,以打坐代替睡眠,睡覺已經是很久沒出現過的情況了,更何況還睡的這麼死。
  不過說實話,他還是滿懷念睡眠這個東西的。但這次睡的不是很舒服就是了。
  用冰涼的清水洗了一下臉,但頭部的昏沉痛裂卻沒有減輕多少,無奈之下又回到自己的木屋中,盤坐在床上運行了一遍《枯榮決》。在一灰一青兩道靈氣的運轉下,身體的不適才減輕了許多。
  身體舒適了一些後,徐清凡突然想起自己昨天的決定,就走出自己的房間,向岳清儒的房間走去。
  與徐清凡的房間相比,岳清儒的房間要大了許多。這倒不是建造房間的岳清儒自私,而是因為岳清儒的書實在太多了,如果房間太小的話沒地方放了。
  岳清儒房間的門沒關,徐清凡直接走了進去。不出徐清凡意料,岳清儒正在拿著一本書津津有味的看著。也只有沉迷的書海中,岳清儒才能暫時忘卻這些天來的哀痛和不快吧。
  「師兄。」徐清凡輕輕的叫道。
  「清凡師弟啊,你酒醒了?」岳清儒從書本上抬起頭來,看到是徐清凡後笑著說道。
  「是,讓師兄見笑了。」想起昨天自己喝多酒後的樣子,徐清凡臉上微紅,連忙說道。
  「師弟啊,不是我說你,酒是穿腸毒藥,不宜暴飲。而且多喝的話更容易上癮。所以今後還是少喝為好。」岳清儒什麼都好,就是有事沒事的時候愛說教人,就像是教書先生一樣。在陸華嚴去世之後,這種愛好更是不可抑止的爆發起來。而作為他唯一的師弟,徐清凡就無奈的就成為了他經常說教的目標。
  「是,師弟我記住了。」徐清凡保證道。
  說這句話的時候徐清凡並沒有敷衍的意思。因為在他看來,喝酒這種行為其實是一種經歷的沉澱,是一種滄桑的表現,是一生坎坷的人某一次的驀然回首。而他自己現在明顯還沒有資格經常喝酒。昨天他喝酒也只是因為心情壓抑多時之後需要爆發罷了。至於那些為喝酒而喝酒的行為,在徐清凡看來只不過是酒鬼行為,完全不屑於為之。
  「不過看不出來,師弟你的酒量還不錯嘛,昨天那兩壺酒可基本上都是被師弟你喝了。」岳清儒突然笑著說道。
  「師弟我出生於南荒,那裡氣候潮濕,多有瘴氣,所以酒是必備品,取暖去濕。」徐清凡尷尬的解釋道。
  「這樣啊。」岳清儒聽到徐清凡的話後理解的點了點頭,又問道:「嗯,不說這些了。師弟你找我有什麼事嗎?」
  「是這樣的,我已經踏入了辟榖期,想跟師兄你學習道法。」徐清凡說道。
  「哦,這樣啊。的確,你已經踏入了辟榖期境界,身體無時無刻的不在吸收天地靈氣來煉化自己體內的木乙之氣,除非是閉關,否則平時和打坐時修煉的速度差別已經不是很大了。也是時候該教你一些實用的道法了。」岳清儒說道。
  當修仙者踏入辟榖期的時候,身體和天地契合度大增,已經不需要刻意的去打坐來吸收天地靈氣了,因為他的身體已經無時無刻的不在吸收天地靈氣,甚至比起打坐時吸收天地靈氣的速度也差不了多少。這個時候,修仙者通常都會去學習一些道法,增加自己的神通。這也是為什麼徐清凡每次見到金清寒的時侯他總是在修煉道法的原因。
  「多謝師兄。」徐清凡聽到岳清儒的答覆之後心中大喜,對著岳清儒拜謝道。
  按現在修仙界所共認的道法體系,道法按性質上來說,公分為五行道法和中立道法,五行道法需要修仙者體內的五行靈氣來配合修煉,而中立道法則只要是功力境界達到了任何修仙者皆可修習。按威力上來說,道法又共分上中下三階,分別需要靈寂期、辟榖期、煉氣期的修為才能施展。每階按靈氣需求量的多少又分為上中下三級。至於那些達到結丹期的大高手,則都早已經根據自身不同的情況創立了只屬於自己的獨特道法,那些道法已經不屬於修仙界的道法體系之內了。
  之後的日子裡,徐清凡就開始了跟隨著岳清儒學習道法的日子。
  本來,只有尋常修仙者一半威力的道法是徐清凡心中永遠的痛,但自從那日看到岳清儒使用木系道法建造木屋之後,徐清凡就決定無論如何都要好好的學習一下道法,雖然只有別人一半的威力,但也總比不會的好。
  但這次徐清凡修習道法時的結果,卻讓徐清凡和岳清儒兩人都大吃了一驚。原來,徐清凡對於木系道法還是像之前那樣,威力只有尋常木系修仙者的一半。但讓人驚訝的是,徐清凡施展木系道法之外的其他中立道法竟然威力不比尋常修仙者差,甚至還要強上一些。
  這個結果讓師兄弟兩人苦笑不已,自己修煉的木系功法,結果竟然是施展木系道法威力最差,這個《枯榮決》還果真是雞肋無比。
  在經過了師兄弟兩人反覆的研究之後,也終於知道了原因。
  原來,徐清凡體內的靈氣在量上並不比同修為的修仙者差,但是因為他體內有木乙靈氣和那灰色死寂靈氣兩種,數量上各佔一半。而施展木系道法卻要求只能使用木乙靈氣,這樣一來徐清凡的木系道法自然只有其他人的一半威力了。
  對於這個結果,徐清凡雖然無奈,卻也無可奈何,那道灰色死寂靈氣並不是他可以煉化掉的,只能自認倒霉。而且潛意識中,他總覺得這《枯榮決》不是就那麼簡單的。而且具陸華嚴生前所說,這《枯榮決》在千餘年前曾與他所修煉的《長春大法》齊名,只是隨著嶗山派的覆滅,才漸漸的不為人所知。
  知道了原因之後,徐清凡下意識的把主要精力放在那些木系之外的那些中立道法上,而木系道法雖然也學,卻不再那麼用心了。
  雖然徐清凡天賦根骨不好,體內無法截留天地靈氣為己用,但以他的悟性和勤奮學起道法來卻很順利。在此後的一年中,徐清凡先後學會了多個道法。
  「袖裡乾坤」,用靈氣在袖中製造一個空間,用來裝載各種東西,隨著境界的提升能裝載的東西也越來越多。據說修為達到結丹期之後還可以用這個道術裝載禁錮活物。
  「天眼術」,一種把靈氣聚集在雙眼,用來查看天地靈氣和幻術的道法;
  還有「隱身術」,使用之後可以暫時的隱藏自己的身形,但會被比自己功力高的修仙者用「天眼術」看破;
  「神行術」,可以加快自己的移動速度;
  「幻術」,可以在一定範圍之內釋放一個由自己操控的環境,但僅能對功力遠低於自己的人有效;以徐清凡現在的修為,施展幻術的話僅僅能對凡人有效。
  「定神術」和「定身術」,分別可以用靈氣禁錮住他人的身體和元神,但也是僅能對功力遠低於自己的人有效;
  「清涼決」,用來穩定和平復人的心神的道法。
  「傳音術」,可以用來遠距離的傳音或者秘密的對某一個人傳音的道法。
  不得不說,岳清儒雖然功力境界在修仙界中遠遠算不得頂尖,但多年博覽群書之下他的確知識淵博,徐清凡還跟著岳清儒也學會了不少關於陣法、煉丹、煉器、制符的知識,現在他也已經可以獨立佈置一些低級陣法或者一些低級的道符了。只是對於煉丹和煉器,則因為手中沒有什麼材料,所以只能作罷。
  但讓徐清凡很鬱悶的是,他學習的這些道法都只是輔助性質的。關於攻擊和防禦的道法雖然也學過幾個,但都屬於木系道法的範疇,其威力之小不提也罷。
  直到有一天,徐清凡決定要修煉那《枯榮決》中唯一還算完整的道術——枯榮指。而這個決定也終於讓他無意中找到了《枯榮決》妙用的冰山一角。
作者: 小柚仔    時間: 2010-1-18 05:14

第十八章.沾花.
  在那《枯榮決》殘卷中,雖然關於修煉的功法殘缺嚴重,但還有一個尚算完整的道術,名叫「枯榮指」,是一個攻擊禁錮類道法。
  按《枯榮決》上的說法,這個道術威力極大,中了這個道法的對手不僅會受到一定的傷害,而且在很短的時間內就無法隨意的控制體內的靈氣。最重要的是,一旦被這個道法擊中,就很難驅除癒合。
  只是這個道法畢竟還是有所殘缺,而且很多內容都要結合《枯榮決》前面的文字來理解。因為前面的內容殘缺太多,所以當初陸華嚴對這個道法就並沒有怎麼注意。他看重的是《枯榮決》中能讓他增加功力境界的功法,而不是增加他的神通的道法。
  之前徐清凡受陸華嚴的影響,也沒有怎麼關注過「枯榮指」,但現在窘迫於自身沒有攻擊類的神通,無奈之下也只能寄希望於這個殘缺而且不知能不能練成的「枯榮指」了。
  但這天徐清凡拿出《枯榮決》的殘卷,翻到最後找到「枯榮指」的具體修煉方法。仔細的看了兩遍之後,眉頭卻止不住的皺了起來。原來,按照「枯榮指」的練法,竟然要求把體內的靈氣相互纏繞在一起。但體內的靈氣本就是一體,如何能交雜在一起?
  「難道是要我把那灰色死寂靈氣和木乙靈氣相互纏繞在一起?」徐清凡突然想到一個可能,自言自語的說道。
  但這也講不通啊。想要把靈氣相互纏繞在一起,需要對靈氣的控制力達到極強的境界才可以,這已經遠超過辟榖期修士該達到的境界了。但按《枯榮決》上面的說法,這個「枯榮指」明明是辟榖期就可以修煉的道術。
  徐清凡猶豫了許久,雖然有些冒險,但決定還是按上面的方法,把體內的兩道靈氣交雜糾纏在一起試試。
  只見徐清凡盤坐在自己的床上,長吁一口氣之後,緩緩的閉上了眼睛,表情慢慢的變得肅穆,專心的運轉著體內的兩道靈氣。隨著時間的推移,靈氣運轉的愈加順暢,而徐清凡也開始慢慢的嘗試著把體內兩道靈氣糾纏在一起。
  可惜,平時溫順無比的靈氣這時卻顯得無比的叛逆,徐清凡費盡力氣卻也無法把這兩道靈氣靠攏在一起,更不要說讓兩道靈氣糾結了。
  這兩道靈氣就彷彿是磁鐵的兩極,明明同出一體但就是沒法合在一起,只是各自按照自己的路線在徐清凡的體內遊走著,老死不相往來。
  徐清凡幾經努力之後,不但沒把兩道靈氣糾纏在一起,反而有些心神浮動,靈氣混亂,差點陷入了走火入魔的危機當中。
  知道急求不得,徐清凡在平復了體內的靈氣之後就放棄了繼續糾結體內兩道靈氣的做法。不會攻擊類的道法固然可惜,但如果因為這個而把命都搭進去就得不償失了。
  從打坐入定中走出神來,徐清凡神色複雜的看了眼眼前的《枯榮決》殘章,可惜的嘆了一口氣,這本功法對自己來說,一切都只是個迷。
  徐清凡放棄了修煉枯榮決的努力之後,就信步走出房間,準備出去逛逛,放鬆一下自己最近因為一直修煉而有些疲憊的心神。
  和無時無刻不在修煉的金清寒不一樣,徐清凡一向比較懂得勞逸結合的道理,自從他的師父陸華嚴去世之後沒有壓力之下更是如此,一旦修煉的有些睏乏就會想辦法放鬆一下自己的心神,或者去散步,或者去跟師兄岳清儒借一些書來看看。因為徐清凡知道,那隻毀掉自己家園的碧眼雲踢獸至少有二千年的壽命,他不用著急。
  現在的徐清凡,修煉的目的只有兩個,一自然就是想要親手殺死那隻毀掉自己家園的碧眼雲踢獸,給自己的父母和族人報仇。但隨著時間的推移,徐清凡更想探索修仙的神秘,想要看看自己到底可以修煉到何種境界。
  按陸華嚴的說法,徐清凡此生最高也僅能達到靈寂後期的境界。對於這種說法,雖然相信陸華嚴的判斷,但徐清凡也還是想試一試能不能突破。成固然可喜,不成徐清凡也心自坦然。如果達到靈寂後期的境界,就能比凡人多出三百年的壽元,以徐清凡的資質來說,已經是意外之喜了,還要奢求什麼呢?
  有時候徐清凡也想過,如果一旦自己修為再也無法突破,那自己該怎麼辦呢?多餘的壽元又該如何度過呢?思考了許久之後,最終徐清凡決定如果那樣的話自己就去雲遊天下,遍覽天下的風土人情和大好河山。
  無求無慾,逍遙自在。這是徐清凡小時候看書時對修仙者們的印象。徐清凡不知道現在的修仙界還有沒有這樣的修仙者。但他覺得至少他自己要做到這種境界,也只有達到這種思想境界,才不枉自己修仙一場。
  長生,長生。世人皆在尋求長生,卻又不知,如果自己的人生沒有一個目標,那長生又有什麼意義呢?
  長生是所有修仙者的執念,但卻不是徐清凡的,為了長生而長生,徐清凡想想也覺得累。
  走出房門,徐清凡卻發現岳清儒並沒有像往常那樣在房裡讀書,而是打扮的跟一個花農一樣,在兩人的門前擺弄著土地上的泥土。
  「師兄,你這是在幹什麼?」徐清凡看著岳清儒滿身塵土的樣子,覺得有些好笑,好奇的問道。
  「師弟啊,今天的修煉結束了?」得到徐清凡肯定的答覆後,岳清儒笑著解釋道:「在長春居住習慣了,看著門前乾乾淨淨的樣子覺得有些不習慣。所以就去百草堂借了些種子,準備在門前種下。」
  說著,岳清儒指了指身旁堆放在籃子裡的種子。
  「哦,這樣啊。師兄你好雅興。」徐清凡笑著說道。突然注意到籃子裡一些特殊的種子,與尋常種子相比,這些種子顯得特別大,而且陽光下晶瑩剔透,微微泛著迷人的光暈。於是徐清凡從籃子裡拿出一顆這樣的種子,問道:「師兄,這也是種子嗎?」
  「嗯,這是環花的種子,別看它的種子樣子絢麗,但開花之後的樣子卻很素雅,是我最喜歡的花之一,所以就跟百草園借了些它的種子,決定種在房前。」岳清儒笑著解釋道。
  在岳清儒拒絕了徐清凡的幫忙後,徐清凡手中把玩著那環花的種子,慢慢的向後山樹林中漫步走去。
  太陽照射下,綠色的樹木連成一片。樹影隨風搖擺不定,陽光從樹葉的縫隙中投下點點光斑,映著徐清凡的臉龐光暗不定。
  徐清凡一邊思考著修煉枯榮指的各個矛盾之處,手裡也下意思的把玩著手中的花種。隨著徐清凡思考,他體內的兩道靈氣不知不覺的也隨著《枯榮決》的功法運轉不休。
  突然之間,徐清凡察覺到一陣輕輕的木乙靈氣的波動從自己手中的種子中傳來。
  「咦?怎麼回事?」徐清凡驚訝的看著手中的種子。但這時當徐清凡想要再感應那種子中木乙靈氣的波動時,卻無論如何也感應不到了。
  難道剛才是錯覺?但隨即徐清凡就搖頭否定了。自從他修仙以來,就很久沒有過發生有錯覺這樣的情景了。
  「難道會是這樣?」
  想想自己剛才因為思考「枯榮指」的訣竅而體內不自覺運轉的靈氣,徐清凡嘗試的再次運轉體內的兩道靈氣。這時,淡淡的木乙靈氣的波動再次從那花種中傳來。
  「怎麼回事?」徐清凡有些驚訝,雖然世間萬般植物都有著木乙之氣,但他從來沒有聽說有哪個修仙者能察覺到植物種子的靈氣波動的,也許結丹期的大高手可以,但這絕不是一個辟榖期修仙者該有的神通。
  徐清凡不自覺的開始仔細體會著那環花種子所散發著的木乙靈氣的波動。這時,更讓他目瞪口呆的事情發生了。
  只見那環花的花種,隨著徐清凡把它的靈氣波動慢慢的熟記在心裡,它也慢慢的開始變得虛無飄渺起來。周圍開始泛起淡淡的綠色霧氣,隨著綠色霧氣的越來越濃重,花種的體積也變得越來越小。最終,那綠色霧氣猛到鑽進了徐清凡的體內,而那花種,卻已經不見了。
  徐清凡目瞪口呆的看著眼前的一切,一時之間不能接受眼前的變化。仔細檢查了一邊體內的靈氣,卻發現體內沒有什麼異常,只是覺得兩道靈氣之中似乎多了一些什麼,卻又說不清楚。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徐清凡靜下心來,開始仔細的把剛才的事情又重頭到尾回想了一邊。最終還是覺得事情的關鍵應該是在那花種的靈氣波動和自己體內靈氣的運轉上面。
  於是,徐清凡又一邊回想著剛才花種的靈氣波動,一邊運轉著體內兩道靈氣。這時,今天以來最詭異的事情終於發生了。
  只見這時,一點靈氣慢慢的開始溢出徐清凡的手指間,樣子就彷彿是剛才的花種模樣。接著這點靈氣開始慢慢的幻化成一朵小花骨朵的模樣,隨著時間的推移,花骨朵慢慢的變得飽滿真實,接著,花開了。
  一朵花瓣雪白中帶著粉紅,樣子素雅的花綻放在徐清凡的手指尖,嬌豔欲滴。
  看到突然的變化,即使是以徐清凡一向的淡定也不僅手顫抖了一下。手顫之下,花隨風飛舞而去,留著淡淡香氣在徐清凡鼻前環繞。
  徐清凡不敢肯定剛才那是不是幻覺,雖然這十餘年間幻覺已經很久都沒有出現過了。
  彷彿為了證明什麼,徐清凡再次一邊回想著那環花花種淡淡的靈氣波動,一邊運轉著體內的靈氣,接著,那朵模樣素雅的花,再次出現在徐清凡手指尖。
作者: 小柚仔    時間: 2010-1-18 05:14

  第十九章.惹草.
  當岳清儒翻新了土地,把所有的花種種下,正準備施展「種靈術」把花草催熟的時候,就看到徐清凡跌跌撞撞的向自己奔來,樣子就好像剛才見到鬼了一樣。
  心中驚訝到底是出了什麼事讓一向性子淡定的師弟如此的吃驚,於是岳清儒趕緊迎上去問道:「師弟,怎麼了?出什麼事了嗎?」
  卻見徐清凡手指尖沾著一朵模樣素雅的花,對著岳清儒磕磕絆絆的說道:「師兄,你、你看這花。」
  岳清儒這才看到徐清凡手指尖的花,不由的驚訝道:「咦?這不是環花嗎?師弟你是在哪裡找到的?按理說後山樹木茂密,土地少有陽光,不會生長這種花啊。」
  徐清凡這時終於把情緒穩定了下來,詳細的把剛才的事情對岳清儒說了一遍,並當著岳清儒的面當場表演了一番「手指變花」的「絕技」。
  這次輪到岳清儒目瞪口呆了,即使以他的博覽群書知識淵博也從來沒聽說過有這種怪事。師兄弟兩個面面相覷了許久後,徐清凡苦笑道:「我總算是知道《枯榮決》的一些用法了,竟然是催熟環花。」
  岳清儒聽到徐清凡的話後眉頭一皺,卻也是旁觀者清,馬上說道:「你是試試其他的種子。」
  籃子裡還有許多岳清儒剛才沒用完剩下的種子,有乳香花、茉涵花、夜華草等等。在徐清凡按剛才的方法,運轉體內靈氣,並仔細感應種子傳來的靈氣波動後,竟然也可以把其他花草的種子化作綠霧收入體內,而且再次運轉靈氣一圈並想像那些種子的波動時,也可以無限制的幻化出那些花草!!
  「沒想到《枯榮決》竟然是這般用法。」岳清儒喃喃的說道。
  「不用種子就能無限制的催熟花草,看來我這輩子就只能當花匠了,而且還是不需要本錢的那種。」徐清凡自嘲的笑道。
  「我明白了!」岳清儒突然說道。
  「師兄你明白了什麼?」徐清凡問道。知道了《枯榮決》的用法之後,他突然有些意興闌珊。這個功法果然是個雞肋,當然也不能說完全沒用,對花匠來說倒是個極品。
  「這個《枯榮決》並不是一個單純的功法,它其實是功法和道法的結合在一起的神奇功法,修煉它不僅能增強功力,更能得到吸收種子並無限制催生植物的神通。」岳清儒有些興奮的說道。
  「那有什麼用,施展木系道法只有那麼點威力,就算能無限制的催生植物又有什麼用。我又沒想過要當花匠。」徐清凡喪氣的說道。
  「師弟你不能這麼說哦,要知道,這能催生植物的作用可不僅僅這麼一點。」岳清儒笑著說道,神情非常的開心。
  「那還有什麼用?」徐清凡問道。
  「你知道嗎?神州浩土中有很多植物自身都有很神奇的屬性。光我知道的,比如說爆炎花,它只要一碰就會爆炸;比如說刃草,鋒利程度不下於百煉鋼打造的刀劍;還有能治療人傷口的白靈草,可以製造迷霧的霧花,還有鐵藤……」岳清儒越說越興奮。「如果你能得到這些花草的種子,還愁自己沒有攻擊手段?」
  徐清凡聽到岳清儒說的話後也是眼前一亮,又更加興奮的說道:「靈芝!人參!何首烏!如果我能任意的無限制催熟這些靈藥,那我們就再也不會為功力無法提升而發愁了!!」
  即使徐清凡一向自詡自己無慾無求,現在也不禁覺得前途光明,心神大振。
  「對呀!」岳清儒也高興和呵呵直笑。
  「這些種子哪裡有?」徐清凡激動的問道。
  「百草堂那裡不僅有各種靈藥的種子,而且百草堂的胡師叔一向喜歡收集奇花異草,想來這些種子是不會少的。我這就去要。如果光要種子的話,胡師叔應該不會說什麼的。」說著,岳清儒就快步往前山走去,而徐清凡則站在原地呵呵的傻笑著,只覺得前途無量。
  可惜,世間哪有那麼好的事。
  當岳清儒把各式奇花異草和各種靈藥的種子要來之後,師兄弟兩人就開始迫不及待的開始逐一試驗起來,但結果卻讓兩人大失所望,也讓兩人對《枯榮決》有了更深的理解。
  在對各式種子逐一試驗之後,徐清凡和岳清儒發現,按照剛才的方法,對這些奇花異草,比如說會爆炸的爆炎花,徐清凡運轉《枯榮決》之後還可以勉強感應到種子的靈氣波動,並把它化為綠霧收入體內。
  其他奇花異草比如刃草、白靈草、霧花、鐵藤也都一樣,只是一個比一個波動難感應。催生這些奇花異草時所耗費的靈氣也是一個比一個多。想徐清凡剛才催生環花時所耗費的靈氣簡直可以忽略不計。
  至於那攻擊力巨大的鞭柳,或者是靈芝這樣的靈草,徐清凡對它們的種子更是一點靈氣波動都感應不到。
  看到這個結果之後,徐清凡和岳清儒兩人一時之間都有些失望。
  仔細的回想催生那些奇花異草的情景,徐清凡突然問道:「岳師兄,這爆炎花從種下到長成,需要時間幾何?」
  岳清儒不知道徐清凡為什麼會問這個問題,但還是回答道:「大約需要時間五載。」
  「那環花呢?」徐清凡又問道。
  「數月足矣。」
  「刃草、霧花、鐵藤這些呢?」
  「大約需要十載到十五載時光左右,怎麼了?」岳清儒奇怪的問道。
  「我終於明白了。」徐清凡長吁一口氣後,緩緩的說道,聲音難掩失望。
  「師弟你明白什麼了?」岳清儒好奇的問道。
  「離離原上草,一歲一枯榮。」徐清凡卻沒有直接回答岳清儒的話,而是突然念起這首幾乎人盡皆知的詩來。
  「你是說……」岳清儒也隱隱間有所明白了什麼,卻又不確定。
  「《枯榮決》啊,一枯一榮,就代表著就是一載時光。而我體內的兩道靈氣就是代表的一枯一榮。剛才在我在催生環花的時候,心中模擬著環花種子的靈氣波動,體內靈氣運轉了一圈,代表著一載時光過去了,而那環花也就在我手中出現了。但當我催生爆炎花的時候,卻需要體內的靈氣運轉五圈才能成功。至於催生鐵藤,更需要體內一口氣運轉靈氣十五圈,而這幾乎已經是我現在功力所能達到的極限了。」徐清凡緩緩的解釋道。
  「師弟你是說,這些花草需要多少年才能成長成熟,就需要你體內的枯榮兩道靈氣運轉多少圈?」岳清儒確認似的問道。
  「是的。不僅如此,我需要先感應到這些植物的種子的靈氣波動,完全掌握之後才能把它們化為綠霧收入體內,之後才能不需要種子就無限制的催生這些植物。但據我估計,越是需要長時間生長的植物它種子的靈氣波動就越加的隱晦難懂。而且就算能完全掌握了這些種子的靈氣波動並把這些種子收入體內,但要催生這些植物又何其之難。比如說這鞭柳,成長起來至少需要百年時光,而那些靈藥想要催熟更是要動輒上千年的光陰,而以我現在的修為卻僅僅能一口氣運轉體內靈氣十六七圈而已。」徐清凡苦笑著說道。
  岳清儒本來也是失望至極,但當他看到徐請飯有些意志消沉後,卻還是勸導:「師弟你不要失望。不管怎樣你現在都已經理解了《枯榮決》的妙用了,平白可以無限制的催生許多妙用各異的靈花異草,就等於突然掌握了許多功能不一的道術。更何況雖然你現在無法催生那些靈草,但至少今後有了明確的目標,並不代表你以後也不能催生啊?師兄相信你總有一天可以的。」
  徐清凡本來就是灑脫豁達之人,聽到岳清儒的話後心中也是一鬆,擺手笑道:「師兄你不必多說,這些我都瞭解。平白無故的突然多了很多神通我已經該偷笑了,神州浩土如此廣博,奇花異草眾多,我也只會越來越厲害。更何況今後說不定還能催生靈藥呢?我剛才只是希望越大失望越大而已,師兄不必為我擔心。」
  看到徐清凡表情重新變得豁達,岳清儒心中也放鬆起來,笑著說道:「那好,師兄就等著吃你的催生的靈藥了。」
  「好,師兄你就等著吧。」徐清凡也笑著說道。
  只是心中突然有些荒誕的感覺,想要體內靈氣能一口氣運轉上千圈,至少需要達到大乘期的修為,可自己到現在想要能達到結丹期的修為還希望渺茫呢。更何況,實力達到結丹期之後,靈藥對功力的提升幫助已經不大了。
  這麼說來,這《枯榮決》的功法除了能無限制催生植物之外,還是雞肋。
作者: 小柚仔    時間: 2010-1-18 05:14

第二十章.比賽.
  此後的日子裡,徐清凡除了每日的打坐和修習道法之外,又多了一項內容,就是收集各種植物的種子並煉化到自己的體內。
  自從那日徐清凡偶然間瞭解了一些《枯榮決》的妙用之後,就對各色植物有了濃厚的興趣,尤其是那些有特殊功能的奇花異草,對別人來說只是好奇,但對他來說就很可能演化為自己的神通。為了對這些植物有更全面的瞭解,他還特別向岳清儒借了一本名叫《山海異談——草木篇》的書來看。
  《山海異談》被認為是修仙界的一大奇書,傳播甚廣,幾乎修仙界喜愛收集之人人手一冊,甚至在凡世間的俗人中也有流傳。
  這本書據傳是三千年前的一名被稱作「雲遊子」的散修所著。這雲遊子的修為僅僅是剛達到虛丹期,在修仙界算不得頂尖。但此老性喜雲遊,有感自己功力無法再進一步之後,就放棄了那虛無縹緲的長生之說,反而是開始雲遊天下。在這點上來說,倒是跟徐清凡很相似。
  花了三百餘年的時間,他去過了荒蕪死寂妖獸橫行的南荒內部,深入過大漠連天風沙狂野的西方,探索過神秘廣博多風暴的東海,也在北極連綿的冰川留下了足跡。
  把現在人類所有能達到的地方都走了一邊之後,回到中土的他已經垂垂老矣,多年的探險生涯使他身受多處永遠無法治癒的內外傷。所以不久之後,他就去世了。去世之後,留下了十一卷他遊歷時的手記《山海異談》。後被他生前的一名好友在收拾他遺物時發現。這些手記的巨大價值馬上被修仙界眾人承認,從此雲遊子這個名字隨著《山海異談》開始享譽整個修仙界。
  而這《山海異談——草木篇》就是這十一卷手記之一。其他分別為《山水篇》、《鳥蟲篇》、《精怪篇》、《妖獸篇》、《奇術篇》、《奇人篇》、《靈寶篇》、《人情篇》、《奇聞篇》、《雜論篇》。這十一篇幾乎包含了修仙者所有應該知道的知識和許多奇特詭譎的描述。
  《山海異談——草木篇》裡描述的各種徐清凡聞之未聞各種奇花異草,讓徐清凡大開眼界。雖然僅僅只是從書本中片面的瞭解了一些關於奇花異草的知識,但也足夠徐清凡感嘆不已了。神州浩土廣博不知其止境,奇花異草數不勝數。像徐清凡煉化掉的那些爆炎花、刃草、鐵藤等植物,都只是九華山附近的特有植物,與整個神州浩土相比,只能說是滄海一粟。
  所以徐清凡對自己前所未有的充滿信心,雖然自己天賦依然不好,功力依然低微,但至少自己已經有了一條可以走的路。
  不知不覺,時間又已經過了十年。
  在這十年中,徐清凡在收集了力所能及的情況下他自己能收集的所有植物的種子。但種子雖多,但能對他有用的卻沒多少。
  到現在能讓他用上的只有那些譬如一碰到就會爆炸的爆炎花,鋒利不下於刀劍的刃草,可以纏住人而且身軀堅韌的鐵藤,刀槍不入凡火不侵的鐵蒲草,還有可以用來偵測用的飄絮花等等幾種而已。
  因為經常去花草樹木眾多的「百草園」中收集種子,所以徐清凡現在跟負責百草園中的劉師叔很熟絡。那劉師叔是個枯瘦的小老頭,對各種植物的特性瞭如指掌,讓徐清凡受益不淺。而劉師叔也覺得這徐清凡既然很喜歡植物,尤其是跟自己一樣喜歡奇花異草,就代表著他孺子可教,所以也是從不藏私,很有種尋到知音的感覺。
  而且這些年來,隨著徐清凡吸收的各種植物的種子越多,徐清凡驚訝的發現自己不僅功力增長的越來越快,而且對體內靈氣的的控制也越來越強,徐清凡現在已經再次開始嘗試修煉那「枯榮指」了。
  僅短短十年間,徐清凡就從辟榖初期修煉到了辟榖後期,雖然辟榖期本來就是修煉進度極快的一個境界,而且陸華嚴賜給他的那瓶「木靈丹」也是功效極為明顯,但徐清凡還是覺得他吸收種子後,體內靈氣的細微改變也是很重要的原因,。
  這十年來,徐清凡除了修煉之外,把修煉之餘的大部分時間用在了跟隨岳清儒讀書上面了。其中固然有岳清儒經常嘮叨徐清凡要多讀書的原因,但更多的還是徐清凡自己喜歡讀書。徐清凡從小就愛讀書,而現在他呆在九華山已經整整二十年了,無法離開之下只能靠書本上的知識來想像外面的世界。《山海異談》、《龜蔵》、《神州浩土志》全都已經爛熟於心。
  經過徐清凡這十年不停的讀書學習,本來他淡定的眼神中更多添了一份靜雅和書卷氣,淡然決定於性格,靜雅則是他多年讀書後思想的沉澱。
  這天晚上,徐清凡再次來到平時那個和金清寒一起修煉的地方,按照慣例閉眼打坐起來。雖然現在以徐清凡辟榖期的修為,已經不用再刻意的去打坐提升體內的靈氣了,但徐清凡還是喜歡每天在固定的時間打坐一段時間,靜坐以修身養性。
  他喜歡打坐時那種寧靜悠遠的感覺,配合上後山清秀的山景,明月清風,讓徐清凡真有自己是神仙中人的感覺。
  當徐清凡再次睜開眼時,卻發現金清寒並沒有像往常那樣修煉完之後自行離去,而是正靜靜的站在自己面前,似乎有什麼話要說。
  看著眼前金清寒,徐清凡心中感慨萬千。自己這十年間進步速度已經夠快了,卻沒想到這傢伙進步更快,在四年半前就已經達到了辟榖後期的境界,而現在更是僅僅跟靈寂期只有一線之隔。大概命運總是對天才更加偏愛吧。
  而金清寒,無疑就是一個天才中的天才。
  「有什麼事嗎?」徐清凡淡淡的笑了一下,然後問道。
  「嗯。」金清寒依舊是那樣惜字如金,除了那兩次暢談,徐清凡還從來沒見過這個傢伙多話過。
  「什麼事?」徐清凡有些好奇的問道。
  「今年門內大比,你參加嗎?」
  「門內大比?那是什麼?」徐清凡問道。
  「修仙六大聖地每過一甲子年就要聯合舉辦一場新人比試,只准進入門派少於百年的弟子參加,以此加深六大聖地的交流,並來督進六大聖地的新人們共同進步。而十年之後就是新人比試的時間了。為了在新人比試中取得好成績,本門決定每當新人比試前十年的時候進行一場門內大比,也是只允許新人參加,前五名弟子將得到一定的獎品,並代表本門參加十年後六大聖地聯合舉辦的新人比試。」金清寒知道徐清凡加入九華門這二十年來從來不聞窗外事,所以耐心的解釋道。
  「哦?還要這種事啊?我還真沒聽說過。」徐清凡驚訝的說道。的確,自從他修仙以來,前十年一直受庇護於陸華嚴門下,因為他忙於修煉《枯榮決》而且陸華嚴又生性孤僻,所以徐清凡基本上沒有和九華山其他人有什麼聯繫。至於陸華嚴去世後徐清凡更是搬到了後山中居住,幾乎與世隔絕,到現在也僅僅跟師兄岳清儒、金清寒還有百草園的劉師叔相熟。
  從某方面來說,喜靜不喜動的徐清凡性格的確有些孤僻。
  看著靜靜的等著自己回答的金清寒,徐清凡反問道:「你要參加嗎?」
  「嗯,鳳清天他參加了。」金清寒淡淡的說道。
  「我不參加了。」徐清凡想了想後,說道。
  「為什麼?」
  「我這人你知道的,不大喜歡熱鬧,更加不喜歡爭鬥。」徐清凡解釋道。
  聽到徐清凡如此說,金清寒點點頭,卻沒有再說什麼就轉身離去了。
  看著金清寒遠去的身影,徐清凡搖搖頭,在它看來金清寒什麼都好,就是太好勝了。十年前的一敗現在還放在心上。
  當徐清凡回到自己的住所後,卻發現師兄岳清儒正坐在自己房間裡等著自己,表情有些奇怪。
  「師兄,有什麼事嗎?」徐清凡問道。
  「師弟,你知道不久後的門內大比的事情嗎?」岳清儒問道。
  「知道,剛才金清寒跟我說了。怎麼了?」徐清凡說道。
  「師弟你要參加嗎?」岳清儒又問道。
  「師兄你知道的,我不大喜歡這些。」徐清凡微微的搖了一下頭,輕笑著說道。
  岳清儒聽到徐清凡這麼說之後,猶豫了一下之後說道:「師弟,你大概不知道這次前五名的獎賞是什麼吧?」
  「嗯,不知道。大概就是些法器靈藥吧。但我對這類的東西並不是很在意。」徐清凡說道。同時心中有些好奇,難道這次的獎賞真的如此好,連一向儒雅的師兄都生出爭奪之心了?
  岳清儒深吸了一口氣,然後緩緩的說道:「這次比試,第三名會獲得的獎品你應該會很熟悉。」
  「是什麼?」徐清凡聽到岳清儒這麼說之後忍不住好奇問道。
  「是師父他老人家當年常用的法器——『三丈青綾』。」岳清儒一字一頓道。
  「什麼?」徐清凡驚聲說道。
  恍惚中,徐清凡好像回到了二十餘年前,一個白髮蒼蒼面容威嚴古拙的老者帶著一個面容秀氣少年,腳踏雲霞在空中快速的飛著。
  「師傅,這個青色絲巾怎麼會化作雲霞啊?還能帶著人飛?」
  「這是我的一件法器,名叫『三丈青綾』。是你師娘生平自己煉造的第一件法器,又經過我數百年光陰的祭煉,妙用甚多,已經跟隨為師有上百年的光陰了。」
  陸華嚴說這句話時,臉上傷感帶著絲絲緬懷的表情,徐清凡現在還歷歷在目。
  這「三丈青綾」絕對不是陸華嚴最好的法器之一,但絕對是他最常用的法器,因為這件法器代表著他和師娘在一起的那段回憶。
  「師兄,你參加嗎?」徐清凡回過神來,問道。
  「參加,師弟你呢?」
  「我也參加。」徐清凡堅定的說道。
作者: 小柚仔    時間: 2010-1-18 05:14

第二十一章.暗流.
  某夜,九華山外一處茂密的小樹林中。
  一個身穿黑色長袍的老者靜靜的站立的小樹林當中,烏雲遮住了星月,也讓他的臉深深的藏在黑暗當中,看不清面容。配合上那一身黑袍,彷彿他的整個人都和黑暗融合在了一起。
  風吹樹擺,濃濃的樹影彷彿一隻隻來自地獄正在張牙舞爪的惡魔,不斷的在掙扎、咆哮。
  惡魔,其實源自於人類的心中。當人類再也無法控制自己心中的慾望的時候,那麼人類也就會變成惡魔,從此變得邪惡、詭譎。
  突然,一陣「嘶~~~~嘶~~~~~~~~~」聲響起,就彷彿是蛇吐信時的嘶叫聲。隨著這個聲音,原本陰暗的小樹林顯得愈加隱身恐怖,讓人不可抑止的心生恐慌。
  但這個黑衣老者卻沒有絲毫的情緒波動。
  「你們這些傢伙非要每次都這麼裝神弄鬼嗎?」黑衣老者皺眉,衝著黑暗中某處淡淡的說道。
  隨著老者話聲的落下,那片黑暗中的某處慢慢的開始凸起,隨著凸起處越加的明顯,兩道綠油油的鬼火在那凸起處亮起,接著,一個黑衣人出現在了那片黑暗中,而那兩道鬼火,竟然是這人的眼睛!!
  「嘶嘶~~~~~沒辦法,習慣了。嘶~~~~~~嘶~~~~~~~~,如果不經常躲藏起來的話,嘶~~~~~還不被你們這種正道人士給群毆致死啊?嘶嘶~~~~~」
  突然出現的人說道。聲音尖銳詭異,而且說話時不時夾雜著的有些聲音,就彷彿像是不停的有蛇在吐信嘶叫似的。
  如果天空再明亮一些的話,人們看到這人的形象一定會嚇得昏死過去。只見這人皮膚白皙細膩,卻無論如何也不像是正常人應該有的皮膚,如果仔細看的話就會發現他衣服外暴露的皮膚上竟然都是一點點的白色細鱗;而那人的眼瞳更是仿如一道細細的豎縫般,不斷的閃爍著綠油油的詭異光芒。最恐怖的是,這人竟然有一雙類似於蛇信般的細長分叉的舌頭,不斷伸出嘴外舔舐著自己的臉,樣子讓人作嘔,心生恐怖。
  這種樣子,已經不能稱之為人了,只能被稱為怪物。
  幸好這時是黑夜,也幸好這裡沒什麼人煙。
  可惜,這名黑衣老者功力高深,能清清楚楚的看到這怪物的面容,眼中毫不遮擋的射出厭惡的神色,皺眉說道:「說吧,今天非要把我叫出來到底是什麼事?」
  那怪物卻對絲毫不為那黑衣老者的厭惡眼光而動怒,反而有點享受的樣子,說道:「我家主人要我問你什麼時候動手,嘶~~~~~~~~他等不急了。嘶~~~~~~」
  「讓你家主人在多等一段時間,現在一切都還沒準備妥當,有幾個老傢伙的態度我還不確定。」黑衣老者聽到那怪物說道它的主人時,眼瞳微微收縮了一下,似乎頗為忌憚。口氣似乎也沒有原先那麼強硬了。
  「我家主人說,嘶~~~~~~~~,他已經等不急了。如果你再不出手的話,嘶~~~~~他現在就親自出手滅掉九華門。嘶~~~~~~~」那怪物卻不理會黑衣老者的話,又說道。
  「哼,你家主人難道已經想出來對付九華門的『九宮陣』還有法寶『朱雀環』的辦法了?」黑衣老者似乎不屑的說道,只是從他微微抽搐的眼角中,知道他對這個可能出現的情況很是恐懼。
  「沒有,但我家主人最近已經忍受到極限了。嘶~~~~~~他說他要找回他的心臟。嘶~~~~」怪物固執的說道,似乎在他心裡,只有他的主人。
  「這麼說你們還沒辦法來對付『九宮陣』和『朱雀環』了?這樣就算你們主人能滅掉九華門,奪回他的心臟,也要受到極大的傷害。甚至數百年內無法恢復元氣。」聽到那怪物如此說,黑衣老者似乎鬆了一口氣,口氣又開始變得平淡冷酷起來。
  「可是,嘶~~~~~我家主人……」
  「再給我十年時間。十年之後的六大聖地新人比試的時候,我這裡大概就都準備完畢了。到時我再和你們裡應外合,幫你家主人奪回心臟。如何?」老者猛地打斷了那怪物的話,決然的說道。
  聽到那老者的話後,那怪物還待說什麼,卻突然頓了一下,原本猙獰的面容變得無比溫順,看樣子似乎在傾聽著什麼,不住的點頭。最後這怪物對著黑衣老者說道:「我家主人同意了你的說法,再忍受十年無心之痛。但這是最後一次,如果十年之後你還沒有準備好,我家主人就只能單獨行動了。」
  「讓你家主人放心吧,我這塊我會搞定的。」黑衣老者淡淡的回應道。
  聽到黑衣老者的話後,那怪物卻沒有回應,而是再次慢慢的消融在黑暗中,直至完全消失不見。
  「哎~~~~」直到那令人恐怖的嘶嘶聲完全消失不見,老者的面容才完全鬆了下了,微微的嘆息一聲,似乎帶著點後悔,卻又帶著點期待。
  就在這情緒複雜的聲音當中,老者右腳輕輕一頓,一片白色的祥雲出現在他的腳下,衝著九華山方向快速飛去。
  隨著黑衣老者的離去,這片小樹林中又恢復了平靜冷清,只有那風吹樹葉的嘩嘩還在響著,似乎剛才什麼都沒有發生。
  就在這一片平靜中,一個模糊的身影慢慢的在虛空中浮現,直至完全清晰。
  「哎,沒想到他竟然真的背叛了師門,我昨天聽您說的時候還一點都不敢相信呢。」說話之人身著白袍,面色祥和,手裡拿著一根菸桿,赫然就是九華派掌門張華陵。卻不知道現在周圍空無一人,他的話是在跟誰說。
  「哼!你也別跟我耍心眼。我就不相信那傢伙背後的小動作你就完全沒有察覺。你們兩個功力相當,但輪到心機手段,他比起你還要差的遠。」一個無比的蒼老的聲音唐突的出現,迴蕩在整個小樹林中,卻讓人無法把握到聲音的具體位置。聲音中帶著淡淡的不屑,似乎完全不把張華陵這麼一個九華掌門放在心上,。
  「讓您老人家見笑了。」張華陵對於另一人的話卻完全不生氣,只是語氣恭敬的說道。
  「我們回去吧,既然知道了他們會在十年之後六大聖地新人比試的時候動手,繼續呆在這裡就沒什麼意義了。」蒼老的聲音說道。
  「是。」張華陵對著虛空微微躬身一禮,也騰雲向九華山縱身飛去。
  又過了許久,黑夜這次似乎總算回歸了平靜。
  但,真的平靜嗎?
  只見小樹林某一棵平凡的小樹,卻突然浮現出來一張人的臉。在他不遠處,另一人也不知在何時無聲無息的出現了。
  這兩人面貌不清,均穿著紫色金紋長袍,肩部掛著幾個鈴鐺,隨著身形的移動發出蕩人心魂的叮噹聲。紫色長袍胸部用紅色寫一個張狂的「冥」字。而這兩人裝扮唯一不同之處就在於,從小樹中浮現的那人手上戴著的戒指上面刻著一個「洪」字,而另一人的戒指上則刻著一個「荒』字。
  「沒想到『黃』那傢伙這麼過分,竟然沒經過組織的同意就想隨意對九華門動手。更可笑的是,竟然都已經被人家九華門發現了還不自知。真是丟我們『冥』組織的臉。」
  一個沙啞的聲音響起。因為這兩人長袍的領子都太過寬長,擋住了兩人臉部眼睛以下的所有部位,所以根本不知道是誰在說話。
  「管他們呢,我們去跟『天』、『地』兩位大佬報告一下情況,然後安心看戲就是。『黃』那傢伙是不是要倒霉關我們什麼事。」一個調侃的聲音響起,帶著懶洋洋的味道說道。
  「那倒也是。」
  說著,這兩個神秘人就再次不見,無聲無息,好像從沒出現過。
  黑暗中,有一種叫做命運的東西盤旋在天空,用戲謔的眼神看著眼下的一切,似乎嘲笑的世人的貪婪、冷漠和愚昧。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人們都想笑到最後,但到底誰是蟬,誰是黃雀,卻又有誰能知道呢?
作者: 小柚仔    時間: 2010-1-18 05:14

第二十二章.賽前.
  決定了參加九華門的門內大比之後,徐清凡第二天一早就和師兄一起去前山報名。報名後領到了一個代表著參賽弟子身份的腰牌。
  第六十六號,很吉利的數字。
  這時,離門內大比僅僅還有三個月的時間。
  之後的日子裡,徐清凡開始了更加勤奮的修煉,連原本用來讀書的時間都被佔用了。雖然知道在短短三個月的時間裡自己不可能會有多大的提升,但總比什麼都不做的好。
  只要去努力,就會有收穫。這是徐清凡還在南荒時,第一次參加狩獵的時侯他的父親對徐清凡說道話。徐清凡對此也深信不疑,並一直把這句話作為自己的人生準則之一。
  尤其是在看到以金清寒那種擁有數百年難得一見的資質,依然每天都在勤於修煉的時候。
  沒有哪個人的成功是僅僅依靠天賦和運氣的。天賦只代表了某種可能,只有勤練才不至於讓它荒廢。而運氣也需要充分的準備才不會因為錯失而悔嘆。
  在這三個月中,徐清凡除了每天堅持打坐以加速煉化自己體內的靈氣,並加緊修煉「枯榮指」外,徐清凡還決定要重新修煉自己的家傳武功——《龜象豹》。
  顧名思義,這種武功修煉到大成之後,會有龜的防禦,非神兵利劍無法傷自己絲毫;會有像的力量,隨手一拳一腳都有上千斤的大力;也會有豹的速度,數十丈的距離轉瞬而至。
  說實話,凡世的武功相比起修士的道法而言,相差的距離實在太遠。比如說這《龜象豹》大成之後會刀槍不入,但如果有修士用道法或者法器打你的話你照樣沒有任何抵抗之力;有像的力量,但面對修士那神奇的靈力卻也依然沒有絲毫的辦法;有豹的速度,但跟修士的神行術相比簡直是天差地遠,更不要說修士還有更高級的騰雲之術了。
  徐清凡現在之所以還要修煉這《龜象豹》,一是因為修煉這個武功雖然對自己的實力提升並不大,但總算還是有所提升,會總比不會好;
  二是因為徐清凡突然覺得如果自己能把武功和道法相結合起來的話,說不定實力會有很大的提升。比如說修煉《龜象豹》之後自己的速度大增,如果再加上道法「神行之術」的話豈不是速度更快?有了強橫的防禦,雖然比起防禦類道法而言差的太遠,但至少也多了一層防禦的手段。至於修煉《龜象豹》後得到的力量,則也可以在戰鬥中有出其不意的效果。
  最後也是最重要的,這《龜象豹》對徐清凡來說所代表著不僅僅是一種凡世間的武功而已。更是一段回憶,是自己在徐家寨時那段輕鬆幼稚的時光。徐清凡現在還清楚的記得大長老在教授自己武功時所說的那段話——「身為徐家子弟,《龜象豹》怎麼能不練好?」
  不出徐清凡意料之外,他修煉這個《龜象豹》進步神速,僅僅只用短短的一個多月的時間,就練到了最頂峰的十三層。現在光以武功而言,徐清凡已經毫不遜色於當初全盛時期的大長老了。
  自老相傳,武功是遠古時代一位才智橫溢的前輩所創,此人雖然心智才情世間少有,卻偏偏資質根骨一點也不適合修行仙道功法。雖然心慕仙道,但拜師卻被多次被拒絕。接連碰壁之下,心高氣傲的他決意要創出一門適合自己修煉的功法。經過數十年的殫心竭智之後,終於創立了武功這個自古未有的功法。
  和吸收天地之氣以鍛造己身的仙道功法不同,武功講究的是截留體內多餘的精氣以化為內力,兩者相比較之下簡直是雲泥之別。而那位前輩,也在被一名功力僅僅達到煉氣後期的低級修仙者輕易打敗,之後羞憤而亡。
  雖然武功比起仙道功法差的太遠,但因為它對修煉的資質要求並不是很高,所以也在凡世間遠遠的流傳起來。經過多年的完善和改進,有了自己獨特的體系和多種多樣的不同武功。而《龜象豹》就是其中佼佼者。
  而正是因為武功講究截取體內多餘的精氣,所以徐清凡修煉「龜象豹」才會這麼容易。因為徐清凡自從經歷了煉氣、辟榖兩層境界之後,體內的精氣遠遠多於凡人。
  在忙碌的時候,時間總是過得飛快。三個月的光陰就在徐清凡不知疲憊的修煉中如流水般劃過,無聲無息。這時,徐清凡的「枯榮指」才剛剛有所小成。
  按照九華門的規矩,每次門內大比之前,參賽的弟子都需要集合在九華門凌華寶殿前的廣場中,聆聽掌門人的訓話和鼓勵。
  這是徐清凡第一次來到凌華寶殿前,卻只見這凌華寶殿高約十丈,全部用白色巨玉堆砌而成,規模宏大,形象壯麗,格局嚴謹,再配合上週圍片片白雲仙霧,背靠宏偉壯麗的九華山,更顯的神秘中卻又不失莊嚴。
  凌華寶殿前,是一個高一丈有餘的主台,各位有弟子參加這次大比的長老護法們均坐落其上,背後站立著他們的得意弟子。而這些弟子無疑也是這次大賽前五名的有力爭奪者。
  當徐清凡和師兄岳清儒來到廣場時,所有要參加九華門內大比的弟子都已經集合在廣場當中,大約有數百人之眾,神態各異。還有許多來看熱鬧的弟子也站在一旁,對著廣場內眾人指指點點,預測比賽的勝負,口沫飛濺,一副無所不知的樣子。
  徐清凡也很快的就找到了金清寒,他正站在一個臉色帶著淡淡金色的老者身後,遠遠的站在主台上,顯然深受他師父的讚賞。而金清寒在發現徐清凡的目光後,也對著徐清凡微微點頭致意,然後就再次低下頭去。
  接著徐清凡又看到了只有一面之緣的鳳清天,因為他的功法道術完全來自家學,所以沒有師父的他孤獨的站在人群的最前方。看起來依然是那麼孤傲遺世,臉上掛著淡淡的譏諷笑意。身週三尺之內無人接近,在人群熙攘的廣場中形成了一片詭異的空白區域。估計每個跟他站在一起的人都會止不住的自慚形愧吧?
  就在徐清凡用心打量著周圍要參賽的弟子時,突然覺得背後微微一冷,就好像有一隻毒蛇在盯著自己似的。忍不住抬頭一看,卻發現是南宮清山正站在那許護法的身後,在主台上滿眼怨恨的盯著自己。徐清凡對於他的目光只是不屑的哼了一聲就轉過頭去,心中卻有些後悔上次的留手。這南宮清山能跟著那許護法站在主台上,證明他現在已經頗受那許護法重視了。以他睚眥必報的性格,看來經後麻煩不小。
  就在這時,仙鶴清鳴,道道仙霞從遠方射來,遠遠看去竟然比太陽還要耀眼,卻是掌門張華陵和太上護法周華海帶著幾位沒有弟子參賽的長老駕著祥雲而至。張華陵依然是一臉祥和的表情,看著底下的弟子時表情也是滿臉的欣慰。而周華海則依舊是一臉冷酷。
  在張華陵降下祥雲落到主台上去的時候,全場弟子均對著他躬身一禮,齊聲說道:「恭迎掌門。」
  聲音浩浩蕩蕩,直衝天際。
  張華陵對著底下弟子說道:「眾弟子不必多禮。」聲音雖然低沉溫和,就好像是有人在你旁邊低聲淺語,卻很輕鬆的壓倒了眾位弟子的拜見聲。
  看到主台下眾弟子欽佩的眼光,張華陵的面容愈加的慈和了,對著台下眾人溫聲說道:「我九華門的門內大比每過一甲子年都會舉行一次,其中固然有要選出優勝者以參加十年後六大聖地聯合舉辦的新人比試的原因,但更重要的卻還是為了讓你們相互促進,在比試中找出自己功法道術的不足。所以你們一定要好好的珍惜這次機會。」
  在台下一片轟然應是中,張華陵接著說道:「你們都是九華門低級弟子中的精華,九華門今天是我們這些老傢伙的,但也是你們這些年輕人們的。而百年之後,九華門就完完全全是你們這些年輕人的了,所以你們切不可辜負我們這些老傢伙對你們的期望。」
  張華陵說完之後,在門下弟子崇敬眼光中,緩緩的落座到主台當中的位置上。
  接著,太上護法開始宣佈比賽的規矩,無非就是同門比試時不能下殺手、要公平競爭之類。而周華海說完之後,又有一名長老出來宣佈這次比試中前五名弟子將獲得的獎勵。
  獲得這次門內大比第一名的弟子,將會獲得一瓶「聚靈丹」。這種靈丹對靈寂期的弟子來說功效極大,可惜材料難尋。在現在整個修真界中,除了六大聖地外,簡直是一丹難尋。
  獲得第二名的弟子的獎勵則是一隻「金羽鷹」的妖獸卵,可在滴血後孵化使這只妖獸認主。金羽鷹是一隻人階中級妖獸,素有「鋼啄鐵羽風雷翼」之稱,飛行極快,能天生控制風雷之力。
  獲得第三名的弟子將會得到一件人階上品法器——「三丈青綾」。正是徐清凡的師父陸華嚴生前所用的法器,可以用來護體,飛行,還可以捆綁對手。
  而獲得第四、第五名的弟子也將各會得到一件人階上品法器,只是無論妙用還是威力都沒有「三丈青綾」好就是了。
  雖然大部分人已經提前得到了消息,但隨著這名長老宣佈完獎勵,依然群體嘩然,無不摩拳擦掌的想要馬上比賽,好讓自己好好表現一番,就好像這些獎勵就是為他們而準備的。而徐清凡和岳清儒,卻僅僅想獲得第三名。
  就在這萬眾期待中,這一甲子年的九華門的門內新人大比開始了。
作者: 小柚仔    時間: 2010-1-18 05:15

第二十三章.初鳴.
  在張華陵宣佈了大比開始之後,徐清凡迷惑的看著廣場上熙攘的人群,不明白張華陵要自己等人怎麼比試。連個擂台都沒有,難道要在廣場上當眾群毆?
  就在徐清凡迷惑中,答案出來了。
  只見一名身材雄偉的老者從主台的座位上站起身來,口中喃喃有詞,手上一掐指決,對著廣場無人處一指,就聽到轟轟聲不斷響起。在眾弟子駭然的眼光中,那廣場空白的地面突然凸起數十個寬長各十丈左右的由岩石製成的平台。
  道術極致可通玄。徐清凡不禁感嘆到。
  看來,這些岩石平台就是這次門內大比的舞台了。
  這時,那些沒有弟子參賽的長老紛紛飛身而起,向各個平台飛去。估計是要作為每個平台評判。
  共十六個平台,每個平台分十六名弟子,只有一名弟子可以脫穎而出進入最後的十六強。
  徐清凡是第六十六號,被分在第五平台。而岳清儒則被分在第六平台,至於金清寒,因為他報的名早,則被分在了第三平台。
  另外還有一些讓徐清凡注意的人,比如說鳳清天,分在了第二平台。另外就是南宮清山,赫然跟岳清儒分在了同一個平台。
  看到這點,徐清凡不禁微微為岳清儒擔心起來。並不是擔心岳清儒的實力,岳清儒自二十餘年前就已經踏入了辟榖後期,因為踏入靈寂期的高手們或者閉關潛修不屑於參加大比,或者入門時間已經超過了一百年。所以以岳清儒辟榖後期的實力,已經是屬於這次大比的頂尖力量了。而南宮清山雖然資質十分不錯,但論實力無論如何都不會是岳清儒的對手。
  徐清凡擔心的是岳清儒顧念當初的同門之誼,對南宮清山下不了狠手,讓南宮清山找到可乘之機。
  但徐清凡現在卻已經顧不得岳清儒了。一來是因為他發現岳清儒和南宮清山並不是一開始就上場比試;更重要的是,徐清凡竟然發現自己是第五擂台第一個上場比試的人。
  徐清凡比試之前心中其實是很緊張的。因為他除了在南荒的時候和族人一起狩獵過之外,到現在為止也沒有參加過戰鬥,根本沒有絲毫的經驗。更不要說是與修仙者的比試了。
  「不能這麼緊張,否則就要發揮失常了。我還要奪回師父的遺物呢。」徐清凡深吸一口氣,又長長的吁了出去,自己對自己打氣道。
  而隨著徐清凡一步一步的踏上了擂台,那緊張的情緒竟然也一點一點的平靜了下來。卻不知道是因為他剛才自己給自己打氣的原因,還是他天生就容易冷靜的原因。
  當徐清凡踏上場的時候,他第一個對手也出場了,是一名年紀約二十五六歲的青年人。只見這青年比起徐清凡沒上場時還要緊張。雖然腳步依然沉穩,但面容緊繃,虛汗直流,在看到徐清凡在向那個作為評判的長老鞠躬致禮之後,也才慌忙的跟著徐清凡對著那長老鞠躬。
  用「天眼術」一看,徐清凡不僅微微皺了一下眉,不是因為這年輕人功力有多高,而是因為這年輕人功力太低了,僅僅達到煉氣後期的境界,真不知道僅僅這種修為還來參加比賽幹什麼。
  「在下徐清凡,請多多指教。」徐清凡對著這年輕人微微行禮後輕聲說道。
  「晚輩盛宇極,拜見師叔。」那年輕人發現眼前這個滿臉淡定的人,不僅修為自己無法看透,而且還是自己的長輩,眼神就更加慌亂了。對著徐清凡躬身一禮後急忙說道。
  「戰場之上無大小,雖然此處不是戰場,但也相差不遠,所以你就不用那麼多禮了。」徐清凡看著眼前神情有些慌亂的年輕人,淡淡的笑著說道。
  「是。晚輩知道了。」那年輕人顯然沒有聽進去。
  「嗯,我們開始吧。」徐清凡見那年輕人的樣子,無奈的搖了搖頭。
  既然眼前這人只是辟榖期修為,而且還是自己的晚輩,徐清凡就決定託大一些,讓這年輕人主動進攻,也讓他輸得好看一些,不至於以後失去信心。
  但沒想到徐清凡暗中戒備了許久之後,卻依然沒有發現那年輕人有什麼要出手的意願,只是眼神戒備的看著自己,如臨大敵。
  「你怎麼還不出手?」徐清凡等了許久,終於有些不耐煩的說。
  「晚輩在等著前輩先出手。」
  徐清凡聽到他這話不禁有些無語,只能擺手說道:「還是你先出手吧。」
  聽到徐清凡的話後,那盛宇極無奈,只好小心翼翼的雙手一引,數十個拳頭大的火球朝著徐清凡急速的飛去,同時極快的捏碎一道玉符,身上黃芒一閃,顯然給自己加了一道土系的防禦道法。
  看到這盛宇極小心翼翼的模樣,徐清凡心中不禁感到有些好笑。但身形卻是猛的向後一退,速度快到了無法形容,竟然在身前留下了一串串殘像!而盛宇極所發的火球,則全都只是打破了殘像,砸在了地上,濺起點點火星,卻沒有傷到徐清凡絲毫。
  這時,徐清凡《龜象豹》配合「神行之術」所產生的恐怖速度,終於顯現出了它的威力。
  看到徐清凡那令人瞠目結舌的速度,盛宇極不由的大吃一驚,手中的攻擊卻絲毫不敢停下,火球火浪源源不斷的向著徐清凡射去,但卻無一不在徐清凡那恐怖的速度下落空。
  隨著不斷的攻擊,盛宇極的攻擊越發的得心應手,心中不由的開始覺得眼前這位辟榖期的前輩也不過如此,雖然速度快了點,卻也無法給自己造成什麼威脅。
  從場面上看,事情也確實如他想像的那樣,徐清凡被他的攻擊給壓制住了,只能在擂台的邊緣不斷的遊走著。
  而這時,徐清凡也終於覺得自己到時候該出手進攻了。這時再擊敗這年輕人,應該不會對他的自信造成什麼大的打擊了吧?
  所以就在這盛宇極決定要放手大干一場的時候,卻覺得眼前一花,徐清凡就這麼突然的消失在他的面前。就在他心底暗呼不好的時候,就感覺一陣巨力從自己的後領上傳來。接著就他就發現自己不由自己的騰空而起,當盛宇極好不容易的從空中落下站穩腳跟的時候,卻發現自己竟然已經站在場外了。
  原來,徐清凡剛才快速閃到他的身後,一把抓住他的後領子,把他扔到了場外。
  「徐清凡勝。」場邊作為裁判的長老蒼老的聲音響起。
  在長老的聲音落下之後,徐清凡先是對著這名長老躬身一禮,然後對著盛宇極微微點頭致意,也不管他那詫異的眼神,輕步揚長而去。
  徐清凡這場是第一輪最後結束的,其他人則早已取得了勝利。
  這天,除了徐清凡之外,岳清儒、金清寒、南宮清山、鳳清天均輕鬆取得了勝利。也不知道比賽的安排中是否存在著貓膩。第一天的比賽中,並沒有出現辟榖期的高手對決,倒是那些抱著僥倖心裡參賽的煉氣期弟子被淘汰的一乾二淨。
  但這種輕鬆不會持續的太久,因為雖然淘汰了一半的參賽弟子,但剩下的卻全部都已經是辟榖期的高手了。
作者: 小柚仔    時間: 2010-1-18 05:15

第二十四章.苦戰.
  雖然南宮清山也成功晉級讓徐清凡有些不爽,但看到岳清儒和金清寒都輕鬆晉級,徐清凡總體上來說還是很高興的。
  因為第一輪對決雙方實力差距很大,所以並沒有出現什麼精彩的表現。於是徐清凡在觀看了一會其他弟子間的對決後,就向已經回到主台上的金清寒微微點頭致意,然後也不理南宮清山一直追循著自己的怨恨目光,和岳清儒一起向後山走去。
  此時,日已西斜,路旁老樹在夕陽如血下更顯滄桑,放眼所及天地間一片綠紅,彷彿在預示著什麼。
  徐清凡就一邊觀賞著路上的景色,一邊和岳清儒談論著今天的見聞,只是顯得有些漫不經心。
  「師弟,你有什麼心事嗎?」岳清儒看出徐清凡有些神不在焉之後,問道。
  徐清凡聽到岳清儒如此說,也不再遮掩,擔憂的說道:「師兄,沒想到你會跟南宮清山那傢伙分到一處擂台了。按你們兩人的號碼,再過一場之後就要對決了。」
  「是啊,昔日的師兄弟,現在卻成現在的對手,哎~」岳清儒嘆息道。
  「師兄,我是想說,到時候面對南宮清山,你一定不能留手。免得給他可乘之機。他那種人是不會念舊情的。」徐清凡轉過頭去,盯著岳清儒的眼睛認真的說道。
  聽到徐清凡這麼說,岳清儒微微沉默了一下,然後又笑著說道:「這點師兄我知道的。」
  「那就好。」聽到岳清儒的保證,徐清凡心安了一些。
  夕陽照耀下,兩人的影子被拉的老長。
  一夜無話。
  第二天,玄月二十三日,霜降。風淡雲清,利迎娶,忌遠行。
  這天也是九華門門內大比的第二天。
  徐清凡站在第五號石台下,看著石台上面兩名辟榖期高手之間的道法對決。因為旁邊有一名九華門的護法在看著,所以兩人也不用擔心威力太大道法會誤傷旁人,均全力出手,飛沙走石,火光衝天,絢麗好看,卻又無比的危險。
  最終,因為五行相生的原因,用木系道法抵抗火系道法只能讓火系道法的威力更加,所以那使用木系道法的那人敵不過使用火系道法的弟子,被一個「火蛇術」擊中,就此昏迷過去。
  這已經是第五號擂台的第三場比試了。而徐清凡被安排在第四場。
  「徐師兄。」當徐清凡正準備上場的時候,身後突然傳來了金清寒的聲音。
  「你怎麼來了?我記得你也是第四場的。」徐清凡笑道。
  「聽說你是昨天第一場對決中最後結束的?」金清寒問道。
  「是啊,怎麼了?」
  「今天不要留手了,辟榖期的修士和煉氣期的修士戰鬥力是完全不一樣的。」金清寒認真的說道。
  「好的,我今天絕對不會留手的。」徐清凡聽到金清寒的話後不禁笑了,這句話和自己昨天跟岳清儒說的話多麼相似?
  「那就好。今天我們比賽吧。」
  「比什麼?」徐清凡奇怪的問道。
  「比誰先解決戰鬥。」說著,金清寒也不待徐清凡反對,就轉身向自己的擂台走去。而一直在擂台周圍圍觀的人群也自動為他分開一條路。顯然,「九華雙傑」的名頭不是蓋的。同時也有許多人也偷偷的打量著徐清凡,心中猜想徐清凡的來頭,竟然能跟孤傲如金清寒關係如此的親密。
  看著周圍人群看著自己的怪異眼光,徐清凡不禁苦笑起來。看來這次真要努力了,就算贏不了金清寒,至少也不能輸得太慘。
  走上擂台後,徐清凡發現這一次的對手明顯比上次要強好多,無論是實力上還是精神上。只見這人上場時腳步沉穩,眼神鎮定,嘴角甚至還掛著一絲和煦的輕笑。而功力更是達到了辟榖後期,和徐清凡現在的實力相當。
  「麻煩大了,還跟金清寒比誰先贏呢,這個傢伙功力和我相當,就算有《枯榮決》的神通,但到底是勝是負還兩說呢。更別說要快速結束戰鬥了。」徐清凡暗暗的苦笑道。
  只是讓徐清凡覺得很奇怪的是,他總覺得眼前這個對手很眼熟,似乎以前在哪裡見過面似的。只是自己在九華門一向交友不廣,怎麼會有這種感覺呢?
  在兩人向作為裁判的長老行禮後,那人又對著徐清凡微微一禮,含笑說道:「晚輩李宇寒見過徐師叔。」
  看到眼前這李宇寒認識自己,徐清凡更奇怪了,好奇的問道:「你認識我?」
  「晚輩在二十餘年前,曾經有幸見過師叔一面。」李宇寒淡淡的笑了一下後說道。
  「二十年前?」徐清凡疑惑道:「那時我好像才拜入九華門啊,應該不認識什麼人才對。」
  「師叔您真是貴人多忘事,那年陸師叔祖把您帶入師門,是晚輩負責招待的。」李宇寒輕聲解釋道。
  「哦,原來是你啊。」徐清凡尷尬的笑了笑,想起二十年前那名御使著白色小舟的中年人,二十年前他就已經有了自己的飛行法器,並管理門內一方事物,顯然極受九華門重視,這二十年過去了,只怕實力更為了得。
  「師叔記起來了。」李宇寒笑道。表情雖然平靜,但在他內心卻猶如驚濤駭浪般翻騰著。李宇寒之所以會記得徐清凡,是因為當初徐清凡資質平平,卻能讓九華門內數得著的高手陸華嚴收為弟子,所以他才印象深刻。卻沒想到這個當初被自己認為是資質低下的師叔,竟然在短短二十年間跟自己功力相當了,怎麼能讓他不吃驚?
  「你還是叫我名字好了,自二十年前到現在又見面了,我們也算是很有緣了,叫師叔什麼的聽著彆扭。」徐清凡擺手說道。
  現在徐清凡也的確蠻尷尬的,眼前這個李宇寒年紀比自己大,資格比自己老,實力也不比自己低,卻一口一個師叔叫著。讓徐清凡總覺得自己受之有愧。
  「規矩是不能壞的,您比我大一輩,我就應該叫您師叔。」李宇寒卻堅持道。
  就在徐清凡還待再說些什麼的時候,旁邊長老突然說道:「別敘舊了,快點比試。」這時擂台下期待看到一場大戰的圍觀者也發出了微微的噓聲。
  「算了,這是擂台,我們還是開始比試吧。」徐清凡苦笑道,突然覺得自己有些像被圍觀的猴子。
  「好吧,還請師叔手下留情。」李宇寒也含笑說道。
  經過這次敘舊之後,場面看起來是這麼的平和,但真的會是如此嗎?
  李宇寒客氣了一番之後知道徐清凡不會當先出手,於是手上一掐指決,身上土黃色光華大盛,接著只見岩石平台的地面上突然隆起數處,凸起處的地面慢慢的裂開,裡面慢慢的泛起土黃色的光芒,而一旁的徐清凡只覺得天地之間的地氣全往這幾處聚去。接著,四個石質近丈高的傀儡從地上裂痕中爬出身來,把徐清凡圍在中間。
  「石儡術?」徐清凡眼神微微的收縮了一下,看著李宇寒輕輕的說道。
  為了能奪回師父的「三丈青綾」,徐清凡曾經認真研究過九華門的各種道術,所以輕易的認出了李宇寒所施展的道術。
  「師叔好見識。」李宇寒輕聲讚歎道。說話的同時,這四個石質傀儡大步向徐清凡邁去,在大地震撼中,僅僅一瞬間就來到徐清凡面前,或抬腳或舉拳向徐清凡一起砸去。
  看著這四個威力巨大的傀儡,徐清凡輕笑一聲,卻並不多放在心上。這些石儡的威力固然巨大,但也正因為這些傀儡上聚集著大量的土靈氣,所以行動並不是很靈活。對速度極快的徐清凡來說威脅不大。
  「轟~~~~~~~~」,大地轟鳴中,岩石擂台都顯得搖搖欲毀,四隻石儡的拳腳重重的砸在兩人比試的擂台上,卻哪裡沾到了徐清凡的一絲衣角?
  卻見徐清凡不知何時已經出現在原先站立的地方三丈之外,雖然沒有受到絲毫傷寒,但卻面色鐵青。盯著李宇寒那張看似人畜無害的笑臉,緩緩的說道:「地縛之術。」
  原來,徐清凡利用《龜象豹》和「神行之術」閃過了石儡的攻擊,卻驚駭的發現自己的身體彷彿灌了鉛似的沉重不已,速度至少減低了一倍。比之普通辟榖期修士使用「神行之術」的速度都還略有不如。於是徐清凡就猜到這李宇寒應該是使用了地系的中階高級道術「地縛之速。」
  「晚輩見過師叔和盛師弟的那場對決,對師叔的速度深感欽佩。但想到自己如果在面對師叔的時候卻也沒有絲毫的手段,所以才略施小計,師叔勿怪。」李宇寒似乎很羞愧的說道,聲音依舊彬彬有禮。但卻讓徐清凡不由自主的想起了九華掌門張華陵。
  在李宇寒說話的同時,大地持續的震撼的。四隻石儡再次向徐清凡攻來。
  失去了速度這個優勢,面對顯得這個高深莫測的李宇寒,徐清凡無奈的陷入了苦戰。
  雖然速度依然比石儡要快一些,但對方有四個傀儡,四方圍堵之下徐清凡還是顯得有些狼狽不堪。而李宇寒卻只是在一旁笑吟吟的看著,絲毫沒有趁火打劫的意思。當然也有可能是因為他要分心操控石儡,所以無法自己發動攻擊。
  而每次徐清凡好不容易依靠速度突破了石儡的攻擊,想到直接攻擊李宇寒的時候,就會有一面寬大厚實的石牆突然出現在徐清凡面前,堵住了徐清凡的去路。而當徐清凡繞過石牆的時候,卻發現石儡已經追上了自己,只好再次開始躲避石儡的攻擊。
  「看來只能用《枯榮決》的神通對敵了。」徐清凡嘆息道。他本來還準備把枯榮決當作自己的秘密手段呢,卻沒想到這麼早就遇到了強敵。
  想到這裡,徐清凡輕嘆一聲,兩眼間閃過一青一灰兩道靈光。同時,雙手手指之間如變魔術般突然出現了數十上百朵樣子炫目繽紛的花朵,亮麗而危險,給人一種妖異的感覺。
  看到徐清凡突然使出的詭異道術,李宇寒微微吃了一驚,而他所控制的石儡也是不由的微微一頓。
  就在這時,徐清凡雙手一搓,手上那些美麗而危險的鮮花紛紛衝著那四隻石質傀儡飛去,仿若風吹花叢,帶出一陣花雨。
作者: 小柚仔    時間: 2010-1-18 05:15

第二十五章.碎石.
  仿若風吹花叢,帶出一陣花雨。朵朵嬌豔欲滴的鮮花向那四個石儡急速飛去,帶著令人眩暈的美麗,和深深隱藏在底下的危險。
  李宇寒看到徐清凡突然變出來的朵朵鮮花的一瞬間,就在潛意識裡發覺到了危險,但當他想要指揮石儡躲開這些美麗且看似無害的花朵時,時間卻已經來不及了。
  朵朵鮮花紛紛沾到那四個岩石傀儡身上,一瞬間,李宇寒似乎覺得時間都停頓了。接著,轟鳴聲接連響起,陣陣爆炎火光開始在石儡身上不斷的閃現著,帶出陣陣煙霧。爆炎中花瓣接連落下,卻又是一陣美麗的花瓣雨。
  可惜,李宇寒此時卻無論如何也沒有心情欣賞眼前的美麗。在那些美麗而危險的花朵爆炸的一瞬間,李宇寒只覺得心神巨震,體內土靈氣一陣混亂,臉色瞬間變得慘白。他知道,這是石儡受到傷害之後他作為主人所受到的反噬。
  當煙霧散盡,花瓣落下,那四隻傀儡依然還在,但身上的岩石肌膚卻出現了無數道深深裂痕。
  接著,一陣刺耳的「吱吱」聲響起,就見那四隻岩石傀儡身上的裂痕不斷的變大變深。隨著那些裂痕快速的蔓延並連在了一起,石儡開始崩塌,碎為塊塊大小不一的岩石散落在整個擂台上。不一會那些碎裂岩石也化為土黃色的土靈氣,消散在天地之間。
  直到這時,周圍圍觀的人群才反應過來發出陣陣驚嘆聲,而那名作為裁判的長老也看著徐清凡眼神奇怪,顯然既是是他也不知道徐清凡這是用的什麼道法。
  「好恐怖的道法,那四個岩石傀儡竟然這麼輕易的被打碎了。」
  「這個道法好漂亮啊,威力很好大。」
  「師兄,你也是木系修仙者,這個道法你會嗎?」
  「從來沒聽說過這種道法,特徵這麼明顯,威力有這麼大,我應該知道才對啊?」
  聽著石台下人群紛紛的驚嘆議論聲,徐清凡嘴角泛起一絲苦笑,知道從現在開始自己就要出名了,可惜這並不是自己所願。
  「爆炎花,剛才那些是爆炎花。」李宇寒愣愣的看著地上散落的花瓣和碎石,突然開口說道。
  「的確是爆炎花,宇寒你好見識。」聽到李宇寒的話,徐清凡淡淡的笑著回應道。
  「應該說師叔你的道法很奇特。」讓徐清凡驚訝的是,李宇寒這時說話的時候竟然還能笑的出來。
  「剛才石儡被我擊碎之後,你應該受到反噬了吧?現在你連地縛之術都已經無法維持了。無法限制我的速度,這場比賽還有繼續下去的意義嗎?你認輸吧。」
  有些人,雖然是對手,但你就是無法對他產生惡感。而李宇寒無疑就是這種人。所以徐清凡看著他變得慘白的臉色,忍不住勸道。
  「有些事,既然已經決定了,又有了目標,就應該堅持下去。不是嗎?」李宇寒卻只是淡然的笑道。
  「好吧,那我們繼續吧。」徐清凡看到李宇寒這麼堅持,無奈的說道。
  說著,徐清凡雙手手指如魔幻般不停的變幻著,無數的反泛著金屬光芒的如飛刀般形狀的嫩草出現在徐清凡手指尖,隨著徐清凡雙手不斷揮揚,急速的向李宇寒射去。
  「刃草?」李宇寒輕聲說道。
  一時間,李宇寒只覺得放眼所及皆是綠色嫩草向自己飛來。但李宇寒並不覺得這些看似嬌嫩的綠葉射在自己身上時會比刀砍在身上能好多少。於是急忙連掐指決,只見又是一道厚實寬大的岩石牆壁突然擋在他的面前,擋住了那些刃草的攻擊。草石相擊,濺起陣陣灰石。最終,雖然那岩石牆壁被這些刃草刮出了道道深痕,卻也把刃草全部擋落在地。
  徐清凡在發出上百道刃草的同時,身形也跟在刃草後面急速向李宇寒衝去,速度之快,身後甚至留下了道道殘影。
  但當徐清凡繞過那道突然出現的石牆,來到李宇寒面前準備抓起他向場外丟去時,卻發現李宇寒腳下突然泛起陣陣白光,光華散盡後,一帆白色的小舟出現在他的腳下,正是徐清凡第一次見他是他腳下那件飛行法器,拖著李宇寒快速飛上了天空,也讓徐清凡抓他衣領的手撲了個空。
  「師叔道法果然玄妙。」李宇寒腳踏白色小舟,在半空中低頭對著徐清凡輕聲說道:「晚輩自愧不如,只得借用法器之利了。師叔勿怪。」
  「法器也是你實力的一部分,沒什麼好怪不怪的。」徐清凡抬頭看著在半空中靜立的李宇寒,淡淡的說道。雖然嘴上這麼說,但心中卻很是懊惱自己竟然忘了李宇寒還有一件飛行法器,這樣一來,沒有天時地利的自己就要落盡下風了。
  「師叔你能這麼想就好。」李宇寒點頭輕笑著說道。同時又從袖中拿出一面土黃色的三角小旗,上面繪製著飛沙走石的圖案,對著徐清凡解釋道:「這是晚輩除了腳下的『白雲舟』之外唯一的一件法器,名叫『落石旗』。威力還算是不錯,師叔千萬小心。」
  說著,李宇寒很緩慢的把那把小旗輕輕一揮,似乎那面旗幟很重一般。接著,那面旗幟上繪製的巨石突然變得靈動起來,一個比磨盤還大的巨石直接飛出旗面,朝著徐清寒快速砸了下去。
  看著這塊重達數千斤的巨石向自己砸落,徐清凡微吃了一驚,但卻毫不遲疑快速移動身形躲到那巨石的攻擊範圍之外。
  「咚~~~」隨著巨石自半空的落下,大地一陣強烈的震撼,自巨石跌落處石台裂出了道道細微的裂痕,天地間不斷迴響著陣陣巨響。而圍觀的眾人中有許多功力較低者也險些立足不穩跌倒在地,可見這巨石落地時威勢之大。
  當徐清凡剛閃到巨石三丈之外,卻又有一塊巨石向他砸來,無奈之下徐清凡只好再次閃避。可是這些巨石彷彿無窮無盡一般,不斷的朝著徐清凡砸落著。
  隨著巨石不斷的落下,五號石台上的比試的聲勢也越來越強。整個大地搖搖欲墜彷彿地震一般,巨石落地時的巨響更是彷彿響徹了整個九華山,把許多本來在其他石台周圍觀看對決的旁觀者也吸引到此處來。
  新來的觀眾看著那腳踏白舟不斷手揮三角小旗砸下數千斤巨石的李宇寒,和在石台上不斷快速閃避留下道道殘像的徐清凡,不禁目瞪口呆,這還是辟榖期修仙者之間的戰鬥嗎?實力簡直已經不差於聞名於整個九華門的九華雙傑金清寒和鳳清天了。
  場下,某個巨樹頂上,站立著一個體型寬大的胖子,面容和善,總是笑眯眯的眯縫著本來就不大的雙眼。但很奇怪的是,他如此龐大的體型站在樹頂處卻彷彿沒有一點重量似的,樹頂連彎都沒彎一下,只是隨風輕微搖擺著。
  而在他的旁邊,則有一名中年修士腳踏一個樣子彷彿羽毛的法器靜立在半空。正是當初和李宇寒一起迎接陸華嚴和徐清凡師徒的另一名修仙者——盛宇山,看著場上的場景面色肅穆。
  「宇山,你說他們兩個誰會贏?」那胖子笑眯眯的問道旁邊的盛宇山。
  「不知道,兩人功力相當,那徐師叔道法玄妙,身形詭異;而宇寒則經驗豐富,法器強力,勝負只在兩可之間。」盛宇山淡淡的說道。
  「哦?我還以為你會說李宇寒會贏呢。畢竟那徐清凡上一場打敗了你的弟弟盛宇極,而且李宇寒也是你的知交好友。」胖子還是笑眯眯的說道,絲毫沒有因為盛宇山的冷淡而生氣。
  「希望是希望,事實是事實。」
  「不過真沒想到這兩個都具有闖入前五名實力的同門竟然現在就遇到了。不是傳說門內已經偷偷的把這些種子選手分在不同的擂台了嗎?」胖子奇怪的說道。
  「估計門內高層認為這徐清凡名不見傳,而李宇寒又是一個『宇』字輩弟子,所以就認為他們實力低微了吧。畢竟第五號石台名聲最大的是東方清玲師叔。」盛宇山帶著微微嘲笑的神情說道。
  「不過我倒是覺得這次徐清凡的贏面居大哦。」胖子沉默了一下後,突然笑道。
  「怎麼說?」盛宇山問道。
  「李宇寒剛才在他的岩石石儡被打碎之後就已經受到了道術反噬,受了不輕的內傷,現在更是連『地縛之術』都已經無法維持了,可見他體內靈氣受損有多嚴重。而那『落石旗』攻擊力固然強大,但使用起來靈力卻也消耗極快。而且他還要同時維持腳下的『白雲舟』,估計不久之後體內靈氣就要枯竭了。而那徐清凡雖然現在躲得狼狽,但他體內的靈氣卻並沒有怎麼消耗。所以說,在李宇寒靈力枯竭之時,就是他失敗之時了。」胖子說道,臉上似乎還帶著點惋惜的味道。
  「不一定。」盛宇山反駁道。「固然現在宇寒體內靈氣受損嚴重,但你難道沒發現嗎?隨著巨石不斷的砸落,那徐清凡躲避的空間已經越來越少了。也許在宇寒靈氣消耗完之前,他就已經輸了。更何況,以宇寒的心思緊密,他難道會沒發現自己的劣勢嗎?我想他現在應該已經找到應對之策了。」
  「那我們試目以待好了。」胖子也不反駁,只是笑眯眯的說道。
  而在這時徐清凡也發現了情勢漸漸開始朝著自己不利的方向發展。隨著巨石落地的越來越多,徐清凡也發現自己的躲避空間越來越小。這樣持續下去,自己早晚會因為沒有躲避空間而被巨石擊中的。而看這巨石的威力,徐清凡知道自己一旦被擊中,就會陷入萬劫不復之地。
  「不能再這樣下去了。」徐清凡一邊躲避著朝自己砸落的巨石,一邊皺眉自語道。「應該要做一些改變了。」
  說著,只見徐清凡雙眼間青灰兩色光芒閃動,手指尖不斷變化出一朵朵毛茸茸的白色花朵,每朵花上都散發著淡淡的霧氣。
  正是可以以花體散發濃霧的奇花異草——霧花。
  每當徐清凡手指尖變出數朵霧花,徐清凡就把它們隨手拋落在地。就這樣徐清凡一邊躲避著空中落下的巨石一邊隨手拋落著霧花。隨著石台上落地的霧花越來越多,整個五號石台上的迷霧也越來越濃,最終,徐清凡的身影完全消失在這一片迷霧中。
  李宇寒發現了這變化後,也停下了手中揮舞著的法器『落石旗』,皺眉看著眼前這一片濃霧,卻哪裡能找的到徐清凡一絲身影?李宇寒嘗試著揮舞『落石旗』砸下幾塊巨石擊落到迷霧中,大地震動之下迷霧翻湧,卻沒有一絲迷霧要被擊散的跡象。
  無奈之下,李宇寒只有停在半空中靜靜的等著,等石台上籠罩著的迷霧自行消散。
  隨著時間的推移,迷霧卻只是越來越濃,沒有一絲要消散的意思。就在圍觀眾人忍不住發出了陣陣噓聲而李宇寒也漸漸不耐的時候,異變突起!!
  只見一棵巨大的綠樹突然衝出迷霧,轉眼間就衝到李宇寒腳下不遠處。彷彿是時間快進,這棵樹在短短的數息的功夫就生長到了數十年才有的高度。而徐清凡正站在樹的頂端,手一揮,數條暗青色的青藤快速從他手臂如蛇般射出,纏繞在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李宇寒身上。
  接著徐清凡纏著青藤的手臂一揮,李宇寒站立不穩就從白雲舟上跌落下來。重重的摔到擂台之外。
  「呼~~~總算是贏了。」徐清凡輕出了一口氣。為了贏這場比賽他可謂是費勁了心力。先是用迷霧擋住身形,然後又變化出生長極快的「百年木」,托著自己靠近空中的李宇寒,最後又用「鐵藤」把李宇寒捆住揮落到場外。可謂是費勁了心力。
  輕輕的從樹上跳落在地上,徐清凡先是收回了霧花,驅散了迷霧,然後看著作為裁判的長老,等著他宣佈自己獲勝的消息。只是讓徐清凡奇怪的是,這名長老只是眼神很詭異的看著自己,卻遲遲沒有宣佈自己獲勝的消息。
  「是因為自己修煉的《枯榮決》神通讓他覺得奇怪的原因嗎?」徐清凡暗暗猜測道。
  場外。
  「結束了。」盛宇山也跟著長出了一口氣。
  「是啊,這個徐清凡還是戰鬥經驗太少了。」旁邊站在樹上的那個胖子惋惜的嘆道。
  就在徐清凡覺得這個長老表現很奇怪的時候,突然李宇寒的聲音從場上響起。
  「靈石柩!!」
  就在徐清凡暗呼不好的時候,徐清凡身周的岩石突然快速的隆起,瞬間化作四面大掌,把徐清凡死死的埋在了地下,再也沒有留下一絲氣息。在埋在地下之前,徐清凡看了一眼那被自己揮落到場外的李宇寒,驚訝的看到那李宇寒的身體早已化作一塊和他很像的石像碎裂在地,卻只是一個替身。
  直到這時,李宇寒真正的身形才在石台角落處慢慢的浮現。
  「好心計,好手段。」場外那個胖子撫掌嘆道:「先用一個『石像替身術』化為自己的形象站在『白雲舟』上,然後自己偷偷落在石台的角落裡用『隱身術』藏住身形,最後再在徐清凡自以為勝利的時候用『靈石柩』打敗了他。看來到了最終十六強賽的時候,我遇到他就要小心了。」
  「謝謝誇獎。」盛宇山那平淡的表情上也露出一絲笑意,說道。
  「我又不是誇你。」
  「我和李宇寒親如兄弟,你誇他就等於誇我。」盛宇山淡淡的說道。
  場上,李宇寒慘白的臉上露出了淡淡的笑意,只是卻有些苦澀。這場比賽他終於贏了,代價是把他的底牌全部亮出,而且靈氣消耗嚴重,沒幾天很難恢復。尤其是最後時刻,他不僅要同時維持著『白雲舟』,還要施展『石像替身術』,同時還要對自己施展『隱身術』,對他負擔極大。最後更是施展了中級高階道法『靈石柩』,消耗空了他體內最後一絲靈氣。可謂是慘敗。
  但不管怎樣,這場比賽還是贏了。
  「獲勝者是……」場邊的長老也認為是李宇寒獲勝了,要宣佈結果的時候,異變再起。
  只見徐清凡被大地覆蓋處突然慢慢的不斷出現裂痕,更是冒出「吱吱」的石頭破裂的聲音。在眾人驚駭的眼光中,數百棵青竹猛然從地底冒出。雖然青竹冒出時大地的碎裂,徐清凡也從自己被壓印處跳出身來,猛然向李宇寒撲去。
  看到向自己撲來的徐清凡,李宇寒也想抵抗,但體內卻哪裡還提的出一絲靈氣?就在李宇寒在想辦法的時候,徐清凡已經衝到他的面前,一根刃草從徐清凡的手指尖化出,抵在李宇寒脖頸處。
  「這回應該是你的真身了吧?」徐清凡問。
  「這回是了。」李宇寒苦笑道。
  「五行之中之所以說木克土,是因為不管是如何堅硬的地面,都無法抵抗生長中的植物,只能被慢慢長大的植物漲裂。你最大的失誤就是沒有把我從擂台上打倒,而是想要把我用地系道法封印,但這對同修為的木系修仙者來說是不可能的。」徐清凡看著李宇寒因為靈力消耗過度而慘白的臉,幽幽的說道。
  「我明白了,我認輸。」李宇寒說完,就昏倒了過去。他剛才消耗的靈氣實在是太嚴重了。
  「獲勝者,徐清凡。」另一邊,作為裁判的長老說道。
  場外。
  「看來是我猜對了,最終還是徐清凡贏了。」胖子對面色鐵青的盛宇山說道。
  「你只猜對了結果,但沒猜對過程。」盛宇山看到李宇寒昏倒之後,就御使著法器向場上快速飛去,空中只留下這麼冰冷冷的一句話。
  「看來這次門內大比,高手輩出啊。越來越有意思了。」胖子看著飛向場上的盛宇山,幽幽的說道,在看那樹頂,卻哪還有胖子的身影?
  徐清凡走下石台之後,卻看到金清寒已經等在場下了,於是笑道:「看來我們之間的打賭是我輸了。」
  「我的對手沒你的強。」金清寒淡淡的說道。
  就在徐清凡想要再說什麼的時候,卻忍不住身形一陣晃動,面前的金清寒眼疾手快的一把把他扶住。
  這場比試對李宇寒來說消耗嚴重,對徐清凡來說又何嘗不是如此?連續使用《枯榮決》的神通,對他的負擔也很大,體內的靈氣消耗了十之八九。
  「沒事,我就是體內靈氣消耗過度了。」看著金清寒關心的眼神,徐清凡笑了笑說道。
  「你就是徐清凡?」就在金清寒想要說些什麼的時候,身後突然傳來了一個清淡的聲音。
  「我就是,怎麼了?」徐清凡轉過頭去,卻看到一人雙手托著昏倒過去的李宇寒,神情冷淡的看著自己。
  「我叫盛宇山,你第一場打敗的盛宇極是我的弟弟,這場打敗的李宇寒是我比親兄弟還親的兄弟。」盛宇山盯著徐清凡的雙眼,說道:「記住我的名字,最終十六強賽的時候,我會親手打敗你。」
  說著,盛宇山頭也不回的托著李宇寒轉身離去。
  「不知所謂。」金清寒重重的哼了一聲。
  「金清寒,別人怕你『九華雙傑』的名頭,我可不怕。實力並不一定就是要和名氣成正比的。」盛宇山的身影越來越小,只把淡淡的聲音留在場邊。
  「哼。」金清寒盯著徐清凡的背影深深的看了一眼,然後對徐清凡說道:「馬上岳師兄就要比賽了,你是回後山打坐恢復,還是去看岳師兄比賽?」
  「去看岳師兄比賽吧。」徐清凡說道:「反正打坐也不差這一會。」
  「好吧,一起去。」
  第二天的比賽,就這樣還在持續著。
作者: 小柚仔    時間: 2010-1-18 05:15

第二十六章.驚怒.
  當徐清凡拖著疲憊的身體強打著精神來到第六石台的時候,岳清儒在場上的對決已經進入了尾聲。
  岳清儒這次的對手是一個使用金系道法的中年人。按理來說,五行相生相剋,使用木系道法的修仙者遇到使用金系道法的修仙者往往會落盡下風。
  但這只是對同修為的修士而言的。
  在靈寂期的高手沒有參加這次門內大比的情況下,以岳清儒辟榖後期的實力已經屬於這次門內大比的頂尖力量。而他這次的對手卻僅僅只有辟榖前期的實力。就好像鈍刀無法砍斷堅木一樣,他拿岳清儒也沒有任何辦法。
  因為各種原因,徐清凡一直沒有見識過岳清儒的實力。但這次徐清凡在台下一看,才發現岳清儒的實力竟然是這般強,完全出乎了他的意料。
  因為岳清儒不喜爭鬥並性喜詩書的原因,陸華嚴在生前並沒有賜給岳清儒什麼攻擊類的法器,只給了他一個防禦類的法器「玄木簡」作為防身之物。而此時岳清儒就已經把這「玄木簡」放出,只見這木簡般形狀的法器不斷的環繞在岳清儒身周,輕易的幫他擋住了對手絕大部分的攻擊。
  但這並不是徐清凡認為岳清儒強大的原因。
  岳清儒真正的強大就在於他對於道法和五行原理的深刻理解。他知道在最正確的時候使用最正確的道法。只見岳清儒站在原地不疾不徐的施展著一個又一個木系道法,他釋放的這些道法威力也許並不是最強的,但所產生的效果絕對是這時候最適合的。
  雖然此時場上金系靈光大盛,金芒橫飛,看起來使用金系道法之人佔盡了上風,卻並沒有對岳清儒造成什麼大的威脅。倒是岳清儒有時不著聲色的一個低級道法,就讓對手手忙腳亂好一陣。一舉一動都帶給人一種強烈的儒雅之感。
  原來道法還可以這樣用!!徐清凡心中暗暗驚嘆。
  和徐清凡靠著自己快速的身形移動和《枯榮決》變化無方的神通對敵不同,岳清儒的對敵方式是另一個極端,他是靠著自己的敏銳的思考和廣博的見識在戰勝敵人。
  看著岳清儒的戰鬥,徐清凡只覺的道法世界中另一扇大門開始向自己打開,另一個更寬廣的空間在自己面前展現,這才是自己應該走的方向。
  「沒想到岳師兄的實力這麼強。」當徐清凡正專注的看著岳清儒比試的時候,金清寒說道。聲音中帶著淡淡的驚訝。
  的確,岳清儒平時給人的印象就彷彿是一個教書先生似的老學究,根本沒有哪怕一點點高手的樣子。
  「師兄他在三十年前就已經踏入辟榖期了,比我們兩個要早多了。而且性喜看各種書的他對道法的理解和見識也決不是我們這些年輕人能比的。雖然限於資質的原因此生只能滯留在目前這個境界,但他的實力卻絕對讓人無法小看的。」徐清凡雖然心中也驚訝於岳清儒的實力,但還是淡淡笑著向金清寒解釋道。
  就在這時,岳清儒用一個低級的道法「木擊術」把他的對手擊倒在場外,結束了戰鬥。
  「恭喜師兄獲勝。」徐清凡迎著走下台來的岳清儒,笑盈盈的說道。
  「咦?師弟你的臉色怎麼這麼蒼白?受傷了嗎?」岳清儒卻關切的問道。
  徐清凡苦笑,說道:「沒受傷,只是體內靈氣消耗過度而已。」
  說著就把自己剛才的經歷向岳清儒描述了一遍。
  「難怪,這個李宇寒雖然因為是個『宇』字輩弟子,所以在門內聲名不顯。但我在之前卻聽師父說過,他今後的成就在『宇』字輩弟子當中,除了盛宇山之外無人能比。」
  「我們現在還是先回後山去吧,徐師兄需要早點打坐,好休息恢復體內的靈氣,明天還要繼續比賽。」金清寒卻止住兩人進行的交談,淡淡的說道。
  聽到金清寒關心的話語,雖然聲音依舊清冷,卻徐清凡覺得自己心中一暖。
  在岳清儒也跟著勸說之後,徐清凡就在岳清儒和金清寒兩人的攙扶下,緩緩的回到了後山自己的洞府之中。
  第二天清晨在徐清凡的專心打坐中不知不覺的到來。在清晨第一縷陽光射進徐清凡的木屋時,徐清凡也緩緩的睜開了雙眼,遺憾的嘆了一口氣。
  徐清凡昨天和李宇寒的比試時所消耗的靈氣實在太嚴重了,而僅僅一個晚上的打坐恢復的時間又太短了,所以現在他體內的枯榮二氣也只是恢復了六七成的樣子。這讓他對今天的比試不禁有點擔憂,如果這次的對手實力和李宇寒差不多一樣厲害的話,那自己豈不是就輸多贏少了?
  但想了想徐清凡又不禁感到好笑,覺得是自己過於擔心了。像李宇寒那種高手哪裡是隨便可以遇到的。
  走出門外,此時驕陽初起,風淡雲清,天地間瀰漫著一層淡淡的霧氣,反射著初陽金黃色的陽光,再配合著周圍那鬱鬱蔥蔥的樹林,給人一種異樣的美感。空氣中夾雜著泥土和花草的氣息也更顯新鮮。但徐清凡面對如此美景卻無論如何也無法靜下心來,自走出門的那一刻起,就總有一種淡淡的不祥預感在他心頭環繞著。
  「怎麼回事?難道是因為今天的比試嗎?」徐清凡輕聲自語說道。
  「師弟,你今天起的好早啊,體內靈氣恢復的如何了?」身後突然傳來了岳清儒那儒雅的聲音,帶著深深的關切味道。
  轉身看著岳清儒那關切的眼神,徐清凡終於知道自己心中的不安到底來自何處了。
  是岳清儒!今天正是岳清儒要和南宮清山要比試的日子。
  岳清儒的性格徐清凡經過這些年的接觸最是瞭解。飽讀詩書的他深信著「人性本善」和「與人為善」的道理,活脫脫的就是一個老好人。
  這樣的人作為師長和長輩固然受人敬愛,作為鄰里也會被人尊敬,但這樣的性格卻實在是太不適合爭鬥了。因為他雖然熟知歷史,卻不懂人心詭譎;只知道與人為善,卻很少有防人之心。
  雖然徐清凡昨天看到岳清儒的比試之後就因為岳清儒的高強實力而安心不少,而且之前也對岳清儒有過提醒,但想到南宮清山那陰狠的性格和怨毒的眼光,徐清凡還是忍不住又對岳清儒說道:「師兄,今天你和南宮清山比試,一定要萬千小心,決不能留手,以南宮清山那種心性是絕對不會顧念舊情的。」
  「這點我知道的,師弟你不用擔心。」岳清儒含笑說道,但看著岳清儒那張慈和的笑臉,徐清凡心中的不安卻愈加強烈。
  和岳清儒一起來到前山之後,徐清凡本來是想親自觀看岳清儒和南宮清山的比試的,但不湊巧的是,徐清凡和岳清儒的比試都被安排到了第二場,無奈之下徐清凡只好先往自己的五號石台走去,臨走之前放心不下又對岳清儒再囑咐了一遍。
  就在這種不安的心情當中,徐清凡快步向自己的五號石台走去。
  今天來五號石台周圍圍觀的人明顯要比昨天的多了許多。看到徐清凡走來,四號台下圍觀的眾人都自覺的讓開了一條路。看著周圍人看著自己時那種敬佩摻雜著嫉妒的眼光,徐清凡不禁苦笑。知道經歷了昨天那一戰之後,自己也算是名人了。說不定今天圍觀的人群中,還有不少人是專門來看自己的呢。
  上場之後,徐清凡照例先向那作為裁判的長老躬身行禮,然後就開始仔細打量著自己今天的對手。
  這次的對手是一個面色嚴肅的中年人,看著自己的眼神很是戒備,顯然昨天那一戰對他威懾不小,可惜這人比之李宇寒實力要差上不少,只達到了辟榖中期的修為。
  在作為裁判的長老宣佈比試開始之後,徐清凡心中暗呼一聲抱歉,就全力開始對著這人進行攻擊。只見徐清凡十指連彈,無數的火紅色的爆炎花、嫩綠色的刃草不住的向這人射去,時不時還用暗青色的鐵藤對他進行抽打。在徐清凡全力出手之下,只一瞬間,整個場上就放眼全是花草的紅綠之色,絢麗中蘊含著令人窒息的危險。
  劇烈的爆炎聲,清脆的金鐵交鳴聲在場上接連響起,而徐清凡的對手卻並沒有受到什麼大的傷害,原來這人修習的是金系道法,本來在比試之前還想要按照慣例對徐清凡說些什麼,卻沒想到徐清凡二話沒說就開始動手,雖然驚訝卻也反應極快,在徐清凡攻擊的瞬間,體內的金靈氣就化作一面金色巨型靈盾擋在自己面前作為防禦。雖然在巨大的衝擊力之下接連後退,臉色也變得蒼白,卻也還一直在苦苦支撐著。
  徐清凡並不是那種以戰勝並玩弄對手為樂的人。以他的性格,就算是贏了對手也不會讓對手有太大的難堪,因為他覺得那樣會在別人心裡留下失敗的陰影,搞不好此人從此就會信心盡失,前途就這麼毀在自己手上。所以徐清凡至今為止每次出手都是留有一線餘地,哪怕是和李宇寒比試的時候,剛開始也一樣沒有出全力。
  再比如說這次門內大比徐清凡第一場上場比試的時候,面對的只是一個區區煉氣期的對手。與其他人數息之內解決戰鬥不同,徐清凡任他攻擊了許久之後建立了信心才把他擊倒。這就是徐清凡的做事風格。
  但今天情況有所不同,徐清凡自離開岳清儒之後那種不詳的預感就愈加的強烈,強烈到他心中隱隱產生了一種恐懼之感。所以他上場之後連對手的名字都沒有問就開始全力出手,只想能在最短的時間內解決戰鬥,然後馬上去六號石台下觀看師兄岳清儒和南宮清山的比試。
  可惜,他這次的對手雖然實力略有不及,在徐清凡的攻擊下也臉色隱隱發白,但防守卻還是很穩固。徐清凡接連用爆炎花、刃草、鐵藤向他攻擊了兩柱香的時間都徹底沒能解決戰鬥,倒是自己因為連續的使用《枯榮決》的神通體內靈氣消耗嚴重,再加上本來功力就沒有完全恢復,體內靈氣漸漸有了後力不繼之感。
  就在徐清凡漸漸開始不耐煩,準備要使用法器「枯榮尺」攻敵之時,對手的防禦終於再也支撐不住了。金色靈盾在徐清凡的接連攻擊之下漸漸的產生了絲絲裂痕,之後猛地碎裂開來,並發出「咯吱~」一聲尖銳的響聲。
  沒有了巨盾的阻擋,徐清凡收手不住,爆炎花、刃草接連打在這人身上,幸好這人在最後一刻身上金芒連閃,擋住了一些攻擊。但就算這樣,他也被爆炎花爆炸後的餘威遠遠的炸飛了出去,身在半空中的他更是口中吐出一大口紅色鮮血,紅的讓徐清凡有些心慌。接著就重重的摔倒在地上,身上滿是被刃草劃過後的傷痕。
  看著他委頓在地後神色萎靡的樣子,徐清凡心中不禁有些愧疚。這是他第一次出手重傷他人,而且還是一個跟他無怨無仇的同門。
  當作為裁判的長老宣佈了徐清凡獲勝之後,徐清凡先是化出幾片本身帶著治療能量的「白靈草」貼到這人的傷口上,真摯的對他說道:「對不起,我有急事。」
  說完也不理此人詫異的眼神,疾步走下場去,分開圍觀的人群後,向著六號石台疾步走去。身後不斷傳來驚嘆聲。
  「好厲害啊,竟然這麼短的時間內就解決了一個辟榖期的對手。」
  「不僅厲害,而且他所使用的道法也漂亮。」
  「你們還沒看過他昨天那場比試呢,那叫一個精彩漂亮。」
  「不能出事,千萬不能出事。」徐清凡現在卻也顧不得身後那些聲音了,只是不停的在心中默念。心中安慰自己以師兄岳清儒的實力應該不會出多大的事,但心中卻還是止不住的越來越慌亂。
  當徐清凡走近六號石台時,就聽到六號石台周圍此起彼伏的響著陣陣驚呼聲。聽到聲音,徐清凡心中更急了,也不理他人埋怨的眼光,用力分開人群擠到台前,而台上的人群卻讓他大吃一驚。
  心中持續了整整一個上午的不詳預感終於落實了。
  只見岳清儒在和南宮清山的戰鬥中落盡了下風。在南宮清山三根青色尖刺狀法器攻擊之下狼狽不堪,身上不時被那青色的尖刺帶下大片的血肉。本來潔白整潔的鬍鬚也變得凌亂,上面更是沾滿著許多他自己的鮮血。但不知為什麼岳清儒並沒有使用道法反擊,甚至連法器「玄木簡」都沒有拿出來護體。
  「師兄!」徐清凡看著場上的場景,心中驚駭,不禁大聲驚呼道。
  徐清凡的驚呼聲也引起了場上兩人的注意,岳清儒看到場下徐清凡驚恐的表情之後,在躲避青色尖刺之餘向他露出了一絲歉意的眼神,卻顯得那樣的絕望和心痛。而南宮清山的嘴角則露出得意和殘忍的笑容,手一揚,四根青色尖刺急速向岳清儒刺去,岳清儒根本沒有任何抵抗的機會,就被這四根尖刺刺穿了四肢,血瞬間灑滿了全場,顯得異樣的淒涼。
  「南宮清山勝。」
  在作為裁判的長老宣佈結果之後的一息之間,徐清凡把自己的速度發展到最快,身形一閃,瞬間便出現在委頓在地的岳清儒身邊,小心翼翼的把他從地上扶了起來,並仔細觀察岳清儒的傷勢,卻越看越心涼。
  岳清儒身上重傷多處,四肢被刺穿,身上多處被劃傷,鮮血止不住的往外流著。但在如此之多的傷口當中,岳清儒胸口「靈海穴」處的傷口尤為明顯。
  靈海穴,是作為一個修仙者身體最為重要的地方。因為修仙者平日裡吸取的天地靈氣就積蓄在此處。這處被刺穿,那就代表著岳清儒此生苦修的道行已經毀為一旦了。
  看著岳清儒此時越加蒼老虛弱的面容,徐清凡顧不得別的,手忙腳亂的給岳清儒身上傷口處帖著「白靈草」,體內更是木乙靈氣源源不斷的往岳清儒體內輸送著。
  過了許久之後,岳清儒臉上終於有了一絲血色。
  但徐清凡此時的心中卻愈加寒冷。師兄現在已經一百四十五歲了,「靈海穴」被刺穿,一身道行被廢,讓他如何能繼續活下去?
  「很好!你很好!!」徐清凡緩緩的把岳清儒放在地上後,轉身盯著依然站在場上的南宮清山,輕聲說道。只是聲音微微顫抖著,顯示他現在是多麼的憤怒。
  徐清凡從來沒有對任何一個人這麼憤怒甚至怨恨過,那碧眼雲踢獸雖然毀了他的家園,但它畢竟是一隻沒有感情的妖獸;雖然掌門張華陵在師父死後搶走了師父的遺物,但畢竟沒有把事情做絕。
  而眼前這個忘恩負義的南宮清山,無疑是第一個。
  「我一向很好。」南宮清山眼中充滿了報復的快感,也跟著徐清凡的樣子輕聲說道,只有嘴角那一絲微笑顯示出他現在有多麼得意。
  「請你,我請求你,一定要闖入最終的十六強賽,並且在我遇到你前不要被淘汰,否則我就沒辦法光明正大的為師兄報仇了。」徐清凡盯著南宮清山的眼睛一字一頓的說道。說話時他體內的靈氣因為極度的憤怒而不受控制的翻騰著,眼中閃爍著一灰一青兩道光芒,身周靈氣強烈的翻湧著,猶如降世魔神般。
  「哼~!你先別闖到十六強再說,說不定你在我之前就已經被淘汰了。」南宮清山看著徐清凡那恐怖的樣子眼神不由自主的閃爍躲避了一下,然後卻又仰頭不屑的說道,說完就不再理徐清凡揚長而去了。
  徐清凡定定的看了南宮清山的背影一眼,然後就托起岳清儒分開人群向半山腰急奔而去。
  那裡是徐清凡現在唯一的希望,他的師伯蕭華哲的洞府。
作者: 小柚仔    時間: 2010-1-18 05:15

第二十七章.傷逝.
  九華山山腰處,一處素雅的竹舍安靜的坐落在一片幽幽竹林中,周圍霧氣環繞,鳥飛蟲鳴,更顯得境界悠遠。
  但此時,徐清凡的心中只有一種絕望的感覺。
  竹屋中。
  蕭華哲在看過岳清儒的傷勢之後,對那「靈海穴」的傷口也沒有絲毫的辦法。在給岳清儒治療好了外傷後就嘆息一聲向前屋走去,神色間帶著深深的惋惜。
  竹舍後屋中,就只剩下徐清凡師兄弟二人。
  「師弟,這一切都是師兄的錯啊。是我太心軟了,沒有聽你的勸告,最終還是被他暗算了。哎~~」岳清儒躺在床上,對著站在床前的徐清凡緩聲說道,彷彿每一句話都會耗費他極大的氣力,聲音中帶著無可遮掩的 老和絕望。
  他此時的面容彷彿只是一瞬間就蒼老了數十歲。滿頭白髮全部都脫落了,皺紋如同蔓藤一般爬滿了他的臉龐,甚至連說話都是那麼的有聲無力。
  看著岳清儒現在的模樣,徐清凡不禁一陣心酸,一陣撕心裂肺的痛蔓延到他的全身。現在他甚至連哭的慾望都沒有了,只剩下一種深深的絕望。
  二十年前,親手把自己養大的父母不在了,死於妖獸之手;十年前,面嚴心慈的師父不在了,終於壽元枯竭;現在,這個對待自己如兄如父的師兄難道也會離自己而去嗎?
  徐清凡希望這不是真的,但岳清儒一身道行被廢,身體現在已經和凡人無異。但凡人哪裡能活到一百四十五歲?雖然岳清儒身上的外傷都已經全愈,但徐清凡現在明顯可以感覺到岳清儒他體內生命的快速流逝,而岳清儒的面容和身體更是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快速衰老著。
  這一切,都讓徐清凡感覺到深深的絕望。
  「師兄,你放心吧。那個南宮清山由我來對付,我會親手為你報仇的。」徐清凡說這句話的時候心中很平靜,一種人有了明確使命之後才會出現的平靜。
  在來蕭華哲洞府的路上,岳清儒已經斷斷續續的對徐清凡說了他這次和南宮清山比試的經過。在比試剛開始的時候,南宮清山就用「傳聲術」對著岳清儒懺悔,說他自己是多麼的不應該背叛陸華嚴改投他人門下,現在他又是多麼的懷念自己當初在陸華嚴門下的快樂時光。說到動情處,他慢慢的走到了岳清儒身邊,似乎想要尋求岳清儒的安慰。
  而岳清儒聽南宮清山說的那麼動情,早已經把徐清凡的告誡給丟在一旁了。毫無戒心的就準備拍一拍南宮清山的肩膀以示安慰。
  而就在這時,異變突起。本來滿臉懺悔的南宮清山撕掉了偽善的面具露出了他的狼子野心,那件青色尖刺狀的法器突然出現,瞬間就刺穿了岳清儒的「靈海穴」,廢掉了岳清儒的一身修為。當岳清儒展開自己的法器「玄木簡」護體時,「玄木簡」卻又被南宮清山用一個網狀法器兜住,岳清儒就此和法器失去了聯繫。
  接著就是徐清凡來到六號石台台下時所看到的那一幕,岳清儒在南宮清山的攻擊下變得狼狽不堪。
  事實上,那時岳清儒道行盡失並且身負重傷,南宮清山隨時都能把他打敗。但南宮清山卻沒有這麼做,而是在場上盡情戲耍著岳清儒。直到發現徐清凡來到台下時才把岳清儒徹底打敗。這麼做是對徐清凡的報復,也是在向徐清凡的示威。
  所以徐清凡現在面對岳清儒的時候,除了傷心絕望之外還有深深的愧疚。因為他覺的岳清儒的遭遇是因為自己上次對南宮清山手下留情才釀下的苦果。
  「師弟,別、別傷害他。」誰知岳清儒聽到徐清凡的話後大驚,斷斷續續的說道:「南宮師弟師父生前就很喜歡他,他現在所作所為也只是一時的鬼迷心竅,以後他一定會翻然悔悟的。而且他現在手裡有很多很厲害的法器,你也不一定能傷的了他,說不定反被他所傷。」
  聽到岳清儒這麼說,徐清凡只是默默的看著他,沒想到都到這個時候了岳清儒還想著要讓南宮清山翻然悔悟。
  看著岳清儒那焦急的眼神,徐清凡無奈的嘆了一口氣後說道:「好吧,師兄,我答應你。我不會傷害他性命的。」
  看到岳清儒的眼神變得欣慰後,徐清凡在心中嘆了一口氣,師兄這個爛好人性格總是光想著別人,卻從不知道怨恨什麼。
  「我不會傷害他性命,但我會把你今天受的苦全部都還給他!!」徐清凡默默的在心中加了這麼一句話。
  對於南宮清山,徐清凡已經絕對不會原諒他了。對徐清凡來說,並不是什麼錯誤都是只說一聲「對不起」就能相安無事的。
  但這些想法徐清凡並不打算跟岳清儒說,因為他不忍心現在讓岳清儒因為這個而擔心著急,也並不想在這個時候和岳清儒辯論。
  「好了,師兄,我去見一下師伯,你先在這裡好好休息。」徐清凡寬聲說道。
  看到岳清儒點了點頭後,徐清凡先仔細的把被子給岳清儒蓋好,然後轉身向前屋走去。
  前屋中,蕭華哲正面對夕陽盤膝而坐,閉門養神。
  「師伯。」徐清凡輕輕走到蕭華哲身邊,先對著他躬身一禮後,沉聲問道:「我師兄的傷勢,你真的就沒有辦法了嗎?」
  說著,徐清凡期待的看著蕭華哲,現在他對岳清儒的傷勢還是不死心。
  蕭華哲緩緩的睜開了雙眼,看了一眼徐清凡期待的眼神那之後,嘆了一口氣後緩緩的說道:「靈海破,道行毀,壽元盡,生機無。」
  「一點希望也沒了?」雖然心中早已經預料到這個結果,但徐清凡現在心情還是陷入了無盡的黑暗,只是澀聲問道。
  「節哀順變。」蕭華哲沉默了一下後緩緩的說道,然後卻又閉上了雙眼。
  聽到蕭華哲的話後,徐清凡再次對蕭華哲鞠躬行禮,然後緩緩的向後屋走去。那裡有他的師兄,他要陪他的師兄渡過人生最後一段時光。
  當徐清凡來到後屋時,卻發現岳清儒並沒有休息,只是靜靜的躺在床上看著窗外的風景,眼神中滿是留戀。
  也不知是不是徐清凡的錯覺,在徐清凡離開後屋短短一盞茶的時間,岳清儒臉上的皺紋又多了許多。
  看到徐清凡回來之後,岳清儒平靜的問道:「是不是我沒救了?」
  奇怪的是,岳清儒這時說話竟然恢復了一些生氣,聲音也比原來有力了一些。
  「師兄你怎麼能這麼說,你只要好好修養,就一定會恢復的。」徐清凡強笑道。
  「師弟你不要騙我了,我現在的身體是什麼樣我很清楚。」岳清儒卻淡淡的笑著。「估計我撐不過今晚了。」
  聽到岳清儒這麼說,徐清凡不禁默然不語,他知道自己騙不過岳清儒。
  「別難過,我比別人多活了這麼長時間,而且這輩子一直都在做著自己想做的事,走後還有你這麼一個好師弟在牽掛著,很知足了。此生無憾,死亦坦然啊。」岳清儒反過來安慰道。
  「是,師兄。」雖然徐清凡強忍著,但眼圈還是不知不覺的紅了。
  「師弟,說起來我們自從相識以來,平日裡都是我看書你修煉,除了二十年前你剛拜入師門的時候和十年前的那場暢飲,還沒有好好聊過天呢。今天你就陪師兄我好好聊會,好嗎?」岳清儒的聲音充滿了慈愛。
  「好的,師兄。」
  然後,師兄弟二人就開始了他們二十年來第三次暢談,各自講著自己的過去、現在、未來。歡樂、哀痛、憂愁,各種複雜糾結的情緒就在這場暢談中緩緩流淌著。
  也不知過了多久,天不知不覺已經變得漆黑一片。徐清凡正在跟岳清儒講著南荒中的風土人情,岳清儒卻突然打斷道:「師弟,聽我說幾句好嗎?」
  「師兄,你說。」
  「我比你大一百一十多歲,雖然你是我的師弟,但我卻一直把你當孫子看的。」岳清儒的語氣突然變得稍稍有些急促。
  「師兄,我知道,我也是一直把你當長輩看待的。」徐清凡傷感的說道。
  「清凡,聽我一次勸,師父的遺物,你這次能奪回來就奪回來,不能奪回來就算了,畢竟只是一件死物而已,別為這個拚命。你的家仇也一樣,能報就報,不能報就讓他隨風散去吧。」岳清儒看著徐清凡的眼睛認真的說道:「人不能永遠都活在過去裡。活著,快樂自在的活著才是最重要的。」
  聽到岳清儒的話,徐清凡卻一時之間沉默不語。有些東西,並不是說放就能放掉的。
  「答應我,好嗎?」岳清儒看到徐清凡沉默不語,又問道。
  「好吧,師兄,我答應你。」徐清凡無奈的說道。在這個時候,他又能說什麼呢?
  「那就好,那就好。」岳清儒聽到徐清凡的保證之後長吁了一口氣,自言自語的緩緩說道,似乎放下了最後一件心事。
  「師兄,你還有什麼話要對我說嗎?」
  岳清儒卻沒有回應。
  「師兄?師兄?」
  岳清儒卻已經閉上了雙眼,任由徐清凡呼喚卻再也沒有睜開。
  窗外,九華山漆黑的夜空突然下起了毛毛細雨。
  ……
  第二天清晨,天空晴朗,雨後空氣格外清新。
  徐清凡一身素服,把岳清儒的屍體葬到他們師兄弟兩人這十年來的洞府前方。
  埋在這裡,一是因為以岳清儒的身份無法葬在九華山祖墓中;二是因為徐清凡想讓師兄時刻的都能陪伴著自己。
  在把墓碑插好後,徐清凡跪在岳清儒的墳前,拜了三下。
  緩緩的站起身來,徐清凡看著眼前的墓地,突然輕聲吟道:「忽然吹散恨難平,二十年間老弟兄。輕霧竹屋成昨夢,夜床風雨付來生。」
  出奇的,在岳清儒死後,徐清凡的心情很平靜,沒有難過也沒有傷心,彷彿這些情緒已經揮霍完了似的。只是心中空落落的一片。
  哀莫大於心死。
  「從此之後,我就再也沒有一個親人了。」徐清凡自言自語的說道。
  說著,徐清凡手指變幻,無數的模樣素雅的環花從他的手指尖化出。隨著徐清凡雙手一揮,環花全被他拋到空中,又緩緩的落到岳清儒的墳前。
  花雨落下,漫天環花,一片素白。
  「師兄,這些你生前最愛的環花,就作為師弟我對你的祭奠吧。」徐清凡對著墓碑,輕聲說道。
  「節哀順變。」
  也不知徐清凡在岳清儒墓前站立了多久,身後突然傳來了一個清脆如金鐵交鳴的聲音,聲音中帶著淡淡的擔心。
  徐清凡轉頭一看,卻發現金清寒不知何時已經站在自己身後不遠處,目光關切的看著自己。
  看到金清寒,徐清凡昏暗冰涼的心不禁一暖。是啊,雖然自己從此再也沒了親人,但至少還有這個朋友。
  「今天的比賽開始了嗎?」徐清凡淡淡的問道。他不想金清寒為自己擔心,所以控制表情口氣儘量顯得平靜。
  「你的比試馬上就要開始了。」
  「那我們趕快去吧。」說著,徐清凡就邁步向前山走去。
  「等等。」金清寒突然叫道。
  「怎麼了?」徐清凡轉頭問道。
  「你就穿這麼一身衣服去嗎?」金清寒看著徐清凡那一身素白的喪服問道。
  「今天我的師兄死了,我不穿這身衣服又該穿什麼?」說完,徐清凡頭也不回,大步向前山走去。
  後山中,只留下徐清凡淡然中帶著真摯的聲音在迴蕩著。
  「金師弟,謝謝。」
作者: 小柚仔    時間: 2010-1-18 05:16

  第二十八章.清玲.
  比賽前,五號石台下。圍觀眾人等待著比賽的開始,相互之間議論紛紛。
  「師兄,你說這次比試誰會贏?」
  「那肯定是東方清玲了,她進入最終十六強的呼聲一直是最高的。」
  「那可不一定哦,你沒有見過徐清凡前幾場出手,道法奇特絢麗,前人未有;而且移動速度極快,厲害極了。要我說雖然之前東方清玲呼聲最高,但她一定不是徐清凡的對手。」
  「那東方清玲難道不厲害嗎?她之前三場出手你也見過的,對手都被她乾淨利落的解決掉了,沒有一個能抵住超過三炷香的時間。而且身為戴華潔師伯的愛徒,她手中法器眾多,各個威力強大。要我說徐清凡對上她根本沒有絲毫的抵抗之力。」
  「徐清凡是辟榖後期,而東方清玲才辟榖中期,以功力而言徐清凡佔優啊。」
  「雖然徐清凡功力要比東方清玲強一些,但耐不住人家法器多啊。而且東方清玲對道術的控制能力一直在九華門低級弟子中是數一數二的。」
  就在這一片熱烈的討論聲中,徐清凡緩緩的走到了五號台下。圍觀眾人看到他到來之後也自覺的讓開一條路,讓他順利的走到台前,靜靜的等待著自己的比試開始。
  今天徐清凡的比試將是他在五號石台的最後一場比試,如果這場他勝了就能闖入最終十六強,離奪回陸華嚴遺物的目標就又前進了一步。
  而他這次的對手卻很不簡單,是此前五號石台上名聲最大呼聲最高的東方清玲。
  東方清玲是以脾氣怪異愛護短而著稱的九華門「華」字輩高手戴華潔的愛徒,平日裡對她寵愛有加,也賜給了她諸多的法器。據說這東方清玲的傢俬足夠讓一個普通的虛丹期高手羞愧致死,由此可見一斑。
  而東方清玲也沒有辜負戴華潔對她的厚望,在很短時間之內就在九華門內闖下了偌大的名頭,被認為是僅次於金清寒和鳳清天的天才,尤其是對水系道法的控制更是出神入化。雖然今年才剛剛二十八歲,卻已經達到了辟榖中期的修為。再加上手中有好幾件威力巨大的法器,所以在九華門同修為的同門中堪稱是少有敵手。
  在每個石台的最後比試中,五號石台和其他幾個作為比試場地的石台不同。其他每個石台上都只有一個種子選手,所以最後一輪的比試懸念都很小。比如說第二石台肯定是鳳清天獲勝,第三號石濤肯定是金清寒獲勝。
  相比較而言,五號石台的懸念就要大很多。本來大家都認為東方清玲將會輕易的脫穎而出闖入最終十六強。但卻沒想到一向沒什麼名聲的徐清凡突然橫空出世聲名鵲起,第二場和第三場比試中展現出了明顯高人一等的實力。絢麗恐怖的道法,敏捷詭異的身形,都給他帶來了巨大的聲望和眾多的支持者。所以五號石台到底將會是誰獲勝闖入最終十六強,最近成為九華門低級弟子經常辯論的話題,徐清凡和東方清玲各自的支持者各執一詞。
  也正因為這樣,今天徐清凡所在的五號石台周圍的觀眾也遠遠多餘其他石台。
  當徐清凡身著一身素裝來到五號石台下的時候,引來了無數石台周圍眾人詫異驚奇的眼光。
  在九華門中,雖然沒有明確的規定,但按照慣例弟子們都應該穿著九華門統一發放的長袍。除非你實力達到了結丹期,那不管你穿什麼都沒人敢管你。
  但徐清凡卻根本懶得理會周圍眾人看自己的那些詫異目光,他現在還沒有從昨晚岳清儒去世的悲痛中緩過勁來,根本沒心情管別人的想法。
  當作為裁判的長老宣佈比賽開始的時候,徐清凡緩步走上石台。在向作為裁判的長老躬身一禮後,就靜靜的站在石台上等待著自己的對手出現。
  但讓徐清凡奇怪的是,他這次的對手竟然遲遲的都沒有出現。
  三盞茶的時間後。
  「東方清玲來了!!」
  就在徐清凡和圍觀的眾人等了許久都心中都漸漸有些不耐煩的時候,突然有人大聲喊道。
  面對敢在門內大比中遲到這麼久的對手,徐清凡也耐不住好奇心,轉頭向台下看去。
  只見遠方一群女子眾星捧月般環繞著兩名女子姍姍而來。只見當中這兩名女子一人年紀仿若中年,但眼神中卻滿是滄桑,身上散發著淡淡的威壓,面色嚴肅。而另一名女子則年約二八,面容豔麗,眼睛大而明亮,也沒有穿著九華門的制式長袍,而是穿著一身鵝黃色的長裙。走路時眼珠總是止不住的到處亂轉,顯得性格有些活潑狡黠。
  「這兩人就應該就戴華潔師叔和東方清玲師妹了。」徐清凡站在台上暗暗猜測道。
  當一眾女子來到石台附近後,圍觀眾人自覺的把最好的一處地方讓開,顯然對這群女子心有顧忌。
  果然不出徐清凡所料,那名面色豔麗的女子在和那中年女子悄悄的說了幾句話之後,就快步走上了石台,然後對著那作為裁判的長老隨意的躬身一禮,表示比試已經可以開始了。
  那名長老顯然對東方清玲的遲到和沒禮貌心有不滿,但卻還是勉強的點了點頭,宣佈比試開始。他沒有多說什麼顯然是因為對那戴華潔心有顧忌,由此也可見這戴華潔在九華門中有多麼的強橫。
  當徐清凡近距離觀察東方清玲時,更覺驚豔。眉若細柳,眼若星辰,面若桃花,翩若驚鴻,婉若游龍。
  當徐清凡在打量著東方清玲的時候,東方清玲也在仔細打量著徐清凡。這次的對手突然之間名聲大噪她也有所耳聞,現在仔細一看卻發現這人面容雖然秀氣卻也平凡,只是氣質儒雅淡定才稍稍顯示出他的不凡,見到自己時也沒有像之前的對手那樣心有顧忌,依然淡然安定。最值得注意的地方是他眼神中帶著那麼一絲與年齡不符的憂鬱和滄桑。
  「在下徐清凡,請多多指教。」徐清凡對著東方清玲拱手,淡淡的說道。
  「我叫東方清玲。」東方清玲一邊好奇的打量著徐清凡,一邊說道。她說話時嘴角微微上翹,臉上帶著兩個淡淡的酒窩,就彷彿在笑一般。
  「還請東方師妹先出手。」本來徐清凡以為互相介紹完畢之後就該比試了,但等了許久,卻發現東方清玲只是一直在好奇的在打量著自己,絲毫沒有要出手的意思,只能無奈的催促道。
  「為什麼要我先出手?」東方清玲眼珠一轉,狡黠的笑著問道。
  「因為東方師妹你是女的。」徐清凡解釋道。
  「為什麼我是女的就要先出手?」東方清玲咯咯的笑著又問道,兩個明亮靈動的大眼睛因為笑而彎成兩道細長的彎月。
  「在下出生於南荒,在南荒這是規矩。」徐清凡聽到東方清玲的問題後微微皺了下眉,但還是耐心的解釋道。
  「但我又不是南荒人,為什麼要遵守你們南荒的規矩?」東方清玲問話時眼中露出得意的神色。
  徐清凡聽著這東方清玲接連不斷的問題,心中不禁漸漸有些不耐。如果是往日,徐清凡一定會不厭其煩的和東方清玲解釋。但今天他的師兄岳清儒初逝,所以他實在沒有心情和眼前這位明顯在逗自己玩的師妹解釋來這些問題來浪費時間。
  他現在最想做的就是趕快比賽完之後回到後山,一個人靜一靜。
  於是徐清凡淡淡的說道:「既然東方師妹你不願意先出手,那在下就只好勉為其難的先出手了,師妹勿怪。」
  「等等!最後一個問題。」東方清玲在徐清凡要出手前的一瞬間又打斷說道。
  「師妹請問?」徐清凡無奈的問道。
  「你怎麼穿這麼一身衣服啊?跟喪服似的。」東方清玲好奇的問道。
  「就在昨天晚上,我的師兄去世了。」徐清凡淡淡的解釋道。
  「哦,是這樣啊。真是對不起。」東方清玲道歉道。但徐清凡並沒有聽出她的聲音裡帶著多大的誠意。
  「沒關係。」徐清凡回應道:「現在比試可以開始了嗎?」
  「當然……」東方清玲眼珠一轉,話說了一半的時候突然出手。雙手一揚,一條海藍色的絲帶狀法器猛的向徐清凡捆去。
  面對東方清玲突然的襲擊,許晴凡暗罵一聲「卑鄙」。但反應卻也極快,身形瞬間就移出了那藍色絲帶的攻擊範圍之外。讓那藍色絲帶只是捆住了徐清凡留下的殘像而返回。
  「哼~!」徐清凡冷哼一聲,移出藍色絲巾的攻擊範圍之外後毫不停頓,馬上又快速向東方清玲衝去。
  因為徐清凡的速度實在是太快了,在東方清玲反應過來的時候,徐清凡已經閃現在她的身旁,伸手向她抓去。
  而就在徐清凡認為自己要獲勝的時候,東方清玲身上那件鵝黃色長裙突然靈光一閃,徐清凡就感覺一陣巨大的阻力從東方清玲身週三寸之處傳來,震的徐清凡右手隱隱作痛。
  而東方清玲也在徐清凡的巨大衝擊力之下接連後退,險險的在石台邊上停下了腳步。雙手急揮,數個符咒化作巨大的火球向徐清凡砸來。
  看到東方清玲已經有所防備,徐清凡無奈的嘆了口氣,沒有再次乘勝追擊,而是閃身躲開射來的火球,身形開始在場上不斷的移動,準備尋找機會再次攻擊。
  看到徐清凡閃身離開,東方清玲才長出一口氣,接連拍著自己的胸口,說道:「好險好險,幸好我今天記得穿『倪虹衣』了,否則剛才就要被你打敗了。」
  「讓師妹見笑了。」徐清凡定下身形,淡淡的說道。
  「不過,雖然我早就聽說你速度很快了,卻沒想到這麼快。幸好我早就想好了應對之策。」東方清玲巧笑倩兮,從袖中拿出一個晶瑩剔透的水晶球裝法器,說道:「這件法器叫冰封球,師兄你要小心哦。」
  說著,東方清玲舉起那「冰封球」,大聲嬌喝道:「萬里冰封!!」
  瞬間,那水晶球上就發出道道炫麗的白色霞光。霞光所到之處地面上都結出了厚厚的冰層,光滑晶瑩。
  做完這一切之後,東方清玲收起了「冰封球」,得意的笑著說道:「怎麼樣?我這個『冰封球』厲害吧?現在大地上都結上了冰,這麼滑,你還能跑的那麼快嗎?」
  「的確,這樣一來我就不能快速移動了。」徐清凡不在意的淡淡的說道:「既然如此,那我就用其他辦法來擊敗你好了。」
  說著,徐清凡十指如蘭花綻放般接連變幻,無數花草沖徐清凡指尖變幻而出,紛紛朝著東方清玲攻去。
  「好漂亮啊!」看著眼前無數絢麗繽紛的花草向著自己蜂擁而至,東方清玲美目迷離,但手上卻毫不停頓,體內水靈氣煥發,化作道道水牆擋在自己的面前。百忙之中卻還用驚嘆的口氣在感慨著,讓徐清凡不禁有些無語。
  看著自己發出的爆炎花、刃草都紛紛被東方清玲的水牆擋在外面。雖然連破了三面水牆,卻沒有對東方清玲產生任何威脅,徐清凡突然心中一動,亮出自己的法器「枯榮尺」,讓暗青色的「枯榮尺」也摻雜在花草一片紅綠當中向東方清玲攻去。
  「枯榮尺」作為人階中級法器威力要比爆炎花、刃草強上許多,更且攻擊也更加靈活,繞過水牆瞬間就衝到了東方清玲的面前。東方清玲反應也極快,發現不對之後急忙亮出一把藍色小劍,擋住了「枯榮尺」的偷襲。雖然有些狼狽,卻也有驚無險。
  看著爆炎花、刃草一時之間無法攻破東方清玲的水牆,而「枯榮尺」也被對方法器纏住,一時無法盡全功。徐清凡也就停止了出手,收回了「枯榮尺」,不再做無用功。皺著眉看著眼前的東方清玲,思考著破敵之策。他前兩場比試耗費的靈氣巨多,到現在還沒有恢復,所以不能一直這麼持續的進攻,否則體內靈氣就會提前枯竭。
  看來傳言不假,這個東方清玲果然是法器眾多,短短的時間之內竟然使用了四五種不同的法器,真是人比人氣死人。
  當徐清凡停下攻擊之後,東方清玲也長吁了一口氣,她沒想到這徐清凡攻擊力竟然如此強橫,如果不是她手中法器眾多的話,早已落敗。就算這樣剛才她也險些支撐不住。
  「你攻完了,該輪到我了。」
  不能再任由他這麼進攻了。想到這裡,東方清玲對徐清凡笑著說道。說著雙手十指連掐,原本化作水牆的水靈氣慢慢的聚合,漸漸的幻化成一隻龍的形狀。
  「水龍吟!」隨著東方清玲一聲呼喝,那水龍咆哮一聲,向著徐清凡急衝而去。
  徐清凡面對來勢洶洶的水龍,卻毫無懼色,只是冷哼一聲,手指變化,數面寬大厚實的「鐵蒲葉」擋在自己的面前,險險的擋住了水龍的衝擊。看到徐清凡的防禦,東方清玲則咯咯一笑,指決一變,又嬌喝道:「洪濤浪擊!!」
  瞬間,原本聚合成水龍的水靈氣又化為洪濤,對著徐清凡蜂擁衝去。
  世界上有兩種東西,只要有縫隙它們就能進入。一種是風,還有一種就是水。雖然徐清凡的鐵蒲葉防禦力驚人,但卻依然無法擋住那無形無質的洪水。終於,徐清凡堅持許久之後再也無法抵抗住滔滔洪水,很快就被淹沒在大水之中。
  這波洪濤不禁讓徐清凡抵抗無力,更是讓場下圍觀眾人大吃一驚。面對對著自己急衝而來的洪水,眾人眼看就要遭殃,卻聽那作為裁判的長老輕喝道:「截!!」
  瞬間,一個淡黃色的結界把整個石台籠罩在內,也擋住了就要宣洩而出的滔滔洪水,使得圍觀眾人免遭一難。
  再說那徐清凡,眼看就要被洪水沖出場外時,急中生智,體內枯榮二氣快速運轉,無數「百年木」之類可以快速生長的樹木開始出現在場上,以此來減緩著洪水的狂暴。隨著樹木的越來越多,洪水的攻勢也越來越衰弱。當場上徐清凡這一面出現了一小片樹林時,洪水就再也無法對徐清凡造成威脅了。
  終於,洪水退散,再次化作水靈氣被東方清玲收回體內。
  「怎麼樣?我厲害不厲害?」東方清玲微微得意的笑著問有些狼狽的徐清凡。
  「很厲害,對於道法的變幻和使用,你是我見過的第二強的人。」徐清凡真誠的說道。
  「既然我這麼強,你怎麼還不認輸?」東方清玲眨眼狡黠的問道。
  「可惜,這次應該認輸的是你。」徐清凡卻不管東方清玲的話,只是嘆息道。
  「為什麼應該是我?」
  「你現在再運轉一下你體內的靈氣試一試。」徐清凡淡淡的笑著說道。
  東方清玲疑惑的試著運轉體內的靈氣,卻臉色猛地一變,卻再也笑不出來了。
  「是不是感覺無法隨意運轉感覺靈氣停滯?」徐清凡淡淡的說道。
  「怎麼回事?」東方清玲神情變得有些驚恐。
  「這叫溶靈草,是修士們煉丹時所必備的東西。」不知何時,徐清凡的手指尖冒出了一根灰色的細小葉子,幽幽的說道:「這種草它最大的特點就在於可以溶入靈氣當中。服用的話對鞏固經脈有著不錯的功效。但大量服用的話卻有一個副作用,就是在二個時辰之內無法隨意調動體內的靈氣。」
  「而我剛才正好傻乎乎的使用大規模的道法『洪濤浪擊』,讓你有了可乘之機?」東方清玲問道。
  「的確是這樣。如果你一直使用『水龍吟』這種靈氣實質化的道法,或者使用能快速完結的道法和一次性攻擊的道法的話,我對你還真沒有什麼辦法。但你偏偏使用這種持續性的攻擊道法,讓我身周到處都是你體內水靈氣所化的洪水,最後更是把剩餘的靈氣收回體內,這就給了我機會。」徐清凡淡淡的說道:「所以我這次能贏也實屬僥倖,師妹不必介意。」
  聽到徐清凡的話,東方清玲咬著下嘴唇狠狠的盯了徐清凡一眼後,轉頭無奈的對裁判說道:「我認輸。」說完就頭也不會的走下場去。
  看到愛徒下場後,戴華潔趕忙過去安慰,安慰了許久之後才帶著東方清玲等人離開。臨走之前還狠狠的瞪了徐清凡一眼。
  「這個戴師叔,還真是護短呢。」徐清凡苦笑道。
作者: 小柚仔    時間: 2010-1-18 05:16

第二十九章.名顯.
  當徐清凡戰勝了東方清玲之後,終於踏進了這次門內大比的最終十六強之列。而徐清凡這場比賽也是幾個賽場中最後一場結束的。所以當徐清凡獲勝後,十六強的名單也終於產生。
  「恭喜。」當徐清凡走下石台時,金清寒卻早已經等在那裡了,看到徐清凡走來後,拱手說道。
  「同喜。」徐清凡也拱著手淡淡的回應道。徐清凡之所以這麼說,是因為他知道以金清寒的實力,進入十六強是絕對的。
  「沒什麼好喜的,僅僅只是進入了十六強罷了。」金清寒的聲音淡然中帶著一絲孤傲。
  「那我進入十六強就應該喜了?」徐清凡笑著反問。
  聽到徐清凡的反問,金清寒一時之間有些無言以對。接著兩人卻默契的相視一笑。
  和金清寒短短兩句話後,徐清凡今天因為師兄岳清儒之死而一直有些壓抑的心情,一時間似乎也變得好受了許多。
  「恭喜恭喜,恭喜二位師弟進入這次門內大比的十六強。」就在徐清凡打算對金清寒再說些什麼的時候,卻突然又有一個聲音自他背後傳來,渾厚中帶著開朗。徐清凡轉頭一看,卻發現一個白胖子正笑眯眯的對著自己兩人拱手恭賀。
  這個胖子皮膚如少女般白皙,配合上他那寬大的身材更顯白胖,但卻不給人絲毫笨拙的感覺,反而身上散發的淡淡威勢因為身材的原因而更顯強烈。臉上的表情總是笑著,這樣一來本來就不大的雙眼更是因為笑而眯成了一條線,幾乎都看不到。但也正因為他眼神太小,所以讓人根本無法從他眼睛裡猜到他此時真正的想法。
  看到有人插話,金清寒不由的皺起了眉頭。他生性孤傲,平日裡除了徐清凡之外任何人都懶得搭理,這時看到有人不請自來的打斷自己跟徐清凡的對話,心中自然不喜。
  「讓師兄見笑了,僥倖罷了。請問師兄你是……」徐清凡看到金清寒那副雙眼望天愛理不理的樣子,就知道只能靠自己來應付這白胖子了,於是也拱手禮貌的回應道。
  「在下白清福。」那胖子笑著說道;「因為這幾日經常見到兩位師弟在場上比試時的英姿,所以不知不覺就有了結交之心。剛才路過正好看見二位正在交談,於是就忍不住冒昧的前來搭訕,還請兩位師弟怪罪則個。」
  說著,白清福對著兩人微微躬身一禮。
  「師兄多禮了,同門之間多多接觸是應該的。」徐清凡趕忙回禮道。
  聽到白清福這麼一說,金清寒的表情也微微緩和了一些,看到白清福向自己躬身行禮,也微微躬身回應了一下。
  「兩位師弟現在進入最終十六強了,可對自己即將有可能要面對的對手有所瞭解?」白清福關心的問道。
  「說來羞愧的很,我和金師弟的性格都比較孤僻,在九華門中交往的朋友都不是很多。所以對十六強中還有哪些同門都不是很瞭解。白師兄可對這些可有所瞭解?」徐清凡語氣平淡的解釋並問道。
  說實話,徐清凡他對自己以後的對手到底是誰並不關心,只是這關係到師兄之仇和師父的遺物,所以徐清凡還是向白清福問了一下。而金清寒聽到白清福的話後表情也變得專注了一些。
  「我對這次門內大比進入十六強的同門也都還算有所瞭解。」白清福笑著回答道。
  「還請白師兄不吝賜教。」徐清凡拱手說道。
  「說起來,這次九華門的門內大比還真是新人輩出精彩紛呈啊。據很多長老所說,這次門內大比的水平堪稱是他們這些年來見過的最高的。」白清福感慨道。
  接著,白清福就開始把這次門內大比的十六強選手對徐清凡和金清寒逐一說了一遍。其中有幾個人引起了徐清凡的注意。
  首當其衝的就是鳳清天,雖然這屆門內大比高手雲集,但這個來自九華鳳家的天才卻依然是最引人矚目的一個。四場比試下來,他的對手不管是煉氣中期的平庸之輩還是辟榖後期的高手,都沒有在他的攻擊之下支撐過一盞茶的時間。更重要的是這四場比試中他根本沒有用那些只有鳳家之人才可以使用的強大道法。他現在的實力到底有多強,前四場比賽中到底隱藏了多少實力,這一切都還是個迷。甚至還有人堅定的認為,鳳清天此時的境界已經達到了令人恐怖的靈寂期了。
  在鳳清天耀眼的光環下,唯一能跟他隱隱相抗衡的就只有現在徐清凡身邊的金清寒了。作為「九華雙傑」的另一人,金清寒的表現也毫不遜色。他前面四場的比賽都只用一個道法——「金靈槍」在對敵,而且每次勝的都很輕鬆。如果說這次門內大比還有什麼能阻止鳳清天奪取第一的話,那就只有金清寒了。他是這次大比的第二號熱門。
  相比較鳳清天和金清寒在比試時的強勢,有一個叫王清俊的中年人則低調的多。每場比賽似乎都是費盡力氣才戰勝對手。哪怕是在第一場比試時對陣一名煉氣期的對手,他也是除了徐清凡之外最後才獲勝的。但不管是煉氣期的弟子還是辟榖後期的高手他都能很勉強的取勝,四場下來明眼人都知道他一直在隱藏著實力。至於他的實力到底如何,現在還無人能知。
  下來就是和徐清凡有一面之緣的盛宇山了。他是這次唯一一名闖入十六強的「宇」字輩弟子,不僅有著辟榖後期的修為,而且專修道法中神通一類的他攻擊力十分的驚人,修煉有「銀龍手」和「闢邪眼」兩種神通。至於還有無修煉其他神通現在還不得而知。
  讓徐清凡哭笑不得的是,他自己這次竟然也在奪冠熱門之列。他得自《枯榮決》的神通現在被普遍認為是一種道法,因為不僅威力巨大而且施展起來樣子炫麗,所以成為了那些年輕修仙者最想學會的道法之一。再加上徐清凡那詭異快捷的身形移動,一般辟榖期的修仙者遇到他那快速的移動根本沒有絲毫的辦法,更遑論戰而勝之了。所以徐清凡也被認為是這次大比的熱門之一。
  最後一個讓徐清凡注意的就是他的殺兄仇人南宮清山了。這次以南宮清山剛到辟榖中期的修為,竟然能接連打敗兩名辟榖後期的同門而闖入十六強實在是讓人大吃一驚,被認為是這屆門內大比中第一大冷門。這南宮清山現在顯然深受他師父許護法的寵信,為了讓南宮清山在這次門內大比中取得好成績,許護法甚至還把自己年輕時最得意的兩件法器「兜天網」和「青玄三刺」都賜給了南宮清山,讓他實力一時間猛增了許多。而這兩件法器這也是他這次能突出群圍闖入十六強的重要原因之一。
  「多謝白師兄賜教。」聽完白清福的介紹之後,徐清凡對著白清福鞠躬行禮致謝道。
  「不用謝不用謝,只是一些眾所周之的消息而已,沒什麼大不了的。」白清福連忙擺手,依然笑容可掬。
  不得不說,這白清福的交際手段相當了得,雖然是不請自來,但幾句話的功夫就消除了徐清凡和金清寒兩人的戒備之心。現在就連金清寒也對他沒了厭惡之心,甚至偶爾還會主動同他交談幾句。
  就這樣,三人就在凌華殿前的廣場上聊了近半個時辰的時間。當然,因為徐清凡和金清寒性格或多或少都有些孤僻,而這白清福則見識廣博,似乎小道消息知道的甚多,所以一般都是白清福說,徐清凡和金清寒兩人聽。
  「白師兄這次可有參加門內大比?」在聊了許久之後,徐清凡無意間問道。
  「本來以我的性格是懶得參加這類比試的,但獎品誘人啊,所以就忍不住還是參加了。」白清福笑呵呵的說道,表情就彷彿彌勒佛一般。
  「那白師兄成績如何呢?」徐清凡突然覺得事情沒那麼簡單,於是追問道。
  「僥倖闖入最終十六強。」白清福回答時依然笑著眯縫著雙眼,卻讓人無法看透他此時真正的想法。
  聽到白清福的話,徐清凡和金清寒均是一驚,沒想到眼前這個胖乎乎笑呵呵的白師兄竟然也闖入了十六強,要知道這次闖入十六強的弟子無一不是九華門未來的精英。兩人不由的均是用「天眼術」開始觀察這白清福,結果卻讓兩人大吃一驚。眼前這位絲毫沒有高手風範的白清福功力竟然已經達到了辟榖後期,甚至離突破到靈寂期也只有一線之隔。
  而就在徐清凡和金清寒兩人準備要向白清福詢問個明白的時候,卻聽白清福笑著說道:「我一會還有事,就不耽擱兩位師弟了,我們十六強賽再見。」說著,白清福向兩人施施然一禮後轉身離去,走路時速度似緩實快,轉眼間就消失在山腰一處樹林中。
  「這個白師兄,我看不透。」看著白清福離去的背影,金清寒皺眉說道;「他接觸我們到底想要干什麼?」
  「別猜了,至少他到現在還沒有對我們表現出什麼明顯的惡意,反而給我們提供了許多有用的資料。他有什麼目的,以後總會瞭解的,說不定真的僅僅只是想結交我們而已。」徐清凡淡淡的說道。
作者: 小柚仔    時間: 2010-1-18 05:16

  第三十章.孤獨.
  當徐清凡拜別了金清寒,回到了自己在後山的洞府後,才猛地發現,當師兄岳清儒不在了之後,這個被他當做是「家」的地方,現在卻只剩下他一個人了。
  兩件屋子,陽光敞亮。徐清凡一個人,心情卻又變的壓抑。
  只有一個人的家不是真正的家。
  熱鬧喧嘩的比試、圍觀眾人的驚呼鼓掌、和金清寒白清福兩人暢談,這些明明是剛才才發生的事情,但徐清凡卻感覺它們一下子都變得悠遠,似乎整個世界都要棄他而去的樣子。一絲叫孤獨的莫名情緒纏繞在徐清凡的心頭,越纏越緊,彷彿就要融入徐清凡的整個靈魂。而徐清凡則躺在自己床上,閉著眼細細品味著這突然而來的孤獨。
  上次心裡出現這種叫孤獨的情緒的時候,還在二十年前。那時徐清凡才十七歲,一隻妖獸毀掉了他的家園,殺死了他的父母族人,只有徐清凡一人隻身逃在茫茫南荒中。那時天地間彷彿就只有他一個人,也就在那時,徐清凡第一次感受到了孤獨。
  但沒過多久,徐清凡就遇到了陸華嚴,從此又有了師父和師兄。雖然師父嚴肅威嚴,師兄嘮叨且略帶迂腐,但徐清凡從此之後卻再也不是一個人。
  而現在,短短二十年間師父師兄相繼過世,天地間似乎又只留下徐清凡一個人了。
  雖然徐清凡還有一個朋友金清寒,但金清寒性格冷僻,寡言少語,是一個很好的傾聽者,卻不是一個好的交談者。徐清凡可以在最危險的時刻毫不猶豫的把背後交給他,但作為朋友,徐清凡總覺得和金清寒相處少了些什麼。最重要的是,徐清凡並不習慣把自己軟弱的一面暴露在別人面前,他這個時候更習慣自己一個人面對。
  「現在又是只剩下我一個人了。」徐清凡閉著雙眼,喃喃自語的說道。和他血肉相連的「枯榮尺」似乎感受到了他心中那深深的孤獨,微微散發著暗青色的光芒,帶著淡淡的暖意,似乎想要以此來驅散一絲徐清凡心中的寒意。
  孤獨再現,比上次來的更清晰,更猛烈。
  ……
  最終十六強賽將在三天之後開始。
  在這三天裡,徐清凡終於克服了一個人的不適,也漸漸的開始習慣了孤獨。
  習慣,真是一件很恐怖的事情。人一旦習慣了某種東西,就很難再改回來了。孤獨,也是一樣的。
  在這三天裡,徐清凡在「木靈丹」的幫助下也終於恢復了往日全盛時期的功力。聽完白清福的介紹,徐清凡對於自己能不能在十六強賽中奪回師父陸華嚴的遺物「三丈青綾」有了很大的擔憂。這次的十六強的對手都實在是太強了。徐清凡自認為自己無論是功力、道法還是法器都不佔優。
  可惜,三天的時間太短暫了,無法讓徐清凡的實力再有所突破。
  當年陸華嚴賜給徐清凡的二十顆「木靈丹」到現在還剩下八顆。必須要說的是,以徐清凡現在的修為而言,陸華嚴用「青龍蟒」的血肉和各種靈藥的靈根所煉製的「木靈丹」的功效十分明顯。徐清凡能在短短的十年間就從辟榖前期突破到辟榖後期,這個「木靈丹」居功甚偉。
  甚至徐清凡能感覺得到,自己如果接連服用「木靈丹」的話,很有可能會在短短二三年間就突破到靈寂期。只是那樣依靠靈藥來增加實力的話會造成境界不穩的後果,對後面的修行很不利,所以徐清凡對服用「木靈丹」的問題上一向慎重。雖然陸華嚴斷言徐清凡此生最高也只能達到靈寂後期的境界,但徐清凡對於自己能否突破到結丹期卻一直沒有放棄努力。雖然即使努力也只有萬一的可能性,但如果放棄的話就連萬一都沒有了。
  雖然連續服用會產生境界不穩的後果,但木靈丹的珍貴也可見一斑,如果不是這次門內大比對徐清凡很重要並且徐清凡現在體內的靈氣又消耗的很嚴重的話,徐清凡是絕對捨不得用它來恢復功力的。
  就在徐清凡這種即擔憂又期待的心情下,三天的時間一晃而過,門內大比的最終十六強決賽轉眼即來。
  這天,雲淡風輕,浮雲白日,碧空如洗。一場春雨一場暖,雖然九華山因為有護山大陣的原因而沒有四季之分,均是氣候如春,但一場春雨過後氣候依然變得暖和起來,溫煦的微風吹在身上讓人不由的心中一輕。
  十六強的比試依然是在凌華殿前的廣場上,各位長老也依然靜靜的坐在廣場前的高台上,或者高興於自己弟子進入十六強,或者失落於自己弟子的淘汰,表情各異。
  廣場上唯一的不同就在於那十六個作為淘汰賽的石台均已不見,而是換成一座長寬均約三十丈的大型石台,作為十六強決賽的比試場地。
  這天,徐清凡早早的就來到凌華殿前的廣場上,發現隨著比賽的深入,圍觀的眾人也越來越多了起來。此時在石台下周圍等著的弟子足有千人之多,而廣場前的高台上,也多了許多徐清凡沒見過的前輩長老。由此可見這門內大比最終十六強賽的受關注程度。
  「你看,那個就是徐清凡,這次門內大比的第五號熱門。」
  「我看這個人很一般啊,沒什麼高手風範,他真的很厲害嗎?」
  「東方清玲知道吧?以前風頭多盛啊,一樣是他的手下敗將。」
  「嗯,我看過他出手,道法炫麗奇特,非常厲害。」
  當徐清凡來到廣場上之後,聽到遠方眾人的竊竊私語聲,徐清凡心中不禁苦笑起來。現在自己竟然也成了風雲人物了,可惜這些都不是自己所願。如果可以,徐清凡更願意回到十年前,那時雖然自己在陸華嚴的庇護下默默無聞,但那時師父師兄都還在,自己過的忙碌卻也充實。
  現在呢?目標是什麼?未來是什麼?徐清凡心中茫然。
  「看來徐師弟在門內的聲望是越來越高了。」就在這時,徐清凡身後一個笑呵呵的聲音響起。
  徐清凡轉頭一看,卻發現是白清福不知何時已經來到自己身後,對著自己拱手笑道。
  「白師兄,你也來了。」徐清凡收攏情緒,也忙拱手回應道。
  「嗯,比試馬上就要開始了,一會公佈對決名單,說不定我運氣不好剛開始就和徐師弟你分在一起,那樣的話還要請徐師弟多手下留情啊。」白清福笑著說道。
  「呵呵,和白師兄分在一組是我的不幸,倒是應該白師兄多手下留情才是。」徐清凡半是客套半是認真的說。
  的確,徐清凡對這個白清福絲毫都看不透,只知道他現在的境界離靈寂期只有一線之隔,以功力而論在這十六強選手中算是頂尖的了。但是他道法如何,法器如何,徐清凡一點也不知道。只是隱隱約約的感覺如果比試他對自己的威脅遠在那東方清玲之上。
  「徐師兄,你來了。」就在白清福準備要在說些什麼的時候,卻見金清寒遠遠的走來,向著徐清凡打招呼道。
  當金清寒看到徐清凡旁邊的白清福之後,眼中精光一閃,卻也勉強對著白清福微微點了點頭,打招呼道:「白師兄。」
  「呵呵,金師弟也來了。」白清福似乎對於金清寒向自己打招呼很高興,大笑著說道:「我們三個現在又聚到一起了。」
  就在這時,仙樂渺渺,遠方泛起萬道霞光,掌門張華陵帶著太上護法周華海等人踏雲而來,緩緩的落到眾位長老所在的高台之上。
  「我們該上去了。」白清福笑著說道。
  在徐清凡和金清寒點頭答應後,三人分開人群走上了那個作為比試的石台上,同時上場的還有十六強的其他選手。
  上場時,徐清凡看到了同時上場的南宮清山,二人仇視的眼光瞬間摩擦出陣陣火花,卻又馬上都轉過頭去,似乎根本不相識一般。
  接著,徐清凡又向一直在注視著自己的盛宇山微微點頭致意。
  當十六強選手均站立在石台上後,和台下圍觀的弟子一起向高台上的張華陵和眾位長老護法躬身行禮道:「恭迎掌門和各位長老。」
  張華陵看著石台上的十六名弟子,眼中閃過欣慰之色,笑著說道:「眾弟子不比多禮。」
  在眾位弟子平身後,張華陵笑著說道:「這些天來我觀看眾弟子的比試,我很欣慰,眾位弟子各個道法不俗,功力精深,顯然平日裡用功良多。有你們這些有天賦又努力的弟子在,我九華門何愁道統不興?但還望各位再接再厲,繼續努力提高。為我九華門的復興多出一分力。」
  「謹尊掌門法旨。」台下眾弟子轟然應是,聲音浩浩蕩蕩直衝天際。顯然被張華陵說的熱血沸騰。
  聽到眾弟子的回答,張華陵滿意的點了點頭,然後轉身坐下。而旁邊的太上護法周華海則起身開始宣佈最終十六強比試的名單和順序。
  隨著周華海的宣佈,台上十六名或喜或憂,喜的是遇到一個相對較弱的對手,而憂的則是自己遇到的是那些名聲遠播的熱門選手。當然也有神色不變的,比如說鳳清天和金清寒,對他們來說任何對手都是一樣的;又比如說白清福,他的表情什麼時候都是笑眯眯的,萬古不變。
  「徐清凡對陣南宮清山,第二場。」
  當週華海唸到這裡時,徐清凡身軀微微一陣,心中卻奇蹟的無喜無憂,只是心中突然有一種解脫感,似乎一件宿命即將完結,在心中暗暗的嘆道:「師兄,我馬上就能為你報仇了。」
  而南宮清山聽到這句話之後,眼中卻忍不住的露出喜色,似乎勝券在握。
作者: 小柚仔    時間: 2010-1-18 05:16

  第三十一章.神通.
  第一場對決在盛宇山和一名名叫王清風的弟子之間進行。而兩人中的勝利者,將和徐清凡與南宮清山之間的勝利者爭奪進入四強資格。
  「下一場就是我們之間的比試了,很期待。」上場之前,盛宇山突然走到徐清凡身前,淡淡的說道,但如果仔細品味的話就會發現平淡的聲音中還帶著那麼一絲期待的味道。
  「你先贏了這場再說吧。」徐清凡還沒有說什麼,金清寒在就旁邊冷冷的說道。
  聽到金清寒的話,盛宇山轉頭冷冷的盯了金清寒一眼,說道:「你很幸運,按照賽程,我們要到決賽才能見面。」
  「我並不認為我們會見面,因為我認為你不可能闖到決賽。」金清寒冷聲反駁道。
  「你們在這裡說什麼啊?」就在兩人冷冷對視的時候,白清福卻突然走過來笑呵呵的問道,本來緊張的氣氛一時間也被他的話而緩解了許多。
  盛宇山看到白清福走來之後,眼中精光一閃,卻沒有再說什麼,轉身向場上走去。在那裡,王清風早已經站在場上等待。只留下一句充滿自信的話在空間中飄蕩。
  「事實,會證明一切的。」
  「這個人太狂妄了。」金清寒盯著盛宇山的背影,冷冷的說道。
  「如果他的實力和李宇寒差不多的話,那他就的確有狂妄的資本。」徐清凡淡淡的說道。
  「如果光以攻擊力而言,專修神通的他比起李宇寒來還要強很多。」白清福笑眯眯的說道。
  聽到白清福的話,徐清凡詫異的轉頭問道:「你怎麼瞭解的這麼清楚?」
  白清福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淡淡的說道:「我和他們的師父是同一個師父帶出來的。因為年齡相仿,所以往日裡交往的就比較多。」
  「請問白師兄你是出自哪位長老的門下?」徐清凡這才想起來還不知道白清福的師承,於是問道。
  「我沒跟你們說過嗎?我師父是九華門的太上護法周華海,而我的師兄就是『清』字輩弟子當中唯一一個達到結丹期的高手鮑清方。」白清福滿笑眯眯的說道,一副毫不在意的樣子。
  聽到白清福的話後,徐清凡和金清寒忍不住相互對望一眼,對著個看似人畜無害實際卻高深莫測的白清福愈加的忌憚起來。要知道,那周華海收弟子的眼光是出了名的高,別人視為可傳自己衣缽的弟子他卻根本就看不上眼。而白清福能讓周華海收為弟子,本身就說明這個白清福十分的不簡單。
  場上,王清風對於盛宇山的遲到沒有絲毫的不耐煩,只是站在那裡靜靜的等著。他是一個長相英俊身材挺拔的中年人,溫和如水的眼神和灑脫如風的氣質更給他平添三分魅力。
  看到盛宇山緩緩的走上台之後,王清風搶先拱手道:「盛師侄,久仰大名了。」聲音溫和如水,絲毫沒有因為輩分大就態度高傲的樣子。
  看到王清風那溫和的樣子,盛宇山也不禁對他心生好感,所以也客氣的微微躬身回禮道:「王師叔客氣了。」
  「戰場之上無大小,盛師侄不比如此。」王清風灑脫的笑了笑後說道。
  「是。」
  「我們現在就開始比試吧,盛師侄先請。」
  「那晚輩就得罪了。」看到王清風一副要自己先出手的樣子,盛宇山說道。
  說著,盛宇山雙手一引,身邊就聚集起大量的土靈氣。在土黃色光芒輝耀下,兩個身高三丈的岩石傀儡從大地中浮現,正是李宇寒和徐清凡比試時曾用過的「石儡術」。
  石儡出現後毫不遲疑,在盛宇山的控制下抬腳就向王清風攻去。但王清風的速度卻極快,瞬間就閃到石儡攻擊範圍之外,速度之快竟然絲毫不遜色於徐清凡。接著手指連掐,場上尖銳的風嘯聲接連響起,無數的狂風凝結成尖銳的刃狀急速的向盛宇山攻去。由於這些風刃攻速太快,盛宇山根本來不及指揮石儡回防,只能無奈的狼狽躲開。但右臂卻依然被數道風刃所劃傷,鮮血泊泊流出,不一會就沾濕了整個衣袖。
  「好快!」場下徐清凡看著王清風的速度,心中微驚,說道。
  「的確。」金清寒皺眉說道。「沒想到除了徐師兄,九華門辟榖期的弟子中竟然還有速度如此之快的人。」
  「據我所知,這王清風修習的是風系道法,於同修為的修士相比速度自然是最快的。」白清福微微笑著說道:「我早就覺得石儡術是一個雞肋道法,平時用它搬運東西乾乾粗活尚可,用來戰鬥就不行了。因為石儡本身的移動速度太慢了。李宇寒還好,他除了『石儡術』之外還會『地縛之術』。可這盛宇山從小就深受李宇寒影響,也是喜歡比試時先用『石儡術』對敵。遇到低手時還可以做牽製作用,遇到高手,尤其是王清風這種速度極快的高手,只是白白的浪費體內靈氣而已。」
  風系道法是一種很冷門的道法,修煉這種道法的人天生無法吸收單一純粹的五行之氣,總會摻雜著其他的靈氣。本來這種人是不適合修仙的,但如果吸收的火靈氣時摻雜木系靈氣並且比例適當的話,木火生風,就能修行風系道法。因為修煉時要同時吸收天地之間火木二氣,所以修煉起來極為困難,但修成之後威力也極大。
  「盛宇山是你的親師侄吧?我怎麼感覺你話裡有幸災樂禍的味道?」金清寒皺眉問道。
  「這個盛宇山,平時總是只聽那李宇寒的話,對我的話卻絲毫不理。這次讓他受點教訓也好。不聽老人言,吃虧在眼前啊。」白清福依然笑眯眯的說道,如果徐清凡不是聽到他的話,光看他的表情還以為他是在誇獎盛宇山呢。
  「你的意思是這場比試盛宇山要輸了?」徐清凡驚訝的問道。
  「不會,他會贏的。」沒想到白清福卻肯定的說道。
  「為什麼?」徐清凡問道。
  「盛宇山的優勢並不是道法,而是神通。」白清福淡淡的笑著解釋道。
  神通,它歸類於道法,卻與道法截然不同。太古時期,人類還無比弱小的時候,除了努力在探索適合自身修煉的功法外,也有人向那些遠古就存在的強大種族們學習他們的攻防技能,而這些攻防技能也就是人類修仙者所修習的神通的原型。
  但這些神通畢竟是屬於是那些遠古種族的技能,超脫於五行之外。人類修習起來雖然威力極大,甚至於遠超過尋常的道法,但卻有一個明顯的弊病一直無法改善。那就是修煉神通的話本身的功力境界會提升的很緩慢,所以修仙者甚少修煉。卻沒想到這個盛宇山竟然有修習。
  果然,場上的盛宇山發現以自己的道法奈何不了王清風之後,就散去了「石儡術」,同時口中開始唸唸有詞。只一瞬間,盛宇山的右臂快速漲大,不一會就撐裂了衣袖,變的有原來的四五倍粗大,兩三倍長。右臂上暴露的皮膚也銀光閃閃,閃爍著危險的光芒。而原本右臂上的傷口,卻早已不見。
  當王清風發現了盛宇山的變化後也是臉色一肅,沉聲說道:「神通?『銀龍手』?」
  「師叔好見識。」盛宇山淡淡的說道;「還請師叔多多賜教。」
  說著,盛宇山再不遲疑,猛的向王清風衝去,同時那六尺長的右臂也狠狠的向王清風砸去。
  看到盛宇山使用神通,王清風絲毫不敢怠慢。雙手一引,頓時場上罡風暴起,擋在他的面前,希望能以此來延遲盛宇山片刻。同時,身旁烈風凝結,顯然要準備施展一個大威力的道法來與盛宇山抗衡。
  但王清風還是小看了盛宇山所修習的神通的威力。只見盛宇山面部表情突然變得猙獰,經絡畢現,雙目之間撕裂開一個小口,裡面幽光閃爍,彷彿是一隻眼睛的樣子,詭譎恐怖。這只詭異的獨目一出現,就射出一道幽光,激射到擋在盛宇山面前的陣陣罡風上。只一瞬間,王清風就感覺到自己對罡風的控制力減弱了不少。接著盛宇山變異的右臂猛地一砸,罡風渙散,而盛宇山也終於衝到了王清風面前。
  「結束了。」場下白清福嘆息道:「這『闢邪眼』的恐怖之處就在於可以減弱修仙者對道法和法器的控制力,王清風還是疏忽了啊。」
  果然,王清風看到盛宇山如此輕易的就沖在自己面前,大吃一驚,這時他的「風雀術」還沒有準備完畢,面對突然衝到自己面前的盛宇山沒有一絲的抵抗之力。結果空有一身速度和道法卻無從施展,被盛宇山一掌擊落到場外。
  因為盛宇山心中對王清風所表現的風度甚有好感,所以這一擊控制了力道。那王清風雖然被擊落到場外,卻並沒有受到什麼傷害。
  「我輸了。」被擊落到場外之後王清風的表情有些失落,卻也灑脫的承認道。
  「王師叔你對神通的威力不甚瞭解,所以才會被晚輩擊敗。如果師叔對我這兩樣神通均有所瞭解的話,晚輩要擊敗師叔就絕對不會這般容易的。」盛宇山淡淡的說道。這時他的右臂不知何時已經恢復了原狀,雙眼間的獨目也消失不見。只是右袖碎裂,讓他的右臂光禿禿的暴露在長袍之外,顯得形象有些滑稽。但此時卻無人敢因為他滑稽的形象而就輕視於他。
  「敗了就是敗了,什麼理由都沒用的。」王清風苦笑道,接著又向台上的盛宇山拱手說道:「恭喜師弟進入八強。」
  「多謝師叔賜教。」盛宇山也拱手說道。
  場外圍觀眾人看到兩人的樣子,開始一起鼓掌,大聲喝彩。即為兩人場上的精彩表現,也為兩人勝負之後的行為。
  「這個王清風也算是一個人物了,現在就被淘汰,可惜了。」金清寒看著王清風那灑脫的樣子,淡淡的說道。
  「每個能修成風系道法的修士,無一不是意志堅定心胸開闊之輩。這個王清風自然也不例外。」白清福淡淡笑著說道,語氣中也不乏讚賞。
  而此時的徐清凡卻沒有插話,現在他的心已經飄到了即將舉行的下一場比試。在那場比試中,他將對陣南宮清山。
  一場糾結了十餘年的恩仇,一場宿命所安排的對決。
  「下一場,徐清凡對陣南宮清山。」高台上一位長老站起身來說道,聲音輕易的壓下了場下眾人的歡呼聲,也把徐清凡從不知名的思緒中喚醒。
  聽到這名長老的宣佈後,徐清凡也沒有跟金清寒和白清福打招呼,就緩緩的向場上走去。
  此時,他的眼裡只有同時在上場的南宮清山。
作者: 小柚仔    時間: 2010-1-18 05:17

第三十二章.宿命.
  「你說這場比試誰會贏?」白清福看著緩緩向場上走去的徐清凡的背影,問旁邊的金清寒道。
  「徐師兄。」金清寒肯定的說道。
  「為什麼?」
  「因為我相信他一定會贏。」金清寒語氣平淡卻堅定的說道。
  「是嗎?」白清福聽到金清寒這麼說,眼神不知為何變得飄遠,嘴角露出一絲莫名的笑意。
  很顯然,那個許護法對南宮清山這個弟子很看重,不僅把自己當年的得意法器均賜給了他,在南宮清山上場時他甚至親自帶著座下眾弟子來到場下,近距離觀看南宮清山的比試。一時間南宮清山聲勢大盛。
  但徐清凡和南宮清山卻都沒有注意這些,他們眼裡只有對方。
  陽光普照,微風習習。
  南宮清山的眼神依然薄涼怨恨,彷彿一隻在尋機報復的餓狼。而徐清凡的眼神卻已經變得平靜。這一刻,雖然只過了區區五天,但徐清凡卻覺得自己彷彿已經等的太久了,現在是時候了結了。
  曾經,徐清凡也想過在這一刻到來時自己的反應,想過激動,想過憤怒,甚至想過哀傷。但真正面對這一刻時,徐清凡才發現自己的心裡是前所未有的平靜和輕鬆。也許因為所有的怒哀之前全已經消耗完了,也許因為一件宿命即將瞭解。
  「真沒想到你竟然真的闖入了十六強,看來你的那個石台的對手實力都很差啊。」南宮清山首先打破了沉默,諷刺的說道。
  「沒想到你現在竟然已經有辟榖中期的境界了,當初師父說你的天資百年一遇,果然沒錯。」徐清凡淡淡的說道,卻絲毫不理會南宮清山的諷刺,心中無喜無怒。
  「你在說我功力比你低嗎?哼~!實力並不是僅僅靠境界決定的。我現在手上法器眾多,你已經完全不是我的對手了。」南宮清山表情變得猙獰:「自從十年前被你打敗,我就整日努力修煉,也努力的討師父的歡心。終於,我現在有了比你差不了多少的功力,還有遠比你強比你多的法器,十年前的那一幕我現在就要加倍的討還回來。」
  「你想錯了,我剛才並沒有想要炫耀自己功力境界比你高的意思,我只是想說你的資質很不錯罷了。並不是每個人說話都愛諷刺人的。」徐清凡依然沒有生氣,神情平靜的嘆息道:「一想到你這麼好的資質今天就要毀在我手,心生總是有些失落。有些東西雖然美好,但我卻不得不親手把他毀去,這就是宿命啊。」
  「你毀掉我?今天是我毀掉你!」南宮清山狠狠的說道,眼神似乎擇人而食。
  看著眼前這個完全生活在怨恨和自我中的南宮清山,徐清凡微微嘆息一聲,說道:「南宮清山,我們別在這裡說這些無聊的話了好嗎?」
  「那你想說什麼?求饒嗎?」南宮清山似乎也平靜了一些,諷刺的說道。
  「你相信宿命嗎?」徐清凡突然幽幽的問道。
  「宿命?我從來就只相信自己。」
  「自從剛才宣佈完比賽順序,我發現我第一場比試的對手是你時,我就一直在思考這個問題。」徐清凡眼中青灰光芒閃爍,輕輕的說道:「我想,也許是宿命讓師父在晚年遇到你這個天資橫溢卻心性薄涼的弟子,也是宿命安排讓師兄提前遇到你,結果卻被你所害。最終,也是宿命讓我在這裡瞭解師門的恩怨,為師門除害。這一切,都是宿命。」
  「為什麼不是宿命讓我在這裡向你報仇呢?」南宮清山嘲諷著說道:「你不會自以為自己就是正義的代表吧?」
  「我沒有代表正義,也沒有人可以代表正義。我只是要做我這個時候應該做的事而已。」
  「你應該做的就是乖乖認輸,這樣至少還能逃得一命。」
  看著頑固不靈沒有一絲悔恨之意的南宮清山,原本英俊的臉因為心中的怨恨而變得異常猙獰。徐清凡再也沒了說話的興趣,本來還想勸南宮清山認罪,現在看來說的話他也不會聽,自討沒趣而已。這個南宮清山只活在自己的世界裡,他也只為自己而活著。
  「既然這樣,我們就開始比試吧。為了各自的目的。」徐清凡輕輕的說道。
  「這一刻我等了好久了。」南宮清山獰笑著說道。說著,手指連掐,身上散發出大量的木乙之氣,在半空中幻化成無數巨木,自空中紛紛朝徐清凡砸去,聲勢驚人。
  但徐清凡面對南宮清山規模宏大的道法,卻沒有絲毫的神色波動。只是手指變幻,化出數十面防禦力強大的鐵蒲葉擋在自己的頭頂,落下的巨木紛紛被擋在徐清凡三尺之外,沒有對徐清凡造成絲毫的威脅。
  「用你那些引以為豪的法器吧,以你的道法是沒辦法擊敗我的。」徐清凡靜靜的看著南宮清山,淡淡的說道。
  「你自己找死!!」南宮清山被徐清凡的藐視給激怒了,右手一揮,三根長約三尺的青色尖刺突然出現在他的面前,正是他用來刺穿岳清儒「靈海穴」的「青玄三刺」,屬於人階高級法器,威力強大。
  面對攻來的「青玄三刺」,徐清凡絲毫不敢大意,爆炎花和刃草接連射出,全部擊打在那「玄天三刺」上,卻只是讓它微微停頓了一下,接著卻以更快的速度向徐清凡刺去。
  徐清凡無奈,只好施展出自己的法器「枯榮尺」開始與「玄天三刺」糾纏,但「玄天三刺」屬於人階高級法器,品質上要比「枯榮尺」高出一級,如果不是「枯榮尺」與徐清凡靈氣出自同源所以徐清凡操控自如的話,早已落敗。即使是這樣,也是抵抗的狼狽不堪。
  「你竟然用法器來抵抗我,自己在找死嗎?」南宮清山面露狂喜得意之色。右手再揮,一個網狀法器突然向徐清凡的「枯榮尺」罩去,正是可以奪人法器的人階高級法器「兜天網」。而徐清凡的「枯榮尺」因為正在和「玄天三刺」糾纏,所以根本來不及躲避,瞬間就被那「兜天網」罩住,而枯榮尺也就此和徐清凡失去了聯繫。
  形勢雖然陷入了困境,但徐清凡的表情卻奇怪的露出一絲笑意,根本不管那被奪走的「枯榮尺」,身形暴起,不退反進,瞬間就往南宮清山處移去,原地只留下一個淡淡的殘影。而正在分神操控兩件法器的南宮清山反應卻慢了一拍,直到徐清凡閃現在他面前他才反應過來。
  但南宮清山反應卻也極快,身邊青光一閃,卻是一件木簡狀法器擋在他的面前。正是之前他奪自岳清儒的防禦性法器「玄木簡」,同時又操控著「玄天三刺」回身向徐清凡攻來救主。
  可惜,這個「玄木簡」雖然屬於人階中級法器,防禦不錯,但一來南宮清山要分神操控三件法器,對「玄木簡」的控制大大衰弱,二來這「玄木簡」他畢竟得到不久,離完全煉化還差的太遠,在徐清凡接連的爆炎花攻擊之下被打的微微一蕩,防守也露出了一絲空隙。
  雖然只是一絲空隙,但對徐清凡已經足夠了。只見徐清凡右手手指對著南宮清山猛地一點,一道青灰兩色光芒交雜在一起的靈氣就衝破縫隙擊到南宮清山的身上。正是徐清凡苦修了十年可以禁錮修士體內靈氣的道法「枯榮指」!
  而南宮清山被枯榮指擊中的瞬間,就感覺自己體內的靈氣一滯,就再也無法隨意運轉。
  而此時,「青玄三刺」才攻到徐清凡背後,但卻因為沒有南宮清山的控制而跌落在地,險之又險。
  直到這時,南宮清山才面露不可思議之色。
  「好心思,好勇氣。」場下白清福鼓掌嘆道:「先是吸引那南宮清山接連使用法器攻擊,哪怕是因此自己的法器被南宮清山奪去也在所不惜。但以南宮清山的實力同時操控兩件法器卻也很是勉強,徐師弟就利用南宮清山因為分神使用兩件法器而無暇他顧之際突然攻擊並把他擊敗。這樣做會冒很大的險,成功幾率只有十之二三,一不小心就會落得一敗塗地並身受重傷的下場,但沒想到徐師弟竟然成功了,真是了不起。」
  旁邊的金清寒雖然不說話,但一向冷淡孤傲的臉上也露出一絲笑意,表達著他此時心中的喜悅。
  場上。
  「你太依賴自己手中的法器了。」徐清凡看著神色開始變得驚恐的南宮清山,淡淡的說道。
  說著,手指尖突然化出數十根刃草,猛地向南宮清山射去。無法使用靈氣的南宮清山根本無法躲避,身上瞬間被劃出道道深痕,四肢更是被刃草所刺穿,「靈海穴」處的傷口尤為顯眼。
  這些傷痕,和五天之前岳清儒所受之傷竟然一模一樣。
  「別、別殺我,徐師兄,別殺我。」南宮清山眼中露出濃濃的恐怖之色,哀求道,原本那狂妄猙獰卻早已不見。
  「放心吧,我答應過師兄,絕對不會傷你性命的。」徐清凡淡淡的說道:「我只是把岳師兄所受的傷害全部還給你。」
  說著,徐清凡彎腰拾起自己的法器「枯榮尺」和岳清儒之前的法器「玄木簡」,也不理南宮清山絕望的神色和許護法怨恨的眼神,轉身走下台去。
  看到南宮清山那軟弱的樣子,徐清凡也沒了說教的心情。而且勝利之後奚落對手並不是徐清凡的作風,哪怕這個對手是南宮清山。
  「第二場,徐清凡勝。」
  高台上,一個長老站起身來緩緩宣佈道。
  走下台去之後,徐清凡卻只感覺心中一陣空虛。
  一種宿命了結之後才會出現的空虛。
作者: 小柚仔    時間: 2010-1-18 05:17

第三十三章.陰影.
  「師父,你看到了嗎?我為師門除害了。師兄,你看見了嗎?我替你報仇了。師兄,別怪我廢了他的道行,以南宮清山他的偏激,實力越強只會禍害越大。」
  比賽結束之後,徐清凡緩緩的走下場,默默的看著天空。天上的雲朵似乎化作了陸華嚴和岳清儒的模樣,也眼光複雜的看著他。
  「徐師兄。」突然一個嬌媚的聲音響起,聲音中帶著淡淡的緊張和期待的味道。
  徐清凡轉頭一看,卻是東方清玲。
  「東方師妹。」徐清凡也客氣的點頭打招呼道。本來徐清凡想向她笑一下的,但奇怪的是,毀掉南宮清山的道行後,心裡似乎輕鬆了,卻又似乎沉重了許多,想笑卻笑不出來。
  「恭喜徐師兄順利闖入八強。」東方清玲笑容明媚,似乎就和她自己闖入八強一樣高興。
  「多謝師妹,僥倖罷了。」徐清凡習慣性的拱手客氣道。
  互相客套了幾句話之後,東方清玲看出徐清凡有些心不在焉,就打了聲招呼後離開了。看著東方清冷離去時的那裊裊背影,徐清凡心中不禁疑惑。自己淘汰了東方清玲,她不是應該怨恨自己的嗎?怎麼現在一副比自己還開心的樣子?
  徐清凡甩甩頭,不再猜測。現在不是想這些的時候。
  想到這裡,徐清凡向著金清寒和白清福的方向走去。
  在徐清凡走到兩人的位置之後,白清福搶先拱手祝賀道:「恭喜徐師弟闖入八強。」而旁邊的金清寒也微微拱手說道:「恭喜徐師兄。」
  「謝謝白師兄和金師弟。」徐清凡先是拱手還禮道,接著神情有些落寞的說道:「我現在就回去拜祭師兄了,師兄的遺物要安排一下。而且今天的事我也要和師父師兄的在天之靈稟告。」
  說著,徐清凡看了一眼手中那色澤變得暗淡的「玄木簡」。這是陪伴了他師兄岳清儒數十年的遺物。現在,徐清凡要把它還給岳清儒。
  聽到徐清凡的話,金清寒的表情也微微一黯,顯然想起了那儒雅有長者風範的岳清儒,就沒有再多說什麼。
  白清福卻挽留道:「馬上鳳清天就要上場了,徐師弟不留下來看一下嗎?他可是這次大比的頭號熱門。如果你想要闖入決賽的話,就一定要通過他這一關。多瞭解一下總是好的。」
  「謝謝白師兄的好意,可是剛剛為師門除掉叛徒,現在師弟我只想拜祭師父師兄,對其他的絲毫提不起興趣。」徐清凡歉意的說道。
  「這樣啊,那我就不勉強徐師弟了。」白清福惋惜的說道:「可惜我還以為愚兄和金師弟上場的時候,徐師弟可以在場下為我們助威呢。可惜啊。」
  「我相信即使沒有我的助威,白師兄和金師弟也一樣可以取勝的。」徐清凡真誠的說道。
  的確,金清寒是本次門內大比的第二號熱門,而白清福則更是高深莫測,徐清凡覺得他的實力至少不會在金清寒之下。這二人想要闖入八強並不是什麼難事。
  看著徐清凡緩緩的向後山走去的背影,帶著三分落寞和傷感。白清福微微感嘆道:「這個徐師弟真是一個至誠重情之人。」
  旁邊的金清寒聽到白清福的說法,也默默的點頭承認。也不知是不是回想起當年非親非故的徐清凡救他的那一刻。
  後山中。
  徐清凡默默的站在岳清儒墳前也不知多長時間,只知天已漆黑,想來今天的門內大比也早已結束。點點繁星點綴在黑幕之上,星光照耀之下徐清凡的形象愈顯落寞。
  岳清儒的「玄木簡」徐清凡回到後山後就已經把它埋在岳清儒的墳前,對旁人來說「玄木簡」是一件防禦力相當不錯的人階中級法器,埋了未免浪費。但對徐清凡來說,「玄木簡」僅僅是師兄岳清儒的一件遺物,想岳清儒數十年來一直都在用它,現在沒有了在陰間一定會不習慣吧?
  所以徐清凡決定讓它去另一個世界陪自己的師兄。
  有時候,堅持並不是一件很好的事情。比如說徐清凡堅持讓「玄木簡」去陪他那死去的師兄,卻根本沒想過佔為己用,這樣一來雖然心裡平靜安然,但未免可惜。畢竟多一件法器實力就會增強許多。
  但是,如果人的一生之中沒有自己的堅持,那還有什麼意義呢?也許可惜,也許煩惱,也許痛苦,但有了自己的原則,那就應該順著自己的本心堅持下去。也只有這樣,當自己的一生走到盡頭時,驀然回首,才能心自坦然。
  在神州浩土的傳說中,洪荒初開時,天是天,地是地,中間一片混沌。本來在天空中是沒有星辰存在的,就像大地中沒有沙漠一樣。但人類誕生之後,天有所感,地有所應。每當有一個人類死後,天上就會多出一顆星辰,代表他的功德。生前的功德越多,代表他的星辰也就越亮。地上也會落下一顆沙粒,代表這人平生的罪行。罪行越多,沙粒的顏色也就越深。
  此刻,天空繁星點點,哪顆代表著陸華嚴,又是哪顆代表著岳清儒呢?自己死後,代表著自己的星辰又會出現在哪個位置呢?
  徐清凡抬頭望天,尋找著代表著陸華嚴和岳清儒的星辰。
  「師父和師兄是那麼好的人,代表他們的星辰一定都會很明亮吧?」
  「我終於還是廢了南宮清山的道行,現在師父和師兄是怎麼看我的呢?會是欣慰,還是氣憤呢?」
  這一晚,徐清凡就默默的站在岳清儒的墳前,抬首望天,一時間想了許多許多,過去現在未來。卻逐漸忘了時間的流逝,不知不覺,遠方天際已經微微泛白。
  同一個晚上,就在徐清凡思緒良多感慨萬千的時候,南宮清山卻在自己的房間不住的哀號著。
  身上的傷口大部分都已經痊癒了,但他心中的傷口卻愈加疼痛。
  靈海破,道行毀。
  就在徐清凡用刃草刺穿他「靈海穴」的一瞬間,他就知道自己這輩子完了。自己只能成為一名普通人,這讓習慣了修仙者神通的他如何能忍受。沒有了力量,他又該如何自保?
  但他此刻沒有絲毫後悔的意思,他的心中只有無限的怨恨。
  他怨恨徐清凡的無情狠辣,怨恨徐清凡毀掉了自己的一身道行。
  他也怨恨他現在的師父師兄們,他明顯可以感覺的到,當發現自己道行被毀之後,原本和藹的師父那眼神開始變得冷漠,而對自己一直很客氣的師兄們更是對自己毫不搭理了。
  「總有一天,總有一天,我要把我現在所受的痛苦一萬倍的還給你們。」南宮清山無比怨恨的說道。接著,他卻又埋頭痛哭起來,哪來由原來冷漠陰狠的模樣?因為他知道,道行被毀的自己永遠也不會有那麼一天了。
  「嘶~~~~~你現在道行被毀,嘶~~~拿什麼報仇啊?」就在南宮清山痛哭時,屋中的燈光突然詭異的消失,一個嘶啞的聲音不知從何處響起,在屋中不斷的迴蕩著,就彷彿是蛇吐信時的嘶叫聲,詭譎恐怖。而原本變得陰暗的房間因為這個聲音而愈加恐怖。瞬間就把南宮清山嚇得連打了數個冷戰。
  「你是誰?這裡是九華門,你要是敢對我不利是沒有好下場的。」南宮清山看著周圍空蕩蕩的屋子,心中的恐怖無法抑制,大聲呼喝道,聲音微微顫抖著。
  「我是感覺到你心中的無限怨恨才找到你的。嘶~~~你不要想用大聲呼喊來吸引你那些同門的注意了,嘶~~~~~我已經在這件屋子周圍設置了結界,他們是聽不到你的呼喝的。」那個詭異恐怖的聲音繼續在房間中迴蕩著,帶著深深的恐怖和絲絲的蠱惑。「更何況,嘶~~~~~~~,你想想今天你的那些師兄師父在你受傷後的表現,嘶~~~你現在還會指望他們嗎?人啊,嘶~~~~最終還是要依靠自己,其他人都不能信。」
  「其他人都不能信,只能靠自己。」聽到那詭異的聲音的話,南宮清山一時間有些失神,喃喃自語道。突然又抱頭痛哭起來:「可是我已經是個廢人了,我怎麼能報仇?」
  聲音中帶著濃濃的絕望,還有更加濃烈的怨恨怨恨。
  「你可以恢復道行的。嘶~~~~」那詭異的聲音說道,也讓南宮清山暫時止住了哭泣。
  「不可能,我的靈海穴被刺穿了,我師父都沒有任何辦法。你怎麼可能有辦法?」南宮清山嘶吼道,聲音中充滿了不信。
  「我是沒有辦法,但我的主人有。嘶~~~不要拿你師父那種廢物跟我主人相比。嘶~~~」
  「真的?你沒有騙我?」南宮清山彷彿豬抓住了最後一根救命的稻草,充滿期望的問道。
  「當然。嘶~~不僅能讓你功力盡復,還能讓你的實力大有漲進。我能感覺到了你心中那深深的怨恨,只要你心中有怨恨,嘶~~我的主人就可以賜給你力量力量,你永遠也無法想像的力量。」
  聽到這話後,南宮清山臉上先是充滿了狂喜之色。之後卻又慢慢收斂,恢復了往日的陰沉,冷靜的問道:「你憑什麼幫我,代價又是要我幫你做什麼?還有,我要你出來面對面的對我說,我不習慣和空屋子講話。」
  「既然你堅持,嘶~~~~好吧。」
  隨著聲音落下,南宮清山屋子的陰影處突然浮現出一個人影,隨著這人影的形象漸漸清晰,南宮清山也終於看到這神秘人的形象。
  只見這人皮膚白皙細膩,卻無論如何也不像是正常人應該有的皮膚,如果仔細看的話就會發現他衣服外暴露的皮膚上竟然都是一點點的白色細鱗;而那人的眼瞳更是仿如一道細細的豎縫般,不斷的閃爍著綠油油的詭異光芒。最恐怖的是,這人竟然有一雙類似於蛇信般的細長分叉的舌頭,不斷伸出嘴外舔舐著自己的臉,樣子讓人作嘔,心生恐怖。
  「啊!!!」雖然南宮清山事先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但看到眼前這怪物的形象之後還是忍不住尖叫起來,驚恐的聲音在房間中不斷的迴蕩著。
作者: 小柚仔    時間: 2010-1-18 05:17

  第三十四章.險勝.
  次日,九華山一如既往的風和日麗,仙霞鶴鳴,一派仙家景色。廣場上聚集的大量圍觀人群則更是顯得九華門一片欣欣向榮。昨晚發生的事情,似乎誰也沒有發現,就好像很少人發現九華門的危機一樣。
  隱藏在陽光之下的危險才是最危險的,但這種危險卻又有幾個人能發現呢?
  當徐清凡第二天來到廣場時,卻發現金清寒和白清福早已經在那裡等待他了。
  打過招呼後,三人談起了昨天的十六強賽,在徐清凡走後又舉行了六場比試,之後八強名單終於產生。分別是盛宇山、徐清凡、鳳清天、王清俊、金清寒、樓清松、呂清尚、白清福八人。今天的比試則在這八人之間舉行,之後產生此次門內大比的前四強。
  白清福和金清寒兩人果然不出徐清凡所料的輕鬆踏入八強,而鳳清天在比試時的優勢也依然是壓倒式的。似乎對他們三人來說,十六強賽和之前的分組賽沒有任何區別。其實也的確是沒有區別,對他們來說,再強壯的螞蟻也依然還是螞蟻。
  說到鳳清天時,金清寒臉上的表情不自覺的變得肅穆,顯然徐清凡走後鳳清天的表現太過強勢,讓金清寒很是忌憚。他這次的對手依然沒有能在鳳清天的攻擊之下撐過三盞茶的時間。
  其他曾經引起過徐清凡注意的同門,比如說那個不管對手實力如何都一直只能勉強取勝的王清俊,這次也依然是勉強取勝,進入了八強。至於樓清松和呂清尚兩人也在九華門中聲名早傳,一個善使木系道法,一個是製作符咒的天才,踏入八強並不讓人意外。
  不過相對於錯過觀看鳳清天和王清俊的比試,徐清凡更在意的是自己沒有看到白清福的出手。他現在依然對這個一直笑眯眯的師兄實力如何沒有任何概念。偷偷的詢問了金清寒,但金清寒卻也說不清楚。按金清寒的說法,白清福在昨天的比試中沒有表現出任何出眾的地方,倒是他的對手顯得很強勢,但白清福就是贏了。
  聽到金清寒的說法,白清福給徐清凡的感覺愈發顯得高深莫測起來。
  本來,自白清福和徐清凡相識起,白清福就沒有對徐清凡表現出任何惡意,一直相處融洽,甚至對徐清凡幫助良多。但徐清凡就是忍不住對白清福一直都抱著深深的戒備之心,因為徐清凡總感覺白清福那和善的笑容下隱藏著極大的危險和極多的秘密。
  這種感覺來的毫無根據,卻一直揮之不去。有時候徐清凡也覺得自己是不是太過多疑了。
  拋開腦中這些沒用的想法,徐清凡並不是那種因為自己的想法就猜忌別人的人。只要白清福對他沒有惡意,徐清凡就會拿他一直當朋友看待。而且徐清凡現在在九華門中的朋友也的確有點少。
  今天的第一場比試將在徐清凡和盛宇山之間舉行,所以徐清凡和金清寒、白清福兩人說了幾句話之後就向兩人告別,轉身向場上走去。
  「徐清凡,那人就是徐清凡,這次門內大比的第四號熱門。」某路人甲看到徐清凡後向旁邊人說道。
  「就是那個『拈花草、著素衣、鬼魅身、狠辣心』的徐清凡?」路人乙問。
  「對,就是他。」路人甲肯定的說。
  「剛才那句話什麼意思?」路人丙插進來問道。
  「『拈花草』是指徐清凡他那能憑空變出各種奇花異草進行攻守的奇特道法;『著素衣』是指他一隻穿著一身素衣;『鬼魅身』是說他移動起來行如鬼魅;狠辣心是指他出手狠辣;分組比試時就把對手打成重傷,昨天的十六強賽更是廢掉了對手的道行。」路人乙得意洋洋的解釋道,仿如他是徐清凡一樣。
  路上,台下圍觀眾人依然自覺的給徐清凡讓開了一條道路,強者總是有這樣那樣的特權的。然後就站在遠處對著徐清凡指指點點。昨天一戰之後讓徐清凡在九華門中名聲更盛。而昨天他在比試時廢掉了南宮清山的道行,更是讓他的名聲中添加了一絲血色色彩。
  聽到周圍人對自己的評論,徐清凡心中不禁苦笑。『著素衣』是因為自己師兄頭七未過,按照規矩只是穿著素衣,旁人不知道心生誤會也就罷了。但『狠辣心』就說不通了,自己什麼時候在別人眼中成了心狠手辣之人了?
  搖頭拋開這些亂七八糟的說法,徐清凡把自己的心神全都集中在馬上就要開始的比試當中。
  毫無疑問,這次的對手盛宇山是一個相當棘手的對手,對於他那恐怖強力的神通,徐清凡一直沒有相處應對之策。
  場上,盛宇山已經靜靜的站在那裡等待著。心情卻不如冷淡的面容所表現的那般平靜。徐清凡在小組賽中先後淘汰了他的親弟弟和他關係極為密切的師兄,雖然不能說此仇不共戴天,可盛宇山也不會對徐清凡有什麼好感。但想到徐清凡那謙和淡雅的笑容和儒雅淡定的風度,盛宇山就也無法對他產生惡感。
  但盛宇山對自己和徐清凡的比試還是充滿期待,更期待自己能當著眾人面打敗徐清凡。這不僅關係到自己能否進入四強的問題,更是因為他想要證明自己。
  對於徐清凡所表現出的實力,盛宇山心中並不服氣。至少他認為徐清凡的實力和他現在獲得的名氣並不符。在盛宇山看來,徐清凡無非就是會一些絢麗的道法,然後移動快一些罷了,在其他方面並沒有什麼突出的。能戰勝自己的師兄李宇寒也是五行相剋和意外的成分居多。
  但就是靠那些漂亮絢麗的道法和快捷的身形移動,徐清凡竟然就在九華門低級弟子中獲得了巨大的名望,甚至被認為是這次九華門內大比中的第四號熱門。這讓心高氣傲卻一直被眾人忽視的盛宇山一直感到不服。尤其是在他接連輕鬆獲勝之後,卻依然沒有得到足夠的肯定之後,盛宇山要打敗徐清凡的想法就更強烈了。
  想要獲得比徐清凡還要高的聲望,那最簡單的辦法就是打敗徐清凡。
  看到徐清凡緩緩的向自己走來時,盛宇山努力的平復了自己心中的翻騰燥熱,微微躬身行禮說道:「師叔你來了。」
  徐清凡拱手還禮道:「盛師侄不必客氣。」
  盛宇山點了點頭,卻沒有多說什麼。只是眼中的戰鬥慾望愈加旺盛。淡淡的說道:「還請師叔賜教。」
  徐清凡看到盛宇山如此直接的要和自己比試,不禁微微一笑,覺得這盛宇山果然如他自己所說的那樣,是一個用行動來說話的人。於是也淡淡的說道:「盛師侄你先請。」
  盛宇山點點頭,向徐清凡說道:「得罪了。」
  說著,盛宇山輕喝一聲,右臂如上次和王清風比試時那樣快速漲大,瞬間撐破了右邊衣袖,變成了長六七尺粗八九寸的銀色臂膀,散發著危險的氣息。同時臉部表情變得痛苦猙獰,經絡畢現,一道類似於眼睛的裂痕自他眉間裂開,裡面散發著幽幽光芒。做這一切完畢之後,讓徐清凡頓時就覺得盛宇山身上所散發的威壓大盛。
  正是盛宇山所修習的神通「銀龍手」和「闢邪眼」!!
  顯然,盛宇山也知道以自己的道術無法敵過徐清凡,所以直接施展自己所擅長的神通來對敵。
  場下。
  金清寒突然問道:「白師兄,你說徐師兄和這盛宇山誰的勝面大一些?」看過昨天盛宇山出手之後,金清寒也不敢保證徐清凡必勝了。
  白清福聽到金清寒的問題也皺眉想了一下後才說道:「不好說,盛宇山的攻擊力更強,而徐師弟則移動速度更快。不過使用神通的話靈氣消耗太快,這場比試就看徐師弟能不能在盛宇山靈氣消耗完前撐過他接連的攻擊了。」
  場上。
  一切完畢之後,盛宇山輕喝一聲就向徐清凡撲去。速度極快,身形移動中甚至隱隱帶著陣陣雷鳴聲。
  可惜,雖然盛宇山雖然移動速度極快,但徐清凡的速度卻更快。只一瞬間就移到三丈之外,原地只留下一道淡淡殘影被盛宇山的「銀龍手」擊碎。
  徐清凡曾仔細的想過昨天盛宇山和王清風之間的比試。最後發現王清風之所以失敗是因為他太信任自己風系道法的威力,又小看了盛宇山神通的神奇。所以在比試中只想著用強力道法來擊敗對手,卻沒有充分的利用自己的速度優勢。
  王清風既然已經用失敗來證明他的做法是不可取的,徐清凡當然不會再犯同樣的錯誤。所以面對盛宇山那威勢驚人的攻擊,徐清凡只是一味的游鬥。
  再次避開了盛宇山的銀龍手,徐清凡閃到外圍處,然後十指接連變幻,無數爆炎花和刃草蜂擁向盛宇山攻去,頓時間場上到處都是花草紅綠之色,絢麗之極。
  看到徐清凡那壯麗的攻擊道法,盛宇山面色不變,「闢邪眼」幽光連閃,那些向他飛去的爆炎花、刃草在被幽光射中之後均化作青灰兩色光芒飄散在天地之間。剩下不多的花草也在盛宇山「銀龍手」遮擋之下沒有對他造成任何威脅。而盛宇山的右臂被爆炎花和刃草擊中之後,接連的爆炸聲和金鐵交鳴聲響起。煙霧散盡,盛宇山那恐怖的右臂卻沒有受到絲毫的傷害。
  但盛宇山卻是心中一驚,因為眼前的徐清凡竟然消失不見了。原來徐清凡乘著爆炎花爆炸後煙霧環繞時快速閃到盛宇山身後,在盛宇山還沒有反應過來時化出三根鐵藤衝著盛宇山捆去,頓時盛宇山胸部、腰部、和小腿處接連被鐵藤捆住,再也無法動彈。
  乘著盛宇山無法動彈時,徐清凡的「枯榮尺」化作一道青芒衝著盛宇山背部快速攻擊而去。
  勝敗就在此一擊!!
  就在「枯榮尺」快要擊中盛宇山背部時,異變突起。只見盛宇山突然發出大聲嘶吼,頓時他的身上變化出點點鱗片,瞬間化作一副鱗甲,擋住了「枯榮尺」的攻擊,雖然被擊的接連後退,卻也沒有受到很大的傷害。而盛宇山身上化出鱗甲之後竟然力氣也大有增加,接連用力之下竟然掙脫開了徐清凡捆在他身上的那三道鐵藤。
  看到自己化出的鐵藤被盛宇山大力掙脫之下竟然寸寸斷裂,徐清凡心中一驚,因為鐵藤到底有多麼堅韌徐清凡心中最是清楚。
  這時盛宇山也終於轉過身來,徐清凡才發現他臉部的皮膚竟然也化出片片細鱗,再配合上那詭異的「闢邪眼」和恐怖的「銀龍手」,此時的盛宇山哪裡還有一絲人的模樣?
  場下。
  「真沒想到盛宇山那小子竟然還煉成了『化身術』。」白清福喃喃說道:「這樣一來比賽馬上就要結束了。」
  「這『化身術』很厲害嗎?」金清寒問道。
  「很厲害,是比『闢邪眼』和『銀龍手』還要高一階的神通。」白清福臉上露出少有的嚴肅之色。「不過盛宇山那小子竟然敢同時使用三樣神通,體內靈氣消耗太快是小,但對身體的負擔也太大了,他不想要命了嗎?」
  「你是說?」金清寒皺眉問道。
  「就看徐師弟能不能撐過盛宇山這一波進攻了,如果撐過了,徐師弟就贏了。但想要撐過去,很難。」這時白清福臉色已經恢復了往日笑眯眯的樣子,說道。
  在九華門各位長老所在的高台上,張華陵看到盛宇山身上的異變之後也是臉色微微一變,對坐在自己旁邊的周華海笑道:「恭喜師弟你收了一個好徒孫啊,在這麼小的年紀就練成了『化身術』。」
  「讓師兄你見笑了。」周華海客套道,但臉上也微微泛出得意之色。
  「一代新人換舊人啊,我記得你當年修成『化身術』已經有八十多歲了吧?真是後生可畏啊。」張華陵感嘆道。
  「神通畢竟只是小道,想當年師兄你在不到六十歲之時就已經練到了靈寂期,那才是真正的了不起。」
  略過高台上各位掌門長老們相互感慨吹捧不提,場上徐清凡現在卻陷入了極大的危機當中。
  那盛宇山自異變之後,不僅力量大增,速度竟然也快到不可思議。在徐清凡刻意躲避之下竟然也能跟上徐清凡的速度。盛宇山的神通「銀龍手」無堅不摧,徐清凡絲毫不敢硬抗。而徐清凡所射出的爆炎花、刃草在盛宇山身上的鱗甲面前竟然沒有造成絲毫的傷害。雖然「枯榮尺」可以對盛宇山的身體造成傷害,但因為顧忌他的「闢邪眼」,所以徐清凡根本不敢輕易使用。
  卻不知此時盛宇山也不好受,同時使用三個神通對他來說還是太勉強了,體內靈氣消耗的極快,最重要的是同時使用三個神通對身體的負擔也太強了。
  「不能在這樣僵持下去了。」盛宇山暗暗決定道,他要孤注一擲了。
  就在徐清凡一邊躲避已經思考應對之策時,盛宇山再次低吼一聲,身上的鱗甲愈加光亮,同時他的速度也是瞬間猛增,眨眼的功夫就閃到徐清凡面前。銀光閃閃的右臂隨著身形的移動也猛地向徐清凡砸來。
  徐清凡無奈,一邊把速度提升到極致向後猛退,一邊化出數十面鐵蒲葉擋在自己面前。可惜,面對「闢邪眼」的威能和「銀龍手」的暴烈,鐵蒲葉絲毫擋不住盛宇山的橫衝直撞,只擋了盛宇山片刻時間就被全部衝破。
  但這片刻時間,卻也給徐清凡帶來喘息之機。乘著這片刻功夫,徐清凡不僅身形閃到了三丈之外,更是在兩人面前化出無數寬大厚實的鐵蒲葉作為抵擋,仿若盾陣。
  一口氣化出如此之多的鐵蒲葉,徐清凡一時之間也感到自己體內枯榮兩道靈氣有些後繼無力,不禁微微嘆息,知道面對盛宇山那恐怖的攻擊,這些鐵蒲葉堅持不了多久了。當盛宇山再次來到自己面前之時,也就是自己慘敗之刻。
  而看盛宇山剛才所顯示的威能,這些鐵蒲葉並不能抵擋多久。
  誰知,盛宇山看著自己面前那鐵蒲葉所化的盾陣,竟然也發出了一聲失望惋惜的嘆息聲。接著他身體接連響起「噼啪」的細微爆裂聲,隨著這些爆裂聲,盛宇山的身體也慢慢的恢復了原狀,只是臉色非常蒼白,神色黯然。
  「我輸了。」盛宇山低聲說道,帶著絲沮喪的味道。
  「你輸了?」徐清凡不可思議的看著盛宇山,剛才明明是他大佔上風。
  「我現在體內的靈氣消耗嚴重,已經不足以支撐我繼續使用神通了。」盛宇山淡淡的說道。似乎在短短時間內他的情緒已經恢復了往日的冷淡。
  「真遺憾,剛才我已經差點支撐不住了。如果你體內靈力在渾厚一些,我就完敗了。」徐清凡實話實說。
  「輸了就是輸了,勝敗之間是沒有『如果』的。」盛宇山說完之後,卻再也不理徐清凡轉身離去。
  「等我神通大成之日,我會再來向你挑戰的。」
  「贏了?」徐清凡看著盛宇山離去的背影,心中覺得很不可思議,剛才明明感覺自己就要輸了。
  彷彿是看到了徐清凡心中的疑惑,高台上一名長老站起身來宣佈道:「第一場,徐清凡獲勝。」
  「不管怎麼樣,自己總算離奪回師父的遺物又靠近了一步。」徐清凡看著場下那喧鬧的人群,默默的想著。
作者: 小柚仔    時間: 2010-1-18 05:17

第三十五章.水火.
  春風突然之間變得微微曖昧,眼前陽光耀眼。
  當徐清凡走下台去之後,迎面就看到東方清玲那明媚的笑靨。
  「恭喜徐師兄。」東方清玲輕笑著說道。
  「謝謝東方師妹,僥倖罷了。」徐清凡說道。
  兩人說的話和上次見面時說的一模一樣,只不過上次徐清凡的客套成分居多,這次卻是實話實說,如果盛宇山不是急於求勝或者一開始就使用那恐怖的神通的話,那徐清凡現在就只能落得一個慘敗的下場了。
  「上次你也說是僥倖,你的運氣就那麼好嗎?」東方清玲明媚靈動的大眼睛盯著徐清凡,笑著問道。
  「這個……讓東方師妹見笑了。」徐清凡被東方清玲的問題逼得說不出話來,顯得很是尷尬,尤其是在東方清玲眼睛盯著徐清凡臉看個不停的時候,徐清凡更是有些手足無措的感覺。雖然徐清凡生性淡泊,但一生之中卻從來沒有和女人相處的經驗,更別說東方清玲這種狡黠大膽的異性了。到現在他還沒有出現臉紅或者說話結巴的情況已經是極力克制了。
  「讓我見笑什麼?笑你運氣好嗎?」東方清玲又笑著反問道,兩個大眼睛笑著眯成了一條線。
  看到東方清玲那笑著的樣子,徐清凡突然覺得很好看,之前他卻從來注意過這些,不由的有一瞬間的失神,似乎這幾日的壓抑也不知不覺間輕緩了許多。
  「是讓東方師妹笑我行事迂腐了。」但徐清凡畢竟生性冷靜淡泊,深吸一口氣,終於壓制住了心中那莫名的悸動,恢復了往日的淡雅本色,淡笑的說道。
  看到徐清凡恢復了往日的淡泊神色,東方清玲眼中閃過一絲微不可察的失望之色,但卻轉瞬即逝,臉上的笑容卻變得更加明媚,剛想要在說些什麼,卻又轉口道:「徐師兄你的朋友來了,我就先告辭了。」
  徐清凡轉頭一看,卻發現金清寒和白清福正遠遠的向自己走來,再轉過頭來看東方清玲想要說些什麼,卻發現她已經轉身離去了。
  看著東方清玲那妙曼的身影漸漸遠去,徐清凡突然有種悵然若失的感覺。
  「看來我真是孤單的太久了。」徐清凡暗暗自嘲道。
  搖搖頭,徐清凡把這種莫名的惆悵甩出了腦海。
  「恭喜徐師弟闖入四強。」遠遠的白清福就拱手對徐清凡笑道。
  「恭喜徐師兄。」金清寒走近之後也拱手說道。
  「白師兄見笑了,那盛宇山的實力尚在我之上,只是他不知為何急於想要將我擊敗,結果體內靈氣消耗過度,使自己後繼無力。否則,如果他穩紮穩打的話,現在失敗的人多半是我。」徐清凡苦笑道。
  聽到徐清凡的話,白清福嘴角泛起一絲諷刺的笑意,說道:「這個盛宇山你別看他面色冷淡似乎很冷靜的樣子,但卻一向沒什麼腦子,做事衝動。之前也一直是跟在李宇寒身後做事所以才一直沒出什麼意外。這次李宇寒被你擊敗之後閉關修煉,沒人指點下他做什麼蠢事我都不會吃驚。」
  聽到白清福的話,徐清凡不由的回想起自己前幾日與李宇寒那一場比試,雖然最後還是自己贏了,但過程驚險起伏,幾度差點被擊敗。審時度勢的眼光的確遠在那盛宇山之上,於是也真心的說道:「那李宇寒的確是足智多謀之輩。」
  「鳳清天上場了。」一旁的金清寒突然說道。
  聽到金清寒的話,徐清凡和白清福均抬頭向場上看去。只見那鳳清天正緩緩的向場上走去,氣質孤傲而遺世,身形挺拔高卓,嘴角掛著一絲淡淡的笑意,眼中卻冷淡如冰。春風吹拂,長袍隨風輕微搖擺;陽光照耀,身上白袍更顯耀眼;配合他那俊美的面容,深深的給人一種絕世風華的感覺。
  在鳳清天上場時,場下眾人也均不自覺的收起了話語,靜靜的看著他一步一步的向場上走去,一時間喧嘩的廣場竟然鴉雀無聲,可見鳳清天在九華門中名聲之盛,尚在九華門內一般的長老護法之上。
  而場上,一直都只是勉強戰勝對手的王清俊已經默默的等在那裡。
  「這就是我下一場的對手嗎?」徐清凡看著鳳清天孤傲的站在場上時的身影,默默的想道。
  「一個風華絕代的鳳清天,一個深藏不漏的王清俊,這場比試你們說誰會贏?」白清福微笑著看著場上兩人的身影,突然問道。
  「鳳清天。」金清寒肯定的說道,看著鳳清天的眼神微微放著灼熱的光芒。「我希望是鳳清天,他只能被我打敗。」
  似乎是感覺到了金清寒盯著他的眼神,場上的鳳清天突然轉頭向金清寒看來,兩人銳利的眼神在半空中激烈的碰撞在一起。接著鳳清天卻又露出一絲不屑的笑意,轉過頭去繼續開始打量著自己的對手。再看金清寒,則已經眼中一片冷肅。
  徐清凡不由的微微嘆息一聲,他知道金清寒還一直都還記得十年前那場慘敗。但以他的性情來說,他並不希望自己的朋友一直都為戰勝某人而不斷努力。受陸華嚴和岳清儒的影響,徐清凡覺得修仙者的努力應該是追求長生和逍遙,而不是去戰鬥。平時修煉,閒時養情,就好像神話中的神仙那樣。
  「我也覺得是鳳清天。」許晴凡感嘆完畢之後說道。徐清凡覺得鳳清天會贏,則純粹是一種感覺。說不清,道不明,但有些人的確是會給人一種無法戰勝的感覺,鳳清天既如是。
  「我也覺得會是鳳清天會贏。他和王清俊不一樣,他不屑於掩飾自己的實力,也沒有必要掩飾自己的實力。」白清福附和兩人的說法,笑呵呵的說道:「不過,也許王清俊會給我們一個驚喜呢。」
  說話時,白清福臉上閃過一絲奇怪的神色,似乎是嘲諷,又似乎是期待。
  說話間,場上的比試已經開始了。
  「久仰鳳師弟的大名,可惜一直無緣一見。今日一見,風度更甚於傳聞啊。王某拜服。」聲音低沉沙啞,但說話卻很儒雅,口氣雖然客套卻也不亢不卑。
  王清俊是一個相貌平凡的中年人,總是面無表情,給人唯一的印象就是他那雙細長的眼睛。此人之前在九華門中聲名不顯,誰也沒有想到他這次可以闖入八強。雖然大家都覺得他即將要敗在鳳清天的手下,但他在場上卻沒什麼拘謹的神色。
  「請王師兄賜教。」鳳清天似乎根本不知道什麼叫做客套,直截了當的提出了比試開始。嘴角依然是帶著那一絲淡淡的嘲諷笑意。
  「鳳師弟先請。」
  鳳清天點點頭,卻也不推遲。緩緩的抬起雙手,十指連掐,瞬間一道道丈餘高火浪自鳳清天腳下向王清俊湧去,一浪高過一浪。沒過多久整個比試用的石台就彷彿陷入了一片火海之中,火光照耀下鳳清天更顯得氣勢逼人,仿如火神降世。徐清凡等人站在場下數丈之外也深深的感覺到身周熱度驚人,場上有多炎熱更是可想而知。許多功力不足者因為受不了炎熱,在場上烈焰吞吐下快速向後退去。而王清俊更是已經在道道火浪拍打下被淹沒了整個身影。
  難道這場比試已經結束了?
  許久之後,火浪終於退下,全場的烈焰火海慢慢收縮再次回歸到鳳清天腳下,彷彿剛才的火海只是幻覺。
  只是鳳清天嘴角那絲嘲諷的笑意卻稍稍收斂了一些。
  場下眾人定神一看,卻發現那王清俊依然站在場上,只是身周多了一圈藍色的水幕所化作一個水球,在他身周緩緩流轉著。
  「鳳師弟果然不凡,區區一個低階高級道術『火浪潮湧』威力竟然達到如此驚人的地步,令人歎服。」緩緩的把水幕收回體內後,王清風欽佩的說道。
  雖然說著欽佩的話語,但他臉上依然沒有絲毫的表情,讓人看著有微微不舒服的感覺。
  鳳清天重新帶著審視的眼光把王清俊那平凡的面容又打量了一邊之後,緩緩的說道:「見笑,還請王師兄賜教。」
  「那麼在下獻醜了。」王清俊笑了一下後說道。
  場下的徐清凡突然覺得這王清俊的笑容和身邊白清福的笑容好像。不由的打量了白清福一眼,卻發現白清福正帶著莫測的笑容盯著場上王清俊的一舉一動。
  這時,王清俊也終於開始展開攻擊。只見隨著他十指連掐,體內靈氣和天地之間的葵水靈氣開始相互呼應。最終水靈氣在他身邊慢慢凝結成巨龍的模樣,正是東方清玲曾經使用過的「水龍吟」。但和東方清玲不同的是,王清俊身邊的水龍竟然凝結出了三條之多!!
  看著王清俊那威力驚人的道法,場下驚呼聲一片,都沒有想到這王清俊的實力竟然如此驚人。不由的紛紛的朝鳳清天投去擔心的眼光。即使徐清凡身邊的金清寒也是一副吃驚的模樣,只是白清福卻依然是一副高深莫測的笑容,似乎毫不吃驚。
  而這時,鳳清天看到王清俊的道法後臉上也微微一肅,身上各處開始緩緩的冒出淡淡的火焰,這些火焰竟然慢慢的集結到了一起,幻化成數隻小鳥的樣子,站在鳳清天的肩頭不斷的清鳴。
  終於,王清俊的道法施展完畢,三隻水龍紛紛發出震耳欲聾的咆哮聲,急速向著鳳清天衝去。而站立在鳳清天肩頭上的火焰小鳥也應聲而起,朝著水龍紛紛撲身而去。
  火焰系的道法甚少有防禦類的,但攻擊力驚人,講究的就是以攻對攻!!
  火焰小鳥雖然相對於水龍而言體積十分渺小,但蘊含的威力卻極大。每隻小鳥撞上水龍之後就會發出極大的爆炸,而水龍撲來的身形也會微微一頓,藍色光華也會微微黯淡一些。只是鳳清天身上不停的散發出火焰凝結成小鳥,彷彿無窮無盡一般。而水龍卻只有三條,雖然威力極大,但上面蘊含的水靈氣卻也在數不清的火焰小鳥的衝擊下慢慢消耗完畢。終於,在水龍即將撲到鳳清天身前的剎那間,再也無法承受的起火焰小鳥的衝擊,化為虛無,飄散於天地間。
  水火衝擊下,場上水霧瀰漫,人影虛茫,給這場比試帶來一分魔幻的色彩。
  水龍被擊散之後,鳳清天卻並沒有善罷甘休,火焰小鳥繼續不斷的幻化著,帶著清脆的清鳴聲紛紛向著王清俊撲身而去。
  面對漫天的火鳥,王清俊卻並沒有什麼緊張的神色,事實上他的面部一直沒有什麼表情。只是十指微微一引,地上憑空冒出無數道水柱,衝天而起的水柱紛紛擊打在火鳥身上,哀鳴聲中,火鳥也像水龍般消散。
  到現在為止,王清俊和鳳清天二人只是打了個平手。
  而直到這時,場下眾人才紛紛發出陣陣驚嘆聲,這場比賽絕對是到目前為止最精彩的。這個王清俊果然是深藏不漏,不鳴則已,一鳴驚人。
  「你很強。」當所有的火焰小鳥都被水柱擊散後,鳳清天並沒有繼續攻擊,而是盯著王清俊,淡淡的說道。
  「讓鳳師弟見笑了。」王清俊說道,臉色並沒有絲毫的得意之色。
  「可惜了,如果不是遇到我,以你的實力至少應該進入決賽的。」鳳清天嘆息道,說話間,他的身上再次泛出火焰,卻比剛才要強烈的多。只呼吸間,烈焰就把鳳清天的整個身體包容起來,接著烈焰越來越強烈,直衝天際,直有近十丈之高。接著離體的火焰慢慢的幻化成一隻鳳凰的樣子,正是十年前鳳清天用來擊敗金清寒的鳳家獨有的道術——「烈焰鳳凰」。只是相比較上次徐清凡所見,這次的火焰鳳凰體積大了一倍有餘,顏色也更加深了許多。
  場下。
  看到鳳清天的火焰鳳凰之後,金清寒臉色一片肅穆,眉頭緊皺,顯然在思考自己遇到之後該如何應對。
  而旁邊的白清福則嘆道:「久聞鳳家的獨門道術威力驚人,今日一見,果然不同凡響。」
  廣場上的高台上,各位長老列坐其上,看到「烈焰鳳凰」出現後一個個臉色複雜。
  「真沒有想到,這個鳳清天竟然天資奇高如斯,看這『烈焰鳳凰』的規模至少練成了有十年了吧?鳳家後繼有人啊。看來九華鳳家一脈離復興不遠了。」張華陵含笑說道,只是神色之間總顯得有些不自然。
  「鳳家,哼~!」太上護法周華海卻沒有像往日那樣贊同張華陵的說法,反而是冷哼一聲。
  場上。
  烈焰鳳凰成型後脫體而出,發出一聲響徹天際的清鳴,直接向王清俊衝去。一時間廣場上溫度大增,場下眾人止不住熱浪再次向後退了幾步。
  看到那氣勢驚人的火焰鳳凰,王清俊雖然依然還是面無表情,手上卻連掐指決,一個方圓十餘丈的水漩渦在他面前形成,大量的水靈氣在漩渦中急速運轉著。
  接著,轟鳴聲接連響起。火焰鳳凰和水漩渦狠狠的撞在一起,場上水霧大盛。
  烈焰鳳凰在鳳清天的操控下不停的衝撞著水漩渦,但水漩渦的防禦力驚人,再加上五行相剋,雖然搖搖欲墜,卻依然能勉強的抵擋住了。
  但五行相剋只是相對而言的,雖然王清俊的水系靈氣天生克制著鳳清天的火系靈氣,但一碗水畢竟無法撲滅一片火海。更何況鳳清天現在使用的鳳家獨有的道法精妙之處更在普通火系道法之上。
  終於,水漩渦被擊碎了。雖然烈焰鳳凰的體積只有原有的三分之一大,但衝勢不減,狠狠的撞到王清俊身上。
  眼看王清俊就要在那烈焰鳳凰的衝擊下屍骨不存,但卻異變再起,烈焰鳳凰在衝到王清俊身前瞬間化為天地火靈氣,消散於虛無。
  「我認輸。」火焰消散,王清俊站立在場上,靜靜的說道。
  說著,王清俊向著鳳清天笑了笑,就轉身而去。
  看著王清俊轉身而去的背影,鳳清天臉色有些鐵青。圍觀眾人皆以為剛才那烈焰鳳凰的消散是因為他擔心傷到王清俊的性命,所以才讓烈焰鳳凰衝到王清俊身前瞬間消散於虛無的。只有鳳清天知道,剛才自己的烈焰鳳凰衝到王清俊身前的一瞬間突然失去了控制。
  「第二場,鳳清天勝。」高台上長老緩緩的宣佈道。
  這場比賽王清俊雖然輸了,卻雖敗尤榮。畢竟他是目前為止唯一一個在鳳清天的攻擊下支撐過三盞茶時間以上的人,更是逼著鳳清天使用了自己的絕招。可謂是一戰成名。
作者: 小柚仔    時間: 2010-1-18 05:17

第三十六章.四強.
  比試結束之後,場下眾人均不自覺的注視著鳳清天在場上那傲然而立的樣子,似乎天地之間所有的陽光都集中在他身上,耀眼之極。挺拔的身形仿如一棵百丈青松,任風吹雨打都無法使他搖晃半分。
  「這就是我下一場的對手了嗎?」徐清凡也在場下看著鳳清天,默默的想道。
  確定了自己的下一場將和鳳清天比試之後,徐清凡心中卻很坦然。雖然他知道比試的話自己獲勝的希望很渺茫,甚至這將是一場注定要輸的比試。畢竟剛才鳳清天所表現出的實力太驚人了,在絕對的實力面前,徐清凡並沒有找到什麼有效的應對之策。不過徐清凡也並沒有失望,因為他這次參加門內大比的目的僅僅就是為了奪回自己師父的遺物,而要做到這點,獲得第三名就足夠了。所以徐清凡心中更在意的是三四名的比試。
  「該我上場了。」就在這時,金清寒突然說道。
  「金師弟,別輸給鳳清天!」聽到金清寒的話,徐清凡笑著打氣說道。
  「我對金師弟可是信心十足啊。我們四強賽見。」白清福也笑眯眯的說道。
  金清寒點點頭,卻也沒有多說什麼,直接向場上走去。
  在金清寒緩緩的向場上的時候,和鳳清天上場時一樣,依舊是整個廣場上鴉雀無聲,眾人目視。金清寒和鳳清天兩人合稱「九華雙傑」,在九華門中的聲望並不在鳳清天之下。
  而金清寒卻完全沒有理會自己即將要比試的對手和圍觀眾人的目視,他只是冷冷的盯著正在下場的鳳清天,而鳳清天也只是淡淡的看著他,似乎天地之間只有兩人存在,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這兩個驕傲的天才身上,太陽散發的強芒也似乎在這一刻更加耀眼起來,卻只為了做兩人的陪襯。在兩人擦肩而過的瞬間,空氣都變得有些凝重。
  身形錯落,金清寒收起目光開始注視著自己的對手,而鳳清天也沒有回頭,直接往鳳家舊宅走去,絲毫沒有要觀看比試的興趣。事實上,鳳清天自門內大比開始後,除了自己的比試,其餘時間從來沒有在廣場上出現過。
  如果說鳳清天是冬日裡的一輪圓月,雖然月華如水,讓人心生親近之意,卻只能仰視無法靠近的話,那麼金清寒就是一座冰山,冷峻巍峨,周圍寒風凜冽,耀眼卻危險,讓人根本不敢親近。
  徐清凡看著眼前不遠處那兩名天生就會引人注目的天才,不由的嘆息了一聲。這兩人都是那麼孤傲,都是那麼冷漠,心底都有著一份只屬於自己的故事。可惜,這兩人根本無法成為朋友,似乎老天注定他們就是為了互相做對手而存在似的。
  突然,徐清凡有些擔心金清寒在決賽中會再次輸給了鳳清天。只有徐清凡知道金清寒對鳳清天的重視,也只有徐清凡知道這些年金清寒為了戰勝鳳清天而付出了什麼樣的努力。如果這次比試金清寒再次輸給鳳清天的話,而且還是在眾人注目之下,徐清凡無法想像會對驕傲如金清寒造成什麼樣的打擊。
  當然,徐清凡希望金清寒可以贏,但看過鳳清天的比試,徐清凡卻無論如何也無法對金清寒產生足夠的信心。
  「也許,在下一場我和鳳清天比試的時候,我應該為金師弟做些什麼。」徐清凡喃喃自語道。
  在徐清凡心情起伏時,場上的比試已經開始了。
  金清寒這次的對手是善使木系道法的樓清松。
  不得不說,樓清松是一個很厲害的修仙者。要知道木系道法的強大之處就在於木乙靈氣所蘊含的強大生命氣息和其遠超其他靈氣的恢復力和持續性。在境界達到結丹期之前,而攻擊力並不是木系修仙者所長。所以在比試中,木系修仙者總是處於弱勢。而樓清松能以木系修仙者的身份闖入門內大比的八強,本身就說明了他的實力。
  可惜,他這次的對手是金清寒。金清寒不僅本身的實力高他不止一籌,按五行相生相剋的原理,所修習的金系功法道法也是他木系道法的剋星。所以他從一開始就注定要落入了下風,不會有絲毫的抵抗之力。
  似乎是受到了剛才鳳清天出手時的刺激,金清寒在這場比試中攻擊相當凌厲。體內金靈氣勃發,中階低級道法「金靈槍」不斷的在他身邊形成,一個接著一個的不斷向樓清松射去,密密麻麻,源源不絕,彷彿無窮無盡一般。「金靈槍」攻擊凌厲,無堅不摧,而樓清松所施展的木盾木牆面對「金靈槍」絲毫沒有能夠有效的阻擋,一時間場上金光大盛,樓清松在金清寒的攻擊下顯得狼狽不堪。
  不過那樓清松不愧是木系修仙者,有著木系修仙者所特有的堅韌。面對自己所處於的弱勢和危機,神色雖然緊張卻沒有絲毫的慌亂,一邊躲避著越來越密急的「金靈槍」,一邊十指連掐施展道術。
  終於,狼狽不堪的樓清松的道術施展完畢,只見大地裂陷,四棵高大粗壯的樹木拔地而起,迅速的擋在了樓清松面前。讓人驚訝的是這些樹木竟然手腳嘴眼俱全,赫然是中級高階道法「樹人守衛」!!
  這些樹人守衛雖然也是木頭的身體,但是卻堅愈鋼鐵,力大無窮。「金靈槍」射在這些樹人守衛身上竟然會發出清脆的金鐵交鳴聲!!雖然木屑飛濺,卻也沒給有給樹人守衛帶來什麼致命的傷害。而這些「樹人守衛」雖然移動速度比起「岩石傀儡」來還要慢上三分,但卻也把金清寒的「金靈槍」牢牢的擋在外圍。
  暫時安全後,樓清松再接再厲,十指連掐,大量的木乙靈氣從他身上煥發出來,聚集在半空中化作無數蕭蕭落木,衝著金清寒紛紛砸落下來。
  「哼~!」面對空中向自己擊落下來的巨木,金清寒卻看也不看,只是身上金光連閃,一面厚實的金盾突然出現在他的頭上,擋住了巨木的攻擊,沒有給他帶來絲毫的傷害。
  擋住樓清松的攻擊之後,金清寒雙手一引,身邊幻化出數百根的金色靈槍。但與之前不同的是,金清寒這次並沒有直接讓這些金色靈槍直接向樓清松射去,而是慢慢的聚合在他的面前,金色強光閃爍中,這數百根「金靈槍」竟然化作一根長五丈粗三尺的巨型靈槍!!
  巨型靈槍出現之後,沒有絲毫停頓直接向樓清松衝去,速度快若雷霆。眾人只見金光一閃,巨型靈槍就已經刺向了擋在樓清松身前的一棵樹人守衛上。
  面對這個威力強了數十倍「金靈槍」,樓清松臉色大變,指決連掐,只見其餘三個樹人守衛身體瞬間爆裂,化作大量的精純木乙精華融入到剩下的那個樹人守衛體內。吸收了其他三個樹人守衛全身精華後,僅剩的這個樹人守衛體型大漲,渾身上下青光閃閃,威力大增。面對向自己刺來的巨型「金靈槍」,這個樹人守衛竟然在它刺到自己身前的剎那間用雙手握住,勉強抵擋住巨型金靈槍的攻勢。
  只是這「金靈槍」上面所蘊含的威力實在太強,在它的衝勢下樹人守衛雖然勉強抵擋住了攻勢,卻也一步一步的緩慢後退著,顯然略微力有不支。
  看到自己的樹人守衛擋住了金清寒的攻擊,樓清松不由的長出了一口氣。但這個時候,金清寒卻絲毫沒有停頓,身邊卻又幻化出數十根「金靈槍」,並在金光閃爍中再次合併成一根巨型的金色靈槍,滯留在金清寒身邊蓄勢待發。
  「我認輸。」樓清松看到金清寒身邊第二根巨型金色靈槍形成之後,知道自己再也無法抵擋的住,頹然說道。
  面對樓清松的認輸,金清寒卻並沒有多說什麼,只是微微點了點頭後就轉身離去。
  「第三場,金清寒勝。」在金清寒下場時,高台上一名長老站起身來宣佈道。
  看到比試結束,場下眾人大嘩,要知道此時據比賽開始還不到一炷香的時間,沒想到金清寒竟然如此輕易的就獲得了勝利。樓清松聲名早傳,在九華門的低級弟子中的實力可是數一數二的。卻沒想到這麼容易就被金清寒擊敗了,甚至沒能逼金清寒使出「金靈槍」以外的其他道法。
  相比較鳳清天上場比試時的那種炫麗精彩,金清寒在比試中更是以壓倒性的優勢獲勝,對手和他的差距無疑是全方面的。雖然這也有對手實力不同的原因,但金清寒的實力也可見一斑。
  「九華雙傑」,被公認為是九華門中低級弟子的翹楚,果然個個不同凡響。
  勝了樓清松之後,面對場下眾人敬畏的眼光金清寒卻並沒有露出什麼得意的神色,彷彿這場勝利對他來說不值一提。只是走到徐清凡和白清福身邊後,先對著徐清凡的道賀點了點頭,然後對著白清福淡淡的說道:「該你上場了。」
  白清福臉上閃過一絲意味深長的笑意,卻轉瞬而逝,哀嘆道:「徐師弟和金師弟都進入了四強,現在我可就要丟人嘍。」
  「以白師兄的實力,獲勝是理所當然的事,師弟我在這裡預祝白師兄旗開得勝,順利闖入四強。」徐清凡拱手笑著說道。
  「哪能有那麼順利,那呂清尚被認為是這場門內大比的第三號熱門,尤善使用符咒和陣法,在九華門低級弟子中實力名望僅次於金師弟,哪裡是我能對付的了的。」白清福苦笑的說道。
  金清寒聽到白清福的話後,淡淡的看了他一眼,說道:「呂清尚實力是很強,但我覺得白師兄你的實力應該比他更強才對。」
  「哈哈,金師弟你也太看得起我了。這場只要別輸的太難看就好。」白清福眼中精光一閃,卻苦笑著說道。說著,他就挪動著肥大的身材緩緩的向場上走去。
  「你覺得白師兄的實力到底如何?」看著白清福的背影,徐清凡問金清寒道。
  「很強,至少不在我之下。」金清寒也在盯著白清福的背影,淡淡的說道「呂清尚不會是白師兄的對手。」
  雖然已經有了心裡準備,但聽到金清寒的話徐清凡還是忍不住一驚。
  這個白清福,身上到底隱藏著有多少秘密呢?徐清凡突然覺得心中有些微微的不安,但卻又找不到原因。
  但徐清凡和金清寒都沒有想到,這場比試的結果將大出他們意料之外。
  呂清尚光看年紀的話彷彿只是一個十六七歲的小子,臉上總是帶著懶洋洋的笑意,以及那雙似乎永遠也睡不醒的瀰濛眼睛,整個人都透著懶散的味道。只有在他笑的時候眼角那些魚尾紋,才能讓人知道他的年紀已經不小了。
  白清福上場之後,呂清尚先是好奇的打量了白清福一番,然後拱手說道:「見過白師兄。」
  「見過呂師弟,一會還請呂師弟多多手下留情啊。」白清福似乎已經堅信自己不會獲勝了,苦笑著說道。
  「比試還沒有結束,誰勝誰負還不一定呢,白師兄不要妄自菲薄。」呂清尚臉上帶著懶散的笑意,淡淡的說道。
  比試開始後,呂清尚馬上就展示出了驚人的實力。手中符咒連發,無數的火球、水波、金鏢、木刺不斷的向著白清福攻來,一時間場上五色光芒大聲,聲勢驚人。但白清福修習的土系道法防禦力著實驚人,呂清尚的符咒攻擊雖然威勢驚人,但在接連的土牆阻擋之下沒有給白清福造成絲毫的傷害。
  但呂清尚卻也不著急,對他來說也沒有指望這些低階符咒能給闖入八強的對手造成什麼傷害,這對他來說只是熱身罷了。
  只見呂清尚懶洋洋的一笑,雙手接連射出五個分別為金、青、藍、紅、黃五種光芒不同的符咒,分別代表著金木水火土五行,只是這五個符咒並沒有直接對白清福進行攻擊,反而漂浮在白清福周圍,不同的光芒相互交映之下更顯耀眼。
  「五行禁錮陣!!」
  隨著呂清尚懶洋洋的聲音響起,五個符咒光芒大盛,耀眼的光芒下慢慢的交融在了一起,隨著空氣中五行靈氣隨著一種奇異的規律不斷的波動,最終形成一個由五色光芒組成的小型結界。當白清福發現了呂清尚的想法之後想要阻止卻已經來不及了,只感覺身體瞬間失去了活動能力,再也無法動彈。
  「這個陣法可以借助五行之力禁錮對手的身形,你抵抗是沒用的。」看著白清福身形被困之後努力想要掙脫開,呂清尚懶洋洋的笑著說道。
  「是嗎?」白清福發現掙扎沒用之後就沒有再做無用功,而是淡淡的笑道:「那麼,我認輸。」
  ……
  「白師兄,你不應該就這麼容易被擊敗的,為什麼要隱藏實力?」在白清福下場之後,金清寒問道。
  「我哪有隱藏實力啊,在五行禁錮之下我連動都沒法動了,怎麼取勝啊?」白清福苦笑道,似乎心中很無奈的樣子。
  「五行禁錮自然很厲害,但只要在內部破壞掉它的五行平衡就可以破解掉,我想這點你不會不知道吧?」金清寒皺眉問道。
  「知道,但在我破壞掉五行禁錮的時候,那呂清尚已經有足夠的時間準備一個強力的道法了。」白清福嘆息道。
  看著白清福似乎很失落的面容,徐清凡發現自己越來越看不懂他了。對於白清福說他自己沒有辦法戰勝呂清尚,徐清凡根本不信,雖然徐清凡從來沒有見過白清福出手,但徐清凡堅信白清福的實力遠遠不僅是他剛才上場時所表現出來的那麼簡單。
  但是,這個白清福到底是為什麼想要隱藏實力呢?既然要隱藏實力,他又為什麼要參加這次門內大比呢?這個白清福到目前為止的所作所為,到底是有著什麼目的?
  看著白清福那笑眯眯的臉龐,徐清凡愈加覺得他高深莫測了。
  在白清福認輸之後,這次門內大比的前四強終於產生。
  首先是擁有上古神獸「烈焰鳳凰」血脈的鳳家最後一名傳人鳳清天,他除了與王清俊的比試之外,其餘幾場比試的對手從來沒有能在他的攻擊下支撐超過三盞茶的時間。被認為是這場門內大比的頭號熱門。
  其次是和鳳清天並稱為「九華雙傑」的金清寒,他自門內大比開始起就顯示出了壓倒性的優勢。不僅都是在極短的時間內就解決了對手,更是在所有的比試中只使用了「金靈槍」一種道法,隱藏的實力十分的驚人。
  然後是善於製作符咒和精通陣法的呂清尚,雖然他只是辟榖中期的修為,但比試時機智敏銳,利用符咒和陣法他可以輕鬆的戰勝比自己強數倍的對手。
  最後則是這場比試的最大冷門徐清凡,之前在九華門中聲名不顯,但自門內大比開始時就用他那絢麗強力的無名道法和詭譎快捷的身形移動一路上斬關過將,闖入了四強,並為他自己在九華門中博得了巨大的威名。
  就這樣,這次九華山門內大比最精彩的四強賽就要開始了。
作者: 小柚仔    時間: 2010-1-18 05:18

  第三十七章.選擇.
  當這天八強賽的所有的比試都結束之後,徐清凡就告別了金清寒和白清福兩人,回到了他在後山的洞府,準備打坐靜養一晚,以便以自己最好的狀態應對第二天和鳳清天比試。
  月明星稀,夜風渺渺。淡淡的星光灑落到徐清凡的房間中,卻映照著徐清凡的臉龐有些陰沉不定。
  「哎~~」徐清凡嘆息了一聲,緩緩睜開雙眼,從入定中出來,結束了自己的打坐靜養,眼中複雜的情緒一閃而過。
  他這次打坐並不是很成功,心神一直起伏不定,無法靜下心來入定。腦中不斷的閃現著白日裡鳳清天那場威勢驚人的比試,以及白清福比試失敗後那一閃而過的高深莫測笑意。心中總是不斷的在環繞著淡淡的不詳預感,細細品味下卻發現並不是因為明天和鳳清天的比試。但到底是因為什麼卻總是說不清楚。
  再次嘆息一聲,徐清凡把心中莫名的情緒拋開,知道自己今晚是無法靜下心來打坐了,於是無奈的從床上站起身來,推開房門向門外走去。
  門外,星光點點,月華如水。
  深吸一口帶著淡淡花草泥土氣息的空氣,徐清凡心中總算是平靜了一些。
  躬身對著不遠處岳清儒的墓碑輕輕一禮,然後徐清凡就轉身向岳清儒的房間走去。自岳清儒去世後,他原來的屋子就一直空著,徐清凡也時不時的去打掃一下,作為緬懷。而屋子裡的各種擺設更是全和岳清儒還在世的時候一模一樣。
  走進岳清儒的房間後,徐清凡腦中恍惚間又看到岳清儒正坐在書桌前專注看書的樣子。
  「師兄現在在天上是不是也還正在看書呢?」徐清凡腦中突然冒出了這麼一種可笑的想法。
  輕輕苦笑一下,徐清凡靜靜的走到岳清儒房間的書架前,隨手抽出一本名叫《山海趣聞》的書,仔細的看了起來。在奇聞異說中,徐清凡漸漸的放開了心神,時間如水劃過。
  但徐清凡卻不知道,在這一刻,有一個人跟他一樣的在心神不寧。
  在九華山靠近山頂處,一處古宅坐落其上。整座古宅放眼望去磚瓦磨合,斗栱飛簷,磚石木雕,威嚴氣派。無處不顯示著這古宅曾經主人的尊貴和輝煌。但現在,這個偌大的宅子卻只居住著一個少年,正是鳳家最後一位傳人,被認為是九華門第一天才的鳳清天。
  要恢復家族往日的榮光,要保持自己九華低級弟子中第一人的地位,要給自己的族人報仇......種種重擔自小就負壓在鳳清天的肩上,讓鳳清天在奮強努力廢寢忘食的同時,整顆心也慢慢的變得冷漠孤傲,開始拒人於千里之外。
  為了達到這些目的,鳳清天的付出的努力是常人不可想像的。他從六歲開始就把自己所有的閒暇時間全部都放在修煉上,娛樂休閒這些所有人都擁有的東西對他來說都是奢侈的,這麼說來,金清寒之前敗給他也不算冤枉。努力付出的同時成效也是顯著的,在二十二歲那年,他就練成了鳳家三大絕技中的「烈焰鳳凰」,成為鳳家三千年來的第一人!!
  但鳳清天知道以自己現在的實力想要報仇還是遠遠不夠的。一百年前,自己的家族光結丹期的大高手就擁有五個之多,再配合上鳳家獨有的道法,即使在整個修仙界中實力也能讓人側目,風光一時無二。但即使這樣,也被九華門的叛徒「天蛇星君」張虛聖一個人屠殺的乾乾淨淨。雖然也有偷襲的原因,但那張虛聖的實力到底有多強就可想而知了。
  所以,即使身上有著九華門第一天才的榮光,鳳清天也依然不斷的在廢寢忘食的努力著,不僅沒有絲毫的懈怠和飄飄然,反而是更加勤奮刻苦。天才?對鳳清天來說,沒有成就的天才永遠只能是個天才,而成不了宗師,更不要說達到張虛聖那種通玄的境界了。
  但今天的情況卻很反常,鳳清天無論如何也無法靜下心來修煉。腦中只是在不斷的閃現著王清俊那平凡無奇且面無表情的面容。
  鳳清天在那場比試結束之後,仔細回想,發現這場比試處處都透著詭異。那王清俊實力之強完全出乎他意料之外,竟然能逼著他要使用絕招「烈焰鳳凰」來對敵。但更詭異的還是比試的最後階段,那王清俊的功力完全不在自己之下,再加上五行相剋,雖然自己的「烈焰鳳凰」攻擊力驚人,但王清俊也不應該這麼容易就抵擋不住啊?最詭異的是自己的「烈焰鳳凰」要擊中他的時候,竟然就突然間失去了控制消散於虛無了!!
  鳳清天是一個喜歡把事情的所有的變化都掌握在自己手中的人,但今天的比試,讓鳳清天覺得事情已經慢慢脫離自己掌控之外了。
  「王清俊,你到底是什麼人呢?」此時鳳清天孤傲的站在古宅房頂,面朝九華背對月,俯首注視著九華山下的片片陰暗,喃喃自語道。
  也就在這片黑暗中,兩個神秘人正藏身在裡面進行著密談。
  「五號,你的任務完成的並不出色。」黑暗中一個細長的人影說道,聲音平淡無奇沒有絲毫的情緒波動,卻透著一絲責問的味道。
  「我的事用不著你來管,七號。」另一個要龐大一些的人影說道:「我們這次參加大比的任務就是在不進入前五名的情況下儘量吸引九華高層的注意,好逐步得到他們的重視重用。這點我已經完成了。」
  另一個聲音沉默了一下,突然說道:「任務有變化,主人要我們兩人中有一人進入這次門內大比的五強,好參加十年後六大聖地聯合舉辦的新人比試。」
  「十年後的任務有變嗎?」
  「這些不是我們應該知道的。」
  「那是你去還是我去。」聽這人的話,彷彿奪得第五名對他們來說很簡單似的。
  「我去吧。這件事我做比較適合。」
  另一個聲音沉默了一下,然後嘆息道:「好吧。」
  「五號,你猶豫了?」
  「已經走到這一步了,猶豫又有什麼用,還能回頭嗎?」
  「你知道就好。保持對主人的忠誠,自然有你的好處。如果你敢背叛,先別說主人,我就饒不了你。」說話間,隨著聲音落下,那道較為細長的人影也慢慢的消褪,直到消失不見。
  那個龐大的身影發出輕輕的一聲嘆息,也就慢慢的消失不見了。只留下那片深深的黑暗,在那裡靜靜的等待著下一個陰謀出現。
  每當人們因為過去的某次衝動或者不衝動而後悔時,都會有種深深的無奈。因為很多事情,一旦做了,就再也無法回頭。
  這是大概就是命運對人類的作弄吧。
  九華山的白天永遠的都是陽光耀眼。在仙霧雲霞的反射下更是射出道道仙霞,一派仙家景象。
  九華山山腰處,凌華殿前,人聲鼎沸,熙熙攘攘,彷彿整個九華山中的修仙者都已經集中到了這裡。人們紛紛在討論著誰勝誰負,同時期待著比試的開始。門內大比的四強賽的影響力之強之廣可見一斑。
  當徐清凡來到廣場上時,場上眾人依然自覺的給這位在這次門內大比中異軍突起大放異彩的青年高手讓開了一條路。只是看著徐清凡的眼神中滿是同情,或者幸災樂禍。因為在眾人看來,這一場比試徐清凡輸定了。因為他這次的對手是九華門的第一天才——鳳清天。
  冷門,永遠都只能是冷門。
  對於眾人看著自己那奇異眼神,徐清凡並沒有在意,只是靜靜的站在場下等待著比試開始。因為他也知道自己和鳳清天的差距是全方位的。他之所以能闖進前四強,其實也有一定的運氣成分,不管是李宇寒還是盛宇山,實力其實都在他之上,而東方清玲的實力也絲毫不弱於他。所以他現在參加這場比試心中很坦然,輸就輸吧,反正也不損失什麼。畢竟徐清凡參加這次門內大比是為了奪回陸華嚴的遺物,獲得第三名就足夠了。
  對徐清凡來說,這次比試唯一的希望就是通過這場比試盡力讓鳳清天暴漏更多的隱藏實力,以此來幫助金清寒。
  「徐師兄。」這時,身後突然傳來了金清寒的聲音。
  「金師弟,你來了。」徐清凡回頭笑了笑後說道。
  金清寒點點頭,然後看著徐清凡認真的說道:「徐師兄,這場比試盡力就好,千萬不要勉強自己。」
  聽到金清寒的話,徐清凡不禁心中一暖,然後笑著說道:「知道了,我會的,你不用擔心。」
  就在這時,鐘鳴聲開始不斷的響起,迴蕩在整個九華山間,預示著今天第一場比試要開始了。
作者: 小柚仔    時間: 2010-1-18 05:18

  第三十八章.激鬥.
  當徐清凡站在場上,看著鳳清天那俊美卻表情冷淡的臉龐,嘴角那絲諷刺似的笑意,感受著身上所遭受到的淡淡威壓,徐清凡心中卻並沒有感到緊張,反而是有種很期待的感覺。
  「看來雖然我自詡無慾無求,但在我心底也一樣有著和強者一戰的慾望啊。」徐清凡心中苦笑著暗暗想道。
  同時,鳳清天也在打量著自己這次的對手,雖然鳳清天對自己的實力有著絕對的自信,對他來說對手是誰都是一樣的。但鳳家的祖訓之一就是不要輕視任何一個對手,百年前鳳家的毀滅,自大也是原因之一。所以鳳清天雖然自信,但卻從不輕視任何一個對手。
  在鳳清天看來,眼前這個名叫徐清凡的同門實在是平凡的很,長相雖然清秀卻乏善可陳,氣質雖然儒雅斯文卻沒有什麼高手該有的威勢,唯一值得注意的就是他神情中那絲淡定,似乎沒有什麼事情能在他心中激起波瀾,但眼神中卻又矛盾的帶著一絲滄桑和猶豫。
  不過鳳清天不會因此就對徐清凡有所小看,因為鳳清天知道每一個能闖入四強的對手,都不會是像看上去那麼簡單的。「拈花草、著素衣、鬼魅身、狠辣心」這十二個字即使鳳清天也有所耳聞。而且鳳清天知道眼前這徐清凡還是金清寒的至交,以鳳清天對金清寒的瞭解,金清寒是絕不會找一個弱者當自己的朋友。
  但不管是弱者還是強者,鳳清天都有自信把他們一一擊敗。這並不是狂妄,而是他對自己實力的自信。
  「在下徐清凡,請賜教。」徐清凡知道和這個鳳清天套近乎只是自討沒趣,於是上場之後直截了當的拱手說道。
  「鳳清天,請賜教。」鳳清天也拱手淡淡的說道,只是說話時嘴角那絲諷刺的笑意愈加明顯。
  「得罪了。」
  互相客套完畢之後,徐清凡搶先出手了。因為徐清凡知道以鳳清天的攻擊力,一旦他出手自己就會落入下風,並再也翻不過身來。之前鳳清天的對手不乏強手,但都因為對鳳清天心有顧忌,所以一開始就採取保守的守勢,結果卻被鳳清天更加輕易的打敗。而且據徐清凡的瞭解,火系道法雖然攻擊力在五行道法中是最強的,但在踏入結丹期之前卻缺乏有效的防禦手段。
  只見徐清凡十指如蘭花綻放般連彈,無數黑色飽滿的花朵紛紛朝著鳳清天飛去,帶著令人窒息的美麗和蘊含在美麗中的深深危險。但令人奇怪的是這些黑色花朵沖速並不快,對會「神行之速」的修仙者來說很容易就能躲避。
  「希望這招會有所效果。」徐清凡暗暗想到。
  心中暗想的同時,徐清凡手上卻毫不耽擱,顧不得圍觀眾人的驚訝,再次十指連彈,化出無數的火紅色的「爆炎花」,再次紛紛朝著鳳清天的方向飛去。「爆炎花」雖然是在那黑色花朵後面射出的,但卻速度卻極快,後發而先至,快速的趕上了前面的黑色花朵,並和它們發生了接連的碰撞。
  兩種各具特色的豔麗花朵相撞後,發出了接連的爆炸聲。隨著爆炸聲響起,一片濃濃的白色霧氣帶著淡淡的芬香,覆蓋了整個比試場地。
  這黑色花朵名叫「情花」,花瓣看似厚實實際上卻最是弱不禁風,稍加碰撞就會破裂,就好像人類間的感情一樣。但它之所以叫「情花」並不僅僅是因為這點,當「情花」破碎之後會散發出濃濃的白霧,不僅能遮人耳目,更帶著強烈的麻痺效果,讓人受到傷害也不自知。這種白霧名叫「情霧」,為置身於感情之中會讓人迷失自我之意。
  接著,無數的刃草突然衝破「情霧」紛紛向鳳清天攻來,而徐清凡則乘機躲入了迷霧當中,在鳳清天面前失去了蹤影。鳳清天看著漫天的刃草卻毫不吃驚,帶著微微嘲諷的笑意,十指連彈,密集的火彈向刃草飛去,把向自己攻來的刃草一一擊落。
  但「情霧」在火彈爆裂下雖然強烈的波動著,似乎也稀薄了一些,但鳳清天卻依然目不視物,視野茫然。就在鳳清天準備要做些什麼的時候,身後又是一陣刃草射來,無奈之下鳳清天只好再次以火彈抵禦。
  這時,『情霧』終於擴散到了鳳清天身前。而徐清凡也因為看不到鳳清天的身形而停止了攻擊。
  「有戲了。」看著鳳清天的身體已經溶入了迷霧中消失不見,徐清凡想道。
  鳳清天看著眼前瀰漫的白霧,突然感覺到皮膚開始微微麻痺起來,不由的把眉頭微微皺起。剛才他在迷霧出現時就已經屏住了呼吸,卻沒有想到這迷霧竟然還可以通過皮膚毒人。但鳳清天的神情卻毫不慌張,十指連掐,頓時間腳下泛起強烈的火焰,化作一片火海,以他身體為圓心向周圍開始快速蔓延。火的特性就是焚燒萬物,「情霧」也不例外。火焰過處,情霧就好像是薄冰遇到烈陽般開始快速的消融起來。
  隨著迷霧慢慢的消失,場上也終於恢復了晴朗,但徐清凡的身形卻依然不見。
  如果你的對手不再你的眼前,就應該在你的身後。這是鳳清天的想法,可惜當鳳清天想要轉身的時候,卻已經來不及了。徐清凡的法器「枯榮尺」突然自他背後出現,以極快的速度從鳳清天的身體中刺穿過去。
  而此時,徐清凡也終於撤去了「隱身術」,身形慢慢的浮現在鳳清天身後不遠處。
  「贏了?」看到這麼容易就贏了,徐清凡也覺得不可思議。雖然剛才他的攻擊設計巧妙,但以鳳清天九華門第一天才的身份,也不可能贏的這麼容易啊?
  就在這時,異變突起。一顆碩大的火彈突然出現在徐清凡身後,狠狠的砸在徐清凡背上。雖然徐清凡也反應極快,一面鐵蒲葉瞬間出現在他的身後幫他擋住了大部分攻擊,但那顆火彈威力極大,強大的衝擊力卻依然他止不住腳步往前衝了幾步才止住身形,嘴角更是溢出了一道血痕,顯然剛才那個火彈讓徐清凡受到不小的內傷。
  而這時,鳳清天的身形才在場上的另一頭慢慢的浮現,周身上下泛著淡淡的火焰。嘴角雖然依舊掛著一絲諷刺的笑意,但看著徐清凡的眼神卻愈加的冰冷。再看那具被徐清凡的法器「枯榮尺」刺穿的「鳳清天」,卻已經慢慢的化作火焰飄散於天地間,卻原來只是鳳清天的替身。
  看到這一切,徐清凡不禁搖頭苦笑,沒想到這鳳清天不僅實力超強,而且心機也如此厲害,自己一番算計不禁沒能給鳳清天造成任何麻煩,反而吃虧不少。
  費力的驅除了侵入體內的火靈氣後,徐清凡看著鳳清天拱手苦笑道:「鳳兄強謀多智,機智敏銳,在下佩服。」
  鳳清天淡淡的說道:「不敢當。」
  看著鳳清天慢慢的向場中間走去,徐清凡驚訝道:「鳳兄沒有被那『情霧』所麻痺嗎?」
  「火可焚燒萬物,毒物也一樣,哪怕是已經侵入體內的毒物。」鳳清天傲然說道。「只不過我不知道你是如何在那『情霧』中穿行無礙的。雖然你可以化出『情花』,但按理來說也會受迷霧所制才對。」
  「看來用計謀對付鳳清天是不可能的了,既然如此,就和他堂堂正正的大戰一場吧,這樣輸亦坦然。」徐清凡心中想道。
  想到這裡,徐清凡的心情也恢復了往常的淡定。聽到鳳清天的提問後也語氣平淡的解釋道:「世事凶險,但天地萬物卻皆留一線生機。那『情霧』雖然可以迷人耳目,麻痺人身,但只要把一片『情花』花瓣含在嘴中,自無大礙。」
  「原來如此。」鳳清天點頭又說道:「剛才鳳某領教了徐兄絕技,現在要鳳某獻醜了。」
  「鳳兄請。」徐清凡雖然表情平淡,但心中卻暗加戒備。
  只見鳳清天身上開始泛起淡淡的火焰,聚合在一起化作無數火焰小鳥。在眾鳥清鳴聲中,拔空而起,紛紛朝著徐清凡急速飛來。正是鳳清天和王清俊比試時所用的「火鳥術」!
  「好厲害的『火鳥術』。」徐清凡看著漫天的火鳥,合掌嘆道。同時,「龜象豹」和「神行之術」齊用,瞬間吧速度發揮到了極致,身形頓時閃到三丈之外,原地只留下一個淡淡殘像,躲開了火鳥的攻擊。
  但以鳳清天的修為豈會技止於此?
  只見那漫天火鳥在鳳清天控制之下身形極為靈活,穿過徐清凡的殘像後又以更快的速度向徐清凡追去。同時火鳥群中分出數支小隊,繞到徐清凡身後進行包夾,把徐清凡的躲避空間全部封死。
  看著天地六合向自己飛來的漫天火鳥,徐清凡不禁微微一嘆。
  「看來這場比試我是要拚命了。」
作者: 小柚仔    時間: 2010-1-18 05:18

  第三十九章.血戰.
  「那就來比比吧,是你的火鳥多,還是我的速度快!」
  看著向自己飛來的漫天火鳥,徐清凡卻並沒有多大的慌張,而是深吸一口氣,瞬間把自己的速度發揮到了極致,在狹小的空間裡不斷的騰躍閃挪,身形靈活準確的在縫隙中躲避著火鳥的衝擊。
  果然不出徐清凡所料,在如此小的範圍內,即使是鳳清天也無法準確靈活的控制如此之多的火鳥,無論是速度還是靈活性均大有削弱。在控制不力之下這些火鳥或者收勢不住撞在地上,或者控制不准相互碰撞,紛紛提前發生了爆炸,卻沒有一個能直接對徐清凡造成傷害。而徐清凡則強忍著身邊爆炸時自己胸腹的震痛,借助爆炸的餘威的力量速度再加,火鳥對他的威脅再減。
  「有意思。」鳳清天在場上另一頭看著徐清凡的表現,喃喃說道。
  鳳清天這時也發現了自己攻擊的問題,嘴角掠過一絲諷刺的笑意,手中卻絲毫不亂。指決變幻,正在圍攻徐清凡的火鳥突然大部分紛紛爆裂,化作精純的火靈精華融入到剩餘的火鳥體內。
  這樣一來,剩下的火鳥身上的烈焰猛增,顯然威力大有增加。而且火鳥雖然數量大減,但卻依然還有近百隻之多,數量銳減之下遠處的鳳清天操控也靈活了許多。所以火鳥們依然牢牢的封死了徐清凡的所有退路,一時間徐清凡所受的威脅大增。
  隨著時間的推移,徐清凡發現自己能用來躲避的空間越來越小,形式對自己也越來越不利。所以在身形不斷閃避的同時腦中急轉,想著應對之策。
  能用來躲避的空間已經在眾多火鳥的壓縮下越來越小,就這麼一味的躲避是不行了。而且這些火鳥雖然體積很小,但體內卻凝聚著大量的火靈氣,硬抗的話以鐵蒲葉的防禦力二三十隻還勉強,再多的話自己肯定就會被炸的屍骨無存。
  到底該怎麼辦?
  「哎,看來只能冒險一搏了。」徐清凡暗暗嘆道。
  想到這裡,徐清凡十指連彈,化出無數的刃草和爆炎花紛紛向著周圍的火鳥衝去。一時間,場上花草共火鳥齊飛,場面絢麗至極。
  鳳清天知道,如果火鳥沒有直接攻到徐清凡身前的話,僅憑爆炸餘威很難對徐清凡造成大的傷害,於是也連忙控制著火鳥躲開了徐清凡的攻擊。
  但這麼一來,鳳清天控制火鳥所布下的攻勢不免微微一滯。而徐清凡則乘著這一瞬間的空隙十指接連變幻,在自己身周化出無數可防水火刀槍的鐵蒲葉,聚在一起化作球形把徐清凡的身體牢牢的遮住,不留一絲空隙,一副要硬抗鳳清天「火鳥術」的架勢。
  看到徐清凡的表現,鳳清天臉上的諷刺笑意愈加明顯,似乎在嘲笑徐清凡不自量力般。雙手一合,場上所有的火鳥從四面八方齊刷刷的向徐清凡衝去,瞬間就衝到徐清凡身周鐵蒲葉所化的防護球陣上,發生了激烈的碰撞。
  隨著火鳥碰撞後震耳欲聾的爆炎聲接連響起,場下圍觀眾人發出了接連的驚呼聲,金清寒更是緊盯著場上的情景,雙手握拳因為過度用力而隱隱發白,神色緊張,顯然很擔心徐清凡的安危。可惜火鳥接連炸裂後場上煙霧瀰漫,遮住了圍觀眾人和鳳清天的視野,場上一時間一片混沌,情況不明。
  終於,風吹霧散,隨著時間的推移場上的煙霧漸漸消失於無蹤。場上的情景也終於恢復了展現在眾人眼前。
  卻見剛才徐清凡所在的地方一片狼藉,遍地是被炸裂的鐵蒲葉殘骸,在強烈的爆炸餘威下,甚至連石台都產生了密集細微的碎裂。
  但徐清凡的身影卻無法找到。
  難道說,徐清凡已經被鳳清天的「火鳥術」給炸的屍骨無存了?
  看到這一切,鳳清天微微皺起了眉頭,心中帶著微微的不安。這種不安並不是因為他覺得自己可能錯手殺了徐清凡。九華門的門內比試講究實戰,所以每次門內大比中被錯殺的弟子都有那麼一兩個。而且以鳳清天的性格他也絕不會為錯手殺了一個和自己不相干的人而心中不安。他只是覺得以徐清凡的手段不應該這麼容易就被自己殺死。
  眾長老所在的高台上。
  本來正靜靜的坐著觀看比試的張華陵突然笑道:「這個徐清凡倒是一個心思謹密之人,性格也算堅韌,如果不是天賦太差的話,倒也是一個可造之材。」
  而對徐清凡一直印象不好的周華海竟然出奇的也微微點頭,眼中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
  「哼,但他也把鳳清天想得太簡單了,雖然也算有些手段,但這場他輸定了。」那許護法卻冷哼道,顯然對在上場比試中毀了他的得意弟子道行的徐清凡心有不滿。
  聽到許護法的話,其餘長老均沉吟不語,顯然是默認了許護法的話。
  場上。
  就在鳳清天看著徐清凡剛才所在的地方皺眉不語的時候,異變突起!!
  數十根鐵藤突然在他身邊出現,猛地向鳳清天捆去。讓鳳清天根本沒有來得及反應就把他困得結結實實,仿如粽子一般。
  而這時,徐清凡的身形才在鳳清天的身後漸漸浮現,身形狼狽不堪,嘴角不斷的湧出鮮血,顯然在剛才鳳清天的攻擊下受傷不輕。但現在徐清凡卻顧不得這些,右手一揮,「枯榮尺」就化作一道青芒快速向鳳清天刺去。
  原來,在鳳清天控制的火鳥集體向他衝來的一瞬間,徐清凡突然從那作為防護的鐵蒲葉所化的防護球中脫身而出,用「枯榮尺」擋住了幾個朝他衝來的火鳥,然後借助火鳥和鐵蒲葉相撞後爆炸的餘威把速度提升到了極致,借助所爆炸產生的煙霧的掩護用「隱身術」躲到了鳳清天之後,最後在鳳清天放鬆警惕的瞬間發動了突然襲擊。
  但是由於徐清凡也因為接連借助火鳥爆炸所產生的餘威來提升速度,不可避免的受到了嚴重的內傷。內臟翻湧,鮮血不斷的從徐清凡嘴中湧出。這一擊,已經聚集了徐清凡體內剩餘的所有力量,所以,勝敗就在此一舉了!!
  這一刻,經過了浴血的戰鬥和激烈的對抗,徐清凡已經忘了自己這次參加門內大比的目的,忘了自己只要奪得第三名就可以了,他現在腦中只想著要擊敗這個似乎永遠也不會失敗的人——鳳清天!!
  可惜,徐清凡最終還是失望了。
  就在「枯榮尺」要擊中鳳清天前的一瞬間,一根紅色的長杖突然出現,杖身上散發著強烈的火紅色光芒,紅芒吞吐下彷彿烈焰燃燒一般。杖頭雕刻著一隻鳳凰栩栩如生,鳳凰的雙眼閃爍著神秘的紅芒。杖尾拖著三根鳳凰尾巴叮噹作響,美輪美奐。這根長杖威力極大,輕易的就擋住了徐清凡「枯榮尺」的攻擊。
  而這一擊卻已經是耗掉了徐清凡身上最後一絲靈氣了,所以在「枯榮尺」被這根長杖抵擋了一下之後,就彷彿失去了所有的力量般,跌落到地上。
  「叮噹~。」
  隨著「枯榮尺」落地的聲音響起,徐清凡也耗盡了自己體內所有的力量,萎靡倒地。同時心中也止不住的苦笑起來。
  「果然,我即使是拼盡全力也無法戰勝鳳清天啊。也好,反正我的目的只是獲得第三名以奪回師父的遺物,也不損失什麼。而且這次至少逼得鳳清天使用了他的法器,知道了他一些隱藏的實力,也算是對金清寒有所幫助吧。」徐清凡躺在場上,卻再也無力站起身來,默默的想到。
  這時,鳳清天也終於緩緩的轉過身來,身上突然冒出騰騰烈焰,瞬間就把纏在他身上的鐵藤燒的乾乾淨淨。接著右手輕輕一揮,懸浮在空中的那根紅色長杖就飛回到他的手中。直到這時,他才低下頭注視著委頓躺在地上的徐清凡,突然輕聲說道:「對不起。」
  聽到鳳清天的話,徐清凡一愣,不知道他為什麼要這麼說,這鳳清天看起來並不像是一個會因為打傷同門而道歉的人。
  看著徐清凡那迷惑的眼神,鳳清天繼續輕輕的說道:「你是一個值得尊敬的對手,堅韌、敏銳,為了勝利可以不顧危險,到現在更是逼著我使用了法器『鳳翎杖』來防禦。剛開始的時候我卻輕視於你。」
  「但我還是輸了。」徐清凡苦笑著的說道。
  「輸和贏,並不是這麼簡簡單單就可以劃分的。你雖然輸了這場比試,但你贏得了我的尊重。」鳳清天淡淡的說道。
  「贏得了你的尊敬,我應該感到榮幸吧?」徐清凡一邊努力的平復著胸中的翻騰,一邊輕聲問道,發現這次受的內傷還在他自己想像之上。
  「應該。在九華門中,能讓我感到尊敬的人並不是很多。」鳳清天聲音雖然平淡,但裡面卻帶著深深的驕傲。
  「第一場,鳳清天勝。」這時,高台上一名長老站起身來宣佈道。
  隨著長老的聲音落下,場下圍觀眾人突然發出了強烈的喝彩聲,即為鳳清天眾望所歸的獲得了勝利,也為徐清凡和鳳清天兩人的這場精彩比試。
  在比試結束的瞬間,金清寒就閃身到了場上,先是冷冷的瞪了鳳清天一眼,然後就蹲下身去把徐清凡扶起身來,溫聲問道:「徐師兄,你感覺怎麼樣?」
  聽著金清寒少有的溫聲說話,徐清凡心中不禁微微一暖,然後寬聲安慰道:「沒什麼,就是受了點內傷。」
  說到這裡,徐清凡卻再也忍不住胸口的氣血翻騰,吐出了一大口鮮血。
  看到徐清凡突然吐出的鮮血染紅了兩人的衣襟,金清寒臉色一變。雙手抵住徐清凡的「巨虎穴」,緩緩的輸入一道靈氣進入徐清凡體內探視徐清凡的情況,探視到的情況卻讓金清寒臉色大變,徐清凡的內傷遠遠超出他的想像,也許第二天三四名之間的決賽也無法參加了。
  「徐師兄,你不該這麼拚命的。」金清寒沉聲說道。
  「沒關係,至少我們又多知道了一些鳳清天的隱藏實力。他那根『鳳翎杖』十分厲害,你和他比試時要千萬小心。」徐清凡淡淡的笑著說道,只是笑容中卻帶著些許痛楚。
  聽到徐清凡的話,金清寒愣住了。他沒有想到金清寒這麼拚命的和鳳清天比試竟只是為了讓自己多瞭解一些鳳清天的隱藏實力!金清寒生性冷淡,但現在他卻覺得自己被徐清凡的所作所為給感動了。
  而仍然站在場上的鳳清天聽到兩人的對話之後,目光不住閃動,卻不知道這一瞬間他想到了什麼。也許,在這一瞬間,他也對友情生出了些許渴望?
  人如果孤單太久的話,總是會對這些東西生出渴望的。
  隨著金清寒向徐清凡體內不住的輸入靈氣,徐清凡覺得自己體內靈氣的運轉似乎順暢了一些,於是就推開金清寒的攙扶,勉強站起身來。
  他不喜歡自己萎靡倒地的樣子。
  在金清寒的幫助下走下場之後,徐清凡卻對金清寒說道:「金師弟,你馬上就要比試了,就不用管我了,我沒事的。」
  說著,徐清凡拍了拍金清寒的肩膀以示鼓勵,然後就轉身向後山走去。他這次受傷太嚴重了,很可能會波及第二天三四名之間的決賽,所以也顧不得觀看金清寒的比試,要趕緊回到後山洞府,好抓緊時間治療自己的內傷。
  看著徐清凡蹣跚離去的背影,金清寒目光複雜。他知道徐清凡的性格一向不喜爭鬥。這次之所以要參加門內大比是為了獲得第三名好奪回他師父的遺物——「三丈青綾」。但這次為了幫助自己,他卻在最後也是最重要的時候受到這麼嚴重的內傷。金清寒一時間說不清自己的心情是什麼,是感動?還是內疚?或者為自己有這麼一個朋友而感到高興?
  「一直以來都是徐師兄在幫助我,現在,我也該為徐師兄做點什麼了。」金清寒默默的想到。
  想到這裡,金清寒身上開始慢慢泛起金光,卻再也不向徐清凡處看上一眼,而是轉身向場上走去。每走一步,他身上的金光就強烈三分,當金清寒走到場上的時候,身上的金光已經如同一個小太陽般耀眼至極。接著,金光散去,一副由金靈氣幻化而成的金色鎧甲覆蓋滿了他的全身,只留下眼睛一處空隙,就彷彿是穿著俗世間的重甲一般。而手中則不知何時多了一把金色重斧。形象威武至極。
  迎接他的,正是這次比試的第三號熱門呂清尚那震驚的眼神,而臉上那絲懶洋洋的笑意卻早已不見。
  「金靈甲!!竟然是金靈甲!!不是說這個道術在九華門中近七百年裡沒有一個辟榖期的弟子能練成了嗎?」
  場下圍觀眾人嘩然。
作者: 小柚仔    時間: 2010-1-18 05:18

  第四十章.如願.
  在徐清凡和鳳清天比試的第二天,時間已經到了下午。陽光透過門窗射入了徐清凡的房中,光斑點點。房外鳥鳴蟬叫聲不斷,整個世界彷彿都帶著絲春意盎然的感覺。
  房中,徐清凡正盤坐在床上安靜的入定打坐,青灰兩色光芒在他身上不停吞吐著。兩色光芒變幻下也照映著整個房間也陰晴不定。
  「呼~~~」徐清凡長吁了一口氣,終於從入定中清醒過來,緩緩的睜開雙眼,眼中閃過滿意和無奈交雜的複雜情緒。
  昨天和鳳清天的比試,不僅使他體內靈氣消耗枯竭,而且內傷之嚴重更是遠遠的超出了他的想像。甚至很可能影響到他下一場比試時的發揮。無奈之下,徐清凡只能連服三顆「木靈丹」來恢復體內靈氣。
  「木靈丹」是十年前陸華嚴生前用「青龍蟒」的血肉和十餘種千年靈藥的靈根煉製而成,兩種材料即使是在修仙界中也是可與而不可求的,功效極大。「木靈丹」的珍貴也可想而知。所以徐清凡服用了「木靈丹」之後,不僅在短短一晚加半日的時光內功力盡復,而且體內靈氣也大有增加,現在離靈寂期的境界只有一線之隔。但以功力而論,徐清凡現在已經不在鳳清天、金清寒之下了。
  但木靈丹畢竟只是用來煉化徐清凡體內積蓄的木乙之氣而用的,對治療的效果並不明顯。所以服用之後有利也有弊,服用了「木靈丹」之後體內靈氣激盪,雖然功力大增,但所受的內傷不僅沒有減輕,反而在靈氣激盪下變得更加嚴重了。更重要的是,徐清凡在這次門內大比期間,短時間內接連服用「木靈丹」,依靠靈藥之力強行恢復靈氣提升境界,也造成了他境界不穩的問題,對今後的發展十分不利。而那踏入結丹期的可能性也愈加渺茫了。
  內傷嚴重,境界不穩。徐清凡現在實力雖然達到了前所未有的高,但卻彷彿沙灘上的高樓般,雖然壯麗,卻根本經不起任何風吹雨打。即使在下一場比試中,徐清凡也需要分出很大一部分靈氣用來護住受傷的心脈五臟,否則不僅身體會崩潰,更有可能陷入走火入魔的危機當中。
  「難道我這輩子注定最高成就就真的只能達到靈寂後期了?」感受著自己身體的情況,發現體內得自山精木怪的千年木乙之氣已經煉化了十之三四,徐清凡苦笑著喃喃自語道。「境界不穩就境界不穩吧,不管怎樣,實力提升了的話奪回師父的遺物的希望也大了一些。」
  在這個時候,徐清凡也只能這麼安慰自己了。
  對於昨天拚命和戰鬥卻只是為了幫助金清寒多瞭解一些鳳清天的實力,徐清凡說不清自己現在到底是後悔還是不後悔。徐清凡只知道,如果金清寒這次再敗給鳳清天的話,會受到很大的打擊。作為一個朋友,自己應該盡自己所能來幫助他。但因為這個就耽誤了自己奪回師父遺物,值得嗎?徐清凡說不清。就好像徐清凡不知道如果再給自己一次機會的話自己會不會再這麼做一樣。
  也許,只有真正再有一次機會的時候,徐清凡才會知道自己心中的答案吧?
  人們其實在平時的時候並不是真正的瞭解自己。自認為意志堅定的人最後時刻禁不住誘惑的事例屢見不鮮,就好像許多被認為性格懦弱的人最後時刻會爆發出前所未有的勇氣一樣。人,總是到最後一刻才會知道自己心中真正的想法的。
  徐清凡深吸了一口氣,平復了心中的起伏。既然已經做了,就沒有時間後悔了。現在徐清凡想著的是下午將要參加的三四名之間的決賽。只要獲得了下午的勝利,徐清凡就能名正言順的奪回師父的遺物了。
  按照賽程安排,金清寒和鳳清天之間的決賽將在明天比試。而今天上午則在白清福、王清俊、盛宇山、樓清松之間比試決出第五名,下午則是徐清凡和呂清尚之間比試決出三四名。
  雖然徐清凡昨天沒有看到金清寒和呂清尚之間的比試,但他相信勝利者一定是金清寒,他對金清寒有信心,因為他親眼見證了金清寒這些年來的努力。
  看到房外烈陽居空,徐清凡知道時間已經快到下午了,而他今天的比試也即將開始。於是就從床上站起身來,緩緩的推開房門向門外走去。
  門外,陽光照耀。而金清寒正靜靜的站在陽光下等著徐清凡出現。
  「你在這裡等我?」徐清凡笑問道。
  金清寒點頭,問道:「你身上的傷勢如何了?」
  「好多了,不用擔心。」徐清凡安慰道。「昨天贏了?」
  金清寒點點頭,看到徐清凡那仍顯蒼白的臉龐和帶著虛弱的腳步,金清寒又搖了搖頭,說道:「你不多打坐修養一下嗎?內傷不趕緊治療的話會留下後遺症的。」
  「沒太大關係的,已經好多了。」徐清凡淡淡的說道:「而且馬上我就要和呂清尚比試了。這場比試很重要,師父的遺物能不能奪回來就看這場了。不能有失,早點去的好。」
  「不用那麼早去,說不定呂清尚比你去的還晚呢。」金清寒說這句話的時候,徐清凡驚訝的發現他臉上少有的露出了一絲笑意。
  徐清凡卻也顧不得去想金清寒這絲笑意是什麼意思了,而是帶頭向前山走去,因為比試馬上就要開始了。
  路上,春風習習,綠蔭成片。
  「對了,上午的比試最後誰贏了?」徐清凡問道。
  「王清俊。」金清寒說道。
  「是他?」徐清凡驚訝的說道:「那白師兄呢?」
  「那個王清俊實力的確很強,輕而易舉的就擊敗了盛宇山,即使盛宇山使用了他所會的全部神通,也依舊沒有絲毫的抵抗之力。白師兄雖然戰勝了樓清松,但也依舊敗在了他的手下。」說道這裡,金清寒忍不住皺了皺眉,繼續說道:「雖然白師兄和王清俊的比試很精彩,但我還是覺得他依然在隱藏實力。」
  聽到金清寒的話,徐清凡不由想起了白清福那永遠也看不到真實感情的眼睛,嘆道:「這個白師兄行事的確是很高深莫測。」
  在徐清凡的帶領下,兩人行走速度極快。說話間便已經來到了前山凌華殿前廣場處。
  與之前四強賽的場面相比,這次廣場上圍觀的人群明顯少了一些。
  也許是人們習慣於關注勝者,所以對今天這些敗者間的比試興趣要缺乏許多吧。徐清凡暗暗想道。
  但讓徐清凡感到奇怪的是,廣場上眾人看向自己這個方向時的眼神總是帶著濃濃敬畏。準確的說,是看向金清寒的眼神中帶著濃濃的敬畏。
  徐清凡雖然心中好奇,但隨著鐘鳴聲不斷的響起,他也只好先向場上走去,準備在比試結束後再想金清寒問個清楚。
  隨著徐清凡一步一步的向場上走去,心中卻也出現了輕微的緊張。這是他參加門內大比的最後一場比試了,也是最重要的一場。只要這場比試贏了,徐清凡就可以順利奪回陸華嚴的遺物。但一旦敗了,之前所有的努力就全部成空。
  呂清尚被認為是這次門內大比的第三號熱門。這並不是自封的,他在九華門中聲名早傳,以聰敏多智和制符佈陣而著稱。利用符咒和陣法的幫助,他能輕而易舉的戰勝實力比他強許多的對手。之前和白清福的比試雖然有水分,但也可以充分的看出他的難纏。對於這麼一個對手,說實話徐清凡覺得自己對獲勝的把握不大。
  「既然已經走到了這一步,說什麼也要搏一搏了。」徐清凡暗暗的想道。
  但奇怪的是,隨著徐清凡站在場上等了許久,卻依然沒有等到呂清尚的身影。而隨著呂清尚遲遲的不來,場下圍觀眾人也漸漸的發出了輕微躁動。
  「怎麼回事,呂清尚怎麼還不來,難道他就不怕被取消比試資格嗎?」徐清凡在心底也暗暗奇怪著。
  又過了三炷香之後,就在場下圍觀眾人都漸漸開始感覺不耐煩的時候,天際處突然閃過一道霞光,以極快的速度向廣場上飛來。這道霞光飛到廣場上空之後停了下來,散光散盡後,就見一名枯瘦老者靜靜的滯留在空中,突然出現在眾人面前。
  隨著這名老者的突然來到,高台上上至掌門張華陵下至普通的長老均站起身來對老者拱手作禮,顯然這名老者在九華門中地位極高。
  這名老者也拱手向高台上眾長老行禮後,眼光就開始在廣場上眾低級弟子間搜尋。看到徐清凡之後眼神微微停滯了一下,接著又開始搜尋起來。終於,這名老者的目光在金清寒身上停下了。
  看到金清寒之後,老者的眼神開始變得凌厲,身上渾厚凌厲的氣勢衝著金清寒勃然而發,雖然金清寒天資卓越且天生傲骨,但畢竟限於修煉時間現在也僅僅是辟榖後期的修為,雖然較起靈寂期只有一線之隔,但境界畢竟和老者相差極大。一時間受不了老者身上的威壓連續後退了三步才止住了身形。
  看到金清寒的樣子,老者不禁有些驚訝,他原本是想借助自己身上的威壓讓金清寒跪到地上的,卻沒有想到這金清寒僅僅是後退了三步就抵住了自己身上的氣勢。
  「哼~!」一聲冷哼聲響起,雖然聲音低沉,卻彷彿響徹天際,不斷的在九華山中迴蕩著。
  原來就在這老者還準備要繼續做些什麼的時候,高台上金清寒的師父,一名臉帶著淡淡金色的老者,突然發出了冷哼聲以示警告。
  這名枯瘦老者顯然對金清寒的師父也心有顧忌,於是只是狠狠的瞪了金清寒一眼之後,就揚聲對眾人說道:「我徒兒呂清尚由於在昨天的比試中受傷過重,所以今天無法參加比試,宣佈棄權。」
  說到這裡,枯瘦老者又忍不住的狠狠瞪了金清寒一眼,就再次化為仙霞,向遠處飛去,轉眼間就不見了。
  「我就這麼贏了?」徐清凡聽到老者的話後覺得有些不可思議,愣愣的想到。
  在高台上一名長老宣佈這場比試他獲勝之後,徐清凡才終於相信了這個事實
  一時間,輕鬆感油然而生,這輕鬆不僅僅是因為他終於獲得了第三名,奪回了陸華嚴的遺物,也是因為徐清凡覺得自己終於不用再參加比試為爭鬥而費神了。以徐清凡的本性來講,他喜歡安逸而厭惡爭鬥,這些日子每天為比試而耗費腦筋也的確是為難他了。
  聽到這枯瘦老者的話語和神態,再聯想到金清寒今天說的那些莫名其妙的話和眾人看金清寒的敬畏的眼神,徐清凡隱隱的猜到了些什麼,於是走下場後就直接問金清寒道:「這一切都是你安排的?」
  金清寒點頭,淡淡說道:「你為了幫我摸清鳳清天的實力身受重傷,所以我覺得我也應該為你做些什麼。」
  原來,當昨日徐清凡回到後山療傷之後,金清寒覺得鳳清天是因為幫助自己才身受重傷的,甚至還會因此耽誤了對徐清凡來說最重要的三四名決賽,所以金清寒也下定決心要幫徐清凡做些什麼。於是在下一場他和呂清尚的比試中,金清寒再也沒有隱藏實力,使出了他原本用來作為秘密武器的強大道術——「金甲術」。
  在防禦力無比強大的「金甲術」面前,呂清尚的符咒陣法沒有了絲毫的用處,但他的防禦卻擋不住金清寒那些威力驚人的金系攻擊道法。慘敗成為了理所當然的事情。但對金清寒來說僅僅勝利是遠遠不夠的。所以在比試的最後時刻,金清寒用「金釘琢」接連重創呂清尚八處經脈,雖然沒有傷其根本,卻也讓他在短時間之內根本無法戰鬥。於是就有了今天這樣的場景,徐清凡在呂清尚棄權之下不戰而勝,獲得了這次門內大比的第三名,從而名正言順的收回了陸華嚴的遺物「三丈青綾」。
  聽到金清寒的敘述,徐清凡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做想,是覺得勝之不武,還是對呂清尚心懷愧疚?也許,更多的是一種濃濃的兄弟之情吧?
  朋友之間,不就是應該相互著想,想方設法的幫助對方而不計回報嗎?
作者: 小柚仔    時間: 2010-1-18 05:18

  第四十一章.決戰.
  到了決賽這天,廣場上人群密集,熙熙攘攘,彷彿整個九華山的人今天都集中到了這裡。今天是鳳清天和金清寒比試的日子,兩人均在九華門中名聲極大,被其他人合稱為「九華雙傑」,許多閉關許久的長老們對這兩人也多有耳聞,以至於許多閉關多年的長老均紛紛提前結束閉關來觀看兩人的決賽。放眼望去,凌華殿前的高台上一片白髮蒼蒼。
  徐清凡聽一位專門負責下山採購物品的師兄說,九華山外已經連續下了三天春雨,但身在九華山裡,卻依舊是豔陽高照,白雲朵朵,和煦的微風吹拂下衣角微微飄騰,帶著三分世外桃園的感覺。
  但有人的地方就會有爭鬥,甚至會有人為的製造爭鬥,哪怕是世外桃源或者修仙聖地也是一樣,九華門的門內大比就是如此。幸運的是,這場聲勢浩大的爭鬥總算今天就要在高潮中進入尾聲了。
  雖然昨晚徐清凡打坐靜養了整整一個晚上,但身上的傷勢卻依然只是好了不到兩分。不過他今天依舊早早的出現在廣場上。雖然他現在已經再也沒辦法幫金清寒做些什麼了,但在現場看著金清寒比試總會安心一些。
  「我覺得這場比試應該是鳳清天贏,要知道他的火系道法是專克金清寒的金系道法的。」
  「那可不一定。你沒看上場比試金清寒怎麼擊敗第三號熱門呂清尚的嗎?金清寒修成了『金甲術』之後簡直是萬法不侵了。金清寒可是九華門中近七百年來第一個練成這個道法的辟榖期弟子啊。」
  「『金甲術』雖然防禦厲害,但能防得住鳳清天的『烈焰鳳凰』嗎?」
  「那鳳清天所修的火系道法也沒有什麼防禦類的道法啊,他也很難防住金清寒的攻擊。」
  聽著身周金清寒和鳳清天各自的支持者在爭論兩人誰勝誰負的問題,徐清凡心中不禁有些擔心。說實話,對於金清寒和鳳清天兩人間的比試,徐清凡還是覺得鳳清天獲勝的可能性更大一些。先不說鳳清天那得自家傳的神秘強大的道法,單論兩人間的修為,兩人或者天賦相仿,但鳳清天從六歲時就開始修仙了,整整比金清寒多了十年光陰。再加上五行相剋,鳳清天所修的火性靈氣也專克金清寒的金系靈氣,怎麼算都是鳳清天的贏面居多。
  不過,想到金清寒每次談到鳳清天時那堅毅的眼神和倔強的表情,徐清凡又覺得一切皆有可能。他現在只希望金清寒這場比試如果輸了的話,不要受到太大的打擊。畢竟仙路漫長,比試不僅僅只有一場。
  「徐師兄。」就在徐清凡暗暗擔心的時候,一個嬌媚的聲音突然在背後響起。徐清凡轉頭一看,卻是東方清玲。
  「東方師妹。」徐清凡微微笑著拱手打招呼道。
  「徐師兄,你前天和鳳清天比試時受得內傷好了嗎?我看你在場上吐了好多血。」東方清玲關切的問道。話出口後似乎她又覺得這話問的太關切了一些,白皙的臉上止不住的閃過一絲嫣紅。
  不得不說,東方清玲臉紅的樣子相當迷人,徐清凡眼中也忍不住閃過一絲驚豔之色,但他最終還是強忍住了心中的悸動,淡淡的笑著說道:「謝謝師妹的關心,已經好多了。」
  「哦,那就好。」
  說完這句話之後,兩人就發現自己陷入了無話可說的困境中。徐清凡從來沒有和異性相處的經驗,不知道該如何挑起話題,而東方清玲則習慣於男性在她面前主動搭訕,氣氛一下子變得沉默起來。
  因為沉默,所以更顯曖昧。
  最終,還是東方清玲戰勝了自己心中的矜持,心中暗罵了徐清凡好幾聲「木頭」,然後說道:「師兄你前天敗給那個鳳清天的那場比試好可惜啊,有好幾次機會都有可能贏的。」
  聽到東方清玲的話,徐清凡不由自主的回想起自己與鳳清天那場比試。那是徐清凡第一次遇到無論用任何辦法都沒有絲毫獲勝希望的對手。不由輕輕的說道:「與那些實力相當的對手比試落敗的話才叫可惜。鳳清天的實力遠勝於我,所以敗了也沒什麼好可惜的,技不如人罷了。」
  「徐師兄你也不能這麼說啊,你既然能戰勝了我,就不會比那鳳清天差的。這次沒戰勝他,下次也一定可以的。」東方清玲抬頭快速的瞄了徐清凡一眼,發現徐清凡的表情有些失落沉悶,於是忙安慰道。
  看著東方清玲說話時那認真的樣子,徐清凡忍不住輕輕一笑。看來這東方清玲果然是被她師父寵壞了,竟然會認為自己的實力跟鳳清天差不多一樣高。而且徐清凡自知自己的資質,如果現在還贏不了鳳清天的話,以後肯定還是贏不了。畢竟按陸華嚴的說法,徐清凡此生修為的極致也就是靈寂後期了。而以鳳清天的資質,很難想像他無法踏入結丹期。
  但徐清凡不忍心破壞東方清玲心中那天真的想法,在徐清凡看來,所有的天真都是美好的。於是淡淡的笑著說道:「希望如此吧,多謝東方師妹的鼓勵。」
  就在東方清玲想要再說些什麼的時候,卻又突然改口道:「既然徐師兄你這麼說我就放心了,時候不早了,我要早點回去修煉了。」
  「你不留下來觀看鳳清天和金清寒的決賽嗎?」徐清凡好奇的問道。
  「不過是兩個自以為是的傢伙間的比試罷了,我看它幹嘛。」
  聽到東方清玲的話,徐清凡不由的微微一愣,沒想到在東方清玲的心裡竟然是這樣看待金清寒和鳳清天的。
  「徐師弟,你來的這麼早啊。」就在徐清凡看著東方清玲的背影微微發愣時,聲後傳來了白清福的聲音。
  白清福依然是一副笑眯眯的樣子,似乎這幾天比試接連的失敗並沒有對他產生什麼影響。只是徐清凡總是隱隱覺得有些奇怪,似乎每次東方清玲見到這白清福之後就會趕快離去,臉上帶著絲恐懼的神色,似乎在逃避著什麼。
  但徐清凡轉念一想,這東方清玲一直生活在她師父的庇護下,怎麼會害怕白清福呢?不由的搖了搖頭,覺得又是自己多想了。
  「白師兄,你來了。」徐清凡拱手打招呼道。
  「金師弟呢?還沒來嗎?」白清福笑眯眯的問道。
  「不知道,也許快來了吧。」
  就在這時,廣場邊周的人群發出了一陣輕微的躁動聲,徐清凡轉頭一看,卻是金清寒來了。
  金清寒來到廣場上後,也不理眾人那敬畏的眼光,直接朝徐清凡的方向走來。
  「徐師兄,你怎麼也來了?不留在後山養傷嗎?」走近之後,金清寒先是向白清福打了聲招呼,然後問徐清凡道,聲音中帶著絲責備的味道。
  「晚一兩天療傷沒什麼問題的。倒是你之前的幾次比試我都沒看到,這次無論如何也不能錯過了。」聽到金清寒的話,徐清凡心中不禁一暖,笑著寬慰道。
  「金師弟對這場比試有信心嗎?」旁邊白清福插話笑問道。
  「有沒有信心只有比試過才能知道。」金清寒淡淡的說道。
  就在這時,鳳清天也來到廣場上,一樣引起廣場上眾人了一陣躁動。
  在鳳清天到來的同時,陣陣鐘鳴聲開始不斷的在九華山迴蕩著,表示著比試開始。不得不說,這鳳清天很會把握時間,每次都是在比試開始前的一刻到場。
  「徐師兄,白師兄,我去了。」隨著鐘鳴聲響起,金清寒的表情也愈加冷峻,淡淡的說道。
  「祝金師弟旗開得勝。」白清福笑著說道。
  而徐清凡只是笑著點了點頭,卻並沒有多說什麼。因為他知道,有時候鼓勵和期待對人更多的只是造成了壓力。
  金清寒向兩人點了點頭,就轉身緩緩的向場上走去。
  看著金清寒那孤傲的背影,白清福問道:「徐師弟,你說這場比試金師弟能贏嗎?」
  「我希望他能贏。」徐清凡淡淡的說道。
  高台上。
  掌門張華陵笑呵呵的說道:「尉遲師弟,你為我們九華門教出來一個好弟子啊。年紀輕輕就有如此成就,將來一定會成為我們九華門的一代宗師的。」
  金清寒的師父,尉遲長老卻並沒有露出什麼得色,反而是臉色持重的說道:「清寒這孩子天分奇高,人也聰慧刻苦。但這次的對手是鳳家的後人,要贏不容易啊。」
  「哼,鳳家後人就怎麼了?當年不也是被……」太上護法周華海顯然對鳳家人心有不滿,但不知為什麼卻只說了半句話後就不說了,似乎想到了什麼心有顧忌。
  張華陵卻笑道:「呵呵,尉遲師弟你難道沒有把你當年用的那些東西給清寒嗎?」
  「給是給了,但畢竟時間太短,能不能掌握就要看他自己的了。」尉遲長老緩緩的說道。
  場上,當金清寒和鳳清天兩人均靜靜的站在場上時,卻均什麼也沒說,只是冷冷的相互對視著。不管這兩人有多麼的驕傲,此刻也不得不承認,眼前之人也許將會是自己宿命中的對手。
  隨著時間的推移,兩人依舊只是相互對視著沒有說話,但場下圍觀眾人卻沒有絲毫不耐煩的表情,只是這麼靜靜的看著,期待著石破天驚的一刻到來。
  氣勢牽引之下,兩人體內的靈氣均控制不住激盪起來。金清寒身上散發出淡淡的金光,而鳳清天身上則散發出淡淡的紅光。一時間金紅兩色光芒開始在場上對峙起來,氣氛更顯凝重。
  「陪我熱一下身好嗎?」
  就在這種無比安靜的一刻,鳳清天突然打破了沉默,淡淡的微笑說道。
  「樂意之至。」聽到鳳清天這帶著絲輕蔑的話,金清寒的神情卻沒有什麼變化,只是語氣冷淡的說道。
作者: 小柚仔    時間: 2010-1-18 05:18

  第四十二章.金火.
  「陪我熱一下身好嗎?」
  就在這種無比安靜的一刻,鳳清天突然打破了沉默,淡淡的微笑說道。語氣神態彷彿房間的主人在邀請客人一起食用晚餐。
  「樂意之至。」金清寒淡淡的說道。
  隨著金清寒的話落,鳳清天外放的火紅色光華漸漸的變得暗淡,但身上卻緩緩的騰起熊熊烈火,接著接連的小鳥清鳴聲響起,就見鳳清天身上的熊熊烈火幻化成一隻隻栩栩如生的火焰小鳥,紛紛騰空而去,在整個決賽場地的上空不斷的盤旋著。密密麻麻彷彿能遮蔽整個天空。
  赫然是火系中階高級道法——「火鳥術」。
  金清寒不動聲色的看著鳳清天施展道法,又抬頭看了看一直在自己頭上不住盤旋鳴叫的火焰小鳥,似乎隨時都會俯衝下來給自己致命一擊。嘴角掠過一絲不屑的笑意,十指如蘭花綻放般接連變幻,身周散發的金色光芒漸漸凝結,最終幻化成一根根金色長槍,均高高豎起對準了天空中的火鳥懸浮在場上。如同古代軍隊的槍陣一般。
  正是金清寒慣用的金系道法——「金靈槍」。
  幾乎是同時,鳳清天和金清寒嘴角閃過一絲笑意。鳳清天右手輕輕往下一壓,火鳥帶著清脆的鳴叫聲紛紛向著金清寒俯衝而去,鋪天蓋地。而金清寒則右手食指向上輕輕一勾,懸浮在半空中的金槍如利箭脫弦般密密麻麻的衝著俯衝而來的火鳥激射而去。一時間,天地間彷彿只剩下紅金兩種顏色。
  鳳清天的火鳥雖然靈活敏捷,但金清寒的金槍卻更加快速銳利。面對射來的金槍,火鳥即使能躲過第一根金槍,也無法躲過第二根。最終火鳥最近也只衝到金清寒頭上三尺之處,卻沒有對他造成任何威脅。
  隨著金槍接連刺中火鳥,震耳欲聾的爆炸聲在半空中不斷響起,蕩出陣陣煙霧擋住了眾人的視野,一時間場上煙霧環繞。
  就在場上眾人焦急的猜測場上的情景時,整個廣場溫度突然急升,煙霧遮擋下隱隱有著火光透出。卻是鳳清天發出再次攻擊。
  當鳳清天看到自己靈氣所化的火焰小鳥被金清寒的金槍一一獵殺卻沒有對他造成任何威脅時,臉上卻也沒有露出絲毫的懊惱吃驚的神色,只是手指變幻,腳下突然出現熊熊烈火。這烈火蔓延極快,瞬間就佈滿全場,頓時將比試用的石台化作一片火海。
  烈焰下,場上的煙塵均被焚燒殆盡,場下眾人也終於看清了場上的情景。
  火焰焚燒下,光線都變得有些扭曲。眾人只見火海出現後,便湧出道道數丈高的火浪急速向鳳清天撲去,一時間場下眾人視野所及均是火光漫天,威勢極大。
  看著自己面前那鋪天蓋地的火浪,金清寒卻神色不變,只是身前金光閃爍,體內的金靈氣幻化作一面數丈長寬的金色葉子靜靜的漂浮在他面前。接著這面葉子在金清寒的控制下對著火浪瘋狂搧動,化出了陣陣狂風向火浪刮去。風助火勢,在狂風下火勢更勝。但風亦可推火而動,狂風下火浪竟然不受鳳清天控制的向回翻去。
  看到金清寒的應變,鳳清天眼中讚賞之色一閃而過。卻並沒有再和金清寒對峙,反而是放棄了對火浪的控制。結果在沒有鳳清天的靈力控制之下蔓延全場的火焰很快就消散於虛無,而反翻向鳳清天的道道火浪也在就要反噬到他之前的一瞬間消失不見。
  直到這時,場下眾人才從這精彩的爭鬥中反應過來,發出陣陣喧嘩。這種強度的攻擊在場的低級弟子沒有幾個能應付的了的,但沒想到對鳳清天和金清寒來說竟然只是熱身。
  「很不錯,這十年來你進步了許多。」鳳清天輕輕的鼓著掌,卻根本沒看剛才翻騰到自己面前的火浪,只是盯著金清寒輕輕的說道。
  「你也一樣,我還以為這次我可以輕易的擊敗你呢。看來要多費一番功夫了。」金清寒淡淡的說道。
  「不過,你除了這招『金靈槍』之外難道就沒有其他手段了嗎?一直用這一招,不覺得單調嗎?」鳳清天語氣中帶著淡淡的嘲諷。
  「你不是也只用『火鳥術』術嗎?我用『金靈槍』就足夠了。」金清寒也不生氣,只是冷淡的說道。
  「看來我們兩個都要使出來一些新招數了。」鳳清天輕輕笑著說道,只是那絲不屑的笑意讓人看的很不爽。
  「這麼說,熱身結束了?」金清寒問道。
  鳳清天笑了笑,沒承認也沒有否定,卻十指連掐,場上四周突然騰出數十處近十丈高的熊熊烈火。每處烈火均幻化出九隻火蛇,搖擺著身軀冷冷的盯著金清寒,蠢蠢欲動,目露凶光。
  「哼~!」金清寒不屑的冷哼一聲,卻也是十指連掐,體上猛然間騰出數十丈金光,並漸漸幻化成一個身高十丈的金色金剛的幻影。只見這金剛肌肉盤結,三目六臂,拿著刀槍盾斧諸般武器,靜靜的懸浮在金清寒頭頂。
  一時間,場下眾人感覺身上壓力大增。
  「『九頭火蛇』!!竟然是『九頭火蛇』!!不是傳說這個道術已經失傳了嗎?」
  「『金剛護體』!!是『金剛護體』!!據說這個道術連金清寒的師父尉遲長老都不會!!」
  場下眾人看到鳳清天和金清寒所施展的道術,發出震天喧嘩聲,議論紛紛。
  看到場上兩人所施展的道術,高台上一直靜坐著不動如山的長老們也紛紛露出了震驚的神色,有很多長老甚至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從自己的座位上站起身來。雖然眾長老都知道鳳清天和金清寒是數百年難的一遇的天才,卻沒想到這兩人的天賦竟然強到這種地步。
  張華陵面色複雜,帶著絲驚喜和奇怪的顧忌,對著金清寒的師父尉遲長老說道:「尉遲師弟隱藏的真深啊,清寒竟然修成了『金剛護體』,師弟卻也沒跟我這個當掌門的說一聲。」
  尉遲長老卻神色不變,只是不斷閃動的目光著顯示出了他此刻心中的不平靜,良久之後才說道:「清寒這孩子練成了『金剛護體』的事情我也不知道。」
  「哦?是嗎?不管怎麼樣,有這兩名天子橫溢的弟子,是我九華之福啊。」張華陵卻一點也不介意,笑呵呵的說道。
  「師兄,能力越大,危害也越大。這鳳清天……」周華海遲疑的說道。
  「鳳家的風光已經是過去的事情了,只有一個鳳清天掀不起什麼風浪。周師弟不必顧忌。」張華陵卻擺手斷然道,只是他眼中那絲擔憂神色卻是越發的明顯。
  場下。
  「真正的比試要開始了。」白清福淡淡笑著說道,他恐怕是場上唯一一個沒有露出震驚神色的人了,似乎不管出現什麼事,他的臉上總是笑呵呵的。
  「『金剛護體』,『九頭火蛇』。」徐清凡喃喃自語的說道,神色間止不住的露出絲絲擔心之色。
  「徐師弟你在擔心金師弟?」白清福看到徐清凡臉上的擔憂後問道。
  「是啊,兩個人的攻擊力都十分的驚人。一旦控制不好的話,喪命都是很平常的事。」徐清凡擔心的說道:「金師弟的性格又太愛逞強了。所以,我怕萬一……」
  「是啊,我聽師兄說,以前門內大比的時候作為裁判的長老除了評判勝負外,也會在比試的弟子有危險的時候出手相助。但掌門上任之後,這種情況卻再也沒有出現過了。說什麼是為了培養低級弟子們的實戰能力,但奇怪的是其他的各位長老們竟然也沒有反對。自此之後歷屆門內大比就開始不斷的出現了傷亡。」白清福說道。
  徐清凡卻再也沒有多說什麼,只是緊盯著場上的情景,神色愈發的擔憂起來。
  場上。
  「你讓我吃了一驚。」鳳清天看著金清寒身後的金剛虛影,淡淡的說道。奇怪的是,他這時竟然還是笑的出來。
  「你也一樣。」金清寒依舊只是盯著鳳清天,根本沒有對身周那些面目可憎的火蛇看上一眼。
  「既然這樣,就讓我來看看你這『金剛護體』到底能不能防住我的『九頭火蛇』吧。」鳳清天淡淡的笑著說道。
  「奉陪到底。」
  說話間,只見原本那些只是虎視眈眈的火蛇突然紛紛張開血盆大口,對著金清寒噴吐出粗大的火柱,無數的火柱合在一起化成一張寬大的火網朝著金清寒頭上的金剛猛的罩下。
  就在火蛇噴出火柱的同時,金清寒身後的金剛頭上的三目突然圓睜,爆發出三道耀眼金光,六隻粗大的手臂齊揮手中的各式武器,對著從天而降的火網狠狠的砸了過去。
  「護體金剛」,「九頭火蛇」,兩種傳說中的強大道術,兩者對決究竟是誰勝誰負?
  眾目期待下,六把形態各異的金色武器和燃燒著熊熊烈火的龐大火網終於狠狠的撞到了一起,一時間場上散發出耀眼的金紅光芒,刺人雙目。
作者: 小柚仔    時間: 2010-1-18 05:19

第四十三章.勝負.
  在眾人期待下,護體金剛的六把金光閃爍的武器和那燃燒著熊熊烈火的龐大火網狠狠的撞在了一起,在兩者接觸的那一瞬間,震耳的轟鳴聲接連響起,爆發出了紅金兩色強烈刺目光芒。
  雖然光線刺目,但場下眾人卻依然緊緊的盯著場上的情景,生怕錯過絲毫。
  場上,金紅兩色刺眼光芒覆蓋住了火網和金剛武器的交戰情景,人們只能從兩色光芒的強衰程度來猜測此時比試的情景。從兩色光芒各遮半邊天地的情況來看,金清寒和鳳清天的戰況正處於膠著狀態。
  就在這種膠著下,時間也不知過了多久,一聲響徹天際的轟鳴聲突然響起,似乎大地都因為這聲轟鳴而強烈的震動起來,圍觀者中許多立足不穩的人險些跌倒在地。
  隨著轟鳴聲響起,金紅兩色強光散去,而場下眾人也終於可以看清此時場上的情景。只見那「九頭火蛇」所噴出的火網在「護體金剛」的連續打擊之下終於化為最原始的火靈氣消散於天地間。但金清寒頭上的「護體金剛」卻也受損嚴重,六隻手臂變得殘缺不堪,金清寒背後的金剛身體虛影更是變得暗淡模糊了許多。
  雖然擊散了鳳清天的一次攻擊,但金清寒臉色卻有些難看。這只是鳳清天的「九頭火蛇」的一次攻擊而已,雖然被她成功的擊散了,但他的「護體金剛」卻也受損嚴重。如果這樣的攻擊再來兩三次的話恐怕他的「護體金剛」就要徹底崩潰了。
  本來,以金清寒的修為和鳳清天比試不應該這麼狼狽的,但鳳清天所修的火系道法對他的金系道法克製作用太明顯了,所以每次想要擊散鳳清天的攻擊,金清寒總是要使出比平時多出數倍的努力才有效果。
  「不能就這麼一直被動的防禦下去,要轉守為攻了。」金清寒暗暗想道。
  想到這裡,金清寒十指連掐,體內湧出大量的金色光華充實到背後的「護體金剛」裡去,在金清寒大量金靈氣的充實下,「護體金剛」的虛影重新變得真實穩定,六隻殘缺的手臂也以極快的速度修補完善起來。
  接著,徐清凡十指指決再變,背後「護體金剛」三隻眼睛再次爆發出耀眼的強光,六隻手臂突然暴漲,直接向身周最近的幾處「九頭火蛇」攻去。
  「有意思。」鳳清天看著金清寒的「護體金剛」的變化,喃喃輕笑道。手中卻毫不停頓指決連掐,全場的火蛇在鳳清天的指揮下紛紛張開大嘴,衝著金剛攻來的手臂噴吐出熊熊烈火,試圖阻擋金剛的攻擊。
  但這次金清寒的攻擊明顯是有備而來,面對火蛇噴吐的烈焰,六隻手臂上握著的武器突然煥發出強烈的金芒,將烈焰紛紛阻擋在外。雖然這樣一來六隻手臂上的金光略略變得黯淡了一些,卻也順利的攻到了各處「九頭火蛇」之前。
  就這樣,六把武器上帶著彷彿可以毀天滅地的暴烈氣息,狠狠的砸在火蛇身上。被這些金色武器擊中之後,火蛇沒有絲毫的抵抗之力便消散於虛無。雖然有這些火蛇本身沒有有效的防禦手段的原因,但金剛攻擊時的威力也可見一斑。
  可是火蛇的數量太多了,分佈的也太廣泛了。雖然金清寒背後的「護體金剛」全力攻擊,卻依然無法兼顧所有。所以依然有二十餘隻火蛇躲過了金清寒的進攻。
  而這時,鳳清天那邊也指決連變,剩餘的火蛇也齊聲發出刺耳的嘶吼聲,在鳳清天操控之下紛紛脫離了身下烈焰的禁錮,遊走著細長的身軀以極快的速度向金清寒攻去。因為火蛇行動速度極快,而且數量眾多,所以金清寒根本無法有效的防備火蛇從四面八方的突襲。
  但奇怪的是,面對就要攻到自己面前的火蛇,金清寒卻沒有絲毫的慌張,嘴角反而露出了一絲奇異的笑意。就在鳳清天和場下眾人暗暗奇怪時,金清寒卻突然掐出一個奇怪的指決,輕喝一聲:「爆!!」
  隨著金清寒的輕喝,他背後的護體金剛突然散發出耀眼的金光,接著轟鳴聲響起,金剛瞬間就爆裂了。而已經遊走到金清寒身邊正準備攻擊的火蛇,也在這強烈的爆炸下被炸的四分五裂,消散於天地間。
  爆炸後許久,煙霧落盡,鳳清天和金清寒傲然站立的身形再次顯露在眾人面前。
  鳳清天臉上第一次露出驚訝的神色,說道:「你竟然讓『護體金剛』自爆了?」
  「『護體金剛』因為五行相剋的原因,沒辦法有效的防住你『九頭火蛇』的攻擊,還是同歸於盡了的好。」金清寒淡淡的說道:「而且據我所知,施展『九頭火蛇』所耗費的靈氣要比『護體金剛』多許多,所以自爆了也不算浪費。」
  鳳清天聽到金清寒的話後,深深的盯了他一眼後,口氣又恢復了平淡,說道:「我不得不承認,你的確是一個百年難得一遇的天才。你真的是比十年前進步了許多。」
  「過獎。」
  「但你記得我十年前跟你說話嗎?」鳳清天輕輕的說道。
  「十年前你說過的話很多。」
  「我十年前跟你說過,你的確是個天才,但無論何種天才,在我鳳家面前也只不過是個笑話罷了。」說著,鳳清天身上騰起比之前任何時候都暴烈的熊熊烈火,化作無數磨盤大小的火球紛紛向著金清寒射去。
  一時間,火焰遮天。
  金清寒也在同時散發出金色光華,化作一副金甲包裹住全身,正是金清寒曾經用過的「金甲術」!!
  火球激射到金清寒的身上時光芒蕩漾,卻沒有對他造成任何傷害,「金甲術」的防禦力可見一斑。而金清寒則在無防守之憂後也開始接連射出金劍,卻也被鳳清天用敏捷的移動一一躲過。
  金劍和火球的威力極大,對抗之下靠近場上的圍觀者均不由自主的紛紛往後退去,生怕自己被誤傷。
  金系的修仙者被稱作是修仙者中的戰鬥者,所使用的道法攻防兼備,攻的銳利,守的穩固。金清寒所射出的每一道金劍均有劈山裂石之威,雖然均被鳳清天躲過了,但餘威卻也在石台上留下道道深痕,石屑激飛。
  而火系的修仙者則被認為是修仙者中的毀滅者,基本上每一個道法均是大規模的毀滅性道法,火可焚燒萬物,火球激射之下場上溫度急升,甚至連比試用的岩石石台也在火星四射下變成黑色。
  雖然從場面上看兩人在對攻中似乎勢均力敵,甚至金清寒的攻勢還要更強烈一些,金劍四射之下甚至有幾次都差點傷到鳳清天。但金清寒卻知道形勢是對自己越來越不利了,雖然場面上是他的攻勢居多,但那是因為他在施展了「金甲術」之後不用再擔心防守,可以專心進攻。而鳳清天卻要一邊躲避著金清寒的進攻一邊反擊。
  但金清寒卻沒有想到鳳清天身上射出的那些火球雖然毫不起眼,但威力卻極大。接連打擊之下金清寒竟然驚訝的發現自己那以防禦著稱的「金甲術」竟然有漸漸靈氣不穩的傾向。
  金清寒皺了皺眉,卻再次加大了攻擊力度。而突然猛烈的攻勢也讓鳳清天有些措不及防,在爆射的金劍攻擊下漸漸的把鳳清天一步一步的逼到了比賽場地的死角。達到目的的金清寒不再用金劍分散攻擊,而是把全身的靈氣聚集起來,化作一把金色的巨斧,帶著無比暴烈的氣息,衝著鳳清天狠狠砸下。
  當鳳清天發現自己被逼到場上死角處後,卻也沒有絲毫的慌張。只是緊緊的盯著從天而降的巨斧,臉色冷峻。
  突然,就在巨斧砍到鳳清天身上前一瞬間,鳳清天身上騰出熊熊烈火,場上的溫度瞬間急升,同時清脆的鳳鳴聲響徹天際。烈火中,一直身長近十丈的烈焰鳳凰拔地而起,毫不停頓的就向巨斧急衝而去,頓時就止住了金色巨斧的狂野攻勢。
  正是鳳清天的三大家傳秘技之一,「烈焰鳳凰」。
  面對「烈焰鳳凰」的阻擋,即使是集中了金清寒全身功力的金色巨斧也開始漸漸有不支之勢,不僅下降趨勢漸漸放緩,而且還在「烈焰鳳凰」的上托下漸漸往上升去。更重要的是,面對「烈焰鳳凰」體內蘊含的精純暴烈的火靈氣的侵蝕,金色巨斧上那耀眼的金芒也開始慢慢變得黯淡起來。
  看到自己的金色巨斧在「烈焰鳳凰」的攻勢下漸漸不支,金清寒微微的皺起了眉頭,這個情景和十年前相比何其相似?
  「不過,我已經不是十年前的金清寒了。」金清寒在心底暗暗的說道。
  「爆!!」突然,金清寒低喝道。
  這已經是金清寒第二次自爆自己的靈氣了。
  發現金清寒的企圖後,鳳清天暗呼不妙,因為金斧現在和他的距離太近了。現在鳳清天想要躲避的時候卻已經來不及了。
  「轟~~~」隨著金清寒的低喝,金色巨斧瞬間爆裂,發出了耀眼的金芒和震耳的轟鳴聲。強烈的爆炸之下大地都隱隱開始了震動。
  良久,隨著煙霧落盡,場上的情景再次落盡人們的眼中。
  只見鳳清天狼狽的站在石台角落,衣服凌亂佈滿了灰塵,嘴角隱隱的劃下一絲血痕。而他身前的「烈焰鳳凰」更是色澤暗淡,體積縮小了一半有餘。顯然剛才是它替鳳清天擋住了大部分攻擊。但鳳清天卻不管這些,只是冷冷的盯著金清寒。
  這還是鳳清天自比試以來第一次受傷。
  「很不錯,你剛才差點就擊敗了我。」鳳清天冷冷的說道。
  「是啊,畢竟還是差一點。」金清寒淡淡的說道。
  「你讓我生氣了。」
  「是嗎?我還以為你永遠也不會生氣呢。」
  「你不認輸嗎?在我狠狠的教訓你之前?」
  「為什麼要認輸?」
  「剛才的那次自爆已經耗掉了你體內絕大部分的靈氣了吧?」這時,鳳清天的眼神已經冷靜了下來,只是口氣依舊冰冷。
  「現在只剩下不足三分之一了。」金清寒點頭承認道。「但有時勝負不僅僅是靠體內靈氣多少的。」
  說著,金清寒從袖中拿出了一把金色小劍和一個金色圓盤,上面均散發著濃濃的金靈氣。接著,金清寒把那金色圓盤往空中一拋,就見那金色圓盤在空中擴大了數倍。而金清寒也縱身跳到圓盤之上,借圓盤之力漂浮在盤空中,用手中的金色小劍冷冷的指著鳳清天。
  看到金清寒的動作,鳳清天眼中掠過一絲不屑的神色,淡淡的說道:「法器嗎?你以為只有你有這種東西?」
  說著,鳳清天手中也突然出現一根長杖,上面散發著耀眼的紅色光芒,紅芒吞吐下彷彿烈焰燃燒一般。杖頭雕刻著一隻鳳凰栩栩如生,鳳凰的雙眼閃爍著神秘的紅芒。杖尾拖著三根鳳凰尾巴叮噹作響,美輪美奐。正是和徐清凡比試中使用過的「鳳翎杖」。
  在「鳳翎杖」出現在鳳清天手中的同時,「烈焰鳳凰」也發出響徹天際的鳴叫聲,在鳳清天頭上不斷的盤旋著。而鳳清天則縱聲跳到「烈焰鳳凰」的背上,借「烈焰鳳凰」之力緩緩的飛到了半空,飛到了金清寒同一個高度,冷冷的對視著。
  「我的確是要用法器來擊敗你,但並不是這兩件。」看著鳳清天也飛到了半空中,金清寒卻神色不變,淡淡的說道。
  「哦?看來你師父給了你不少法器嘛。那你準備用哪件法器來擊敗我呢?」鳳清天帶著嘲諷的笑意輕聲問道。
  就在這時,異變突起!!鳳清天的頭上和腳下突然出現了兩面龐大的兜網,只是上面那面網帶著亮金色的光芒,而下面那面網則閃爍著暗銀色的光芒。
  兩面巨網出現後,沒有絲毫的停頓就向鳳清天罩去。而鳳清天在發覺兩面兜網出現之後也是臉色大變,想要躲閃卻哪裡還來得及?就這樣瞬間被兜網罩住了身形。兜網上帶著細細的尖刺,紛紛紮在鳳清天全身各處穴道上,切斷了鳳清天靈氣在體內的運轉,這時鳳清天就算想要運體內的靈氣抵抗也無從下手了。
  隨著鳳清天體內的靈氣無法運轉,他腳下的「烈焰鳳凰」在沒有他的控制下也終於消散於無形。沒有了「烈焰鳳凰」的托扶,鳳清天伴隨著罩在自己身上的兩面兜網自半空中狠狠的跌落到地上。
  高台上。
  「『天金地銀網』?尉遲師弟,沒想到你竟然把這件法器也賜給清寒了。」張華陵驚訝的說道。
  「我也沒想到他能這麼快就能運用自如。」尉遲長老緩緩的說道,只是眼中的驚訝之色絲毫不比張華陵的少。
  場上。
  「用這個。」直到這時,金清寒才淡淡的說道。
  「『天金地銀網』。」鳳清天跌落到地上之後,雖然感覺五臟翻騰渾身抽痛,卻依然只是緊緊的盯著金清寒,冷冷的說道。
  金清寒點頭承認,淡淡的說道:「現在,你認輸吧。」
  「現在,你認輸吧。」
  這句話狠狠的砸中了鳳清天的心頭。自己要輸了嗎?自己的第一場失利,就要在現在出現嗎?自己這個鳳家最後一位傳人就要敗在這個曾經的手下敗將手上了嗎?
  隱隱間,鳳清天彷彿聽到一個邪惡的聲音在自己的心底響起:「你連這個小傢伙都贏不了,你還想找我報仇嗎?你不配!!」
  接著,鳳清天又好像聽到了自己父親的聲音:「你不是對我發誓要向鳳家的滅族仇人——『暗蛇星君』報仇嗎?你現在連這個外姓人都無法戰勝,還談何報仇?」
  「對啊,我還要報仇!!仇人的實力那麼強,我如果連金清寒都戰勝不了,還談何報仇?」鳳清天在心底開始不斷的吼叫著。驕傲如鳳清天根本不允許自己這麼容易的就被擊敗。
  隨著鳳清天心情不斷的波動,鳳清天突然感覺到自己體內已經被禁錮的靈氣竟然又開始緩緩的波動起來。接著這股波動變得越來越強烈,一道龐大的靈氣突然在靈海穴中湧現,這道靈氣比鳳清天之前的任何時候所擁有的靈氣都要龐大精純,沿著鳳清天的各處經脈不斷的遊走著,所到之處紛紛掙脫了金刺的禁錮。
  隨著靈氣運轉的越來越快,靈氣也變得越來越多且越來越精純,到了後來甚至鳳清天感覺自己的身體都承受不下了。而就在鳳清天覺得自己快要承受不了的時候,他體內的靈氣卻再次發生異變,開始自主的不斷的壓縮起來,到了最後更是慢慢的如液體般實質化了!
  場上,金清寒看著鳳清天突然閉上了雙眼,趴伏在地上隱隱的顫抖著,心中不禁有些奇怪,又不自覺的開始隱隱有些不安,卻又說不出來是因為什麼原因。
  就在這時,鳳清天趴伏在地上的身影突然停止了顫抖,接著,他的身上突然爆發出龐大無比的氣息,比之前鳳清天全盛時期的氣息更加強大。但每過多久,這強大的氣息卻又完全內斂起來,如果不是金清寒親眼看到鳳清天就在自己面前的話,他都不敢相信鳳清天就在自己眼前,因為鳳清天此時已經沒有了一絲氣息。
  看到鳳清天的異變,高台上的長老紛紛止不住站起身來。靈氣內斂,這是靈寂期才會出現的特質!
  然後金清寒就驚駭的看到本來應該無法使用靈氣的鳳清天,身上突然又開始散發出淡淡的火焰。接著,鳳清天身上的火焰越來越強烈,最終鳳清天的整個身子竟然都化成了一道霹靂之火!!
  天金地銀網雖然可以罩住修仙者身體並暫時禁錮修仙者的修為,卻無法罩住火焰這樣無形無質的物質。所以當鳳清天整個身體都化作霹靂之火後,天金地銀網就再也無法困住鳳清天的身體,被鳳清天瞬間就遁了出來。
  從天金地銀網中遁出身形後,那道霹靂之火就再次化成鳳清天的身體,閉著雙眼靜靜的站立在場上,似乎在仔細的感受著自己身體的變化。
  感受著鳳清天身上所散發的那內斂卻又無比龐大的氣息,金清寒臉色一時間變得很難看,語氣乾澀的緩緩說道:「你竟然突破到了靈寂期?」
  本來以鳳清天的修為離靈寂期也只有一線之隔,只是境界的突破最為繁瑣,每每要花數十年的時光才有所成果,但鳳清天在和金清寒的比試中,厚積薄發,竟然因為失敗的刺激煥發了自己的潛能,突破了辟榖期達到了靈寂期。
  靈寂期,氣息內斂,靈氣質化,雖然現在鳳清天和之前的修為只是突破了那麼一層窗戶紙,但實力卻是天差地遠。
  聽到金清寒的話,鳳清天終於慢慢的睜開了雙眼,淡淡的看了半空中金清寒一眼後說道:「謝謝你,雖然一直以來我離靈寂期就只有一線之隔,但沒有這場和你的比試,我要突破還不知道要耗時多久。而且這次我不僅突破到了靈寂期,還領悟到了鳳家三絕的第二式——『霹靂火』。」
  說完,鳳清天帶著玩味的目光欣賞了一會金清寒那難看的臉色,然後幽幽的說道:「現在,你認輸吧。」
  「現在,你認輸吧。」
  這句話正是之前金清寒對鳳清天所說的話。
  場下,徐清凡看著場上的情景,發出了一聲幽幽的嘆息。他知道,以金清寒的性格是絕對不會認輸的。
  ……
  九個月後.
  一件模樣樸實的小院,徐清凡和一個臉上帶著淡金色的老者靜靜的站在樹蔭下,眼色擔憂的看著眼前一間緊閉門窗的小屋。
  「尉遲師叔,金師弟他還沒有出來嗎?」徐清凡低聲問道。
  尉遲長老輕輕的點了一下頭,緩緩的說道:「自上次一敗後,他就再也沒有踏出這間房間半步。」
  聽到尉遲長老的話,徐清凡眼中擔憂之色更重,嘆息道:「上場比試對金師弟的打擊太大了。」
  尉遲長老卻冷哼一聲:「連一場失敗都禁受不起,真是丟了我尉遲華同的臉。」話雖然這麼說,但尉遲長老眼中的擔憂卻愈加的明顯。
  上次金清寒和鳳清天的比試,鳳清天意外的突破到了靈寂期,實力大增,已經遠遠的超過了金清寒。但以金清寒倔強的性格卻沒有認輸,依然要和鳳清天堅持比試。只是他哪裡是已經達到靈寂期境界的鳳清天的對手?於是被鳳清天輕易的擊敗了。
  被鳳清天擊敗之後,對金清寒打擊極大,比試結束後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間當中,就再也沒有出來過了。
  就在徐清凡還想要再說什麼的時候,那間門窗緊閉的房間中突然傳來了強大的金靈氣波動,雖然門窗緊閉,但房外兩人卻依舊能看到房內的金芒閃爍。這股強烈的靈氣波動也不知持續了多久,終於慢慢的平息了下來,接著房間之內再也沒有一絲動靜,徐清凡甚至愛好無法感覺到房內金清寒氣息。
  而尉遲長老卻突然面現喜色,眼中驚喜欣慰之色一閃而過。
  這時,房間一直緊閉著的房門突然無風自開,近一年未出的金清寒緩緩的從房間中走了出來。
  與和徐清凡上次見面相比,現在金清寒的氣勢完全內斂,完全感受不到一絲修仙者該有的氣息,但身上不經意露出的威壓卻遠強於之前。神色間黯然失魂早已經消失不見,只剩下強大無比的自信。
  靈氣內斂!!
  如果說,之前的金清寒是一把出鞘利劍,雖然鋒銳卻鋼則易折,那麼現在的金清寒就是一把入鞘的寶劍,雖然劍鞘遮住了光華,但卻劍出見血。
  看到徐清凡和尉遲長老在門外等待後,金清寒微微一愣,臉色閃過一絲暖色。接著快步走到兩人面前,先向尉遲長老沉聲跪拜道:「不孝徒兒金清寒拜見師父,徒兒讓師父擔心了。」
  看到金清寒樣子,尉遲長老卻又恢復了原先那種波瀾不驚的樣子,只是緩緩的說道:「越挫越勇,這才有一點修仙者的樣子。要知道修仙之路漫長艱苦,哪能因為一場比試就喪失信心?」
  「徒兒受教了。」金清寒埋首道。
  尉遲長老點點頭,卻再也不理會金清寒,轉身向自己的房間走去,只是在他走進房間前那一刻傳來了一句淡淡的話語:「按修仙界的慣例,你現在竟然已經達到靈寂期了,就算出師了,可以開闢自己的洞府了。」
  聽到尉遲長老的話後,金清寒拜伏在地上的身體微微一震,但還是沉聲說道:「徒兒知道了。」
  看著尉遲長老的背影,徐清凡心中卻不由自主的想起了自己的師父陸華嚴,他和尉遲長老一樣,也是這麼面嚴心慈,從來不會把關愛表露在臉上,卻又默默的在為自己的弟子們打算著。
  「徐師兄,謝謝你。」這時,金清寒已經站起身來,看著徐清凡的眼睛真誠的說道。
  此時,一言勝過萬語。
  「金師弟,人生並不僅僅只有一場比試。」徐清凡淡淡笑著說道。
  勝邪?敗邪?有時候真能分得這麼清嗎?鳳清天和金清寒在面對失敗的時候沒有自暴自棄,反而是逆流勇上,最終均突破了他們原有的境界。鳳清天是勝利者,但金清寒難道就是失敗者嗎?
  勝負,並不只是看一場比試,今後的路還有好遠。卷終語.
  
作者: 小柚仔    時間: 2010-1-18 05:19

第二卷——《身返塵世了俗緣》
第一章.塵緣.
  昨日事已逝,一切隨風,轉眼間,七年時光一晃而過。
  雲來山更佳,雲去山如畫,山因雲晦明。白雲朵朵下,九華山的後山樹林密佈,翠草蔥蔥,時而鳥鳴蟬叫,涼風細細,溫煦的陽光下山景更顯空靈悠遠。
  在後山山腰處,兩間模樣樸實素雅的木屋坐落其上,周圍樹木鬱鬱蔥蔥,奇花異草點落周圍。屋前不遠處一座墳墓尤為顯眼,正是徐清凡他在後山的洞府。
  在其中一間略微大一些的木屋中,徐清凡正坐在曾經岳清儒的坐椅上,神情專注的捧著一本名叫《山海異談——精怪篇》的書看的津津有味。
  書頁翻覆間,突然,徐清凡的身體微微一顫,眼中欣賞之色再也不見,只是雙眼盯著眼前的書頁發起呆來。
  書頁上,一隻妖獸躍然於紙上,雖然寥寥數筆卻也畫得栩栩如生。赫然是曾經毀掉徐清凡家園的碧眼雲踢獸。只見圖畫下面數行小字寫著寥寥數語:碧眼雲踢獸,性格暴烈,喜食靈藥。成年者身高三丈,體表附有鱗甲,刀槍難傷,水火不懼。可日行千里,目視鬼神五行,吞吐烈火寒冰,嘶吼聲可震人心魄。
  看著書頁上碧眼雲踢獸的圖片和介紹,徐清凡的思緒不由的飛回到二十七年前,那時,因為一顆快要成熟的千年靈芝,碧眼雲踢獸踏平了整個徐家寨。慘叫聲,嘶吼聲,哭泣聲,雖然說時光侵蝕卻依然響徹耳旁,大長老被這妖獸一口要掉腦袋的情景也依然歷歷在目。
  雖然記憶猶新,卻又彷彿很遙遠。或者雖然回憶沒變,但也許心境變了吧。
  現在回想起來,似乎記憶中強大無比的碧眼雲踢獸也不再是那麼不可戰勝,當初的恐懼,早已不見。剩下的只有一種想要了結夙願的蠢蠢欲動。
  「你們都快跑,現在不是講忠孝仁義的時候!我們這些人活的時間已經夠長了,就算被妖獸吃了也算不枉此生。但你們還年輕,徐家寨以後重建的希望、徐家血脈的延續,這些就都要看你們的了。快走!!」
  腦中突然想起了二長老臨終前那最後一句話。
  「重建,徐家血脈……」徐清凡開始無意識的喃喃自語道。
  按陸華嚴的說法,碧眼雲踢獸屬於人階高級妖獸,實力大概和靈寂期的修仙者實力相當,現在徐清凡已經有與他一戰的實力了。就算打不過,逃命應該還是有保障的。
  當初和自己一起逃出徐家寨的夥伴還在嗎?時隔二十七年,徐家寨重建了嗎?或者,他們早已喪命在那茫茫南荒中?對於那隻碧眼雲踢獸,自己也該是時候出手報仇了吧?而且二長老的遺願,現在的自己應該已經有實力實現了吧?
  除掉碧眼雲踢獸,為族人報仇。找到徐家寨依然遺留在人間的族人,幫助他們重建家園。這個想法在一瞬間變得如此的強烈。
  「看來多年的修仙生涯,差點讓我忘了自己修仙的本來目的啊。」徐清凡苦笑著喃喃自語道。
  到了這個時候,徐清凡再也無法靜心看下書去。徐清凡知道,現在是時候了結夙願了,否則自己再也無法靜心的修煉下去。
  想到這裡,徐清凡走出房門,御使著「三丈青綾」快速的向前山飛去。
  不知不覺,時光在修煉中如水般無聲流過,據上次門內大比已經有七年時光了。自徐清凡上次獲得門內大比的第三名之後,待遇又有不同,不僅「覽經閣」裡面的各種奇特道法可以隨意瀏覽,每年九華門還會定期分配給徐清凡一定數量的靈藥和靈石助徐清凡修煉。
  而徐清凡在獲得門內大比第三名之後,卻也沒有驕傲自滿,因為他自己清楚這裡面水分有多大。所以徐清凡不僅沒有因為獲得了第三名而有所懶惰,反而是更加努力勤奮的修煉起來。因為他不想在之後舉辦的六大聖地的新人比試中拖九華門的後腿。皇天不負有心人,徐清凡終於在一年前踏入了靈寂期,而體內積蓄的千年木乙之氣也煉化了一半有餘,算是正式在修仙界有了立足之力。
  本來,徐清凡贏回了陸華嚴的遺物「三丈青綾」後,就想把這件法器埋到陸華嚴的墳旁。可是陸華嚴身為九華門赫赫有名的護法長老,死後被埋葬到了九華門的祖墳中,以徐清凡的身份無法隨意進出。而當徐清凡把自己的想法和太上護法周華海說了之後,卻遭到周華海的訓斥。按周華海的說法,這件法器是九華門賜給徐清凡用在十年之後六大聖地之間的新人比試當中的,怎可挪作他用?徐清凡無奈,只好暫時使用起來,只是心中暗下決心一定要找機會把「三丈青綾」還給師父陸華嚴。
  「三丈青綾」的飛行速度極快,山下的景色飛快的流過。徐清凡喜歡飛翔在空中的感覺,看著腳下的芸芸眾生,徐清凡會有一種逍遙自在不受拘束的感覺。
  借用「三丈青綾」之力,不一會徐清凡就來到前山山腳處。在一處「迎客堂」的地方落下身來。
  在徐清凡落下身來的一瞬間,兩名風采各異的弟子就從「迎客堂」中迎了出來,一人神色溫和雅緻,一人冷峻嚴肅,正是李宇寒和盛宇山這兩名「宇」弟子。卻沒想到這兩人過了這麼多年依然還是在這裡做事。
  「徐師叔。」李宇寒和盛宇山兩人先是驚訝的看了徐清凡一眼,顯然是驚訝徐清凡境界的突破,然後齊聲躬身行禮道。
  「李師侄,盛師侄,好久不見。」徐清凡也拱手回禮道。
  過了這麼多年,徐清凡已經可以神色自如的稱呼別人「師侄」了。只是他知道自己面前這兩人雖然只是「宇」字輩弟子,但實力遠在一般的「清」字輩弟子之上,所以也絲毫不敢有所怠慢。自門內大比到現在已經有七年時間了,現在再看這兩人,均是功力精進,即使離靈寂期也只有一線之隔了。
  「是啊,自七年前門內大比結束後,師叔就一直在後山閉關修煉,甚少來前山。我們兩人想向師叔討教也沒有機會呢。」李宇寒笑道。
  「哪裡是什麼閉關修煉啊,只不過看看書,種種花草罷了。」徐清凡淡淡的笑著說道。
  「師叔好雅興,不像我等整日要為門內俗事奔波。」李宇寒笑著說道。
  「請問徐師叔來我等有何事?」盛宇山卻打斷了兩人之間的話,冷淡的問道。
  徐清凡卻不以為意,因為他知道盛宇山的性格就是如此。於是說道:「我想要下山辦些俗事,聽同門中人說這些事歸你們管理,所以特來你們這裡登記一下。」
  「徐師叔想要下山辦理俗事自無不可,但此時離六大聖地聯合舉辦的新人大比只有三年時間了,如果師叔下山的時間太長的話,掌門師叔祖問起來我們不好交代啊。」李宇寒皺眉說道。
  「你們放心好了,我這次下山短則十餘日,多則一年,不會耽誤太久的。」徐清凡笑道。
  「既然師叔這麼說,那我等就放心了。」李宇寒鬆了一口氣道。
  接著,徐清凡就在李宇寒、盛宇山處登記了一下,並拿到了一塊代表著九華山弟子的腰牌和三張可以在危機時刻呼叫周圍同門的喚靈符。
  一切處理完畢之後,徐清凡猶豫了一下又向後山飛去。回到自己的洞府之後先是提筆寫下了自己的行蹤和出去的原因,留在了房間當中。這是怕當金清寒如果來找自己的時候發現自己不在會產生無所謂的擔心。本來徐清凡是準備親自去金清寒的洞府告訴他這些情況的,但考慮到金清寒現在正在閉關不便打擾,所以才有了留字之舉。
  接著徐清凡又飛到前山「百草園」處向掌管百草園的劉師叔告別,在九華山中,徐清凡在心中真正認可的也就是這兩人了。
  在答應了劉師叔下山之後幫他收集奇花異草的種子之後,徐清凡終於再無顧忌,御使著「三丈青綾」向著九華山外飛去。
  在用專用的符咒打開了九華門的護山大陣飛出了九華山後,徐清凡在半空中轉身看著腳下的九華山,心中感慨萬千。
  二十七年前,在徐清凡還沒有修仙的時候,眼中的九華山只是一座荒山。而現在徐清凡自然不會被這種幻術騙過,此時再看九華山,護山大陣化作一片仙霞籠罩著整個九華山,靈氣陣陣,再回想起自己二十七年前看到九華山時心中的一片驚訝和失望,徐清凡突然有一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作者: 小柚仔    時間: 2010-1-18 05:20

  第二章.小鎮.
  從九華山中出來之後,徐清凡突然有一種海闊天空恍如隔世的感覺。或許是因為一個人在九華山呆得時間太久了的原因吧。
  哪怕景色再優美,環境再美好,但如果一個人長期的呆在一個地方,也會產生牢籠之感。本來徐清凡自己在後山洞府中也算是住的安逸自在,還沒有這種感覺。但當徐清凡這天真的走出了九華山,看著遠方藍天白雲,高山疊翠,卻真有一種擺脫牢籠之感。
  突然徐清凡想起自己之前的夢想,如果此生修為真的到了靈寂後期就再也無法進步的話,那在餘生中瀏覽神州浩土的大好河山也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徐清凡苦笑的搖了搖頭,把這些久遠的想法拋到腦後,御使這「三丈青綾」快速的向遠方飛去。
  ……
  鼓山鎮,因為坐落在鼓山下而得名。據說之前的一任郡守覺得鼓山鎮這個名字太過粗淺,於是在遊歷鼓山時為這個小鎮取了一個較為文雅的名字。可惜無論是鎮中居民還是過客都還是習慣性的叫這個小鎮為鼓山鎮。而隨著那位喜歡取名的郡守離任,那個文雅的名字更是再也無人提及,漸漸的不為人知了。
  小鎮身居交通樞紐之旁,背靠景色優美的鼓山沙河,所以也還算熱鬧。鎮上人來人往,小販叫嚷,路旁商店林立,林林總總。
  就在這時,小鎮來了一名年約二十餘歲的少年,一身不知何種製材的白色的寬袍一塵不染,面容秀雅,舉止淡定,彷彿是一個有教養的文雅多識的貴族子弟,整個人身上帶著一種朦朧神秘之感。但奇怪的是這個年輕人卻彷彿沒有見過世面般走路時東瞧西看,好像什麼都沒見過一般。
  「也許是一個從大城市裡來的貴人子弟,沒見過小鎮的樣子吧。」看到這青年奇怪的舉動後,路人紛紛猜測到。
  這個年若青年的人正是剛剛下了九華山的徐清凡。
  原來,徐清凡本來是想直接飛到南荒去的,但當他路過這一處小鎮後,卻又停了下來,決定到這個小鎮看看熱鬧,體驗一下世俗人的生活。
  想當年徐清凡出生於南荒當中,那裡荒蕪凶險,野獸橫行,人煙稀少。人們紛紛建寨而居,哪裡會出現什麼城鎮?在那時徐清凡就經常從書本中不多的描述裡嚮往著中土的繁華,可惜一直無緣一見。
  到了後來,徐家寨被毀,徐清凡被陸華嚴收為弟子正式踏入了修仙界,更是沒有踏出過九華山一步,更別說體驗中土繁華了。到現在徐清凡還經常回想起陸華嚴帶著自己回九華山的路上,自己在空中所見到的那處燈火通明人群熙攘的大都市。這處小鎮雖然無法和徐清凡之前見到的那處大城市相比,但喧鬧的氣氛也勾起了徐清凡深埋心底的那份體驗中土繁華的慾望。
  所以徐清凡來到這個小鎮之後才會對什麼都很好奇,因為徐清凡根本沒有見識過這些東西。而那些把徐清凡猜測成貴公子的路人也不知道,眼前之人之所以東瞧西看只因為他是一個什麼都不懂的土包子罷了。
  而徐清凡剛來到這個小鎮之後,也就馬上因為自己的無知而鬧出了一出笑話。
  剛來到小鎮後,徐清凡突然發現一個老頭正在賣一種不知道用什麼東西捏成的小人塑像的東西,形象或武將,或妖怪,均活靈活現,栩栩如生。而這種小人塑像也似乎深的孩子們的喜歡,徐清凡經常看到某個孩子花錢賣了一個小人塑像之後就歡天喜地的離去。
  「也許是一個用來裝飾的飾物吧。」徐清凡暗暗猜測道。
  就在這時,又有一個小孩向那名老者買了一個小人塑像,接著就往自己的嘴裡塞去。看到這一幕徐清凡吃了一驚,以為是這個小孩什麼都不懂亂吃東西,馬上就出手將那小孩嘴裡的小人塑像奪了出來。
  接著,那小孩哇哇的哭了起來,然後經過旁人的解釋徐清凡才知道原來這些小人竟然是用糖精製成,名叫「糖人」,本來就是給小孩吃的東西。徐清凡少見多怪的當了一次奪小孩糖果的「大壞人」,不由大為尷尬。
  「難道那些大城市裡連糖人都沒有?」路人紛紛猜測道。
  「或者這位公子從小就嬌生慣養,從來沒見過糖人吧。」另一人猜測道,旁人聽到後紛紛露出恍然之色。
  徐清凡雖然好心做了壞事,但他本來就是灑脫之人,很快就不以為意,繼續興致勃勃的觀察起中土的世俗人的生活來。卻不知他這種不知世事的樣子,已經落進了一些有心人的眼裡。
  這個世界上有一種人,他們生活在世界上的最底層,嚮往著不勞而獲,除了坑蒙拐騙之外再也沒有其他的生活技能,這種人,被其他人稱為「流氓」,或者「混混」。
  而那些有錢卻不知世事的人,被這種人叫做「羊牯」,比如說徐清凡現在的表現在他們眼裡就是這樣。
  「這位公子是第一次來我們小鎮吧?要我做你的嚮導嗎?」就在徐清凡興致勃勃的看著周圍熱鬧的情景時,一個清越的聲音在背後突然響起。
  徐清凡皺了皺眉頭,修仙者的感官是很靈敏的,從剛才他就覺得這人一直在跟蹤著自己,目光閃爍不定,似乎不懷好意,但徐清凡對這些來自凡人的威脅並不以為意,依然只是自顧自的看熱鬧,卻沒有想到這人竟然會在大庭廣眾下找上了自己。
  徐清凡隨著聲音轉頭一看,卻驚訝的發現背後之人並不是如同自己想像般凶悍或者猥瑣,反而身形挺拔,面容俊美,臉上帶著和煦的笑容,配合他那清越的聲音,顯得很有幾分人才。
  「難道是我想錯了?這樣的人不像是心懷叵測的。」徐清凡暗暗猜想道。卻不知人豈可貌相?長相凶悍猥瑣的人並不一定是壞人,長相俊朗陽光之人也就未必就是好人。事實上,有一副好皮囊在很多時候更容易讓人喪失警惕。
  心中雖然這麼想,但徐清凡嘴上還是淡淡的說道:「我的確是第一次來這裡。」
  「這鼓山鎮我最熟悉了,就讓我為公子來做會導遊如何?」這人臉上帶著溫暖的笑意,輕聲問道。
  「好吧。」雖然不明此人用意,但徐清凡一向不習慣拒絕別人,所以還是微微點頭道。
  不得不說,這個叫做張龍的人的確是一個好導遊,說話妙趣橫生,對鼓山鎮也瞭如指掌,各種典故信手拈來,徐清凡聽著津津有味。
  但隨著著張龍的帶領,徐清凡卻發現自己走的地方越來越偏僻,到了後來兩人更是來到了一個死胡同裡。
  「這個死胡同又有什麼典故?」徐清凡這時已經確定眼前這個張龍是對自己是另有目的了,但還是淡淡的笑著問道。
  就在這時,胡同的拐角處突然湧出來一群面目猙獰的大漢,手中拿著石頭或者棍棒之類的武器,將徐清凡團團包圍了起來。
  「把你身上的錢和值錢的東西都交出來,否則就別怪老子手上的傢伙不認人了。」一個身形最為龐大的禿頭大漢搖晃著自己手中明晃晃的小刀,對著徐清凡惡狠狠的說道。
  「啪~」一聲脆響聲響起,卻原來是張龍對著那個大漢的光頭狠狠的扇了一巴掌,說道:「我跟你說了多少次了,我們不是那種沒品味沒技術的強盜,我們是生意人,要和氣生財!!」
  奇怪的是這大漢面對身形要小好多號的張龍竟然帶著深深的敬畏之情,聽到張龍的教訓後連忙稱是。
  教訓完大漢之後,張龍轉向徐清凡的面容表情再次變得和煦,溫聲對徐清凡說道:「這位公子,你說我辛苦的帶著你遊覽了這麼長時間,你是不是應該給我點辛苦費呢?大家養家餬口的不容易啊。」
  聽到這張龍和禿頭大漢的對話,徐清凡心裡也突然意識到一個問題,自己身上竟然沒有錢!!身為一個修仙者,世俗中人的錢財當然是沒用的,但徐清凡竟然已經決定要在這繁華中土的世俗中瀏覽一番,沒錢怎麼能行?
  想到這裡,徐清凡神色不變,只是淡淡的問道:「那你說,這個辛苦費應該是多少呢?」
作者: 小柚仔    時間: 2010-1-18 05:20

第三章.求師.
  「那你說,這個辛苦費應該是多少呢?」徐清凡淡淡的笑著問道。
  看到徐清凡那淡定絲毫沒有慌張的樣子,張龍心中突然有一些淡淡的不妥的感覺,但還沒等張龍想清楚是哪個地方不妥,他身邊的那名光頭大漢就已經叫嚷道:「你身上有多少錢,就給我們老大多少錢的辛苦費。」
  「一點也不留?」徐清凡輕聲問道。
  張龍看到徐清凡那清冷的樣子,心中不妥的感覺越來越強烈了,眼前這個「羊牯」的表情未免也太平靜了,就好像是有恃無恐的樣子。但在張龍還沒有說什麼的時候,那名光頭大漢又搶話道:「當然一點也不留!」
  「那我就放心了。」徐清凡笑了笑後說道。
  「放心什麼?」張龍下意識的追問道。
  「既然你們做得這麼絕,那我把你們身上的錢搶完了也不會良心不安了。」徐清凡淡淡的說道。
  「就憑你?」光頭大漢用嘲笑的口氣說道,但光頭大漢話還沒有說完,眼中的嘲笑突然變成了驚恐。原來在他眼前的徐清凡突然消失不見,接著卻又突然出現在了他的面前。面對突然出現在自己面前的徐清凡,光頭大漢根本沒有反應過來,就被徐清凡輕輕一指敲在他的光頭上。
  「咚~~」一聲清脆的敲擊聲響起,就彷彿小錘敲木魚般,然後這位身形要比徐清凡大好幾圈的大漢就這麼徹底的昏迷了過去,沒有絲毫的抵抗之力。
  敲昏了光頭大漢之後,徐清凡的身形沒有絲毫的停頓,場上眾人只見他身形化作了數道殘影,彷彿可以身外化身般,接著清脆的敲擊聲接連響起,這些人只覺得眼前一黑,然後什麼都不知道了。
  在把場上所有的大漢都敲昏過去後,徐清凡又瞬間閃回到剛才他站立的地方。如果忽略掉躺滿地上的大漢的話,似乎一切都沒有發生過。
  就這樣,少了大漢們的呱噪,場上一時間變得無比安靜,只剩下徐清凡靜靜的站在原地含笑看著目瞪口呆的張龍。
  不得不說,張龍雖然是個混混頭,但剛才當導遊的那段時間給徐清凡留下了一些良好的印象,所以剛才徐清凡並沒有對他出手
  「好了,現在把你身上所有的錢都留下吧。」看著張龍那不敢置信的模樣,徐清凡淡淡的笑著說道。
  ……
  凡世間有一句話,叫做「手中有錢,心中不慌」。徐清凡雖然是一個修仙者,但現在卻也深刻的理解了這句話。
  剛到鼓山鎮的時候,徐清凡雖然看什麼都很好奇,尤其是街道上賣的那些稀奇古怪的東西。不過因為他身上沒有一分世俗間的錢財,所以只能默默的當一個旁觀者。但現在有錢了之後,徐清凡就可以把那些他覺得好奇的東西買到手中,仔細的觀察把玩。比如說剛才他自一個小孩子手中搶來的糖人。
  於是路人就驚駭的發現,剛才一直在街道上好奇的東瞧西看的貴公子,此時正左手一個糖人,右手一個撥浪鼓,臉上戴著一個猴子面具,在街上到處晃蕩著。
  或者,鼓山鎮這份熱鬧的氣氛,引出了徐清凡心底最後那一分童真吧。
  剛才自那些混混手裡搶來的錢足有數十兩銀子之多,按徐清凡自剛才買東西時瞭解的物價,這些錢足夠普通人無憂無慮的生活數個月的時間。讓徐清凡體驗一下繁華中土的小鎮風情是足夠了。
  「你到底還要在我身後跟多久?」徐清凡突然停下了腳步,轉頭看著一直跟在自己身後的張龍,皺眉問道。
  看到徐清凡突然停下了腳步,轉頭皺眉看著自己,張龍不由的嚇了一跳,接著又期期艾艾的走到徐清凡身邊,強笑道:「我是公子的導遊啊,公子還沒有在鼓山鎮玩的盡興,我怎麼能不跟著公子呢?」
  聽到這張龍的話,徐清凡不禁覺得有些好笑,發現這個張龍還真的不是一般的厚臉皮,於是笑著問道:「等我玩的盡興之後你再跟我要辛苦費?」
  「不敢不敢,能當公子的導遊是在下的榮幸,哪裡還敢要公子的辛苦費。」聽到徐清凡的玩笑,張龍連忙擺手道。
  雖然覺得張龍這種前恭後卑的態度必有所圖,但徐清凡並不認為一個凡人會對自己造成什麼威脅,而且徐清凡也覺得一個人遊玩雖然隨意,卻也不夠盡興,於是就笑著說道:「既然你想跟著,那就跟著吧。」
  「好嘞~!」張龍聽到徐清凡的話後興高采烈的說道。
  得到徐清凡的允許之後,張龍就再次湊到徐清凡的身旁,再次給徐清凡當起導遊來,指指點點,談笑風生,彷彿剛才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公子,現在已經是中午了,我們要去吃飯嗎?」遊玩了一陣後,張龍突然問道。
  「好吧。」徐清凡點點頭道。雖然徐清凡早已經踏入了不食人間煙火的境界,但從小就對繁華中土的美食嚮往已久,所以還是決定去嘗一嘗。
  「萬鶴樓」是一家裝飾精緻的酒樓,它之所以叫萬鶴樓不是因為那裡有一萬隻鶴,而是因為這酒樓的老闆姓萬叫鶴。據張龍所說,這處酒樓的菜餚是整個鼓山鎮最好的酒樓,尤其是裡面賣的的清酒可謂是鼓山一絕。
  來到萬鶴樓之後,徐清凡和張龍在二樓挑了一個臨窗的座位坐,又叫了幾道這裡的招牌菜之後,就坐在樓上開始看起風景來。而張龍則不停的和徐清凡講述一些鼓山鎮的趣聞雅事。
  看著樓下熙熙攘攘的忙碌人流,小販和婦女因為菜價而爭吵不休,各家店的小二爭先的招呼客人,徐清凡突然發現,在這一刻自己修仙者的身份無比的真實。不再因為生存而苦惱,不再因為錢財而奔波,但修仙者就真的比凡人活的逍遙自在嗎?徐清凡不由的搖了搖頭。
  「張龍,說吧,你到底想要讓我幫你做些什麼。」徐清凡突然從窗外的風景中收回了目光,打斷了張龍滔滔不絕的介紹,淡淡的問道。
  「公子,你、你都知道了?」張龍目瞪口呆磕磕巴巴的問道。
  「我什麼都不知道,我只是覺得你對我這麼恭敬,應該不僅僅是為了要要回我拿你的那幾十兩銀子吧?」徐清凡搖頭,淡淡的笑著說道。
  看著徐清凡那淡定的表情,張龍猶豫了許久之後目光終於變得堅定,對著徐清凡沉聲問道:「公子,你是武林高手吧?」
  聽到張龍的話,徐清凡微微一笑,不由的想起自己在剛見到陸華嚴時對他身份的誤解,於是也淡淡的說道:「也算是吧。」
  「那公子你可以教我武功嗎?我想拜公子為師。」聽到徐清凡的話後,張龍的目光變得無比熱切,問道。
  「哦?你想要學武功幹嘛?去收更多的辛苦費?」徐清凡笑著問道。
  「不是,我要報仇!」聽到徐清凡的話後,張龍表情變得肅穆,恨聲說道。
  看著張龍說話時那堅定和悲痛的表情,徐清凡突然一陣恍惚,彷彿看到了數十年前的自己,那時自己要拜陸華嚴為師時,眼神是否也依然是如此的堅定悲痛?
  看到徐清凡的神情變得恍惚,張龍不由的大急,以為徐清凡不想教自己武功,也不顧眾人詫異的眼神,猛地跪倒了徐清凡面前,大聲說道:「還請師父教我武功,弟子絕對不會以此為惡,並從此為師父鞍前馬後,做牛做馬,絕無怨言。」
  「起來說話。」徐清凡看著樓上眾人詫異的注視著自己的眼神,不由的有些尷尬,連忙對張龍說道。
  說著,也不由的張龍反抗,直接把他拉起身來按到座位上,然後說道:「說吧,到底是怎麼回事,如果你說的有理的話,我可以幫你一下,但拜師之事,休要在提。」
  聽到徐清凡的話,張龍不由大急,剛想要說些什麼的時候,一聲囂張的聲音突然自樓下傳來。
  「小二,二樓今天我家少爺包了,用來宴請供奉李仙師,你把這些客人全都給趕出去。」
  聽到這個囂張的聲音,徐清凡眉頭不由微微一皺,轉頭看去,卻看到一群家丁模樣打扮的人擁護著兩名形象各異的人向樓上走來。其中年輕的那人樣子還算英俊,可惜雙眼細長,顯得有些邪異,臉色蒼白,腳步虛浮,一副縱慾過度的樣子。估計就是剛才那個聲音中的少爺了。而另一人則滿頭修長的白髮,一身道袍,一副道骨仙風的樣子,顯然就是那個所謂的供奉李仙師了。
  讓徐清凡驚異的是,那個李仙師身上竟然真的帶著輕微的靈氣波動,雖然看樣子只是煉氣後期的樣子,卻實實在在的是一名修仙者。
  要知道,修仙者如果不是迫不得已,是根本不會踏入世俗界的。煉氣期和辟榖期的弟子一般都在各大門派中處理俗事,而靈寂期修為以上的修仙者則基本上都忙於閉關修煉。所以世俗間所謂的「仙師」、「老神仙」大都只是會一兩手障眼法的騙子罷了。而且修仙者的實力相對於世俗中人來說無疑是非常強大的,為了不破壞世俗間勢力的平衡,各大修仙門派也無不約束弟子不准插手世俗間的爭鬥,更不要說和世俗中人交往了。卻不知道這個「李仙師」為何不顧修仙界的約定,甚至還當了什麼「供奉」。
  同時,徐清凡注意到張龍看到那個年輕人的時候,眼中閃過了無比強烈的仇恨目光。
作者: 小柚仔    時間: 2010-1-18 05:20

  第四章.仙師.
  「你所說的報仇,是指對那個年輕人嗎?」徐清凡看到張龍看向那年輕人時眼中那仇恨的目光,輕聲問道。
  「就是他,還有他那個混蛋父親,甚至那個李仙師也是我的仇人。」張龍恨恨的說道,說話時因為仇恨一向懶散無賴的表情變得猙獰。
  看到張龍那猙獰的表情,徐清凡忍不住皺了皺眉,他不是很喜歡這種因為報仇而沖昏理智的人,但還是淡淡的問道:「是怎麼一回事,能跟我說一下嗎?」
  聽到徐清凡的問話後,張龍收回了盯著那年輕人的仇恨眼神,開始緩緩的向徐清凡傾訴起自己的身世。
  原來,張龍原本並不是一個游手好閒的無賴,而是這鼓山鎮最大的士族張家的嫡系子弟,他的父親張廉更是張家的這一代族長。可惜這張龍卻從小不喜詩書,整日裡牽鷹遛狗,和社會上的混混無賴交往。他的父親雖然惱怒,卻也一直無可奈何。如果事情沒有出現變故的話,張龍就會在他父親的遮護下發展成一個游手好閒的紈褲子弟,雖然沒用卻也衣食不愁。但這些情況全在兩年前變了。
  這個剛剛上樓的年輕人叫做張虎,是張龍的堂弟。他和他的父親張海在兩年前投奔到了張家,並且很快就得到了張龍父親張廉的信任,讓張海負責張氏在鼓山鎮田地的收租事物。
  但一年前,張廉突然發現張海負責的錢財少了很大一部分。對此張廉大為惱怒,但就在張廉要對張海興師問罪的時候,這位李仙師被張虎請到來,做了張氏的供奉,而張廉也在同時突然發了不明的疾病,當晚就死在了床上。而張海則趁機奪取了張氏的大權。而幾位反對張海當張家族長的張氏長老也在不久後紛紛患了相同的疾病而去世。就這樣,張海正式掌管了張家。
  之後不久,張海又尋了個由頭,把張龍從張氏族中驅出了出去。或者是因為張龍平時的紈袴行為讓張海等人起了輕視之心,他是反對張海成為張氏族長的人中唯一一個沒有被害的。
  被張海趕出張家之後,張龍因為心中害怕張海對自己進行迫害,所以依然裝作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繼續和鼓山鎮的混混無賴們為伍,整日裡幹著坑蒙拐騙的事情,但心中卻無時無刻不想著報仇,只是他親眼見過那李仙師施展過神奇的道術,知道以自己根本沒有實力報仇,所以就一直在忍辱偷生的活著。時不時還要受到張虎的侮辱和挑釁。
  本來張龍以為自己這輩子就會這麼混混沌沌的過去,卻沒想到在今天遇見了徐清凡,並親眼看到了徐清凡那神奇的武功」,讓他本來已經快要熄滅的復仇之火再次燃起,所以才有了剛才的拜師之舉。
  「你的意思是說,那個李仙師和張海父子合謀謀害了你父親的性命嘍?」聽完了張龍的描述後,徐清凡臉上淡淡的笑意漸漸不見,轉頭開始仔細打量著正在上樓的李仙師,輕聲問道。
  修仙者不僅參與了凡人的鬥爭,而且還利用道術某人性命,這可是修仙界的大忌。
  「肯定是,要不然為什麼父親和族中各位長老在那麼短的一段時間裡紛紛患了同一種疾病去世?一定是這個李仙師施展邪術害死了他們。」張龍咬牙切齒的說道。接著又向徐清凡哀求道:「所以弟子才想向師父您學武,絕對不是想以此為惡,只是想為家人報仇,還請師父成全。」
  「那個李仙師可是傳說中的修仙者,你就算武功再高也很難戰勝他的。」徐清凡收回了正在打量那李仙師的目光,卻也不管張龍那哀求的眼神,只是盯著自己手中的茶杯,淡淡的說道。
  「我自然知道武功很難敵得過那李仙師的妖術,但學了武功總比自己什麼都不會的好。只要能報仇,任何一分希望我都不想放棄。而且雖然我習武之後也依然無法打敗李仙師,但至少我能找機會把張海和張虎這兩名畜生給殺了。」張龍恨聲說道。
  看著張龍那俊朗的面容因為仇恨漸漸變得扭曲,徐清凡輕輕了嘆息了一聲,眼神開始變得悠遠,也不知是不是回想起了自己當初向陸華嚴拜師時的情景。
  此時,整個三樓的客人都已經被張虎帶來的家丁驅趕的乾乾淨淨,只剩下徐清凡和張龍兩人坐在靠窗的位子上,顯得尤為顯眼。一名家丁看到兩人沒有隨其他人離開之後,虎著臉就向兩人的位置上走來,但看到張龍之後卻臉色一變,轉身向張虎走去,弓著身子對著張虎輕聲說著什麼,並用手對著張龍指了一下。
  張虎看到張龍之後,臉上不由的露出了嘲諷的笑意,逕自向徐清凡和張龍的位子上走來,並大聲笑道:「原來是張龍表哥,表哥不在鎮上跟遊人收辛苦費,怎麼也有空來這裡吃飯了?看來表哥今天收穫不小嘛。」
  說著又開始打量起徐清凡來,顯然是把徐清凡當成了被張龍騙錢的「羊牯」。
  而那個李仙師也跟著張虎向這裡走來,雖然臉上依然是一副仙人長者般的淡然飄遠,但徐清凡卻發現他一直在偷偷摸摸的看著張龍,眼神中充滿了貪婪興奮。
  「我的事不用你管。」張龍冷哼道,臉上表現出了恰到好處的的厭惡。
  「表哥還在為當初我父親把你趕出張氏而生氣嗎?哎~~其實我父親也不想這麼做啊,只是表哥你做的太過分了,竟然都差點把張家的祖祠給燒了,我父親身為族長,必須要賞罰分明啊,只能忍痛把表哥你趕出張氏了,是不得已而為之啊。」張虎嘆息的說道,只是臉上那絲嘲諷的笑意愈加明顯。
  「哼~~!」張龍冷哼了一聲,對張虎的假慈悲毫不搭理。
  「敢問這位道長就是李仙師嗎?」一直在一旁冷眼旁觀的徐清凡突然開口,衝著那個李仙師淡淡的笑著問道。
  「無量天尊,仙師之稱不敢當,貧道正是李道人。」聽到徐清凡的話,那李仙師收回了一直盯著張龍的目光,先是驚異的看了徐清凡一眼,接著臉色變得肅穆,溫聲說道。如果不是徐清凡先前聽到過張龍的描述,光看這李仙師現在的做派話語,還真像是一名得道的高人。
  而徐清凡因為已經踏入了靈寂期,體內靈氣質化,全身氣勢內斂,所以這個僅有煉氣後期修為的李仙師完全沒看出徐清凡也是一個修仙之人,而且是一個實力遠遠強於他的修仙之人。
  「仙師謙虛了。」徐清凡笑著說道:「請問仙師出身於何門何派?在下自小就對修仙界之事心懷嚮往,可以一直無法得見其一角,還請仙師多多賜教。」
  「貧道無門無派,只不過一介散修而已,而修仙界之事貧道也知之甚少,讓這麼公子失望了。」聽到徐清凡的話李仙師微微一愣,但還是溫聲說道。說話間滴水不漏,沒有給徐清凡透出一絲信息。
  聽到這李仙師的推脫之語,徐清凡只是微微一笑,卻也不在意。
  接著,四人之間又閒聊了幾句後,徐清凡就拉著張龍起身告辭了。
  看著徐清凡和張龍離去的背影,李仙師臉上和煦的笑容漸漸隱去,沉聲對旁邊的張虎說道:「你去幫我查一下這個徐清凡的背景,我總覺得這個人不簡單,無法看透深淺。」
  「一介凡人而已,仙長何必管他。」張虎笑著說道,但看到那李仙師緊皺的眉頭後,又趕緊道:「好的,我這就派人去調查。」
  「現在『六翅金蟲』就要誕生了,千萬不能出什麼差錯啊。」李仙師在樓上盯著徐清凡和張龍兩人離去的背影,低聲喃喃自語道。
  但無論是李仙師還是李虎,都沒有注意到他們的腳下不知何時多了一朵白色紫紋的小花朵,如果他們看到並對奇花異草有著深刻的瞭解的話,就一定會認出這朵花,正是可以傳遞聲音的奇花異草——雙戀花。
  雙戀花,是一種性質比較奇異的花朵,自長成後一根花莖上就會長出兩朵花朵。這兩朵花之間帶著某種奇異的聯繫,如果把兩朵花都摘下來的話,在它枯萎之前,一人對著其中一朵花說話,在一定距離之內另一人可以用另一朵花聽到這些話。據說在遠古時期,這種花是作為相戀的男女之間幽會之用,可惜隨著時光的流逝,這種花漸漸絕跡,但徐清凡卻從百草園的劉師叔處得到了一顆這種花的種子。
  「『六翅金蟲』嗎?看來這李仙師的身份不簡單啊。」路上,徐清凡喃喃自語道,右手赫然把玩著一朵雙戀花。
作者: 小柚仔    時間: 2010-1-18 05:20

第五章.猜測.
  在九華山的這些年來,徐清凡也算的上是博覽群書了,所以對「六翅金蟲」也有一些瞭解。
  說到這「六翅金蟲」,就不得不說修仙界一個神秘的教派——「化靈教」,這個教派歷史悠久,多年相傳下來出處已不可考,而且由於常年隱世且很少參與修仙界的爭鬥,並數千年來只在東海深處的幾處孤島活動,所以在修仙界名聲不顯。不過但凡知道這個教派的修仙者,對這個教派的實力都不敢小看。
  當初創立「化靈教」的人可謂是天縱奇才,與現在修仙界流行的納天地陰陽五行之氣以改造己身不同,這個「化靈教」是納天地陰陽五行之氣以改造他物,而後自身與他物合體雙修,無形中削弱了修仙者天資的重要性,可謂是另闢蹊徑。
  這個教派每一位弟子在修煉有所小成之後都會先去尋找一個「靈御之物」,這「靈御之物」可以是妖獸,也可以是鳥蟲,甚至可以是某位高手的屍體,然後用天地萬物的精華和陰陽五行之氣對這些「靈御之物」進行祭煉、改造和升級,在祭煉中抹掉這些「靈御之物」的靈智,對它們進行控制。當這派的修士和他們自己的「靈御之物」最終達到心神合一的地步之後,就會閉關與「靈御之物」合體雙修,最終讓自己擁有這「靈御之物」的強大能力和特性。
  據說在數千年前,這個「化靈教」曾經盛極一時,為了尋找更強大的「靈御之物」來增強自己的實力,擁有著「靈御之物」強大能力的「化靈教」修士們在修仙界強取豪奪,甚至還大舉進攻各大修仙門派獲取修仙者的屍體以作為「靈御之物」。
  這樣一來,「化靈教」終於惹起了修仙界的眾怒,迫使各大修仙門派聯合起來合力攻打「化靈教」的總壇「化靈山」。可惜因為各大修仙門派多年的忍讓,收集了眾多「靈御之物」的「化靈教」的實力已經強大到無可睥睨的地步,雖然最終還是把「化靈教」趕出到了東海之外,卻也因為實力損失慘重而無力趕盡殺絕。而「化靈教」也因為戰鬥中教中高手死傷殆盡,多年收集的「靈御之物」一掃而空而從此一蹶不振,再也無力重返中土大陸。
  而剛才李仙師所說的「六翅金蟲」,就是「化靈教」的低級弟子最常用的「靈御之物」之一。
  「難道是『化靈教』要重返中土大陸了?如果是這樣的話可是一件了不得的大事,必須要趕緊稟報師門才行。但是也說不通啊?如果是『化靈教』想要秘密滲透中土,不可能派只有煉氣期修為的弟子。而且就算來中土,這些弟子也不可能耗費偌大的功夫只是為了培養一隻「六翅金蟲」啊。「徐清凡一遍在鼓山鎮閒逛著,一邊默默的想著。
  「師父,我們下面去哪裡?」看到徐清凡眉頭緊皺的樣子,旁邊的張龍小心翼翼的問道。
  看到張龍小心翼翼的叫自己師父的樣子,徐清凡不禁覺得好笑,說道:「我還沒答應收你為徒,你叫我師父幹什麼?」
  聽到徐清凡的話,張龍心中大急,說道:「師父,弟子可是真心想拜你為師的啊,只要師父你收我為徒,弟子絕對鞍前馬後任勞任怨,絕無怨言。」
  看到張龍那就差指天立誓的樣子,徐清凡微微的搖了搖頭。緩緩的說道:「讓我收你為徒是不可能的,我現在也沒心思收徒。不過如果經我查實你剛才所說的都是真話的話,我會親自出手為你報仇的。」
  「謝謝公子。」聽到徐清凡這番話,張龍先是一喜,然後神色又轉為無奈,知道想讓徐清凡收自己為徒是不可能的,於是說道:「如果公子您能幫我報仇,我也依然願意供公子驅使,做牛做馬,以作報答。」
  看到張龍雖然感激卻有些無精打采的樣子,徐清凡淡淡的問道:「怎麼了?我都答應了幫你報仇,你怎麼還不高興?」
  「也不是不高興,只不過我更想親手報仇罷了。」張龍有些喪氣的說道。
  「就算是你武功練得再高,也沒辦法勝得了修仙者的。所以你想自己親手報仇的想法還是算了吧。」徐清凡淡淡的說道。
  「可是公子你也不行啊?」張龍說道。
  聽到張龍的疑惑,徐清凡卻只是笑笑不語,沉思了一下然後說道:「如果這次我能幫你報仇的話,你剛才說什麼做牛做馬的就不必了,不過不久之後我也許會讓你幫忙代我照顧一些人,那時還望你切勿推脫。」
  「公子所托,在下一定竭力完成。不過公子可否告訴我他們是什麼人啊?」
  「他們算是我的族人吧,只是卻也不知道能不能找的到。」徐清凡抬首望天,眼中露出緬懷的神色,緩緩的說道。
  「公子你神通廣大,一定能找的到的。」看到徐清凡有些落寞的樣子,張龍忙安慰道。
  「但願吧。」徐清凡淡淡的說道。話雖這麼說,但想找到當初失散的族人談何容易,先不說當初和徐清凡一起逃出徐家寨的那些族人經過了這麼多年是否還活著,就算還活著,茫茫南荒數十萬里,又是哪裡是可以容易找到的?
  「先不說這些了,現在我們還是先說說你的情況吧。」徐清凡收拾了一下心中莫名的情緒,對張龍說道。
  「我?我怎麼了?」張龍有些莫名其妙的問道。
  「我們先到鎮外再細說吧。」徐清凡瞄了一眼身後正在跟蹤自己兩人的張家家丁,淡淡的笑著說道。
  說著,徐清凡就帶著張龍向鎮外走去,而正在跟蹤徐清凡和張龍兩人的幾名張家的家丁正準備也跟著兩人向鎮外走去,卻突然感覺自己的頭有些眩暈,等幾人恢復如常之後,再找徐清凡和張龍的蹤跡,卻哪裡還能找的到?
  鎮外,小樹林處,徐清凡和張龍兩人席地而坐。
  「把你右手伸出來。」徐清凡淡淡的說道。
  張龍依言伸出右手後,徐清凡雙指輕輕的搭在張龍右手的虎口穴上,接著體內的木乙靈氣緩緩的向張龍體內探入。張龍只感覺一股蘊含著強大生命氣息的力量從虎口處輸入到自己的體內,並不停的在自己體內運轉著。心中不禁驚嘆眼前這位徐公子雖然年齡不大,但內力修為卻著實不俗,對徐清凡所說的幫自己報仇之事的信心不禁又大了三分。
  「果然如此。」徐清凡感覺到自己的靈氣在張龍體內運轉時通過「巨虎穴」時每每都有阻澀之感,似乎有異物藏匿於此,輕聲說道。
  「公子,怎麼了?」看到徐清凡那神色凝重的樣子,張龍緊張的問道。
  「張龍,你小時候是不是經常吃一些靈藥之物?」徐清凡問道。
  「是啊,小時候我身體多病,所以父親就經常尋些人參、何首烏之類的靈藥幫我補身體。」張龍點頭道。
  「原來如此,看來你被那李仙師當成『容器』使用了。」徐清凡緩緩的說道。
  「『容器』?什麼容器?」張龍奇怪的問道。
  「這個你就不用管了,不是什麼大事,我會替你解決的。」徐清凡淡淡的說道。
  「好的,我聽公子的。」張龍聽到徐清凡這麼說,也就不敢再多說什麼,只是問道:「那我們現在幹什麼?」
  「等。」徐清凡說道。
  「等?等什麼?」張龍問道。
  「等天黑,那時我去李府探探那李仙師的底。」徐清凡淡淡的說道。
  「去探李仙師的底?」張龍驚呼道:「公子,那李仙師可是修仙之人,你去探他的底太危險了。「
  聽到張龍的話徐清凡微微一笑,感覺這張龍雖然一直和街皮無賴廝混,卻也不是個天性薄涼之人,於是淡淡的笑著說道:「你不用擔心,我自有應對之策。」
  按徐清凡的估計,這個李仙師應該是『化靈教』的低級弟子,來到中土之後想要培養出一隻『六翼金蟲』以作為自己的『靈御之物』,只是這『六翼金蟲』想要培養出來條件及其艱難,還是幼卵的時候需要時刻以至陽之血滋潤,三百天之後才會破繭而出。
  而這個體內蘊含至陽之血的人則被稱作「容器」,只是這身為『容器』之人命運一般及其悲慘,因為這『六翼金蟲』本就是嗜血之物,破繭而出後會吃盡「容器」體內的所以血肉,讓「容器」在無比痛苦中死去。
  而這張龍自小就多食靈藥,所以體內血液剛陽之氣甚濃,被那李仙師看中之後就選為自己『六翼金蟲』幼卵的『容器』,所以他看到張龍之後才眼中滿是貪婪之色。從剛才靈氣探到的情況來看,張龍體內的『六翼金蟲』已經快要破繭而出了。
  所以徐清凡並不準備這些事情跟張龍說,一是因為徐清凡覺得解釋起來太過麻煩繁瑣,還很可能被張龍猜到自己修仙者的身份,二也是因為對張龍說清楚了之後怕他會心生恐慌。
  在等待中,時間總是顯得無比漫長。不過徐清凡一向心境淡定,打坐靜養之下也並不覺得如何難耐,只是張龍一直顯得有些焦躁不安,知道徐清凡要夜探李府後就一直不停的走來走去。
  就在張龍的焦躁中,天空在不知不覺間染成一片墨色,墜飾著點點星辰。
  「時間到了。」徐清凡停止了打坐,緩緩的睜開雙眼,淡淡的說道:「你現在跟我詳細的說一下張府的位置,還有那李仙師的住處。」
  「公子你不帶我去嗎?」張龍驚訝的問道。
  「帶你去容易被人發覺。」
  「好吧。」張龍也知道自己跟去只是個累贅而已,於是只能無奈的向徐清凡仔細的說清了張府的位置和那李仙師的住處。
  「你不用太過擔心,我去去就來。」徐清凡走前說道。
  說著,徐清凡就站起身來向林外走去,在確定自己走出了張龍視野所及的範圍後,徐清凡就使出「三丈青綾」化作一片青色雲霞,托著他向著小鎮方向快速飛去。
作者: 小柚仔    時間: 2010-1-18 05:20

第六章.夜探.
  張府的位置很好找,正處在鼓山鎮的中心位置。做為已經在鼓山鎮聳立了數百年的士族豪門,張府的佔地面積的相當之大,約有數百畝之地,五步一樓,十步一閣;廊腰縵回,簷牙高啄,一磚一瓦盡顯富貴之態。整棟豪宅燈光通明,走廊上僕人們來來往往,甚是熱鬧。
  徐清凡靜靜的停在張府的上空,看著腳下的這座奢侈的豪宅,心中不禁有些感慨。在很久之前,徐清凡還在徐家寨的時候,就經常聽二長老感嘆繁華中土中士族的奢華和平民百姓的疾苦。或許是因為徐清凡來小鎮時間太短的原因,並沒有發現小鎮尋常百姓生活有多麼疾苦,但通過張府的這處豪宅,徐清凡也算是對這些所謂的士族的奢華生活有所瞭解了,尤其是和今日白天他在鎮上所見的那些又小又舊的普通民宅相比。
  這還僅僅只是一個小鎮裡的士族,那如果是那些大城市裡的豪門呢?再聯想一下自己的祖先因為生活所迫而被逼無奈的逃到了那荒蕪危險的南荒,以及自己幼時那飢寒交迫的情景,雖然身為修仙之人,徐清凡應該敬畏天道,但現在也不由的在心中暗嘆天道不公。
  徐清凡自嘲的笑了一聲,把心中這些亂七八糟的想法拋到了腦後。這些問題已經不是現在的他應該考慮的了。
  給自己施展了一個「隱身決」後,徐清凡就光明正大的落下到張府之中,對在自己身邊穿梭而過的眾家丁僕人視而不見。徐清凡知道,以自己現在靈寂前期的修為,施展「隱身決」之後別說這些凡人,就算是那個有道行在身的李仙師,也絲毫無法看破徐清凡的「隱身決」。
  落下地後,徐清凡直接向後宅走去,徐清凡從張龍的介紹中知道,這個李仙師一般都住在後宅一處小樓之上,美名其曰要「參悟天道」。
  來到後宅中後,徐清凡很輕易的找到了這處小樓。於其他的房間裝飾奢華相比,這處小樓的模樣倒是相當素雅,倒也符合李仙師的「天師」的身份。但當徐清凡上樓找到了李仙師之後,卻發現樓上之人卻不止這李仙師一個。
  只見在一處裝飾仿若道觀的房間裡,一座道教祖師的雕像聳立於壁前,那李仙師安坐其下,一座香爐擺放在他前面,煙霧渺渺,配合著李仙師那潔白的長鬚和一身朴雅的道袍,還真有三分神仙中人的模樣。只是他身旁臥著一隻身形異常龐大的暗青色狼犬,顯得形象有些不倫不類。
  在這李仙師面前,徐清凡白天所見的那名叫張虎的青年和一個長相富態的中年人恭謹的站在一旁,按徐清凡的猜想這中年人就應該是張龍的仇人張虎的父親張海了。
  不過更能引起徐清凡注意的是房間中另外四個人,這四人均身高八尺,身著道童服飾,臉色暗青,目光有些呆滯,身上沒有一絲氣息,安靜的站在房中四角,如果不是徐清凡觀察仔細的話根本不會發現房中還有這麼四個人存在。
  「這麼說,你派去的人把那徐清凡和張龍給跟丟了?」李仙師面無表情,緩緩的向張虎問道。
  「那些下人沒用,跟個人都能跟丟,我已經叫張總管去教訓他們了。」張虎狠狠的說道:「不過,聽下面人說,張龍現在也沒有回到他那些無賴朋友那裡去,我怕他會不會跟著那個徐清凡離開鼓山鎮啊?」
  聽到張虎的話,李仙師眉頭微微一皺,接著緩緩的閉上眼睛,似乎是在感應著什麼。良久之後才睜眼說道:「『點金蟲』在還,張龍並沒有走遠,現在正停留在鎮外一處小樹林裡。」
  「是嗎?他沒走就好。也不知那傢伙好好的出鎮幹什麼。」張虎鬆了一口氣後說道。
  「你現在就派人去鎮外把那張龍給抓回來,現在也是時候孵化『點金蟲』並對它進行祭煉了。」李仙師緩緩的說道。
  「現在就祭煉?仙師您不是說要把那『點金蟲』放在張龍體內滋養三百日嗎?現在還差三天啊。」張虎驚訝道。
  「少幾天關係不大的。不知為什麼我今天總有一種不詳的預感,早點把『點金蟲』祭煉出來早點安心。省的夜長夢多。」李仙師皺眉道。
  「好的,我現在就派人去把那張龍抓回來。」聽到李仙師這麼說,張虎也神色凝重的點頭道。顯然對這李仙師信任非常。
  「張施主,我讓你尋找的那些材料都準備好了嗎?」李仙師聽到張虎的話後微微的點了點頭,又轉向張海問道。
  「這個……仙師,您讓我尋找的那些材料實在都太過珍貴了,在世俗間基本上只有各大世家才有,而且還都是他們的傳家之物。雖然在下想方設法甚至散盡了家財,也依然只收集到了其中的十之八九,而您說的那『月靈石』,贛東郡的西門家倒是有,但想要得到的話所需的代價太高了,我雖然盡力周旋,卻依然遲遲沒有進度。」張海為難的說道。
  聽到張海的話,那李仙師一片祥和的臉上的煞氣一閃而過,但還是面色慈和的說道:「要知道這『點石蟲』可是天地至寶,有點石成金之神效,想要祭煉出來所需的材料自然極為珍貴。不過如果施主有了『點金蟲』之後,還怕今日的付出在今後收不回來嗎?」
  聽到李仙師的話,那張海眼中不由的充滿了貪婪之色,但接著卻又滿臉無奈的訴苦道:「不滿仙師您說,為了收集仙師您說的那些材料,在下已經耗盡了張家三百餘年來的所有積蓄,所以現在想繼續收集,尤其是得到那顆『月靈石』,實在是心有餘而力不足啊。」
  聽到張海的話,還沒有等李仙師說些什麼,張虎已經搶先道:「父親,咱們可以先把張家這處宅子變賣了換錢啊?」
  「把宅子賣了?這處宅子雖然價值不菲,但卻是張家立足之根本,三百年的經營完善,就這麼賣了不好吧?」聽到張虎的話,張海大吃一驚,面色猶豫的說道。
  「張家?哼~!父親,現在你還替張家那些傢伙考慮嗎?你現在雖然貴為張家的族長,但張家那些人真的就把你當成是張家的人了嗎?在他們眼裡,咱們只不過是了旁支而已。我們現在哪裡還用的著管他們的死活?一處宅子有什麼可惜的?等我們有了『點金蟲』,我們去大城市賣套比這個好好幾倍的豪宅。還在這個小地方幹什麼?」張虎恨恨的說道。
  聽著張虎的話,張海的神色從猶豫漸漸的轉為堅定,重重的點頭道:「好的,仙師,我這就去把這處宅子變賣了,跟西門家換『月靈石』!」
  「施主你能這麼想就好了。」李仙師在一旁含笑道。「要知道,『點金蟲』可是天地至寶,煉出來的話修仙之人可是要以壽元為代價的,如果不是因為貧道和你的先人有舊的話,無論如何也不會這麼做的。貧道都自願犧牲壽元以成全張施主,施主還該為一處宅子而猶豫不決嗎?」
  「仙師的幫助,我們父子永記於心。」聽到李仙師的話,張海連忙躬身施禮道。
  房外的徐清凡聽著房中三人的對話,心中微微冷笑,所謂的「點金蟲」想必就是這李仙師所要祭煉的「靈御之物」——「六翼金蟲」了。而聽到現在徐清凡也基本上已經知道三人之間的關係了。在張海和張虎投奔到張家之後,這個李仙師找到了兩人,騙他們說他會祭煉一種可以點石成金的寶物「點金蟲」,在勾引出兩人的貪婪之心後,這李仙師又幫助張海登上了張家家主的位置,好讓張海等人有能力幫他收集祭煉「六翼金蟲」所需的各種珍貴材料。
  至於至於什麼「點石成金」徐清凡聽也沒聽過。徐清凡更會不相信以這李仙師區區煉氣後期的修為能有這種通玄的手段。
  就在徐清凡正在考慮下一步怎麼做時,那李仙師的神色突然一變,也不顧張海父子的驚訝,衝著徐清凡的方向說道:「朋友你好手段,竟然來到我房間這麼久都沒被我發現,不過現在閣下還不現身嗎?」
  在他說話時,房中四角處原本一直在靜靜的站立著的四個詭異道童也在同時向徐清凡撲來,略顯笨拙的身形移動起來速度竟然也迅若奔雷,身形閃動下帶起了強大氣流湧動,房中的燈火在狂風下不止搖擺,氣勢驚人至極。
作者: 小柚仔    時間: 2010-1-18 05:20

第七章.緣由.
  眼看這四名身形龐大的道童就要撲到徐清凡的身上,卻見徐清凡身形微微一閃,在一瞬間就自縫隙中避開四人的攻擊,只留下了一道淺淺的殘影留在原地。四名道童身形閃避不及之下,猛的撞在了一起,房中頓時就響起了一聲沉悶的碰撞聲。四人在強大的反彈力之下收勢不住紛紛變成了滾地葫蘆,撞倒了房中眾多的座椅,大半燈光熄滅下,房間中的光線陰暗了許多。
  但讓徐清凡驚訝的是,這四人在倒地之後又馬上就站起身來,就好像是沒事人似的,臉上沒有哪怕一絲的痛苦表情,沒有絲毫的停頓再次向徐清凡縱身撲來。
  看到眼前的情景,徐清凡眉頭微微一皺,對著四人用手指輕輕一指,輕喝一聲:「定神!!」
  接著更讓徐清凡驚訝的事情發生了,中了徐清凡這可以禁錮人魂魄的「定神決」之後,四人身形卻只是微微的停頓了一下就再次向徐清凡撲來。
  難道道術對這四人竟然無效?徐清凡心中微微吃了一驚,再次一指,喝道:「定身!!」
  終於,這次施展的「定身決」有了效果,這四名道童被徐清凡的「定身決」擊中之後,撲到半空中的身形猛然停滯了下來,接著就重重的跌落到了地上,再也沒有絲毫動彈。
  看到這四人依然會受道法所制後,徐清凡心中微微鬆了一口氣,心神微微放鬆之際,突然感覺自己身後風聲響起,不由的冷哼一聲,手指尖幻化出一根刃草反手向身後划去,然後卻聽到身後金鐵交鳴聲響起,卻沒有對偷襲者造成任何傷害。
  徐清凡轉頭一看,卻是那隻剛才一直靜靜的趴伏在李仙師腳下的暗青色狼犬,此時正弓身趴在徐清凡面前虎視眈眈的。原來這隻畜生不知何時偷偷的出現在徐清凡身後,在徐清凡定住四名道童心神微微放鬆之際對徐清凡發出了致命一擊,可惜徐清凡六識敏銳,提前發現後將它擊退。只是這隻狼犬卻不知是何品種,在徐清凡用刃草全力一擊之下竟然只是在身上多了一道白痕!
  「想必剛才那李仙師之所以能發現自己的蹤跡,不是因為他的能看穿我的『隱身決』,而是因為這隻狼犬之故了。」徐清凡看著眼前這只異種狼犬,摸摸的想道。
  「你竟然也是修仙之人?」李仙師在這時終於開口問道。感受著徐清凡身上有意無意間散發出的淡淡威壓,李仙師知道眼前之人的修為遠勝於己,所以聲音中止不住的帶著絲絲的恐慌,哪裡還有剛才神仙中人的模樣氣度?
  徐清凡卻沒有理會李仙師的問話,先是蹲下身來仔細的觀察了一下那四名道童,卻發現這四人哪裡是什麼道童?分明是四具穿著道童服飾的殭屍!!只不過這四具殭屍似乎經過了某些煉化,身體之強硬遠勝之前。
  「靈御之物?」徐清凡輕聲喃喃自語道。這四具經過祭煉的殭屍所用的手法,分明就是傳說中化靈教祭煉「靈御之物」所用的方法。只是徐清凡心中有些奇怪,要知道據他所知化靈教的弟子只有在融合了一隻「靈御之物」之後,才會去祭煉另一個更強大的「靈御之物」。同時祭煉控制多個「靈御之物」因為分心效果反而甚為不好。卻不知這李仙師為什麼會如此做,難道他的師父竟然沒有跟他說過這些嗎?不僅同時祭煉了四具殭屍作為自己的「靈御之物」,想必那隻異種狼犬也是他的「靈御之物」之一了。
  觀察完四具殭屍後,徐清凡轉身冷冷的盯著李仙師,絲毫沒有顧忌身後還有一隻恐怖的狼犬,淡淡的問道:「你可是化靈教的弟子?」
  聽到徐清凡說到「化靈」二字後李仙師眼瞳不受控制的微微一縮,也不管張海張虎兩人驚異的眼神,討好的強笑道:「貧道正是化靈教門下李宗壬,請問道友在何派修煉,你我相識之下也好討個善緣。」
  「善緣?修仙之人不可在世俗間隨意出現,更不能用道法謀害凡人,這些規矩你都不知道嗎?」徐清凡輕輕的問道。
  徐清凡聲音雖然輕柔,但身上所散發的淡淡威壓卻讓這李仙師頭上不禁微微的冒出了冷汗,忙說道:「貧道從來沒有害過凡人啊?」
  「那這張家的前任家主和那些長老是怎麼回事?要我找人來和你對質嗎?」徐清凡皺眉說道。
  看到徐清凡這麼說,李仙師知道欺瞞不過,只能承認道:「這個……貧道初出山門,對這些規矩不甚瞭解,還請道友看在我化靈教的面子上放過貧道這一次,今後貧道定有厚報。」
  「按修仙界的規矩,如果在世俗界隨意使用道術謀害凡人,是應該廢掉道行的。閣下雖然說自己是不知情,但在下也不能因為一個『不知情』就壞了修仙界數千年的規矩。」徐清凡神色絲毫不為所動,只是淡淡的說道。
  聽到徐清凡這麼說,李仙師知道今日之事不能善了,於是收起了面上討好之色,色厲內茬的說道:「道友,貧道在化靈教中還算小有人脈,各位長輩對貧道也算厚愛,如果道友今日對貧道有什麼不利的話,恐怕今後你我兩家門派的關係會不好相處,所以還望道友多多思量。」
  李仙師本以為徐清凡聽到自己的話之後神色多少會有些顧忌,卻沒想到徐清凡聽到自己的話後面色變得驚愕詭異起來,似乎聽到什麼很吃驚好笑的事情。
  看到徐清凡表情的變化,李仙師不由的大急,再次說道:「貧道這次在凡世間收集到的珍貴材料不少,如果道友肯放過貧道這一次,貧道願意把這些材料分給道友一半。」
  卻見徐清凡突然笑著問道:「閣下這次可是初犯?」
  「絕對是初犯。貧道下山只不過短短兩年時間而已。」李仙師連忙保證道。
  「嗯,看在你這是初犯的份上我就放過你這次,只當什麼時都沒有發生。否則的話我對師門也不好交代。要知道,我師父陸華嚴與貴派的呂松天師伯也算是相交莫逆了。不過閣下還要保證下不為例。」
  聽到徐清凡這麼說,李仙師微微鬆了一口氣,放鬆的笑道:「多謝道友,在下回山之後一定會將道友的好意告訴呂松天師伯的。」
  聽到李仙師的話,徐清凡臉上露出詭異的笑意,輕聲問道:「閣下當真是化靈教的嗎?」
  「貧道當然是化靈教的,怎麼會有假?」聽到徐清凡的話後,李仙師本來已經輕鬆下來的表情再次緊張起來,忙說道。
  「想來閣下對一些事情是不知道了。」徐清凡淡淡的說道。
  「什麼事情?」李仙師心中有了些不妙的感覺,忙問道。
  「化靈教在數千年前由於太過橫行無忌,惹了修仙界的眾怒,被修仙界各門派合力趕到了東海的幾處孤島之上,已經數千年未回中土了,請問閣下剛才所說的我九華山與你化靈教的關係從何而來?化靈教在三千年前就一直在東海幾處孤島上隱世不出,道友所說的下山又是下何山呢?」徐清凡淡淡的笑著問道:「至於呂松天,只是在下胡亂所說的一個名字,請問閣下化靈教真有這麼一個人嗎?」
  「這個……」聽到徐清凡的問話,李仙師不由的目瞪口呆,顯然不知道這些事情,卻再也說不出話來。
  「閣下究竟是什麼來歷,怎麼會數千年前化靈教的道法的?還請閣下從實說來。」徐清凡淡淡的說道。
  「既然道友都已經看穿了貧道的謊話,那貧道就只有實話實說了。」李仙師頹然說道:「貧道其實是……」
  就在這李仙師的話到一半之時,異變突起。
  自被徐清凡擊退之後就一直安靜無比的那隻暗青色狼犬突然縱身而起,再次向徐清凡背後撲去,而房間的頂部更是突然飛下了數十隻暗青色的吸血蝙蝠,拍打著翅膀快速的向徐清凡咬來,顯然也是這李仙師的「靈御之物」。一時間徐清凡視野所及均是暗青之色。而那剛才還老實無比的李仙師,則在蝙蝠和狼犬攻擊徐清凡的一瞬間就快速的向房外逃去。
  「哼~!」徐清凡冷哼一聲。面對突然而來的驚變徐清凡心中雖然吃驚,心神卻絲毫不亂。先是快速閃身避開了蝙蝠和狼犬的攻擊,接著十指如蘭花綻放般接連變化,無數鐵藤自徐清凡手指間化出,飛到空中後相互糾結起來化作鐵藤製成的大網,將空中撲面而來的蝙蝠紛紛罩在裡面,沒有一隻逃脫。接著又是一根鐵藤突然自狼犬身邊出現,頓時就將那身形龐大詭異的狼犬捆個結實,再也動彈不得。
  正在往外逃的李仙師看到徐清凡這麼容易就擊敗了自己的「靈御之物」,不由的大吃一驚,剛準備再有什麼動作,卻驚駭的發現徐清凡不知什麼時候已經無聲無息的出現在自己面前。
  「現在,你可以說了嗎?」徐清凡手中把玩著一朵不知何時出現他手中的豔麗花朵,看著李仙師那驚疑不定的神色,淡淡的問道。
作者: 小柚仔    時間: 2010-1-18 05:20

第八章.化靈.
  「現在,你可以說了嗎?」徐清凡在手中把玩著一朵不知何時出現在他手中的豔麗花朵,淡淡的問道,似乎心中對於李仙師剛才的偷襲之事沒有絲毫的氣惱。
  面對一個三歲孩童的挑釁,或者有人會生氣,但徐清凡自認為自己還是有這種包容的氣度的。雖然眼前這位李仙師在尋常人眼中是一位無所不能的修仙者,但在徐清凡眼中,以他煉氣後期的修為只和三歲孩童無異。
  「道友真是好修為,竟然這麼容易就擊敗了貧道的『靈御之物』。」看到徐清凡突然出現在自己的面前,冷汗不由的從李仙師臉頰滑落,臉隱隱有些發白,但還是強笑著說道。
  「還好。」徐清凡淡淡的說道。「閣下現在還是先把自己的來歷向我說一下吧。」
  看到徐清凡表情靜定,絲毫不為自己的話語所動,李仙師不由的心中恐慌,強笑道:「道友就不能看在我們同為修仙之人的份上放過貧道這次嗎?」
  「你還是先說一下你的來歷吧。你是怎麼學會那化靈教的功法的?」徐清凡淡淡的問道。
  就在徐清凡說話的同時,一條暗青色的毒蛇突然從李仙師的寬大道袍中竄了出來,身體如脫弦利箭般快速的向徐清凡射去。在半空中這條毒蛇張開了蛇口,四顆毒牙在月光下閃爍著點點寒光。
  「哼~!」徐清凡微微皺了一下眉,卻神色不動,手一揚,剛才一直在手中把玩著的那朵豔麗花朵快速的向飛來的毒蛇身上射去。
  蛇花碰撞後,爆炸聲轟然響起,隨著爆炎花的爆炸,那條暗青色的毒蛇被炸得血肉模糊的倒飛而去,遠遠的跌落在地上。
  煙霧散盡之後,卻看到那李仙師在爆炸餘威的衝擊下重重的跌倒在地,臉色愈加的蒼白。而徐清凡則靜靜的站立在原地,似乎剛才發生在他面前的強烈爆炸並沒有對他造成任何的影響。
  「如果你再不老實的話,下一次這朵花就要射在你的身上了。要知道,人的耐心是有限的。」徐清凡手指間再次化出了一朵爆炎花,靜靜的看著跌倒在地的李仙師,淡淡的說道。
  在絕對的強勢下,這個李仙師的無奈的只能選擇了屈服。
  隨著李仙師把自己的經歷緩緩道來,徐清凡也終於知道了眼前這位李仙師的來歷。
  原來,這個李仙師原本只是一個無名道觀裡的道童,雖然出家但卻凡心未泯,竟然在四十年前的一天晚上去偷竊該道觀的祖墓,想在墓中找些古物賣掉以換取錢財。也就在那次盜墓中,這李仙師這道觀中的一處不知名古墓中尋到了一部《化靈決》的殘章。
  驚奇之下李仙師開始按著《化靈決》上講述的秘法修煉,可是這個《化靈決》畢竟只是殘章,而且這個李仙師的天賦也並不是很好,所以到現在他也只是修煉到了煉氣後期的境界。在兩年前這李仙師自覺自己功力已經有所小成,而且在道觀中也沒有充足的材料幫他煉製「靈御之物」,於是就下山來尋求機緣,他也就是在那個時候遇到張海父子的,並看中了張家的財勢,於是設法讓張海成為張家家主,並騙他說自己會一種祭煉「點金蟲」的方法,煉成之後可以點石成金,以此來騙張海為自己收集祭煉「六翼金蟲」的材料。
  聽到李仙師的描述,徐清凡一陣恍然,終於知道為什麼這個李仙師雖然會《化靈決》中的一些功法,卻對化靈教的事一點也不瞭解。甚至會出現一口氣祭煉了眾多的「靈御之物」的低級錯誤出現。要知道如果這李仙師只專心祭煉一件「靈御之物」的話,雖然依然不會是徐清凡的對手,但無疑會難對付的多。
  聽完李仙師的講述後,徐清凡心中突然微微一動,問道:「那個《化靈決》的殘章,你現在還帶在身上嗎?」
  聽到徐清凡的問話,李仙師眼睛微微一亮,似乎明白了徐清凡心中的想法,臉上不由的多了些血色,說道:「這《化靈決》貧道把它藏在一個極為隱秘的地方。不過它的威力道友你也見過了,當真是不俗,能煉化天地萬物為己用。如果道友肯放過貧道一馬的話,貧道定然把它雙手奉上。要知道《化靈決》藏匿的地方相當隱秘,只有貧道一人知道。」
  聽到李仙師的話,徐清凡不由的眉頭微微一皺,淡淡說道:「你用道法害人性命,廢掉你的道行是必須的。不過我可以擔保你性命無憂。」
  聽到徐清凡的話,李仙師的表情變得微微強硬了起來,說道:「如果道友不肯放過貧道這一次的話,那藏匿《化靈決》的地方貧道也只能恕不奉告了。」
  看到李仙師自持有所持後變得強硬的態度,徐清凡也不著急,只是微微一笑,然後輕聲問道:「你知道修仙界有一種道法名叫『搜心術』嗎?」
  「不知道。」李仙師茫然的搖了搖頭,心中已經隱隱的猜出徐清凡下面的話,臉色愈發的蒼白起來。
  「『搜心術』是高階修士審問低階修士修士時常用的一種道術,這個道術可以讓高階修士清楚的得到低階修士的記憶。」徐清凡幽幽的說道,絲毫不看李仙師那越來越蒼白的臉色:「只是這個道術有一個很大的缺陷,就是低階修士被施展過『搜心術』之後心魂會受到極大的傷害。不過,也許你運氣不錯,我對你使用了『搜心術』之後你依然不會出什麼事也說不定,你要不要試一試呢?」
  聽到徐清凡帶著淡淡的笑意說出了這麼一番話,沒有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的李仙師頹然倒地,卻再也說不出話來。
  看著李仙師變得空洞絕望的眼神,徐清凡嘴角微微的泛起了一絲笑意。他知道自己剛才的一番謊言已經把這李仙師心中的最後一道防線徹底的擊潰了。
  「搜心術」這種道法在修仙界自然是有的,但卻至少需要有結丹期的修為才可以施展,以徐清凡現在的功力還遠遠不夠。而且以徐清凡的心性,就算他有這種能力,他也不忍心施展這種殘忍的道法的。
  ……
  所謂只有李仙師一個人才知道的隱秘的藏匿地點,就是李仙師的道袍當中。
  李仙師這本《化靈決》比之當初陸華嚴手中的《枯榮決》還要破舊,在時光的侵蝕之下《化靈決》書頁泛著古老的枯黃色,似乎微微一碰就會破碎。有多處被蟲蝕的痕跡,顯得殘破不堪,最後面的幾頁更是完全不在了,似乎是什麼人給撕掉一樣,從裂痕上來判斷撕裂的時間已經相當久遠,顯然不是李仙師所為。
  不過雖然只是殘卷,但徐清凡已經很滿足了。據說《化靈決》是以煉化加強他物然後融入己身的道法,這樣一來不禁威力甚強而且無形中還對修煉者的天賦要求就減少了很多。徐清凡自知以自己的資質如果不出意外的話此生最高成就就只能停滯在靈寂後期的境界了。或者這本《化靈決》會給自己提供另一條路也說不定。
  「這就是傳說中的機緣嗎?」徐清凡看著手中的《化靈決》殘卷,靜靜的想到。
  不過徐清凡決定這個《化靈決》自己暫時先不修煉,修仙界的功法並不是隨便就可以修煉的,因為屬性不同理念不同,不同的功法修煉起來往往會存在衝突。陸華嚴就是因為強行修煉《枯榮決》而走火入魔而死的,這一點徐清凡絕對不會忘記。
  「道友,你說過只要我給你《化靈決》之後你就會饒過我性命的。」這時,李仙師略帶恐慌的聲音響起,打斷了徐清凡的沉思。
  看著滿臉絕望驚恐之色的李仙師,徐清凡點點頭,說道:「這個自然,我說話一向算話。」
  說著,徐清凡手指尖突然化出一根嫩綠色的刃草,在李仙師還沒有反應過來之前就刺穿了他的「靈海穴」,頓時就廢掉了他的修為。
  隨著慘叫聲響起,李仙師的面容也瞬間蒼老了許多。原本紅光滿面的臉漸漸的佈滿了皺紋,而原本密集整齊的白髮似乎也在短短時間內稀薄了許多,一副精神萎靡的老人形象。
  看到李仙師的形象後,徐清凡微微的搖了搖頭,人就是這樣,明知道自己道行被廢之後會壽元大減,即使活下來也活不了多久,但卻依然會選擇活著。有勇氣面對死亡的人畢竟只是少數。
  感嘆了一會之後,徐清凡又把注意力轉到了一直驚恐的萎縮在角落的張海父子身上。
  看到徐清凡的眼神向自己看來,張海父子無奈,只好期期艾艾的走到徐清凡的面前,恐慌的說道:「那個……仙師,我們父子可是什麼壞事都沒有做過,只是受這個妖道蠱惑幫他收集材料而已。並不知道這個妖道竟然還禍害人間,幸好仙師您英明無比,拆穿了他偽善的面具。我父子二人在這裡謝過仙師了。」
  說著,張海攜著張虎還真對著徐清凡躬身一禮,一副仇大苦深一朝得報的樣子。
  看著張海那連忙於李仙師撇清關係的模樣,再聯想到之前他對李仙師那畢恭畢敬的樣子,徐清凡的眼中不由的閃過一絲厭惡,但還是淡淡的說道:「放心吧,我是不會對凡人出手的。」
  「那就好,我就說仙師您空虛若谷,一定不會跟我們這些凡人計較的。」聽到徐清凡的話後,張虎臉上露出了放鬆的笑容,諂媚的說道。而張虎也在一旁連忙稱是。
  徐清凡卻絲毫不理兩人的奉承,手指著兩人口中輕喝一聲:「定身!!」
  隨著徐清凡的輕喝,張海父子驚恐的發現自己的身體再也無法動彈,相比較張海不斷驚恐的大叫哀求,張虎的表現還算冷靜,只是問道「仙師您這是何意?您不是說過您不會對凡人出手嗎?」
  「雖然我不會對凡人出手,但你們謀財害命是真。我會讓張龍報官的,在這之前為了防止你們逃脫,就施展一些必要的小手段罷了。」徐清凡淡淡的說道。
  說完這句話之後,張海父子就發現原本一直靜靜的站立在他們兩人面前的徐清凡突然消失不見,和他一起消失的還有原本一直萎靡在地上的李仙師。只留下一句淡淡的話語在房中不斷的迴蕩著。
  「點石成金?這世上哪有這麼好的事。人有夢想是好事,但最好不要有妄想,也不要被自己心中的妄想沖昏了腦袋,更不要因為這些就幹一些傷天害理之事。要知道,人在做,天在看。」
作者: 小柚仔    時間: 2010-1-18 05:21

  第九章.離去.
  帶著李仙師離開張府之後,徐清凡就御使著「三丈青綾」向鎮外飛去。他記得自己在鎮外一處小山丘處見過一座破落的道觀,倒是安頓李仙師的好地方。
  「這個世界上,任何時候任何地方都有著屬於它的規則,不要因為自己有了力量就胡作非為而無視規則,要知道,世界上永遠都有比你力量強大的人存在。」將委頓的李仙師放到道觀門前後,徐清凡看著眼中滿是絕望之色的李仙師,輕聲說道。
  說完之後,徐清凡也不看那李仙師的表情神色,直接御使著「三丈青綾」化作一道青色雲霞,向著剛才自己和張龍所在的那處小樹林方向快速飛去。
  夜風清涼,卻無法撲滅張龍心中的焦急。
  張龍並不是一個為了報仇可以不顧一切之人。自徐清凡離開之後他就一直擔心不已,雖然在他心中徐清凡一個武功高強的神秘人,但武功再高也只是凡人,和那些神秘強大的修仙者相比還是有著天差地遠的差距。看到徐清凡遲遲不回,張龍已經有些後悔剛才在徐清凡要去探那李仙師的底的時候沒有阻攔他了。
  「你在這裡著急什麼?怕我給你報不了仇嗎?」就在張龍焦急的走來走去的時候,徐清凡淡定的聲音突然在他背後響起。
  看到突然出現在自己身後的徐清凡,張龍先是吃了一驚,然後欣喜的說道:「你回來了?沒事就好,我還以為你被那仙師給發現了呢。」
  「哦?我還以為你是擔心我沒法給你報仇呢。」徐清凡看到張龍欣喜的樣子不像是作假,心中不禁微微一暖,笑著說道。
  「仇一定要報,但那畢竟只是我的家仇,如果因為這個連累而無辜的人就不好了。」聽到徐清凡的話後,張龍認真的說道。
  聽到張龍的話後,徐清凡定定的看著張龍一眼,卻沒有想到平時有些放蕩不羈的張龍竟然也有如此至誠的一面。於是笑著問道:「你就不問我有沒有替你報仇嗎?」
  「難道你幫我報仇了?」看到徐清凡那含笑而立的樣子,張龍不可置信的問道。
  「那李仙師和我先人有舊,所以我把他勸回山去了。至於張海和張龍,以及那些以他們為首的家丁護院,我已經替你全部制服了,因為你說過你想要親手報仇的。現在你已經可以光明正大的回張家了。」徐清凡淡淡的說道,他並不想在張龍面前表露自己修仙者的身份。
  「真的?」聽到徐清凡的話後,張龍依舊是不敢相信。
  「我騙你作甚。」徐清凡淡淡的笑著說道。
  看到徐清凡的神情不像是作偽,張龍頓時就愣住了。報仇之心在他的心底已經整整的隱藏了一年時間了,但因為他知道自己遠遠沒有報仇的能力,所以他那報仇之心根本不敢表現出來,甚至連做夢都害怕自己把夢話說出來。
  自己的仇,現在終於能報了?
  愣了許久之後張龍猛地轉身向鼓山鎮的方向跑去,這一刻他已經等待的夠久了。
  「等等。」徐清凡突然閃身到張龍面前,擋住了他的去路,說道。
  「怎麼了?還有什麼事嗎?」張龍抬頭問道。
  徐清凡看到張龍知道自己可以報仇了之後,眼睛竟然在短短的時間內就佈滿了血絲,心中不禁暗嘆仇恨果然使人瘋狂。但徐清凡覺得這個張龍雖然整日和街痞無賴混在一起,往日裡也許也做了許多不法之事,但畢竟良心尚在,所以不希望這麼一個人就這麼被仇恨給毀掉。於是淡淡的問道:「你想去幹什麼?」
  「還用問嗎?我要回去把張海和張虎那兩個畜生抽筋扒骨,以報我殺父之仇。」張龍咬牙切齒的說道。
  「然後呢?」徐清凡接著問道。
  「然後……」聽到徐清凡的問話,張龍剛想要說什麼,卻突然愣住了。
  「然後你就會因為殺人的罪名被官府通緝,從此之後只能官牢中渡過餘生。」徐清凡接著自己的話說道。
  「但是他們殺了我的父親,還有很多平時對我很好的叔伯!」張龍低吼道,神色顯得甚是激動。
  看到張龍的樣子,徐清凡心中暗嘆一聲,暗中施展了一個可以平復人心神的道法「清涼決」,看到張龍神色漸漸的恢復了平靜之後才說道:「身為人子為父報仇是應該的,也是必須的。但人可以為了報仇而活著,卻不應該是活著就為了報仇,更不能讓自己的世界只有報仇。因為報仇而犯罪,想必你父親的在天之靈看到也會不開心吧?」
  聽到徐清凡的話後,張龍的神色開始掙紮起來,顯然是正在做思想鬥爭。最終終於露出了頹然的神色,帶著虛弱的口氣問道:「那我應該怎麼辦?」
  「報官吧,這一年以來張海父子仗著有李仙師做靠山橫行無忌,一定會落下很多把柄,報官是最好的選擇。」徐清凡說道。
  「報官?」張龍靜靜的站立在小樹林中,喃喃自語道。
  夜風刺骨冰涼,但愣神中的張龍卻絲毫不覺,而徐清凡卻不知在什麼時候已經消失不見了。
  ……
  「公子,這兩個傢伙怎麼處理?」一個家丁指著張海張龍兩父子,帶著諂媚的笑意向張龍問道。
  張海成為張家家主本來就是名不正言不順,這一年來倒行逆施耗空了張家數百年的積蓄,更是不得人心,所以在張海父子和擁護他們的家丁護院被徐清凡制住了之後,張龍回到張府很快就掌控了局勢。
  看著家丁那諂媚的笑容,張龍厭惡的皺了皺眉頭,當自己被趕出張家時,這些家丁說的話有多麼難聽張龍現在還清楚的記得,但隨著自己控制了張家的局勢,這些家丁又開始叫自己「公子」了。而之前他們還畢恭畢敬在服侍的家主和公子,卻又變成了「這兩個傢伙」。
  但張龍現在卻沒心情找這些人的麻煩,只是神色複雜矛盾的盯著動也不能動的張海父子,猶豫了許久之後終於頹然長嘆道:「把他們送到官府中去吧。」
  清澈的夜空中,片片雲彩裝飾其上,而徐清凡正腳踏青霞靜靜的躲在一朵雲旁看著腳下所發生的一切。當看到張龍終於還是理智的選擇把張海張虎父子送到官府中去後,不由的微微一笑,卻再也不停留,御使著「三丈青綾」向著南荒方向快速飛去。
  「南荒,自己離開了這麼多年後可還是自己記憶中那個樣子?自己的族人,他們現在還好嗎?」飛在空中的徐清凡似乎能感覺南荒離自己越來越近,心中滿是複雜的情緒,似乎期待,又似乎恐慌。
作者: 小柚仔    時間: 2010-1-18 05:21

  第十章.南荒.
  所謂仙人者,餐風飲露,朝游北冥暮歸山。這句話是徐清凡在幼時跟隨二長老讀書時在書上看到的對修仙者的介紹。
  這番話把修仙者的能力說的玄妙無比,但事實上卻只是凡人的想像而已。人時有力窮,雖然修仙者的能力玄妙無方,但在本質上也只不過是更加強大的人類而已,哪裡能做到「朝游北冥暮歸山」的地步?或者達到大乘期的宗師們可以做到,但境界能達到大乘期的宗師,曆數修仙界歷史,又有多少個呢?
  修仙之路漫長艱辛,越到後面越是難有寸進。能達到萬中無一的大乘之境,過人的天資、艱勤的付出,難的的機緣,都是缺一不可的。但能齊得三者的修仙者,又有多少呢?
  想當初陸華嚴帶著徐清凡從南荒飛到了九華山,也花了整整一個晝夜的時間,而以現在徐清凡的功力自然不能跟當初的陸華嚴相提並論,雖然有法器「三丈青綾」之助,也花費了整整七天的時間才來到了南荒邊際。
  雖然徐清凡達到靈寂期之後體內靈氣已經質化,渾厚精純,並無時無刻的於天地五行之氣相互呼應補充,但即使這樣七天下來不停的趕路也讓徐清凡有種體內靈氣枯竭之感,而精神上的疲憊卻更甚於身體。
  但徐清凡現在卻顧不上這些了,他只是御使著「三丈青綾」靜靜的停滯在南荒邊緣上空,眼神複雜的放眼向南荒望去。
  人說站的高望的遠,但徐清凡現在雖然站在數百丈的高空當中,放眼望去南荒依然是無邊無際,層層疊疊的荒山似乎延續到了天際。
  似乎上天把所有的恩寵都給了繁華中土,那裡氣候溫和,土地肥沃,多平原山丘。相比較之下,南荒無疑絲毫不得上天的寵愛,土地荒蕪,多有沼澤毒蟲,更有瘴氣盛行,野獸橫行,一片窮山惡水的樣子。從繁華中土一路走來,再看南荒的情景,這種差異更顯強烈。
  但奇怪的是,看到南荒之後,徐清凡更多的卻是一種親近之情。或者是因為這裡是他曾經的家園,又或者是因為這裡有著他幼時的回憶。
  靜立在半空中良久之後,徐清凡感情複雜的嘆息了一聲,御使著「三丈青綾」緩緩落地,腳下的土地依然只是零落的生長著幾顆雜草,在秋日的黃昏下更顯荒蕪。
  徐清凡強止住了自己彎身摸摸腳下土地的衝動,在地上按照特定的順序擺放了數顆靈石,設置了一個最初級的防護陣法作為守護手段,接著他就走進陣中啟動了防護陣法,一層淡淡的白色的光華出現籠罩在徐清凡身週三尺之處,然後就盤膝坐下開始打坐以恢復起體內耗費過度的靈氣。
  南荒凶險重重,妖獸精怪眾多,雖然現在徐清凡只是身處南荒邊緣位置,但依然不敢掉以輕心,尤其是在打坐的時候心神空靈,即使在危險來臨時也沒有絲毫的防禦手段,雖然侷限於手段和靈石的數量徐清凡只能佈置一個最低級的防護陣法,但在危險來臨時也足夠幫徐清凡緩衝一段時間準備了,畢竟這裡只是南荒邊緣,不會出現什麼極為厲害的妖獸精怪。
  入定之前徐清凡再次仔細的檢查了一下自己設置的陣法,在確定沒有問題後終於緩緩的閉上眼睛,打坐入定去了。
  修仙之人在打坐的時候是絲毫沒有時間觀念了,而且因為這一路趕來徐清凡沒有絲毫的停頓,所以他現在體內的靈氣消耗很嚴重,以至於這次打坐不知不覺就花費了三天時間。
  三天之後,徐清凡感覺自己體內的靈氣終於完全恢復了,於是結束了打坐緩緩的睜開了雙眼。眼前依舊是一副夕陽日落的景象,整個南荒在落日餘輝下帶著層金色光芒,更顯神秘。
  但眼前的情景卻讓徐清凡心中吃了一驚,原來防護陣外,不知何時已經密密麻麻的佈滿了一群身形詭異的獸群。有黑狼,有黑虎,有黑蟒,天空上則是數量眾多的黑鷹,放眼所及似乎天地間一片黑色,把徐清凡牢牢的包圍了在中間,透著各色詭異光芒的眼睛死死的盯著中間的徐清凡。
  奇怪的是,徐清凡自小就生長的南荒,但這些黑色野獸徐清凡卻從來沒見過。而且這些詭異的野獸圍住徐清凡之後,卻並沒有像往常那樣著急的直接進攻,只是死死的把徐清凡保衛起來。而且各種野獸之間雖然種類不同,卻相處和睦,各群野獸之間隱隱形成陣型,就彷彿有人在控制般。
  「這是……血狼?」徐清凡透著防護陣,仔細的觀察著自己身周的各種野獸,終於認出來了一隻最靠近他身體的野獸的種類。眼前這只黑狼,如果把身型縮小一半,再把黑色的皮毛換成青色,然後把額頭上那處紫青色火焰的圖案去掉,不正是在徐清凡幼時橫行南荒的血狼形象嗎?
  「暴虎,角蟒,鐵翼鷹,它們怎麼都變成了這種模樣了?」認出了血狼之後,徐清凡也很快的把其他的各種野獸的種類認了出來,心中對這些野獸的驚人變化驚駭不已。這些幼時均是危害一方的野獸,現在不僅皮毛變成了黑色,身形大了一倍有餘,額頭上更是出現了一處紫青色的火焰圖案,顯得詭異無比。
  「自己離開了南荒之後,這裡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徐清凡心中驚駭的想到。
  看到徐清凡站起身來後,圍著徐清凡的各種野獸不由的發生了一陣陣騷動,但很快卻又平息了下來。接著,徐清凡面前的野獸紛紛向兩邊讓開,讓出了一條較為寬廣的通道,而一個皮膚黝黑身高近丈的人則突然出現,沿著這條通道緩緩的向徐清凡走來。而那些面目猙獰的野獸,在這人面前卻彷彿乖如家貓般,每當這人向前走一步,他身旁的野獸就乖巧的伏下身體,就彷彿膜拜一般。
  看到眼前這種情景,就算徐清凡再遲鈍也知道身周這些詭異野獸是受眼前這名神秘人控制了。
  當這神秘人走近之後,徐清凡發現這個神秘人的額頭上也有著和那些野獸一樣的紫青色火焰圖案,只不過卻更加栩栩如生,不斷閃爍了淡淡的紫青色光芒,就彷彿他的額頭上真有一朵紫青色火焰在不斷燃燒著一般。經過徐清凡的感應,發現這個神秘人身上沒有絲毫的靈氣波動,顯然不是修仙之人,只是身上卻奇怪的散發著詭異的壓迫感,讓人心生畏懼。
  看到這神秘人走到自己面前後,卻只是冷冷的盯著自己看,絲毫沒有要打招呼或者自我介紹的意思,徐清凡無奈下只好先說話道:「在下徐清凡,是九華山的修士,請問閣下是何人?為何要指使這這些野獸圍住在下?」
  只是眼前這人不知是敵是友,雖然現在還沒有對徐清凡表現出明顯的敵意,但徐清凡卻也不敢貿然就打開自己身周的防護陣法。
  「離開這裡,南荒是九黎族的聖地。」神秘人終於說話了,聲音低沉沙啞,帶著一種蕩人心魄的詭異韻味,卻又好像很久沒有說過話般遲緩。
  聽到這神秘人的話後,徐清凡眉頭微微一皺,說道:「在下從小生長在南荒,雖然已經有近三十年沒有回來過了,但在在下的印象中,南荒似乎不是一家一族之地。」
  「離開這裡,南荒是九黎族的聖地。」神秘人對徐清凡的話絲毫不理,只是固執的說道。
  「在下這次回到南荒實有要事,卻不能現在就回去。」徐清凡看著神秘人那麻木冷漠的眼神,皺眉解釋道。
  「離開這裡,南荒是九黎族的聖地。」聲音依舊低沉沙啞,只是語氣中多了一絲憤怒的味道,也讓徐清凡終於有了一種「眼前之人還是有感情」的感覺。
  聽到這神秘人接二連三的命令式話語,即使徐清凡的脾氣再好心中也忍不住有些生氣了,雖然眼前這人詭異無比,而且能控制無數奇獸,但徐清凡卻也不懼,於是他淡淡的說道:「在下有些塵緣必須要來南荒解決,所以是決不會改變主意離開的。不過,也許你會改變主意也說不定。」
  就在徐清凡以為這個神秘人又要重複之前的話時,這個神秘人卻只是神色冷漠的看了徐清凡一眼,一瞬間徐清凡似乎覺得有一道紫青色光芒從這神秘人眼中閃過。接著,神秘人卻沒有再說什麼,只是轉身默默的從原路離開。
  隨著這神秘人消失在茫茫獸群當中,空氣中傳來一句冰冷冷的話語。
  「服從!!或者,死亡!!」
  隨著這個聲音的落下,原本只是一直靜靜的趴伏在周圍的詭異野獸紛紛站起身來,陣陣咆哮聲中衝著徐清凡所布置的防護陣縱身撲來。
作者: 小柚仔    時間: 2010-1-18 05:21

第十一章.魔蹤.
  看著身周這些異變了的野獸紛紛的張開血盆大口衝著自己撕咬而來,一時間放眼所及眼前只剩下一片恐怖的黑色。但徐清凡卻神情絲毫不亂,更沒有什麼動作,因為他想通過他所布置的防禦陣法來試試這些異變野獸的實力到底如何。
  雖然徐清凡佈置的這個防護陣法只是最低級的防護陣法,但陣法一道畢竟是集無數修仙之人千萬年來的智慧結晶而成,玄妙無妨。即使是最低級的防護陣法,也能夠承受住辟榖後期的修仙者全力攻擊三四次。
  但看到的結果卻讓徐清凡心中吃了一驚。
  只見這些變異野獸衝到許清凡身週三尺之處時,一陣白光突然泛起,正是防護陣法的防護光芒,擋住了周圍撲來的變異野獸的攻擊,強大的反彈力之下這些變異野獸紛紛倒飛而回,和身後撲來的野獸撞到了一起,一時間獸群攻來的陣型一片混亂。
  雖然成功的防住了變異獸群的第一波攻擊,但在這些野獸的衝擊之下防禦陣法也發生了極為強烈的震動,擋住了野獸的攻擊之後陣法所散發的白色光華似乎也淡薄了許多,顯然在剛才的抵抗中耗費了不少靈氣。看到這個情景徐清凡不禁眉頭微微一皺,從攻擊強度上來看這些變異野獸竟然有著不低於煉氣期的修仙者的實力。而在眾多的數量下這個防禦陣法抵擋不了多久的。
  讓徐清凡疑惑的是,這些野獸之前雖然可以稱霸南荒,但那是因為它們慣於群居且數量眾多的原因,單獨一隻的實力並不顯得有如何之強,甚至一些勤練武功的凡人都能殺死它們,但究竟是什麼原因竟然讓它們現在變得如此之強呢?
  就在徐清凡皺眉思考時。尖銳的鷹鳴聲響起,在地面上獸群陷入混亂之時,天空中變異了的鐵翼鷹紛紛自天空中向徐清凡俯衝攻來。一時間變異鐵翼鷹的雙翼遮蔽了夕陽餘輝,光線昏暗,彷彿烏雲壓頂。
  看到這個情景,徐清凡知道靠身邊的防護陣法是堅持不了多長時間了,於是輕輕的冷哼了一聲,腳下突然泛起青色雲霞,載著徐清凡快速的向空中飛去,頓時就脫離了陣法的保護,向俯衝而來的變異鐵翼鷹迎去,臉上沒有絲毫懼色。
  雖然這樣一來就等於放棄了防禦陣法,但在空中他可以只面對變異鐵翼鷹的威脅,應付起來無疑輕鬆的多。
  在馬上就要和俯衝而來的變異鐵翼鷹接觸時,徐清凡突然十指連彈,無數豔紅色的爆炎花從徐清凡手指尖化出,紛紛衝著徐清凡面前變異鐵翼鷹射去,接著爆炸聲接連響起,爆炸過後,殘破的花瓣和黑色羽毛不斷的自空中飄落,顯得淒美壯烈。
  通過爆炎花的開路,徐清凡也終於自空中變異鐵翼鷹的圍剿中打開了一條通路。看到自己面前的一片黑色終於透出了一線光明,徐清凡毫不停頓,御使著「三丈青綾」通過這個出口飛向了更高的天空。
  飛到了變異鐵翼鷹上空之後,徐清凡指決再次變化,無數黑色的「情花」自他手指間化出,向著腳下飄落而去,一時間徐清凡腳下似乎下起了一場黑色花雨,場面炫美至極。
  可惜這些變異的野獸根本看不懂眼前的絢麗,變異鐵羽鷹經過短暫的混亂後,又重新調整了隊形衝著頭上的徐清凡急衝而去,絲毫不理會對向自己飄落而來的黑色花朵。終於,黑色的「情花」和黑色的變異鐵羽鷹撞到了一起,「情花」碎裂後白色的「情霧」頓時在徐清凡的腳下瀰漫。身處在白色「情霧」中的變異鐵羽鷹紛紛的感覺身體變得麻痺起來,再也無法控制自己的翅膀,紛紛自空中重重的跌落到了地上,沒有一隻能衝到徐清凡腳下三尺之處。
  看到這些變異野獸的身體依然會受「情霧」的麻痺,徐清凡微微的鬆了一口氣,這些一來這些變異野獸就容易解決的多了。
  心中如此想著,徐清凡手上卻絲毫不停,數不清的「情花」不斷的從他手指間幻化而出,接著隨風向著腳下不斷的飄落,紛紛落到了地上那些變異野獸的身體周圍,頓時徐清凡腳下的大地上被白色的「情霧」籠罩起來。
  徐清凡御使「三丈青綾」,靜靜的站在數十丈的高空中,默默著看著腳下「情霧」肆虐。許久之後,南荒倉涼的微風終於將白色的「情霧」吹散,而大地上一直被迷霧遮擋住的情景也終於出現在徐清凡眼前。
  只見南荒蒼涼的大地上,密密麻麻跌倒著無數黑色的變異野獸,似乎大地都是一片黑色。間歇的野獸嘶吼聲讓南荒顯得更加荒涼神秘。
  看到這些變異野獸均被自己制服,徐清凡嘴角微微的蕩出一絲笑意,控制著「三丈青綾」飛快的向著地面飛去。到了離落地還有近丈距離時,徐清凡停止了下降,在滿地都是跌倒的變異野獸的頭上空不斷的盤旋起來。
  「咦?」徐清凡尋找許久之後驚訝的喃喃自語道:「剛才那個人到哪裡去了?竟然不在這些野獸裡面。」
  再尋找了兩圈之後,徐清凡依然找不到剛才那個氣質詭異的神秘人,無奈之下只能放棄。心中卻無比疑惑這個神秘人是如何消失的,要知道剛才徐清凡一直滯立在半空中觀察著腳下的情景,如果那個神秘人要逃跑的話他應該能發現的。
  「難道這個傢伙會瞬移?」想到這裡徐清凡卻又不禁為自己的想法感到好笑,要知道「瞬移」這種道術只是傳說中的東西,即使是大乘期的高手也不一定會。
  按下心中的驚奇,徐清凡閃身從「三丈青綾」上落身到地上,翻起一具變異野獸的身體,也不顧它的掙扎嘶吼,緩緩的輸入體內的靈氣開始仔細的觀察起這變異野獸體內的情況來。徐清凡對這些野獸為何能變異成現在這個樣子心中十分好奇。
  隨著靈氣在這變異野獸身體中不斷的運轉探查,徐清凡的臉色漸漸的變得凝重起來,似乎遇到什麼很恐怖很不可思議的事情。似乎不敢確定般,徐清凡又接連探測了數隻變異野獸的身體,得到的情況卻一模一樣,臉色不由的難看起來。
  「『魔化九變』!!竟然是『魔化九變』!!」徐清凡苦笑道:「修魔者,難道剛才那人是修魔者?已經消失了近萬年的修魔者難道又要出現了嗎?」
  「魔化九變」,正是修魔者用來煉製魔兵的道法。
  在遠古時期,本沒有修仙者和修魔者之分,修士們被統一稱為修道者。但也不知在什麼時候,有一個天資橫溢的修士不再滿足於自己道行的緩慢進度,開始掠奪凡人的精血和靈魄,結合天地間的陰穢之氣來增強自己的修為。自修煉起來這種功法之後,這名修士果然道行猛增,僅僅百年時光就成為當時最強大的修道者之一。而這名修士也被後人稱為「魔祖」,這種功法則被稱為魔道功法。
  隨著這種功法的流傳,很多修士都禁不起道行猛增的誘惑,紛紛拜「魔祖」為師,修煉起來這種魔道功法,自稱「修魔者」。那是人類自稱霸神州浩土以來最黑暗的一段時期,修魔者肆無忌憚的掠奪著凡世間的凡人,剝出他們的靈魂和精血來增強自身的實力和祭煉一些邪惡的法器。在短短不足百年的時間,神州浩土的人類竟然人口減少了一半!!凡人們整日都活在恐慌當中,根本不知道自己下一刻是否還會活著。經常出現三兩個修魔者合力毀滅了一座城市的傳聞出現。
  但是這種功法雖然玄妙無方而且修煉起來進度極快,卻受正統修士所不容。因為凡人是修道者的基礎,如果每個修道者都修煉這種功法的話,那麼人類也離滅亡不遠了。更重要的是,由於修煉這種功法需要結合天地間的陰穢之氣,修魔者功力有所小成之後無一不是性情大變,雖然不至於喪失了心神,但性情卻會變得詭譎邪惡。這是正統修士所不能容忍的。再隨著有一些修魔者發現修士的精血和靈魂對自己的幫助更大後開始瘋狂的殘殺起了其他的修道者來,正統的修道者終於忍無可忍,開始聯合起來對抗修魔者,並對外開始自稱為「修仙者」。
  自此,修道者開始分裂為兩個完全不同的陣營。然後就是持續了數百年的戰爭。最終,隨著魔祖被修仙者們合力剿殺於黑皇山,也正式宣告著修魔者的失敗。但雖然修仙者勝利了,卻只是慘勝,據《修仙史記》裡記載,那場持續了數百年的戰爭結束了之後,修仙者也戰死了十之八九。
  那是人類最慘烈的一段歷史。
  自此之後,修魔者就再也沒有出現過,沒有想到經過了這麼多年之後,卻讓徐清凡在南荒又遇到了修魔者的蹤跡。
  「看來我要趕快瞭解自己在這裡的塵緣,然後把這些事情稟告師門了。」徐清凡皺眉想到。
  想到這裡,徐清凡御使著「三丈青綾」升到空中,然後十指接連變化,手指間化出無數的爆炎花,向著地上密密麻麻的變異野獸飄落而去,接著轟鳴聲伴隨著野獸的哀鳴聲接連響起,很快的就把地上的野獸全部轟殺。因為徐清凡知道,如果自己不這樣做的話,等「情霧」效果過去之後這些變異的野獸就會再次禍害人間,容不得他心慈手軟。
  隨著煙霧落盡,徐清凡確認這些變異野獸再也沒有一隻倖存後,就再不停留,御使著「三丈青綾」快速的向遠方飛去,那裡正是曾經徐家寨的位置。
  隨著徐清凡的離開,南荒邊緣又恢復了往日的平靜,只有地上殘缺的野獸屍體在默默的傾訴著這裡曾經發生過的慘烈的戰鬥。
  突然,一堆野獸殘肢開始不斷的蠕動,接著一隻受傷頗重的變異血狼從屍體堆中爬出身來,絲毫不理會自己受傷的身體,只是用冷漠的眼睛默默的看了一眼徐清凡離開的方向。
  良久之後,這只野狼突然渾身冒出了濃重的紫青霧氣,當霧氣散盡後,卻詭異的變成一個人類的形象。只見這人身高近丈,皮膚黝黑,額頭上一朵青紫色火焰圖案栩栩如生,正是剛才徐清凡見到的那個神秘人。
  「南荒,是九黎族的南荒。」
  冷冷的說了這一句話後,神秘人也蹣跚的向遠方走去。
作者: 小柚仔    時間: 2010-1-18 05:21

第十二章.出手.
  南荒,悲風蒼涼。
  「南荒,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徐清凡靜靜的站在一處小山丘背處,右手輕握著一朵黑色的奇異花朵,喃喃自語的說道。
  這次徐清凡來到南荒,除了要殺死那隻毀掉徐家寨的碧眼雲踢獸報仇,然後儘量尋找當初失散的族人外,收集南荒的奇花異草也是他的目的之一。
  南荒號稱有十萬荒山,其廣博不知其止境,至今仍未曾有人知道南荒的盡頭究竟有些什麼。如此廣博的地域,再加上荒涼凶險的環境,所生長的奇花異草自然極多。
  徐清凡本身自幼就生長於南荒邊際,更曾細讀過雲遊子的《山海異談——草木篇》,對南荒邊緣的奇花異草甚是瞭解,知道這裡的奇花異草要比自己現在所用的強上不少。比如說令人聞之色變的食人花,即使是稱霸洪荒的血狼群也不敢靠近絲毫,每朵食人花長成之後周圍數里的動物都會屍骨不存,在洪荒邊緣堪稱是最恐怖的存在之一。還有納靈草,可以吸收修士體內的靈氣,能力堪稱是玄妙無比。如果得到這些奇花異草的種子並煉化到自己體內的話,對徐清凡的實力的提升不止一籌。
  毀掉徐清凡家園的那隻碧眼雲踢獸至少有著靈寂初期的實力,甚至可能達到恐怖的靈寂後期,所以徐清凡雖然現在也踏入了靈寂期,在整個修仙界也算得上是一名高手了,卻也不敢說有十足的把握能戰而勝之,所以絲毫不敢大意。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於是這三天以來,徐清凡不斷的遊走於南荒的邊緣,就是想要收集足夠多的奇花異草的種子,這樣一來戰力大進之下想要報仇希望自然也大了許多。
  但結果卻讓徐清凡大吃一驚!!
  比如說徐清凡現在手中的紫青色的奇異花朵,原本名叫「九菱花」,也屬於南荒的奇花異草之一,這種花身兼爆炎花和情花的兩種特性,甚至還猶有勝之,不僅在碰撞之後會發生比爆炎花還要強烈的爆炸,更會產生一種迷人心神的迷霧,風吹不散。是徐清凡這次來南荒尋找奇花異草的重點之一。
  可是,這朵花原本的顏色應該是粉紅色,現在卻變成了黑色,花瓣中隱隱還透著一副紫青色火焰的圖案,就好像是之前遇到的那些變異的野獸一樣。探入靈氣探測後,徐清凡更發現這花中蘊含著一絲魔氣,就好像是被施展了「魔化九變」一般。而且這些奇花異草被魔化之後,所產生的種子徐清凡竟然也無法同化到自己體內!!
  而這已經是徐清凡三天來在南荒邊緣第十七次發現這種情況了。也因為接連遇到這種異變的花草,所以這些天來徐清凡的收穫並不多。
  如果不是一天之前徐清凡已經在其他地方收集到了一顆六菱花的種子,現在一定會惋惜不已。不過他現在更關注的是,究竟是什麼原因讓這些奇花異草甚至普通花草也發生了異變呢?
  「魔化九變」在修仙界是一個赫赫有名的魔道道法,要知道近萬年前仙魔大戰的時候,「魔祖」手下的修魔者的人數遠少於修仙者,之所以能跟修仙者斗的旗鼓相當,「魔化九變」正是重要原因之一。
  「魔化九變」這個道法是「魔祖」在當時鑑於修魔者數量遠少於修仙者,所特意創出的一個極為奇特的道法。這個道法的玄妙之處在於,修魔者可以依靠這個道法來魔化野獸、凡人、甚至是低級的修仙者,使他們在實力大進的同時成為依附於修魔者手下的「魔兵」。當時「魔祖」之所以能橫行無忌,除了本身實力高強之外,他當時手下擁有無數魔兵也是原因之一。
  但讓徐清凡奇怪的是,「魔化九變」一般都是向凡人或者野獸施展的道法,但就徐清凡這三天所見,南荒之中不僅眾多野獸身體出現了異變,就算是許多普通的植物也或多或少的發生了魔化。如果說野獸發生了魔化是有修魔者在此暗中發展魔兵的話,那又為什麼這麼多的植物也發生了異變呢?魔化後的植物可是沒有絲毫用處的。
  「南荒,究竟發生了什麼事?」通過這幾天的觀察,徐清凡已經確定南荒自自己離開之後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心中對自己此行不由的隱隱的開始擔心起來。
  就在徐清凡為自己那些生死不明的族人暗暗擔心時,一陣強烈的靈氣波動突然從遠方傳來,從這股靈氣波動的強度來看,至少是數個靈寂期的高手同時出手才能引發的。
  「南荒這裡竟然有修仙者出現?而且看樣子為數不少,各個都是高手。」徐清凡轉身向靈氣波動傳來的方向遠遠望去,心中暗自奇怪不已,要知道南荒這個地方靈氣稀薄,很少會有修仙者來這裡的。
  徐清凡心中微微猶豫了一下,但還是耐不住好奇,御使著「三丈青綾」快速的向靈氣波動傳來的方向飛去。
  當徐清凡來到靈氣波動發生的地方之後,所見到的情景卻讓他心中大吃一驚。
  只見四名形象各異的修仙者正和密密麻麻的黑色變異野獸不斷的交戰著,場上野獸撲閃衝撞,各種威力巨大的道法不停的在釋放著,野獸的咆哮聲,修仙者的呼喝聲,道法釋放之後的爆炎聲不斷的響起,場面壯觀之極。
  這四名修仙者中,有兩人引起了徐清凡特別的注意,其中一名是一位身著麻衣滿臉愁苦之色的老者,實力已經達到了靈寂中期,使用的是地系道法對敵。在控制著四個岩石傀儡禦敵的同時竟然還能不斷的施展一些威力強大的道法。當變異野獸衝到四人面前時,速度明顯下降不少,顯然是他施展了地縛之術。同時還時不時的施展一些其他許多攻擊道法。在他的面前,或者突然大地塌陷,或者大地上猛地冒出來密密麻麻的石槍,變異野獸雖然無窮無盡,卻絲毫無法衝近他身週一丈之地。
  另一人則是一名風度翩翩的佳公子,面容英俊剛毅,身著一身華麗卻不失高雅的長袍,舉手抬足都帶著一種優雅的味道。看樣子年紀雖然不大,境界卻竟然已經達到了靈寂初期,而且修煉的是甚少人能修仙成功的風系道法。手中一把摺扇靈氣盎然,顯然是一把極為高級的法器,再配合上他的風系靈氣,搧動之下面前一片飛沙走石,風刃漫天。地上的變異野獸的屍體倒是有大半是他製造的。
  本來以這兩人的實力對付起這些變異野獸應該不至於如此麻煩的,但他們對手的實力卻也相當不弱。圍攻他們的變異野獸竟然是上次圍攻徐清凡的數倍之多,其中甚至有幾隻身型極為龐大的異獸不斷的對著四人衝撞著,並不時的在吞吐著火焰毒沙,尤為引人注目,顯然是低級妖獸魔化而成,甚難對付。
  但更重要的是,四人中的那個面貌秀氣的小姑娘和一個身型龐大的壯漢卻僅僅只有辟榖後期和辟榖中期的修為,而且兩人還均受了傷,應付起這些變異野獸顯然力有不支。為了保護這二人,老者和那佳公子心有顧忌之下也均無法全力出手,於是就造成了眼前這種膠著的狀態。
  看到這四人和變異野獸戰鬥時所用的道法均純正自然,顯然是出自名門,至少也是同道中人,所以徐清凡看到戰況膠著之後也就決定幫著四人一把。雖然徐清凡生性怕麻煩,一貫秉承著讀書人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則,但這並不代表著徐清凡可以做到見死不救。
  心中作出決定之後,徐清凡就御使著「三丈青綾」快速的向天空中飛去。用九菱花快速的解決了十餘隻想要襲擊自己的變異鷹雕後,徐清凡靜立在空中,十指接連變動,數百根暗紅色的樹藤自徐清凡手指間化出,在看空中糾結成數面大網自空而降,頓時就將那幾隻被魔化了的妖獸罩住,雖然無法徹底捆住這幾隻魔化的妖獸,卻也使它們在一時之間無法脫身,少了這幾隻魔化後的妖獸領頭進攻,地面上的妖獸的攻勢不由的微微一滯。
  這暗紅色的長藤正是徐清凡這三天在南荒中不多的收穫之一,名叫「吸血毒藤」。這吸血毒藤不禁比徐清凡之前用的鐵藤更加堅韌,而且長藤上還密密麻麻的帶著無數尖刺,這些尖刺上不禁帶著可以令人身體酸麻的毒素,更可以吸食被困的人類或動物的血液,威力極大。
  接著徐清凡毫不停頓,指決再變,無數豔紅色的花朵自徐清凡手指間飄落,跌落到地上之後紛紛化作烈焰,雖然這些野獸經過魔化之後實力大增,但動物生性怕火的本能卻依舊未變。自天上接連而降的火焰不由的引得地面上眾多變異野獸一陣混亂。
  這是徐清凡在南荒中收穫的另一種奇花異草——「裂炎花」。
  本來徐清凡可以使用威力更強的「六菱花」的,但「六菱花」爆炸後會產生濃重的迷霧,而那四名不知名的修仙者依然在地上與變異野獸在交戰,為了避免不必要的誤會徐清凡只能使用這種可以化成烈焰的裂炎花了,不過好在效果也不錯。
  做完這一切之後,徐清凡趕在密密麻麻的魔化飛禽向自己攻來之前,御使著「三丈青綾」向場下四人的方向快速飛去。
  經過了徐清凡剛才的出手相助,地上那四名修仙者頓時感到所受到的壓力大減,知道徐清凡是友非敵,於是看到徐清凡閃身向自己等人的方向飛來時,也趕忙將防護圈打開一角,放徐清凡進去。
  徐清凡來到四人中間之後,也顧不得打招呼,手指如蘭花綻放般接連變幻,在極短的時間內足足連掐了有數百種不同的指決,接著手抵大地低喝一聲:「起!!」
  頓時,四人周圍四棵參天大樹拔地而起。這四棵大樹好像柳樹,因為樹枝上皆掛著密密麻麻的柳枝,但細看卻又不像是柳樹,因為這樹的樹幹明顯要比尋常柳樹粗壯許多,樹枝上所懸掛的柳條也比尋常柳條要寬長。
  就在四人為徐清凡突然施展的奇怪道術而奇怪不已時,讓他們目瞪口呆的事情發生了,只見這四棵類似楊柳的樹木上的柳條突然無風自擺,彷彿化作無數鐵鞭般將向著自己等人衝來的變異野獸抽打的倒飛回去,每隻被抽打中的變異野獸無比皮開肉綻,甚至腦漿迸裂。
  這四棵類似於楊柳的樹木正是徐清凡之前一直無法使用的一種奇異植物——「鞭人柳」。
作者: 小柚仔    時間: 2010-1-18 05:21

第十三章.相識.
  當徐清凡做完這一些之後,不禁有種快要脫力的感覺,剛才接連化出了如此之多的奇花異草,尤其是在最後時刻一口氣化出了四棵鞭人柳,所耗費的靈氣甚巨。
  不過雖然靈氣消耗眾多,但成效也是很顯著的。經過剛才徐清凡的這番偷襲,不僅領頭的那幾隻變異妖獸暫時被困,其他那些尋常變異野獸的攻擊也變得混亂遲緩了許多,再加上有四個岩石傀儡和四棵鞭人柳在四周作為防護,變異野獸雖然數目眾多卻也在一時之間無法威脅到眾人了。
  看到這些變異野獸暫時無法對自己造成危險,那四名修仙者微微鬆了一口氣,也向徐清凡走來。
  剛才徐清凡突然出現,接著接連使用了極為奇特道法幫他們抵擋住了這些變異野獸,在短短時間內竟然讓這些變異野獸的攻勢大減,讓他們大吃一驚,以為來者至少也應該是靈寂後期的高手。但現在一看,卻只是一個靈寂初期的修為相貌平凡的青年人,雖然氣質儒雅且神情淡定,但依然與眾人的想像相差甚遠,也不知道以眼前之人是如何以靈寂初期的修為就輕易的減緩變異野獸攻勢的。
  「在下清虛門呂子清,在此多謝閣下出手相助,我師兄弟永記於心。」四人中那名翩翩佳公子形象的青年當先向徐清凡走來,向徐清凡拱手說道。讓徐清凡驚訝的是,代表四人說話竟然不是那個功力最高年紀最大的老者,而是這名翩翩佳公子,而其他三人也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看來眼前這四人是以這呂子清為首了。
  這呂子清風度極佳,氣質優雅,說話不急不躁,雖然剛剛才和變異野獸激戰良久,現在卻依然神色淡定,說話時語氣真摯,讓人不由的心生好感。
  「在下九華山徐清凡,見過幾位清虛門的師兄師弟。其實以呂師兄你們的實力,完全可以獨自擊敗這些變異野獸的,在下所做的也不過是錦上添花罷了。」徐清凡淡淡的笑著回應道。
  徐清凡說的的確是事實,以那老者和這呂子清的實力,擊敗這些變異野獸只是時間問題。而徐清凡剛才出手之所以成效如此顯著,也是因為呂子清等人吸引了變異野獸絕大部分注意力,讓徐清凡可以從容出手施展道法的原因。否則如果讓徐清凡單獨應對的話,僅僅那幾隻變異妖獸就能讓徐清凡手忙腳亂許久了。
  聽到徐清凡的話後,呂子清卻也並不反駁,只是笑著說道:「原來是九華門的徐師兄,不管如何,徐師兄今日的確是對我等出手相助,我等永不敢忘。」
  「呂師兄見外了。」
  就在這荒涼的南荒邊緣中,眾人身周獸吼連天,無窮無盡的野獸對著眾人猛攻不已,但呂子清和徐清凡卻神色自如的侃侃而談,氣度不禁讓場中餘人折服。
  一番客套後,呂子清又開始把身邊三人向徐清凡一一介紹了一遍。
  「這位是我的師兄尚年堯。」呂清尚首先指著身邊那名身著麻衣面容疾苦的老者向徐清凡介紹道,說話時神情恭敬,顯然對這名老者甚是尊敬。
  聽到呂清尚的介紹,徐清凡趕忙向這位老者拱手恭聲說道:「在下九華徐清凡,見過尚師兄。」
  但尚年堯面對徐清凡禮貌的問候時卻似乎並不領情,只是對著徐清凡微微的點了點頭就轉頭繼續向身周那些變異野獸看去。
  看到徐清凡有些尷尬的樣子,呂子清忙向徐清凡解釋道:「徐師兄勿怪,尚師兄自幼身上就有天疾,天生說話不便,並不是故意怠慢徐師兄,還請徐師兄多多見諒。」
  聽到呂清尚的話,徐清凡心中恍然,怪不得代表四人說話的是呂清尚而不是實力最強的尚年堯,原來這尚年堯竟然天生是個啞巴,心中也自釋然,淡淡的笑著說道:「呂師兄不必多說,在下不會因此而生氣的。」
  看到徐清凡說話的神情不像是作偽後,呂子清也放下心來,開始繼續向徐清凡介紹。又指著那名長相秀氣的少女笑著說道:「這是許秀容許師妹,她可是我們清虛門公認的第一天才。」
  面前的許秀容面容清秀脫俗,整個人帶著一種乾淨脫塵的味道,雖然遠遠比不上徐清凡之前所見的東方清玲容貌豔麗,卻自有一種可人的氣質。只是右臂上帶著傷,臉色或者因為受傷的關係隱隱有些發白,
  如果說東方清玲是烈陽下的玫瑰,讓見到之人止不住心中驚豔並想要佔為己有的話,那麼這位許秀容則就像是沾著朝露的月季,讓人們心生喜愛的同時卻根本不忍採摘破壞。
  聽到呂子清介紹自己,許秀容的臉頰不禁隱隱透出一絲紅潤,卻也沒有出聲反駁,只是微微對徐清凡做了一個萬福,輕聲說道:「徐師兄好。」
  聲若蚊鳴。
  說完話之後,抬頭看到徐清凡正盯著自己看,許秀容的臉頰不禁又紅了三分。
  看到許秀容這麼容易害羞,徐清凡心中不禁微微的搖了搖頭,對於呂子清所說的許秀容是清虛門的第一天才這番話徐清凡並不懷疑,看這許秀容的年紀最多也就是二十出頭的樣子,修為卻竟然已經達到了辟榖後期,比之徐清凡之前所見的鳳清天和金清寒還要快上一分,只能用天資橫溢來形容了。
  只是在徐清凡看來這許秀容雖然天賦絕佳,卻太容易害羞了,性格也太過柔弱,連打個招呼都要臉紅許久。這種性格在山門中閉關修煉尚可,讓她出來歷練則就太過危險了。本來以這許秀容辟榖後期的修為,在與變異野獸的戰鬥中雖然不能成為多大的助力,但也應該自保有餘的,她之所以受傷估計也跟她這害羞柔弱的性格有關。
  心中雖然這麼想著,但徐清凡卻還是也向許秀容拱手還禮道:「見過許師妹。」
  「這位是侯萬鈞侯師弟。」呂子清接著又指著身後的那名大漢介紹道。
  「多謝徐師兄出手相助。」這個大漢身型龐大表情威猛,後背雖然血跡斑斑卻神色平靜。只是聲音出乎意料的輕柔。
  「侯師弟客氣了。」徐清凡還禮道。
  當互相介紹完畢之後,徐清凡向呂子清問道:「請問呂師兄你們是如何遇到這些野獸的?」
  聽到徐清凡的問話,呂子清苦笑道:「三個月前,在下的師門中三位來南荒試煉的師弟莫名失蹤,而後師門連續派出兩位師弟來南荒尋找,不僅依舊沒有消息,而且這兩位師弟也自去了南荒之後再無消息了。最終師門派我們四人隨著一位師伯來到南荒查探情況。但沒想到剛才師伯說他發現了可疑人物,就追蹤而去了。而師伯剛走之後這些野獸就突然出現向我們攻來。許師妹和侯師弟在來不及反應之下還受了些傷。」
  「哦?那貴師伯離開有多久了?」徐清凡問道。
  「已經有近一個時辰了。」說著,呂子清等人臉上也露出擔憂的神色,顯然是擔心他們的師伯的安危。
  「呂師兄不用擔心,貴師伯功力高強,道法通玄,應當不會有事的。」徐清凡淡淡的笑著安慰道。
  就在呂子清想要說些什麼的時候,陣陣震耳欲聾獸吼聲接連響起,場中五人不由的向外看去,卻見那幾隻被魔化的低級妖獸竟然已經掙脫掉了罩在它們身上的藤網,再次衝著場上五人衝來。氣勢威猛,眼睛都隱隱充血,顯然剛才吸血毒藤對它們造成了不小的傷害,讓它們怒氣勃發。
  看到那這幾隻魔化後的低級妖獸竟然如此快的就掙脫掉了自己所化出的藤網,徐清凡心中暗吃了一驚,低聲說道:「這些妖獸好厲害。」
  呂子清也皺眉嘆氣道:「是啊,這幾隻沒見過的妖獸至少都有辟榖後期的實力了,對付起來很麻煩。」
  說話間,變異妖獸已經衝到了眾人不遠處,隨著變異妖獸的進攻,其他的那些變異野獸的進攻也頓時恢復了猛烈,當尚年堯的岩石傀儡被那些低級變異妖獸糾纏住後,僅靠四棵鞭人柳抵抗無窮無盡的變異野獸顯得有些力有不及,無奈之下眾人顧不得說話,紛紛回到原先的位置抵抗起野獸的進攻來。
  呂子清依然是配合體內的風系靈氣接連揮動手中摺扇,無數的風刃在他揮動間紛紛向攻來的野獸飛去,這些風刃之尖銳更甚於神兵利鐵,一時間攻來的獸群哀號聲接連響起,屍橫遍野。
  而那尚年堯雖然沉默不語,但在他的控制下大地不斷的撼動著,無數尖銳的地刺突然拔地而起,變異野獸在反應不及之下紛紛被地刺刺穿,殺傷力更甚於呂子清的風系道法。
  侯萬鈞雖然身型龐大威猛,但出乎意料的使用的是水系道法,所施展的道法「洪濤浪擊」威力尚在當初東方清玲之上。而許秀容則修煉的是木系道法,面對面前那些面容猙獰的變異野獸時雖然臉色煞白,但也不斷的施展「落木術」不斷的向衝來的獸群攻擊著,威力自也不差。
  看著眼前這四名清虛門的弟子所施展的道法威力,徐清凡不禁心中暗讚,這呂子清和尚年堯實力之強在九華門中也只有金清寒和鳳清天能與之相抗衡,而侯萬鈞和許秀容雖然比之二人相差甚遠,但單以實力而論也絲毫不差。這清虛門不愧是修仙六大聖地之一,人才湧現尚在九華門之上。
  就在徐清凡也要準備去幫忙的時候,響徹天際的鷹鳴聲接連響起,震得眾人耳朵隱隱發痛。當眾人抬頭向聲音響起的方向看去時,卻發現三隻身形巨大的黑雕帶領著無數的黑色飛禽快速的向他們飛來。
  這些黑色飛禽的數量竟然絲毫不比地上的變異野獸少多少,尤其是領頭的三隻黑雕,氣勢之威猛尚在地上那幾隻變異妖獸之上,顯然也是變異妖獸的一種。在這些飛禽的雙翼遮蔽下,整個南荒的天際都變得昏暗起來。
  看到敵方突然出現的援兵,場中五人的臉色不由的難看起來,知道眼前即將開始的是一場艱苦的戰鬥。之前圍攻眾人的變異野獸中雖然也有飛禽,但數目並不是很多,更沒有變異的低級妖獸參與其中,所以眾人所受到的壓力還不是很大。但現在突然出現了如此之多變異的飛禽,眾人除了要應付地面上的變異走獸外,還要分心防範變異飛禽來自天上的攻擊,形勢頓時危急許多。
  就在那群飛禽遮天蓋地的快要飛到眾人頭頂的時候,一個蒼老的聲音突然在天地間浩浩蕩蕩的響起。
  「爾等勿慌,老夫來了。」
  在第一個字響起時,說話之人彷彿還離眾人極遠,但當聲音落下時,一名身材偉岸鬚髮皆白的老者已經出現在眾人身邊,而原本徐清凡設在周圍的鞭人柳竟然沒有做任何反應!!
作者: 小柚仔    時間: 2010-1-18 05:22

第十四章.老者.
  當這名老者出現到眾人身邊之後,身上驚人的氣勢勃然而發,竟然震的周圍那些變異野獸絲毫不敢靠前,只是停留在眾人身週三丈之處,斷斷續續的發出威脅的低聲咆哮,卻絲毫不敢靠近。而那些變異飛禽也只是在眾人頭上數丈之處不斷的盤旋著,卻絲毫不敢下降絲毫。
  一人之威勢,竟然強橫如斯!!在徐清凡看來以這老者身上的氣勢,即使在九華山中也只有掌門張華陵、太上護法周華海和蕭華哲可以稍稍勝上一籌。即使是金清寒的師父尉遲長老與他也不過是伯仲之間。再聯想到呂子清等人的驚人實力,徐清凡不得不承認掌門張華陵所說的九華門正在沒落之言。
  但這老者卻根本不看周圍那些張牙舞爪的變異野獸,反而是眼光凌厲開始在呂子清等四人身上搜尋,看到徐清凡時眼中微微閃過一絲疑惑,顯然是奇怪這裡怎麼會有陌生修仙者出現。當看到許秀容和侯萬鈞身上所受的傷時,老者眼中閃過一道精光,眼光轉向呂子清和尚年堯的時候也變得更加凌厲,似乎在責怪兩人沒有保護好自己的師弟師妹。
  呂子清顯然極怕他們這個師伯,看到老者向自己兩人看來時,趕忙向老者躬身拜道:「師伯您來了。」尚年堯雖然口不能言,卻依然向那老者接連作揖,臉上那疾苦之色愈加明顯。
  當侯萬鈞和許秀容向老者問好時,老者的臉色才稍稍緩和了一點。只不過許秀容稱呼老者為師叔,而侯萬鈞卻稱呼老者為師父,顯然是老者的親傳弟子。
  雖然老者的眼神不斷的在侯萬鈞和許秀容兩人身上的傷痕上停留,但嘴上卻只是冷哼一聲,指著眾人身周的變異野獸緩聲問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呂子清忙恭聲答道:「師伯您剛才去追蹤那神秘人之後,這些野獸突然出現,侯師弟和許師妹在反應不及之下還被這些野獸所傷。後來在我們和這些野獸僵持著的時候,這位九華山的徐師兄突然出現,幫我們擋住了這些野獸的許多攻勢。」
  說著,呂子清指了一下正靜靜的站在一旁的徐清凡。
  聽到呂子清的話,老者冷哼了一聲,冷聲說道:「受傷的怎麼不是你們兩個當師兄的?而是我走之前要你們照顧的師弟師妹?你們就是這麼照顧的嗎?」
  聽到老者的教訓,呂子清和尚年堯絲毫不敢反駁,只是低頭認錯,可見這名老者平時在清虛門中的積威之盛。
  教訓完了呂子清和尚年堯之後,老者又轉向了徐清凡,只是臉色緩和了許多,淡淡的問道:「你是九華山的弟子?小友的相助之情老朽鮑威在這裡多多謝過了。」
  說著,老者還想徐清凡微微的拱了一下手。
  聽到呂子清等人稱呼這名老者為師伯後,徐清凡知道眼前之人是友非敵,微微的鬆了一口氣。再看到這老者向自己拱手,也忙躬身拜道:「晚輩九華山徐清凡拜見前輩。其實剛才呂師兄等人已經快把這些野獸給擊退了,晚輩所做的也只不過是順水推舟而已。」
  「快把這群畜生擊退了?」鮑威看著身周密密麻麻的變異野獸,知道徐清凡所說的話只是幫呂子清等人說好話,卻也並不說破,但也對徐清凡的居功不自傲心生好感。又再次狠狠的瞪了呂子清和尚年堯一眼後,也不理呂子清的苦笑,轉頭對徐清凡溫聲問道:「小友在九華山中出自何人門下?或者還是老朽的故人也說不定。」
  「晚輩的師尊是長春子陸華嚴,卻不知前輩認識與否。」徐清凡恭聲說道。
  「陸華嚴?」鮑威聽到徐清凡的話後微微吃了一驚,喃喃自語道。眼神恍惚,似乎陷入了回憶當中。
  「前輩認識晚輩的師尊?」徐清凡看到鮑威的樣子後驚訝的問道,在徐清凡的印象中他師父陸華嚴是一個相當孤僻之人,應該不認識什麼人才對。
  「六百前老朽曾和陸師兄有一面之緣。」老者緩緩的說道,眼中帶著絲懷念的神色,然後又說道:「那時,老朽以一招之差敗在了陸師兄手下,當時的場景現在還記憶猶新啊。」
  聽到老者的話,徐清凡心中微微吃了一驚,臉色不由的尷尬起來。
  「小友你不用擔心,那都是過去的事了,老朽早已經不放在心上了。」看到徐清凡尷尬的神色,鮑威不由的一笑,又問道:「你師父現在還好嗎?」
  「晚輩的師尊已經在十七年前去世了。」徐清凡聽到鮑威的問話後,悲聲說道。
  但出乎意料的是,鮑威聽到徐清凡的話後只是微微驚訝了一下,卻並沒有露出驚喜或者是悲傷的神色,只是緩緩的說道:「是嗎?即使是陸師兄也無法抵抗天數陷入輪迴了嗎?我們這群老傢伙現在真是越來越少了啊。」
  聽鮑威的話語,似乎他早已經看慣了生死。
  聽到老者的話後,徐清凡卻不好多說什麼,只是默然不語。心中卻不由的想起了之前和陸華嚴相處時的點點滴滴,一時間一陣淡淡的憂傷開始籠罩在徐清凡心頭。
  感慨了一番之後,鮑威又細細的打量了徐清凡一眼,點頭說道:「有你這樣的弟子,陸師兄也算是後繼有人了。」
  說著,鮑威又不由的瞄了他自己的弟子侯萬鈞一眼,眼中神色複雜,而侯萬鈞卻只是默然不語。事實上,當鮑威出現之後,侯萬鈞除了跟老者打了聲招呼之外就沒有再說過一句話。
  看到氣氛有些傷感尷尬,呂子清連忙向老者說道:「師伯,我們還是把圍在我們身周這些野獸解決掉之後再敘舊吧。」說著,呂子清用手指了一下他們身周那些在老者威勢的威懾下不敢靠近一步的變異野獸。
  聽到呂子清的話,老者默默的點了點頭,轉頭向眾人身周那些野獸看去。當看到那幾隻變異的低級妖獸時,老者驚訝道:「咦?這幾隻妖獸老朽從未見過,也不知是何品種,竟然會帶領著這些凡獸對人進行攻擊。」
  聽到鮑威的話後,徐清凡微微猶豫了一下,但還是說道:「如果晚輩沒有看錯的話,這些妖獸,包括那些凡獸,都中了『魔化九變』,成為受人控制的魔兵了。」
  聽到徐清凡的話,鮑威霍然轉身,眼中精光連閃,續發皆張,問道:「你說的可是當真?你是怎麼知道的?」
  看到鮑威那吃驚的樣子,徐清凡緩緩的把他之前的經歷向鮑威和其餘四人講述了一邊,然後說道:「關於這些野獸異化的事情,究竟是不是『魔化九變』在作祟晚輩也不敢確定,畢竟晚輩對『魔化九變』不甚瞭解,只是所探測到的情況和書中記載的情況極為相似。」
  聽到徐清凡的話後,鮑威的臉色變得越來越凝重,問道:「你說的那個神秘人,可是身高近丈,膚色黝黑,額頭上帶著一個紫青色火焰圖騰?」
  「正是,前輩也見過這個人?」徐清凡驚訝的問道。
  「這個人的形象和我之前所追蹤之人形象極為相似,但也不能確定就是同一人。」鮑威眼中精光不斷閃爍,說道:「自來到南荒之後,我就發現那人一直在跟蹤著我們幾人,當我去追他時,他卻又詭異的消失了。現在想起來,這應該是那人的調虎離山之計了。」
  「師叔,你和徐師兄所說的那『魔化九變』是一個什麼樣的道法啊?」旁邊一直只是在靜靜的傾聽著的許秀容問道,而一旁侯萬鈞的臉上也是露出一絲疑惑之色,顯然也是不甚瞭解。
  「現在是不是『魔化九變』在作祟還不能確定,我現在還是先把這些變異的畜生解決掉之後我親自確定一下再說吧。」鮑威緩緩的說道。接著,他又輕喝道:「你等為我護法,讓我施展道法來滅掉這些孽障。」
  隨著徐清凡呂子清等人的應和,老者緩緩的閉上了眼睛,十指連掐,竟然在極短的時間內接連掐出上千中不同的指決,讓人眼花繚亂。隨著指決的不斷變幻,老者身上的氣勢愈發的高漲,空氣中的溫度也快速攀升,彷彿無窮無盡的火靈氣自老者身上勃然而發,和天地間的火靈氣不斷的呼應著。
  這時,天地異變。無數的火靈氣開始在天空中凝結,慢慢的聚合成一大片的火雲的樣子,遮蔽了整個天際。
  道法精深可通玄。看到天地間的異變後,這是徐清凡此刻心中唯一的想法。
  隨著天地間的異變出現,被鮑威威懾的那些變異野獸愈加的焦躁不安,不斷的發出低沉的嘶吼聲,卻不知為什麼沒有逃跑,彷彿被人控制般。
  終於,變異野獸在那些變異妖獸的帶領下再次朝著眾人衝擊而來,仿如無窮無盡的黑色浪潮。可惜在徐清凡等人的奮力抵抗之下絲毫無法寸進。
  時間過了近一盞茶的時間後,空氣中的火靈氣愈加濃烈,彷彿整個南荒都要燃燒起來,就在這時,鮑威猛然睜開雙眼,眼中掠過一道懾人的精芒,低喝道:
  「火雲術!!疾!!」
作者: 小柚仔    時間: 2010-1-18 05:22

  第十五章.傳說.
  「火雲術!!疾!!」
  隨著老者的低喝聲響起,空氣中原本濃烈卻平靜的火靈氣頓時變得暴烈起來,強大的靈氣波動下徐清凡釋放道法也變得無比困難,幸好那些變異野獸也在靈氣強烈的波動下變得行動遲緩,否則徐清凡等人還真無法抵抗它們瘋狂的攻勢。
  接著,低沉的轟鳴聲不斷的自空中那片遮天蔽地的火雲中響起,火雲的顏色也愈加鮮紅,映襯著整個天地都是一片紅色。然後,點點火雨開始自火雲中緩緩的飄落而下,避開了徐清凡等人的位置滴落到變異獸群中。
  每滴的火焰所化的紅色火雨雖然只是小小的一片,但內中所蘊含的火靈氣卻極大,被火雨擊中的變異野獸均渾身渾身騰起了烈焰,變成一個火球在地上不斷的翻滾哀號。即使是被異化後的低級妖獸被火雨擊中後也疼痛的嘶嚎不已。
  剛開始只是少少的幾滴,隨著時間的推移,細雨開始變成大雨,大雨又變成了暴雨,火雨的滴落越來越密集,密集的雨滴到最後甚至遮蔽了眾人的視野。變異獸群中的哀號聲也越來越響裂,無數被火焰包圍的變異走獸在大地上翻滾不已,不斷有渾身燃燒不已的變異飛禽自天空中跌落,天地間彷彿化作烈焰地獄,只剩下一片火紅色。
  這還是徐清凡第一次看到結丹期的大高手施展道法,之前雖然接觸過不少實力不遜於鮑威的大高手,但只能從他們身上的威勢中體會他身實力的兩三分,卻從來沒見過他們施展道法。到現在終於見到結丹期的大高手施展道法,心中的震撼已經不能用言語來表達了,這種威勢的道法只能用毀天滅地來形容了。
  剛才還威風無比的變異野獸,在火雨面前卻是那樣的柔弱,只能無助的在地上翻滾哀號。剛才還無邊無際的獸群,在火雨不斷的滴落下,徹底毀滅彷彿只是時間問題。
  旁邊眾人的表現也並不比徐清凡好上多少,呂子清看到火雲術的威勢後,除了震驚之外也有悠然嚮往之色。而尚年堯則臉色愁苦之色更重,似乎是在感嘆自己不知何時才能達到如此道法通玄的境界。而許秀容則臉色煞白,看著地上不斷翻滾哀號的野獸臉上滿是憐惜之色。比較奇怪的是侯萬鈞,他看到他師父鮑威所施展的那恐怖道法之後臉上卻只是一片默然。
  在火雨暴降中,也不是時間過了多久,只知道剛開始還響徹天際的哀號聲已經慢慢的平息,而那彷彿無窮無盡的火雨終於漸漸的停息。
  當火雨終於完全停息後,鮑威再次低喝一聲:「收!!」,然後就見那些依然在大地中不斷燃燒著的烈焰紛紛化作最純粹的火靈氣,消散於天地之間,而原本烈焰地獄的場景也終於恢復了平靜,配合上南荒中荒涼的涼風吹拂,周圍的溫度快速的下降,彷彿和剛才是兩個不同的世界。
  當燃燒的火焰全部被鮑威化去後,場上的場景終於出現在眾人眼前,只見南荒蒼涼的大地上一片屍橫遍野,剛才還猙獰凶殘的變異野獸們均已經在烈焰的燃燒下變成了具具乾屍,只有幾隻生命力比較的變異低級妖獸還在不斷的發出一些低微的呻吟聲。空氣中瀰漫著一股引人作嘔的氣味。
  看到眼前的場景,徐清凡等人均是臉色蒼白,胃臟翻滾,而許秀容更是忍受不住跑到一旁嘔吐了起來。
  鮑威也是臉色隱隱的有些發白,卻不知是因為剛才施展的那個「火雲術」靈氣消耗過大還是因為看到自己親手造就的殺孽心有不安,但相比較徐清凡這些小輩來說,鮑威的神色還是十分平靜,只是緩緩的走到一隻尚未死去的異化妖獸面前,探出靈氣開始探查這妖獸異變的原因。
  現在在他心裡最看重還是徐清凡所說的『魔化九變』事情,如果徐清凡所說的當真的話,那就代表著修魔者已經重新出現了,這在比較瞭解修魔者可怕的老一輩修仙者心中,所造成的震動可不是一點半點。
  探出靈氣仔細的探查了良久之後,鮑威的臉色依舊凝重,但卻又好像送了一口氣般。接著卻又彷彿不確定般把依然活著的異變妖獸一一探查一遍,接著就慢慢的走回到眾人身邊,臉上滿是沉思之色,卻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在鮑威的沉思中,時間也不知過了多久,眾人雖然臉色依舊發白,但也已經平復了胸腹間的翻騰,卻也不敢打斷鮑威的思緒,就這麼靜靜的等待著,天地之間一時變得極為安靜,只有南荒中的蒼涼微風在默默的傾訴著這個世界的不平靜。
  「這些畜生是中了『魔化九變』,但南荒應該並沒有修魔者出現。」終於,鮑威彷彿終於確定了自己心中的想法,緩緩的說道。
  聽到鮑威的話,徐清凡心中奇怪,剛想說些什麼,卻突然想起來些什麼,陷入了沉思。
  「沒有修魔者出現?但『魔化九變』不是只有修魔者才會嗎?」呂子清卻奇怪的問道。
  看到呂子清和尚年堯等人均是一臉奇怪之色,而徐清凡則陷入了沉思,鮑威臉上明顯的露出了不滿之色,顯然是不滿自己家的弟子學識不如徐清凡,但還是向徐清凡問道:「徐世侄想到了嗎?」
  「前輩所指的,可是『九魔珠』?」徐清凡遲疑的問道,卻也不敢肯定。岳清儒所留下的書卷甚多,而徐清凡這些年來多有習讀,對各種修仙界奇聞倒也算是了然於胸。
  聽到徐清凡的回答,呂子清和尚年堯的臉上露出恍然之色,看著徐清凡的眼神滿是欽佩。而鮑威臉上更是閃過一絲讚賞之色,說道:「老夫所想的就是如此,你倒是個善於博學強記之人,現在修仙者像你這樣的不多了。」
  說著,鮑威又不滿的瞪了呂子清四人一眼。
  「前輩過獎了,晚輩也只是僥倖知道一些這方面的記錄而已。我想如果多給呂師兄他們一點時間,他們也會想起來的。而且這些畢竟只是小道,晚輩雖然多看了些書本,但論起修為道行來比起尚師兄和呂師兄兩位還要相差甚遠。」
  「哼~!就算是比起道行修為來他們也不見得是你的對手。」說著,鮑威瞄了一眼眾人周圍依舊聳立的四棵鞭人柳。
  「不過前輩您如何知道是『九魔珠』在作祟而不是出現了修魔者呢?」徐清凡聽到鮑威的話後有些尷尬,忙轉移話題的問道。
  「『魔化九變』是指對人、仙、獸、精怪、蟲、魚等九種不同的物種進行魔化的道法,而『九魔珠』也是根據這九種不同的種類而各有側重的,每顆魔珠只能魔化一種物種,在魔化其他的物種的時候就會威力大減,而我看那些低級妖獸魔化的並不徹底,實力也不如記載中那麼強橫,想來這些妖獸是被一顆魔化其他物種的魔珠強行魔化的。」鮑威緩緩的說道。
  「原來如此,前輩博識,晚輩佩服。」聽到鮑威的解釋後徐清凡心中恍然,拱手說道。
  「鮑師叔,這『九魔珠』是什麼東西啊?是法器嗎?」一旁的許秀容出聲問道,她雖然已經從剛才的作嘔中恢復了過來,但臉色依舊蒼白。
  鮑威顯然對許秀容甚是溺愛,對徐清凡說道:「徐世侄,你把『九魔珠』的事情給這丫頭將一遍吧。」
  「是。」徐清凡應和了一聲,向許秀容說道:「這『九魔珠』並不是法器,而是一件法寶,準確的說,是一件法寶的殘片。」
  「是法寶?」聽到徐清凡的話,許秀容輕聲驚呼道,她吃驚時素手摀住小口,樣子更加可人。
  法寶是每個修仙者夢寐以求的東西,它威力或許比之法器中最強的天階高級法器強的不是太多,但卻有著和法器本質的區別,首先法寶可以變幻無方,在主人的控制下能變幻成多種樣子;其次法寶能自主的吸收天地靈氣,擁有法寶之人只需要些許靈氣就可以驅動;最後也是最主要的,法寶均有著簡單的靈識,能自動護主,神妙通玄。
  但徐清凡卻陷入了對書本知識的回憶當中,對許秀容那可人的樣子視而不見,繼續說道:「『九魔珠』是萬年前『魔祖』用百萬人的生魂精血配合上無數天材地寶耗百年之功祭煉而成。在當時有『九珠齊聚,天地莫奈何』的說法。這個『九魔珠』合起來是一件攻擊力十分強大的法寶,如果分開的話,每顆魔珠又有著改變心性和製造魔兵的神妙。」
  「在萬年前,『魔祖』被眾修仙者合力剿殺於黑皇山,卻在臨死前耗盡餘力把『九魔珠』分開拋向了天地各處,眾修仙者來不及反應之下只截留到了四顆,剩餘的五顆卻最終不知所蹤。在臨死之前他大呼『修魔者可滅,魔道不可絕』,指著就是這些魔珠。」
  「在七千年前,凡世間一個小國的君王無意中獲得了一顆魔珠,卻只把它當成了一顆巨大的黑色珍珠置於他的王冠上,但卻沒想到沒過多久就被這個魔珠改變了心性,原本可以成為一代仁君的他開始變得邪惡好殺,更是依據魔珠的妙用煉造了百萬魔兵用來侵略他國,魔兵所到之處雞犬不留。幸好被各大門派及時發現制止,但依舊給世間造成了偌大的傷害。」
  「四千年前,又有一個虛丹期的修仙者無意中得到一顆魔珠,以他的修為竟然也被魔祖改變了心性,在接連的陰謀之下獲得了他所在的門派的大權,然後把該派的高階修仙者全都殺死,低階修仙者則用魔珠轉成他的魔兵,自號『魔君』,也是引起了一場修仙界的浩劫,雖然最終還被六大聖地聯合起來撲滅,卻也讓修仙界損失慘重。」
  「而這已知的六顆魔珠,均已經被六大聖地各自封印在各自門派的密地,以防有心術不正之人以此作怪。但到目前為止依舊有三顆魔珠下落不明,如果鮑前輩所料不差的話,南荒應該是有人無意中獲得第七顆魔珠了。」
  聽到徐清凡的解說後,許秀容臉上閃過欽佩的表情,低聲說道:「多謝徐師兄賜教。」
  「許師妹客氣了。」徐清凡淡淡的笑著說道。
  而旁邊的呂子清原本一直在笑著傾聽徐清凡的解說,但當他看到許秀容看向徐清凡時那欽佩的眼神時,笑容不由的微微一滯。
作者: 小柚仔    時間: 2010-1-18 05:22

  第十六章.決定.
  向許秀容講述完了「九魔珠」的事情後,徐清凡又向鮑威拱手恭聲道:「晚輩所言或許尚有缺錯之處,還請前輩指點。」
  至於許秀容那崇敬的眼神,則直接被徐清凡後知後覺的忽視掉了。
  聽完徐清凡的講述後,鮑威眼中的讚賞之色愈加的濃烈起來,點頭稱讚道:「你說的很齊全,即使是我知道的也並不比你多。陸師兄後繼有人啊。」
  「前輩您過譽了。」徐清凡謙遜道。
  「師伯,既然我們已經知道了南荒異變是『九魔珠』在作祟,那我們是不是應該馬上趕回中土向師門稟報呢?」一旁的呂子清突然問道。
  聽到呂子清的提問,鮑威微微沉吟了一下,然後才緩緩的說道:「『九魔珠』重現人間的確是一件大事,但我們此行主要的目的是尋找你失蹤的那五名師弟的蹤跡。依我看我們還是先在南荒在探索上一段時間,一來繼續尋找你那些失蹤的師弟的蹤跡,二來也多瞭解一下南荒異變的具體情況。畢竟『九魔珠』出世只是我們的猜測而已。不過,我恐怕你那些師弟已經……」
  說到這裡,鮑威就止住了話語,沒有再說下去。
  聽到鮑威所說的話,呂子清等人的臉上皆露出了黯然之色,許秀容的眼中更是滿是哀傷。雖然鮑威的話只說了一半就沒有再說下去,但眾人均已經明白了鮑威的意思。以南荒的這些異變低級妖獸的實力和那些無窮無盡的變異野獸,之前清虛門前來南荒進行試煉的五名弟子現在想來已經是凶多吉少。只不過這種不好的猜測眾人在沒有證實之前不願明說而已。
  「弟子謹尊師伯法旨。」聽到鮑威的話後呂子清四人雖然神色黯然,但還是躬身齊聲應和道。
  聽到呂子清等人的應和後,鮑威微微的點了點頭,卻又向徐清凡問道:「徐世侄,你下一步打算向哪裡去呢?」
  徐清凡沉吟了一下後說道:「晚輩在南荒尚有些塵緣未了,此次前來南荒正是想要瞭解塵緣,今後好在山門中安心修煉。但南荒異變之下晚輩卻也無法獨善其身,而且『九魔珠』出世畢竟是修仙界的大事。所以晚輩決定這段時間和前輩和呂師兄幾位一起探明南荒異變的具體情況,也好在今後回師門後能給門中各位長輩一個交代。」
  「世侄倒是一個識大體之人。」鮑威稱讚道,說話間臉上再次閃過讚賞之色。
  「前輩過譽了。」徐清凡有些尷尬的說道。
  其實,徐清凡決定要和鮑威等人一起行動,其中固然有想要探明南荒異變的詳情好回師門稟報的原因。而且面對會危及到整個修仙界安危的『九魔珠』出世,徐清凡也的確想要盡自己的一份力。但除此之外徐清凡其實還有一份私心的,他知道現在整個南荒處處危機,凶險之處遠勝往前。自己一人單獨行動太過危險。如果和鮑威等人一起行動的話,尤其其中還有一個鮑威這樣的金丹期修為的大高手,安全性自然大增,否則如果讓徐清凡再次遇到剛才的那種變異獸群,獨自一人是否能應付的來還是一個未知數。
  「不過晚輩對前輩的決定卻有些異議。」謙遜了一番之後,徐清凡又突然說道。
  聽到徐清凡的話,呂子清等人大吃一驚,要知道鮑威在清虛門中是出了名的專橫獨行,對門下的晚輩甚是嚴厲。除了許秀容等這樣極受他寵愛的晚輩,其他弟子很少有給過好臉色看,更容不得晚輩弟子質疑他的決定,更不要說是一個他派的晚輩了。
  就在呂子清等人以為鮑威要大發雷霆的時候,鮑威卻只是驚訝的反問道:「那徐世侄有何建議呢?」
  看到鮑威問話時那和顏悅色的樣子,清虛門中眾人不由的目瞪口呆,對鮑威的反應驚奇不已。卻不知鮑威此人雖然對門下晚輩嚴格不已,但對其他門派的弟子還是比較客氣的。尤其是徐清凡還是他故人的弟子,並在剛才接連的給他留下了好印象,待遇自是有所不同。
  「晚輩的意思是,其實我們完全可以兵分兩路,前輩帶著晚輩等人在南荒探明南荒異變詳情,再另遷貴派許師妹回中土向各大門派稟明南荒異變之事。畢竟南荒不論是出現了修魔者還是『九魔珠』出世均是了不得的大事,還是應該及早讓中土各位前輩知道的為好。」
  徐清凡的這番話其實還有另一番意思。這許秀容雖然實力不差,已經有了辟榖後期的修為,但性格卻太過軟弱,陪眾人在這處處凶險的南荒行動不僅不會幫上多大的忙,反而很可能拖後腿讓眾人照顧,還是以讓她去中土報信為由離開為好。
  「弟子同意徐師兄的說法,兵分兩路的話既可以探明南荒異變,也不會耽誤了消息回稟師門,兩件事情均不會有所耽誤。」轉念間呂子清已經想明白了徐清凡的想法。剛才他已經對沒有保護好許秀容而心中深懷愧疚,現在自然是希望許秀容離危險越遠越好。
  看到呂子清的樣子,尚年堯和侯萬鈞也明白了徐清凡的意思,也均在一旁點頭應和。
  看到眾人意見一致,鮑威反而是遲疑起來。徐清凡的意思他也明白,自然知道以許秀容的性格不適合在南荒如此凶險的環境中活動。但鮑威同時卻也不放心讓許秀容獨自一人跋涉萬里回清虛門報信。要知道許秀容在此之前還從來就沒有單獨一人離開過清虛門。讓許秀容獨自一人回清虛門報信,從來沒有獨自離開山門的她能不能找到回清虛門的正確道路暫且不論,如果出現什麼意外就不好了。鮑威是親眼看著許秀容長大的,心中一直把她當親孫女看待,對她甚是溺愛,實在是不忍心讓許秀容擔著任何危險。
  「鮑師叔,我覺得讓我一人回去報信的意義不大。」
  就在鮑威猶豫不決的時候,一直只是沉默不語的許秀容卻出聲反對了。她雖然性格柔弱寡斷,但卻並不笨。能在這個年紀就修煉到辟榖後期,她甚至可以說是一個玲瓏剔透的人物。只是平時性格太過軟弱,所以體現不出來罷了。眾人一致贊成她會清虛門報信,是因為什麼原因她心中也明白。本來以她的性格,眾人所做出的決定她即使是心中不願也不會出聲反對的。但今天的情況卻似乎又有所不同,不知道為什麼在內心中她十分不願被徐清凡小看,所以看到眾人都贊成她回清虛門報信時就想也不想的就出聲反對道。
  「哦?為什麼意義不大呢?」看到許秀容那反常的表現,鮑威略有驚奇的問道。
  看到眾人的驚奇的眼神齊刷刷的向自己看來,許秀容不由的再次臉上一紅,但還是整理好了思緒強作鎮定的說道:「這次師叔雖然想要探明南荒異變的詳情,但想來不會花太長時間吧?」
  鮑威點了點頭後說道:「畢竟南荒異變這麼大的事拖不得,我決定在七天後不管有沒有找到失蹤的弟子,也不論有沒有探明南荒異變的詳情,都要趕回去向中土各大門派宣佈這個消息,商量對策。」
  聽到鮑威的話後,許秀容又說道:「弟子雖也有飛行所有的法器。但卻功力低微,要回到山門至少需要十餘日的時間。而師叔您雖然是在七天後才會返回山門,但您道法通玄,即使帶著我們幾人也僅僅只需要兩個晝夜就可以回到山門,這樣一來,師叔你們反而會在我的前面回到山門,那弟子現在趕回山門又有什麼意義呢?」
  說著,許秀容還偷偷的瞄了徐清凡一眼,看到徐清凡聽到自己的話後臉上露出驚異之色時,心中不由的泛起了一絲得意和竊喜。
  聽到許秀容的話,鮑威滿是驚異,沒想到一直害羞柔弱的許秀容竟然也會有如此玲瓏的心思。在他心中的確也不想許秀容離開自己身邊,而且也覺得南荒雖然凶險,但以自己的實力在一邊作為守護想來許秀容不會出什麼問題,至少比讓她獨自一人返回清虛門要安全的多了。於是就點頭說道:「既然如此,那麼你就和大家一起行動吧。」
  看到自己的提議被鮑威否決,徐清凡灑然一笑,卻也並不以為意,只是在心中微微的搖了搖頭。其實這許秀容剛才在言語中對徐清凡的話偷換了概念,徐清凡的意思是讓許秀容回中土修仙界報信,而在許秀容口中卻變成了回清虛門報信,要知道雖然以許秀容的功力從這裡趕到清虛門需要十餘日的路程,但如果只是到離南荒最近的修仙聖地——「苦修谷」報信的話,卻僅僅只需要兩天即可到達。到時苦修谷的前輩自然有辦法在最短的時間內讓整個修仙界知道南荒異變的消息。
  不過徐清凡能想到的,以鮑威的閱歷自然不會不明白。而看到鮑威答應了許秀容跟隨眾人一起行動之後,徐清凡知道鮑威已經心意已決,也就不好再做反駁。只是心中暗自覺得鮑威對許秀容太過溺愛了,和對呂子清和尚年堯等人的嚴厲截然相反。這樣對許秀容的將來發展反而會十分不利,要知道修仙其實也是修心的過程,沒有一個堅定穩固的心境如何能堅持住那修仙的漫漫長路?但作為外人徐清凡也不好多說什麼,只能沉默不語。
  而正在為自己第一次耍心機成功而暗暗得意的許秀容卻不知道,她的這點心思鮑威和徐清凡已經看的明明白白,只是因為各自的原因均沒有說破而已。
  雖然呂子清依舊不希望許秀容參加這次冒險,但既然鮑威已經做出了決定了他也不敢再做反駁。徐清凡深受鮑威欣賞且是鮑威的故人弟子,許秀容更是深受鮑威的寵愛,他們敢反駁鮑威的話呂子清卻不敢,於是只是問道:「但是師伯,這南荒號稱有著十萬大山,無邊無際,我們又該從何尋起呢?」
  聽到呂子清的話,鮑威也不由的沉吟起來。
  而徐清凡則沉思了一下後說道:「或許我們應向西南方向搜索。」
  「哦?為什麼這麼說呢?」鮑威奇怪的問道。
  「晚輩比前輩早來南荒幾日,對南荒現在的形勢比較瞭解。經過晚輩這幾日在南荒的遊歷觀察,發現越是靠近南荒西南方向,各種變異的野獸和植物的分佈就越密集。所以晚輩就大膽猜測,那得到魔珠之人應該是在南荒的西南方向作祟。」徐清凡雖然對自己的判斷比較自信,但卻臉上絲毫沒有露出自傲的神色,依然謹慎的說道。
  聽到徐清凡的話,鮑威沉思了一下後,手一揮,斷然道:「那好,我們就從西南方向開始搜索!!」
  說完,鮑威也不耽誤時間,腳下騰出一片祥雲,帶頭向南荒西南方向飛去。當眾人均御使著自己的法器跟隨著鮑威離開之後,南荒大地又恢復了往日的冷清,悲風習習,夕陽灑落,只留下滿地的屍骸在默默的講述著這裡曾經發生的故事。
作者: 小柚仔    時間: 2010-1-18 05:22

  第十七章.蠻寨.
  三天之後。
  南荒的夜晚一片黑暗,無邊無際的烏雲遮住了所有的星光月華,一片昏暗下南荒也更顯神秘。
  徐清凡腳踏青色雲霞,靜靜停在空中。面前數百隻變異鷹雕向著他急衝而來,黑色的身體融入了南荒昏暗的夜景中,只有劇烈的破空聲在由遠及近的響起。腳下的大地上,陣陣獸吼聲接連響起,響天徹地。
  面對向自己攻來的變異鷹雕,徐清凡的神色卻絲毫不變,只是靜靜的等待著什麼。終於,當這些變異鷹雕衝到離他只有十丈之地時,徐清凡突然由靜轉動,雙手十指連彈,十指間化出數百顆六菱花,向著正在向他衝來的變異鷹雕疾射而去。在鷹雕與六菱花相碰撞後,劇烈的爆炸聲接連響起,密集的灰色迷霧開始瀰漫在徐清凡身前八丈之地,雖然高空中南荒夜風勁烈,卻也無法吹散這些迷霧絲毫。
  六菱花的劇烈爆炸將領頭衝來的數十隻變異鷹雕炸的血肉橫飛,殘缺的花瓣和黑羽連帶著橫飛的血肉不住的向大地上灑落,讓地上的變異野獸一陣騷動。而經過六菱花的阻擋,這些變異鷹雕的攻勢不由的一滯,衝擊的陣勢也變得微微混亂了起來。接著,隨著六菱花內所蘊含的迷霧開始在天空中瀰漫,身處在迷霧當中的變異鷹雕紛紛心神昏沉,再也無力控制自己的雙翼紛紛向大地跌落,沖的最快的鷹雕也只衝到徐清凡身週三丈之處,卻沒有對徐清凡造成任何威脅。
  解決了天空中的變異飛禽之後,徐清凡毫不停頓,十指再次連彈,無數的六菱花自他手指尖化出,隨風向南荒大地飄落而下,南荒的夜空中頓時下起了一場絢麗的花雨,奪人心目。
  六菱花落地後,劇烈的爆炸聲接連的響起,大地上密密麻麻的變異野獸發出了震天的疼痛憤怒的嘶吼,但隨著迷霧的蔓延,嘶吼聲漸漸的變得淒厲絕望,在荒涼昏暗的南荒夜景中更顯悲涼。
  但徐清凡卻神色不動,這已經是他在三天的時間裡第五次做這樣的事情了。原本還因為接連殺死無數生命而有些恐慌的心已經漸漸變得習慣。只是在心中不斷的勸告自己,自己腳下的這些生命只是一些喪失了神智的野獸而已,留著它們性命只會讓它們去禍害更多無辜的人,不能心慈手軟。這麼想著,徐清凡手指間再次幻化出無數的裂炎花,隨風飄落,遇風而燃,化作一片火雨灑落大地。頓時,徐清凡腳下的南荒大地化成一片火海,映襯的南荒昏暗的天空一片通紅。而這時,已經被迷霧迷失了神智的變異野獸,雖然身處火海,卻再也無力發出嘶吼。
  做完這一切之後,徐清凡再也沒有停留,也沒有往腳下再多看一眼,御使著「三丈青綾」快速的向西南方向飛去。
  這已經是徐清凡跟著鮑威等人在南荒探索的第三天了。這三天來,六人深入南荒西南方向數千里地。所見的情景的確如徐清凡所說的那樣,越往南荒的西南方向走所遇到變異野獸和變異植物就越多。徐清凡他們在僅僅三天的時間就已經遇到了四波變異獸群的攻擊。但奇怪的是,上次所遇到的那種變異的低級妖獸卻再也沒有出現過,甚至普通的妖獸也沒有遇到一隻。至於作祟的「九魔珠」的蹤跡更無法搜尋到絲毫,到最後徐清凡甚至都懷疑是不是自己判斷錯誤了。
  無奈於南荒的廣闊地域,鮑威這天讓眾人分成四組,徐清凡、呂子清和尚年堯這三名功力達到靈寂期的弟子單獨向一個方向搜索,而鮑威則帶著許秀容和侯萬鈞向西南方向搜索。有危險或者有發現異常的話,則用鮑威分給眾人的一種法器相互傳信。
  但整整一天時間過去了,眾人依舊沒有任何發現。
  「難道是我判斷失誤?但這種變異的情況的確越往西南方向越密集啊。」徐清凡一邊放出自己的神識在腳下的南荒大地中搜索,一邊暗暗想道。「再往前走就要深入南荒了,難道那個擁有『九魔珠』的人身在南荒深處?」
  這個想法一冒出來就被徐清凡搖頭否決了。魔珠雖然可以魔化凡人凡獸甚至低級妖獸,玄妙無比。但在南荒深處遍地都是人階妖獸,經常有地階甚至天階的妖獸出現,遇到這些實力強橫的妖獸,即使是金丹期的修仙者也不敢保證自己能全身而退,魔珠的擁有者雖然可以控制那些被他魔化的低級妖獸,但面對這些高級的階位妖獸時依舊不會絲毫的抵抗之力。
  就在徐清凡心中奇怪時,他腰部所懸掛的一塊火焰形狀的腰牌突然放出了耀眼紅光,接著化作一道紅芒脫離了徐清凡的控制衝著遠方快速飛去。
  看到腰牌的異變,徐清凡微微一愣,卻也御使著「三丈青綾」跟著這腰牌快速的向遠方飛去。
  這個腰牌正是鮑威配給徐清凡的法器,名叫「火圖騰」。是一種人階高級的輔助型法器。一套共分六面腰牌,一主五副。用它可以快速的召集同伴或者向同伴求救,甚至拿著主圖騰之人可以通過這件法器感應到其他人的情況,玄妙無比。
  「難道有人遇險了?或者是有人找到了什麼線索?」徐清凡一邊跟著腰牌向遠方飛去,一邊默默的想道。
  約莫過了兩柱香的時間,一直領著徐清凡飛行的腰牌突然失去了光華,遠遠的向一個山丘後落去,而徐清凡也毫不遲疑,御使著「三丈青綾」也緩緩的向山丘後降下。落地之後正好看到鮑威將「火圖騰」收入袖中。而呂子清等四人則早已經靜立在一旁,顯然徐清凡是最後一個才到達的。而看到眾人均安然無恙,徐清凡放心的同時也知道應該是有人發現南荒異變的線索了。
  「前輩恕罪,晚輩來遲了。」落地之後徐清凡搶先拱手說道。
  「沒什麼,你離這裡最遠,晚到是正常到,而且也沒耽誤多久的時間。」鮑威擺手說道。
  看到鮑威並不怪罪,徐清凡又問道:「請問前輩召集我等來有何事?可是發現什麼線索了?」
  鮑威微微的點了點頭,說道:「你們跟我來。」說著,鮑威腳下就騰起一道祥雲,托起徐清凡等人緩緩的上升到山丘頂部,然後指著西南方向說道:「你們看那裡。」
  隨著鮑威手指著的方向,徐清凡等人放眼望去,卻見在南荒昏暗的夜空中,西南方向卻反常的閃爍著點點亮光。但因為距離太遠所以看不清楚那些亮光是什麼,於是徐清凡等人紛紛給自己施展了「天眼術」,遠方的情景終於清晰起來。
  只見數十里地之外,一座全由奇異黑木所建的山寨拔地而建,高近十丈,佔地數十里,氣勢磅礴中卻有透出了一絲危險和詭異的味道。而山寨中人來人往,顯得人口甚多。間或有數名身高近丈皮膚黝黑額頭上有著紫青色火焰圖騰的人行走其中,正是徐清凡之前所見的那神秘人的形象!!而山寨外則有更多的這種形象的人,騎著變異的低級妖獸在山寨周圍遊走戒嚴著,粗粗一數竟然有近千人之多。
  而那點點亮光正是這些人所舉著的火把所發。
  「那些人可是世侄之前所見的神秘人?」鮑威問道。
  徐清凡點了點頭,沉聲說道:「形象很相似。」徐清凡說話時面色嚴峻,他沒想到敵人的實力竟然如此強大。先不說那些神秘人實力如何,單論這些低級的變異妖獸,實力就尚在普通辟榖後期的修仙者之上。
  「老夫之前所追蹤之人形象也是如此。看來他們這些人均已被『九魔珠』給魔化了。」鮑威的臉色也一樣沉重,這次掌握魔珠之人實力甚是強勁,即使以鮑威金丹期的修為也不敢說能應付的來。
  突然,徐清凡發現這山寨的寨門外聳立著眾多的木柱圖騰,每顆圖騰上均刻畫著不同的鬼怪形象。其中一個圖騰尤為高大,上面所刻畫的鬼怪的雙眼甚至冒著綠油油的微弱光芒,顯得詭異無比。而其他的圖騰不僅比之這個圖騰要矮小許多,圖騰上的鬼怪形象也佈滿了刀劃的痕跡,被破壞無遺,而且這些圖騰上也被潑上了血液,原本黑木所制的圖騰在血液滲入下變成了暗紅色。
  「是蠻族!!他們是蠻族!!」徐清凡看到這些圖騰後緩緩的道。
  「這些人是蠻族?世侄是從哪裡看出來的?」聽到徐清凡的話後,鮑威奇怪的問道。
  「從寨門前的那些木柱圖騰。」徐清凡說道。
  接著,徐清凡將蠻族的事情向眾人講述了一遍。
  相比較徐家寨這種因受不了凡世間的朝廷壓迫無奈之下才來到南荒的人群不同,蠻族是土生土長的南荒人,生長在南荒這種險惡的環境當中的蠻族人生性暴烈好鬥,殘忍好殺。其實「蠻族」這個稱呼只是南荒之人對那些土生土長在南荒種族的總稱,在蠻族內部其實分為無數個小的族群,不同的族群相互之間整日裡爭鬥不休。
  可惜蠻族之人雖然個體戰鬥力十分強大,卻只是一個未開化的種族,而且相互之間內鬥不休。當南荒像徐清凡祖先這樣由中土遷移而來的人越來越多之後,與蠻族為南荒邊緣位置的生存空間發生了激烈的爭奪,最終蠻族不敵,無奈的遠遁到環境更加惡劣南荒較深處。
  隨著蠻族出現的蹤跡越來越少,徐清凡還以為蠻族已經消亡於南荒深處了,卻沒想到在這裡又見到了如此之多的蠻族人。
  而這些木柱圖騰,則是蠻族內部各族群所各自信仰的不同神靈的標誌,當一個蠻族族群滅掉另一個族群後,就會把被自己滅掉的這個種族的圖騰搶回到自己的山寨,劃壞上面的圖案,埋在寨門前,塗上鮮血,以表示自己的強大。而且蠻族人深信這樣做會增加自己所信仰的神靈的力量。門前的圖騰越多,越表示自己強大。而眼前這處蠻族聚集地,門前的圖騰竟然有數百根之多,難道這個族群已經把南荒其他的蠻族族群全部給消滅了?
  當徐清凡把蠻族的事情介紹完之後,眾人恍然,而鮑威更是讚道:「世侄好見識,這些東西即使是我也不知道。」
  「前輩過譽了,這些事情在修仙界中知道的人並不多,前輩不知也正常。而晚輩也是因為從小生活在南荒,才對這些事情有些瞭解。」徐清凡淡淡的笑著說道。
  聽到徐清凡的話,場上眾人不由的一陣驚異,要知道南荒之人在眾人心中的印象都是那種野蠻少智的類型,但看徐清凡那儒雅淡定的氣質,哪裡有一分自幼生長的南荒的樣子?
作者: 小柚仔    時間: 2010-1-18 05:23

第十八章.詭異.
  「這麼說來,應該是某個蠻族人無意中獲得了『九魔珠』,然後又用『九魔珠』魔化了自己的族人,以此來禍害南荒了?」聽到徐清凡對蠻族的介紹後,呂子清猜測道。
  「從現在所知的情況看,應該是如此。」鮑威緩緩的點頭說道。
  「那麼我們現在是不是應該馬上趕回去向師門稟告呢?」呂子清問道。
  聽到呂子清的話,鮑威皺眉想了一下後,緩緩的說道:「不,我們還是應該潛入這個蠻族山寨仔細探查一下為好,畢竟到目前為止所有的結論都是我們猜測的,不能作準。」
  「但是這個蠻寨戒備森嚴,我們想要混進去並不容易,甚至連天上都有著防備,如果被他們發現的話,我恐怕以我們的實力很難全身而退。」徐清凡皺眉說道。說著,徐清凡指了一下蠻族山寨的上空,眾人這才發現在蠻族山寨的上空,竟然也有數百名被魔化了的蠻族騎著異變飛禽在空中不住的盤旋戒備著。
  聽到徐清凡的擔心,鮑威淡淡一笑,說道:「關於這點老夫自有對策。」
  說著,鮑威就的袖中就飛出一面寬大的灰色紗帳,細薄透明,拉開的話足有數丈寬長。卻不知道鮑威拿出來這個東西要做什麼。
  看到徐清凡等人疑惑的眼神,鮑威微微一笑,說道「這是我二百年前無意中得到的一件地階高級法器——『融天帳』,除了可以飛行外,還有遮人氣息和隱身的妙用。」
  「這是法器?」眾人驚訝的說道。
  要知道天底下所有的法器均是修仙者收集天材地寶,然後用自身靈氣結合天地之火祭煉而成。所以無論是何種法器均或多或少帶著一絲靈氣,而所散發的靈氣強弱也基本上是判斷法器威力強弱的標誌之一。而眼前這件法器「融天帳」,徐清凡等人竟然感受不到上面有絲毫的靈氣波動,這件地階高級法器果然玄妙無比。
  看到眾人吃驚的表情,鮑威淡淡的說道:「這件法器也不知何人用何種材料所造,竟然不帶一絲靈氣,我也是無意中才得到的。不過它本來就是為了遮人身形和氣息所用,本身怎麼會帶有靈氣?所以你們也不用奇怪。」
  「有了這件法器作為遮蔽,我們就安全多了。」看著這件奇異的法器,徐清凡放心的說道。
  聽到徐清凡的話後鮑威只是微微一笑,卻並沒有多說什麼,右手一指「融天帳」,輕喝道:「起!!」就見這「融天帳」在鮑威的控制下突然漲大,將徐清凡呂子清等人統統包圍起來,然後帶著六人快速的向蠻族山寨飛去,速度尚在徐清凡的「三丈青綾」之上。
  「融天帳」透明細薄,所以徐清凡等人雖然被它包圍起來,卻依舊能清楚的看到外面的情景。在「融天帳」的托扶下,鮑威徐清凡等六人快速的向蠻人山寨方向飛去,一路上雖然遇到了不少騎著變異飛禽被魔化的蠻人,卻對從身邊飛過的六人絲毫不覺,就算是他們座下的那些嗅覺敏銳的變異飛禽,也絲毫沒有感到到異常。
  很快的,眾人就飛到蠻族山寨的上空。只有在正上空向蠻人山寨看去,才能真正的體會到這處蠻寨的佔地究竟有多大,面積竟然已經不下於一座中土的普通城市,裡面往來行走的均是獸皮為衣的蠻人,粗略的一算竟然有上萬人之多,可見這個蠻人族群之強大。間或有被魔化的蠻人和低級妖獸行走於其中,但其他蠻人卻均不以為怪,似乎司空見慣一般。
  這個山寨全是由一種不知名的黑木所建,只是山寨中每座木屋樣式均是一模一樣,所以山寨雖然氣勢龐大,但看起來樣子卻不免有些古板,卻又奇異的透著一絲邪異。
  但不知道為什麼,徐清凡覺得自己對腳下的山寨總有一種熟悉之感,但究竟是哪裡熟悉,卻有說不出來。
  「太安靜了。」呂子清突然皺眉說道。
  呂子清這麼一說,其餘眾人也均反應了過來,這座山寨如此龐大,人口也不算少,但卻詭異的沒有一絲聲音,每個人都只是默默的走著,卻沒有一個人說話。就算是那些被魔化的低級妖獸也安靜的沒有一絲聲音。
  「他們好像全部向山寨中間的那處空地處走去。」許秀容細細的觀察了一會之後,輕聲說道。
  聽到許秀容的話,眾人一看果然如此,每個蠻人均是默默的向蠻族山寨中一處寬大的空地上走去,密密麻麻沒的人流彷彿彙集成道道黑色的無聲洪流,慢慢的向蠻人山寨中間的那處空地上彙集。
  看到眼前的異狀,鮑威再不遲疑,御使著「融天帳」帶著眾人當先向那處空地方向飛去,轉瞬間就來到了那處空地的上空。然後「融天帳」在鮑威的控制下在一個僻靜的角落落下,但鮑威卻並沒有收回「融天帳」,依然罩在眾人身周以作為遮蔽,省的被人發現了行跡。
  落下地後,眾人開始仔細的觀察起眼前這片空地來,只見這片空地佔地面積極大,約佔整個山寨三分之一的面積,卻非常空曠,除了當中一個類似祭台的高台外沒有任何東西。祭台上站著一名身型極為高大的人,正跪在一根木柱圖騰前喃喃自語祈禱著。這人卻和其他其他蠻人以獸皮為衣不同,這人穿著一件寬大的黑色長袍,頭上帶著一件金色頭箍,紫青色火焰圖騰佈滿了他的臉部,讓人看不清他的真實面容。
  而他身邊則奇怪的站著一名十餘歲的小女孩,也和那人一樣穿著一件黑色長袍,靜靜的站在一旁看著那人祈禱,神色帶著與年齡不相符的冷淡。
  奇怪的是,徐清凡確定自己不認識祭台上那人,卻又奇異的有種熟悉之感。
  而每當一名蠻族人來到這片空地上後,也均只是默默的跪倒,頭伏到地,和祭台上的那人一樣無聲的祈禱著。隨著來到空地上的蠻族之人越來越多,空地上黑壓壓的拜倒一片,卻詭異的沒有一絲聲音。
  「那是『魔珠』!!」鮑威突然吃驚的說道,但聲音中卻奇怪的透著一絲放鬆的味道。
  隨著鮑威手指的方向看去,徐清凡等人才發現那木柱圖騰上面放置著一顆黑色的珠子,在周圍火把的照耀下反射著詭異的紫青色光芒,奪人心魄。
  「他竟然把『魔珠』放在那裡?」呂子清驚訝的說道。
  「想來他現在應該還沒有完全掌握了『魔珠』。根據古老相傳,無論是七千年前那名無意中得到『魔珠』的小國國王,還是三千年前的『魔君』,他們在真正掌握了『魔珠』之後,『魔珠』均融入了他們的身體,附在額頭上化成他們的第三隻眼睛,在那時他們不僅會擁有金丹後期的修為,額頭上魔珠所化的第三隻魔眼還可以噬人心神,厲害非常。但看那人現在身體異化的樣子,恐怕已經離徹底掌握『魔珠』不遠了。」鮑威皺著眉說道,眼中神情若有所思,似乎正在做什麼艱難抉擇。
  看到鮑威那皺眉苦思的樣子,呂子清已經猜到了鮑威在想些什麼,於是小心翼翼的問道:「師伯,我們是不是趁那人還沒有徹底掌握『魔珠』的時候把『魔珠』搶來封印起來,否則等他完全掌握了『魔珠』之後就難以制服了。」
  就在鮑威剛想要說些什麼的時候,祭台上那人卻突然緩緩的站起身來,轉身看著在自己腳下跪拜著的無數蠻人。
  接著,浩浩蕩蕩的聲音在整個空地上響起,但那人卻奇異的根本沒有張口。
  「我的子民們,十年前,偉大的魔神將神奇的魔眼賜給了我們。從此之後,我們在魔眼的幫助下獲得了無比強大的力量,而其他那些與我們世代為仇的族群,那些將我們趕到南荒深處的外鄉人,都在我們無比強大的力量下一一毀滅,而我們偉大的九黎族也再也不用為飢餓而哭泣,更不用再為野獸的侵襲而恐慌。」
  隨著浩蕩的聲音響起,拜服在地上的蠻人紛紛抬起頭來看著祭台上的那人,雖然依舊是詭異的沒有一絲聲音,但一雙雙眼睛中卻已經是滿是狂熱。
  「但現在,卻又有外鄉人想要奪走魔神賜給我們的魔眼,將我們重新趕回到那可怕的南荒深處,我們能答應嗎?」
  聽著這人充滿蠱惑的話語,底下的蠻人紛紛發出無聲的嘶吼,眼神變得愈加狂熱起來。
  「外鄉人,到了現在你們還不顯出身形嗎?躲藏,偷襲,都只是卑微的倉鼠才會做的行為。」
  突然,祭台上那人轉身向徐清凡等人的方向看來。
  難道以「融天帳」的玄妙,自己等人的行跡也被這人發現了?聽到這人的話後,徐清凡等人心中大吃一驚。
作者: 小柚仔    時間: 2010-1-18 05:24

  第十九章.玄修.
  聽到祭台上那人所說的話後,徐清凡等人大吃一驚,沒想到以「融天帳」的玄妙還被這人發現了行蹤,紛紛轉頭看著鮑威,等他拿主意。卻見鮑威也是一臉震驚之色,眼中滿是疑惑。接著卻又神情一動,彷彿想到了什麼,然後對著徐清凡等人微微的搖了搖頭,示意他們稍安勿躁。接著口唇微動,似乎正在和什麼人說話。
  「苦修谷玄修,見過施主。」
  就在徐清凡等人對鮑威的反應疑惑不已的時候,一個無比蒼老的聲音突然從徐清凡等人的身邊傳來,聲音沙啞乾澀,似乎已經很久沒有說過話一般。這個突然出現的聲音將徐清凡等人嚇了一跳,沒想到在他們身邊竟然還藏著一個人!而鮑威的臉上則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
  接著,一個人影在徐清凡等人身邊三尺之處慢慢的浮現出來。
  只見這個突然出現的人一副枯瘦的老者形象,滿臉皺紋,眼睛渾濁,蒼白的頭髮脫落的只剩下幾根,麻衣赤腳,身上披著一件破舊的袈裟,沒有一絲氣勢,靈氣波動也及其隱晦。如果不是看到這人現身之後身體就靜靜的懸浮在離地半尺之處的話,徐清凡等人只會把他當成一名垂死的落魄老和尚,而根本不會把他和修仙者聯繫上一分半分。
  「是苦修谷的修士?」呂子清驚訝的說道。
  「看他那隱晦的靈氣波動,應該是苦修谷的『斂息決』,應該錯不了。」鮑威緩緩的點頭說道,說話時眼中精光不斷的閃動著,似乎想到了什麼。
  苦修谷堪稱是修仙界六大聖地中最神秘的一處聖地,這裡的修士均是一心嚮往著長生之士,很少參加修仙界的爭鬥,也很少在修仙界出現。所以這苦修谷中究竟有多少門人,實力有多強,哪怕是其他五大聖地的掌門人也無從得知。只知道這個門派內的門人不會太多,頂多就是數百之數,但卻各個實力高強。
  這個門派是修仙界六大聖地中建立的時間是最長的,足足有七千年的光陰。在它的內部卻根本沒有掌門護法之說,苦修谷所做的每一項決定均是由苦修谷的全體修士集體決定。而且這個門派內部也沒有師徒之分,因為苦修谷中的修士很少收徒,只是當修仙界出現了實力高強的散修時,才會有苦修谷的修士出現,將這些散修邀請加入到苦修谷中,相互間均以道友相稱。
  據說苦修谷在剛開始只是幾個實力高強的散修集合在一起共同討論長生的聚集地而已。後來這幾位散修又覺得定期聚會太過麻煩,於是就選在一個靠近南荒的僻靜地方群結而居,這就是苦修谷的原型。後來,隨著這幾位散修的名氣越來越大,加入他們的散修也越來越多,他們每人均為了長生大道而不斷的苦修,相互之間對自己的功法經驗也毫不藏私,因此凝聚力也越來越高,在不久後終於形成了一個實力強大的門派,有感於修行的艱苦,於是這個門派便自稱為「苦修谷」。
  因為這個門派中的修士在加入之前便已經是實力高強享譽一方的散修,加入苦修谷之後又和門中修士毫不藏私的相互探討,實力增長的極快,所以修仙界中人雖然均知道這個苦修谷門下修士甚少,卻也絲毫不敢怠慢,把它和「清虛門」、「五行宗」、「素女宮」、「九華門」、「禪雲寺」合稱為修仙界六大聖地。
  就這麼一個不問世事一心向道的苦修谷修士,現在竟然也出現在這蠻人山寨裡,不得不讓徐清凡等人吃驚。
  「外鄉人,你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整個南荒都是我們九黎族的聖地,不容許外鄉人踏足。」祭台上那人冷冷的盯著突然出現的玄修和尚,聲音浩蕩的傳遍了整個蠻寨,身上煥發出極為危險的氣息。
  看著面前無數蠻人仇恨的看著自己,玄修蒼老的面容上依舊是一副古井無波的樣子,只是依舊是用他那乾澀沙啞的聲音問道:「敢問閣下如何稱呼?又是如何識破我的『斂息決』的?」
  看到這玄修的神色絲毫不為自己的威壓所動,祭台上那人似乎也微微的有些驚訝,沉默了半餉後浩蕩的聲音再次響遍了整個蠻寨。
  「我叫那休,是九黎族的主人,偉大的魔神在世間的代言人。至於為什麼能識破你的『斂息決』,因為我擁有魔眼的力量,魔神的魔眼是無所不能的。」那休傲然道:「現在該你回答我的問題了,外鄉人。」
  玄修的眼神有意無意的瞄了木柱圖騰上放置的魔珠一眼,然後緩緩的開口道:「一年前,我苦修谷的三位道友曾經來南荒收集煉丹材料,結果就再也沒有消息,請問是施主動的手腳嗎?」
  「南荒是九黎族的南荒,任何人沒有經過我的同意都不能踏足。」
  「這麼說,我那三名道友的失蹤是跟施主有關係了?」玄修沉默了一下後問道。
  「魔眼是需要血祭的,越強大的人的血液,就越能激發魔神留在魔眼中的力量。」
  聽到那休的話,玄修卻不再說話了,就那麼靜靜的滯立在半空中,雙眼下垂,口中喃喃默念,似乎在為自己門中死去的道友祈禱。許久之後,玄修終於祈禱完畢,卻沒有再多說什麼,只是身體慢慢的越懸越高,當身體漂浮到離地三丈之處後,向著北方快速的飛去。
  但那休卻對玄修的作為卻絲毫不以為意,只是雙眼猛然爆射出驚人的紫青色妖異光芒,直射身體數丈之外,定定的看著玄修漂浮在高空中的身影,說道:「我說過,南荒是九黎族的南荒,沒有我的同意任何人都不能踏足,你已經壞了規矩了。」
  玄修飛到空中後,發現自己周圍已經密密麻麻的圍滿了騎著變異飛禽的魔化蠻人,手中拿著各式武器凶狠的瞪著自己,卻也並不以為意,只是淡淡的看著他腳下祭壇上的那休,問道:「那應該怎麼辦呢?」
  「你擁有很強大的力量,比我之前所遇到的所有修仙者加起來都要強大的力量,用你來祭煉魔神的魔眼,魔神會賜給我更強大的力量。」
  隨著那休的話聲落下,天空中的魔兵紛紛發出無聲的嚎叫,御使著座下的變異飛禽衝著玄修急衝而去,彷彿團團黑色的烏雲迅速向玄修壓來。一時間天空中滿是變異飛禽雙翼揮動時的破風聲。
  但玄修卻是臉色絲毫不變,看著向著自己疾衝而來的魔兵反而是閉上了雙眼,眼看那些魔兵就要攻到玄修面前,天空上突然不斷的響起震耳欲聾的雷霆聲,無數碩大的金色閃電自天上烏雲中快速閃下,紛紛劈在玄修身周那些魔兵身上,映射著整個蠻寨亮若明晝。
  雷電劈下來的速度極快,天空中的魔兵根本來不及躲避就被這些閃電劈在了身上,在天地之威面前,這些魔兵完全沒有一絲抵抗之力,紛紛化為灰塵灑落在大地上。
  「好厲害!」看到自己的數百名魔兵連帶著座下的變異飛禽在巨型閃電的威力下紛紛化作灰塵,那休臉上不僅沒有任何吃驚,眼中反而露出了強烈的貪婪之色,卻似乎對玄修那驚人實力絲毫不擔心。
  「雷法!!!」看到玄修所施展的道法後,徐清凡驚聲說道。
  「這人的實力好強。」呂子清也震驚的說道。
  雷法是所有道術中威力最大的一種道法,講究的是以自身的靈氣與天地靈氣相契合呼應,然後引動天地之威,極難練成。
  看玄修不用任何法器就能懸浮在空中,徐清凡知道他至少擁有著結丹期的修為,能使用雷法並不奇怪。但雷法講究的是以自身靈氣與天地靈氣相呼應,所以施展雷法的時候施展者身上的靈氣波動將會十分明顯,但看玄修所施展雷法時,身上竟然沒有一絲的靈氣波動,整個雷法施展起來舉重若輕,怪不得徐清凡等人會驚訝無比。
  「一會玄修將會把那個叫那休的人拖住,我會乘機去奪取魔珠,你們幫我擋住其他人。」鮑威看著天空中的玄修,突然向徐清凡等人說道。
作者: 小柚仔    時間: 2010-1-18 05:24

  第二十章.戰魔.
  「一會玄修會將那個叫那休的人拖住,而那時我將會乘機去奪取魔珠,而你們幫我擋住其他人。」一直看著玄修的身形沉默不語的鮑威,突然開口向徐清凡等人說道。
  聽到鮑威的話徐清凡等人心中一愣,隨即明白因為玄修的出現,讓鮑威下定決心現在就出手搶奪魔珠了。
  「但如果那玄修尊者不和那個叫那休的人纏鬥,一心逃避怎麼辦?」呂子清擔憂的問道。
  「不會的,剛才我已經跟他說好了,他負責纏住那休,我乘機奪取魔珠,你們幫我阻擋住其他那些礙事的魔兵就好了。」鮑威搖了搖頭後說道。
  聽到鮑威的話,徐清凡等人突然想起在玄修出現前鮑威一直在口唇微動,徐清凡等人當時以為鮑威只是在喃喃自語,現在想來,應該是在那休的提醒下鮑威也發現了玄修的行跡,然後用「傳音術」和玄修商量對策了。
  想通這點後,徐清凡也點點頭,卻又擔心的皺眉說道:「就算加上玄修尊者,我們對付起他們來恐怕依然力有不足,先不論那個那休實力如何,他所控制的魔兵太多了,我怕我們就算能搶到魔珠,也無法全身而退。」
  尊者,是修仙界的修士對苦修谷修士的尊稱,所以徐清凡和呂子清才稱呼玄修為玄修尊者。
  「如果現在不搶到魔珠,等到那休徹底的掌握了魔珠之後修仙界的損失將會更大。」鮑威的臉色也非常凝重,沉聲緩緩的說道:「而且你們也不用太過擔心,玄修尊者早我們半日來到這裡,已經發出飛符令箭通知苦修谷了,所以我們只要能抵擋住那休和他手底下的魔兵一個時辰,就會有苦修谷的修士來接應了。」
  聽到鮑威的話,場上眾人均臉色沉重的點了點頭。因為他們知道,雖然自己只用堅持一個時辰就會得到救援,但所面臨的依然是一場苦戰。
  「秀容,萬鈞,一會兒你們兩人就呆在這裡不用出去了,以隨時作為接應。」鮑威看到眾人沉重的臉色,微微嘆息了一聲,然後對著許秀容和侯萬鈞說道。接著,鮑威又把「融天帳」的控制方法對著兩人細細講解了一遍,以兩人的功力雖然控制「融天帳」這種地階高級法器非常勉強,但合力控制下也算勉強有了自保之力。
  「是,師叔。」許秀容黯然說道,而侯萬鈞雖然依舊沒有說話,但臉色卻也變得有些微微異樣。
  雖然鮑威說是讓兩人留下作為接應,但實際上是什麼意思場上眾人均十分清楚。那休手下的魔兵眾多,那些被魔化的低級妖獸更是有著不低於辟榖後期修仙者的實力,以侯萬鈞的實力根本不是對手,而以許秀容的實力雖然可以一拼,但她心性卻太過軟弱,根本不適合參與殘酷的戰鬥,與其讓眾人在戰鬥時還要分心照顧兩人,還不如讓兩人就在「融天帳」裡呆著比較省心。
  而許秀容和侯萬鈞顯然也知道鮑威話中的意思,只是兩人均知道這些事情都是自己所無力改變的,所以只是默默的答應一聲,但心中卻暗自埋怨自己的沒用。許秀容更是偷偷的瞄了徐清凡一眼,卻發現徐清凡臉上沒有絲毫的異色,依舊是那樣的儒雅淡定,鬆了一口氣之餘心中卻也出現了一絲失望。
  「清凡世侄,這次要連累你了。本來你可以不用參與這件事的,而且身為別派的前輩,我也沒有資格命令你,所以如果你這次不想參與這次冒險的話,可以跟秀容和萬鈞一起留在這裡,老朽絕對不會怪罪你。」安頓完許秀容和侯萬鈞之後,鮑威又轉頭向徐清凡說道。
  「魔珠出世是修仙界的大事,晚輩身為修仙界一員義不容辭。」徐清凡拱手說道,說話時神情依舊淡定,語氣陳懇。
  看到徐清凡的樣子,鮑威微微嘆息了一聲,說道:「連累世侄了。」
  「前輩客氣了。」徐清凡淡淡的說道。
  其實在內心中,徐清凡是不同意這次行動的。或者是因為讀了這麼多年書經後書生氣在作怪,徐清凡更偏向於穩紮穩打的作戰。就這件事來說,如果讓徐清凡做主的話,徐清凡一定會先設法逃離蠻寨,然後再聯合修仙界各大門派,以絕對的優勢力量將這處異變的蠻寨剿滅。那時就算那休已經完全掌控了魔珠,但面對十餘名金丹期的大高手圍攻的時候,也沒有絲毫的勝算。這樣一來雖然耽誤了時間,但無論是勝算和安全性都會大大增加。
  可惜,苦修谷的玄修尊者已經被那休發現,而鮑威更是決定趁機搶奪魔珠,讓徐清凡也無法反駁。從呂子清等人對鮑威的態度來看,鮑威此人雖然對自己極為客氣,但卻是一名極為自負且固執之人,自己就算有異議恐怕也無法改變他的想法,只會徒生矛盾罷了。既然不能改變,徐清凡就只能盡力相幫了。
  徐清凡當然知道自己參加這次行動將會面臨多大的危險,雖然鮑威說苦修谷的援兵將會在一個時辰之內到來,但一個時辰裡究竟會發生什麼事變數太多了。但沒有辦法,徐清凡也考慮過不參與鮑威此次的冒險行動,但細想之下卻又發現自己別無選擇。如果這樣做得話,只有兩種結果。一是鮑威等人冒險成功,不僅搶到了魔珠,更是撐到了苦修谷的修士來援,那樣一來,自己貪生怕死不顧大局的名聲恐怕會很快的傳遍整個修仙界,到時不僅回到山門中會遭到懲罰,更會被天下所有的修士排擠唾棄。二是鮑威的行動失敗,不僅沒有搶到魔珠反而是被那休所殺,那這樣一來自己又該如何逃離這守備森嚴的蠻寨呢?所以徐清凡只能答應陪鮑威等人一起行動。
  接著,鮑威又把眾人一會將如何行動向眾人細細講解了一遍。
  而就在眾人為即將到來的苦戰而心情沉重不已的時候,另一邊的玄修則已經陷入了苦戰。
  玄修的實力極強,施展雷法這種道術竟然也舉重若輕,顯然至少已經有了金丹期的修為。但現在他卻依然有一種心中不妙的感覺。
  雖然在玄修的操控下天空中雷聲轟鳴,碩大的閃電不斷的自天空上的烏雲中劈落,向他攻來的魔兵紛紛被劈成粉碎灰塵,到現在所殺的魔兵和至少也有近千人了。不斷的轟鳴聲讓人們耳膜劇痛,在閃電的照映下整個南荒彷彿都亮若明晝,威勢一時無二。但是向魔兵卻彷彿無窮無盡一般,只是不斷的御使著座下的變異飛禽前仆後繼的向玄修衝擊著,對自己的性命卻根本漠然無視,絲毫不為天地之威而懼。
  但雷法畢竟是一種以自身靈氣來引動天地之威的強大道法,雖然威力極大,消耗靈氣卻也甚巨,玄修雖然功力精深道法通玄,到也在接連的使用雷法中不知不覺的消耗了體內靈氣的十之二三。
  感受到自己體內的靈氣消耗,玄修心中不由的一凜。
  「難道這個那休是想要用這些魔兵來消耗自己的靈氣?」
  想到這裡,玄修不由的謹慎起來。不再使用威力強大的雷法而開始用攻守皆非常出色的金系道法來,只見佈滿天空中的電閃雷鳴突然一收,南荒又再次恢復了原先的寂靜昏暗。接著,強烈耀眼的金光突然暴閃,無數金靈氣所化的金色兵器自玄修身上四射而出,在銳利的金系道法的攻擊下,向玄修衝來的魔兵連帶著座下的變異飛禽紛紛被砍成數段,天空中頓時下起了一場血雨,而那彷彿無窮無盡的魔兵依然沒有靠近絲毫,原本蒼老瘦小的玄修在渾身金光閃耀下則彷彿戰神般耀眼威凌!
  而那休卻依然只是靜靜的站在祭台上僥有興趣的看著天空中的戰鬥,雖然他座下的魔兵被玄修殺傷了近一半,但那休卻沒有一絲憤怒的表情,只是眼中的貪婪神色卻更加強烈。如果仔細觀察的話,就會發現每個魔兵被玄修殺死之後額頭間就會冒出一絲詭異的紫青色煙霧,消散於天地間,接著被祭台上的那休吸進體內,而那休臉上的那些詭異圖案卻愈加的清晰起來。
  而同和那休站在擂台上的那名不知名的小女孩,則不知什麼時候已經抱著雙膝靜靜的坐在祭台上,長發遮住了臉龐,露出的雙眼則冷淡的看著身邊的那休,對於天空中那殘酷的戰鬥卻沒有產生一絲興趣或者恐怖。
  終於,那休似乎已經厭倦了眼前不斷在重複的遊戲,右手無聲無息的揮動,而天空中的魔兵彷彿能知道那休的意思般,沒一會就退的一乾二淨。
  看到眼前的魔兵突然退的乾乾淨淨,玄修有些疑惑的看著腳下的那休,卻聽到那浩蕩的聲音又在天地間響起。
  「外鄉人,我不得不承認你的實力要比我想像中還要強。」
  「但是,不論你的實力有多強,也無法跟偉大的魔神相比。」
  「魔眼,需要你這種強大的人來血祭,這樣我就能獲得更強大的力量。」
  「外鄉人,把你的血液、你的靈魂、你的力量全部送給我吧。」
  隨著這浩蕩的聲音不斷響起,彷彿能吞噬天下所有光明的黑色霧氣自那休的身體中不斷泛起,很快這些黑色霧氣就開始佈滿天地,彷彿無窮無盡般。接著這些霧氣突然將那些包裹起來,化作一條黑色巨蛇,帶著刺耳的蛇嘶聲衝著玄修騰空攻去。
  「就是現在!!」
  看到那休終於忍不住親自向玄修攻去,鮑威輕喝一聲,當先閃出「融天帳」向著祭台飛去。
  隨著鮑威的輕喝,徐清凡、呂子清、尚年堯也跟著鮑威向快速祭台奔去。
  「徐師兄,你要小心!」
  就在徐清凡騰身閃出「融天帳」的一瞬間,恍惚中彷彿聽到了背後響起許秀容的關切聲。
作者: 小柚仔    時間: 2010-1-18 05:24

  第二十一章.異變.
  「徐師兄,你要小心!」
  就在徐清凡騰身閃出「融天帳」的一瞬間,彷彿恍惚中聽到背後傳來許秀容關切的話語。
  「她是跟我說的?」聽到許秀容的話後,徐清凡心中暗暗疑惑著,最後卻又搖頭否決了。「許師妹跟我都沒說過幾句話,怎麼會是跟我說呢。估計是跟呂師兄和尚師兄說的,而我聽錯了吧。」
  蠻寨中間這片空地極大,而眾人則是在一處偏僻的角落,離祭台約有數百丈遠。而就這麼一耽擱,鮑威等三人已經遠遠的向祭台上衝去,將徐清凡拉下了數十丈距離。
  看到鮑威等人遠遠的衝在前面,徐清凡也忙搖頭將自己心中其他的想法拋開,以集中精神來應對即將到來的苦戰。同時「神行之術」和「龜象豹」齊用,速度瞬間就施展到了極致,身體化作一道道的殘像,頓時就拉近了與前面的尚年堯的距離。而呂子清所習的是風系道法,速度之快絲毫不在徐清凡之下,這時離祭台已經不足十丈之地。
  而這時,鮑威已經迅若閃電般飛到了場中的祭台上,伸手就向木柱圖騰上的魔珠奪去。速度之快讓場上的眾多蠻人和魔兵根本沒有反應過來。事實上,由於徐清凡等人的速度太快,他們只以為是一陣疾風從自己身邊吹過而已。
  而那休卻正在天空中和玄修交戰,身體和黑氣所化的巨蛇攻防皆恐怖不已,玄修的金系道法雖然銳利無比,卻根本無法刺破那休身周的黑霧以傷到他的本體,而那休所化的巨蛇每每噴吐一口黑霧就會讓玄修躲避的狼狽不堪許久。本來玄修還想過用自己身上金靈氣所化的靈甲來抵抗巨蛇所噴吐的黑霧,但當他發現這種黑霧有腐蝕靈氣之效時不由的大吃一驚,再也不敢碰上絲毫。而巨蛇的嘴中的尖銳獠牙,化作道道殘影的蛇尾,更是給玄修的攻防帶來了很大的麻煩。一時間盡落下風。
  魔珠的擁有者果然神通不凡,雖然還沒有完全得到魔珠的力量,卻已經能把擁有金丹期修為的玄修壓的喘不過氣來,怪不得整個修仙界會視魔珠為心腹大患。
  而就在那休盡佔上風的時候,突然感覺到一個實力極強之人突然出現向著祭台上的魔珠奪去,不由的發出了震天的怒吼聲,轉身就往回衝去。可是一直被他壓得狼狽不堪只能防守的玄修卻突然開始全力施展雷法,雷聲轟鳴中無數的閃電自天空中落下,雷電蘊含著天地間浩瀚的陽剛之氣,正是那休所身周所化出的黑氣的剋星,在接連的閃電劈落下竟然把那休身周的黑霧擊散不少。後來在玄修更是控制著天上劈下來的雷電化作一面巨型電網,死死的擋住了那休的身形,而那休雖然發出了連連的怒吼,身體所化的巨蛇在電網中橫衝直撞,將電網撞的搖搖欲墜,在一時之間卻也根本無法衝破電網返回祭台保護魔珠。
  「成了!!」看到鮑威衝到祭台後根本沒有受到任何阻攔伸手就將魔珠奪到手中,跟在鮑威身後徐清凡等人心中驚喜,沒想到這個冒險的計劃竟然這麼容易就成功了。
  就在徐清凡等人暗自幸喜時,詭異的事情發生了。鮑威奪到魔珠之後身形突然一頓,卻沒有像剛才計劃中那般立即遠遁,反而是詭異的靜靜滯立在祭台上,身形還保持著接觸魔珠前那一刻的樣子,臉上卻慢慢的佈滿了煞氣,而魔珠更是滲出幽深的紫青色光芒緩緩的向鮑威體內溶去。
  「不好!!這魔珠竟然能自主魔化所有接觸他的人!!」看到鮑威身上的異變,已經隨著鮑威來衝到祭台上的呂子清驚聲叫道。驚叫的同時手中也忙亮出他的那間扇形法器——「風行扇」,揮動間化出陣陣罡風向著鮑威握著魔珠的右手手腕擊去,現在他只求能讓鮑威脫離魔珠的控制,也顧不得什麼以下犯上了。
  可是就在罡風就快要擊到鮑威的手腕時,魔珠卻突然化出陣陣黑色霧氣擋在鮑威的面前,到最後更是將鮑威整個身形都遮住了,一時間鮑威整個人的身形都隱藏在濃濃黑霧中,而呂子清所放出的陣陣罡風,則被那黑色霧氣吞噬的乾乾淨淨,沒有造成絲毫波瀾。
  看到鮑威奪魔珠不成反而被魔珠所制後,被困在空中的那休不僅沒有鬆了一口氣,反而是更加著急的在電網中左衝右撞,嘴中怒吼連連,電網在他的衝擊下光澤也漸漸的開始變得黯淡,搖搖欲墜。而控制電網的玄修則在那休的衝擊中臉色漸漸的發白,顯然再也不能堅持多久了,而看到腳下祭台上的鮑威被黑霧包圍起來的時候,玄修一向古井無波的臉上也罕見的露出焦急的神色來。
  就在這時,徐清凡後發先至,跟在呂子清的後面來到祭台上,看到眼前的詭異變化時臉色大變,驚聲說道:「魔珠擇主!!!」
  原來,魔珠是集百萬冤魂和天地間陰穢而煉成,雖然身為法寶有了簡單的靈識,卻也有了自主擇主的玄妙。只要魔珠認主後,就會給予他的主人無比強大的力量,同時也會改變它主人的心性。所以從某方面來說,某人一旦得到魔珠之後,並不是他祭煉魔珠為己用,而是魔珠祭煉他為己主。而且魔珠與眾不同的是,除了煉製它的「魔祖」外,魔珠不會對任何人保持忠誠,一旦讓它發現更強大的存在時,它就會毫不猶豫的拋棄原先的主人而去祭煉它的新主人。堪稱是詭妙到極致。
  很顯然,當鮑威奪得魔珠的一瞬間,魔珠覺得鮑威比它的原主人沒有被自己魔化前要強大的多,於是就準備「祭煉」鮑威當自己的新主人了。而鮑威一心只是想到奪得魔珠,卻根本沒有什麼防備,奪到魔珠後心情放鬆之下更是放鬆了警惕,竟然被魔珠所制了!!
  而在這時,在那休的連連怒吼下,場上的無數蠻人和魔兵終於也反應了過來。場上再也無法保持剛才拜祭時的靜肅,紛紛發出憤怒的吼聲,衝著祭台上眾人快速衝來,紅著眼睛想要撕裂這些褻瀆族中聖物的外鄉人。
  看到這種情況,徐清凡衝著慢自己一步來到祭台上的尚年堯說道:「尚師兄,你先擋住那些魔兵和蠻人,我來想辦法救鮑前輩。」
  聽到徐清凡的話,尚年堯雖然看到鮑威的情況後也是表情焦急,卻也止住了向前衝的身形,默默的轉身面對著向著祭台衝來的無數魔兵蠻人。因為他知道,這個時候他只能信任依靠眾人中最博識的徐清凡了。
  這時,蠻寨空地上的無數魔兵和蠻人已經衝到祭台前不遠處,中間還夾雜著許多身型龐大的變異低級妖獸,鋪天蓋地。看著黑壓壓一片的敵人向自己衝來,即使是尚年堯一向靜定,但此時也不由的臉色發白,但依然神色冷靜的十指連掐,面前的大地在他的控制之下開始強烈的震撼起來,許多實力不足的蠻人紛紛立足不穩跌倒在地上,衝擊而來的陣型不由一亂。接著,數十面寬大厚實的石牆突然拔地而起,大地撕裂,八個岩石傀儡自大地裂縫中出現,險險的擋住了魔兵和變異妖獸的攻擊。但那些低級變異妖獸的實力卻太過強橫,而且數量居多,石牆和岩石傀儡雖然險險的擋住了它們的衝擊,但隨時都有被擊破的可能。
  看到這樣的情景,尚年堯絲毫不敢停頓,十指依然連掐不已,因為指決快速的變幻,只能看到他的雙手化成道道殘影。在尚年堯的控制下,衝來的魔兵和變異妖獸們只感覺身體突然變得沉重不已,攻勢不由的一頓。而尚年堯也終於暫時止住了這些魔兵的攻勢。
  只是尚年堯在短短時間內接連使出「憾地術」、「石牆術」、「岩石傀儡」和「地縛之術」四個道術,其中有兩個還是中階高級道術,所以即使以尚年堯的修為一口氣施展完後臉色也隱隱的有些發白,體內靈氣消耗嚴重,但總算是暫時守住了。
  而在這時,另一邊的徐清凡和呂子清兩人則更加焦頭爛額。看著鮑威的身型完全被黑色霧氣籠罩當中,他卻沒有絲毫的辦法,一旁的呂子清不停的揮動著手中的摺扇法器,化出陣陣罡風向著籠罩在鮑威身周的黑霧攻去,可惜那黑霧詭異無比,罡風雖然聲勢浩大,卻被那黑霧吞噬的乾乾淨淨,卻沒有吹散絲毫。
  看著眼前這片詭異的黑霧,徐清凡不由的皺起了眉頭,剛才他已經試圖輸入靈氣以探視一下里面的情況,但輸入的靈氣卻依然被那魔珠所放的黑色霧氣所吞噬。後來徐清凡又試圖用「枯榮尺」去試探黑霧中的情況,卻大驚失色的發現,即使是「枯榮尺」這種人階中級法器,在接觸黑霧的一瞬間就竟然有隱隱有失去控制的趨勢,嚇得徐清凡出了一身冷汗,趕忙將「枯榮尺」收回,心中滿是驚訝。這「魔珠」的威力也太大了,不僅能吞噬靈氣,甚至連法器都是污濁。難以想像萬年前九顆魔珠齊聚的時候威力有多大。
  就在徐清凡皺眉苦思的時侯,一陣憤怒的咆哮突然傳遍了整個天際,徐清凡抬頭一看,卻發現是那休因為遲遲無法破開電網而發出了震天怒吼,而那面電網在玄修的全力控制下依然光芒暗淡,顯然在那休接連的衝擊下已經達到了極限。
  看到這個情景,徐清凡心中靈光一閃,向玄修傳音道:「玄修尊者,請你先放開那休吧。讓他回來搶奪魔珠,否則鮑威前輩就危險了。」
  聽到徐清凡的話,玄修微微一愣,看了祭台上那被黑霧包圍的鮑威一眼,猶豫了一下後還是放棄了對電網的控制。
  失去了電網的束縛後,那休咆哮一聲,身體所化的黑色巨蛇猛的向祭台上的鮑威衝來,卻對給自己造了偌大的麻煩的玄修不管不顧。
作者: 小柚仔    時間: 2010-1-18 05:25

  第二十一章.異變.
  「徐師兄,你要小心!」
  就在徐清凡騰身閃出「融天帳」的一瞬間,彷彿恍惚中聽到背後傳來許秀容關切的話語。
  「她是跟我說的?」聽到許秀容的話後,徐清凡心中暗暗疑惑著,最後卻又搖頭否決了。「許師妹跟我都沒說過幾句話,怎麼會是跟我說呢。估計是跟呂師兄和尚師兄說的,而我聽錯了吧。」
  蠻寨中間這片空地極大,而眾人則是在一處偏僻的角落,離祭台約有數百丈遠。而就這麼一耽擱,鮑威等三人已經遠遠的向祭台上衝去,將徐清凡拉下了數十丈距離。
  看到鮑威等人遠遠的衝在前面,徐清凡也忙搖頭將自己心中其他的想法拋開,以集中精神來應對即將到來的苦戰。同時「神行之術」和「龜象豹」齊用,速度瞬間就施展到了極致,身體化作一道道的殘像,頓時就拉近了與前面的尚年堯的距離。而呂子清所習的是風系道法,速度之快絲毫不在徐清凡之下,這時離祭台已經不足十丈之地。
  而這時,鮑威已經迅若閃電般飛到了場中的祭台上,伸手就向木柱圖騰上的魔珠奪去。速度之快讓場上的眾多蠻人和魔兵根本沒有反應過來。事實上,由於徐清凡等人的速度太快,他們只以為是一陣疾風從自己身邊吹過而已。
  而那休卻正在天空中和玄修交戰,身體和黑氣所化的巨蛇攻防皆恐怖不已,玄修的金系道法雖然銳利無比,卻根本無法刺破那休身周的黑霧以傷到他的本體,而那休所化的巨蛇每每噴吐一口黑霧就會讓玄修躲避的狼狽不堪許久。本來玄修還想過用自己身上金靈氣所化的靈甲來抵抗巨蛇所噴吐的黑霧,但當他發現這種黑霧有腐蝕靈氣之效時不由的大吃一驚,再也不敢碰上絲毫。而巨蛇的嘴中的尖銳獠牙,化作道道殘影的蛇尾,更是給玄修的攻防帶來了很大的麻煩。一時間盡落下風。
  魔珠的擁有者果然神通不凡,雖然還沒有完全得到魔珠的力量,卻已經能把擁有金丹期修為的玄修壓的喘不過氣來,怪不得整個修仙界會視魔珠為心腹大患。
  而就在那休盡佔上風的時候,突然感覺到一個實力極強之人突然出現向著祭台上的魔珠奪去,不由的發出了震天的怒吼聲,轉身就往回衝去。可是一直被他壓得狼狽不堪只能防守的玄修卻突然開始全力施展雷法,雷聲轟鳴中無數的閃電自天空中落下,雷電蘊含著天地間浩瀚的陽剛之氣,正是那休所身周所化出的黑氣的剋星,在接連的閃電劈落下竟然把那休身周的黑霧擊散不少。後來在玄修更是控制著天上劈下來的雷電化作一面巨型電網,死死的擋住了那休的身形,而那休雖然發出了連連的怒吼,身體所化的巨蛇在電網中橫衝直撞,將電網撞的搖搖欲墜,在一時之間卻也根本無法衝破電網返回祭台保護魔珠。
  「成了!!」看到鮑威衝到祭台後根本沒有受到任何阻攔伸手就將魔珠奪到手中,跟在鮑威身後徐清凡等人心中驚喜,沒想到這個冒險的計劃竟然這麼容易就成功了。
  就在徐清凡等人暗自幸喜時,詭異的事情發生了。鮑威奪到魔珠之後身形突然一頓,卻沒有像剛才計劃中那般立即遠遁,反而是詭異的靜靜滯立在祭台上,身形還保持著接觸魔珠前那一刻的樣子,臉上卻慢慢的佈滿了煞氣,而魔珠更是滲出幽深的紫青色光芒緩緩的向鮑威體內溶去。
  「不好!!這魔珠竟然能自主魔化所有接觸他的人!!」看到鮑威身上的異變,已經隨著鮑威來衝到祭台上的呂子清驚聲叫道。驚叫的同時手中也忙亮出他的那間扇形法器——「風行扇」,揮動間化出陣陣罡風向著鮑威握著魔珠的右手手腕擊去,現在他只求能讓鮑威脫離魔珠的控制,也顧不得什麼以下犯上了。
  可是就在罡風就快要擊到鮑威的手腕時,魔珠卻突然化出陣陣黑色霧氣擋在鮑威的面前,到最後更是將鮑威整個身形都遮住了,一時間鮑威整個人的身形都隱藏在濃濃黑霧中,而呂子清所放出的陣陣罡風,則被那黑色霧氣吞噬的乾乾淨淨,沒有造成絲毫波瀾。
  看到鮑威奪魔珠不成反而被魔珠所制後,被困在空中的那休不僅沒有鬆了一口氣,反而是更加著急的在電網中左衝右撞,嘴中怒吼連連,電網在他的衝擊下光澤也漸漸的開始變得黯淡,搖搖欲墜。而控制電網的玄修則在那休的衝擊中臉色漸漸的發白,顯然再也不能堅持多久了,而看到腳下祭台上的鮑威被黑霧包圍起來的時候,玄修一向古井無波的臉上也罕見的露出焦急的神色來。
  就在這時,徐清凡後發先至,跟在呂子清的後面來到祭台上,看到眼前的詭異變化時臉色大變,驚聲說道:「魔珠擇主!!!」
  原來,魔珠是集百萬冤魂和天地間陰穢而煉成,雖然身為法寶有了簡單的靈識,卻也有了自主擇主的玄妙。只要魔珠認主後,就會給予他的主人無比強大的力量,同時也會改變它主人的心性。所以從某方面來說,某人一旦得到魔珠之後,並不是他祭煉魔珠為己用,而是魔珠祭煉他為己主。而且魔珠與眾不同的是,除了煉製它的「魔祖」外,魔珠不會對任何人保持忠誠,一旦讓它發現更強大的存在時,它就會毫不猶豫的拋棄原先的主人而去祭煉它的新主人。堪稱是詭妙到極致。
  很顯然,當鮑威奪得魔珠的一瞬間,魔珠覺得鮑威比它的原主人沒有被自己魔化前要強大的多,於是就準備「祭煉」鮑威當自己的新主人了。而鮑威一心只是想到奪得魔珠,卻根本沒有什麼防備,奪到魔珠後心情放鬆之下更是放鬆了警惕,竟然被魔珠所制了!!
  而在這時,在那休的連連怒吼下,場上的無數蠻人和魔兵終於也反應了過來。場上再也無法保持剛才拜祭時的靜肅,紛紛發出憤怒的吼聲,衝著祭台上眾人快速衝來,紅著眼睛想要撕裂這些褻瀆族中聖物的外鄉人。
  看到這種情況,徐清凡衝著慢自己一步來到祭台上的尚年堯說道:「尚師兄,你先擋住那些魔兵和蠻人,我來想辦法救鮑前輩。」
  聽到徐清凡的話,尚年堯雖然看到鮑威的情況後也是表情焦急,卻也止住了向前衝的身形,默默的轉身面對著向著祭台衝來的無數魔兵蠻人。因為他知道,這個時候他只能信任依靠眾人中最博識的徐清凡了。
  這時,蠻寨空地上的無數魔兵和蠻人已經衝到祭台前不遠處,中間還夾雜著許多身型龐大的變異低級妖獸,鋪天蓋地。看著黑壓壓一片的敵人向自己衝來,即使是尚年堯一向靜定,但此時也不由的臉色發白,但依然神色冷靜的十指連掐,面前的大地在他的控制之下開始強烈的震撼起來,許多實力不足的蠻人紛紛立足不穩跌倒在地上,衝擊而來的陣型不由一亂。接著,數十面寬大厚實的石牆突然拔地而起,大地撕裂,八個岩石傀儡自大地裂縫中出現,險險的擋住了魔兵和變異妖獸的攻擊。但那些低級變異妖獸的實力卻太過強橫,而且數量居多,石牆和岩石傀儡雖然險險的擋住了它們的衝擊,但隨時都有被擊破的可能。
  看到這樣的情景,尚年堯絲毫不敢停頓,十指依然連掐不已,因為指決快速的變幻,只能看到他的雙手化成道道殘影。在尚年堯的控制下,衝來的魔兵和變異妖獸們只感覺身體突然變得沉重不已,攻勢不由的一頓。而尚年堯也終於暫時止住了這些魔兵的攻勢。
  只是尚年堯在短短時間內接連使出「憾地術」、「石牆術」、「岩石傀儡」和「地縛之術」四個道術,其中有兩個還是中階高級道術,所以即使以尚年堯的修為一口氣施展完後臉色也隱隱的有些發白,體內靈氣消耗嚴重,但總算是暫時守住了。
  而在這時,另一邊的徐清凡和呂子清兩人則更加焦頭爛額。看著鮑威的身型完全被黑色霧氣籠罩當中,他卻沒有絲毫的辦法,一旁的呂子清不停的揮動著手中的摺扇法器,化出陣陣罡風向著籠罩在鮑威身周的黑霧攻去,可惜那黑霧詭異無比,罡風雖然聲勢浩大,卻被那黑霧吞噬的乾乾淨淨,卻沒有吹散絲毫。
  看著眼前這片詭異的黑霧,徐清凡不由的皺起了眉頭,剛才他已經試圖輸入靈氣以探視一下里面的情況,但輸入的靈氣卻依然被那魔珠所放的黑色霧氣所吞噬。後來徐清凡又試圖用「枯榮尺」去試探黑霧中的情況,卻大驚失色的發現,即使是「枯榮尺」這種人階中級法器,在接觸黑霧的一瞬間就竟然有隱隱有失去控制的趨勢,嚇得徐清凡出了一身冷汗,趕忙將「枯榮尺」收回,心中滿是驚訝。這「魔珠」的威力也太大了,不僅能吞噬靈氣,甚至連法器都是污濁。難以想像萬年前九顆魔珠齊聚的時候威力有多大。
  就在徐清凡皺眉苦思的時侯,一陣憤怒的咆哮突然傳遍了整個天際,徐清凡抬頭一看,卻發現是那休因為遲遲無法破開電網而發出了震天怒吼,而那面電網在玄修的全力控制下依然光芒暗淡,顯然在那休接連的衝擊下已經達到了極限。
  看到這個情景,徐清凡心中靈光一閃,向玄修傳音道:「玄修尊者,請你先放開那休吧。讓他回來搶奪魔珠,否則鮑威前輩就危險了。」
  聽到徐清凡的話,玄修微微一愣,看了祭台上那被黑霧包圍的鮑威一眼,猶豫了一下後還是放棄了對電網的控制。
  失去了電網的束縛後,那休咆哮一聲,身體所化的黑色巨蛇猛的向祭台上的鮑威衝來,卻對給自己造了偌大的麻煩的玄修不管不顧。
作者: 小柚仔    時間: 2010-1-18 05:25

  第二十二章.浴血.
  失去了電網的束縛後,那休咆哮一聲,身體所化的黑色巨蛇猛的向祭台上的鮑威衝來,轉瞬間就來到祭台上,黑氣所化的蛇身開始慢慢的變得虛幻疏散,接著化成黑氣被那休收回到體內。然後那休再不停留,向鮑威和魔珠猛地衝去。
  看到那休向鮑威衝來,呂子清原本還下意識準備去阻擋一下,卻被徐清凡一把抓住。先不說徐清凡本來就計劃借那休之手助鮑威脫離魔珠的控制,而且就算呂子清去阻擋那休,以那休能的實力,呂子清也完全不是一合之將。
  看到呂子清轉頭看向自己時那憤怒和疑惑的眼神,徐清凡神色絲毫不變,只是將自己的計劃快速的向呂子清說了一遍。聽到徐清凡的計劃後,呂子清終於明白了徐清凡心中的想法,但卻擔憂的問道:「這樣做鮑師伯安全嗎?如果那休在奪回魔珠之後順手傷了鮑師伯怎麼辦?」
  「小施主不用擔心,到時候貧僧會出手救下鮑道友的。」聽到呂子清的話後,徐清凡剛想要說些什麼,一個蒼老沙啞的聲音突然在兩人背後傳來。
  這個突然出現的聲音將徐清凡和呂子清兩人嚇了一跳,轉頭一看卻發現玄修不知在什麼時候已經出現在兩人身後,正關切的看著籠罩在鮑威身上的黑色霧氣。
  「那就多多拜託玄修尊者了,玄修尊者的大恩大德我清虛門上下將用記於心。」看到是玄修在保證後,呂子清微微鬆了一口氣後忙向玄修躬身拜道。
  「小施主客氣了。」玄修絲毫沒有前輩高人般那高人一等的傲氣,也微微向呂子清躬身說道。
  其實玄修之所以會放任那休回來搶奪魔珠,理由和徐清凡卻有些不同。他並沒有太關注鮑威的安危,只是知道一定不能讓鮑威被魔珠認主。以這個魔珠能吞噬污濁靈氣的特性來看,這顆魔珠十有八九應該是魔化修仙者的那顆魔珠了。這顆魔珠的威力是九顆魔珠中威力最大的一顆。那休之前應該只是一個普通的蠻人,得到魔珠之後實力就已經如此恐怖,如果讓它認鮑威為主的話,以鮑威原本就是金丹期的修為,很難想像會把鮑威的實力提升到什麼樣的恐怖境界。更可怕的是魔珠還有能改變它主人心性的玄妙,那時修仙界中恐怕除了各大門派中幾位不出世的大乘期長輩,修仙界就沒人能制得住被改變了心性的鮑威了,到那時修仙界恐怕又將面臨一場浩劫。
  所以玄修寧願是魔珠被那休奪回去,也不願意鮑威被魔珠認主。至於鮑威的安危,在這個時候反而顯得不那麼重要了。
  當然,雖然與鮑威的性命相比玄修更看重修仙界的安危,但如果一旦鮑威出現危險,玄修還依然是會全力相救的。
  再說另一頭,那休來到鮑威的面前後,面對渾身籠罩在黑色霧氣當中的鮑威,那休卻奇怪的沒有著急的直接去搶奪魔珠,反而是小心翼翼的探出一道黑氣向籠罩在黑霧當中的鮑威探去,但他所探出的黑氣卻很快的被籠罩在鮑威身邊的黑色霧氣同化掉了。
  看到這種情景,那休不由的也著急起來。然後似乎又猶豫了一下,接著狠狠的咬了咬牙,右手猛地向他自己的左胸刺去,頓時就將左胸撕開了一道四五寸長的傷口,這道傷口極深,徐清凡等人甚至能隱隱的看到他身體內的心臟在不停的跳動。
  更讓徐清凡等人驚訝萬分的是,鮑威體內無論是血肉還是那跳動的心臟,竟然全是紫青色的!!
  「看來這個那休已經快完全掌握魔珠了。」玄修看著那休身體的異狀,皺眉說道,但語氣中卻又奇怪的多了一絲放鬆的感覺。
  聽到玄修的話,徐清凡微微的點了點頭,他明白玄修的意思,如果那休已經快完全掌握了魔珠的話,那他奪回魔珠的可能性自然又大了三分,這樣鮑威被魔珠認主的可能性自然也就少了三分。
  而呂子清則一直神色緊張的看著眼前的情景,對玄修的話沒有絲毫反應。
  那休撕開了自己的左胸之後,大量的心血灑向了籠罩在鮑威身周的黑霧上。這些黑霧遇到那休的心血後,不斷的發出「刺刺」的聲音,彷彿白雪遇到驕陽般漸漸的消融不見,當最後一絲黑霧被那休的心血所融化後,黑霧中的情景終於出現在眾人眼前。
  只見鮑威依然是之前奪到魔珠時那一刻的動作,沒有絲毫的改變,而魔珠則不斷的向鮑威的體內輸送著一種紫青色的靈氣。在紫青色靈氣的不斷的輸送下,鮑威的表情也變得陰晴不定,時而清明祥和,時而瘋狂怨毒,時而又痛苦不已,顯然鮑威的靈識正在和魔珠做著艱苦的爭鬥。而鮑威臉上那如同那休般的紫青色火焰圖案也跟著時而清晰,時而隱匿。
  看到鮑威的情況後,玄修臉色一喜,說道:「鮑威道友還沒有被魔珠徹底控制。」
  徐清凡和呂子清也跟著欣喜的點了點頭,知道鮑威脫離魔珠的控制的可能性又大了三分。
  就在這時,眾人身後轟鳴聲不斷的響起,眾人回頭一看,卻見原來是尚年堯所施展的石牆和岩石傀儡在魔兵和變異妖獸的接連瘋狂的衝擊下終於碎裂。而尚年堯則臉色蒼白不已,嘴角更是隱隱滲出一絲血跡,顯然在道術被破後他受了不輕的內傷。
  在尚年堯的道術被破後,魔兵和變異妖獸們終於再無阻擋,紛紛發出震天的嚎叫著向祭台上急衝而來。遠方的天空,更有無數的黑點在快速的靠近,卻是那些騎著變異飛禽的魔兵們發現不對後也快速的趕了回來,形式一時間危機至極。
  「呂師兄,你去幫尚師兄抵擋魔兵和變異妖獸,這裡留有我和玄修尊者就行了。」看到這樣的情景,徐清凡想也不想的就對呂子清說道。
  而呂子清卻也對徐清凡的指派沒有任何疑義,他知道現在不是爭這些的時候,而且他知道自己現在即使留在祭台上也沒有任何幫助,於是只是滿含擔心的看了鮑威那邊的情景一眼,接著就頭也不回的向尚年堯的位置快速走去。
  這時,為了抵抗魔兵和變異妖獸的攻擊,一向只是使用道法禦敵的尚年堯也終於使出了自己的法器,一顆只有拳頭大小的石頭。上面微微泛著灰色光芒而顯得毫不起眼,只是這件法器上卻帶著極為明顯的土靈氣波動,顯然這件法器至少已經達到了人階高級的級別。
  而尚年堯拿出這件法器後,就立即向著天上一拋,只見這法器飛到天空中化作無數的隕石,開始向著下面衝擊而來的魔兵變異野獸不斷的砸落著。在無數磨盤大小的隕石砸落下,魔兵和變異魔獸死傷大片。只是人時有力窮,雖然時間的推移,隕石的砸落漸漸的由密集變得稀落,而魔兵和變異妖獸卻彷彿是無窮無盡一般不斷的向著祭台方向衝擊著,尚年堯也漸漸的開始有些力有不支。
  幸好在這個時候,呂子清快速的趕到尚年堯身旁,風行扇接連揮動下化出了數個龐大的龍捲風,向著衝來的魔兵和變異妖獸快速的衝去。在龍捲風的肆虐下,魔兵和變異妖獸的攻勢不由的一頓,再配合上尚年堯的隕石法器,總算是險之又險的將魔兵和變異妖獸的攻勢再次擋了下來。
  看到呂子清出現在自己的身邊後,尚年堯卻沒有什麼表情,呂子清也沒有多說什麼,兩人只是默默的交換了一下眼神。多年的相處,到了現在這個時刻已經不在需要再多說什麼了。
  兩人只是知道,有一個師兄弟在自己身旁和自己一起抵抗魔兵,心情一下子就放鬆了許多,形勢似乎也變得不那麼艱難了。
  看到在呂子清的幫助下尚年堯終於又擋住了魔兵的攻勢,徐清凡不由的鬆了一口氣,轉頭繼續向祭台上看去。
  這時那休的左胸上的那道傷口依舊觸目驚心,不停的在流著紫青色血液,而那休卻完全不管不顧,臉色雖然蒼白帶著欣喜,緩緩的伸手就向著魔珠握去。
  可是就在那休的手接觸魔珠的一瞬間,魔珠突然爆發出強烈的紫青色光芒,將那休的手狠狠的彈開。
  看到這樣的情景,那休不由的發出了連連的怒吼,接著又咬了咬牙,將左胸的傷口再次拉大,大量的紫青色血液灑落在魔珠之上。
  而魔珠在吸收了那休的紫青色血液後,不甘心的翁鳴了一聲,終於緩緩的收回了外放的光芒,而那休也終於將魔珠奪回到手中。
  看到自己手中的魔珠,那休不由的鬆了一口氣,開始得意的哈哈大笑起來,許久之後終於緩緩的收起了笑聲,開始以仇恨的眼光看著眼前依舊處於迷茫狀態的鮑威,左手則緩緩的泛起了詭異危險的黑芒。
  「就是現在!!」玄修突然用他那蒼老沙啞的聲音低喝一聲,衝著那休和鮑威兩人快速飛去。
作者: 小柚仔    時間: 2010-1-18 05:25

第二十三章.驚變.
  看到那休眼中開始泛起危險仇恨的眼神,而左手更是開始不停的閃爍著詭異恐怖的黑芒,玄修想也不想就往馬上向那休和鮑威的方向快速飛去。但一旁的徐清凡卻謹慎的沒有動,而是控制著他的法器「三丈青綾」跟在玄修的身後向鮑威捲去。
  徐清凡知道,如果以自己現在的修為去跟玄修過去救人,不僅不能幫上多大的忙,反而會讓玄修要分心照顧自己,所以他並沒有衝動的跟著向鮑威衝去。更重要的是,之前徐清凡已經和玄修傳音商量好了,玄修負責阻擋那休的攻擊,而徐清凡則負責趁機救人。
  只見那休手上泛起的那彷彿能吞噬天下所有光明的黑芒變得越來越強烈耀眼,到最後甚至漸漸的凝結成一把黑色的長劍,仿若實質。長劍幻化出來後,那休毫不遲疑,左手揮著黑色長劍,帶著無比的煞氣狠狠的向著鮑威頭上砍去。而這個時候,剛剛脫離了魔珠控制的鮑威卻依然處於失神狀態,對於那休砍來的黑色長劍不躲不避。
  而就在黑色長劍砍到鮑威身上前的一瞬間,一面金色的巨盾突然出現在鮑威面前,擋住了黑色長劍的攻擊。劍盾相交後,頓時火花四濺,金鐵交鳴聲震人耳膜。卻是玄修在最關鍵的時候終於趕到了兩人面前,施展道法「金靈盾」擋住了那休的攻擊。但那休所幻化出的那支黑色長劍威力極大,這面金色靈盾雖然是玄修全力所化,但被那休的黑色長劍砍中後依舊快速的產生了無數密集細微的裂痕,最終再也無法支撐,散成最原始的金靈氣,飄散於天地之間。
  看到突然有人阻擋住了自己出手,那休不由的微微一愣。就在他這一愣神間,徐清凡的「三丈青綾」猶若長蛇般突然出現,將依舊失神的鮑威身體捲了起來,毫不停頓就將鮑威向到他的身邊帶去。
  看到鮑威突然被人救走,那休不由的怒喝一聲,抬手就是一道黑色煞氣向著正被「三丈青綾」帶走的鮑威身上攻去,這道黑色煞氣飛到在半空中化成一條黑色的巨蟒,張開蛇口就向鮑威咬去。
  但玄修卻幻化出一面金色的巨斧,突然出現在黑色巨蟒的上空,猛地就將這條黑色巨蟒斬成兩段。而經過玄修的這麼一阻擋,徐清凡也終於將鮑威帶回到自己身邊。
  看到鮑威得救後,玄修也毫不停留,快速的飛回到徐清凡身邊。落地之後毫不停頓,雙手按著鮑威的後背,體內磅礴的金靈氣勃然而發,大喝道:「疾!!」
  隨著玄修這聲大喝,鮑威的雙眼也漸漸從迷茫失神變成了清明。清醒過來後,鮑威先是看了看周圍的情景,看到已經奪回魔珠的那休和玄修剛才那聲大喝,再回想到剛才自己的失神和掙扎,轉瞬間鮑威已經知道剛才究竟發生了什麼樣的事情。
  「老朽慚愧,奪魔珠不成反而遭魔珠所制。還要多謝尊者相救了。」鮑威面帶愧色的向著玄修躬身說道。
  「鮑道友過慮了。那魔珠畢竟是萬年前魔祖所煉,威能如何我等皆不瞭解。鮑施主剛才一心奪取魔珠,疏於防範下一時間被魔珠所制也可以理解。還請鮑施主不要放在心上,接下來專心應對那休才是。」玄修也躬身說道。
  聽到玄修的話後,鮑威也不再客套,轉身向那休看去。之前卻又向徐清凡點頭說道:「麻煩世侄了。」
  「前輩客氣了。」徐清凡忙躬身說道。
  其實以鮑威金丹期的修為,本不應該那麼容易就被魔珠所制的。但是當時他在奪取魔珠的時候,一心只是防範那休的反撲,體內雖然凝聚了大量的靈氣,卻疏忽了對自己心神的防範,更是小看了魔珠的威能。而且依照玄修的推測,這顆魔珠應該是「九魔珠」中專門魔化修仙者的那顆魔珠,不僅威能最大,而且有專門克制修仙者的異能,所以鮑威才會被魔珠趁虛而入,措不及手下被制住了心神。否則以鮑威金丹期的修為,神念強大不比,全心戒備之下魔珠想要制住他也沒那麼容易。
  即使這樣,鮑威現在看到那休手中的魔珠時依舊微帶恐懼,顯然是對魔珠心中飽含顧忌。
  而這時,那休看到鮑威被救走之後反而是冷靜了下來,雖然一直在冷冷的瞪著祭台上徐清凡等人,卻並沒有什麼動作。只是右手所握著的魔珠開始散發出濃濃的紫青色霧氣,不斷的往他左胸上的傷口上輸送而去。在魔珠的幫助下,那休左胸的傷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快速癒合著。
  而一直在祭台上在抱膝而坐的那個小女孩,則依舊是神情冷淡的看著那休身上的變化,既沒有因為之前那休身體受傷而擔心,也沒有因為現在那休傷口癒合而欣喜,眼神古井無波,在周圍喧鬧的廝殺聲中更顯恬靜神秘。
  而玄修和鮑威雖然一直在緊張的盯著那休的變化,眼中的餘光卻也在不斷的在打量著這個和周圍環境格格不入的小女孩,顯然也奇怪這個神秘怪異的小女孩為什麼會出現在祭台上。
  終於,那休左胸的傷口在魔珠的幫助下完全癒合。看著左胸那癒合如初的傷口,那休蒼白的臉色上露出了滿意的表情,接著突然發出一聲震天的嘶吼聲,聲音響徹天際。
  在那休的吼叫聲中,祭台周圍那些一直在向著祭台方向猛攻不已的魔兵和變異妖獸們突然停止了攻勢,如潮水般向後退去,只留下了滿滿一地的屍體。看著退去的魔兵和變異妖獸,呂子清和尚年堯紛紛鬆了一口氣,尚年堯在心神放鬆之更是蹣跚的險些跌倒在地,可見剛才戰況的慘烈和他靈氣消耗之重。
  這時,場上終於恢復了一開始的靜肅,只剩下南荒蕭瑟的冷風在默默傾訴著此時肅殺的氣氛。
  就這麼,在無數魔兵和變異的低級妖獸的注視之下,那休和鮑威、玄修、徐清凡三人冷冷的對視著。旁邊一個神色冷淡的小女孩抱膝而坐,尤為顯眼。
  終於,那休那浩蕩的聲音再次響徹天際。
  「外鄉人,你們徹底惹怒了我,九黎族的首領,偉大魔神在世間的代言人,南荒的主人——那休。」
  「本來,我還想讓你們和我一起享受偉大魔神的榮光,在偉大魔神的庇護下得到無比強大的力量,成為我的得意手下,輔助我一起征服整個神州浩土。」
  「但你們剛才的行為徹底的褻瀆了我,褻瀆了偉大的魔神,褻瀆了整個偉大的九黎族。我只好放棄原先的想法,用你們來血祭魔神之眼,以平息魔神的憤怒。」
  隨著那休浩蕩的聲音在天地間響起,祭台周圍的大地突然裂陷,裂縫中出現了十二具紫青色的棺材,這些棺材出現之後就靜靜的漂浮到與祭台齊高的半空中。這十二具棺材出現後,徐清凡等人似乎感覺到有十二雙冷漠且充滿殺戮的眼睛正冷冷的注視著自己。
  看到眼前這種詭異的情況,呂子清和尚年堯也連忙和鮑威玄修等人聚合在一起,以防止發生什麼意外。
  「享受魔神的榮光?我看是喪失神智受你驅使吧?哼!可惜我們根本不相信你的魔神。」鮑威聽到那休的話後,冷冷的回應道。
  「既然如此,我就讓你們見識一下偉大魔神的威能吧!」
  隨著那休聲音的落下,祭台周圍那十二具棺材上的棺蓋猛地炸裂,棺材中開始泛出濃濃的黑霧。黑霧中,十二個行裝各異,滿臉都是紫青色火焰圖案的詭異人從棺材中緩緩的漂浮出來。
  「劉師弟!!張師弟!!尉遲師弟!!!」
  「玄方道友!!玄海道友!!玄摩則道友!!」
  當黑霧散盡之後,場上眾人終於看清楚了這十二人的面容,一時間紛紛發出驚呼聲。顯然這十二人中有些正是清虛門和苦修谷中失蹤的修士!
  而徐清凡此時也是一臉震驚,因為他發現這十二人中有一人分明正是穿著著九華門的服飾,卻不知在什麼時候竟然也被那休煉化成手下的魔兵了。
  「上吧,我手下的魔將們,魔神賜予了你們強大的能量,現在是時候回報了,用你們的行動來表達你們對魔神的忠誠。」
  這十二人出現之後,對玄修和呂子清等人的呼喝聲絲毫不理,依舊只是緊緊閉著雙眼靜靜的懸浮在半空中。但隨著那休浩蕩的聲音在天地間響起,這十二人則如終於如剛剛清醒般緩緩的睜開雙眼,眼中閃爍著黑色的光芒,將他們的眼白全部遮去,彷彿眼中只留下一片冷漠純粹的黑色。
  隨著那休的聲音落下,這十二人突然由靜轉動,猛地向徐清凡等五人衝去,速度迅若閃電。飛到半空中時紛紛亮出了自己的法器,卻對呂子清和玄修等人的呼喚聲絲毫不理,顯然他們已經被魔珠所制,徹底喪失了神智,只懂得聽那休的命令了。
  「你們兩個是我的。」
  就在玄修和鮑威準備出手擋住這十二人時,那休那冷漠中帶著微微嘲諷的聲音突然傳進兩人的耳中,同時,一片浩蕩的黑色霧氣猛地向兩人攻來。
作者: 小柚仔    時間: 2010-1-18 05:25

  第二十四章.鏖戰.
  「你們兩個是我的。」
  隨著那休嘲諷的聲音在玄修和鮑威耳畔響起,一片浩蕩的黑色霧氣衝著兩人快速攻來。無奈之下鮑威和那休兩人只好轉身先應付那休的攻勢。在那可噬人黑色靈氣的攻擊下,一時間再也無暇他顧。
  而這時,那十二名被魔化的修仙者已經飛到祭台之上,衝著徐清凡、呂子清、尚年堯三人快速攻來。飛近之後十二人開始一起施展道法,一時間,烈焰、洪濤、金光、巨石,代表五行道法的五色光芒閃爍不停,各種威力強大的道術開始在祭台上接連出現,鋪天蓋地,威勢驚人。
  面對這十二人的聯手攻擊,徐清凡等三人忙施展出自己最強的防禦,但在那十二名被魔化的修真者的攻擊下依然是狼狽不堪。
  這十二名修仙者現在已經在魔珠的控制下喪失了神智,應該叫他們十二魔將了。
  徐清凡先是控制著「三丈清玲」化成一片青色雲霞環繞在他的身周,接著更是化出了無數鐵蒲葉擋在自己身周,同時將自己的速度施展到極致,或躲閃,或用「三丈青綾」和「鐵蒲葉」硬抗,耗費了眾多靈氣之後總算是躲過了十二魔將的第一波攻擊。但在十二魔將那密集強大的道法下,「三丈青綾」也因為硬抗了眾多道法而變得有些光芒黯淡,而徐清凡也在這波攻擊中心神震動,內臟翻湧,受了不輕的內傷。
  而修煉風系道法的呂子清速度絲毫不在徐清凡之下,一面龜殼形狀的法器防禦力也十分強大,也如徐清凡般不斷遊走以躲避那十二魔將的攻擊。因為他的那件龜殼形狀的法器是一件專門負責防禦的法器,防禦力比之徐清凡的「三丈清玲」還要強上三分,所以情況要比徐清凡要好上一些,但面對十二魔將的攻擊,胸腹震盪下依然是難受不已。
  但與徐清凡和呂子清相比,尚年堯的形勢無疑最為凶險,因為他修煉的是最重防禦的地系道法的原因,所以門中長輩只賜給他兩件攻擊類的法器以補充他攻擊力的不足。只是在剛才抵禦魔兵和變異低級妖獸的衝擊時,他已經消耗了體內絕大部分的靈氣,現在想施展一些強大的地系道法卻又有力有不足,而且他的速度也不如徐清凡和呂子清快捷,於是只是勉力施展了一個「石牆術」化出一面石牆擋在自己面前,可惜這面石牆在那十二魔將的合力攻擊下只擋了短短一瞬間就被擊碎。要不是徐清凡在一旁眼疾手快拉了他一把,他就要在這波攻擊中就要命喪黃泉了。但即使是有徐清凡和呂子清在一旁相護,尚年堯也在十二魔將所施展的道法餘威下震的吐血不已。顯然再也無法撐不過下一波攻擊了。
  雖然這波攻勢只是短短的持續了一瞬間,但徐清凡等人卻覺得這一瞬間猶如一年般漫長。終於,五色光華散盡,十二魔將的第一波攻勢也終於結束。但事情卻遠遠的沒有結束,靜靜的漂浮在祭台上的十二魔將看到徐清凡等人擋住自己第一波攻擊後,沒有露出絲毫的詫異,只是神色木然的繼續掐著指決,身上更是煥發出比剛才還要強大的靈氣波動,顯然下一波攻勢將更加猛烈。
  看到這種情況,徐清凡三人臉上不由的露出絕望之色,知道如果讓這十二魔將施展出第二波道法的話,自己等三人將再無力阻擋。
  本來,雖然被魔化的修仙者有十二人之多,但徐清凡等人三人也不至於只能擋住他們一波攻勢。但一來三人中功力最高防禦力最強的尚年堯在之前阻擋魔兵和變異妖獸時體內靈氣已經損耗嚴重,到現在還需要徐清凡兩人照顧,所以讓三人的實力大打折扣。
  二來也是因為這十二魔將的實力大大出乎徐清凡等人的意料。這十二魔將中有五名修仙者原先就是清虛門中的弟子,呂子清和尚年堯對他們熟悉無比,在兩人的印象中,這五名弟子原本均只有辟榖中期到辟榖後期的修為,但現在再看他們所施展的道法的威力,這五人的實力卻至少已經達到了靈寂初期。而那三名苦修谷的修士原先的實力就已經達到了靈寂後期,現在的實力則更是恐怖,即使和虛丹期的修仙者比起來也只是稍遜三分而已。
  顯然這十二名修仙者魔化後實力的增幅遠遠大於那些蠻人和低級妖獸,之前玄修判斷這顆魔珠是「九魔珠」中專門魔化修仙者的那顆,果然如真!!
  只是這十二人雖然現在功力大增,徐清凡等人遠不是對手,數量更是居於弱勢,但這十二人在實力大增的同時卻也喪失了神智,對五行相剋這種在修仙界中的基本常識竟然也不知道了,只是機械的在不停施展著自己的攻擊道法。比如剛才就有兩名魔將,一人在施展火系道法「火海浪湧」,一人在施展水系道法「洪濤決」,五行相剋下相互抵消,威力大減。否則以徐清凡等人現在的實力,面對那鋪天蓋地的強大道法恐怕連第一波攻勢也撐不過去。
  但即使這樣,讓徐清凡等人撐過這十二魔將的下一波攻勢,卻也不大可能。畢竟實力的差距是明顯的。
  相比較徐清凡等人的凶險,玄修、鮑威兩人與那休的戰鬥雖然不會隨時都有喪命的危險,但形勢卻更顯艱難。那休的實力本來就在兩人之上,而玄修之前為了抵擋魔兵和纏住那休已經消耗了體內近一半的靈氣,剛才鮑威與魔珠的對抗更是讓他心神損耗嚴重,所以面對那休那聲勢浩大的攻勢和詭異危險的黑霧,均顯得有些狼狽不堪。
  無論是鮑威的火系道法,還是玄修的雷法,均蘊含著天地間的陽剛之氣,但面對那休那無邊無際的黑色霧氣攻擊時,效果卻不甚明顯。所以玄修和鮑威兩人雖然看到徐清凡等人那邊的形式極為凶險,卻被那休纏的無法脫身,不由的大為著急。而那休在手握魔珠之後,體內的黑色魔氣就彷彿無窮無盡般,一時間整個戰場上魔氣衝天。
  「不能在這樣下去了。」
  看到眼前的情景,徐清凡暗暗想到,於是對著呂子清喊道:「呂師兄,你盡力拖延時間,給我充足的時間施展道法。」
  聽到徐清凡的話,呂子清知道現在只能信任他了。於是毫不猶豫,連揮手中的法器「風行扇」,接連化出了十二道由風刃聚合而成的龍捲風,快速衝著懸浮在祭台周圍的十二魔將衝去。而十二魔將雖然喪失了神智,但面對風刃聚合而成的龍捲風,基本的躲避本能還是有的,但那十二道龍捲風在呂子清的控制下卻如影隨形般跟在他們身後緊追不已。
  在接連的躲避之下,十二魔將施展道法的時間不由的大為延長。只是看呂子清那蒼白的臉色和臉上不停滴落的汗水,徐清凡知道他這種攻擊靈氣消耗嚴重,顯然無法堅持多久。於是徐再不遲疑,十指快速的接連變幻,化成道道指影讓人根本看不清徐清凡所施展的指決。
  接著,數百朵「六菱花」從徐清凡十指間化出,飄落到遠處後開始相互碰撞,接連爆炸不斷的響起,濃重的白色迷霧開始瀰漫在徐清凡等人的身周,遮住了外圍十二魔將的視野。但做完這一切之後徐清凡卻毫不停頓,十指依舊變幻不停,許久之後終於停了下來,但令人奇怪的是雖然徐清凡似乎已經施展完了道法,而且看徐清凡那蒼白的臉色顯然剛才的道法消耗了他大量的靈氣,但場上情景卻沒有任何變化,和之前徐清凡每次施展完道法後花草橫飛絢麗奪目的場景大不相同。
  而就在這時,呂子清也終於再也無力支撐自己所施展的道法,看到徐清凡的道法施展完畢後就放棄了對那十二道龍捲風的控制,臉色蒼白的跌坐在地上。而且徐清凡依靠「六菱花」所化出的迷霧雖然擋住了他們三人的身形,卻同時也讓三人無法看清外面十二魔將的蹤跡,這樣一來呂子清就算繼續勉力控制著那十二道龍捲風,卻再也無法威脅到十二魔將了。
  跌坐到地上後,呂子清看到徐清凡施展完道法後場上情景卻沒有發生任何變化,不由的奇怪的看著徐清凡。
  看到呂子清和尚年堯那疑惑的眼神,徐清凡卻只是微微的搖了搖頭,示意兩人靜觀其變。
  迷霧外圍,十二魔將看到眼前那瀰漫的迷霧後也不由的疑惑起來。他們接到的命令是消滅徐清凡等三人,但眼前的迷霧卻遮擋住了徐清凡等人的身形,讓他們無從攻起。而且他們在被魔珠控制之後已經喪失了神智,根本不懂的變通,根本沒有想過先消滅了迷霧之後再去攻擊徐清凡三人。最終在不知所措下,十二人決定回到剛才的位置等待迷霧自行消散,然後再按照那休的命令殺死徐清凡等三人。
  但就這十二人剛剛回到剛才所停留的位置後,異變突起!!十二人腳下的大地突然裂陷,十二朵龐大的花朵突然從地底出現,猛地向半空中的十二魔將衝去。這十二朵異常龐大的花朵顏色如血液般鮮紅,衝到半空中花瓣綻放,卻讓人驚秫的發現花瓣內部竟然是密密麻麻的細牙!!
  這十二朵恐怖的花正是徐清凡這次來到南荒之後最大的收穫,南荒中令人聞之色變的奇花異草——食人花!
  十二魔將沒有想到在自己的腳下會出現危險,再加上那十二朵食人花的衝勢極快,所以十二魔將根本來不及反應就被那十二朵食人花吞到體內。隨著花瓣快速的閉合,一陣令人毛骨悚然的嚼咽聲接連響起,數朵食人花的花瓣間甚至隱隱有血跡流下。
  良久之後,爆炸聲接連響起,數朵食人花突然從內部爆裂,五道人影從食人花碎裂的屍體中閃出,只是身形或多或少都帶著些傷痕,而另外七人,卻再也沒有出現過。
  迷霧中,通過和食人花的心神聯繫,徐清凡已經知道了外面的情況,不由的微微嘆息了一聲。
  自己終於還是殺人了嗎?
  雖然徐清凡之前已經殺死過無數的變異野獸,雖然那些人都只是喪失了神智的傀儡,但畢竟也是活生生的人的生命啊,現在就這樣在自己手中消失了?
  自己為了求生,就將他們殺死。
  公平嗎?
  徐清凡心中不由的開始產生出恐慌和內疚的情緒來,這畢竟是他第一次殺人。
  但徐清凡還是在心中不停的安慰自己,這些人只是傀儡,他們在神智殞滅時其實就已經死了,現在他們其實和自己之前殺死的那些變異野獸沒有任何區別,自己只是消滅了一些行尸走肉而已。而且如果自己不殺他們的話,不僅自己會死,今後他們還會去禍害更多無辜的人。
  這樣一番自我安慰,再加上徐清凡畢竟沒有看到那七人死時的情景,心情一時間卻也平緩了許多。
  看到徐清凡嘆息,呂子清忙問道:「徐師兄,怎麼了?」
  聽到呂子清的問話,徐清凡先是整理了一下自己心中的情緒,然後才緩緩的說道:「外面那十二名魔將,剛才我殺死了其中七個,現在還剩下五個,但也是實力最強的五個。」
  聽到徐清凡的話,呂子清和尚年堯大吃一驚,那十二魔將的實力之強剛才他們二人是親眼看到的,現在竟然被徐清凡一口氣殺死了其中七個?雖然兩人皆知道徐清凡功力不凡道法玄妙,卻也沒想到徐清凡竟然會強到如此程度,心中不由的對徐清凡又高看了三分。
  突然,呂子清想起來了些什麼,原本就蒼白的臉色變得更加蒼白,顫聲問道:「那張師弟他們……?」
  「抱歉。「徐清凡沉默了一下後,緩緩的說道。
作者: 小柚仔    時間: 2010-1-18 05:25

第二十五章.絕境.
  聽到呂子清的問話,徐清凡本來已經略有好轉的心情又開始變得糟糕起來。
  也許,這些人雖然被魔化了,但之後依舊可以恢復神智。這樣一來,自己現在的行為,又到底是對是錯呢?
  看到徐清凡在聽到自己的話後神色開始變得黯然,呂子清也微微嘆息一聲,一時間卻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他雖然心痛於自己那些的師弟的喪命,剛開始的時候也的確對徐清凡有些怨懟,但卻也理解了徐清凡的苦衷。
  殺人或者被殺,如果換作是自己又該如何抉擇呢?
  終於,呂子清澀聲說道:「徐師兄,你不要自責,你這麼做也是迫不得已。」
  一旁的尚年堯也是一臉的黯然之色,但聽到呂子清的話後卻也跟著點了點頭,表示這件事並不怪徐清凡。
  因為他們知道,如果徐清凡不下殺手的話,那麼死的人將會是自己。而且他們那些師弟已經喪失了神智,轉變成那休手下的人偶,只懂得製造殺戮。他們其實在被魔珠所制的那一瞬間就已經死了,現在其實只是幾具行尸走肉而已,生不如死。這麼說來,確實也怪不得徐清凡。
  聽到呂子清的話,徐清凡的心情總算微微好了一些。剛想要說些什麼,卻突然臉色大變,而旁邊的呂子清和尚年堯的原本就蒼白臉色也跟著愈加蒼白,因為三人都清楚的感覺到迷霧外突然出現了強烈的靈氣波動。
  那倖存的五名魔將雖然最終都還是依靠著自己強橫的實力逃脫了食人花的吞噬,但卻均在食人花的口中受到了不輕的傷害。身上陣陣的痛感不斷的刺激著他們的神經,也讓他們憤怒欲狂。雖然已經喪失了神智,但是他們還是判斷出自己剛才的受傷應該是迷霧中三人在作怪,於是再不遲疑,紛紛使出全身的靈氣,準備施展自己最強的道法將迷霧中人轟的屍骨不存。
  於是就見這五名魔將臉上原本麻木的臉色在脫離食人花後的一瞬間變得煞氣驚人,身上各自煥發出代表五行靈氣的各色光芒,晃人雙眼。指決連掐,十指快速變幻下化成道道殘影。在五名魔將的控制下,他們身上所煥發出的靈光漸漸聚合成型,一時間,巨大的隕石、咆哮的水龍、燃燒的火鳥、密集的金箭,各種威力強大的道法紛紛衝著迷霧中攻去,強大的靈氣波動下即使是六菱花所散發的迷霧風吹不散,也止不住的在不停的震盪著。
  「快跑!!」感覺到迷霧外圍那強烈靈氣波動後,徐清凡在第一時間驚呼道。
  接著再不遲疑,先給呂子清和尚年堯兩人一人一片可以解六菱花迷霧的草藥,然後就和呂子清一起拉著尚年堯一起向著靈氣波動較弱的方向衝去。他們知道,只有從那裡突圍,他們才有一線生機。
  可惜,已經來不及了。
  徐清凡等人剛跑了幾步,鋪天蓋地的強大道法就撕開重重迷霧衝著三人攻來,而徐清凡和呂子清兩人因為剛才施展道法時體內靈氣消耗嚴重,速度大不如前。現在更是還要拖著尚年堯一起逃跑,更是延緩,想要躲避卻力有不及。看著那些聲勢驚人的道法就要攻到自己面前,三人更是絕望的發現自己竟然連御使法器來抵抗都有些勉強,一時間盡陷了絕境當中。
  「我就要死在這裡了嗎?也好,生在南荒,也死在南荒,至少有父母和二長老能陪伴自己。只可惜家仇未報啊。」
  看著那片彷彿能毀天滅地的道法就要降到自己面前,徐清凡心中卻出奇的沒有絲毫的恐慌,反而是一片平靜。
  回想自己這些年,從家園被碧眼雲踢獸所毀到遭遇山精木怪,再到修煉《枯榮決》後無數次的走火入魔,徐清凡突然發現自己竟然擁有如此之多的在生死間徘徊的經驗。
  或許,如果當一個人已經習慣了面對生死,再次面對的時候都會變得心中坦然吧。
  「希望金師弟會記得代我給師兄和師兄掃墓,可惜師父的『三丈青綾』我是沒機會還給他了。」面對鋪天蓋地而來的水火金石,徐清凡緩緩的閉上了雙眼,有些遺憾的想到。
  而呂子清和尚年堯卻沒有徐清凡那麼淡然,看到向著自己攻來的各種威力強大的道法,天地間的顏色似乎都在這些道法的輝映下變幻不休,不由的滿眼都是絕望之色。
  另一邊,那休與鮑威玄修兩人的戰鬥也即將進入了尾聲。
  面對那休攻來的那鋪天蓋地的黑色魔氣,玄修和鮑威兩人發現自己用道術抵抗效果甚微,甚至連靈氣都會被那無窮無盡的黑霧所吞噬。到現在雖然只是和那休爭鬥了短短一盞茶的時候,但兩人卻發現自己已經陷入了無邊無際的黑色魔霧的包圍當中,放眼所及眼前只剩下一片黑色。而那休則早已隱藏在黑霧當中,再也看不到蹤跡。所以兩人均只能無奈被動的抵抗周圍黑霧接連不斷的攻擊,卻無法對那休造成絲毫威脅。
  終於,玄修和鮑威兩人放棄了使用道法對敵,而是紛紛使出了自己的法器。
  玄修的法器是一對金色的巨錘,這對巨錘極為龐大,僅僅錘頭就要比玄修的腦袋還要大上三圈,粗略估計兩錘加起來至少有近千斤之重,與玄修那瘦小的身形配合在一起雖然顯得不倫不類。金錘雖重,但玄修拿在手中卻顯得很是輕鬆,顯然另有秘法在御使金錘。威力更是讓人絲毫不敢小看。每當玄修御使金錘攻擊,金錘上就會爆發出耀眼金光,將周圍的黑霧絞滅的乾乾淨淨,而當兩錘相撞時,更會產生強大的閃電雷鳴,威力竟然絲毫不遜於玄修剛才所施展的雷法!!
  而鮑威的法器則是一面長幡,幡上畫著片片火雲,栩栩如生。這面長幡一出現,鮑威身周的溫度就瞬間狂升,原本週圍昏暗的環境也因為這面長幡的出現而變得隱隱發紅。每當鮑威揮動那面火雲幡的時侯,幡面上就會飄出朵朵正在劇烈燃燒著的火雲,將周圍的黑霧焚燒一空,威力絲毫不在玄修的那對金錘之下。
  修仙界流傳著這樣一句話,低階修士間的戰鬥靠道法,高階修士間的戰鬥靠法器。意思是說低階修士相互之間功力差距明顯,道法威力懸殊,而且也無力御使地階以上級別的法器,所以他們相互之間的戰鬥一般都通過是比試道法。而結丹期修為以上的修士,均已經功力高絕道法通玄,只要不是境界差距太過明顯,想要通過更深厚的修為來硬吃對手不僅會消耗大量的靈氣,也會花費很長的時間,所以高階修士一般都會使用高級法器來進行戰鬥,通過手中功能各異變化多端的法器來戰勝對手。
  而看玄修和鮑威手中的法器,顯然均是地階高級法器,威力強大。不僅擋住了身周無邊無際的黑霧的圍攻,更是一口氣消滅大量的黑霧。這樣一來,在兩人合力之下周圍的黑霧終於變得稀薄起來。
  但玄修和鮑威卻依然沒有絲毫喜色,只是神情戒備的看著周圍的情況。因為他們知道,已經快完全掌握了魔珠的那休是不會那麼容易就被自己所擊敗的。
  果然,看到玄修和鮑威兩人使出法器之後自己的黑色魔霧再也無法對兩人造成危險,那休就沒有再用黑色魔霧對兩人進行攻擊,而是緩緩的將外放的黑色魔霧收回到體內,只見原本圍在玄修和鮑威兩人身周的黑色霧氣突然向更高的天空中湧去,隨著黑霧漸漸的稀薄直到消失不見,鮑威和玄修兩人終於再次看到了那休的身形。
  只見那休靜靜的停滯在兩人上空,隨著黑色霧氣被他全部收回到體內,臉上露出滿意至極的表情。
  突然,那休臉色微微一變,向徐清凡等人的方向看去,正好看到他手下的十二魔將被徐清凡所化出的食人花吞噬,臉色變得更顯陰沉。而鮑威和玄修則忍不住的面露喜色。但看到十二魔將中最強的那五名魔將從食人花中掙脫出來,之後更是瘋狂的對著迷霧中徐清凡等人進行攻擊,又不由的臉色大變。
  看到鮑威和玄修兩人又要準備去救援徐清凡等人,那休浩蕩的聲音在天地間再次響起。
  「既然那些蝦米已經完蛋了,那你們這兩條小魚也該去死了。」
  隨著聲音的落下,那休的身上再次煥散出濃濃的黑霧,但這次黑霧卻並沒有像上次那樣直接對玄修和鮑威兩人進行攻擊,而是在空中凝結成各種魔怪的樣子,或蛇蟲,或猛獸,或鬼怪,猶如實質。凝結成型之後,這些魔霧所變的魔怪紛紛發出攝人心魄的嘶叫聲,衝著玄修和鮑威兩人圍攻而去。
  面對這些黑色魔霧所變化而成的魔怪對自己的圍攻,鮑威和玄修兩人一時間根本無法脫身,更是無法救援徐清凡等人,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五魔將所施展的強大道法攻到徐清凡等人面前。
  就在兩人著急無比的時候,那休似乎也厭倦了眼前的遊戲,手一揚,魔珠一分為二,化成兩道黑芒,無聲無息的向鮑威和玄修攻去。而鮑威和玄修兩人因為一直在分神注意著徐清凡等人的情況,且又要應付身周那些魔怪的圍攻,竟然在魔珠攻到他們面前時才發覺,心中大驚下均下意識御使法器來阻擋。只是他們的法器雖然擋住了魔珠的偷襲,但兩人卻驚駭的發現,在自己的法器與魔珠相撞之後,竟然瞬間就失去了控制,快速的跌落到地上。
  而此時,玄修和鮑威兩人體內的靈氣均消耗嚴重,法器更是無法控制,面對周圍無窮無盡的魔怪的攻擊,一時間盡落下風,狼狽不堪。
  在這個時候,無論是鮑威和玄修,還是徐清凡和呂子清尚年堯,均已陷入了絕境。
作者: 小柚仔    時間: 2010-1-18 05:25

第二十六章.驚異.
  ||才來電,抱歉抱歉||
  雖然此時徐清凡體內的靈氣基本上已經枯竭,面對那鋪天蓋地而來的道法基本上已經沒有絲毫的防禦之力,但還是抱著萬一的希望奮起餘力御使著「三丈青綾」化成一片青霞擋在自己三人面前。而旁邊的呂子清和尚年堯也各使手段在做最後一次努力,呂子清控制著那件龜殼法器瞬間漲大數倍,漂浮在半空中擋在眾人面前,而尚年堯也使盡自己身上最後一絲靈氣,化出一面石盾橫在眾人面前。
  但五魔將所施展的道法威力卻實在太過強大了,本來他們每個的實力就都在徐清凡等人之上,而反觀徐清凡等人現在體內靈氣卻均已經臨近枯竭,兩者相比較,高下立判。雖然這三層防禦已經耗盡了徐清凡等人的餘力,但遇到五魔將那強大的攻擊時依舊沒有絲毫的抵抗之力。只一瞬間,尚年堯所施展的石盾破碎,呂子清的龜殼法器失去控制跌落在地,而徐清凡的「三丈青綾」也徹底失去了光澤。
  一時間,徐清凡等人面前再無遮擋。
  看著衝著自己攻來的火水雷石,徐清凡等三人均絕望的閉上了雙眼,靜靜的等著死亡的一刻降臨。
  但就在徐清凡等人徹底的放棄了抵抗時,一道黃色光華開始在他們身周泛起,黃色光華中,一道寬大厚實的石壁突然自徐清凡等人的身周拱起,只一瞬間就將徐清凡等人遮擋的嚴嚴實實。而就在石牆出現後的一瞬間,五魔將所施展的各種攻擊道法也終於攻到,道法和石牆相撞後,火星四濺,石沫橫飛,但卻全都被這面石壁擋到了外面。而那面石壁,卻依舊是堅固如初,沒有一絲裂痕,就好像什麼事都沒發生一樣。而在這道突然出現的石壁阻擋下,徐清凡等人也沒有受到絲毫的損傷。
  已經閉上眼睛靜靜等死的徐清凡等人,等了許久之後卻發現自己沒有任何事情,不由的都驚愕的睜開雙眼,卻發現自己面前不知何時已經出現了一片寬大厚實的石壁,不僅遮住了自己等人的視野,更是擋住了剛才五魔將所施展的那鋪天蓋地而來的致命道法。
  就在徐清凡等人驚愕不已的時候,這片石壁卻突然又泛起微弱的黃芒,接著化成最原始土靈氣飄散而去,而場上的情景終於再次出現在徐清凡等人的面前。
  只見徐清凡等三人身前不知道在什麼時候突然出現了兩名白髮蒼蒼的老者,打扮如玄修般麻衣赤腳,身上那隱晦的氣勢絲毫不在玄修之下。天空上,不知何時已經火雲片片,十餘名修仙者的身影在火雲中若隱若現。密集的火雨自火雲中不斷的飄落,映襯著天地間一片通紅,而廣場上那密密麻麻的魔兵和變異野獸則在火雨的飄落中發出痛苦絕望的嘶叫聲,一時間哀號遍野。
  看到眼前這兩名老者的打扮,徐清凡等人均不由的大大的鬆了一口氣,知道是苦修谷的援兵終於來了,而自己等人也終於安全了。而剛才那面阻擋了五魔將道法的石壁顯然就是眼前這兩名老者中一人所為。
  只是這兩名老者在救了徐清凡等人後卻絲毫沒有要和徐清凡等人說話的意思,只是神色複雜的盯著五魔將中實力最強的三人,那三名魔將也如這兩名老者一般的裝扮,顯然是被魔珠控制的苦修谷門人。
  「多謝兩位尊者及時相救,晚輩等將永感五內。」徐清凡卻顧不得其他,忙和呂子清和尚年堯兩人一起走到兩名老者身邊,躬身謝道。
  聽到徐清凡的話,兩名老者中一名身材較為高大的老者轉過頭來,對著徐清凡等人淡淡的說道:「三位道友不必如此,三位既然是因為防止魔珠禍害世人而陷入險境,我等相救也是應該。現在三位道友還是趕快找個僻靜的地方打坐以恢復靈氣治療內傷吧,這樣拖著對三位道友今後的發展甚是不利,這裡有我和戴道友相護,不會出什麼問題的。」
  而另一名老者,則依然緊緊的盯著眼前的五魔將,卻沒有對徐清凡等人回頭看上一眼。
  而令人奇怪的是,五魔將竟然也沒有像往常那樣對眾人進行瘋狂的進攻,這讓徐清凡等人不由的有些詫異,仔細一看,卻發現每名魔將身上均泛著淺淺的五色光芒,身周有五面光芒各異的靈牌在靜靜的滯立在半空中。
  「五行禁錮!!」看到眼前的情景,徐清凡低聲喃喃自語道。他之前見過這種陣法,在七年前的門內大比時,呂尚清就是用這個陣法擊敗了實力比他要強上許多的白清福,雖然有白清福隱藏實力的原因,但這個陣法威力之大也可見一斑。
  顯然,是這名一直沒有開口說話的老者利用陣法將這五名魔將禁錮住了,所以這五名魔將才一反常態的沒有對眾人進行瘋狂的攻擊。
  看到這樣的情景,徐清凡等人終於放下心來,蹣跚著向「融天帳」走去,他們現在的確急需要打坐以恢復一下體內的靈氣和內傷。
  臨走之時,徐清凡隱隱約約聽到剛才那名老者問道:戴道友,你說玄方道友他們可以恢復嗎?」
  「很難,希望渺茫。」那名一直沒有開口說話的老者微微嘆息道。
  聽到兩名老者的話,徐清凡因為殺了七名魔將而心中略有不安的心情突然好了許多。
  就在這時,天地間突然傳來那休那震天的怒吼聲,徐清凡等人忍不住轉頭一看,卻發現無數道比玄修之前所施展的雷法還要強大近十倍的雷電不斷的向那休身上劈落著。而那休手中的魔珠卻已經不知所蹤。至於本來一直在和那休交戰的玄修和鮑威兩人,則跌坐在地上閉目打坐著,旁邊有兩名苦修谷修士站在一旁護法。
  原來,剛才那休利用魔珠偷襲了鮑威和玄修之後,正準備收回魔珠,但一道龐大無比的閃電突然從天空中閃落,準確的擊打在正往那休處返回的魔珠上。在這道威力無匹的閃電的攻擊下,那休竟然在一瞬間之內失去了對魔珠的控制!!
  沒有了那休的操控後,魔珠開始快速的向大地上跌落。而就在魔珠即將跌落到地上時,一個靈氣四溢的玉盒卻突然在一旁出現,在那休恢復對魔珠的控制之前快速的將魔珠罩住。而在這玉盒將魔珠罩住了之後,那休驚恐的發現自己與魔珠間的心神聯繫竟然突然斷開!!
  而魔珠被那玉盒罩住之後,則快速的飛到一名神態威嚴的中年人手中。
  看到這種情景,那休心中大怒,快速的向那名中年人飛去,想要奪回自己的魔珠。但剛剛飛出幾丈遠,剛才那道擊中了魔珠的閃電再次出現,接連的擊打在那休身上。那休這才發現,遠方的天空中不知何時已經出現了七名老者,靜靜的漂浮在高空中,正在聯手使用雷法在阻擋自己。
  雷法之所以強大,除了因為它蘊含著天地至陽之氣外,還因為雷法一旦施展之後,除非事先施法阻擋,否則根本無可避擋。而這七名實力與玄修相仿的高階修仙者所聯手施展的雷法,威力更是強盛。但那休雖然在被接連的雷法擊中後疼痛的哇哇直叫,身周的黑霧更是被擊散一半,卻絲毫沒有去找半空中聯手施展雷法的那七名老者算賬的打算,而是執著的在追著那罩住魔珠的玉盒。
  那休知道,自己雖然現在實力強大,但這些力量都不是自己修煉出來的,而是魔珠賜予自己的。如果沒有魔珠持續的往他身體中輸送力量,那他的力量就好像是海市蜃樓般虛幻無比,用一點少一點。所以他寧願被天上的雷法擊傷,也不願意失去魔珠,只要奪回了魔珠,那他不管受到多大的傷害,都可以在極短的時間內恢復如初。
  終於,在那休不要命的追逐下,很快就與那拿到玉盒的中年人拉近了距離。
  看著那休那猙獰的面容和渾身散發的滔天魔氣,那中年人卻毫不慌張,只是冷哼一聲,手一揚,一道青色的火牆突然出現在他的面前,擋住了那休的前進。
  但那休看到眼前突然出現的青色火牆卻毫不慌亂,身形奇異的一扭一轉,就避開了突然出現的火牆,快速來到那中年人身邊,同時手上幻化出一柄黑色長劍,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向著那中年人頭上劈去。
  「南明離火!!」
  「浮雲步!!疾靈劍法!!」
  看到這個場景,正準備回到「融天帳」中修養的徐清凡等三人紛紛發出了驚呼聲。
  不同的是,呂子清和尚年堯驚訝的是那中年人所施展的火法,正是號稱可以焚遍天地萬物的「南明離火」!!這種高級火法據說即使是在專修火法的高階修士中,能練成的也只是十之二三,但如果能練成的話,威力之大遠遠超普通的火系道法。
  而徐清凡吃驚的則是那休剛才為躲避突然出現的火牆而施展的步法以及那休向中年人攻擊時所施展的劍法,這兩種功夫分別叫做「浮雲步」和「疾靈劍法」,正是二十七年前徐家密不外傳的絕技,即使是徐清凡,也因為當年不喜習武功力低微而沒有得到傳授。
  而這個神秘的那休,他又是如何會使用這兩種徐家絕技的?
作者: 小柚仔    時間: 2010-1-18 05:26

  第二十七章.曲終.
  看到那休攻擊在那名中年人時使用的竟然是徐家的秘傳武技後,徐清凡不心中由的大吃一驚,卻再也顧不得回「融天帳」中打坐修養,而是滯立在原地,呆呆的看著那休與那名中年人的戰鬥。
  「龍蛇三擊」、「鶴飛衝天」、「狂風捲葉」……只見那休手中長劍所攻出的每一招都是當年徐家的秘傳劍法,其中有一多半的劍法即使是當年的徐清凡也沒有資格修習。看著那休騰閃挪移的身形,徐清凡一時間腦中一片混亂。
  這個那休,難道會跟已經毀滅了二十七年的徐家寨有什麼關係?或者他曾經見過當初和徐清凡一起逃走的徐家族人,然後自那些族人處學得了徐家寨的秘技?
  突然,徐清凡腦中靈光一閃,終於明白了自己為什麼一直會對這座蠻寨有一種詭異的熟悉感。因為這座蠻寨的佈局竟然跟二十七年前徐家寨的佈局一模一樣,只是比徐家寨要大上百倍而已。徐清凡因為已經有二十七年沒有見過徐家寨了,而且這座蠻寨要比之前的徐家寨大上無數倍,之前徐清凡只是看到蠻寨的一角,所以一直只是有種熟悉感,直到現在才猛然反應過來。
  「難道,這個那休真的會跟徐家寨有關係?」徐清凡緊緊的盯著那休與那中年人交戰的情景,心中暗暗想到。
  而走在前面的呂子清此時也發現了徐清凡的異常。看到徐清凡沒有跟他們一起回「融天帳」處打坐修養,而只是緊緊盯著那休與那中年人之間的戰鬥,於是走到徐清凡的身邊,關切的說道:「徐師兄,苦修谷的諸位前輩已到,看樣子這裡大局已定,我們還是趕快去『融天帳』處修養為好。尤其是徐師兄你的傷勢已經不容再拖了。」
  聽到呂子清的話,徐清凡卻沒有轉頭,依然是緊緊的盯著戰場處,只是微微的搖了搖頭,沉聲說道:「呂師兄你們還是先去吧,我還有些事要處理。」
  聽到徐清凡這麼說,呂子清疑惑的看了徐清凡一眼,卻發現徐清凡的神色滿是疑惑和沉重,雖然心中好奇,卻也不好再問,只是安頓了一聲「注意安全」,就和尚年堯一起回「融天帳」中修養去了。
  而此時,那休與那中年人的戰鬥已經進入了白熱化,雖然對於那休能輕易的躲開自己的「南明離火」讓那中年人吃了一驚,但神色卻毫不慌亂。看到那休手揮黑色長劍向著自己攻來後,那名中年人猛地向後退去,同時身周再次噴出大量的「南明離火」,化作片片青色火蓮擋在他的面前。每當那休的黑色長劍就要刺中這中年人的時侯,就會有一片火蓮突然出現擋在中年人身前。只是那休的黑色長劍威力極大,這些火蓮雖然都是「南明離火」所化,但卻依然會被那休的黑色長劍劈成兩半。
  不過這些青色火蓮就彷彿無窮無盡一般,不斷的自那中年人身上化出阻擋著那休手中的長劍,而且每片火蓮被那休劈斷之後就會發生強烈的爆炸,爆炸時更會散發出大量的南明離火,不僅燒掉了那休身周不少的護體黑霧,而且也大大延緩了那休追擊的身形。
  與此同時,天空中那七名苦修谷的修士也依然在聯手使用雷法不斷的向那休轟落以幫助那中年人脫離那休的追擊,兩面夾擊之下那休在一時間顯得有些狼狽不堪,身周原本濃烈的黑霧在「南明離火」和雷法的不斷焚燒轟擊下也漸漸的變得稀薄起來。只是那休卻依然不棄不捨的追擊著那中年人,一心想要奪回自己的魔珠,不時因為身形收阻而發出震天的怒吼聲。
  那休知道,突然出現了如此之多的高階修仙者,自己只有在體內的魔氣消耗完之前搶回魔珠,才會有抗爭之力。那樣即使不敵,自己也可以從容逃脫。到時等自己找到一個安全的地方完全掌握了魔珠的力量後,再回來報仇也不遲。但如果自己奪不回魔珠的話,那在自己體內的魔氣消耗完之時,也就是自己喪命之刻。
  至於他手下那些在密集火雨中苦苦哀號翻滾的魔兵,那休卻沒有絲毫擔憂和傷心,對他來說,只要自己能保持力量,手下隨時隨地都可以找到。
  只是隨著時間的推移,那休心中也越來越焦急。眼前這名中年人雖然其貌不揚,但實力卻實屬驚人,那休在拼盡全力下竟然也無法傷到他絲毫。雖然這裡面也有那休沒有魔珠之後實力大損和天上不斷的雷法劈落讓他要分心防守的原因,但這名中年人的實力之強也可見一斑。那休甚至覺得,這中年人的實力比之前他所遇到的玄修還要勝上三分。
  其實那休也不是沒有考慮過乘著現在自己實力未損先行逃跑,只是他清楚的知道他的力量全部都是魔珠賜給他的,如果沒有魔珠隨時的補給,那他現在的實力就如鏡花水月般用一分少一分,而已經習慣擁有強大實力的他如何能忍受將來自己回歸為凡人?
  於是就在這種遲疑猶豫中,那休體內的魔氣在不斷的消耗著,無論是中年人的「南明離火」還是天上不斷劈落的雷法,都在快速的消耗著他體內的魔氣。在最後當那休終於發現不妙想要逃離時,卻絕望的發現,以他現在的實力想要在眾多結丹期修仙者的包圍下逃脫已經很難了,於是只能更加瘋狂的進攻那名奪走魔珠的中年人。
  與此同時,正在與那休交戰的那名中年人心中也一片驚訝,驚訝的卻並不是那休體內那滔天的魔氣,對於這一點他之前就早有預料。他吃驚的是那休竟然劍法如此高超,每每都可以從不可思議的角度向他刺來,一劍快過一劍。身法更是詭捷,往往一閃一扭間就在他眼中失去了蹤影,然後再從另一個角度向他攻來,兩者相配合,威力更是大的驚人,也讓他愈加的狼狽不堪。如果不是這中年人所修煉的「離火落蓮陣」威力甚強,防守穩固,恐怕早就已經被那休那所傷了。
  終於,隨著時間的推移,那休身上的魔氣越來越弱,甚至已經無法有效的阻擋天上不斷劈落的雷法。每次雷法的劈落都會讓那休身形明顯的一頓,嘴角更是溢出了大量的鮮血,頭上的黃金頭箍不知在何時已經脫落,開始變得披頭散髮。再配合上那休那雙隱隱透紅的眼睛,神態更顯猙獰。
  看到那休現在的情景,中年人知道時機已到,立刻仰天長嘯了一聲,聲音浩蕩,響徹天際。隨著中年人的嘯聲的落下,一道尤為龐大的閃電從天而降,比之前那休所遇到的任何一道閃電都要強烈耀眼,在這道閃電下整個南荒都變得亮若明晝。
  看到這道閃電向自己劈來,那休臉色大變,也跟著長嘯一聲,體內殘餘的魔氣勃然而發,化作一片黑雲懸浮在他的頭上。隨著閃電的劈落,黑色魔雲開始震盪不已,但這道閃電最終還是沒有對那休造成任何傷害。
  而就在這時,中年人身周的那些火蓮突然聚集在一起,快速的聚合成一條栩栩如生身形龐大的火龍,咆哮一聲就向著那休衝去。
  此時,那休正在全力阻擋著從天上劈落的雷電,看到向自己疾衝而來的火龍,雖然有心躲避阻擋,體內卻再也沒有一絲餘力,只能眼睜睜的看著火龍衝到自己身上。
  轉瞬間,火龍就化成一片青色的火海將那休吞噬。火海中,那休開始不斷的發出淒厲絕望的哀號聲,但隨著時間的推移,那休的哀號聲也變得越來越微弱,最終再也沒有了一絲聲音。
  此時,在苦修谷的幾名修士聯手施展火雲術之下,原本蠻寨中那無數的魔兵和變異妖獸已經全部被燒死,滿地的烈火也被苦修谷的修士驅散。昏暗的南荒中,彷彿只剩下青色火海這唯一的光源,卻襯托著南荒的夜空更加昏沉。
  這時,天空中突然出現了近百名修士,均是麻衣赤腳,靈氣隱晦。或腳踏雲霞,或腳踏祥雲,或者虛空而立,顯然都是從苦修谷趕來的援兵。這些修士每人都至少擁有靈寂期的修為,苦修谷的實力可見一斑。
  而此時,苦修谷的修士卻均沒有說話,都只是靜靜的看著眼前這片青色火海。
  隨著時間的推移,這片南明離火所化的火海終於慢慢的平息,南荒也終於恢復了原本的昏暗和平靜。
  雖然天地昏沉,但場上眾人卻均是功力高超之輩,沒有了南明離火的阻擋之後都已經可以清晰的看到眼前的情景。
  只見原本火海的位置上,一名中年人靜靜的躺在地上,正是那休。但讓人奇怪的是,那休此時身上竟然沒有受到絲毫的傷害,只是身形比起之前來要矮小了許多,只有常人的身高,臉上原本那濃重的火焰圖案也變得淺淡而近乎不可見。
  這時,離那休最近的那名中年人慢慢走近到那休身邊,低頭看了看已經恢復了常人形態的那休,微微嘆息一聲,抬頭問道:「各位道友,現在諸事已畢,魔珠已經被暫時封印,魔兵和變異妖獸也已經全部被殺死。眼前這名魔珠之主又該如何處置?」
  聲音雖然低緩,但卻極為飄遠,仿若能傳遍整個天際。
  聽到中年人的話,天空中平靜了許久,突然一個低沉的聲音響起:「此人雖然是因為心神被魔珠所控制,但在南荒製造了滔天的殺孽是真。」
  「而且此人雖然體內的魔氣已經消耗一空,但心性卻的確已經被魔珠所改變,留下恐成後患。」另一個聲音也接著響起。
  「玄真等三位道友也的確毀自他手。」又有一個沙啞的聲音接著響起。
  聽到天空中苦修谷修士的話,中年人緩緩的點了點頭,說道:「玄仙明白了。」
  說著,這名叫玄仙的苦修谷修士手指尖突然泛起一道青色的火焰,衝著那休的頭部輕輕點去。
  「玄仙尊者,請先手下留情!!」這時,徐清凡已經走近,看到那休恢復常人後的面貌後先是身體猛地一顫,然後大聲喊道。
作者: 小柚仔    時間: 2010-1-18 05:26

  第二十八章.舊情.
  「玄仙尊者,請先手下留情!!」在看清楚了那休此時的相貌後,徐清凡的身體突然一震,猛然喊道。說著他快速向玄仙和那休的方向跑去。
  此時,玄仙那泛著青色火焰的食指離那休的額頭僅僅只有半寸的距離,在聽到徐清凡的喊聲後愕然的停下了往下按的手勢。看著跑來的徐清凡,玄仙認出他正是之前幫助玄修和鮑威抵抗魔兵的青年修仙者之一,於是緩緩的收回食指上泛著的南明離火,微笑著問道:「小道友有何事?」
  而此時徐清凡已經來到玄仙和那休的身邊,卻對玄仙的問話充耳不聞,只是定定的看著躺在地上的玄修,仔細的打量了一遍又一遍,彷彿不敢相信一般。許久之後,兒時的場景與眼前人的容貌漸漸的重合在一起,徐清凡似乎終於確定了,但面容也漸漸的變得蒼白,一時間思維一片混亂。
  眼前此人,雖然面容滄桑了許多,臉上更是泛著若有若無的紫青色火焰圖案,即使是昏迷中,神情間也是一片邪異,但這面貌分明就是徐清凡的堂兄——徐林!!
  在徐清凡幼時,受二長老的影響極大,性喜詩書,對於徐家立足南荒的根本——武技卻是興趣泛泛。整日裡躲在房間中閱覽從二長老處借來的書經,對拳腳功夫的練習卻是能省則省。他這樣的做法在生性彪悍的南荒中自然是顯得十分另類,所以也理所當然的不受族中除二長老之外的其他宗老所喜,在族中更是沒有什麼朋友。年長之人怒其不爭,年齡相仿之人又不屑於與「柔弱」的徐清凡說話。而唯一的例外就是眼前的徐林。
  徐林被認為是徐家中有史以來武術天分最高的天才,雖然只比徐清凡大兩歲,但年紀輕輕就已經把徐家的「龍虎豹」練到了第七層,不僅是同齡人中的偶像,更被族中武功通玄威望甚高的大長老親自收為弟子傳授徐家秘傳的各種高級武技,在徐家寨中風光一時無二,甚至在整個南荒邊緣中也薄有威名。性格英明果斷,被公認為會是徐家下一任族長。
  徐林那時雖然年紀輕輕,但卻已經有了很大的威信和領導能力。對於徐清凡這個堂弟每日裡只知道看書卻不喜歡習武的「墮落」表現,甚是不滿和失望。於是經常在私下裡勸導徐清凡,但看到徐清凡屢教不改後,就經常當著眾人之面嚴詞教訓徐清凡,更是每天清晨硬拉著徐清凡和徐家其他子弟一起訓練拳腳槍劍,讓徐清凡對他是又恨又怕。
  後來,徐家寨因為一隻快要成熟的千年靈芝,家園被碧眼雲踢獸所毀,當時徐家寨內的成年人和各位宗老去均抵擋獸性大發的碧眼雲踢獸,而徐清凡等這些年輕人則是在二長老的安排下逃離徐家寨。而帶領著眾徐家寨的年輕人逃跑的,正是已經隱隱成為徐家寨新一代領袖的徐林。
  再後來,徐清凡因為意外和徐林等人失散,機緣巧合拜入了陸華嚴門下,正式成為了一名修仙者。而徐清凡在成為修仙者之後,偶爾回想起那段在徐家寨的日子,發現自己除了父母和二長老之外,最懷念的竟然是這名對自己一直非常嚴厲的堂兄。隨著閱歷的成長,徐清凡已經知道徐林之所以對自己嚴厲,是因為怒其不爭,之所以一直逼著自己練習自己不喜歡的武功,是因為想要讓自己在凶險的南荒中多一份自保之力。這所有的的一切,都只是關心呵護的另一種表現。
  這次來南荒之前,徐清凡還曾經幻想過如果徐林沒死而自己又能找到他的話,這位嚴厲的堂兄發現自己竟然成為一名修仙者之後將會有多麼的驚訝。但徐清凡卻萬萬沒有想到,兩人間的見面竟然會是這樣一種方式。
  眼前的那休,雖然已經陷入了昏迷,但臉上依然是一片邪異,哪有一分徐林當年的威嚴和正直?
  「也許,他只是和徐林堂兄長的很像罷了,徐林堂兄怎麼會出現在蠻人山寨中呢?而且以徐林堂兄的心性,無論如何也做不出禍害南荒的事的。」徐清凡在心中盡力的說服著自己,但徐清凡自己也知道,也許世間真會有兩名長的極為相似的人出現,但眼前蠻寨和二十七年前一模一樣的佈局,那休剛才所使用的徐家秘傳武技,這一切的一切無不說明眼前這名邪惡的那休正是二十七年前的那名嚴厲卻對自己非常愛護的堂兄徐林!!
  彷彿是為了確定自己心中所想的一般,徐清凡蹲下身來,緩緩的伸手向那休扶去,似乎想要將那休搖醒,讓他親口否認自己心中所想。
  看著眼前這名年輕的修仙者不僅沒有回答自己的問題,反而是定定的看著眼前的那休,到現在更是伸手向那休扶去,似乎是想要將那休搖醒,玄仙不由的皺起了眉頭。
  「難道這位小道友已經在自己不知覺間被那休用邪法所惑?」看著徐清凡奇異的表現,玄仙突然想到了一種可能,不由的心中一驚,於是再也不遲疑,低聲喝道:「小道友!!」
  在這聲低喝中蘊含著玄仙龐大的靈力,可震人心魄。隨著他的這聲低喝聲響起,徐清凡向那休伸去的手不由的微微一顫,眼神也漸漸的由迷茫轉為了清明。
  直到這時,徐清凡才意識到自己剛才做了什麼,看到玄仙和天空上的眾多苦修谷修士正在奇怪的看著自己,不由的臉頰微赦,忙站起身來向著玄修鞠躬致歉道:「剛才晚輩孟浪了,還請玄仙尊者恕罪。」
  玄仙仔細的觀察了徐清凡一眼,卻發現徐清凡並沒有被邪法控制了心神的跡象,不由的奇怪的問道:「剛才小道友你那般作態,所為何事?」
  聽到玄仙的問話,徐清凡先是遲疑了一下,然後苦笑道:「如果晚輩沒有認錯的話,眼前這名那休,恐怕會是晚輩失散已久的堂兄。」
  「什麼?」即使是以玄仙數百年的閱歷和經歷,聽到徐清凡的話後也忍不住心中吃了一驚,這世間哪有如此巧合之事。
  不僅是玄仙,天空中那近百名苦修谷的修士,在聽到徐清凡的話後也紛紛發出各種的驚異聲,顯然均覺得不可思議。
  看到玄仙那驚訝的樣子,徐清凡臉上的苦笑愈加強烈起來,然後緩緩的將自己與徐林的事情向玄仙說了一遍。
  聽完了徐清凡的敘述,玄仙微微嘆息一聲,說道:「想來是你這名堂兄當初逃離了徐家寨之後,無意中在南荒某處得到了魔珠,結果卻被改變了心性。」
  「所以還請玄仙尊者和各位前輩能通融一下,讓晚輩向他問個清楚,至少也要讓晚輩知道徐家其他族人的消息,之後……之後任由各位前輩處置。」說到這裡,徐清凡臉上忍不住露出了濃濃的黯然之色。
  聽到徐清凡的請求,玄仙沉吟了一下,卻沒有立即回應徐清凡的請求,只是嘴唇在不斷的微微閉合,顯然正在和天空中的各位苦修谷的修士商量。
  良久之後,玄仙才緩緩開口說道:「小道友你的要求雖不合理,卻合乎於情。我和各位道友自然不能不答應,只是這那休雖然已經失去了一身魔力,但心性卻早已經被改變。小道友切莫心慈手軟。」
  「多謝玄仙尊者。」徐清凡對著玄修微微躬身道,接著又向著天空中的眾多苦修谷的修士躬身一禮,因為徐清凡知道,玄仙這次的法外容情是苦修谷所有修仙者的共同的決定。
  玄仙微笑著說道:「小道友客氣了。」說著玄修接連往後退了幾步,意思是說這段時間之內那休任由徐清凡詢問。
  看到玄修的舉動,徐清凡感激的點了點頭,然後再次蹲在那休的面前,雙手按到那休的百會穴上,體內殘餘不多的靈氣開始向那休體內源源不斷的輸入。在靈氣震盪下,那休微微的呻吟了一聲,然後緩緩的睜開了雙眼。
  那休睜開眼後,看著眼前的徐清凡先是一片迷惑,接著卻又看到了正靜靜站在遠處的玄仙,眼神再次恢復了原先的瘋狂和凶殘,一把推開徐清凡,蹣跚的爬起身來就要向玄仙衝去。顯然即使在這個時候,那休心中也依然時刻想著要奪回魔珠。
  看著那休向著自己蹣跚的衝來,玄仙神色絲毫不變,因為他知道,失去了魔氣的那休只不過是一個比較強大的凡人罷了,絲毫無法對自己造成威脅。
  而一旁的徐清凡看著那休那仇恨凶狠的表情則神情複雜,心中本來已經想好了無數的話,此時埂在喉嚨中無論如何也說不出口,直到那休蹣跚的往玄仙處沖了十幾步遠後,徐清凡才艱難的緩緩開口問道:「我現在應該叫你那休,還是叫你徐林?」
作者: 小柚仔    時間: 2010-1-18 05:26

  第二十九章.對錯.
  「我現在應該叫你那休,還是應該叫你徐林?」
  聽到徐清凡的這句話,那休向前蹣跚衝去的腳步突然一頓,然後緩緩的轉身盯著徐清凡,眼中原本的瘋狂內斂起來,表情有些驚疑不定,開口問道:「你是誰?你是怎麼知道我以前的名字的?」
  聽到那休這句話,徐清凡心中一沉,彷彿陷入了無盡的深淵。那休這麼說,無疑是承認了自己就是徐林了。徐清凡覺得自己的胸中隱隱的有些發悶的感覺,彷彿是心中的一個夢想突然破碎,一種堅持突然幻滅。
  不過徐清凡也發現,那休的話中竟然還帶著一絲深深的恐慌,似乎他也害怕面對自己的過去。
  「按理來說,修仙之後我的相貌並沒有多大變化,難道魔珠不僅改變了你的心性,還改變了你的記憶不成?」徐清凡靜靜的盯著那休的雙眼,緩緩的說道。
  聽到徐清凡的話,那休身體猛然一震。原本還是充滿疑惑的眼神,在聽到徐清凡提到「魔珠」二字後卻再次轉變成了原先的瘋狂,竟然不再理會徐清凡,轉身繼續向玄仙撲去。
  看到那休的樣子,徐清凡微微的嘆息了一聲,心中愈加黯然起來,沒想到魔珠對那休來說竟然是如此的重要。一個人如果無法保持自己的心性,那麼即使獲得了強大的力量又有什麼用呢?那時的自己還是自己嗎?
  「不因強勢而凌人,不因位卑而屈膝,獨求逍遙自在,心安理得,如此而已。」徐清凡微微嘆息一聲,沒有理會那休繼續向前衝去的身形,反而是帶著絲緬懷的情緒,緩緩的吟道。
  這句話正是徐家的祖訓,當年徐家的祖先受不了中土的紛亂爭端,更看不慣中土的等級森嚴和壓迫。自知自己無力改變,於是帶著族人遠遁南荒邊際,建立了徐家寨。雖然遠離繁華,卻也自得其樂逍遙自在。更是將自己的志願寫下製成匾額,懸掛於徐家寨內大堂之上,徐家後人每日清晨習武之時必先高聲讀上三遍。所以但凡是徐家族人,對這一句話無不印象深刻。
  徐清凡知道,即使那休被魔珠改變了心性,甚至喪失了理智,對於這句話也不可能不記得的。
  果然,隨著徐清凡聲音的響起落下,那休向玄仙衝去的身形再次猛地停頓下來,緩緩轉身看著徐清凡,表情極為痛苦,經絡畢現。顯然正在理智與瘋狂之間不斷掙扎。
  終於,那休的表情開始慢慢的平復,神情也恢復了剛開始的陰沉,只是眼神的驚疑不定更加濃烈起來,緊緊的盯著徐清凡,緩緩的開口問道:「你到底是誰?」
  徐清凡聽到那休如此說,心中黯然,自己的面貌和二十七年前並沒有大變,但那休雖然還記得徐家的祖訓,卻把自己給遺忘了。
  或者,在當年的徐林眼中,自己只不過是一個不爭氣的堂弟罷了,雖然刺眼,卻無關緊要。
  但就在徐清凡認為那休已經把自己遺忘時,那休卻突然眼神一閃,指著徐清凡緩聲說道:「老九!!你是老九!!你還沒死?」
  經過了仔細打量,那休終於還是將徐清凡認了出來。只是,那休說話時眼中的神情滿是仇恨,哪有一絲遇見失散多年的族人後的幸喜?
  「是我,徐林堂兄。」徐清凡低聲承認道。在當年的徐家寨中,徐清凡排行第九,所以徐家的人都叫徐清凡為老九。
  那休仔細的打量了徐清凡幾眼,恨恨的笑道:「很好,很好,當年最沒用的老九不僅沒死,還成為一名修仙者,而且一出現就聯合其他修仙者壞我大事。」
  徐清凡聽到那休那飽含仇恨的話後,卻不知道該說什麼,只是沉默不語。
  看到徐清凡沉默不語,那休眼中的怨恨不僅沒有緩和,反而更加濃烈起來:「但你以為你成為修仙者就了不起了嗎?你以為你成為修仙者就可以報復我了嗎?「
  看著那休變得猙獰的表情,徐清凡終於緩緩的開口了:「徐林堂兄,當年你雖然一直在逼著我練功,還經常當著眾人的面罵我,但我並不恨你,真的不恨,我知道你那是在對我好。而你也是我當年最為敬佩的人之一,你的果決和勇氣,即使是現在的我,也遠遠無法與你相比。」
  說到這裡,徐清凡沉默了一下,然後接著黯然說道:「這次事先我也並不知道得到魔珠的人是你,並不是有意跟你作對。但即使是知道,我也會依然阻止你的。這次你是錯了,你不應該用魔珠禍害南荒。所以我必須要阻止你。但我不怪你,我知道你只是被魔珠改變了心性了。」
  「我錯了?我哪裡錯了?」聽到徐清凡的話,那休眼中怨恨大盛:「你運氣好,想必是跟我們失散之後不久就被某個修仙者收為弟子了吧?但你知道我們是怎麼逃亡的嗎?你知道我們十幾個兄弟每夜如何為防止野獸的偷襲而提心吊膽嗎?你知道我們十幾個兄弟每天只能平分三個野果嗎?你知道南荒的其他山寨知道我們徐家寨被毀之後他們都做了什麼嗎?他們貪圖徐家的武技,聯合起來追殺我們,十幾個兄弟有一半就是他們殺的,剩下的一半,有餓死的,有病死的,有被野獸吃掉的,眼睜睜的看著自己親兄弟死在自己面前,這種滋味你體驗過嗎?你根本什麼都不知道!!到最後十幾個兄弟只剩下我一個人,還是靠著九黎族的收留才保全了性命!從小到大,南荒除了給了我恐慌和絕望,還有什麼?我為什麼又不能去禍害它?」那休越說越激動,到最後更是吼了出來。
  聽到那休的話,徐清凡默然不語,心中愈加的黯然。那休這些話,除了讓他心驚之外,更多的則是傷感。按那休的說法,現在整個徐家就只剩下他和那休兩人了。不久之後,恐怕就更是只剩下他一個人了。
  「告訴你,我要報復,要把南荒邊際所有的活物全部殺死,這種想法我在得到魔神之眼前很久就有了!!憑什麼只能讓南荒來禍害我而我就不能去禍害南荒?就算沒有魔神之眼,只要我有了能力,我也一定會把我當年所受到的苦加倍還給南荒!!」那休的表情越加的猙獰,眼睛因為怨恨而隱隱充紅,對著徐清凡咆哮道。
  聽到那休的咆哮,天空中傳來了陣陣的嘆息聲。
  就這樣,那休站在徐清凡面前不斷的吼叫著,而徐清凡則沉默不語靜靜的聽著那休的吼叫,一切似乎又回到了二十七年前,那時那休還叫徐林,徐清凡還叫徐凡,那時徐林也是這麼衝著徐凡吼叫,怒其不爭,而徐凡則低頭默默受教。
  只是現在,徐清凡已經不是二十七年前的徐凡了,他心中也有了自己的堅持。
  「你還是錯了。」徐清凡等那休吼叫完之後,輕聲說道:「當初南荒其他山寨決定並參加追殺你的人畢竟只是少數,更多的人則是無辜的,有很多人那時甚至還沒有出生。你又為什麼要把他們趕盡殺絕呢?來到南荒歷練的眾多修士,他們並沒有虧欠你什麼,你又為什麼要用魔珠把他們煉製成你的魔兵呢?而且你肆虐完南荒之後又準備要如何做?剛才聽你說要征服天下,是不是又要去肆虐中土?去禍害更多的人?」一口氣問完之後,徐清凡緩緩的說道:「堂兄,人的一生不能只有怨恨。你剛才的那些話只是你給自己找的藉口而已,你只是想要發洩你自己心中的怨恨。」
  聽到徐清凡的話,那休微微一愣,似乎被徐清凡說中了心思,接著怒極而笑,說道:「很好,老九你出息了,知道教訓我了。我現在倒要看看你有沒有教訓我的資格。」
  說著,那休耗盡體內剩餘的所有魔氣,在手上幻化出一柄黑色長劍。然後就衝著徐清凡撲去,但身形卻因為受傷過重而不住蹣跚。他體內的魔氣之前就已經消耗嚴重,所以此時的黑色長劍遠不如原先的堅固銳利,甚至沒能凝結成實質,只是將體內的魔氣幻化成劍型。
  看著那休惱羞成怒的向自己撲來,徐清凡微微嘆息了一聲,但隨即眼神也變得堅決。也在指尖化出一根刃草,然後迎著那休衝了過去。腳步卻和那休一樣虛浮,他剛才受的內傷也十分嚴重。
  看著那休向徐清凡攻去,玄仙剛準備出手制止,卻看到徐清凡此時那堅決的眼神,於是默默的收回已經施展到一半的道法,只是準備等到徐清凡有危險時再出手相救
  經過了整整一晚的激烈搏鬥,天際已經微微泛白,南荒中的戰鬥也進入兩人尾聲。但就在這時,兩個連站都站不穩的人,兩個雖然有血緣關係卻機遇迥然的人,各自手持利刃,為了自己的堅持,終於衝到了對方面前。
  揮、刺、撩、劈,一招一式均是徐家代代相傳的武功。徐清凡和那休兩人都沒有使用道法和魔法交戰,因為他們體內的靈氣和魔氣早已經消耗一空,也因為他們都是徐家之人,此時對決時只能用徐家的武技。
  清晨的冷風,在這場對決中也變得肅殺冷峻起來。
  武技在修仙者看來或許只是微不足道的旁門小道,眼前徐清凡和那休兩人蹣跚的腳步更是讓原本就不夠壯觀的戰鬥更顯氣勢不足。但此時,場上的所有的修仙者卻均不由的被這場戰鬥吸引住了目光,習慣了用道法和法器互相遠遠的攻擊的修仙者,或許永遠無法理解武者間在近身搏鬥時那剎那間的生死徘徊,但這並不影響他們感受到這場戰鬥中的慘烈氣氛。
  徐清凡和那休兩人因為在之前的戰鬥中都消耗了大量的體力和心神,所以現在都不能有效的防守,身上不時在對方的揮刺下迸射出片片血花,但兩人卻對身上的傷口不管不顧,依然只是均眼神專注的看著對方的一招一式,或攻或守。
  就這樣,兩人默默的戰鬥著,沒有因為身上受傷而痛叫,也沒有因為手中武器刺中對方而嘶吼,就這麼默默的搏鬥著,凶險,卻壯烈。而天上地下近百名修仙者也就這麼默默的看著兩人間的搏鬥,他們知道,這個時候,自己不能出手干擾。
  因為沉默,所以戰鬥更顯慘烈。
  「啊!!」
  突然,一聲唐突的驚叫聲打斷了場上的平靜,卻是許秀容發現徐清凡遲遲沒有回到「融天帳」內後心中有些不安,害怕徐清凡會發生什麼意外,於是就跑出來尋找徐清凡,卻看到徐清凡正在和那休進行一場慘烈的搏鬥,無論是徐清凡還是那休,身上均是血跡斑斑,不由的發出一聲驚叫。
  看到眼前的情景,許秀容想也不想就準備施展道法來幫助徐清凡,但卻被站在一旁的玄仙伸手攔住,看著許秀容那焦急和疑惑的表情,玄仙卻只是沉默的搖了搖頭,接著繼續眼神專注的看著徐清凡和那休間的戰鬥。
  就這樣,戰鬥繼續在安靜慘烈中進行,不時血液迸射,但徐清凡和那休兩人卻只是緊緊的盯著對方,沒有皺一下眉頭。也不知過了多久,那休在後退中被腳下一具魔兵的屍體絆了一下,身形不由的一頓,徐清凡抓住時機使出一招「平浪式」揮舞著手中的刃草向著那休胸口疾刺去。
  本來,徐清凡以為那休會使用一招「翻燕騰空」來轉守為攻,就像二十七年前兩人相互拆招時所做的一樣,卻沒有想到那休卻只是眼神複雜的看了徐清凡一眼,微微一嘆,然後就默默的看著徐清凡向自己的胸口刺來,沒有做任何阻擋。
  接著,徐清凡手中的刃草刺入到那休的胸口中,血液濺了徐清凡一臉。一瞬間,或者是因為血液進入了徐清凡的眼睛的原因,徐清凡只覺得那休胸口上溢出的鮮血在自己眼中不斷的擴大,到最後彷彿整個世界都變成一片紅色,淒美,邪異。
  而刃草刺入那休心口處後,那休臉上卻沒有怨恨,也沒有絕望,反而是露出一絲解脫的表情,就好像累了許久的人終於可以得到休息。
  隨著泊泊的鮮血不斷的從那休胸口中流出,那休手中的那柄黑色長劍也渙散成黑霧飄散於天地間,而那休卻只是看著徐清凡,艱難的笑著說道:「如果我必須要死的話,我寧願死在你的手裡。」
作者: 小柚仔    時間: 2010-1-18 05:26

第三十章.後事.
  「如果我必須要死的話,我寧願死在你的手裡。」
  那休絲毫不沒有往自己胸口上那刺眼的傷口看上一眼,只是靜靜的看著徐清凡,艱難的笑著說道。
  而此時,徐清凡已經完全呆住了,只是愣愣的看著那休胸口處不斷蔓延的那片血紅,腦中一片空白。
  徐清凡知道以那休的所作所為必死無疑,但他卻從來沒有想過會是自己親手將他殺死。徐清凡剛才之所以跟那休搏鬥,是因為他覺得那休違背了徐家的祖訓,而且還死不悔改,或許還因為那休的所作所為破壞了徐清凡之前對他的美好回憶,所以讓徐清凡的心底也有了一絲惱怒,所以想要通過一場搏鬥將他打醒。卻沒有想到那休在最後關頭竟然對自己的殺手沒有進行任何的抵抗。而徐清凡則收手不住,頓時就將刃草刺入了那休的胸膛。
  既然那休已經被魔珠控制了心神,又為什麼會在最後關頭放棄抵抗任由徐清凡將自己殺死呢?是因為徐清凡之前的話讓他翻然悔悟?還是因為徐清凡和他的這場搏鬥讓他回憶起當年在徐家寨時兄弟兩人拆招的情景而羞愧難當?又或者,就真的像是那休所說的那樣,他知道自己已經必死無疑,所以寧願死在徐清凡的手裡?
  或者,都有吧。
  徐清凡突然發現,那休的血液不知何時已經變成了平常人的血紅色,而臉上原本還隱隱可見的火焰圖騰則已經完全消失。眼神中,蘊含在深處的那絲瘋狂和嗜血則被一片清明所取代,恍惚中,眼前的面容與回憶中的面容漸漸重合,那休彷彿又變成了二十七年前英明果斷的徐林堂兄的模樣。
  或者,在臨死之前,魔珠終於放棄了對徐林的控制。這個時候,那休終於變成了徐林。可惜,已經太晚了。
  「不管我們誰對誰錯,最終還是你贏了。」看到徐清凡只是靜靜的看著自己不說話,徐林平靜的說道。說話時,因為嘴中一直往外溢出大量的鮮血,所以有些斷斷續續。
  「對不起,徐林堂兄。」徐清凡感覺自己眼中隱隱有些發酸,黯然說道。
  「老九,你知道嗎?其實我現在很高興,真的很高興。」說著,那休又咳出了兩口鮮血,伸手止住了徐清凡伸來攙扶的雙手,喘息的繼續說道:「當我發現自己心中深藏的那片仇恨時,我也驚呆了。但我卻沒辦法控制自己。這些年來,我每天都活在仇恨中,每晚都想著要報仇,真的好累,現在,我終於解脫了。」
  說著,徐林嘴角往上牽了一下,似乎笑了笑,接著又說道:「還有你,老九。當年那柔弱的時刻需要我來保護的老九,現在終於有能力保護自己,成為一個男人了。我很高興。」
  徐清凡覺得自己現在也許應該哭泣,但卻發現雙眼雖然發酸,卻十分乾燥,似乎即使是代表著悲傷的眼淚都不敢出來見證眼前這悲傷一幕。
  徐清凡不知道這個世上是不是真有命運這種東西。如果有的話,徐清凡認為命運對自己是不公平的,父母、二長老、師兄、師父,每個對自己好的人都接連離自己而去。而現在,自己的最後一位親人又只是讓自己見到最後一面。
  這是命運對自己的詛咒嗎?
  「徐林堂兄……」
  徐清凡剛想要說些什麼,就被徐林伸手打斷。只見徐林面色愈加的蒼白起來,斷斷續續的說道:「老九,我的時間不多了,所以你別說話,聽我說完好嗎?」
  「是,堂兄,你說。」徐清凡聽到徐林的話,神色愈加黯然。
  「老九,我馬上就要死了,有兩件事卻放心不下,你能幫我完成嗎?」徐林知道留給自己的時間已經不多,他甚至能清楚的感覺到生命從自己身上流逝而去,所以語氣也急促了起來。
  「徐林堂兄你說,我一定幫你完成。」徐清凡看著徐林愈加慘敗的臉色,輕聲說道。
  聽到徐清凡的保證,徐林臉上閃過一絲欣慰之色,然後說道:「首先,在我死後,堂弟你就把我就葬在這裡吧,而不要把我安葬在徐家寨舊址那裡。」
  看到徐清凡那驚愕的表情,徐林苦笑道:「當年族中各位長老將各位族弟託付給我,要我帶領他們重建徐家寨,但我不僅沒有把各位族弟保護周全,後來更是干出了許多傷天害理之事,我實在無顏面對徐家列祖列宗啊。」說到這裡,徐林又吐出一大口鮮血,染紅了徐清凡的衣袍,接著說道:「九黎族的人在我瀕死之際救了我,這二十七年來也對我照顧有加,但現在卻因為我而滅族,我心中有愧,所以想要到地下向他們賠罪。而且經過這二十七年的生活,我早已經融入了九黎族,不忍離開。」
  「好的,徐林堂兄,我答應你。」徐清凡黯然點頭,哽咽的說道。
  徐清凡知道,徐林之所以這麼做是因為他已經羞於承認自己是徐家後人,於是臨終前自己將自己從徐家驅除了出去。
  聽到徐清凡答應了自己的請求,徐林臉上恢復了一些血色,神色也變得輕鬆起來。但徐清凡看到之後卻是心中一沉,他知道徐林這是迴光返照。
  「還有就是,我在世間還留有一女,老九你能幫我把她照顧成人嗎?」徐林再次請求道。
  「徐林堂兄你還留有血脈?」徐清凡聽到徐林的話後震驚道。
  「是啊,十五年前我和九黎族一女結為夫妻,兩年後她幫我產下一女,可惜她卻因為難產而死了。我這個女兒應該是除了你之外徐家唯一的血脈了。」徐林帶著緬懷的神情說道。
  聽到徐林如此說,徐清凡保證道:「徐林師兄你放心,我一定把她撫養成人。」
  聽到徐清凡的保證,徐林安心的笑了一下,然後抬起顫抖的右手指了指祭台處。徐清凡順著徐林手指的方向看去,卻發現原先一直靜靜的抱膝坐在祭台上的那名奇怪的小女孩,正靜靜的向著自己兩人走來,身影在浩瀚的南荒夜空下顯得無比瘦小。讓人驚訝的是,剛才無論是徐清凡等人在祭台上與十二魔將之間的戰鬥,還是後來苦修谷修士聯手施展的「火雲術」,她竟然都沒有受到絲毫的傷害。
  徐清凡現在卻根本沒有想到這些,只是向徐林問道:「她就是堂兄你的女兒?」
  「是的,他叫婷兒。」徐林盯著自己女兒走來的身影,臉上露出黯然與欣慰交雜的神色。
  「啊!!」隨著徐林的女兒婷兒走近,徐清凡終於看清了這婷兒的面容,不由的發出了一聲驚呼。
  只見婷兒大眼小嘴,鼻子挺直,膚白唇紅,雖然現在年紀尚小,卻也能看出她將來一定會成長為一名亭亭玉立的美人,但徐清凡卻驚駭的發現,她原本白皙的臉上竟然佈滿了紫青色火焰圖案,色彩之濃重竟然絲毫不遜色於全盛時期的那休,配合上婷兒臉上那冷淡的神情,顯出了一種奇異的妖異感。而之前婷兒因為長發遮蔽了臉龐,徐清凡對此竟然沒有發現!!
  看到徐清凡臉上驚駭的表情,徐林斷斷續續的苦笑著說道:「二年前,九黎族在我的建議下開始建造這處山寨,但就在開山裂土後,婷兒卻在無意中發現了那顆魔神之眼,而魔神之眼也在婷兒碰觸它的一瞬間開始認婷兒為主,但後來魔神之眼發現我要比婷兒強大之後又改認我為主。但婷兒卻從此之後就變成這幅模樣了,神態也變得極為冷淡,很少在說話了。」
  這時,婷兒已經走到了徐林身邊,靜靜的看著徐林那蒼白的臉龐,神情卻依舊是一片冰冷。
  「婷兒,這是你的九叔,爹爹要離開了,之後就由你九叔照顧你,好嗎?」徐林喘息的說道,似乎每說出一個字都會耗費他很大的力氣。
  而聽到徐林的話,婷兒表情卻依然清冷,沒有贊成,也沒有反對,只是這麼靜靜的看著徐林已經變得灰白的臉龐。
  看到婷兒的樣子,徐林愧疚的嘆息了一聲,然後耗盡餘力伸出手想要撫摩一下婷兒的臉龐,可惜,手伸到一半之後就頹然掉落。
  直到死後,徐林的眼睛依然緊緊的盯著婷兒,顯然後對她十分的不放心。
  而在徐林死去的一瞬間,徐清凡的心中也一下子就變得空落落的,彷彿對眼前所發生的一切都沒有做好心裡準備。
  那個英明果斷的堂兄徐林,那個魔焰滔天的魔君那休,就這麼安靜的死在自己面前了?
  「徐林堂兄,你放心吧,我一定會好好的照顧婷兒長大成人的,絕不會讓她受一絲委屈。」看著徐林死後變得灰白的臉頰,徐清凡在心中暗暗保證道。
  就在這時,一隻白嫩的小手突然出現在徐林的臉上,緩緩的拂過徐林依然睜著的雙眼,將徐林的雙眼閉合。
  「爹爹……」從剛才就一直沒有說過話的婷兒終於開口說話了,但也僅僅只是說了這兩個字。聲音一如她表情般清冷。
  這時,晨風寒烈,婷兒站在晨風中,衣角隨風搖擺不停,靜靜的看著死去的徐林,神情一如既往的清冷。但場上眾人卻偏偏都能感覺的到一股悲涼的氣氛開始在天地間不斷蔓延。
作者: 小柚仔    時間: 2010-1-18 05:26

  第三十一章.婷兒.
  「還請各位尊者成全。」徐清凡向著玄仙等人跪拜下去,陳懇的說道。
  當徐清凡答應徐林要領養婷兒時,卻根本沒有想過婷兒竟然也是魔珠的前主人。而且徐清凡已經孤單了太久了,心中也十分想要有一名親人陪伴。對於自己能有一名親人陪在自己身邊,並將她撫養成人,心中自然也是千願萬願。所以對於徐林的請求徐清凡毫不猶豫就答應下來了
  但事後徐清凡才知道,婷兒竟然如徐林般是魔珠的前主人,身體早在十歲時就已經被魔珠改造過了。而在修仙界,任何事情牽扯上魔珠就不一樣了。尤其是在眾人剛剛見識過魔珠的威力之後。
  以那休凡人之體,擁有了魔珠之後就能輕易的擊敗兩名結丹期的修仙者。如果苦修谷的修士不是利用偷襲將那休的魔珠擊落的話,想要擊敗那休絕對沒有那麼簡單。至少那休想要逃跑眾人就沒有辦法攔住他。而且這還是那休尚沒有完全掌握魔珠的力量的情況下。如果那休完全掌握了魔珠力量之後,實力至少還會提升一倍。魔珠的威力可見一斑。
  所以苦修谷眾人趕到這處蠻寨後,毫不猶豫就施展大規模道法將這裡的魔兵和變異低級妖獸統統殺了個乾淨,即使在那休完全失去了抵抗之力以後眾人也是集體決定將那休殺掉以絕後患。因為在修仙者心中,每一樣與魔珠牽扯上關係的東西都是對修仙界極為危險的。
  徐清凡知道,這些苦修谷的修士肯定早在婷兒出現的時候就發現了她的異常。剛才徐林在講述婷兒的往事時雖然聲音虛弱低微,但在這些功力通玄的修士面前也一定毫無秘密可言。所以婷兒曾是魔珠之主的事一定瞞不過苦修谷眾修士,現在婷兒別說讓徐清凡領養了,就是生命安全也很難保證。所以在徐林死後,徐清凡顧不得哀傷和安慰婷兒,而是忙向著玄仙等人跪拜請求。
  徐清凡卻不知道,這些功力通玄的苦修谷修士們現在也均是處於猶豫不決當中。
  他們能毫不猶豫的殺死那休和那休手下的那些魔兵,是因為他們之前從玄修的報告中已經清楚的瞭解到這些人在南荒做了眾多的傷天害理之事,所以殺死他們還可以說是替天行事。但這婷兒只有十三歲的小女孩,更是從來沒有做過任何錯事,身上也沒有一絲力量。眾修士不可能以一句「她可能已經被魔珠改變了心性,將來有可能作惡」就把婷兒這麼一個身上沒有絲毫抵抗之力的小女孩給殺了。先別說他們不忍心這麼做,就算是真的做出來了,傳出去之後苦修谷多年的威信就毀了。
  將婷兒禁錮起來?那更不可能。苦修谷眾人都是修仙者,吸收天地之氣為己用,自然不用考慮吃喝問題,但婷兒卻只是一個凡人,沒有吃喝就會餓死。但要命的是苦修谷眾人論起修為和道法來可謂是各個可以以一頂二,但要讓他們給凡人做飯,卻還真沒有那種本事。最重要的是,苦修谷的修士均是一心嚮往長生之道,平時日但凡有時間就花到修煉上,哪有什麼時間來看管一個凡人小女孩?
  這樣一來,苦修谷的修士面對這個婷兒是殺又殺不得,關又關不得,不由的也是心中發愁。
  聽到徐清凡的話,苦修谷的眾修士沉默了良久,終於,一個蒼老的聲音問道:「小道友可是想要繼續領養此女?」
  「正是。」徐清凡點頭沉聲說道。
  「小道友你可知道,此女之前已經被魔珠認主過,心性恐已改變。小道友收養她的話,恐怕將來會被她所害。」一旁的玄仙也沉聲問道。
  「晚輩知道。她雖然的確被魔珠認主過,但她也的確是晚輩在世上剩下的唯一一名族人。」徐清凡先是沉聲表明自己的決心,接著,徐清凡的聲音轉為高昂,繼續說道:「先不說婷兒她是否真被魔珠改變了心性,就算是有,晚輩也自信能把婷兒的心性改變過來。魔珠雖然詭妙,但畢竟還是被人煉製出來的,只是一件被人所用的器物罷了,我輩難道還不如一件器物不成?」
  現在為了說服苦修谷的眾多修士讓他收養婷兒,徐清凡在現在也顧不得禮貌不禮貌了。
  而聽到徐清凡的這番話,場上的苦修谷修士又再次陷入了沉默。
  「其實各位道友不必擔心。」
  就在這片沉默中,一個青年人的聲音突然傳來,聲音飄忽不定,讓人根本無法確定位置。而且這聲音聽起來雖然年輕,但徐清凡卻彷彿能從中聽出一種歲月的沉澱。
  「難道是一位已經達到了逆轉歲月時光,再次返老還童的前輩?」聽到這個聲音後徐清凡駭然,暗暗猜測道。
  果然,隨著這個年輕的聲音落下,天上地下近百名苦修谷修士紛紛低頭,齊聲說道:「玄摩達道友請說。」
  「據我所知,魔珠並不能無端的改變某一個人的心性,只有當它所遇之人心底原有一絲邪念時,它才可以利用它的力量將這絲邪念無限的擴大。所以歷代魔珠之主均是邪惡無比之人,因為但凡有靈智之輩,心底深處無不存在一絲邪念。但眼前這名婷兒的情況卻又有所不同,據那休所說,婷兒被魔珠認主時才剛剛十歲,正是天真浪漫之時,身為一個小孩子心底哪有什麼邪念?所以魔珠應該並沒有將她的心性改變。」
  「這麼說前輩您是答應我領養婷兒了?」聽到這段話,徐清凡心中大喜,不由的大聲問道。
  「當然,我等修仙之輩,本來就是逆天而行,奪天下之精華以利己身,犯下了偌大的罪孽。如何還敢阻攔小道友你領養親人,再造孽障?」在說這句話的時侯,玄摩達的聲音中隱隱透著一絲調侃之意。
  但徐清凡此時心中幸喜,卻絲毫並沒有在意,只是連忙拜謝。突然想起苦修谷中的任何決定都是全體修士集體決定,於是又忙向天空中眾修士問道:「不知其他前輩意下如何?」
  「既然玄摩達道友如此說,我等自無異議。」
  「玄摩達道友所說自然不會有假,我等無異議。」
  天空中的眾多苦修谷修士響起一片應和聲,顯然這玄摩達尊者在苦修谷中聲望甚高。
  「多謝玄摩達尊者,多謝各位尊者。」聽到苦修谷的修士均同意自己領養婷兒,徐清凡心中大喜,對著天空中的眾多修士團團拜謝道。
  「只是有一點小道友你不得不防。」玄摩達的聲音突然再次響起,只不過這次聲音細微,似乎只是在徐清凡耳邊響起,顯然是那玄摩達用「傳音術」在跟徐清凡說話。
  「尊者您請說。」徐清凡恭敬的說道。
  「這婷兒雖然沒有因為魔珠而變得性情邪惡,但魔珠的能量畢竟詭譎,我觀那婷兒氣色神情,恐怕魔珠對她的影響還是有的,性格在今後說不定會變得偏激冷漠。而且那休畢竟是你親手所殺,這婷兒是親眼所見,她現在雖然沒有表示什麼,但內心中未必不會存有報仇之心。所以小道友經後要千萬小心,最好不要教她任何修仙之術,畢竟以她這種性格最容易走上邪道,能力越大,為害也就越大,。話盡於此,小道友好自為之。」
  聽到玄摩達的話,徐清凡心中猛然一震。剛才他先是傷心徐林的死去,後來又擔心苦修谷的眾多修士會對婷兒有所不利,直到現在經過玄摩達的提醒,徐清凡才反應過來,自己剛才竟然是當著婷兒的面殺死了她的父親。這對婷兒幼小的心靈將會造成多大的傷害?徐清凡不敢想像。
  帶著這種擔心的情緒,徐清凡不由的向轉頭向婷兒看去,卻看先婷兒依舊只是靜靜的站立在徐林屍體旁邊,只是卻不再像剛才那樣只是盯著徐林的臉龐,而是轉頭默默的注視著徐清凡,眼神和表情一如既往的清冷。清晨的陽光照耀下,婷兒臉上的火焰圖案更顯邪異。
  看到婷兒那清冷的表情,徐清凡不知為何,心中忍不住的微微一寒。
作者: 小柚仔    時間: 2010-1-18 05:27

  第三十二章.告別.
  三天之後。
  相比較南荒那神秘並充滿危機的夜晚,南荒的白天也因為天空多雲而略顯陰沉。在微弱的陽光照耀下南荒大地更顯荒蕪。
  就在這片昏沉的陽光中,徐清凡緩緩的睜開緊閉的雙眼,運行了一下體內的靈氣,發現內傷基本已經康復,體內的枯榮二氣也基本上已經恢復完畢,不由的滿意點了點頭,站起身來對著身後的兩名苦修谷修士躬身說道:「多謝兩位尊者相助。」
  這三天來,這兩名苦修谷的修士一直在一旁運功幫助徐清凡療傷和恢復靈氣,所以徐清凡恢復之後第一件事就是向他們二人致謝。在苦修谷的修士和眾多靈藥的幫助之下,徐清凡在這次戰鬥中所受的內傷和虧損的靈氣在短短的三天時間就全部癒合。如果只靠徐清凡自己的話,光是要恢復體內枯竭的靈氣就至少要打坐十餘日時間,傷勢更是不知要拖到多久才能全愈。
  「道友不用客氣,小道友你是為了阻止魔珠禍害世人而身受重傷的,我等二人幫助道友療傷和恢復靈氣本是應該,又如何能讓道友稱謝呢?」一名苦修谷修士微笑著說道。而另一名修士雖然沒有多說什麼,卻也跟著點了點頭表示贊成。
  「兩位尊者謬讚了。晚輩愧不敢當。」徐清凡拱手說道:「這次能阻止魔珠肆虐南荒,晚輩只是略盡薄力而已。最後還是靠苦修谷各位尊者及時來援,否則晚輩早就化為南荒一捧塵土了。」
  「清凡世侄,不是我說你,你的功力和見識都是不凡,為人也甚好,就是平時為人處世太過迂腐了一些,老是客套個不停。」
  就在苦修谷兩位修士想要再說些什麼的時候,鮑威的聲音突然從徐清凡背後傳來。徐清凡轉頭一看,卻發現鮑威和玄修玄仙三人正並肩向著自己這裡走來。經過這次的共同戰鬥,鮑威對徐清凡顯然又親切了三分,說話間也多帶了一絲親密長輩的口氣。
  而鮑威和玄修玄仙身後,則跟著呂子清、尚年堯、許秀容、侯萬鈞四名清虛門弟子,以及徐清凡在世上所剩下的唯一族人婷兒。在徐清凡療傷恢復的這三天裡,婷兒一直都交給許秀容代為照顧。只是不知為何,許秀容此時的神情顯得有些黯然,而婷兒則一如既往的清冷,雙眼默默的注視著恢復了往日淡定儒雅風範的徐清凡,卻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只見無論是鮑威玄修,還是呂子清尚年堯,臉上都已經恢復了血色,步伐沉穩,眼神中也均蘊含著一層精光。顯然經過這三天的調養,他們也在苦修谷修士和丹藥的幫助下治好了傷勢,恢復了功力。
  看到鮑威眾人均已經恢復,徐清凡也是心中一喜,對著鮑威拱手說道:「讓前輩見笑了。」
  看著徐清凡依舊對自己如此客套,鮑威不由的搖了搖頭,說道:「你師父的性格可是刻薄尖酸的很,說話時從來不留情面,也不知道他是怎麼會教出來你這麼個徒弟。」
  聽到鮑威的話,徐清凡微微苦笑,知道鮑威的話中對自己的師父並無惡意,所以也並不生氣,只是繼續客套道:「讓前輩見笑了。」
  鮑威哪裡知道,雖然徐清凡拜在陸華嚴門下十餘年,但對徐清凡的性格影響最大的卻還是幼時徐家寨的二長老和他的師兄岳清儒。再加上徐清凡多年來一直多習詩書,所以行為中不免帶著三分書生氣,雖然儒雅,卻也不可避免的略帶迂腐。
  看著徐清凡依舊是這個樣子,鮑威微微嘆息了一聲,說道:「世侄,我這次來找你主要是要跟你道別的。」
  聽到鮑威的話,徐清凡微微一愣,問道:「前輩您要回山門了嗎?」
  鮑威點了點頭,說道:「此間事情已了,門下幾位師侄的下落已經知道,罪首那休也已經伏誅,我們幾人也是時候回去了。不僅是我們,苦修谷的幾位修士也馬上要回山了。」
  在那休死後,苦修谷大部分修士已經回山繼續修煉了。對他們這些一心嚮往長生之道的修士來說,把時間浪費在修煉以外的地方簡直就是浪費。所以解決了那休之後只是留下十餘名修士來照顧鮑威徐清凡等人,並幫助徐清凡等人療傷,其餘諸人則在三天前就回苦修谷繼續苦修了。現在徐清凡等人已無大礙,想來剩下的修士也是時候回去了。
  雖然相處時間不長,但面對別離徐清凡還是心中滿是傷感。不知為什麼,和鮑威呂子清等人相處,徐清凡甚至覺得比自己呆在九華門時還要輕鬆的多。於是也略帶傷感的說道:「祝前輩你們一路順風,功力精進,希望今後我們還會有相見之日。」
  修仙之人一般都會把自己一生中大部分時間都花在修煉上。為了提升功力,更是經常閉關修煉,功力低微者一次閉關需數十日,高深者則多達數年甚至數十年,正所謂是山中無甲子,修仙無歲月。再加上修仙界中人甚少下山,而整個神州浩土又如此廣闊,所以徐清凡能和鮑威等人相見相識,實屬有緣,但今後能否再次相見,機會卻是渺茫。這也是徐清凡現在為什麼會心中傷感的原因。
  「一定會有再見之日的。」呂子清在旁邊笑呵呵的說道。
  「哦?呂師兄此話怎講?」徐清凡疑惑的問道。
  「我和尚師兄在三年之後將代表師門參加六大聖地聯合舉行的新人比試,我想以徐師兄的修為一定也會代表九華門參加的吧?到時我們不就再次見面了?」呂子清笑著解釋道。
  聽到呂子清的話,徐清凡心中恍然,本來有些黯然的心情也好了許多,笑著說道:「那我到時就恭候呂師兄和尚師兄二位了。」
  「到時還要請徐師兄多多手下留情啊。」呂子清也微笑著拱手說道。
  說著,兩人相視一笑,一切皆在不言中。
  這時,徐清凡又轉向了尚年堯、侯萬鈞、許秀容三人,而這三人看到徐清凡轉來的目光之後也均對著徐清凡點頭示意,卻並沒有多說什麼。
  尚年堯身有隱疾,說話不便,而侯萬鈞則是但凡有鮑威在旁邊的時候就很少說話,這兩人沒有多說話徐清凡並不意外,但是許秀容與自己尚算熟悉,她也沒有說話不由的讓徐清凡心中有些驚訝。
  與尚年堯和侯萬鈞道別後,徐清凡又轉向許秀容,微笑著說道:「許師妹,今後要多多保重。」
  許秀容先是抬頭眼神複雜的看了徐清凡一眼,發現徐清凡正在盯著自己看時,於是又忙把頭低了下去,臉頰微紅,低聲說道:「徐師兄,你也要多多保重。」
  看到許秀容神色黯然,眼神複雜,徐清凡心中不由奇怪。剛想要問些什麼,旁邊的鮑威突然開口問道:「世侄你下一步要到哪裡去?」
  「晚輩下一步將去徐家寨的舊址,為族人報仇,以瞭解塵緣。」徐清凡恭聲回答道。
  聽到徐清凡的話,鮑威眉頭微微一皺,說道:「世侄可是要去除掉那隻碧眼雲踢獸?」
  徐清凡點頭說道:「正是。」
  看到徐清凡點頭承認,鮑威皺眉說道:「碧眼雲踢獸這種妖獸實力甚是強橫,屬於人階高級妖獸,成年之後更是擁有著靈寂後期的實力。世侄你雖然道法玄妙,但要戰勝它恐怕也甚是困難。如果世侄需要的話,老夫可以先跟你一路,幫你解決了那隻妖獸,世侄覺得如何?」
  聽到鮑威的話,徐清凡知道鮑威之所以如此說是出於對自己的愛護,心中不由感動,但還是拒絕道:「晚輩就不勞煩前輩了,雖然那碧眼雲踢獸實力極強,但晚輩還是有信心自己能戰而勝之。」
  如果是來南荒之前的話,徐清凡還不敢如此保證。但此次南荒之行徐清凡收穫甚多,奇花異草收集了無數,實力比之前穩勝三分。而這次在苦修谷修士的運功輔助療養下,徐清凡發現自己的功力比之前又進步了一些,所以才會如此的自信。
  聽到徐清凡那自信的話,鮑威微微點了一下頭,說道:「雖然如此,世侄還是要多加小心。」
  「多謝前輩關心。」徐清凡躬身說道。
  鮑威點了點頭,然後說道:「既然如此,我和子清他們就回清虛門了。世侄今後有空的話可以來清虛門來找我。」
  「有時間的話晚輩一定去,到時還請前輩不要閒晚輩煩就是。」徐清凡微笑著說道。
  聽到徐清凡的話,鮑威不由的哈哈大笑,然後和苦修谷眾修士一一告別後,接著腳下泛起一大片七彩祥雲,載著呂子清等四人向著北方快速飛去。這祥雲的速度極快,轉眼間鮑威等人的身影就變成天空一粒細小的黑點,接著就完全失去了蹤影。
  注視著鮑威等人離去的方向,徐清凡愣神了許久。
  剛才在鮑威等人走之前和苦修谷眾人道別的時候,許秀容又期期艾艾的走到徐清凡面前,也不理呂子清等人詫異的眼光,低頭對徐清凡說道:「徐師兄,三年後我也會跟著呂師兄他們去參加新人大比的。」
  說完,許秀容就雙臉泛紅的跑回到鮑威身邊,在鮑威祥雲的托載下快速的離去。
  看到許秀容那含羞帶怯的樣子,雖然徐清凡從來沒有對男女之情有過什麼想法,但此時心中也不由的泛起一絲異樣。
作者: 小柚仔    時間: 2010-1-18 05:27

  第三十三章.餘波.
  「徐道友,我們現在也要走了。」
  就在徐清凡看著鮑威等人離去的身影微微愣神的時候,一旁的玄仙突然說道。
  「各位尊者多多保重,我們有緣再見。」聽到玄仙的話,徐清凡忙躬身說道。
  玄仙點點頭,然後微笑道:「你也要多加小心,那碧眼雲踢獸不是善類。」
  「多謝玄仙尊者關心。」徐清凡再次躬身說道。
  而旁邊從出現到現在就一直沉默不語的玄修則靜靜的看著徐清凡,神色微動,說道:「徐道友,離別之前貧僧有些話想要對道友講,交乾言深,道友勿怪。」
  「玄修尊者請講。」徐清凡聽到玄修的話微微一愣,但還是恭聲說道。
  「道友性情善良,機智勇敢,修為在如此年紀中也算是難得。在修仙界年輕一代的人物中,堪稱是出類拔萃了」說道這裡,那休微微頓了一下,然後繼續說道:「但我觀道友這三天來的所作所為,行事間卻總是欠缺幾分果斷,心性也是有些柔弱,對於不必要的事情總是顧慮甚多,與人戰鬥時更是多有留手。這樣的性格和作為不管是處事還是修行對道友都甚是不利。要知道世間多凶險,修仙界也並不平靜安全,道友你心性太過柔弱的話,即使無爭利之心,也會被爭利之人所害。」
  「而修行則更是如此,修仙其實也是在修心,長生之道本來就飄渺,如果沒有一種堅決果斷的心性,並且心無二慮專心修煉的話,極難有所寸進。尤其是我觀道友你本身的資質並不是很好,現在能有如此修為想必是之前有所奇遇,但如果心性依舊如此寡斷多慮的話,原本因為機緣而留有的一線大道之機就更難把握了。話盡於此,還要道友多多考量。」
  聽到玄修的話,徐清凡心中不由一震。回想自己修仙這些年來,的確因為各種顧慮和情緒而分心不少。許多本來應該用來修煉的時間自己卻用來看書或者胡思亂想。而無論是七年前的門內大比,還是在這些天中在南荒的戰鬥,自己也的確曾因為心性柔弱,不想多造殺孽而多次險些受傷。所以玄修這番話對徐清凡當真是觸動良深。
  但徐清凡對玄修的說法卻又不能全部同意。按玄修的說法,為了追求長生大道,就要放下一切全心撲在修煉上。但長生大道固然是徐清凡所願,不過與其為了飄渺的長生大道而放棄一切,徐清凡更希望自己能在有限的生命中做一些自己喜歡的事。對徐清凡來說,修煉是為了挑戰自己和獲得更多的壽元,但獲得更多的壽元卻並不是為了繼續修煉。如果為了長生大道而放棄一切的話,那以修仙者漫長的生命來說未免太過無趣。他的師父陸華嚴的經歷就能說明許多,為了長生而一生費盡心力,心神勞苦,到最後卻只落得一場空,雖然比凡人要多出近千年的生命,但獲得的快樂比起凡人來卻要少的多。
  至於玄修說自己心性太過柔弱,徐清凡卻無話可說。這點徐清凡之前就已經隱約的意識到了,只是沒有玄修所說的那麼清楚罷了。而且因為這個缺點也受過不少教訓。但徐清凡雖然清楚自己這個缺點,但數十年來形成的性格又哪裡是一兩句話可以改變的?只能在之後多加注意了。
  雖然對玄修的話有些地方並不贊同,但徐清凡還是覺得這番話對自己的觸動依然很大。自從踏入靈寂期以來,或者是因為陸華嚴說過他此生最高成就只能達到靈寂後期的原因,徐清凡對於修煉比起以前來的確是懈怠了許多。於是徐清凡決定在了結了塵緣回山之後就要把更多的時間用在修煉上,人不能沒有努力過就宣佈放棄。徐清凡還是很想嘗試一下自己到底能不能突破到結丹期的。
  於是徐清凡肅容對著玄修躬身拜謝道:「多謝尊者賜教,對晚輩觸動頗深。」
  玄修擺手淡淡的說道:「道友不要怪貧僧交淺言深為好。」
  「晚輩不敢。」
  這時,玄仙插話說道:「玄修道友,我等現在是時候回去了。」
  看到玄修點頭後,玄仙又對著徐清凡說道:「今日一別,不知我等何日才能相見,還請徐道友多多保重。」說著,玄仙又看了看一直靜靜的站在徐清凡身邊的婷兒,似乎想要說些什麼,微微猶豫了一下卻並沒有開口。
  接著,在徐清凡的注視下,苦修谷的十餘名修士或腳踏仙霞,或腳踏祥雲,或懸空而立,也紛紛向北方飛去,速度之快絲毫不在之前鮑威之下。
  看著離去的苦修谷眾人,徐清凡嘆息一聲。此時蠻寨已毀,無數的魔兵和變異妖獸也全部被眾修士所殺,再加上天空中照落的陽光,三天前夜晚時那場激戰此時回想起來彷彿只是一場虛幻而不真實的夢。
  轉頭看著現在唯一陪在自己身邊的婷兒,徐清凡卻發現婷兒也正在默默的看著自己。除了三天前徐林死時婷兒曾開口叫了徐林一聲「爹爹」,這三天來婷兒沒有再說過一句話,徐清凡讓她做什麼她就很聽話的做什麼,但不管徐清凡對她說些什麼,婷兒都只是默默的看著徐清凡,彷彿要把徐清凡的樣子深深的印在自己心裡,卻沒有說過一句話。
  「婷兒現在一定在恨我殺了她的爹爹吧。」徐清凡想到這裡再次嘆息一聲,對著婷兒說道:「婷兒,跟我去拜祭一下你的爹爹,然後我們也離開吧。」
  聽到徐清凡的話,婷兒清冷的眼中中閃過一絲莫名的表情,似恐慌,似傷感,又似期待,但依舊沒有多說什麼,只是默默的跟著徐清凡向他父親死去的地方走去。
  蠻寨那龐大的空地中,徐林的墳墓靜靜的坐落於中間,墓碑上寫著「九黎族族長那休之墓。」本來徐清凡想要把墓碑上的名字寫成「徐林」的,但落筆之前卻又想到徐林已經將自己從徐家驅逐出去,羞於再承認自己是徐家之人,於是就把他的名字改成他在九黎族時所用的名字「那休」。想來用這個名字,徐林在地下也可以更好的和那些九黎族人相處吧。
  帶著婷兒對著徐林之墓拜祭了一番之後,回想起自己這位堂兄的一生,徐清凡不由的黯然嘆息了一聲,然後收拾一下情緒對婷兒說道:「婷兒,我們走吧。」
  說著,「三丈青綾」化作一片青霞出現在徐清凡和婷兒的腳下,然後載著兩人向二十七年前徐家寨的位置快速飛去。
  離開之後,婷兒又再次深深的看了她父親的墓一眼,只有這時,她的眼中才出現了明顯的情緒。只是此時婷兒眼中那片決然,讓一直在注意著她的徐清凡心中忍不住一驚。
  當徐清凡和婷兒走後,南荒又恢復了往日的荒涼和安靜,只有那滿地的屍體和徐林的墓碑,在默默的向天空注視著,似乎在傾訴著什麼,又似乎在抱怨著什麼。
  突然,天空中泛起一片黑色的霧氣,隨著霧氣的消散,兩道身影突然出現在蠻寨的上空。
  只見這兩人因為寬大的領子遮擋而顯得面貌不清,均穿著紫色金紋長袍,肩部掛著幾個鈴鐺,隨著身形的移動發出蕩人心魂的叮噹聲。紫色長袍胸部用紅色寫一個張狂的「冥」字。而這兩人裝扮唯一不同之處就在於,從小樹中浮現的那人手上戴著的戒指上面刻著一個「辰」字,而另一人的戒指上則刻著一個「宿』字。
  「嗯!晚來了一步,看來魔珠已經被出現在這裡的修仙者奪走了,真實遺憾。」一個散淡的聲音響起了,只是話中的語氣卻顯得並不是很遺憾。
  「哼!出現在這裡的高階修仙者很多,從殘餘的氣息波動來判斷,甚至有一名大乘期的修仙者在這裡出現過,我們早來也沒什麼用,雖然能把魔珠奪回去,但也會暴露我們的組織,得不償失。只可惜那顆魔珠。」一個沙啞的聲音接著響起。
  因為這兩人長袍的領子都太過寬長,擋住了兩人臉部眼睛以下的所有部位,所以根本不知道是誰在說話。
  「好像魔珠是我的收藏品,為什麼聽起來你比我還要遺憾的樣子?魔珠對我們來說又沒有用。」那個散淡的聲音帶著調侃的語氣問道。
  「哼!我沒有遺憾那顆魔珠,而是遺憾魔珠沒能起到它應有的作用。本來你把魔珠扔到蠻人山寨中就是想要讓這些蠻人獲得魔珠的力量,然後用他們轉移中土修仙界的注意力來隱藏我們的行動嗎?可惜這些蠻人不爭氣,過早的暴漏了自己的力量,還沒有完全掌握魔珠的力量就被修仙者聯合起來剿滅了,真是一幫廢物!!」
  「算了,不就是顆魔珠嗎?我們再重新想其他辦法好了。」
  「只能如此了。」
  隨著兩人聲音的落下,天空中再次泛起濃重的黑霧,黑霧散盡後,兩人的身影卻已經消失不見,彷彿從來沒有出現過。
作者: 小柚仔    時間: 2010-1-18 05:27

  第三十四章.舊地.
  南荒昏暗的天空下,一道青色霞光快速的閃過,南荒灰濛蒙的天空中,這道亮麗的青色霞光在顯得由是耀眼,似乎也給南荒荒蕪的世界中帶來了一絲生氣。
  青霞上,徐清凡和婷兒兩人靜立其上,其中徐清凡神色微帶黯然,而婷兒則依舊清冷。
  看著腳下熟悉的山水,徐清凡不由的有些感傷,這半日來,徐清凡御使著「三丈青綾」帶著婷兒飛過南荒數百里,但卻沒有在腳下的世界中找到一絲生氣,甚至這半日來徐清凡沒能在南荒大地上發現一隻活物。
  在以往,南荒雖然土地荒蕪,幾乎是寸草不生,但畢竟還是有眾多野獸橫行其中,更有許多從中土逃難而來的難民在此建立山寨以艱難求生,所以南荒邊際雖然凶險荒涼,但卻也有著幾分生機。
  但自那休獲得魔珠之後,南荒巨變,南荒幾乎所有的野獸都被那休用魔珠煉化成自己手下的魔兵,從中土逃難而來的移民更是被殺戮一空。而隨著蠻寨一戰,那些被魔化了的野獸隨著九黎族被苦修谷的修煉聯合起來消滅了個乾乾淨淨,於是原本已經有些興盛的南荒邊際,現在已經沒有一絲生氣。
  想到這裡,徐清凡微微一嘆,知道南荒想要恢復當年的興盛,至少需要數百年的時間。
  徐清凡轉頭向婷兒看去,卻發現婷兒正低著頭用漠然的眼光注視著腳下的大地,眼神中沒有一絲波動,絲毫看不出像徐清凡第一次被陸華嚴帶著飛行時那樣的緊張。
  看到婷兒這種淡定的樣子,徐清凡本應該讚賞欣慰的,但心中卻不由的一陣悲哀。婷兒現在僅僅只是一個不到十三歲的小女孩,但看婷兒現在那漠然的樣子,哪有一絲小女孩應該有的天真浪漫的樣子?雖然在自己的幫助下在天空中高速飛行的,但婷兒臉上卻沒有一絲的好奇表情。這樣的性格,對一個僅僅只有不到十三歲的小女孩來說,是好是壞?
  「只能在今後慢慢改變了。」徐清凡在心中嘆息道。
  隨著腳下的山水越來越熟悉,徐清凡知道自己離徐家寨已經越來越近了。但徐清凡此時心中卻莫名的也有些慌亂了。這種慌亂並不是近鄉情怯,因為徐清凡現在僅有的一名親人就站在他的旁邊。這種慌亂是因為,徐家寨對徐清凡來說更多的是代表著一種不願回首的回憶。二十七年前,他耳邊聽著父母和族人的慘叫聲逃出了徐家寨,當時的情景現在徐清凡還歷歷在目。
  「但現在我有能力為父母了族人報仇了。」徐清凡想到這裡,雙手不由的緊緊的握了起來。
  旁邊的婷兒察覺到徐清凡的異常,不由抬頭看了徐清凡一眼,眼中疑惑的神情一閃而逝。
  看到婷兒看來的眼神,徐清凡搖了搖頭,將自己心中那莫名的情緒甩開。然後彷彿為了轉移自己的注意力般,徐清凡笑著對婷兒說道:「婷兒,你父親有跟你說過徐家寨的事嗎?」
  婷兒又抬頭看了徐清凡一眼,似乎在疑惑徐清凡為什麼說這些,但還是微微的搖了搖頭。
  徐清凡看到婷兒搖頭之後微微一笑,他也知道那徐林覺得自己愧對徐家列祖列宗,想必是不會跟婷兒說這些的。於是徐清凡悠然對婷兒說道:「我們徐家的祖先名叫徐天,是一位了不起的武林高手。當時中土紛亂,昏君當政,於是他和許多志同道合的朋友聯合起來,一起推翻了當時的暴政。但當推翻了當時的暴政後,他卻無奈的發現當初他那些志同道合的朋友又變成了新的統治階層,繼續壓迫著平民百姓。祖先他剛開始還試圖改變,卻發現自己不僅無能為力,還受到往日夥伴的排擠,心灰意冷之下掛冠而去。帶領著族人來到南荒邊際,建立了徐家寨,雖然沒有權勢,卻也沒有紛爭,自得其樂。」
  看著徐清凡帶著緬懷的表情緩緩的敘述著徐家寨的往事,婷兒只是抬頭靜靜的看著,但眼神深處卻似乎又多了一些什麼東西。
  「徐家寨在南荒邊際建立之後,剛開始的日子極為艱苦,隨時都會受到南荒獸群的襲擊。但當時徐家的族人不懼困難,不僅肅清了徐家寨周圍的獸群,還幫助南荒邊際的其他山寨抵抗野獸,受到整個南荒人的尊敬。」說到這裡,徐清凡神色微微一黯,似乎想到了徐林所說南荒其他山寨在徐家寨被毀之後落井下石的行為。但徐清凡還是繼續說道:「後來,徐天他老人家在七十歲時過逝,留下了一句『不因強勢而凌人,不因位卑而屈膝,獨求逍遙自在,心安理得,如此而已』,這句話也成為了我們徐家的祖訓。」
  接著,徐清凡語氣變得沉重了起來:「可惜在二十七年前,徐家秘密種植的一顆千年靈芝引來了一隻碧眼雲踢獸,徐家寨中的眾人措不及防下被它一口氣殺死大半,最終只有我和你父親存活了下來。」
  「現在,這場持續了二十七年的仇恨,卻也是時候瞭解了。」
  就這樣,徐清凡緩緩的向身邊的婷兒講述了徐家的歷史,語氣或沉重或自豪,而婷兒則只是抬著頭看著徐清凡,靜靜的聽著他的敘述,至始至終沒有插嘴說過一句話。
  看到婷兒的沉默,徐清凡微微一笑,卻也並不以為意,只是御使著「三丈青綾」加快速度向著徐家寨的方向快速飛去。
  隨著眼前的景色越來越熟悉,徐清凡的神色也越來越深沉,因為他知道自己離徐家寨的舊址已經越來越近了。終於,徐清凡神色微微一動,御使著「三丈青綾」停了下來。
  只見徐清凡腳下,一處並不高大的山丘上,一座破落的山寨映如徐清凡和婷兒眼中。比起那休的蠻寨,這座山寨顯得無比渺小,佔地不過數十里。只見這座山寨到處都是破敗的景色,寨內的房屋更是崩塌了大半,寨內灰塵處處,屍骸遍地,彷彿在很久之前經曾歷過一場慘烈的戰爭。
  這座山寨正是徐清凡生活了十餘年的徐家寨。
  看著腳下這座山寨,徐清凡神色愈加的深沉,腦中不由的回憶起自己年幼時,父母的愛護,二長老的教育,徐林堂兄的呵斥。雖然當年徐清凡在徐家寨內也有很多並不美好的回憶,比如族中長輩的輕視,或者族中兄弟的排斥,但在此時,看著二十七年未見的徐家寨,徐清凡卻僅僅回想起了那些美好的事物。
  當一件東西不再存在後,人們總是先想起它的美好。
  就在徐清凡靜靜的滯立在空中緬懷著自己當年在徐家寨中的一切時,突然神色微微一動。因為他突然察覺到了一股濃重的靈氣在腳下徐家寨某處不斷的蔓延。這股靈氣沒有五行之分,而且又帶著強大的生氣,似乎並不是修仙者的靈氣,反而更像是靈藥所散發的靈氣。
  「難道……」徐清凡微微沉吟一下,想到了一種可能,然後對著身邊的婷兒說道:「婷兒,你在這裡不要動,我去去就來。」
  說著,徐清凡就閃身跳下了「三丈青綾」,輕輕的落到了徐家寨中。雖然眼前破落的徐家寨和徐清凡記憶中大不相同,雖然已經時隔二十七年,但徐清凡卻發現自己對它依然熟悉無比。一草一木,一磚一瓦,彷彿昨天還曾見過。徐清凡現在還能毫不遲疑的找到二長老的住所,徐家的祖祠,以及徐家寨的練武場。
  但徐清凡現在卻顧不得感慨,甚至沒顧上往自己腳下的屍骸看上一眼,而是急於證明自己心中的猜想。於是落地之後就疾步向著靈氣四溢的那個地方走去,繞過了倒塌的房屋,避開了遍地的屍骸,徐清凡終於來到了目的地,只見眼前一根靈氣四溢的靈芝赫然出現在徐清凡眼前。
  看到眼前這棵靈芝,徐清凡心中一驚,這不正是二十七年前為徐家寨引來滅族之禍的那支靈芝嗎?怎麼還沒有被那碧眼雲踢獸給吃了?
  就在徐清凡心中疑惑不已的時候,卻看到靈芝的頂部有一點微不可查青色,而看到這點青色後,徐清凡心中恍然。
  一顆靈芝想要成熟,至少需要千年時光,而在靈氣稀薄的南荒,需要的時間恐怕要更久。
  二十七年前,徐清凡也見過這支靈芝,那時靈芝頂部的青色斑點要比現在大上一些,不像是現在,除非是仔細觀察,否則就很難發現。
  每支靈芝原本只是青色,而隨著時間的推移,慢慢的就會從根部泛出金黃色。當金黃色蔓延到靈芝全身時,就代表著這棵靈芝已經完全成熟了。
  想當年,徐家的祖先在南荒某處發現了這支全身已經有八成被金黃色覆蓋的靈芝時,幸喜若狂。卻沒想到這支靈芝直到數百年之後才快要成熟,更沒有想到靈芝快要成熟時會散發出如此濃重的靈氣,給徐家寨帶來滅頂之災。
  「應該是這棵靈芝遲遲沒有成熟,所以那碧眼雲踢獸就一直沒有著急下?這麼說,碧眼雲踢獸還在徐家寨附近?」
  本來,徐清凡並沒有想到自己能在徐家寨附近就找到碧眼雲踢獸,他這次之所以會來徐家寨,一是想祭奠父母族人,二也是想在這裡找到一些碧眼雲踢獸的線索,卻沒想到碧眼雲踢獸竟然就會在徐家寨附近。
  彷彿是為了印證徐清凡的猜想,一聲震天的獸吼聲突然響起,而徐清凡聽到這聲獸吼聲傳來的方向後臉色卻不由的大變。
  「糟糕,那是婷兒所在的方向!!」
  想到這裡,徐清凡再不遲疑,衝著獸吼聲響起的方向快速奔去。
作者: 小柚仔    時間: 2010-1-18 05:27

仙道求索 第二卷.身返塵世斬俗緣 第三十五章.戰獸.
    到獸吼聲傳來的位置正是婷兒所在的位置後,徐清凡大變,接著身形毫不停頓,向著獸吼聲的方向快速奔去。

    徐清凡本來速度就不在那些修習風系道法的修仙者之下,現在心中焦急之下,全力施展起來速度更是驚人,只是徐清凡原本停滯的方向只留下一道殘影,許久之後才慢慢消散,而徐清凡的身形早已奔出百丈之外。

    在徐清凡把自己的速度全力施展之下,只數息的功夫就回到剛才自己落地的位置,只見一隻龐大的妖獸正站在不遠處衝著天空中那站在「三丈青綾」上的婷兒不斷的仰首怒吼,不時的從嘴中噴吐出大量的火焰對婷兒進行攻擊。只是那「三丈青綾」不僅可以載人飛行,更有防護功能,每當碧眼雲踢獸向著婷兒噴吐火焰時,「三丈青綾」就會泛出一圈青色光芒護住婷兒。

    只是徐清凡原本沒料到碧眼雲踢獸會突然出現,所以離開之前往「三丈青綾」中輸送的靈氣並不多,只夠讓「三丈青綾」載著婷兒滯留在天空。而「三丈青綾」本身屬於木屬性法器,五行之中木生火,對碧眼雲踢獸的火焰攻擊防護也並不是很有效,所以在接連受到碧眼雲踢獸的火焰襲擊後,原本泛著的青色光芒已經漸漸黯淡,顯然已經支撐不了多久了。

    而站在「三丈青綾」上的婷兒,雖然神色依舊冷淡。但臉色卻微微泛白,映襯著她臉上地那紫青色火焰圖案更顯耀眼。

    看到這種情景,徐清凡絲毫不敢停頓,手指著天空中的「三丈青綾」,輕喝道:「回!!」

    隨著徐清凡的輕喝,「三丈青綾」本來已經漸漸黯淡的色澤突然再度變得耀眼,猛地掙脫開纏繞在周圍的烈焰,帶著婷兒快速飛回到徐清凡身邊。

    回到徐清凡身邊之後,「三丈青綾」也徹底的失去了光澤跌落到地上,靈氣大為虧損。如果徐清凡不往裡面輸送靈氣的話,短時間內是不能使用了,只是現在面對著碧眼雲踢獸的威脅,徐清凡卻也顧不得花時間往裡面輸送靈氣了而婷兒則被徐清凡接到懷中。

    看著婷兒那蒼白的面容,徐清凡心中泛起一絲歉意,拍了拍婷兒的頭以示安慰,然後才轉頭開始仔細地打量起眼前的碧眼雲踢獸來。

    只見眼前這只妖獸馬身獅頭,牛鼻魚唇,唇邊露出兩顆猙獰的獠牙。身高丈餘,身長兩丈。渾身都佈滿了青色鱗片。藍色的眼楮在頭顱上顯得甚大,但瞳孔中卻泛著一絲金色。在混身青色中,四隻潔白色的蹄子尤為顯眼。整體形象也顯得甚是威武。

    「碧眼雲踢獸。性格暴烈,喜食靈藥。成年者身高三丈,體表附有鱗甲,刀槍難傷,水火不懼。可日行千里,目視鬼神五行,吞吐烈火寒冰。嘶吼聲可震人心魄。」

    看著眼前這只威武的妖獸,徐清凡不由的想起了《山海異談--奇獸篇》中對碧眼雲踢獸的介紹。

    但更讓徐清凡注意的是這只碧眼雲踢獸旁邊,靜靜的趴伏著一隻小獸,形象和碧眼雲踢獸極為相似,只是身上地鱗片是淡黃色。而且身形極小,即使是婷兒都可以將它輕易的抱在懷中。

    「這隻小獸難道是那碧眼雲踢獸的孩子?」看到這隻小獸,徐清凡暗暗猜測到。

    徐清凡猜對了,眼前這隻小獸正是碧眼雲踢獸地孩子。而碧眼雲踢獸沒有吃徐家寨的那支靈芝,除了因為那只靈芝沒有徹底成熟吃了功效大減之外。更是因為它要將這只靈芝留給自己的孩子吃。碧眼雲踢獸這種妖獸甚是奇異,它們本身的身體並不會自然成長。只有吃的靈藥達到一定的量後才會在短時間內蛻變成長。而靈藥吃的越多。碧眼雲踢獸地體型也就越龐大,能力也就越強。

    而也正是因為碧眼雲踢獸這點特性。許多修仙者都認為它身上有著上古神獸饕餮的血脈。

    對碧眼雲踢獸來說,母獸在生下小獸後就會幫小獸收集第一批靈藥並餵食小獸服下,接著等小獸完成第一次成長後就會把小獸驅離自己身旁,讓小獸自己獨自去去尋找靈藥。徐家寨內的那支靈芝正是眼前這只碧眼雲踢獸準備留給它的孩子的。有了這只數千年的靈芝,只要讓小獸服用下去,那它就不用再辛苦的收集其他靈藥,就夠它的孩子進行一次成長,甚至是兩次成長。

    就在徐清凡打量著碧眼雲踢獸時,碧眼雲踢獸也發現了徐清凡。

    這段時間因為南荒巨變,南荒幾乎所有的野獸都被那休魔化掉以煉製成自己地魔兵,這些野獸在那休的魔化下不僅能力大增,更是常常數千隻聚集在一起行動。碧眼雲踢獸想要捕獲其中一些成為自己地獵物變得極為困難。而且大概是因為那休愧對於徐家祖先地原因,在他的控制下那些變異地野獸很少來徐家寨附近肆虐,所以碧眼雲踢獸每次狩獵都需要跑出很遠才能找到獵物,這也是徐清凡剛

    徐家寨時碧眼雲踢獸並不在的原因。

    而也正因為這樣,碧眼雲踢獸看到婷兒後顯得尤為激動。現在看到徐清凡收回了「三丈青綾」,知道剛才是徐清凡搶走了自己的獵物,不由的大為驚怒,對著徐清凡就是一聲震天怒吼。

    剛才徐清凡聽到碧眼雲踢獸的吼叫聲時,一是因為離的尚遠,二是因為碧眼雲踢獸吼聲並不是專門衝著他而發,所以徐清凡還並不覺得如何。但這時當碧眼雲踢獸專門衝著自己發出怒吼時,徐清凡才真正瞭解了《山海異談--奇獸篇》中那句「嘶吼聲可震人心魄」的真正含義。

    碧眼雲踢獸地這聲吼聲一經發出。徐清凡就覺得自己耳膜鎮痛,內臟翻湧,心神更是仿如受到重創般震動不已。而徐清凡旁邊的婷兒則更是臉色慘白,險些就被這獸吼聲震昏過去。這還是婷兒的身體經過魔珠改造之後比起煉氣期的修仙者來說還要堅韌幾分,如果是一個煉氣期的修仙者的話,在這聲獸吼聲中早已經受到極重的內傷,甚至有可能直接爆體而亡。

    碧眼雲踢獸發出震天怒吼後,毫不停留,衝著徐清凡和婷兒就急衝而來。

    當徐清凡從心神震動中緩過勁來,卻發現碧眼雲踢獸已經離自己不足十丈之地。不由的大吃一驚。他並不懼怕碧眼雲踢獸,但他卻害怕在這裡和碧眼雲踢獸戰鬥,因為那樣的話很可能會傷害到一旁的婷兒,這是徐清凡絕對不願意看到地。

    於是徐清凡絲毫不敢停頓,十指連掐,在數息的時間內接連變幻了數百種指決,接著手抵大地低喝道:「疾!!」

    隨著徐清凡的低喝聲響起,碧眼雲踢獸腳下的大地上頓時就冒出數百根「吸血毒籐」,將碧眼雲踢獸的四足緊緊的纏繞起來,讓碧眼雲踢獸在短時間內動彈不得。只是碧眼雲踢獸渾身佈滿了青色鱗片。堅硬無比,徐清凡所化出的「吸血毒籐」上的毒刺無法對碧眼雲踢獸造成一絲傷害,更不要說吸食碧眼雲踢獸的血液了。

    而趁著碧眼雲踢獸被纏住的這段時間。徐清凡抱著婷兒連退了近百丈之地。而徐清凡抱著婷兒剛剛退離,碧眼雲踢獸所噴吐地烈焰就迎面噴來。擊在地上之後留下了一大片深深黑痕。

    「就站在這裡,別走開!」徐清凡將婷兒放到地上後,安頓了一聲,然後毫不停頓,又衝著碧眼雲踢獸急衝而去。徐清凡知道,以碧眼雲踢獸的實力。「吸血毒籐」是無法纏住它多久的。

    果然,徐清凡剛剛衝出數十丈遠,碧眼雲踢獸就已經掙脫開「吸血毒籐」地糾纏,在它的巨力下,「吸血毒籐」寸寸斷裂,然後發出數聲震天怒吼,也迎著徐清凡衝來。

    幸好徐清凡這次早有準備,所以並沒有被他的吼聲所傷,但依然覺得耳膜震痛不已。

    徐清凡現在最強的攻擊手段分別是「鞭人柳」和「食人花」。但他知道這兩種植物雖然威力甚大,但對碧眼雲踢獸那一身青色鱗片來說作用並不大。其他的像「刃草」和剛得到的「鋸草」這類奇花異草更是起不到絲毫的作用。

    唯一能對碧眼雲踢獸能有所威脅地也只有「六菱花」了,徐清凡現在只希望以六菱花的迷霧能對碧眼雲踢獸起到作用。

    於是徐清凡衝到半路後猛地停下身形。接著十指連彈,無數的「六菱花」自徐清凡十指間化出,衝著疾衝而來的碧眼雲踢獸快速射去。

    這時碧眼雲踢獸正向著徐清凡快速衝來,面對射來的「六菱花」根本來不及躲避,而且它對自己身上的鱗片也甚有信心,所以也根本沒有躲避。

    於是無數的「六菱花」紛紛撞到碧眼雲踢獸的身上。爆炎聲接連響起後,碧眼雲踢獸身周開始泛出濃濃的迷霧,剛開始碧眼雲踢獸還沒有在意,這些爆炸對它來說根本沒有絲毫地威脅。但接著,隨著它呼吸間吸入不少身周的迷霧,卻漸漸地感到腦袋昏沉不已,不由地大為驚怒,發出了接連的怒吼聲,加快速度衝出了迷霧。離開了迷霧範圍呼吸了幾口新鮮空氣後,碧眼雲踢獸感到腦子清明了許多。然後毫不停頓,紅著眼楮以更快地速度衝著徐清凡衝去,恨不得一口咬掉徐清凡的腦袋。

    看到碧眼雲踢獸絲毫沒有受到「六菱花」所產生的迷霧影響,徐清凡不由的心中一沉,知道自己與這只妖獸恐怕要陷入一場苦戰了。

    徐清凡卻不知道,碧眼雲踢獸自幼就多食靈草,而許多靈草雖然蘊含著大量的靈氣,但本身也蘊含著不少的毒素。修仙者想要用這些靈草煉丹,就必須先行要提煉,但碧眼雲踢獸卻是生食,長久之下它的身體自然產生了強大的抗毒性。所以「六菱花」爆炸後所釋放的那些迷霧對碧眼雲踢獸效果並不大。
作者: 小柚仔    時間: 2010-1-18 05:27

仙道求索 第二卷.身返塵世斬俗緣 第三十六章.幼獸.
    到碧眼雲踢獸絲毫沒有受迷霧影響,反而是在衝出迷的速度向自己衝來,徐清凡心中不由的一沉,知道自己與這只妖獸恐怕要陷入一場苦戰了。

    雖然心中吃驚,但徐清凡手上卻毫不慌亂,一邊全力施展身形快速的遊走,將碧眼雲踢獸盡量帶離到遠處,以防接下來的戰鬥誤傷到婷兒,一邊十指連彈,無數粉紅色的「六菱花」自徐清凡手指間化出,不斷的向碧眼雲踢獸攻擊以阻撓它的追擊。只是那碧眼雲踢獸身上的青鱗堅硬無比,徐清凡的攻擊絲毫無法對它造成傷害。

    看到這種情況,徐清凡不由的苦笑起來。之前無論是玄仙還是鮑威都向他提醒過碧眼雲踢獸的強大,言語間也透露出願意幫他解決的意思。但徐清凡雖然從沒有認為自己小看過碧眼雲踢獸的實力,但卻也沒想到它竟然如此強大。而且這次南荒之行讓他實力大增,認為自己已經有能力獨自報仇了,再加上徐清凡一心想要憑自己的力量為父母族人報仇,所以就拒絕了鮑威等人的好意。現在想來,他自己這次確實是托大了。

    而另一邊,雖然在徐清凡全力快速遊走之下碧眼雲踢獸對徐清凡也無法造成直接的威脅,因為徐清凡離的它的距離較遠,所以它所噴吐的烈焰冰霜和引以為豪的近身肉搏無法直接對徐清凡造成傷害,只能不斷地發出吼聲以延緩徐清凡的身形。但它每發出一聲怒吼都有震人心魄之效。讓徐清凡難受不已。每當它發出一聲巨吼時,徐清凡快速遊走的身形就會頓上一頓,而它與徐清凡間的距離也就會拉近一分。

    只是讓碧眼雲踢獸震怒不已的是,每當它與徐清凡之間的距離一拉近,徐清凡就會向它不斷的射出剛才那種可以釋放迷霧的花朵進行阻撓。經過一開始的那次教訓,碧眼雲踢獸心中對徐清凡的「六菱花」也有了一分忌憚,所以每當看到「六菱花」向自己射來時,碧眼雲踢獸也會盡可能地躲閃,只是這樣一來,它與徐清凡的距離卻又拉遠了。

    而且碧眼雲踢獸疾奔起來雖然速度也甚迅捷。絲毫不在徐清凡之下,但因為身型過於龐大的原因,身形不免有些不夠靈活。

    所以雖然盡力躲避,但也依然會被徐清凡射出的「六菱花」擊中不少,不由的更是怒吼連連。

    就這樣,碧眼雲踢獸和徐清凡一個追一個跑,雖然互有攻擊,卻也在一時間誰也奈何不了誰。

    只是相比較而言,形式對徐清凡更不利一些。因為碧眼雲踢獸那震人心魄的獸吼聲對他的傷害要更大一些。而且一邊施展「神行之術」,一邊接連不斷的化出「六菱花」。徐清凡體內的靈氣也消耗極快。所以如果繼續這麼僵持下去的話,徐清凡將必敗無疑。

    所以在游戰地同時,徐清凡也在不斷的苦思對策。心中將自己現在所會的各種攻擊手段一一想了一遍,卻發現沒有一種能對碧眼雲踢獸造成傷害地。徐清凡現在主要的攻擊手段就是各種奇花異草,但這些奇花異草在碧眼雲踢獸身上密集的鱗片防護下幾乎起不到任何作用,而「六菱花」所產生的迷霧也對碧眼雲踢獸的作用也不大。至於「枯榮指」,則是一種禁錮修士的道法,對碧眼雲踢獸這種高階妖獸沒有效果。

    就在徐清凡苦思時,他突然發現那碧眼雲踢獸現在在面對自己所射出的「六菱花」時。並不再像剛開始那樣一味地仗著自己身上的堅硬密集的青鱗硬抗,而是盡可能的躲避。而每當有「六菱花」撞在它身上爆炸並產生迷霧後,碧眼雲踢獸也是以最快的速度衝出迷霧,絲毫不敢稍有停留。

    看到這種情景,徐清凡不由的眼中一亮。

    「難道這『六菱花』所產生的迷霧對那碧眼雲踢獸依然有效不成?」徐清凡暗暗的想道。

    想到這裡,徐清凡決定試驗一下,於是猛地停住了身形,十指接連變幻,數百跟「吸血毒籐」再次從大地中冒出。死死的將碧眼雲踢獸地四足纏住。接著,徐清凡毫不停頓。在碧眼雲踢獸掙脫掉「吸血毒籐」的糾纏前再次化出無數地「六菱花」向著碧眼雲踢獸射去。一時間仿如風吹花叢般帶出陣陣花雨,荒蕪地南荒大地上花飛漫天。

    面對鋪天蓋地而來的「六菱花」。一時間無法掙脫「吸血毒籐」糾纏地碧眼雲踢獸只能無奈的選擇了硬抗。於是在六菱花接連的爆炸中,濃重的迷霧開始在碧眼雲踢獸身周泛起,頓時就遮擋住了它那龐大的身型。

    但很快的,碧眼雲踢獸就掙斷了「吸血毒籐」,在震天怒吼中再次衝出迷霧衝著徐清凡攻來,原本天藍色的眼楮中隱隱透出了紅色,顯然對徐清凡的

    為已經動了真怒。

    但經過徐清凡仔細的觀察後卻發現,碧眼雲踢獸在衝出迷霧後有一小段的時間腳步會有些虛浮。看到這種情景徐清凡終於放下心來,知道「六菱花」的迷霧對碧眼雲踢獸依然有效,只是之前量太少作用不大,而且只要碧眼雲踢獸衝出迷霧後就能很快恢復而已。

    知道了克敵之策後,徐清凡故技重施,每當拉遠了與碧眼雲踢獸的距離,徐清凡就化出「吸血毒籐」纏住碧眼雲踢獸的四足,然後再化出「六菱花」對著碧眼雲踢獸不斷的狂轟亂炸。而只要碧眼雲踢獸掙脫開「吸血毒籐」的糾纏後就立即遠遁。在徐清凡如此作為下,一時間徐家寨當中的那片空地中到處瀰漫著「六菱花」爆炸後所產生的迷霧,憤怒的獸吼聲接連響起。

    只是那碧眼雲踢獸身體對迷霧的抗性極大,直到徐清凡如此這般重複的攻擊了近一個時辰之後,才有了明顯的效果。

    經過了一個時辰的接連攻擊後,碧眼雲踢獸的奔跑已經遠沒有原先的迅捷,吼叫聲也一次比一次無力,掙斷「吸血毒籐」所花的時間也一次比一次長。

    但徐清凡的情況卻也好不了多少,在碧眼雲踢獸的接連獸吼下,徐清凡此時的心神也受損嚴重,而且經過一個時辰不斷的化出「六菱花」攻擊,體內靈氣也損耗嚴重。也已經堅持不了多久了。

    「是時候結束了。」徐清凡察覺到自己體內的情況後,暗暗的想到。

    也就在這個時候,碧眼雲踢獸也再次掙斷了「吸血毒籐」的糾纏,又衝著徐清凡衝來。雖然它此時腦子很是昏沉,步伐不穩,但卻根本沒有逃跑的想法。先不說它捨不得徐家寨的那支千年靈芝,在徐清凡接連的攻擊下,即使是他有青鱗護體現在也是疼痛不已,隱隱有金色的血液自鱗片間的縫隙中不斷滲出,不由的讓它獸性大發,只想著將徐清凡撕成碎片,哪裡還想過要逃跑。

    於是它這次衝出迷霧後,就施盡全力對著徐清凡發出一聲震天怒吼,想要先用自己吼聲對徐清凡進行一次重創。但它卻沒有想到,就是這次吼叫給它帶來了殺生之禍。

    再次面對衝出迷霧後的碧眼雲踢獸,徐清凡這次卻沒有像往常那樣快速後退並化出「吸血毒籐」將它纏住,而是不退反進,衝著碧眼雲踢獸快速衝去。衝到碧眼雲踢獸近三丈之地時,強忍著獸吼聲給自己帶來的心神震動,右手一揚,法器「枯榮尺」就化作一道青芒衝著碧眼雲踢獸正張開的大嘴衝去,瞬間就通過碧眼雲踢獸的嘴衝進了碧眼雲踢獸的胸腹中。在徐清凡的控制下,「枯榮尺」在碧眼雲踢獸肚中不斷的翻絞,頓時就將碧眼雲踢獸的五臟六腑破壞無遺。劇痛之下,碧眼雲踢獸再也顧不得攻擊徐清凡,而是在地上不斷的翻滾哀號,嘴中不斷的噴吐出大量的血液,血液中夾雜著塊塊內臟碎片。

    本來,「枯榮尺」是不可能這麼容易就能衝進碧眼雲踢獸嘴中的,但碧眼雲踢獸之前呼吸了大量的迷霧,此時腦子昏沉不已,反應慢了半拍,終於還是被徐清凡偷襲成功了。

    看到自己偷襲成功,徐清凡長長的出了一口氣,心神放鬆之下險些跌坐在地上。

    隨著時間的推移,碧眼雲踢獸的哀號越來越微弱,翻滾也越來越無力,良久之後,碧眼雲踢獸終於不再翻滾嘶吼,而是靜靜的趴伏在地上,再也沒有一絲動彈。

    看著碧眼雲踢獸那已經變得黯淡失神的眼楮,徐清凡知道這只曾經滅掉自己徐家一族的妖獸終於死了。

    那只二十七年前似乎不可戰勝的強大妖獸,終於被自己殺死了。

    父母,二長老,二百多名族人的血仇,自己在今天也終於報了。

    但徐清凡卻發現自己心中沒有一絲幸喜,或者之前有過那麼一剎那的喜悅,但馬上被更多的空虛茫然所取代。

    一種奮鬥了多年的目標終於完成後,一時間找不到下一個目標時所特有的空虛茫然。

    「嗚~~~」

    就在徐清凡失神時,一個細弱的獸叫聲響起,聲音中滿是哀傷。徐清凡轉頭一看,卻是那只原來一直跟在碧眼雲踢獸身邊的小獸,正蹣跚的向碧眼雲踢獸的屍體方向走來,剛才它為了尋找自己的母獸,經過了重重迷霧,腦子甚是昏沉,但那大大的眼楮依然緊緊的盯著自己的母獸,一步一步,似乎費勁了全身力氣,卻堅持向著它的母親不斷的靠近。
作者: 小柚仔    時間: 2010-1-18 05:28

仙道求索 第二卷.身返塵世斬俗緣 第三十七章.離去.
    這樣,在徐清凡的注視下,小獸蹣跚著腳步向著它的著。

    這隻小獸它原本只是站在遠處好奇的看著母親為自己捕捉食物,完全沒有想到過母親會被擊敗的可能性。因為在它看來,它的母親是無敵的。事情開始時的發展也果然如它所猜想的那樣,它的母親一直大佔上風,追著「獵物」到處跑。

    但隨後,事情的發展卻急轉直下,它面前原本清晰的視野前不知何時開始佈滿了迷霧,而它母親在迷霧中的吼叫聲也越來越憤怒焦急。聽著母親那憤怒焦急的吼聲,它也漸漸的開始有些不安。突然,它發現自己母親的吼叫聲再變,變得淒厲痛苦,小獸聽到這裡時再也無法忍耐心中的不安,急忙向著自己母親吼叫聲響起的方向跑去。只是如果小獸想要尋找它的母親的話,必須要通過重重的迷霧,動物的本能讓它感覺到了眼前迷霧的危險,但為了尋找母親,小獸卻也顧不得那麼多了。

    只是小獸明顯沒有它母親那樣強大的對迷霧的抗性,當迷霧隨著它的呼吸進入它的身體時,它感覺它的腦袋開始變得昏沉,身體變得無力,腳步也變得越來越沉重。終於,靠著想見母親的堅持,它最終還是走出了迷霧。

    但走出迷霧後,眼前所見的一切,卻讓它驚呆了。原本威武強大的母親,此時正無力的躺在地上。眼神黯淡無光,嘴角泊泊地流出鮮血。看到自己的到來,它的母親卻絲毫沒有抬頭。而原本母親為自己逮捕的「獵物」,卻靜靜的站在母親的面前看著母親。

    「嗚~~」

    看到母親那無力的躺在地上的樣子,小獸低低的喊叫了一聲,告訴母親它來了,但小獸卻驚訝的發現,任它任何喊叫,它地母親竟然沒有回應自己,更沒有像往常那樣伸出她那濕暖的舌頭來舔自己的身體。

    看到母親依舊不理自己。

    小獸急了,不顧自己身體的無力和腦袋的昏沉,連滾帶爬的跑到自己母親的身邊,再次低聲叫了一聲,卻發現母親還是沒有回應。然後又用頭拱了拱母親那龐大的身體,但小獸卻絕望的發現它的母親依舊躺在地上一動不動。

    就在小獸還準備要再做些什麼地時候,卻終於再也堅持不住迷霧的侵襲,昏迷了過去。

    小獸昏迷了過去之後,身體虛虛的靠在母親身上,似乎即使昏迷也不忍相離。

    妖獸有沒有神智?身為萬靈之長地人類當然不屑於研究這種問題。但徐清凡這時分明從小獸的眼中察覺到了一種哀傷和依戀的味道。

    看著眼前昏迷過去的幼獸,徐清凡眼神複雜,手中「枯榮尺」拿出來又收回去。如此反覆多次。

    對於毀滅了自己家園的碧眼雲踢獸,徐清凡無疑是恨之入骨的。眼前這隻小獸顯然就是碧眼雲踢獸的孩子,徐清凡應該殺了它。而且碧眼雲踢獸長大之後性情暴躁,多傷人性命,徐清凡殺了它也算是為民除害。再說像碧眼雲踢獸這種高階妖獸往往智商極高,眼前這小獸現在已經見到過了徐清凡地樣子,殺了它也可以算是杜絕後患。

    總之。殺掉這種小獸的理由有無數個,而且殺掉眼前這只昏迷的小獸是一件很容易的事,它在沒有成長前身上的鱗片遠沒有它母親那樣堅固。徐清凡的「枯榮尺」可以極為容易的穿透它的身體。但或許是因為小獸現在那弱小的樣子,又或者是因為剛開看到它為了尋找母親而苦苦地堅持。徐清凡雖然有殺它之心,卻遲遲下不了手。

    突然,徐清凡想起了小獸昏迷前向自己看來的眼神,那種絕望哀傷摻雜著怨恨地眼神,徐清凡覺得自己彷彿在哪裡見過。

    是了,四天前。徐林死後地那一刻,婷兒看向自己時的眼神不也是如此嗎?只是婷兒把自己善於把自己真正地神色都隱藏在一片清冷中罷了。

    想到這裡。徐清凡不由的向婷兒所在的方向看去。卻驚訝的發現婷兒已經穿過了迷霧,向著那隻小獸走去。那碧眼雲踢獸都忌憚不已的迷霧。似乎對婷兒沒有造成任何影響。

    但婷兒卻沒有看徐清凡一眼,而是直接走到昏迷的小獸旁邊,彎身將小獸抱到懷中,然後就轉頭默默的看著徐清凡。

    雖然婷兒只是默默的看著徐清凡沒有說一句話,但徐清凡卻分明從婷兒的眼神中看明白了她的意思。

    要自己照顧這隻小獸,不讓徐清凡殺它。

    看到婷兒那清冷卻堅持的表情,徐清凡微微嘆息一聲,說道︰「隨你吧。」

    徐清凡知道,碧眼雲踢獸這種奇異的妖獸只有多吃靈草才能成長,否則一輩子就只能停留在小獸現在的樣子。如果沒有足夠的靈草餵食這隻小獸的話,那這隻小獸永遠也無法對徐清凡造成威脅,所以面對婷兒的堅持,徐清凡雖然無奈卻也並不堅持。而且他本來也不忍心殺死這隻小獸,畢竟毀滅了徐家寨的是它的母親,而這隻小獸本身是無辜的。

    婷兒看到徐清凡同意之後,卻並沒有多表示什麼,只是抱著小獸默默的走回到她原先的位置。

    看著婷兒那瘦小的背影,徐清凡微微一嘆,卻不知道自己何時才能把婷兒的性格轉變過來。

    十天後。

    徐清凡對著一片墳地在默默的拜祭著,這片墓地上卻只有一個墓碑,上面寫著「徐家族人之墓」六個大字。而婷兒則抱著小獸默默的跟在徐清凡的身邊做著同樣的動作進行拜祭,如果不看婷兒臉上那清冷表情和紫青色火焰圖案的話,她現在當真像是個乖巧無比的小女孩。

    這十天裡,徐清凡先是花了八天的時間來打坐恢復體內虧損的靈氣,然後剩下的時間就是在徐家寨的舊址中將遍地的屍骸收集起來統一埋葬。

    徐家寨中的這些屍骸,當年就已經被碧眼雲踢獸破壞的面目全非,又經過了這麼多年,讓徐清凡更難辨認。而且這些屍骸也不僅僅光是徐家人的,靈芝這些年臨近成熟,所散發的靈氣無可遮掩,南荒中打它主意的不知凡幾,可惜全部被碧眼雲踢獸一一殺死,這些人的屍骸也全部遺棄在徐家寨的舊址中,至於徐清凡的父母和二長老的屍首,更是無從找起。

    無奈之下,徐清凡只能將這些屍骸全部收集起來統一埋葬,至少讓徐家族人的亡魂不至於無家可歸。

    至於那碧眼雲踢獸的屍體,徐清凡則也找了一處空地將它埋了起來。只是埋之前將它身上幾處可以製作靈藥和法器的部分收集了起來,比如說碧眼雲踢獸身上的青色鱗片,它嘴中的獠牙,還有它的四隻白踢,全是煉製法器的上好材料,而碧眼雲踢獸的血液和眼楮則是煉製某些靈藥的必需品,至於碧眼雲踢獸的內丹,在修仙界中更是可與而不可求之物。這些東西徐清凡雖然現在還用不上,但卻也不能浪費。

    再說那隻小獸,在昏迷了三天之後終於從迷霧中清醒了過來,醒來之後卻遍地找不到自己的母親,急得「嗚嗚」直叫,在婷兒努力的安撫下才漸漸的平靜了下來。說也奇怪,碧眼雲踢獸這種妖獸平日裡最是暴躁高傲,但婷兒的手只要在這小獸身上輕撫幾下,小獸的情緒就能慢慢的平復了下來。到後來這小獸甚至還經常在婷兒的懷中撒嬌翻滾,一副成了婷兒的寵物的樣子。而只有抱著小獸獨自一人相處的時候,婷兒臉上的表情才沒有那麼清冷。

    但在徐清凡打坐完畢出現在小獸眼前之後,這隻小獸就張牙舞爪的向徐清凡撲去,一副要為母獸報仇的樣子。但這種沒有經行過一次成長的碧眼雲踢獸哪裡是徐清凡的對手,被徐清凡一道鐵籐給抽了回去,小獸被打飛了回去之後還欲繼續對徐清凡經行攻擊,卻被婷兒雙手按住。

    自那以後,小獸似乎也知道自己現在不是徐清凡的對手,再加上婷兒隨時都將它抱在懷中,所以它就再也沒有找徐清凡的麻煩,只是每次看到徐清凡之後依然是張牙舞爪,充滿恨意的嗚嗚直叫。

    三百九叩之後,徐清凡再次看了眼前的墓地一眼,微微嘆息了一聲,然後轉頭對著婷兒說道︰「我們走吧。」

    說著,徐清凡御使著「三丈青綾」化作一道青霞出現在兩人的腳下,載著兩人快速向北方中土方向飛去。

    當徐清凡和婷兒都離開之後,徐家寨的舊址再次恢復了冷清,只有南荒那荒涼的清風,見證著這裡曾經的輝煌和沒落。
作者: 小柚仔    時間: 2010-1-18 05:28

仙道求索 第二卷.身返塵世斬俗緣 第三十八章.偶遇.
    個月前,徐清凡從九華門飛到南荒邊際,足足花了有時間,這還是因為徐清凡不分晝夜不停趕路的結果。

    而現在徐清凡帶著婷兒回九華門,自然就更慢了。一是因為畢竟多了婷兒和一隻幼期的碧眼雲踢獸,以徐清凡現在的功力遠沒有達到多帶幾個人飛行也舉重若輕的地步;二是因為婷兒雖然被魔珠改造過身體,某些特性即使徐清凡也絲毫都不清楚,但她畢竟還只是一個凡人,是凡人就需要吃喝睡覺。徐清凡可以不吃不喝的連夜趕路,但婷兒不可以。所以徐清凡每飛數個時辰就要降落到地上給婷兒找些吃喝的東西,晚上也要給婷兒找地方睡覺。

    相比較婷兒,那隻小碧眼雲踢獸顯得更是麻煩。或者是因為碧眼雲踢獸在陸地上橫行慣了的原因,當徐清凡帶著它飛到高空後它就會顯得焦躁不安,根本不敢往地下看上一眼。徐清凡一旦加快速度它就會狂叫不已,即使是婷兒也無法將它安撫下來。無奈之下徐清凡只能放緩速度在天空中慢慢飛行。

    不過這樣也有個好處,那就是這隻小獸再見到徐清凡之後眼中的敬畏更加濃重了,之前經常對著徐清凡發出敵意的吼叫聲的情景也少了許多,似乎是害怕徐清凡會帶著它飛向天空後扔下來般。

    不過相比較這只人階高級妖獸竟然懼高這個麻煩。它另一個麻煩就更讓徐清凡要頭疼了,那就是這隻小獸簡直太能吃了。別看這隻小獸地身體比一隻家貓大不了多少,每頓卻能足足吃掉半隻雄鹿,吃完之後還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樣子。

    而且自這隻小獸發現徐家寨那只千年靈芝就放在徐清凡懷中後,就經常趁著徐清凡打坐的時侯偷襲徐清凡,想要自徐清凡懷中將那只千年靈芝搶到嘴中,讓徐清凡煩不勝煩。到後來無奈之下只好在每次在打坐前都化出一朵食人花放在自己身邊護法,從此才終於恢復了清淨。

    徐家寨這支靈芝是在徐清凡離開前一天徹底成熟的。當時看著那渾身散發著金光和濃重靈氣的靈芝時,徐清凡心中感慨萬千,徐家寨的眾多族人、碧眼雲踢獸、還有南荒許多其他山寨的人都想得到這支靈芝。但最後卻無一例外的都死於非命。而自己從來沒有想要得到它,但這支靈芝卻在自己眼前成熟,這算是命運的諷刺嗎?

    本來徐清凡是想將這支靈芝用「袖裡乾坤」收起來的,但這麼做之後兩個時辰徐清凡卻驚訝地發現那靈芝被自己用袖裡乾坤收起來之後竟然漸漸有靈氣枯竭之勢,將靈芝拿出來之後許久這靈芝才又漸漸的恢復了原先的模樣。而到這時徐清凡才想起來,像靈芝這種靈藥必須要時刻保持與天地靈氣相呼應的,所以徐清凡只能無奈的將靈芝收入自己的懷中,卻沒想到會接連遭到小獸的襲擊。

    說起這隻小獸,大概因為這隻小獸眼楮是藍色的原因,它現在的名字叫小碧。是婷兒給它取的名字。當徐清凡帶著婷兒離開南荒地第二天,偶然間問起婷兒有沒有想過給這隻小獸起一個名字,原本徐清凡以為婷兒這次又會沉默不語的。卻沒想到婷兒竟然仔細的想了一下,然後輕輕地說了「小碧」兩個字。

    這也是徐清凡第二次見到婷兒說話。當時徐清凡心中甚是幸喜,以為婷兒在自己的努力下性格終於有所改變,可惜自那以後婷兒又是沒有再說過一次話。

    就這樣走走停停外加小碧不斷的搗亂之下,徐清凡花了整整十天時間才走了不到一半的路程。但徐清凡卻也不急,反正他現在也沒有什麼急事。

    這天,徐清凡正帶著婷兒在一處城鎮上閑逛著。婷兒帶著一副面紗擋住了她臉上那紫青色火焰圖案。雖然一個小女孩帶著面紗有些不合時宜,但總比讓她臉上那些青紫色的火焰讓人看到了驚駭劾俗的好。而徐清凡則不斷的向婷兒介紹一些凡世間地習俗和規矩,說實話這些東西徐清凡也都不是很瞭解,他所說的都是之前他從書本上看來的。

    但不管徐清凡說些什麼,婷兒都只是抱著小碧低著頭跟在他身邊默默的走著,沒有對徐清凡的話回應過一句,對身邊那熱鬧的凡人世界更是視而不見。

    這些天來,徐清凡只要路過城鎮就會帶著婷兒逛一下,並買一些衣食用品。畢竟當初徐清凡自張龍處搶來的銀兩還剩下許多。不過最主要的原因還是徐清凡想借這些凡世

    鬧的氣氛來改變一下婷兒那清冷地性格,但看來效果

    看著婷兒那依舊清冷的模樣。徐清凡不由地暗暗嘆息。他已經數不清自從婷兒來到他身邊之後他已經嘆息了多少次了。

    其實,徐清凡本身就是一個比較孤僻地人。不管是跟金清寒這種性格孤傲之人還是和白清福這類多話之人相處時,他說的話都很少。他現在之所以一直跟婷兒說話,一是想要試圖改變婷兒地性格,二也是徐清凡想借此來緩和一下自己和婷兒的關係,不管如何他也是婷兒的九叔,但他至始至終卻沒有從婷兒身上感受到一絲婷兒對他有親人的感覺。徐清凡知道,雖然婷兒不說,但她對徐清凡殺死了自己的父親這件事心中還是很有些怨恨的,對於這點徐清凡毫無辦法,只能盡力緩和了,只是現在看來基本上沒有任何效果。

    「看來只能順其自然慢慢的改變了,有些事情是急不來的。」徐清凡暗暗的想到。

    想到這裡,徐清凡就再也沒有多說什麼,只是帶著婷兒在這處城鎮中靜靜的逛著,只是不管是婷兒那緊緊的遮蔽了臉龐的面紗還是婷兒所抱的小碧,都引起了路人的注目,看著路人緊緊的盯著自己,徐清凡和婷兒並沒有多表示什麼,只小碧的情緒漸漸的變得有些焦躁。

    「前面那位前輩,請留步。」

    就在徐清凡決定要帶著婷兒離開時,一個有些熟悉的聲音突然在他的身後響起。

    聽到這個聲音有些熟悉,徐清凡轉頭一看,卻發現一個身著九華山寬袍的人向著自己疾步走來,這人又高又瘦,額頭上的一道傷痕尤為顯眼,有著闢谷中期的修為。看到眼前之人是徐清凡時,來人臉上也露出驚訝之色。

    「趙師兄,是你?」看到眼前之人,徐清凡驚訝的說道。眼前此人,不正是九華山負責採購的弟子趙清軒嗎?卻不知道他為什麼出現在這裡,要知道這裡離九華山有足足數千里的距離。

    一般來說,各大門派複雜採購的弟子都是那種修仙天賦不高而又善于于人打交道之人。而眼前這名趙清軒正是一個這樣的人,當年徐清凡參加門內大比的時候,曾經與他有過一面之緣,並聊過幾句。

    「原來是徐師弟,我還以為是哪位其他門派的前輩呢。原來是徐師弟,卻不知徐師弟什麼時候已經踏入了靈寂期了,可喜可賀。」

    南荒之戰後,徐清凡身上的九華寬袍已經破爛不堪,所以現在身上換了一身其他的衣服,也難怪趙清軒自背後沒有認出來。

    看到這位「前輩」竟然是自己的師弟時,趙清軒臉色不由的尷尬起來。只是表情中還帶著一絲酸澀的味道,因為他知道他這輩子是沒辦法達到這樣的高度了,而眼前這名師弟的天資比起自己還要差上一些,卻能在如此年輕就達到靈寂期,如何能讓他心中不苦澀?

    「讓趙師兄見笑了,卻不知趙師兄為何出現在這裡?」徐清凡淡淡的笑了一下,然後問道。

    不過這趙清軒也是一個灑脫之人,轉眼間就拋開了心中那些莫名的情緒,笑著向徐清凡解釋道︰「門內掌管煉丹房的武師伯這次想要煉一些靈丹,但門內有些靈藥卻有些不足,於是就讓我出來負責尋找。只是靈藥這種東西哪裡是那麼容易找到的?而這裡有一處修仙者的坊市,我就過來踫踫運氣,卻感覺到你身上靈氣濃重,似乎帶著一顆靈藥,就追過來問問。」

    徐清凡聽到趙清軒的話微微一愣,心中不由的沉吟起來。他這次南荒之行收穫甚多,光是從碧眼雲踢獸身上收集的材料就有不少,但這些對他來說作用並不大,畢竟徐清凡對於煉器和煉丹雖然有所瞭解,卻並不精通。

    不如到坊市中用它們交換一些對自己有用的東西為好。

    想到這裡,徐清凡對著趙清軒笑著說道︰「師弟我對這修仙者之間的坊市聽聞已久,卻一直無緣得見,趙師兄能帶我一起去長長見識嗎?」
作者: 小柚仔    時間: 2010-1-18 05:28

仙道求索 第二卷.身返塵世斬俗緣 第三十九章.坊市.
    師弟我對那修仙者之間的坊市聽聞已久,卻一直無緣兄可否帶我一起去長長見識?」徐清凡突然笑著向趙清軒問道。

    聽到徐清凡的話趙清軒微微一愣,然後笑著說道︰「徐師弟你想要和我一起去坊市?當然沒什麼問題,反正去坊市也沒什麼限制。」

    「那就多謝趙師兄了。」徐清凡笑著拱手說道。

    趙清軒擺手說道︰「沒什麼謝不謝的,反正我也覺得一個人去有些無聊。」

    說著,趙清軒卻突然注意到一直靜靜站立在徐清凡身旁的婷兒,看到婷兒懷中所抱著的小碧時不由吃了一驚,低聲驚呼道︰「碧眼雲踢獸!!」

    聽到趙清軒竟然認出了小碧的身份,徐清凡微微一愣,因為碧眼雲踢獸這種妖獸在修仙界很少出現,在神州浩土中只有在南荒中才偶有傳聞出現,所以甚少有修士對它有所瞭解,更不要說是能一見面就辨認出來了。於是徐清凡略帶欽佩的說道︰「趙師兄好見識,竟然能認出如此孤僻的妖獸。」

    聽到徐清凡的話,趙清軒臉頰微赦,說道︰「我哪有什麼見識,只是我曾經見過這種妖獸的畫像罷了。」

    聽到趙清軒這麼說,徐清凡微微一愣,問道︰「趙師兄你在哪裡見過這碧眼雲踢獸的畫像?」

    趙清軒苦笑著說道︰「在負責管理門派採購地事物之前。我曾負責打掃門內祖堂,裡面掛著我門列代祖師們的畫像。其中有一位祖師他的代步靈獸就是一隻碧眼雲踢獸,而那只碧眼雲踢獸的就和那位祖師一起出現在畫像上。」

    說話時,趙清軒臉上不由的泛起絲絲苦澀,哪位修仙之士不是嚮往著安心修煉?而他卻因為資質所限被門中長輩所輕,在九華門中不是負責打掃就是負責採購,整日裡忙於俗事。這樣一來卻哪有什麼時間修煉?

    察覺到趙清軒臉上的苦澀,徐清凡轉念間就已經明白了他心中的想法,如果徐清凡之前不是受到陸華嚴庇護的話,想來他現在也要被九華門安排做許多俗事了。但他對於趙清軒的遭遇卻也無可奈何。只能轉移話題的問道︰「哦?是哪位祖師也有一隻碧眼雲踢獸?」

    「是李虛漢祖師,只是他老人家已經在五百年前仙逝了。」被徐清凡轉移了話題之後,趙清軒地臉色微微好了一些,說著又向徐清凡拱手說道︰「還要恭喜師弟你找到一隻如此好的代步靈獸啊,可真要羨煞我們這些師兄弟呢。」

    聽到趙清軒的話,徐清凡微微苦笑,自己對這小碧來說有殺母之仇,它會讓自己騎在它身上才怪呢。更何況徐清凡並不準備用靈草將它養大,而是就讓它一直保持現在這個樣子,這樣一來徐清凡又如何能將它訓練成代步靈獸?只是這些事情徐清凡也不好跟趙清軒明說。只是苦笑著說道︰「讓趙師兄見笑了,這只碧眼雲踢獸並不是我的,而是我佷女婷兒的。

    我怎好拿它做我的代步靈獸呢?」

    說話時,徐清凡眼中微微露出思考之色。在趙清軒剛才的話中,「李虛漢」這個名字徐清凡總覺的自己在哪裡聽過。良久之後徐清凡才回想起來,在他入門時他的師兄岳清儒曾經跟他提過這個名字。

    在八百年前,九華門還有四位「虛」字輩高手,但其中之一的張虛聖卻因為研究邪術被同門發現而叛出九華門。而其他三名「虛」字輩地前輩在追殺他時反被張虛聖殺死了兩位,而唯一活了下來並傷了張虛聖的前輩名字正是叫做李虛漢。而自五百年前李虛漢仙逝之後。九華門中就再也沒有了大乘期的高手,這也標誌著九華門落寞地開始。

    而另一面,趙清軒聽到徐清凡的話後不由的微微一愣,沒想到徐清凡竟然把碧眼雲踢獸這種難得的妖獸送給自己的佷女,不由的向徐清凡身邊的婷兒看去。以趙清軒那闢谷期地修為區區面紗當然擋不住他的眼楮,所以他能透過面紗很清楚的看到婷兒那遍佈著紫青色火焰圖騰的臉龐,不由的又是吃了一驚。但想到徐清凡出生於南荒,他的佷女想必也是南荒之人,而臉上的圖案說不定是南荒人的特色。也就恍然。只是看著婷兒臉上那清冷的表情,無論如何也不像是一個如此大地小女孩該有的。讓趙清軒不由地感覺有些彆扭。

    看著趙清軒一直在盯著婷兒看個不停。婷兒倒沒有什麼表示,但徐清凡卻不由地眉頭一皺。而婷兒懷中的小碧更是衝著趙清軒凶狠地叫了一聲。

    察覺到自己的失態後,趙清軒尷尬的笑了一笑,然後對徐清凡說道︰「徐師弟,時間已經不早,我們這就去坊市如何?」

    徐清凡微微點了點頭,淡淡的說道︰「一切都由趙師兄做主。」

    於是一行三人就開始向城外走去,出了城鎮外後,在趙清軒的帶領下快速的向著離城不遠的一處高山上飛去。

    趙清軒腳踏著一面圓盤飛在前面,而徐清凡則御使著「三丈青綾」帶著婷兒不緊不慢的跟在他的旁邊。本來,飛行類的法器甚是珍貴,以趙清軒的天資和修為無論如何也不應該擁有的。但因為趙清軒在九華門中一向負責採購事物,所以九華門也破例賜給了他一件飛行法器,以方便他在外行事。

    兩人御使著法器飛行速度均甚快,不

    來到了這座高山前,只見這座山雖然不是巍峨險峻,清秀俊美之意,山上人來人往,聲音喧嚷。山腰處一處道觀人群尤為密集,顯然是凡世間一處旅遊勝地。

    看到這樣地情景。徐清凡不由疑惑的看了趙清軒一眼,在徐清凡的想法中,修仙者的坊市應該是設在一處無凡人打擾的地方,周圍布上迷陣才是,而眼前之地凡人眾多,更沒有佈置過迷陣的跡象,卻不知道趙清軒帶他來這裡做些什麼。

    看到徐清凡那疑惑的眼神,趙清軒卻並沒有多解釋什麼,只是神秘一笑,然後帶領著徐清凡在山腰某處較為冷僻的地方落下。接著當先向山中人群最為密集的道觀方向走去。

    「趙師兄,我們來這裡做什麼?」徐清凡終於忍不住心中的疑惑,開口問道。

    「這裡就是修仙者間地坊市啊。」趙清軒笑著解釋道。

    看著遍目所及都是凡人,徐清凡心中更是疑惑,卻沒有再問什麼,而是靜靜的跟著趙清軒向道觀走去,因為徐清凡知道,看趙清軒現在的樣子,即使自己問他也不會說的。

    當兩人走近道觀之後,卻有一個道士裝扮的中年人突然出現在兩人身前。躬身輕聲問道︰「兩位前輩是來交換物品的嗎?」

    聽到這道士的話,徐清凡微微一愣,然後仔細的打量眼前這名道士。卻發現眼前這名道士竟然也是一名修仙者,只是功力低微,只勉強達到了煉氣初期。

    「正是,你前面帶路吧。」趙清軒笑著點了點頭,說道。

    聽到趙清軒的話,那道士輕聲說道︰「兩位前輩請跟我來。」

    說著,道士再次對著徐清凡等人躬身一禮。然後轉頭向前走去。

    在這名道士的帶領下,徐清凡和趙清軒從這道觀地一處旁門進入道觀,穿過正在來道觀前殿上香拜神的密集人群,直接向道觀的內殿走去。

    徐清凡走進道觀地內殿後,卻發現眼前的情景霍然一變,比起道觀外殿的喧嘩來,這處內殿不僅要大上數倍,更要清淨的多,近百名修為不一的修仙者靜靜的盤坐在地上閉目養神。而他們的面前無一不擺著數樣物品,或靈藥。或法器。或符咒。只是這些人並沒有像凡世間那樣叫賣引客,而是靜靜地盤坐在地上。一副買賣自願的樣子。

    除了這些盤坐在地上在賣東西的修士,另有上百名修士緩緩的於各攤位之間行走,偶爾發現有自己感興趣的東西後就會低聲詢問一下賣主價格,或買或不賣,很少有出現討價還價的情景。而那些賣主一旦東西賣完了東西,就會默默的離開,不會停留片刻。

    「徐師弟,這裡就是修仙界間的坊市了。」趙清軒對著徐清凡低聲說道。

    「大隱隱於市,果然巧妙。」徐清凡看著眼前這片安靜的坊市,也淡淡地笑著說道。

    「是啊,坊市間好東西一向不少,不過想要做成一筆生意往往都是很難的,因為在這裡盛行地是以物換物,經常出現賣主有買主想要地東西,而買主卻沒有賣主所需要的東西這樣地情景出現。而以物換靈石的情況卻很少出現。」趙清軒低聲解釋道。

    「多謝趙師兄賜教。」徐清凡點頭表示理解,在修仙界雖然無論是煉丹煉器還是修仙,都或多或少的需要各種靈石,但靈石在修仙界畢竟很多,但各種珍奇材料卻往往甚難遇到。那些賣主也往往並不缺乏靈石。

    「我現在去找找這裡有沒有師門所需要的靈藥換買,師弟你是跟我一起去尋找還是想要獨自在這裡逛逛?」趙清軒問道。

    「對於靈藥那種東西我不是很懂,恐怕幫不了趙師兄你什麼忙,我還是獨自逛逛好了。」徐清凡說道。

    「那好,我去找找哪裡有靈藥換買,師弟你自便好了。不過你逛的時候要注意一下,這裡很多修士脾氣都相當怪異。」趙清軒走之前不放心的安頓道。

    「多謝趙師兄,我會注意的。」徐清凡拱手說道。

    說著,徐清凡和趙清軒二人就分開各自向坊市的一個方向走去。

    粗略的瀏覽了幾個攤位,徐清凡發現趙清軒說的沒有絲毫誇張,這坊市間的確有很多好東西,難得一見的煉器煉丹的材料,各種高階符咒,陣法書錄,甚至還有難得一見的地階的法器出售,讓徐清凡不由的有些眼花繚亂。

    徐清凡這次來坊市,主要是想要找幾件法器。

    徐清凡現在只有「三丈青綾」和「枯榮尺」這兩件法器,其中「三丈青綾」徐清凡已經下定決心遲早要還給他師父的,而且「三丈青綾」說起來是一件功效甚多的法器,有飛行、防護和困敵之效,但經過南荒一戰徐清凡卻發現,「三丈青綾」雖然功效甚多,但也正因為功效太多了威力反而不是很好。而徐清凡的另一件法器「枯榮尺」則品級不是很高,威力不大,用它攻擊時效果不是很好。所以徐清凡覺得自己可以趁此機會尋找幾件威力不錯的法器為自己所用。

    「小友可否有興趣出售那只碧眼雲踢獸?」

    就在徐清凡在各個攤位之間不斷瀏覽時,一個細微的聲音突然自徐清凡耳邊響起。
作者: 小柚仔    時間: 2010-1-18 05:28

仙道求索 第二卷.身返塵世斬俗緣 第四十章.交換.
    小友可否有興趣出售那只碧眼雲踢獸?」

    一個細微的聲音突然自徐清凡耳邊響起,徐清凡知道這是有人在用「傳音術」對自己說話。轉頭一看,卻看到一名身穿灰色長袍的枯瘦老頭正笑瞇瞇的看著自己,從他的神態上看想來剛才正是此人對著自己說話。在徐清凡仔細觀察下,卻發現這名不起眼的老頭竟然有著靈寂後期的修為,即使離結丹期也只有一線之隔。

    雖然徐清凡並無意出售小碧,但既然眼前有名長者在向自己問話,徐清凡卻也不能無視,於是就帶著婷兒走到那枯瘦老者面前,問道:「請問剛才是前輩你在對我說話嗎?」

    「正是。」老者笑瞇瞇的點了點頭,說道︰「老朽藥王谷長老歲守,請問小友你是哪位前輩門下?」

    這老者原本只是注意到徐清凡身邊婷兒所抱著的小碧,此時等徐清凡走近之後才發現徐清凡年紀輕輕竟然有著靈寂初期的修為,知道徐清凡一定是出於高人門下,所以也不敢擺什麼前輩架子,而是笑瞇瞇的問道。只是這老者在介紹自己身份時,在「藥王谷」三個字上加重了口氣,似乎很自信徐清凡一定會對這個門派有所瞭解。

    徐清凡聽到眼前這名老者是藥王谷的長老時也是微微一愣,接著轉瞬間就已經知道了老者要買碧眼雲踢獸的目的。藥王谷在修仙界是一個很獨特地門派。與其他門派以修煉己身為主不同,這藥王谷本身的修煉功法並沒有什麼獨特高超之處,但這個門派培植靈草和煉丹之術卻獨步於修仙界,他們所產的許多靈丹即使是六大聖地也無法煉製。

    但眾所周之,修仙者一旦踏入結丹期就再也無法借助外力來增長自己的修為,所以這個以服丹為增加自己實力主要手段的藥王谷中高手並不多,即使是藥王谷的谷主也僅僅只有著虛丹期的修為。但即使是這樣,修仙界眾人也不敢輕視這個門派,因為這個門派不少靈丹都有著起死回生之效,誰也不敢肯定將來自己會不會需要這些靈丹來度過難關。所以苦修谷實力雖弱,但卻也在立派數千年裡沒有經歷過什麼大災大難,即使是六大聖地的門人遇到藥王谷的弟子時也是客氣有加。

    而碧眼雲踢獸這種妖獸則喜食各種靈草,對各種靈草有著修仙者遠遠不及的尋找能力。苦修谷雖然本身也善於培植靈草,但與煉製靈丹地消耗相比依舊是遠遠不足,所以藥王谷眾人經常出山到處尋找靈草以煉製靈丹,如果有一隻碧眼雲踢獸的話,無疑會方便許多。而且碧眼雲踢獸對靈藥本身所蘊含的毒性有著強大的抗性,所以也是試驗靈丹的最好選擇。

    明白了眼前老者的身份和目的後,徐清凡微微一笑。然後拱手說道︰「在下九華門下徐清凡,見過前輩。」

    聽到徐清凡竟然是六大聖地中九華門的弟子時,歲守臉上的笑意不由的微微一滯。剛才他還準備用一些修仙界少見地靈丹與徐清凡交換他的碧眼雲踢獸,覺得以自己藥王谷靈丹的名氣這筆交易成功地可能性還是很大的。

    但聽到徐清凡竟然是九華門下的弟子時,歲守就知道這筆交易希望渺茫了。因為藥王谷每隔一個甲子就會將谷中的各種靈丹送給六大聖地一些,說好聽點是加深雙方交情,說難聽點就是以靈丹來換取六大聖地的庇護,畢竟靈丹誘人,而藥王谷的實力在整個修仙界中遠遠都稱不上強。所以歲守手中的各種靈丹對九華門下地弟子來說並不是特別誘人。

    雖然歲守感覺到交易的可能性開始變的很低。但還是抱著萬一的希望問道︰「原來是聖地門下,失敬失敬。老朽想用藥王谷的一些靈丹與小友交換這隻小碧眼雲踢獸,不知小友意下如何?」

    說著,歲守就緊緊的盯著徐清凡的眼楮,雖然表情看似平淡,但徐清凡還是從他那不自覺間握緊的雙手察覺到了他心中的緊張,畢竟一隻碧眼雲踢獸對藥王谷地幫助太大了。

    聽到歲守說到藥王谷的靈丹,徐清凡心中也是微微一動。藥王谷地靈丹在修仙界中早有盛名,徐清凡也多有耳聞。甚至每代藥王谷弟子都或多或少有靠著靈丹幫助突破靈寂期踏入結丹期地事跡出現。雖然那些人無不是踏入虛丹期之後此生就再也無法前進一步,但藥王谷的靈丹功效之強也可見一斑。有了藥王谷地靈丹。徐清凡本來踏入結丹期的渺茫希望無疑就多了三分。

    退一

    |也能加快徐清凡的修煉速度。讓徐清凡更快的達到靈寂後期。徐清凡對當年陸華嚴賜給他的那一瓶「木靈丹」的功效到現在還印象深刻,可惜那瓶「木靈丹」到現在已經被徐清凡服用完了。雖然藥王谷的丹藥九華門中也有一些,但以徐清凡在九華門中的地位和天資卻並沒有資格服用,倒是九華門每年都要賜給金清寒一些。

    而且更讓徐清凡心動的是,藥王谷的靈丹不僅僅只有增加功力這一種類型,療傷、解讀、靜心等等功效的各種靈丹在藥王谷中不知凡幾。

    想到這裡,徐清凡也就沒有直接拒絕歲守的交易,而是淡淡的問道︰「那請問前輩要拿什麼樣的丹藥來和晚輩交換呢?」

    聽到徐清凡沒有直接拒絕自己的交易請求,歲守心中大喜,強壓著心中的激動,忙說道︰「我觀小友修煉的是木屬性的功法,而你身邊這位女娃則是身體屬火,想來將來會修行火屬性的功法,老朽就用三瓶『木華丹』,三瓶『火蓮丹』,另外『清涼丹』、『回春丹』、『百解丹』、『紫玉膏』『桓靈丹』五種靈丹各一瓶,與小友交換這碧眼雲踢獸,如何?」

    聽到歲守的話,徐清凡微微的點了點頭,他之前也對這些靈丹有所耳聞,知道這些都是在修仙界可與而不可求的靈丹。用這些靈丹來交換一隻小碧眼雲踢獸卻也算公道,畢竟碧眼雲踢獸想要養大需要耗費眾多的靈草。

    「木華丹」是一種幫助木系修仙者煉化天地之間木靈氣的靈丹,功效比起陸華嚴之前賜給徐清凡的「木靈丹」還要強上不少。有了「木華丹」相助,徐清凡要達到靈寂後期的境界想必會快上不少。而「火蓮丹」的功效則與「木華丹」相似,只不過是對火系修仙者有效而已。

    而「清涼丹」則是穩固修仙者心境的靈丹,服用之後不僅可以破解許多迷人心神的邪術,而且在服用之後打坐更有避免走火入魔之效。「回春丹」則是救人性命的靈丹,號稱只要還有一口氣在無論受到多重的內傷都能治癒。「紫玉膏」則更側重於治療外傷,有肉白骨之效。「百解丹」可解天下百毒,而「桓靈丹」卻有調理修仙者體內靈氣穩固境界之效。

    「這個價格倒也算公道。」徐清凡微微的點了點頭說道,但在歲守臉上剛剛露出幸喜之色時,徐清凡卻又說道︰「只是在下這次來坊市是尋找一些稱手法器的,靈丹卻暫時並不需要。而且這碧眼雲踢獸是我佷女婷兒的,我也無權將它換買。」

    聽到徐清凡的話,歲守原本已經變得炙熱的心頓時冷卻了下來,但懾於徐清凡聖地門下的身份卻也不敢動怒,只是苦笑著說道︰「那小友剛才問我價格是在戲耍於我嗎?」

    看到歲守那敢怒不敢言的樣子,徐清凡微微一笑,對著身邊的婷兒說道︰「婷兒,九叔有些事要做,你帶著小碧到一邊逛逛。」

    聽到徐清凡的話後,婷兒乖巧的點了點頭,然後就抱著小碧向一邊走去了。

    直到看到婷兒帶著小碧走遠之後,徐清凡才笑著說道︰「雖然我不能賣掉那隻小碧眼雲踢獸,但我手中卻有一顆成年碧眼雲踢獸的內丹,前輩可感興趣?」

    說著,徐清凡將自己之前取自那碧眼雲踢獸的內丹拿到歲守眼前。剛才徐清凡之所以沒有拿出這顆內丹,是害怕小碧發現它母親的內丹在自己之後又會發狂,所以直到小婷將小碧帶遠之後,徐清凡才將這棵內丹拿了出來。

    看著眼前這顆微微泛著藍霧拳頭大小的內丹,歲守認出正是成年碧眼雲踢獸的內丹,不由的轉怒為喜。將這顆內丹用特殊手法煉製成法器後,也可以用來尋找靈草和試藥,雖然比之碧眼雲踢獸效果要差上不少,但對藥王谷也算是幫助甚大了。

    最終,歲守和徐清凡達成了交易,歲守用之前他所提到的那些靈丹再加上一瓶「金靈丹」交換徐清凡的碧眼雲踢獸的內丹。「金靈丹」是在徐清凡的要求下歲守特別增加的,徐清凡準備將它送給金清寒的。

    交易完畢之後,徐清凡告別了歲守,就準備招呼婷兒離開。

    卻聽到歲守突然又問道︰「小友剛才說這次來坊市是想要得到一些法器?」
作者: 小柚仔    時間: 2010-1-18 05:28

仙道求索 第二卷.身返塵世斬俗緣 第四十一章.煉器.
    小友剛才說這次來坊市是想要交換到一些法器?」就準備要離開時,身後的歲守突然問道。

    聽到歲守的話後,徐清凡愕然轉身,不知道歲守問這些幹什麼,但還是點頭說道︰「正是如此,晚輩手中一直沒有好的趁手法器,所以想在這坊市中換買幾件,前輩有什麼建議嗎?」

    歲守聽到徐清凡的問題後卻沒有直接回答,而是笑瞇瞇的接著問道︰「小友既然有碧眼雲踢獸的幼獸,又有成年碧眼雲踢獸的內丹,想必是之前曾獵殺過一隻成年的碧眼雲踢獸吧?」

    「的確。」聽到歲守的問題,徐清凡雖然心中疑惑,但還是點頭說道。「那只碧眼雲踢獸與晚輩有滅族之恨。」

    歲守卻又問道︰「那麼想來碧眼雲踢獸身上的許多珍貴材料,小友都有收集了?」

    聽到歲守的這句問話,徐清凡卻微微的猶豫了一下,要知道碧眼雲踢獸身上的材料即使是在修仙界中也均甚是珍貴,而財不露白這個道理不管是修仙界還是凡俗界都是通用的。但徐清凡最終還是點頭承認了,畢竟歲守已經猜出來了。

    看到徐清凡點頭,歲守笑著問道︰「那小友準備如何處理這些材料呢?」

    「怎麼?前輩你對這些材料也感興趣?只是晚輩想用這些材料來換買一些趁手法器,而且身上靈丹也已經夠用了,所以恐怕不能再和前輩交換了。」徐清凡淡淡的說道。

    聽到徐清凡地話。歲守先是擺了擺手,然後微笑著的說道︰「小友誤會了,那些材料中除了碧眼雲踢獸的血液和眼楮外,都不能入藥,我和你換作甚。更何況我身上帶著的丹藥也已經不多了。就算想換也力有不足。只不過我有一位老友對煉器之道甚是精通。小友你可願意讓他幫你將這些材料祭煉成自己的法器?畢竟碧眼雲踢獸身上地各種材料均非凡品,用它們祭煉成法器比用它們交換成法器要划算的多。」

    聽到歲守的話,徐清凡心中也是微微一動,卻如歲守所說,以碧眼雲踢獸身上的這些材料的價值,煉出來的法器威力一定甚大,要比用它們來交換法器划算的多了。但徐清凡還是有些猶豫的問道︰「卻不知道這位前輩眼下在哪裡修煉?給人煉器又要價幾何?」

    徐清凡知道,現在他身上除了那些取自碧眼雲踢獸身上的材料和徐家寨地那支千年靈芝外,基本就已經沒有什麼有價值地東西了。雖然這些年來徐清凡靠著師門的賜給也積累了百餘顆靈石。但太少不說。而且人家也不一定會看上徐清凡的這些低階靈石。

    看出徐清凡的擔心之後,歲守神秘地笑了一笑,說道︰「這人就在這處坊市中,擺攤專門負責給人免費煉器。只要你手中有煉器的材料就行了。這點小友你不用擔心。」

    「免費幫人煉器?」徐清凡不可置信的反問道,他不敢相信這個世界上還有如此好心並有如此閑情的修仙者。

    看到徐清凡那不可置信的表情,歲守笑著解釋道︰「我這位老友是『煉器門』的最後一位傳人,對煉器一道甚是癡迷,但因為手中材料不足,所以就常年在這處坊市中免費給人煉器,以此來探索他的煉器之道。只是他雖然免費幫人煉器,但給人煉器卻有三條的規矩。」

    「哦?是什麼樣的規矩?」徐清凡好奇地問道。

    「我這位老友煉器手段甚高,眼界也極高。所以除非是你手中的材料甚是奇特珍貴,否則他是絕不會幫你煉器的,這是第一條規矩;而且這位老友煉器時絕對不受主顧指手畫腳,要煉製什麼樣的法器完全要他自己決定。這是第二條規矩。但這兩條並不是最重要地。最重要地是我這位老友並不是真心給人煉器,而是借此來探索自己的煉器之道。所以他在給人煉器時常常會加上許多自己地奇特想法和不成熟的新手法。但也正因為如此,他幫人煉器時經常會出現失敗的情況,往往求他煉器之人好不容易收集的珍貴材料會被他浪費一空,甚至到最後也依然還是一器難成,而求他煉器之人絕不能有任何抱怨。這是第三條軌跡。但這人煉製的法器一旦成功,威力也往往要比旁人所煉的強上三分。」歲守緩緩的解釋道,說完之後就靜靜看著徐清凡,等著徐清凡自己決定。

    聽完歲守的話,徐清凡也陷入了沉思當中。對於第一條規矩他並不擔心,畢竟碧眼雲踢獸在修仙界甚是少見,想必歲守口中的老友看到這些材料後也必定會願意為自己煉器。至於第二條規矩徐清凡也並不在意,他對煉器一道畢竟也不是很在行,當然也提不出什麼意見。就是對第三條心有顧忌,這些碧眼雲踢獸身上的材料甚是珍貴,如果被人為試驗自己的新手法新想法而無端浪費的話不免可惜,而且徐清凡這次來坊市換買法器的想法也不免落空。

    但徐清凡轉念之間卻又想到,如果用這些材料來與坊市中人換買法器的話,最多也只能換到四到五件人階高級法器,而徐清凡現在手中能用於煉器的材料卻甚多,碧眼雲踢獸的一隻尖角,兩顆獠牙,都是煉製攻擊法器的好材料,而青色鱗片更是數量眾多,至少能煉出三件防禦型法器,另外還有碧眼雲踢獸的四隻白踢和兩隻眼楮也均可以用

    ,就算這些材料被浪費掉一多半,也依然能煉製出三級法器。而且按歲守的話,他的那名老友一旦煉製法器成功的話威力也往往要比尋常法器厲害三分。

    想到這裡,徐清凡就笑著說道︰「既然如此。晚輩願意一試。」

    看到徐清凡臉上那坦然的神情,歲守眼中欣賞之色一閃而過,說道︰「小友好氣魄,那咱們這就去找他吧。」

    說著,歲守就當先向著坊市中最偏僻地一個角落走去。而徐清凡用「傳音術」通知了一下遠處的婷兒後,就也跟著歲守向遠處的那個角落走去。

    「歲守前輩,請問那位善於煉器的前輩如何稱呼?」行走間,徐清凡向歲守問道。

    「你叫他老乞丐就行了。」歲守不在意的說道。

    「老乞丐?」徐清凡疑惑地問道。

    「那傢伙修仙之前就是一名乞丐,修仙之後也依然是一副乞丐裝扮,所以與他相熟之人都叫他老乞丐。」歲守笑呵呵的解釋道。

    說話間,兩人已經來到坊市角落中一處不起眼的攤位前,徐清凡看到歲守停下了腳步之後也跟著止住腳步,接著就定神向那處攤位上看去。只見眼前這處攤位與他之前所見的任何攤位都顯得大不相同。

    一片破舊的灰布鋪在地上,但上面卻沒有擺放任何東西,只寫著兩個狂亂的大字——「煉器」。

    而攤位後則坐著一名老者,這老者雖然身材高大。但卻面黃肌瘦,披頭散髮,身上的衣衫也是破破爛爛,眼楮甚是渾濁,如果不是徐清凡能清楚的感受到他身上有著不下於靈寂後期的修為地話,簡直就會將眼前這名老者誤當作一名凡世間地老乞丐。

    而歲守一走近這老者身前後,就笑著說道︰「老乞丐,我給你帶客人來了。」

    但老乞丐看到歲守來到自己面前之後,卻沒有絲毫反應。只是白眼一翻,淡淡的說道︰「就你能給我拉來什麼客人,不會又是像上次那樣只是找了三斤玄鐵二兩精金就要我給他煉法器的傻瓜吧?」

    這老乞丐說話時聲音時高時低,音調怪異。絲毫沒有顧忌站在一旁的徐清凡。

    聽到老乞丐地話。歲守卻沒有絲毫的氣惱,依然笑瞇瞇的說道︰「這次的客人可是跟之前的大不相同哦。我剛剛可是才從這位小友的手中換買了一顆碧眼雲踢獸的內丹。」

    聽到歲守的話,老乞丐原本瞇縫著的眼楮頓時睜大,眼中閃過一道懾人精芒,卻再也沒有往歲守處看上一眼,而是盯著徐清凡說道︰「碧眼雲踢獸身上其他地材料你可也有收集?」

    徐清凡微微的點了點頭,淡淡的笑著說道︰「收集了一些。」

    「都有些什麼材料?」聽到徐清凡的回答,老乞丐臉上閃過了一絲激動,就像是一名小孩子突然找到了自己感興趣地遊戲。

    「一根尖角,兩顆獠牙,兩隻眼楮,四隻白踢,還有三千餘片青鱗。」徐清凡緩緩地介紹道。

    「拿來!」老乞丐聽完之後二話沒說,對著徐清凡伸手說道。

    看到老乞丐此時的樣子,徐清凡不由地在心中感到好笑,但知道這是因為老乞丐對煉器一道甚是癡迷,一旦遇到好材料就會心癢難耐,所以也並不在意,將自己從碧眼雲踢獸身上收集的材料一一擺放在老乞丐的面前。

    看到自己面前突然出現了如此之多的珍貴材料,老乞丐的呼吸都慢慢變得急促了起來,眼中精光連閃,似乎一瞬間想到了眾多關於煉器的奇思妙想。接著老乞丐不吭一聲,一個「袖裡乾坤」就將自己面前的材料收了起來,然後就轉身向外快步走去。

    就在徐清凡以為這老乞丐是在搶自己材料時,老乞丐卻又彷彿突然想起來什麼似的,又轉身向徐清凡問道︰「對了,小子,你知道我給人的煉器的規矩吧?給你煉壞了可別怪我。」

    「晚輩知道,歲守前輩之前已經跟晚輩說過了,不管這次煉器後果如何晚輩絕不會抱怨一句。」

    聽到徐清凡的話,老乞丐微微的點了點頭,說道︰「一個月後來這裡找我。」說著,老乞丐又轉向歲守問道︰「你不用我幫你把那顆碧眼雲踢獸的內丹煉成一顆『覓靈珠』嗎?」

    歲守聽到老乞丐的話後微微一愣,但還是馬上笑著說道︰「算了吧,碧眼雲踢獸的內丹我可是只有一顆,讓你給我煉壞了怎麼辦?我還是找其他人幫我煉吧。」

    聽到歲守的話,老乞丐冷哼一聲,卻也並沒有多說什麼,而是直接轉身離開了,卻至始至終都沒有問過徐清凡這位主顧的名字。

    看到老乞丐的樣子,歲守有些尷尬的對徐清凡說道︰「小友不要介意,這老乞丐每次在煉器前就都是這個樣子。」

    徐清凡注視著老乞丐離去的背影,淡淡的笑著說道︰「這位前輩癡於煉器之道,乃是一位奇人,晚輩自然不會有絲毫介意。」
作者: 小柚仔    時間: 2010-1-18 05:29

第二卷.身返塵世斬俗緣.第四十二章.出氣.

    送著老乞丐離開之後,徐清凡謝過了歲守的引薦,然 相互拜別。而歲守此時也急於將那顆碧眼雲踢獸的內丹煉製成法器以幫助自己尋找靈草和試藥,所以在邀請了徐清凡有空到藥王谷中一遊後,也就離開坊市了。 

  而徐清凡在等到歲守離開後,就也漫步向著剛才婷兒所在的方向走去。但走到剛才婷兒所在的位置後,卻發現婷兒並不在周圍,眉頭不由的微微一皺,他知道婷兒並不是那種亂跑調皮之人,自己讓她在這裡等自己婷兒就一定會靜靜的等待,而現在她不在這裡,想來是遇到什麼事了。想到這裡,徐清凡的心中也不由的焦急起來。 

  

  就在徐清凡四處搜尋著婷兒和小碧的身影時,安靜無比的坊市中某一個角落突然傳來了一陣喧鬧聲,中間彷彿還夾雜著小碧的叫聲,但馬上卻又再次平靜了下來。於是徐清凡毫不遲疑,快步向著剛才喧鬧聲響起的方向走去。 

  當徐清凡走到剛才那處發生喧鬧的角落後,卻發現婷兒正靜靜的站在那裡,嘴角隱隱的滲出一絲鮮血,臉色蒼白,頭上的面紗不知何時已經脫落,遠遠的跌在遠方,而小碧則靜靜的趴伏在婷兒的腳下動也不 動,似乎昏迷了過去。 

  而在他們面前,一名留著鬍鬚的道人正閉目打坐,大約有靈寂中期的修為。在察覺到有人到來後也只是睜眼淡淡的看了一眼,發現徐清凡只有靈寂初期地修為後眼中閃過一絲放鬆與藐視的神色。接著就又繼續閉目打坐起來。而他面前的攤位上擺放著幾顆靈藥,雖然遠遠比不上徐清凡懷中的那顆千年靈芝,卻也算是價值不菲了。 

  看到眼前的情景,徐清凡心中已經大概明白了剛才所發生地事情。碧眼雲踢獸這種妖獸喜食靈藥,一定是小碧發現這人的攤位上擺放著眾多靈藥。安奈不住想要偷食,卻被這名道人發現並打昏了過去,而婷兒或者因為靠著較近,或者因為想要救小碧,卻也受到了一些傷害。 

  雖然知道是己方的不對,但徐清凡心中還是忍不住泛起絲絲怒意。以眼前這名道人的修為,完全可以困住小碧而絲毫不傷害到婷兒,但他不僅擊昏了小碧,還連帶著傷了婷兒。明顯是有意為之。 

  對徐清凡來說。婷兒不僅是自己對堂兄徐林的一句承諾,更是自己這個世上唯一的親人,除非是婷兒犯了什麼罪大惡極的錯誤,否則他不容任何人傷害婷兒。 

  

  所以徐清凡來到這裡之後絲毫沒有理會那名正在等著徐清凡道歉的道人。而是先給婷兒把了一下脈,發現婷兒只是震動了內府並沒有受到多大的傷害後微微地鬆了一口氣,但還是向婷兒輸入了一些木乙靈氣給婷兒治癒了內傷,接著又將跌到遠處地面紗撿起來給婷兒戴上。然後才向昏迷了的小碧體內輸入靈氣將它喚醒。 

  小碧醒了之後,先是睜開大眼茫然的環顧了一下四周,當它發現了那名道人之後不由的發出一聲咆哮,衝著那道人就撲身咬去,碧眼雲踢獸地記仇和暴躁的習性顯露無疑。 

  「哼~!」 

  看到小碧的舉動後,徐清凡微微的冷哼了一聲。不得不說。經過了徐清凡帶著小碧接連飛行了幾天之後,懼空的小碧對徐清凡甚是敬 畏,聽到徐清凡的冷哼後身形不由的微微一頓,然後急忙止住了往前撲去的身形。跑回到婷兒的腳下。 

  發出了委屈地「嗚嗚」聲。而婷兒則彎身將小碧抱在懷中不斷的撫慰著,只是盯著徐清凡的清冷眼神中彷彿多了些什麼。又似乎沒有什麼變化,讓人琢磨不定。 

  但徐清凡卻沒有向小碧看上一眼,而是直接走到那道人的面前,淡淡地看著這道人一眼後,輕聲說道:「閣下如何稱呼?」 

  

  剛才徐清凡無視自己地表現已經讓那道人心中惱怒不已,看到徐清凡終於向自己問話後,道人冷哼一聲,說道:「在下『玄靈教』護法田桓,敢為閣下如何稱呼?」 

  「玄靈教」這個教派徐清凡之前也曾略有耳聞,知道是一個實力比起藥王谷還要差上一些的門派,雖然在修仙界中略有名聲,但徐清凡還遠遠看不在眼裡。 

  就在徐清凡要自報師門名號時,突然心中微微一動,想起了這田桓看到自己修為不如他之時眼中一閃而過地輕鬆和藐視,知道這人一定是個欺軟怕硬之人,如果自己自報師門的話,這人恐怕會懾於九華門的威名不敢對自己出手,而徐清凡現在卻想教訓一下這田桓為婷兒出氣,於是就淡淡的說道:「在下徐凡。」 

  為了防止田桓從自己名字中聽出玄機,徐清凡用了自己以前的名 字。  

  而聽到徐清凡的自我介紹後,田桓心中微微一鬆。剛才那只碧眼雲踢獸偷食他的靈藥,他一怒之下就將這碧眼雲踢獸打昏了過去,並且還誤傷到旁邊的小女孩。但出手之後田桓就後悔了,這碧眼雲踢獸顯然是某位修仙者的靈獸,而眼前這名小女孩雖然臉上圖 

  

   無比卻明顯是個凡人,能來這處修仙者間的坊市中顯 帶領,如果自己這次出手無意中得罪了某位高手就得不償失了。 

                               

  

  但後來看到來人只有靈寂初期的修為後,田桓不由的心中一鬆,到後來在徐清凡自報身份時更沒有提到自己的門派,讓田桓還以為徐清凡是一位散修,心中不由的更是輕視,所以在徐清凡說完話後就傲慢的說道:「閣下的靈寵剛才險些偷食了我靈藥。」 

  言下之意就是要徐清凡向自己道歉。 

  聽到田桓那傲慢的話後,徐清凡地表情依然淡定。對著田桓微微躬身一禮,說道:「在下管束不利,給閣下帶來麻煩,在這裡向閣下賠罪了。」 

  就在田桓聽到徐清凡的話後臉上的傲慢神色愈加明顯之時,徐清凡卻話鋒一轉。說道:「不過以閣下的修為就不能暫時將那隻小獸禁錮住嗎?為什麼不僅將它打傷,還誤傷了我的侄女?」 

  聽到徐清凡地話後,田桓眼中精光連閃,身上的氣勢勃然而發,盯著徐清凡緩緩的說道:「這麼說閣下是向我來興師問罪來了?」 

  徐清凡淡淡說道:「怎敢,剛才在下已經為那小獸的錯誤向閣下賠罪了,只要閣下向我這個被你誤傷的侄女道歉,你我二人自然就再也互不相干。」 

  

  田桓緊緊的盯著徐清凡,似乎是對徐清凡的話覺得不可置信般。許久之後才緩緩的說道:「如果我不同意呢?」 

  某些修仙者常常自命自己是神仙中人。讓他們對一個凡人道歉對他們來說無疑是極為丟臉之事,對眼前這田桓來說尤為如此。 

  聽到田桓的話,徐清凡輕輕一笑,淡淡地說道:「那說不得。我只能和閣下做過一場了。」 

  聽到徐清凡地話,田桓怒極而笑,說道:「就憑你也想跟我鬥 法?」 

  要知道,散修和有門派的修士之間實力差距是巨大,先不說相互之間所修的道法之玄妙有上下之別,有門派依靠的修士師門往往也會賜下法器給弟子使用,而散修卻很少有法器,即使有品階也不會很高,當 然。大門派和小門派中地弟子也是有如此差距。 

  所以看到修為明明不如自己的「散修」竟然會向自己挑戰,田桓才會覺得如此不可思議。 

  

  當然,田桓之所以如此認定徐清凡是一名散修,也是因為但凡修仙界各門派的弟子外出遊走時都會穿著代表自己門派的統一服飾。 

  而徐清凡自南荒之戰後就因為原先那件九華門所發的寬袍太過破 爛。所以早已換下,現在穿的只是一件在凡世間買的普通服飾。 

  「夠不夠資格比過一場就知道了。」對於田桓輕視的話語徐清凡卻沒有絲毫生氣的樣子。只是淡淡地說道。 

  說完,徐清凡就站在原地,腳步不丁不八,眼神淡定的看著田桓,一副隨便他攻擊的樣子。 

  看到徐清凡這幅樣子,田桓反而恢復了冷靜,他能修煉到如此境界並在一方門派中擔任護法自然也不是無知之輩,知道徐清凡敢於向自己挑戰必有其依仗之處,於是也冷冷的說道:「那好,就由在下來領教一下閣下地道行。」 

  說著,田桓十指連掐,身前頓時化出了數十道金劍,衝著徐清凡快速攻去,同時徐清凡頭上也突然幻化出一面金色大錘,衝著徐清凡頭部狠狠砸去。他這次志在探測徐清凡地深淺,所以出手也留有餘地。 

  而在田桓身邊擺攤的其他修士,則在徐清凡出現後不久就收了攤位遠遠地站在一旁看著兩人的爭鬥,一副兩不想幫只看熱鬧的樣子。 

  看到田桓的攻擊,徐清凡微微一笑,竟然就這麼站著不懂任由金劍和金錘向著自己攻來。 

  當金劍和金錘穿過了徐清凡身體後,徐清凡身體竟然慢慢的化作虛無,田桓臉色大變,但想要再做什麼反應時卻已經來不及了,徐清凡的真身不知在什麼時候已經出現在他的身後,手指間夾著一根刃草輕輕的抵在他的脖子上,淡淡的說了一句:「你現在可以道歉了嗎?」 

  說話時,徐清凡心中也滿是感慨,覺得這場戰鬥太過輕鬆了,只不過利用了自己的速度和施展了一個幻術就輕易的騙過了這個田桓,之前徐清凡還準備大戰一場呢,畢竟田桓的修為比他還要高上三分。 

  卻不知,經過了門內大比和南荒之戰後,徐清凡的實戰能力已經遠遠的超過普通的修士了。而這田桓如果有一點的實戰經驗,知道在戰鬥前給自己施展一個「天眼術」的話,徐清凡的速度和幻術就不能如此輕易的騙過他了。 

  被刃草抵住脖子後,田桓雖慌卻不亂,而是冷冷的說道:「朋友,讓我向你侄女道歉自無不可,但如此一來我『玄靈教』就要丟光面子 了。」 

  田桓這話是以自己的門派向徐清凡施壓了。 

  就在徐清凡剛準備要說些什麼的時候,人群處突然響起了趙清軒驚訝的聲音:「徐師弟,這是怎麼回事?」
作者: 小柚仔    時間: 2010-1-18 05:29

第二卷.身返塵世斬俗緣.第四十三章.歸山.

    徐師弟,你怎麼在這裡?發生什麼事情?」就在徐清 些什麼的時候,趙清軒的聲音突然自人群間響起。 

  聽到趙清軒的聲音,徐清凡微微歎息了一聲,知道自己這次教訓不成這田桓了,因為趙清軒一旦出現,自己九華山門人的身份就會暴漏無疑,而以田桓的性格,無疑是絕不會去得罪九華門的。 

  

  所以看到趙清軒向自己走來後,徐清凡微微苦笑了一下,然後就也收回了抵在田桓脖子上的刃草,根本不理那田桓在看後趙清軒出現後驚疑的眼神,衝著趙清軒拱手說道:「趙師兄,讓你見笑了。 

  」 

  打招呼的同時,徐清凡又用「傳音術」將剛才所發生的事情向著趙清軒解釋了一遍。 

  聽完徐清凡的解釋,趙清軒看了田桓一眼,也用「傳音術」對著徐清凡說道:「徐師弟,得饒人處且饒人,這田桓所在的『玄靈教』最是記仇護短,雖然我九華門不怕他們,但平白得罪了他們也沒有好處。」

  接著,趙清軒又衝著田桓拱手說道:「這位是『玄靈教』的田桓師兄嗎?我九華門與『玄靈教』一向教好,眼前這場誤會,我們一笑揭過如何?」 

  看著趙清軒代自己向田桓提出和解,雖然明知道他是為自己好,但徐清凡還是忍不住皺了皺眉。對徐清凡來說,那田桓傷害了婷兒就必須要給他一些教訓,雖然徐清凡一向秉承著與人為善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做人原則,但如果是自己的親人被傷害了。那就要另當別論了。 

  

  而另一邊,田桓看到趙清軒出現之後眼神就變幻個不停,趙清軒和徐清凡不一樣,他身上那月白色寬袍明確地表明了他九華門弟子的身 份,所以看到趙清軒向著自己拱手說話後,田桓也顧不得趙清軒的修為遠不如自己,忙客氣的回應道:「當然,請問閣下是九華門的哪位師 弟?」 

  田桓此時說話溫文有禮,哪有半分剛才的高傲? 

  「在下趙清軒。負責九華門中採購事物。」趙清軒自我介紹道,說著又指著徐清凡和婷兒說道:「這位是我的師弟徐清凡,還有他的侄女婷兒。」 

  「原來是九華門的趙師弟和徐師弟。剛才在下多有得罪了,還請兩位怪罪則個。」說著。田桓也不顧自己地修為比兩人都要高,對著二人就是躬身一禮。 

  看到田桓對著自己躬身賠罪,趙清軒連道不敢。而一旁的徐清凡看到田桓如此做之後,也反而不好再對他做什麼刁難了。 

  接著,田桓對著趙清軒和徐清凡兩人賠罪後,又走到婷兒身邊,也不顧小碧對他的威脅咆哮,又是微微躬身一禮,說道:「婷兒姑娘,在下剛才不該出手如此之重,不僅傷了貴寵,還誤傷了你。是我地不對,在下在這裡向你賠罪了。」 

  

  看到田桓放下修仙者的架子對著自己躬身道歉,婷兒臉上地表情卻依舊清冷。只是轉頭默默的看著徐清凡,似乎在等著徐清凡做決定。

  看田桓已經向婷兒道歉了。徐清凡再難發作,只能對田桓拱手說 道:「田桓師兄客氣了,剛才我也有不對,不應該那麼莽撞的向你挑戰地。」 

  田桓客氣的說道:「徐師弟哪裡的話,剛才也是我莽撞了,不加思量就對貴寵和貴侄女出手,是我的不對。倒是徐師弟的道法讓我大開眼界啊,九華門不愧是六大聖地之一,功法奇特,讓在下毫無還手之力,讓人心神嚮往。」 

  「田師兄說笑了。」徐清凡總覺得田桓這番話中還有別的含義,但一時間卻又想不出來,只能淡淡的客套道。 

  接著,田桓又向著徐清凡和趙清軒兩人客套了幾句後,就向兩人告辭了,連攤也沒有繼續擺。 

  看著田桓離去的背影,徐清凡心中對他出現了淡淡的忌憚。這個田桓雖然沒有什麼實戰經驗,但做人卻的確很有一套,當斷則斷,看到徐清凡是九華門下後,馬上就向婷兒道歉,絲毫沒有顧忌到自己修仙者地面子。這樣一來他雖然丟了面子,但徐清凡卻也無法對他再有什麼責 難,更不會破壞九華門和玄靈教的關係,倒是九華門極可能落下一個以勢壓人的惡名。 

  想到這裡,徐清凡心中不由地微微一凌,這個田桓如果真的是怕了九華門地威勢還好,但如果只是暫時選擇屈服而心中卻暗懷怨恨的話,以他的心機則日後必成後患。 

  就在徐清凡皺著眉看著田桓離去的背影時,一旁的趙清軒突然笑著向徐清凡問道:「徐師弟,你是不是有些怨我剛才越 代庖了?」 

  這趙清軒雖然實力平平,但多年來負責九華門的採購事物,對人情世故遠勝於徐清凡,在看到徐清凡皺眉的一瞬間就已經猜到了徐清凡的想法,心中並不想因為這件就事破壞自己與徐清凡的關係,所以在田桓一離開後,就直截了當的問道。 

  被趙清軒看透自 

  

   中的想法,徐清凡臉頰不由的一紅,畢竟趙清軒剛才 好,於是忙說道:「師弟我怎敢,趙師兄你說笑了。」 

  看到徐清凡否認,趙清軒卻並不在意,而是看著徐清凡認真的說 道:「雖然你入門較我晚上一些,所以要叫我一聲師兄,但徐師弟你的本事遠強於我,在門中的地位也遠較我為高,本來我是沒資格說師弟你的,但今天師弟你的確是莽撞了。」 

  

  看到趙清軒說話如此認真,徐清凡微微一愣,說道:「請趙師兄賜教。」 

  趙清軒說道:「師弟你愛護親人這一點自然是好的,但師弟你離開山門的時候門中的管事難道沒有安頓師弟你在外面一定要與人為善嗎?我九華門地現狀旁人不清楚師弟你應該清楚的,雖然有著修仙界六大聖地的名聲,但實力卻早已經不如往前了。不僅比起其他五大聖地來要差上許多,甚至修仙界許多其他門的派實力也已經隱隱與我們持平,更可怕的是,許多門派對我門的功法和千年積蓄一直有著掠奪之心,只是這些年來掌門苦苦經營,並時刻抱著忍讓的態度,讓其他門派沒有借口找茬,才有了數百年休養生息的時間。」 

  說道這裡,趙清軒歎了一口氣後又接著說道:「雖然經過這些年的休養生息。我門地實力已經恢復了一些,但依然只是自保有餘罷了,所以每個出山門的弟子。都會被門中管事一再安頓在外要與人為善,以防被其他門派找理由向師門找麻煩。這次師弟你幸好沒有傷到那田桓。否則就算不會被其他門派當作尋釁的借口,讓師門知道了也一定會對你大加責罰。」 

  聽到趙清軒這麼一番話,徐清凡心中一震。離開師門之前李宇寒和盛宇山地確向徐清凡說過出門在外千萬不要與其他門派的門人爭鬥之 事,只是一來李宇寒覺得徐清凡這人性格儒雅淡定,不是那種好鬥勝勇之人,所以並沒有多說。二來徐清凡當時也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會與旁人想鬥,所以就也沒有放在心上,之後就漸漸地淡忘了。而現在經過趙清軒的這番話,徐清凡回想起來,也覺得剛才的確是自己太過莽撞了。 

  剛才徐清凡其實還有很多其他地方法可以解決這件事情,但徐清凡看到婷兒受傷之後滿心只有憤怒和對婷兒的愧疚之情,一心只想著要為婷兒教訓田桓。平日的淡定卻早已不見。 

  於是徐清凡對著趙清軒躬身一禮,真心說道:「多謝師兄教誨。」

  

                               

  看到徐清凡對自己躬身施禮,趙清軒連忙扶住。笑著說道:「師弟客氣了,我哪有什麼教誨。 

  只不過經常出門在外,所以對一些事情知道的清楚一些罷了。」 

  聽到趙清軒如此說,徐清凡也就沒有再客氣,對徐清凡來說,感激是記在心裡的,不必要非要掛在嘴上說個不停,於是徐清凡就也沒有再提剛才的事情,而是笑著問道:「趙師兄此行收穫如何?師門所需的靈藥可收集好了嗎?」 

  聽到徐清凡的問題,趙清軒苦笑道:「是換買到了一些,但這次師門所需的靈草甚多,那是一次能收集全的?我還要再跑幾處坊市才能收集全。」 

  聽到趙清軒地話,徐清凡心中微微一動,說道:「趙師兄,我這次南荒之行無意中得到了一顆千年靈芝,師兄你可需要?」 

  

  聽到徐清凡的話,趙清軒大喜,問道:「師弟你肯割愛?」 

  像千年靈芝這種難的地靈藥,只要有一支,就能抵的上普通地靈藥數十支,一旦得到就能省去趙清軒不少的麻煩。趙清軒也想過要換買到徐清凡的這棵靈芝,但發現徐清凡還有一隻喜食靈藥的碧眼雲踢獸後就放棄了這個想法,而且這種高級靈藥對修仙者來說也是提升功力的極 品。卻沒有想到徐清凡此時竟然會主動提出與自己換賣。 

  趙清軒哪裡知道,徐清凡此時手中已經有了大量藥王谷的靈丹,對這千年靈芝並不看重,更沒有想過要拿這靈芝給小碧吃,帶在身上還要防備小碧隨時的偷襲,而且徐清凡現在對趙清軒剛才的提醒心中也滿是感激,於是與趙清軒換賣自然是最好的選擇了。 

  看到徐清凡點頭確定後,趙清軒反而沉吟起來,良久之後才說道:「師弟你這支靈芝從靈氣上來看是一支難的的靈藥,恐怕成長了有千年的時間,師兄我這次從師門帶來的用於交換靈藥的東西分別為高階符 咒,高階靈石,和防護型的陣盤,都是在修仙界容易交換之物,師弟你想要什麼?」 

  徐清凡淡淡的笑著說道:「這些東西我都比較缺乏,但我對這靈芝的價值並不是很瞭解,師兄你做主好了。」 

  聽到徐清凡的話後,趙清軒想了想後說道:「那我以三十張高階符咒,一百顆高階靈石,兩副防禦性的陣盤和師弟交換,師弟你看合適 嗎?」 

  徐清凡笑著點了點頭,說道:「合適。」 

  說著。徐清凡就從懷中掏出那支千年靈芝,也不管小碧在一旁焦急的咆哮,將它遞給了趙清軒,而趙清軒接過後檢查了一下,便將這支靈芝小心翼翼的放在一個玉匣中,接著就收入了袖中。看到趙清軒將靈藥用袖裡乾坤收入了袖中,徐清凡知道那玉匣應該是用來裝靈藥並防止靈藥喪失靈氣地一種法器。 

  

  當趙清軒將符咒陣盤靈石等物也給了徐清凡之後,哈哈笑道:「徐師弟,你這可是幫了我一個大忙啊。省了我數十日的奔走之功,這樣一來我再去一兩處坊市就能將靈藥收集齊了。」 

  徐清凡淡淡的笑著說道:「師兄說笑了,我們乃是公平交易。哪有什麼幫不幫忙的。」 

  聽到徐清凡如此說,趙清軒也就不再多說。而是問道:「我現在就要去下一個坊市換買靈藥了,師弟你下一步要去哪裡呢?要回山門了 嗎?」 

  徐清凡說道:「我在這裡還和人有個約定,恐怕要遲些時日才能回山門了。」 

  趙清軒聽到徐清凡的話後也不多問。只是點頭說道:「那我現在就去下一個坊市收集靈藥了,畢竟師門的任務重要。」 

  「那好,我們師門再見。」徐清凡笑著說道。 

  

  趙清軒也沒有再多說什麼,哈哈笑了一聲就轉身而去,徐清凡看著趙清軒的背影,知道自己在九華門中算是又交了一個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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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個月後。 

  中土明媚的天空下,一片白雲在天空中悠悠劃過,似慢實快,轉瞬間就消失在人們的視野中。 

  這片白雲上,站立著徐清凡和婷兒兩人。而小碧則依舊被婷兒抱在懷中。 

  看著腳下這片白雲,徐清凡滿意地點了點頭。這片白雲並不是代表徐清凡已經練成了「騰雲術」,那是結丹期的大高手才會的道術。徐清凡腳下這片白雲其實是一件法器,名叫「萬里雲」。是老乞丐用碧眼雲踢獸地四隻白踢給徐清凡煉製的飛行法器,為人階高級法器,因為這件法器專顧飛行,所以速度比起徐清凡之前所用地「三丈青綾」還要快上三分。 

  

  當九個月前徐清凡和趙清軒分開之後,就一直在坊市等著老乞丐的出現,誰知到了約定的一個月時間後老乞丐連個影子也沒出現,無奈之下徐清凡只能又等了一個多月地時間。就在徐清凡覺得自己上當了之 時,老乞丐終於出現了,精神亢昂與疲憊交雜,交給了徐清凡四件法 器,而這「萬里雲」正是其中一件。 

  老乞丐在拿到徐清凡的各種材料之後,靈感迸發,並在煉器中試驗了他這些年許多的新手法,洋洋得意的向徐清凡介紹了半天。 

  碧眼雲踢獸的千餘片青鱗被老乞丐煉成一件人階高級的防禦法器——「青靈臂盾」,平時就是一個臂盾的形狀掛在手臂上,用時輸入靈 氣,可變幻大小和數量,自主護住,防禦力不僅極強,而且甚是嚴密。只是徐清凡怎麼看這個法器應該只是耗費了三百餘片青鱗的樣子,其他那七百片青鱗無疑都被這老乞丐的試驗給浪費了。 

  碧眼雲踢獸的眼睛則被老乞丐煉成了兩顆「辟邪珠」,也是一件人階高級法器,但卻是用於輔助。用之可以驅散迷霧幻術,珠上地光芒照耀下可見鬼神五行,也算是奧妙無方。 

  而碧眼雲踢獸的四隻白踢則也被老乞丐浪費了兩隻,剩下的兩隻卻被煉成了徐清凡現在腳下地飛行法器「萬里雲」。 

  但讓徐清凡惋惜不已的是,碧眼雲踢獸地尖角和獠牙,卻全被老乞丐浪費掉了,沒有煉成哪怕一件攻擊類的法器。 

  無奈之下,徐清凡只能用一顆「辟邪珠」在坊市裡換來了一寸大的「木精」,木精是天下木氣的精華,可以提升木系法器的等級,在木精的幫助之下,老乞丐又將徐清凡的「枯榮尺」重新的煉製了一下,提升成一件人階高級的攻擊法器,才略微補足了一下徐清凡攻擊法器的空 白。  

  至此,徐清凡在坊市中已經整整待了三個月的時間。 

  剩下的半年時間裡,徐清凡帶著婷兒一邊向九華山的方向飛去,一邊收集神州浩土中的奇花異草,耽擱了不少時間,直到現在才來到九華山附近。 

  終於,九華山那險峻巍峨的形象出現在徐清凡的面前,看著離開了有一年時間的九華山,徐清凡心中一陣悸動,有種遊子歸家的感覺。 

  不得不說,在九華山生活了近三十年時間之後,徐清凡已經不知不覺的把這裡當家了。 

  「婷兒,我們到家了。」   徐清凡拍了拍婷兒的頭,輕聲說道。
作者: 小柚仔    時間: 2010-1-18 05:29

第三卷.八方雲聚風雷起.第一章.家意.

    婷兒,我們到家了。」 

  看著眼前巍峨高峻的九華山,護山大陣化成一片迷霧環繞其周圍,徐清凡眼神複雜,拍著婷兒的頭輕聲說道。 

  

  這句話似乎是徐清凡對婷兒說的,又似乎是在自言自語。 

  在這一年的流浪和凶險的戰鬥中,徐清凡總是會不期然的懷念起自己在九華山後山中那座小屋來,山青水淨,環境怡然,看書打坐,悠然自得,雖然沒有外面的世界廣闊新奇,但卻自有一分自在之意。如果說在婷兒出現之前,後山那座洞府還只能算是個住所的話,那現在徐清凡身邊有了婷兒這個親人,那座洞府就總算是個家了。 

  家,不就是親人和一座住所的組合嗎? 

  婷兒看著眼前這座比南荒還要荒涼的荒山,清冷的眼中彷彿閃過一絲疑惑之色,似乎沒想到徐清凡說了一路的「家」竟然會是如此景色。

  雖然一閃而逝,但徐清凡還是發現了婷兒眼中的疑惑,心中不由的回想起了在二十八年前陸華嚴帶著自己來到這裡的時候的情景,不由的微微一笑,然後也學著陸華嚴當年所做得那樣,輕聲說道:「你看清楚了。」 

  說著,徐清凡自袖中掏出一片黃色紙符,向著九華山擲去。符紙向著荒山飛出一段短短的距離之後,就好像突然被什麼東西擋住了似的停了下來。接著符紙開始無火自燃。燃燒間放出了千道霞光。霞光放射下,原本荒蕪地山景就像被石子擊破平靜的水面似的,蕩起了陣陣波 紋。不久之後符紙燃盡,而它剛才停留的地方卻出現了一處圓形的光 洞,光洞當中似乎還散發著陣陣仙霞。 

  

  看著眼前地情景。徐清凡的眼神閃過那麼一瞬間的恍惚,眼前的這一切就和二十八年前所發生的情景一模一樣,就彷彿是時光倒流。只不過,當年的陸華嚴已逝,換成了現在的徐清凡,當年的徐凡也變得成 熟,換成了現在地婷兒。 

  當年婷兒的父親雖然魔功通天,但卻全都是得自魔珠。但哪有仙家道法這般玄妙?更沒有這種霞光萬丈的景色。所以婷兒雖然一向沉靜,但此時看到眼前出現的這種情景時眼中依然露出了些許驚異。 

  注意到婷兒此時眼中的神情,徐清凡心中微微有些歡喜。在這半年多來,徐清凡一直在想方設法改變婷兒地性格,經常主動找婷兒說話。而經過他這半年來的努力。婷兒雖然依舊是很少說話,但現在至少已經開始出現一些正常人的神色了。 

  當護山大陣上的光洞開始形成之後,徐清凡再不遲疑,御使著「萬里雲」帶著婷兒就向九華山內飛去。飛進九華山護山大陣內後,景色霍然一變,荒蕪的山景再也不見。而變成一片蔥蔥鬱郁,雄偉壯麗。山周圍仙氣環繞,偶爾有仙鶴飛鳴。從山腰到山頂處建立著幾座或宏偉或精緻或清雅的大殿竹舍,在飄渺地雲煙籠罩中顯得若即若離,忽遠忽 近。  

  當徐清凡帶著婷兒進入九華山後,山腰處突然閃起兩道亮芒,遠遠的衝著徐清凡快速飛來。 

  看著向自己飛來的這一白一紫兩道光芒,徐清凡知道正是九華山中負責接待的李宇寒和盛宇山兩名弟子。 

  

  果然,在兩道光芒還在數十丈之外的時候。就傳來了李宇寒的聲 音。  

  「徐師叔一走就是一年時間,真是讓人掛懷啊。這一年來師門中多有長輩前來問徐師叔的蹤跡,讓我師兄弟二人心煎難熬啊,到最後我們兄弟兩人都恨不得親自出山去尋找師叔了。」 

  徐清凡拱手客氣的說道:「山下俗事繁多,耽擱個不少時間,給兩位世侄添麻煩了,深感抱歉。」 

  說話間,兩道亮芒已經徐清凡面前三尺之處然後猛然停住,光華散盡之後李宇寒和盛宇山出現在徐清凡面前。 

  看著眼前這兩名自己的師侄。徐清凡心中暗歎,一年不見。李宇寒地修為離靈寂期僅僅只有一線之隔,想來突破境界也就在這兩年了,而盛宇山雖然因為專修神通之術所以境界上要差上一些,但也踏入了辟榖的巔峰。 

  而李宇寒和盛宇山在出現之後也開始仔細的打量著徐清凡和他身邊的婷兒,婷兒臉上的紫青色火焰圖案讓兩人心中微吃一驚,但兩人皆是不習慣將表情表露在臉上之人,所以也並沒有表現出什麼奇怪的神色,倒是看到到婷兒懷中的小碧時神色止不住的微微一變。 

  「徐師叔,這位是?……」李宇寒看著徐清凡身邊的婷兒緩緩地問道。  

  相比較李宇寒的婉轉,盛宇山則直接地多,皺眉說道:「徐師叔,門內規定除非有特殊情況,否則不能帶凡人進入的。」 

  雖然相比較李宇寒而言盛宇山的話說的相當不客氣,隱隱有指責之意,但徐清凡並不以為意,他知道盛宇山就是這種性格,而且也是職責所在,所以就微笑著解釋道:「這是我失落在外的親侄女婷兒,而且修仙的資質尚算不錯,所以我這次帶她回門是想教他修行的。」 

  經過著半年多來的考慮,徐清凡還是決定要回到九華山中教婷兒修習修仙功法,因為他覺得自己無法忍受在自己修仙的同時看著婷兒一步步老死而去,雖然婷兒有可能在修仙大成之後對自己 

  

   之仇,但徐清凡覺得自己完全可以控制和改變。 

  聽到徐清凡的話,盛宇山又是皺了皺眉,似乎不滿徐清凡的解釋,但李宇寒卻笑著說道:「既然如此,就請徐師弟和這位婷兒師妹在我們這裡登記一下,也好讓師門知道。」 

  

  「好的。」徐清凡微微點頭說道。說著就在李宇寒和盛宇山兩人帶領下到「迎客堂」登記了一下,接著就向兩人告辭,帶著婷兒向著後山快速飛去。 

  後山地風景在徐清凡離開的這一年裡沒有任何的變化,依舊幽靜秀美,蔥鬱的樹林中兩座模樣素雅精緻木屋坐落。 

  眾多種類繁多的奇花異草點綴周圍,讓那兩座房屋更顯意境,正是徐清凡處在後山中地洞府。 

  「這就是我們以後的家了。」徐清凡指著眼下的兩座木屋,對著婷兒說道。 

  說著,徐清凡就御使著「萬里雲」落到了兩座木屋前,帶著婷兒向著木屋中走去。 

  「這裡是九叔的師兄的墳地。」徐清凡一邊向木屋中走去,一邊指著坐落在兩座木屋前不遠的墳地輕聲說道:「他的名字叫岳清儒,你可以叫他岳伯伯。生前對九叔很好,是一個很好的人,九叔無事地時候經常會陪他說說話。」 

  

  「這些花好看嗎?它的名字叫環花,花香清淡,久聞安神醒腦。是你岳伯伯生前最喜歡的花之一,九叔也很喜歡,總覺得它雖然獨在一角不與百花爭艷,但素雅淡致,卻自有一種寧靜以致遠的味道,希望婷兒你也會喜歡。」 

  「房前的這處小院還算幽靜寬敞。以後如果你練習道法地話就可以在這裡,而且也可以給小碧在這裡安一個小窩。」 

  「這座較小的屋子是你九叔以前的房子了,整整住了十七年,一會九叔收拾一下,這裡以後就給你住了。你願意怎麼收拾就怎麼收拾好 了。」 

              —                

  「這座較大的屋子是你以前岳伯伯的住所,九叔以後會搬到那裡 住,你以後有什麼事就在那裡找九叔好了,這件屋子裡的書很多,你爹爹以前也教過你識字。以後無事地話就到這裡這裡陪九叔看看書。」

  徐清凡帶著婷兒一路走一路講,與其說是向婷兒介紹,還不如說是徐清凡在重溫所發生在這裡的點點滴滴。 

  

  在說到岳清儒的墳墓時,徐清凡開始回想起岳清儒死前的那一夜,抓緊自己的手安頓自己要照顧好自己的情景,介紹到環花時,徐清凡腦中又不由的浮現自己第一次見識到了《枯榮決》妙用後的欣喜若狂,岳清儒種花草時那一副慈和安詳的花農形象,還有知道了《枯榮決》玄妙後岳清儒比自己好要高興地表情。介紹到小院時。當年和金清寒岳清儒兩人暢飲的情景彷彿開始清楚的出現在眼前。 

  那座小屋,這些年來徐清凡大部分時間都是在那裡打坐度過的。岳清儒那座大巫屋,這些年來徐清凡沒少去那裡借書,似乎每次去岳清儒都是在專心的看書。 

  等等等等,一切的一切。明明只是離開一年,卻彷彿已經很遙遠;明明彷彿很遙遠,卻又好像所有的事情都是剛剛才發生過的,栩栩如 生。  

  而在徐清凡介紹時,婷兒都只是在一旁靜靜的聽著,清冷地眼睛卻默默的盯著徐清凡,似乎只有在這時,一向不喜歡把情緒表露在臉上地徐清凡才能讓她看透三分。 

  說話間,徐清凡已經帶著婷兒走進了之前他的木屋,當然,從此之後就是婷兒的了,卻發現屋中一如走之前一塵不染,顯然有人經常幫忙打掃。 

  看著眼前屋中異常的潔淨,徐清凡微微愣了一下,心中仔細回想了一下,發現自己在九華門中相熟之人只有金清寒、百草園的劉師叔、還有九個月前才認識的趙清軒。 

  顯然不可能是趙清軒,因為趙清軒並不知道徐清凡在後山建立洞府之事;也不可能是劉師叔,因為那劉師叔從來不踏出百草園半步;更不可能是金清寒,因為徐清凡實在無法想像一臉冷傲的金清寒拿著抹布掃把會是什麼樣子。 

  難道是她?徐清凡不由的想起了東方清玲的形象,門內大比之後東方清玲有時也來後山尋找徐清凡探討道法,關係也算熟悉,但馬上卻又搖了搖頭,他也同樣無法想像狡黠而且如大小姐般的東方清玲會幫自己打掃衛生。 

  最後實在想不出來後,徐清凡決定不再多想,這人不會對自己有惡意,而且不久之後也就知道了。 

  就在徐清凡準備收拾一下自己的東西搬到旁邊的屋子時,門外突然傳來了一個熟悉的清冷身影。 

  「徐師兄,我聽李宇寒說你已經回來了,你在嗎?」 
作者: 小柚仔    時間: 2010-1-18 05:29

第三卷.八方雲聚風雷起.第二章.黑焰.

  「徐師兄,剛才我聽李宇寒說你已經回來了,你現在在嗎?」 

  

  就在徐清凡準備收拾一下自己留在房間的東西時,門外突然傳來了金清寒那熟悉的清冷聲音。只是聲音雖然清冷,但徐清凡分明能聽出蘊含在其中的熱切和歡喜。 

  聽到金清寒的聲音,徐清凡微微一愣,沒想到自己才回來金清寒已經找來了。剛才徐清凡已經自李宇寒的口中知道,在這一年間不斷的向他們兩人詢問自己行蹤的人當中,金清寒是最頻繁的一個。似乎每次金清寒結束閉關之後第一件事就是向李宇寒等人確定自己的行蹤。從剛才金清寒的話來看,無疑他又是剛剛去了李宇寒和盛宇山處,只不過這次徐清凡正好剛剛回來而已。 

  想到這裡,徐清凡心中感動。因為他也不確定如果換成是金清寒下山的話,自己能不能做到這點,正因為不確定,所以徐清凡才更加感 動。  

  「金師弟,我回來了。」徐清凡衝著門外的金清寒說道。 

  雖然心中感動,心中似乎有千言萬語,但話到口中,卻只是出現了這麼淡淡的一句。徐清凡知道,以自己和金清寒地關係。感激之類的話已屬多餘。 

  聽到屋中傳來了徐清凡那熟悉的聲音,金清寒推門而入,看到徐清凡時眼中掠過一絲暖意,而看到婷兒和小碧時,眼中又閃過一絲驚疑。

  

  進入房間之後。金清寒和徐清凡兩人均沒有馬上說話,而是就這麼靜靜的打量了對方片刻。事實上,即使在以前,徐清凡和金清寒兩人相處時說的話也很少,但兩人如此相處卻沒有一絲尷尬,反而有種密切中不失自在地感覺。 

  看到徐清凡一切無恙之後,金清寒似乎安心了一些,問道:「徐師兄下山這一年來一切可順利?」金清寒並沒有問婷兒和小碧的身份。因為他並不是那種多嘴的人,更因為他知道徐清凡一定會對自己說清楚 的。  

  徐清凡聽到金清寒的問題後卻沒有直接回答,而是指著婷兒向金清寒微笑著介紹道:「金師弟,這是我留在世間的最後一名親人,我的親侄女婷兒。我這次將她帶回九華門中想讓她跟著我一起修習修仙之 術。」接著徐清凡又指著金清寒向婷兒介紹道:「這是九叔在九華山中最好的朋友。金清寒金叔叔。」 

  聽到徐清凡地介紹,金清寒又重新仔細的打量了婷兒一遍,眼光劃過婷兒臉上那詭異的紫青色火焰圖案時似乎略微停留了一下。看著眼前這名表情清冷更甚於自己的小女孩,或者因為害怕自己嚇壞小孩子,或者是因為心中放下了對陌生人的戒備,金清寒地表情微微緩和了一些。

  但讓金清寒驚訝的是。眼前這婷兒在聽到徐清凡對自己的介紹之 後,並沒有像尋常小孩那樣對自己打招呼,表情中也沒有小孩子看到陌生人時應有的害羞,而就是這樣默默的看著自己。但金清寒卻似乎自婷兒沉默的眼神中看懂了她地意思,她在向自己打招呼,並在自己打量著她的同時,也在默默的打量著自己。 

  一個奇特的小女孩。雖然金清寒還沒有和婷兒說過一句話,但心中對婷兒已經下了如此定義。 

  

  只是金清寒實在想不出來是什麼原因竟然會讓一個小女孩的性格變的如此冷淡。 

  按下了心中的疑惑,金清寒衝著婷兒淡淡的說道:「努力修仙。別給我和你九叔丟臉。」 

  話中沒有一句長輩初次見到晚輩時應有的誇獎,也沒有一絲客套,金清寒地話中反而帶著一絲嚴厲和督促的味道。徐清凡知道,金清寒這麼說是因為他已經將婷兒當成自己的侄女看待了。 

  將婷兒和金清寒互相介紹過之後,看著金清寒向自己看來的疑惑的眼神,徐清凡知道他是在奇怪婷兒那奇特的表現,心中微微歎息一聲,對著婷兒說道:「婷兒,你到旁邊的屋子去看看有沒有你感興趣的書。我和你金叔叔說一會兒話。」 

  聽到徐清凡的話,婷兒眼神微微地閃動了一下。似乎想到了什麼,然後乖巧的點了點,抱著小碧默默地向著旁邊那間大木屋走去。 

  徐清凡就這麼靜靜的看著婷兒離去的背影,直到婷兒走進屋子後,徐清凡才微微的歎了一口氣,衝著金清寒苦笑道:「這件事說來話長 了。」 

  看到徐清凡那一臉的苦笑,金清寒並沒有追問,而是默默的看著徐清凡,等著他的講述。不得不說,金清寒雖然一向少言寡語,但卻一直是徐清凡最好的傾聽者。 

  於是在金清寒安靜的傾聽下,徐清凡將自己下山之後這一年來的經歷向金清寒緩緩的講述了一遍,從自己在鼓山鎮的出手到發現南荒的異變,從那休的真實身份再到徐林臨死前的托付,從婷兒身上的異變原因到自己手刃碧眼雲踢獸為父母族人報仇,從自己在坊市中的經歷到這半年來在中土的遊歷。 

  這一年的遊歷生涯中,徐清凡心中的各種情緒已經積累了太多太 多,徐林死時的傷感,瞭解婷兒情況後的擔心,手刃碧眼雲踢獸後的茫然,但徐清凡身邊卻無人可以傾訴。這時金清寒的出現,讓徐清凡終於可以將自己這些日子以來心中的喜怒哀樂通通的傾訴了出來,講述完之後一時間感覺整個人都輕鬆了許多。 

  

   徐師兄,有些事並不是你能做的了主地。不必太過  責。」金清寒也沒有想到徐清凡這一年的經歷竟然如此精彩多變,聽完徐清凡的講述後一時間有些驚訝。但看到徐清凡一臉黯然之色後,還是寬聲安慰道。 

  徐清凡衝著金清寒擺擺手,表示自己沒事,輕聲說道:「我知道。有些事不是我能做主的,但同樣,很多事也不是說放開就能放開的。不過金師弟你放心,事情已經過去了,現在再回想起來或許我會感慨,但不會傷心。傷心,只要一次就夠了。」 

  

  聽到徐清凡如此說,金清寒也就不再多說。而是微微猶地問道: 「徐師兄你真要教婷兒修仙嗎?如果她學成之後向你報殺父之仇怎麼 辦?據我剛才觀察。那婷兒的資質更在我之上。」 

  「性格可以慢慢改變,仇恨也可以慢慢化解,等到婷兒實力和我相當,恐怕已經是二十年之後的事情了,這麼長時間。足夠我慢慢改變婷兒的心性了。」聽到金清寒的話後徐清凡眉頭微微一皺,說實話他有時也有這種擔心。但他也不忍心就這麼眼睜睜的看著婷兒以一個凡人的身份在自己面前慢慢的老死而去,畢竟婷兒是自己留在世上唯一地親人,所以還是決定教婷兒修仙。更何況徐清凡也相信,在自己的努力下,時間可以化解一切。 

  聽到徐清凡這麼說。金清寒心中有些不以為然,但沒有多說什麼,他很瞭解徐清凡,知道徐清凡雖然性情隨和,但一旦做了決定就很難改變。只是在心中暗自決定今後一定要多留意婷兒的行動,如果婷兒今後真的要對徐清凡不利的話,那說不得金清寒也只能下殺手了,哪怕會為此而交惡了徐清凡。 

              —                

  就和金清寒很瞭解徐清凡一樣,徐清凡也很瞭解他。看到金清寒有些沉默,徐清凡馬上就猜到金清寒此刻心中地想法。但徐清凡並不願意在這個話題上繼續下去了,於是問道:「金師弟,這一年來你過的如何呢?」 

  聽到徐清凡的問題,金清寒不由的微微皺了一下眉,說道:「沒什麼,還是一直在修煉。這一年中我閉關五次,但還是遲遲沒有突破到靈寂中期。 

  

  而鳳清天卻已經在兩年前達到靈寂中期的境界了。」 

  聲音雖然平靜,但徐清凡還是能聽出其中蘊含的失望和沮喪。 

  徐清凡心中微微地歎息了一聲。這金清寒什麼都好,就是太喜歡拿自己和鳳清天比較了。這樣一來雖然在短時期內因為有目標而功力增長迅速,但長久下去鳳清天就會成為他心中的一道陰影,對金清寒以後的發展極為不利,或者只有當某日金清寒真的擊敗鳳清天一次,才能解開這個心結吧。 

  但徐清凡到現在卻沒有什麼解決的辦法,只能寬慰道:「境界越到後面越難突破,不能急的。那鳳清天身上有上古神獸的血脈,自然突破境界比旁人快些,金師弟不必在意。」 

  看到金清寒聽到自己的話後雖然點頭,卻依然眉頭深皺,顯然還是無比在意,徐清凡心中微微一動,從袖中拿出那瓶從歲守處換來的「金靈丹」,將它遞給金清寒,笑著說道:「不過這次外出我無意中得到了一瓶藥王谷地靈丹『金靈丹』,有了它我想師弟你境界要突破應該要快的多吧?」 

  看到徐清凡手中的那瓶「金靈丹」,金清寒眼中閃過一絲喜意,雖然九華門每年也會賜給金清寒一些得自藥王谷的靈藥,但數量較少不 說,效力比起「金靈丹」來也要差上一分,有了徐清凡這瓶金靈丹,金清寒有信心在今年之內突破到靈寂中期。 

  

  金清寒默默的接過徐清凡手中的「金靈丹」,鄭重的收入袖中。他當然知道像「金靈丹」這種在整個修仙界一丹難修的東西徐清凡是不可能無意中得到的,想來一定是徐清凡特意為自己尋來地。雖然心中感 動,但金清寒卻沒有多說什麼,他和徐清凡一樣,知道感激這種東西不是掛在嘴上的。 

  就在金清寒將「金靈丹」收入袖中時,無論是他還是徐清凡都是猛地臉上一變,因為他突然感覺到隔壁地屋子中突然傳來了一股微弱的火靈氣波動,更讓人詫異的是,那火靈氣中似乎還摻雜著一絲他從沒見過的詭異的能量。 

  而經過南荒一戰的徐清凡卻知道,那詭異的能量正是之前那休所擁有的魔氣!! 

  兩人感覺到火靈氣波動後,互相驚異的看了對方一眼,然後再不遲疑,向著隔壁的木屋快速衝去。 

  徐清凡的速度極快,此時擔心婷兒會發生意外,更是將自己的速度提升到極致,瞬間就來到原先陸華嚴的房間中,而眼前所見的情景卻讓徐清凡大吃一驚。 

  只見婷兒靜靜的站在房中的書櫃下,右手指尖騰著一縷細長的黑色火焰,如妖魔般搖擺跳曜著,照映之下婷兒臉上的那些紫青色火焰圖案更顯詭異。而婷兒則靜靜的看著手指尖的黑色火焰,眼中似乎也有一絲詫異。 

  婷兒的腳下,小碧縮著身體在不停的顫抖著,似乎極害怕婷兒手中的黑焰般。而小碧的身邊,則跌落著一本書,書皮上寫著「火系道法箴鑒」六個大字!! 

  呼吸間,金清寒也跟著徐清凡衝進了屋子,當他看到婷兒手指尖冒出的那一縷詭異黑焰時,不由的也跟著吃驚起來。  
作者: 小柚仔    時間: 2010-1-18 05:29

第三卷.八方雲聚風雷起.第三章.佈陣.

    婷兒所在的那間稍大的木屋,是岳清儒生前的住所。在岳清儒逝去後,徐清凡雖然經常打掃,卻沒有動房中的任何一件東西,以作為緬懷。  

  這間房間中,最為引人注目的地方就是房中四壁前都擺放著一個偌大的書架,每個書架上都擺滿了書,給這個樸素無奇的房間增添了三分儒雅淡致。岳清儒生前最愛看書,這四個書架上的書便是他這一生的收集,數目眾多,種類齊全,有介紹修仙界歷史的,有介紹凡人世界的,有介紹神州浩土的,當然也有介紹五行道法的。 

  

  而婷兒此時就站在其中一個書櫃下,在龐大的書櫃相襯下身體更顯瘦弱,右手指尖騰著一縷細長的黑色火焰,如妖魔般搖擺跳曜著,照映之下婷兒臉上的那些紫青色火焰圖案更顯詭異。 

  婷兒的腳下,小碧縮著身體在不停的顫抖著,似乎極害怕婷兒手中的黑焰般。而小碧的身邊,則跌落著一本書,書皮上寫著「火系道法箴鑒」六個大字!! 

  看到徐清凡和金清寒出現在房間中之後,婷兒緩緩的收起指尖騰出的那屢黑焰,然後將跌落在地上的那本《火系道法箴鑒》撿起來放回到書櫃中。然後抱起已經恢復了常態的小碧,默默的看著徐清凡兩人,似乎在詢問二人什麼事。 

  徐清凡看到婷兒剛才指尖騰出的那屢黑焰,不由的和金清寒對視了一眼,然後向婷兒問道:「婷兒,剛才那黑色火焰是怎麼回事?是你釋放的嗎?」 

  婷兒輕輕的點了點頭。然後轉頭看了一眼那本已經擺放到書櫃中地《火系道法箴鑒》。看到她的動作,徐清凡和金清寒馬上就明白了婷兒的意思,顯然剛才婷兒是按《火系道法箴鑒》上面的講述在試驗如何施展火法。 

  明白了婷兒的意思後,徐清凡和金清寒不由心中駭然,尤其是徐清凡,他清楚的知道自己之前沒有教過婷兒任何道法的使用,只是在回九華山的路上偶爾跟婷兒說過一些修仙的基礎理論,卻沒有想到婷兒現在竟然只靠著一點書本上的知識就能輕易地施展火法。雖然那屢火焰在徐清凡看來微不足道,但即使是做到這點,就已經不能用「天才」這個詞來形容婷兒了。 

  

  本來看到婷兒修仙天賦。好徐清凡應該高興才對。但更重要的 是,婷兒所施展的火法竟然是黑色的!!火靈氣中摻雜著些許魔氣,兩者在婷兒的控制下竟然能完美的相溶在一起!!雖然現在還不知道這黑焰地威力如何,但看小碧在看到黑焰後那驚恐地樣子,威力顯然不會 小,動物的本能往往都是最可信地。 

  眾所周之。到現在為止修仙界所知的火法只有三種。施展普通地火法時所釋放的火焰為紅色,施展「南明離火」時所釋放地火法為青 色。施展「三味真火」時所釋放的火焰則為紫色。卻從來沒有出現過黑色的火焰。 

  想到這裡,徐清凡突然心中微微一動。 

  想起了《修仙史》中偶然提起地一句話。四千年前,那位偶然間得到魔珠的結丹期修仙者在魔珠的控制下變成一代魔君之後。他所施展的金系道法也由原本的金色變成了黑色,當年他之所以能以一人之力引發一場修仙界的浩劫卻無人能治,除了因為他本身實力和魔珠所化的魔眼強大非常之外。他那變異的道法威力太過恐怖也是原因之一。 

  難道婷兒被魔珠改造了身體之後,連所修煉後所施展的道法也會發生異變? 

  想到這裡,徐清凡沉聲說道:「婷兒,讓九叔探一下你體內的情 況。」 

  

  說著,徐清凡就雙手虛扶在婷兒背後,體內渾厚的木乙靈氣分出一些向著婷兒體內小心翼翼的探去,但所探到的結果卻讓徐清凡大吃一 驚。  

  徐清凡探入靈氣之後,只感覺婷兒的每處經脈周圍都附著一層薄薄的魔氣,丹田處更是有一團濃濃的魔霧存在,不斷的揮散出絲絲魔氣附到婷兒體內經脈各處,似乎是在補充著剛才魔氣的消耗。 

  更讓徐清凡吃驚的是,他的木乙靈氣進入婷兒體內後,就不斷的遭受到魔氣的侵襲,短短一瞬間徐清凡就感覺到自己輸入到婷兒體內的木乙靈氣由青色轉變成暗青色,並以更快的速度向黑色轉變,驚駭之下趕忙將輸出的靈氣抽回,枯榮二氣運轉許久之後才將侵蝕自己靈氣的魔氣給煉化掉,心中不由為魔氣的恐怖詭譎而吃驚。 

  …… 

  當徐清凡和金清寒又回到原先的那座小木屋之後,一時間卻相視無言。  

  良久之後,徐清凡才苦笑著問道:「金師弟,你當初能第一次施展出金法用了多長時間?」 

  「半個時辰。」金清寒沉默了一下後,又緩緩的說道:「當時師父很高興,說我是修仙界數百年難得一遇的奇才。」 

  說完這句話後,兩人間又再次陷入了沉默,金清寒第一次用半個時辰施展出金法,就被認為是數百年一遇的奇才,而婷兒第一次施展火法用的時間卻只有金清寒的一半,又該如何稱呼呢? 

  「你還要教婷兒修仙嗎?現在收手還來得及。」金清寒突然問道。

  聽到 

  

   的話,徐清凡沉默不語,他現在心中也是猶豫不決。 婷兒修仙大成之後會報復自己,而是對婷兒丹田中那團魔霧心有顧忌,天知道婷兒修仙之後那團魔霧會轉變成什麼樣子。 

  「或者,我們將婷兒交給門中長輩,讓門中長輩想想辦法?說不定他們有辦法解決婷兒的問題。」金清寒猶豫了一下後問道。 

  

  聽到金清寒的話,徐清凡馬上想也不想就搖頭否決了。首先他早已自苦修谷修士的口中知道人被魔化之後已經無法恢復了,更重要地是。將婷兒交給門中長輩,那些對魔珠深懷戒心的長輩們說不定會將婷兒以邪門歪道的身份永久的禁錮起來。這是徐清凡絕對不想看到的。 

  最終,徐清凡和金清寒又商量了許久,但直到金清寒離開,卻依舊沒能找出任何辦法。 

  …… 

                               

  夜涼如水,但卻無法平息徐清凡心中那絲焦躁和不安。 

  當金清寒離開之後,徐清凡收拾了一下自己的幾件衣物和常用之 物,就將原先自己的木屋讓給了婷兒,而他則搬到原先岳清儒的那間木屋。  

  

  這一年下山遊歷,徐清凡很少有安心的打坐的時間。這次好不容易回到自己地洞府中,徐清凡盤坐在床上卻無論如何也無法靜心的打坐下去。旁邊的房間一直傳來輕微的火靈氣和魔氣的波動,顯然是婷兒在修習道法,讓徐清凡的心神更是無法安寧。 

  在金清寒走後,徐清凡已經安頓過婷兒暫時先不要修習道法了,因為他不確定那團魔霧會對婷兒產生什麼樣地影響。在徐清凡說話地時 候。婷兒只是靜靜的看著徐清凡。沒有同意也沒有反對,而徐清凡這次也沒能從婷兒地眼神中看出任何東西。現在看來。 

  婷兒顯然是反對了。 

  只是現在徐清凡即使是去阻止也沒用了,他可以讓一個人不能行 動。卻無法讓一個人不能修煉。只能暗自下定決心以後要多多留意婷兒體內的情況了。 

  當月懸高空之後,徐清凡發現自己依然無法靜心打坐。無奈地歎息了一聲,知道這個晚上自己算是浪費了。突然心中微微一動,想起了自己身上還有兩副防禦型的陣盤。就起身向門外走去。 

  既然無心打坐,那就為自己地洞府佈陣好了,至少比浪費時間的 好。  

  

  之前岳清儒和徐清凡兩人剛來到後山要建立洞府的時候,因為功力不足,靈石缺乏,更沒有陣盤這種東西,所以只是佈置了一個不完整地低級防禦陣法,防禦力即使是施展到最強也只不過能抵住辟榖期的修仙者四五擊罷了。 

  而現在徐清凡並不缺乏靈石,手中的高階靈石甚至比低階靈石還要多一些;也不缺陣盤,從趙清軒手中他換得了兩套陣盤;而且以徐清凡現在靈寂期的實力也足夠佈置一個中級防禦陣法了。而原先那個不完全的低級防禦陣,也是時候換了。 

  走出房外之後,徐清凡先是對著岳清儒的墳地微微躬身一禮,原先的這個防禦陣畢竟是岳清儒布下的。接著徐清凡就將原先埋放在各處的靈石紛紛挖掘出來,撤掉了整個防禦陣法,然後就拿出從趙清軒處換來的陣盤仔細的打量起來。 

  陣盤雖然不是佈陣的必須之物,但有陣盤的陣法威力就會大大的增加。陣盤上一般都是一塊圓型牌狀物,上面有著數十處亮點,那是一副陣圖,代表著該陣盤所對應的陣法在佈置時靈石應埋放的位置。但陣盤的作用並不僅僅只是一個陣圖那麼簡單,更重要的是可以作為佈陣的核心用。 

  當布下陣法之後,再將陣盤埋放在指定的位置,那麼陣盤上的陣圖就會和外部的陣法相互呼應,更快捷的引動天地之氣,陣法的威力至少能增加數倍。 

  只是攻擊型陣法的陣盤很難製造,所以在修仙界甚少出現,但即使是防禦型陣法的陣盤每天也大有人需要,在修仙界大有供不應求之勢。

  按照陣盤上的陣法在木屋附近埋放了四十九顆高階靈石之後,徐清凡又將陣盤埋在陣法的核心處,接著枯榮二氣快速向著陣盤輸去。隨著靈氣大量的輸入到陣盤中,只見兩間木屋附近的靈氣密度開始漸漸增 加,更是開始緩緩的泛起一片神秘的白霧。隨著時間的推移,白霧變得越來越濃重,而徐清凡的靈氣因為啟動陣法也消耗的越來越多。 

  終於,陣法啟動完畢,陣盤也不再吸收徐清凡體內的靈氣。而兩間木屋三丈之外的白霧已經變得非常濃重。啟動一個中級防禦陣法所需的靈氣遠遠的超過徐清凡的想像,現在徐清凡體內的靈氣因為啟動陣法而消耗了六七成。但看著屋子周圍那濃重的白霧,徐清凡還是滿意的點了點頭。 

  從趙清軒的介紹中,徐清凡知道這些白霧不僅有著極強的防禦功 能,還有著困敵、迷惑、集靈等多般妙用。 

  到現在,徐清凡住了近二十年的洞府也終於有了點洞府該有的樣子了。 
作者: 小柚仔    時間: 2010-1-18 05:29

第三卷.八方雲聚風雷起.第三章.佈陣.

    婷兒所在的那間稍大的木屋,是岳清儒生前的住所。在岳清儒逝去後,徐清凡雖然經常打掃,卻沒有動房中的任何一件東西,以作為緬懷。  

  這間房間中,最為引人注目的地方就是房中四壁前都擺放著一個偌大的書架,每個書架上都擺滿了書,給這個樸素無奇的房間增添了三分儒雅淡致。岳清儒生前最愛看書,這四個書架上的書便是他這一生的收集,數目眾多,種類齊全,有介紹修仙界歷史的,有介紹凡人世界的,有介紹神州浩土的,當然也有介紹五行道法的。 

  

  而婷兒此時就站在其中一個書櫃下,在龐大的書櫃相襯下身體更顯瘦弱,右手指尖騰著一縷細長的黑色火焰,如妖魔般搖擺跳曜著,照映之下婷兒臉上的那些紫青色火焰圖案更顯詭異。 

  婷兒的腳下,小碧縮著身體在不停的顫抖著,似乎極害怕婷兒手中的黑焰般。而小碧的身邊,則跌落著一本書,書皮上寫著「火系道法箴鑒」六個大字!! 

  看到徐清凡和金清寒出現在房間中之後,婷兒緩緩的收起指尖騰出的那屢黑焰,然後將跌落在地上的那本《火系道法箴鑒》撿起來放回到書櫃中。然後抱起已經恢復了常態的小碧,默默的看著徐清凡兩人,似乎在詢問二人什麼事。 

  徐清凡看到婷兒剛才指尖騰出的那屢黑焰,不由的和金清寒對視了一眼,然後向婷兒問道:「婷兒,剛才那黑色火焰是怎麼回事?是你釋放的嗎?」 

  婷兒輕輕的點了點頭。然後轉頭看了一眼那本已經擺放到書櫃中地《火系道法箴鑒》。看到她的動作,徐清凡和金清寒馬上就明白了婷兒的意思,顯然剛才婷兒是按《火系道法箴鑒》上面的講述在試驗如何施展火法。 

  明白了婷兒的意思後,徐清凡和金清寒不由心中駭然,尤其是徐清凡,他清楚的知道自己之前沒有教過婷兒任何道法的使用,只是在回九華山的路上偶爾跟婷兒說過一些修仙的基礎理論,卻沒有想到婷兒現在竟然只靠著一點書本上的知識就能輕易地施展火法。雖然那屢火焰在徐清凡看來微不足道,但即使是做到這點,就已經不能用「天才」這個詞來形容婷兒了。 

  

  本來看到婷兒修仙天賦。好徐清凡應該高興才對。但更重要的 是,婷兒所施展的火法竟然是黑色的!!火靈氣中摻雜著些許魔氣,兩者在婷兒的控制下竟然能完美的相溶在一起!!雖然現在還不知道這黑焰地威力如何,但看小碧在看到黑焰後那驚恐地樣子,威力顯然不會 小,動物的本能往往都是最可信地。 

  眾所周之。到現在為止修仙界所知的火法只有三種。施展普通地火法時所釋放的火焰為紅色,施展「南明離火」時所釋放地火法為青 色。施展「三味真火」時所釋放的火焰則為紫色。卻從來沒有出現過黑色的火焰。 

  想到這裡,徐清凡突然心中微微一動。 

  想起了《修仙史》中偶然提起地一句話。四千年前,那位偶然間得到魔珠的結丹期修仙者在魔珠的控制下變成一代魔君之後。他所施展的金系道法也由原本的金色變成了黑色,當年他之所以能以一人之力引發一場修仙界的浩劫卻無人能治,除了因為他本身實力和魔珠所化的魔眼強大非常之外。他那變異的道法威力太過恐怖也是原因之一。 

  難道婷兒被魔珠改造了身體之後,連所修煉後所施展的道法也會發生異變? 

  想到這裡,徐清凡沉聲說道:「婷兒,讓九叔探一下你體內的情 況。」 

  

  說著,徐清凡就雙手虛扶在婷兒背後,體內渾厚的木乙靈氣分出一些向著婷兒體內小心翼翼的探去,但所探到的結果卻讓徐清凡大吃一 驚。  

  徐清凡探入靈氣之後,只感覺婷兒的每處經脈周圍都附著一層薄薄的魔氣,丹田處更是有一團濃濃的魔霧存在,不斷的揮散出絲絲魔氣附到婷兒體內經脈各處,似乎是在補充著剛才魔氣的消耗。 

  更讓徐清凡吃驚的是,他的木乙靈氣進入婷兒體內後,就不斷的遭受到魔氣的侵襲,短短一瞬間徐清凡就感覺到自己輸入到婷兒體內的木乙靈氣由青色轉變成暗青色,並以更快的速度向黑色轉變,驚駭之下趕忙將輸出的靈氣抽回,枯榮二氣運轉許久之後才將侵蝕自己靈氣的魔氣給煉化掉,心中不由為魔氣的恐怖詭譎而吃驚。 

  …… 

  當徐清凡和金清寒又回到原先的那座小木屋之後,一時間卻相視無言。  

  良久之後,徐清凡才苦笑著問道:「金師弟,你當初能第一次施展出金法用了多長時間?」 

  「半個時辰。」金清寒沉默了一下後,又緩緩的說道:「當時師父很高興,說我是修仙界數百年難得一遇的奇才。」 

  說完這句話後,兩人間又再次陷入了沉默,金清寒第一次用半個時辰施展出金法,就被認為是數百年一遇的奇才,而婷兒第一次施展火法用的時間卻只有金清寒的一半,又該如何稱呼呢? 

  「你還要教婷兒修仙嗎?現在收手還來得及。」金清寒突然問道。

  聽到 

  

   的話,徐清凡沉默不語,他現在心中也是猶豫不決。 婷兒修仙大成之後會報復自己,而是對婷兒丹田中那團魔霧心有顧忌,天知道婷兒修仙之後那團魔霧會轉變成什麼樣子。 

  「或者,我們將婷兒交給門中長輩,讓門中長輩想想辦法?說不定他們有辦法解決婷兒的問題。」金清寒猶豫了一下後問道。 

  

  聽到金清寒的話,徐清凡馬上想也不想就搖頭否決了。首先他早已自苦修谷修士的口中知道人被魔化之後已經無法恢復了,更重要地是。將婷兒交給門中長輩,那些對魔珠深懷戒心的長輩們說不定會將婷兒以邪門歪道的身份永久的禁錮起來。這是徐清凡絕對不想看到的。 

  最終,徐清凡和金清寒又商量了許久,但直到金清寒離開,卻依舊沒能找出任何辦法。 

  …… 

                               

  夜涼如水,但卻無法平息徐清凡心中那絲焦躁和不安。 

  當金清寒離開之後,徐清凡收拾了一下自己的幾件衣物和常用之 物,就將原先自己的木屋讓給了婷兒,而他則搬到原先岳清儒的那間木屋。  

  

  這一年下山遊歷,徐清凡很少有安心的打坐的時間。這次好不容易回到自己地洞府中,徐清凡盤坐在床上卻無論如何也無法靜心的打坐下去。旁邊的房間一直傳來輕微的火靈氣和魔氣的波動,顯然是婷兒在修習道法,讓徐清凡的心神更是無法安寧。 

  在金清寒走後,徐清凡已經安頓過婷兒暫時先不要修習道法了,因為他不確定那團魔霧會對婷兒產生什麼樣地影響。在徐清凡說話地時 候。婷兒只是靜靜的看著徐清凡。沒有同意也沒有反對,而徐清凡這次也沒能從婷兒地眼神中看出任何東西。現在看來。 

  婷兒顯然是反對了。 

  只是現在徐清凡即使是去阻止也沒用了,他可以讓一個人不能行 動。卻無法讓一個人不能修煉。只能暗自下定決心以後要多多留意婷兒體內的情況了。 

  當月懸高空之後,徐清凡發現自己依然無法靜心打坐。無奈地歎息了一聲,知道這個晚上自己算是浪費了。突然心中微微一動,想起了自己身上還有兩副防禦型的陣盤。就起身向門外走去。 

  既然無心打坐,那就為自己地洞府佈陣好了,至少比浪費時間的 好。  

  

  之前岳清儒和徐清凡兩人剛來到後山要建立洞府的時候,因為功力不足,靈石缺乏,更沒有陣盤這種東西,所以只是佈置了一個不完整地低級防禦陣法,防禦力即使是施展到最強也只不過能抵住辟榖期的修仙者四五擊罷了。 

  而現在徐清凡並不缺乏靈石,手中的高階靈石甚至比低階靈石還要多一些;也不缺陣盤,從趙清軒手中他換得了兩套陣盤;而且以徐清凡現在靈寂期的實力也足夠佈置一個中級防禦陣法了。而原先那個不完全的低級防禦陣,也是時候換了。 

  走出房外之後,徐清凡先是對著岳清儒的墳地微微躬身一禮,原先的這個防禦陣畢竟是岳清儒布下的。接著徐清凡就將原先埋放在各處的靈石紛紛挖掘出來,撤掉了整個防禦陣法,然後就拿出從趙清軒處換來的陣盤仔細的打量起來。 

  陣盤雖然不是佈陣的必須之物,但有陣盤的陣法威力就會大大的增加。陣盤上一般都是一塊圓型牌狀物,上面有著數十處亮點,那是一副陣圖,代表著該陣盤所對應的陣法在佈置時靈石應埋放的位置。但陣盤的作用並不僅僅只是一個陣圖那麼簡單,更重要的是可以作為佈陣的核心用。 

  當布下陣法之後,再將陣盤埋放在指定的位置,那麼陣盤上的陣圖就會和外部的陣法相互呼應,更快捷的引動天地之氣,陣法的威力至少能增加數倍。 

  只是攻擊型陣法的陣盤很難製造,所以在修仙界甚少出現,但即使是防禦型陣法的陣盤每天也大有人需要,在修仙界大有供不應求之勢。

  按照陣盤上的陣法在木屋附近埋放了四十九顆高階靈石之後,徐清凡又將陣盤埋在陣法的核心處,接著枯榮二氣快速向著陣盤輸去。隨著靈氣大量的輸入到陣盤中,只見兩間木屋附近的靈氣密度開始漸漸增 加,更是開始緩緩的泛起一片神秘的白霧。隨著時間的推移,白霧變得越來越濃重,而徐清凡的靈氣因為啟動陣法也消耗的越來越多。 

  終於,陣法啟動完畢,陣盤也不再吸收徐清凡體內的靈氣。而兩間木屋三丈之外的白霧已經變得非常濃重。啟動一個中級防禦陣法所需的靈氣遠遠的超過徐清凡的想像,現在徐清凡體內的靈氣因為啟動陣法而消耗了六七成。但看著屋子周圍那濃重的白霧,徐清凡還是滿意的點了點頭。 

  從趙清軒的介紹中,徐清凡知道這些白霧不僅有著極強的防禦功 能,還有著困敵、迷惑、集靈等多般妙用。 

  到現在,徐清凡住了近二十年的洞府也終於有了點洞府該有的樣子了。 
作者: 小柚仔    時間: 2010-1-18 05:30

第三卷.八方雲聚風雷起.第四章.拜訪.

    陣法佈置完畢之後,兩座木屋周圍三丈之外開始泛起白霧。雖然夜風持續,但白霧卻沒有一絲要被吹散的跡象。襯著周圍樹蔭環繞,徐清凡的洞府在寧靜悠遠中更添了一分仙氣。 

  徐清凡這次在自己洞府周圍佈置的陣法名叫「三元陣」,是一個由中級的防禦陣和一個低級的聚靈陣以及一個低級的困敵陣三者的疊加的復合陣法,並不是一個簡單的中級防禦陣法。 

  

  其實,把一個這樣的陣法佈置在自己的洞府周圍,徐清凡有些小題大做了。因為徐清凡洞府所在的後山本身已經處在九華山的護山大陣裡面了,所以這個陣法的防護力對徐清凡來說形如雞肋,如果有敵人能突破了九華山的護山大陣,那徐清凡的防護陣法也沒有多大的用。 

  像這種防禦力不上不下的防禦陣法,一般來說都只有修仙界的散修們在用,他們因為實力不足或者勢力單薄,所居住的洞府也往往地處偏僻,所以一般而言都會在洞府周圍佈置這種較為高級的防禦陣法,以防止有心性邪惡之人殺人奪寶。畢竟這修仙界在本質上來講還是一個弱肉強食的世界。而已經處在門派護山大陣保護中的各大門派弟子,則很少使用這種陣法。他們在建造洞府時,往往都只是佈置一個初級聚靈陣再加上一個初級的防禦陣法,用來防止別人隨便出入而已。 

  其實這點徐清凡自己也知道,但由於徐清凡幼時讀了太多凡世間描寫修仙者的書籍,上面對修仙者的描寫對徐清凡影響深刻。即使是現在也依然覺得修仙者洞府地周圍應該有大陣相護並且仙霧環繞,如果再多幾隻仙鶴就更好了。所以徐清凡最終還是決定將這處陣法佈置出來。

  看著周圍的防護大陣,徐清凡滿意的點了點頭,然後轉身向自己的房間走去。經過這次佈置陣法,徐清凡原本有些焦慮的心情緩解了許 多,再加上徐清凡現在體內的靈氣消耗了大半,所以再次盤坐在床上的時候,徐清凡終於可以靜下心來入定而去了。 

  …… 

  第二天,陽光高照,微風暖暖。在護山大陣的控制下九華山一如既往的風和日麗。 

  

  當陽光照射到「三元陣」所製造的白霧上時,白霧反射出道道七彩仙霞,讓整個後山多了一份迷幻地色彩。 

  雖然有白霧遮擋,但依然有幾屢陽光透過白霧照射在徐清凡的房間中,給徐清凡的房中帶來些許溫暖。 

  感覺到陽光照耀在臉上後所產生的暖意,徐清凡緩緩的睜開雙眼。經過整整半天時間的打坐。徐清凡此時體內地靈氣已經恢復了七七八 八。但徐清凡清醒過來之後。卻沒有任何高興地樣子,反而不由的眉頭一皺。因為他感覺到自己隔壁地那間木屋中。依然不斷的傳來陣陣火靈氣和魔氣地波動,一如他打坐之前。 

  「難道婷兒整整一晚都沒有休息。一直在修煉火法?」徐清凡皺眉想到。 

  婷兒修仙沒有幾天,體內靈氣尚少。怎麼能承受的了如此久地練習道法?想到這裡,徐清凡急忙走出房間,快速向婷兒所在的房間走去。

  當徐清凡推開婷兒房間的房門後。正好看到婷兒手指尖緩緩地冒出一屢黑色的火焰,不久之後又緩緩的收了回去,接著又再次冒出,如此反覆。經過這整整一晚不停的練習,婷兒此時的臉色已經是非常的蒼 白,但依然在堅持不懈的練習。眼神專注的看著自己手指尖的黑色火 焰,帶著三分堅持,還有三分……仇恨。 

  

  而經過這一晚,小碧似乎已經對黑焰有所適應,雖然看到黑焰時眼神依舊恐怖,但卻已經不像之前那樣身體不停的發抖了。 

  看著婷兒那蒼白的臉色,徐清凡知道婷兒已經堅持不了多久了,於是快步走到婷兒身邊,一把將婷兒正在施展火法的右手拍落,隨著婷兒的右手落下,而她指尖上剛剛騰起的那屢黑色火焰也跟著熄滅。 

  看著婷兒仰首看著自己,清冷的表情中摻雜著一絲迷惑與憤怒,徐清凡神色卻一片沉靜,緩緩的開口問道。 

  「婷兒,你這麼急迫的修煉道法,是想早日找我報殺父之仇嗎?」

  …… 

  徐清凡御使著「萬里雲」,快速的向前山飛去。神色間帶著前所未有的陰沉,同時腦中不斷的回想著剛才的情景。 

  「是。」 

  這是徐清凡在這近一年時間裡聽到婷兒所說的第三句話。 

  聽到這句話時,徐清凡不由的心中一痛。 

  他知道婷兒親眼看到是自己殺了他的父親,不恨自己是不可能的,但這一年來叔侄二人還算是相處融洽,徐清凡有時也會抱有幻想 

  

   經過了這一年的相處,或許婷兒已經淡化了對自己的 兒口中說出的這一個字,卻將徐清凡的幻想擊了個粉碎。 

  當你在這個世上只剩下一個親人,卻發現這名親人對你有著刻骨的恨意時,那一瞬間的痛徹,沒有經歷過的人是永遠無法瞭解的。對一直渴望有親人在身邊的徐清凡來說,這種痛徹只會更甚。 

  

  但徐清凡畢竟早就有了心理準備,所以這種痛徹在他心中只出現了短短的一瞬間就被他強壓在心底,然後對著婷兒強做淡然的說道:「既然你想要找我報仇,那就應該先保護好自己。我現在是靈寂期的修為,只要不是太倒霉,活到兩百多歲應該沒有問題,留給你的時間還很多,不必急於一時。」 

  說著,徐清凡就捏碎一朵「迷神花」,在迷神花的催眠花香和勞累疲憊雙重作用下下,婷兒終於再也忍不住困意昏睡到床上,而徐清凡也不理小碧在一旁威脅的吼叫,緩緩的走到房外,心頭開始被淡淡的落寞環繞。 

  歎息一聲,徐清凡御使著「萬里雲」,猛地衝出護法大陣的迷霧,向著九華前山快速飛去。 

                               

  他這次下山收集了眾多奇花異草的種子,除了南荒收集的那些外,還有很多是這半年來在中土遊歷時尋找到的,比如說「異種琴王榕」、「泥果」、                          內根本無法尋到的。 

  在徐清凡下山之前,曾經答應過「百草園」的劉師叔幫他收集神州浩土各種奇花異草的種子,徐清凡今天正是準備去給劉師叔送這些奇花異草的種子的。 

  

  但當徐清凡飛到半路時,卻突然歎息一聲,又調轉雲頭向著前山的廚房處所在飛去。雖然修仙者可以吸收天地靈氣為己用,但煉氣期的修仙者畢竟還是要食人間煙火的,而九華門中的弟子中又有一半處於煉氣期,所以九華山的廚房佔地規模也頗大。 

  徐清凡來到廚房之後,找到掌管食堂的一名「宇」字輩弟子,安頓他每天定時向後山自己洞府處送一些餐食。因為婷兒還是一名凡人,每天用「辟榖丹」充飢畢竟不是長久之計。而且九華山又不能像在世俗間那樣隨意捕食山中動物,所以徐清凡才想起來到廚房安頓一下。 

  至於小碧那個大肚獸,徐清凡只能另想辦法了。 

  做完這一切之後,徐清凡才御使著「萬里雲」,重新向著「百草 園」快速飛去。 

  「百草園」因為要種植各種靈草,所以坐落在九華山靈氣較為充足的山頂之處,只是這裡雖然靈氣充裕,卻因為地勢險峻而且氣候多寒多狂風,加上掌管「百草園」的劉師叔脾氣怪異,所以甚少有人踏足。 

  劉師叔名叫劉華祥,此人甚是神秘,據說在五百年前,他在九華山眾「華」字輩弟子中只是非常不顯眼的一位。但在五百年前卻突然功力大增,隱隱有能與掌門張華陵、太上護法周華海等人相抗衡的實力。上任掌門更是在臨終前任命他掌管「百草園」。 

  

  只是掌管了「百草園」之後,他卻顯得有些不務正業來。「百草 園」內的靈藥經常無故失蹤不說,而且自他掌管了「百草園」之後, 「百草園」就再也沒有向師門上交過一顆靈草,但讓人詫異的是九華掌門張華陵竟然也沒管。於是他就更加為所欲為起來,到最後還在「百草園」中種植了許多的攻擊力很強的奇花異草,讓前來求藥的弟子寸步難行。  

  據說,有次掌管「煉丹房」的武華勉再也無法忍受,親自去找這位劉師叔要靈藥,後來發生了什麼不得而知,只是從此之後「煉丹房」煉丹時,所需要的靈藥都變成到派遣弟子到山下收集了。 

  徐清凡有時也會想,如果不是自己因為修煉《枯榮決》而對奇花異草多有興趣的話,這位劉師叔又該會如何對待自己。 

  就在徐清凡胡思亂想間,「萬里雲」已經載著他飛到九華山頂,只見九華山頂處雖然烈陽高照,卻寒風狂亂。寒風中一處佔地頗大的破落院落坐落其上,院落的門上方,掛著一方牌匾,隱約可見「百草園」三字。  

  「徐師侄,你才出去一年,已經回來了?」 

  徐清凡剛剛御使著「萬里雲」落到門前,院中就響起了一聲蒼老枯啞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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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小柚仔    時間: 2010-1-18 05:30

第三卷.八方雲聚風雷起.第五章.詫異.

  「徐師侄,你才出去了一年,怎麼就已經回來了?」 

  徐清凡剛剛御使著「萬里雲」落到「百草園」門前,院中就傳來了一聲蒼老枯啞的聲音。 

  

  徐清凡聽到這句話時微微愣了一下,然後就推開了「百草園」虛掩著的門,笑著向院中一個正在收拾花草的老者說道:「晚輩這次外出一年,其他人見了都抱怨說晚輩下山時間太長不見蹤影,唯劉師叔你一人是覺得晚輩出去的時間太短。」他與這老者甚是熟悉,所以平時也顯得比較隨便。 

  這名老者臉上滿是皺褶,遍佈著老人斑,皮膚帶著淡淡的死灰色。原本應該是很高大的身型在時間的侵蝕下變得瘦小枯駝,頭髮幾乎已經全部脫落,整個人都透著一股濃濃的歲月沉澱的味道,模樣比之徐清凡之前所見的任何長輩都要蒼老不少。 

  這名老者正是掌管「百草園」的劉華祥。他此時正一副花農裝扮,蹲在地上收拾著地上的花草。雖然模樣顯得無比蒼老,但精神矍鑠,擺弄花草時雙手也很穩定。九華山頂雖然寒風狂烈,但老者身上卻只是穿著一件麻布單衣。察覺到徐清凡進來後正轉頭笑呵呵的看著他,臉色慈和,一副慈祥的長輩見到心愛的晚輩後的樣子,哪有半分外界所傳的脾氣怪異的樣子?。 

  當年據岳清儒所說,這劉師叔已經有九百歲的高齡了,但徐清凡卻總是要遠遠不止。那張華陵蕭華哲等人的年齡比劉師叔還要大上一些,相互之間功力相當但形象卻明顯要比劉師叔要年輕的多,而且徐清凡總是從這劉師叔偶爾露出的某個神態和眼神中。察覺到一股濃濃地歲月滄桑感,比徐清凡之前所見的任何人都要濃重。只是這劉師叔畢竟知根知底,比之徐清凡的師父陸華嚴入門要晚十餘年,所以徐清凡雖然總是忍不住對他的年紀產生懷疑,卻一直只是一閃而逝而已。 

  與「百草園」破落的外觀相比,「百草園」內部更顯凌亂。院中間坐落著一座破舊不堪的房屋,顯然是劉華祥平時地住所。無數模樣或鮮艷或怪異或樸實的花草密密麻麻的遍佈院中。而「百草園」本應該種植的各種靈藥卻很少可以見到。 

  「好不容易下山一次,當然要多遊玩一段時間。這九華山地景色雖然也算優美,但看了這麼多年。再怎麼優美也應該覺得膩味了。而且整日裡不停的打坐也累的慌,下山多遊玩幾年放鬆下心情也好,反正像我們修仙者時間多的很。 

  

  再說了,只出去了一年,你又能收集多少奇花異草?」仔細的打量了徐清凡幾眼,劉華祥眼中閃過一絲奇異的光芒。似乎發現了什麼奇怪地事,卻依舊是笑咪咪的說道。 

  劉華祥這番話。如果被其他修仙者聽到,即使不會被認為是叛經離道,卻也足夠驚駭劾俗了。對修仙者來說,長生之路漫漫,越到後面越是寸步難行。用來修行地時間是無論如何也是不夠用的,哪能像老者所說的那樣「放鬆上幾年心情也好「呢? 

  有時候徐清凡也覺得,這位脾氣怪異的劉師叔之所以會對自己另眼相看。除了自己和他一樣對各種奇花異草感興趣之外,更大的原因恐怕還是因為自己對修仙地態度在某方面和他很相似。 

  「其實晚輩也曾想過要在山下多遊玩幾年的,但是六大聖地聯合舉行的新人大比已經近在眼前,所以晚輩要早點回來好多做一些準備。」徐清凡笑著解釋道。 

  劉華祥聽徐清凡說到「新人大比」時,眼中閃過一絲怪異之色,緩緩地說道:「哦,對了,徐師侄你還要參加兩年後的新人大比,我倒是將這事給忘了。不過,這屆新人大比說不定將會很有意思,很多許久不見的老朋友恐怕都會出來湊下熱鬧。」 

  劉華祥說這句話時,語氣中帶著一絲怎麼也遮擋不住的譏諷之意。

  

  徐清凡聽到劉華祥的話後,心中不由的暗暗皺了皺眉頭,總覺得這句話中應該另有含義。但徐清凡知道這劉師叔既然沒有明說,那就說明他不願意對自己多說,所以也就沒有多問。只是問道:「聽劉師叔的 話,您在兩年後也會一起去觀看新人比試嗎?」 

  劉華祥搖頭道:「老了,走不動了,還是安心呆在門內的好。更何況也許那些老朋友會親自來九華門中找我也說不定。」說著,老者似乎不願意再在這個話題上再講下去,轉而向徐清凡問道:「這次下山徐師侄你在凡世間的塵緣都解決了嗎?可有記得幫我收集奇花異草的種 子?」 

  看到劉華祥在轉移話題,徐清凡也就沒有再繼續說下去,而是笑著將自己這一年來在南荒和中土各地收集的奇花異草種子一一擺在劉華祥面前,並將它們的名字特性一一向劉華祥講了一遍。 

  「這是泥果的種子,是我在中土橫山郡收集的。這種果子長成後大約拳頭大小,色澤顯灰,裂開後會流出漿白色汁液,粘性極強。」 

  「這是異種琴王榕的種子,長成後多枝,當風吹動枝條時它就會發出各種聲音來魅惑方圓一里之內的生物。甚是難得。」 

  「這是鋸草的種子,是我在南荒收集的,草葉邊緣為鋸狀,與刃草相比要更加銳利,而人或動物一旦被它劃傷身體就會產生強烈的麻痺 感,數日不消。」 

  「這是聚靈草的種子,最是難得,能自動聚集吸附天地靈氣和日月精華。是我自一處坊市中換得的。如果將它種植在洞府周圍,那洞府周圍的靈氣濃度就會增加不少。」 

  …… 

  當徐清凡將自己這一年來收集的奇花異草的種子一一擺放在劉華祥面前並將它們的特性全都介紹了一遍之後,劉華祥原本沉靜地眼神中驚喜之色也越來越濃烈,當徐清凡將食人花的種子拿出來之後,劉華祥更是一把將它從徐清凡手中搶了過來。細細的把玩觀賞,一副愛不釋手的樣子。 

  

   華祥那一副找到好玩具的樣子,徐清凡不由覺得好笑 「還請劉師叔您幫我多種植一些聚靈草,好讓晚輩在日後將它移植到洞府周圍,增加點洞府的靈氣。」 

  聽到徐清凡地話。劉華祥詫異的抬頭問道:「你不是修成《枯榮 決》了嗎?怎麼還要我幫你種植『聚靈草』?自己化出來一些不就行 了?」 

  

  徐清凡苦笑著解釋道:「哪有那麼輕鬆,《枯榮決》的確能化出天地萬般植物為己用,但想要保持這些植物的存在就必須要晚輩持續地往植物中輸入靈氣。一旦不再輸入靈氣,那這些植物就會馬上消散於虛 無。如果然讓晚輩自己化出『聚靈草』。每日光維持這些『聚靈草』的存在就會讓晚輩負擔甚重,得不償失,所以還是移植一些的好。」 

                               

  聽到徐清凡的解釋,劉華祥有些恍然的說道:「這樣啊,我以前就在想,如果《枯榮決》真的能無限制地化出天下萬般植物。那也太玄妙了,現在看來還是有很多限制的啊。」 

  徐清凡點頭說道:「地確。晚輩這《枯榮決》雖然還算玄妙,但施展起來所耗費的靈氣也甚巨。」 

  接著,徐清凡和劉華祥兩人又談論了一些奇花異草方面的事情,從南荒到東海,從北極到西漠。各地的奇花異草都被兩人拿出來討論了一遍。這個話題兩人都甚感興趣,所以時間就在兩人討論中無聲無息的劃過,而兩人卻猶不知覺。 

  當徐清凡偶然察覺到陽光昏黃時。微微一愣,沒想到時間在不知覺中竟然已經快到晚上了,於是衝著劉華祥微微一躬身說道:「時間已經不早了,晚輩也應該回去了。」 

  

  聽到徐清凡地話,劉華祥也才發現日已西斜,但他這次卻沒有接徐清凡的話,而是點了點頭,淡淡的說道:「是啊,時候不早了,也是時候教你如何煉化掉自己體內殘餘地魔氣了。」 

  聽到劉華祥的話,徐清凡心中猛地一驚,不可思議的問道:「前輩你是說晚輩身上還殘留有魔氣?」 

  說話同時,徐清凡也急忙運轉體內枯榮二氣,卻並沒有發現有什麼不妥。 

  但徐清凡知道劉華祥的功力境界遠勝於自己,之前也並不知道自己這一年來的經歷,他說自己體內還殘留有魔氣應該不假,只不過以自己現在的功力不能察覺到而已。 

  聽到徐清凡的問話,劉華祥微微的點了點頭表示確定,但與徐清凡不同的是他此時的表情沒有一絲緊張,而是笑著問道:「徐師侄這次下山難道遇到修魔者了?或者是遇到了『九魔珠』?」 

  「是『九魔珠』。」徐清凡苦笑著說道。 

  

  看到劉華祥表情輕鬆,徐清凡原本緊張的心情也微微放鬆了一些,知道劉華祥應該有解決的辦法。因為關係到婷兒,所以徐清凡本來並不打算將自己下山後的經歷向別人說,但既然劉華祥已經看出了自己體內還殘留有魔氣,更關係到自己的安危,而且徐清凡也知道以劉華祥的心性並不會在意婷兒之事,所以就將自己下山之後的經歷原原本本的向劉華祥講述了一遍。 

  在徐清凡講述時,劉華祥一直都只是默默的聽著,眼神之中一片沉靜。只有當徐清凡說到玄摩達的時候他的眼中才出現了一絲細微的波 動。  

  當徐清凡將自己的經歷講完之後,劉華祥才微微點頭說道:「魔氣是天下戾氣集結而成,最為詭譎。修魔者每每能以數人之力造成修仙界偌大的浩劫,他們所修的魔氣豈是那麼簡單的?應該是你在和那休交戰之時,他那魔氣所化的魔劍刺傷你的身體時已經在你身上留下了一些魔氣,後來你在探測婷兒體內情況時更是有一部分靈氣被魔氣所侵蝕。雖然你後來將那些魔氣煉化掉了,卻依然有一些殘留了下來,只是數量太少你沒有發現而已。這樣一來,一前一後你體內多了兩道魔氣,一道腐蝕你的身體,一道腐蝕你的靈氣,現在因為數量太少所以你沒有發現,但等你發現的時候,恐怕心神已經被魔氣所制了。」 

  說完之後,劉華祥抬頭打量了徐清凡一眼,發現徐清凡現在雖然臉色止不住的露出一絲後怕,但神色間卻依舊顯得淡定鎮靜,不由讚許的點了點頭,繼續說道:「不過你也不用驚慌,這魔氣想要對你產生影響至少還要等到數年以後。我現在傳給你一套功法,是用於煉化體內異氣的,你每天打坐前後各運行一遍,數月之後自然無憂。」 

  「多謝劉師叔了。」徐清凡聽到劉華祥的話後,心中一定,對著劉華祥深鞠一躬,感激的說道。 

  劉華祥擺手不在意的說道:「沒什麼,順手罷了,反正這套功法也不是特別高明,就當是我感謝你幫我收集這些奇花異草的種子吧。」說著,劉華祥就將這套功法向徐清凡細細的講解了一遍。 

  講完之後,劉華祥又確定了一遍徐清凡是否記清理解了,得到肯定的答案之後臉上微微露出一絲安心之色。接著似乎又想到了什麼,說 道:「你再等一下。」 

  說了,劉華祥就轉身緩緩的向他那間破落的房間走去。良久之後才從房中出來,手中卻多了一個三尺長的長棍狀物體,散發著濃濃的木火二氣,外面用一塊黃色寬布包裹著,讓人看不到裡面究竟是何物。 

  劉華祥走到徐清凡身邊後,將那長棍狀物體遞給徐清凡,微笑著說道:「這個送給你,對你也許會有大用。」 
作者: 小柚仔    時間: 2010-1-18 05:30

第三卷.八方雲聚風雷起.第六章.梧桐.

     「蒼蒼梧桐,悠悠古風,葉若碧雲,偉儀出眾。 

  根在清源,天開紫英,星宿其上,美禽來鳴。 

        世有嘉木,心自通靈,可以為琴,春秋和聲。 

  臥聽夜雨,起看雪晴,獨立正直,巍巍德榮。」 

  …… 

  「這個送給你,對你也許會有大用。」劉華祥將那根長棍狀包裹遞到徐清凡眼前,微笑著說道。 

  感受著這個長棍狀物體上所散發的濃濃的木火靈氣,徐清凡心中不由的疑惑了起來,五行之中木生火,當等量的木火靈氣相遇時,木靈氣會被慢慢的轉化為火靈氣,從來沒有聽說過某件物品上木火兩種靈氣是可以共存的。而眼前這件物品,卻明顯的帶著木火兩種靈氣,也難怪徐清凡會疑惑不已。 

  接過劉華祥遞來的包裹,徐清凡又是暗吃一驚,吃驚的並不是這件物體有著和體積不相稱的重量,而是這長棍狀物體外面所包裹的寬布竟然是在修仙界中甚是珍貴的「清靈紗」。 

  

  據說,這「清靈紗」是以人階中級妖獸「清靈鳥」的尾羽製成,只是這「清靈鳥」不僅甚是少見,而且生性警覺且飛行極快,所以極難捕捉。再加上這種妖獸體積甚小,要十隻「清靈鳥」的尾羽才能製成一個一尺寬長的「清靈紗」。所以這「清靈紗」的珍貴就可想而之了。 

  而「清靈紗」製成之後,最大的功效就是可以用來遮擋法器靈藥這類靈氣充溢的物品上所散發的靈氣波動。而眼前這「清靈紗」所包裹地長棍狀物體,在「清靈紗」的遮擋下竟然依然能放溢出如此濃烈的木火兩種靈氣,那這件物品本身的靈氣將會有多濃重? 

  疑惑的揭開作為包裹的「清玲」紗。青紅兩種霧氣翻騰,火木兩種靈氣沖天而起。幸好這是九華山頂,否則這股強大地靈氣非要引起軒然大波不可。 

  霧氣散盡後,一根粗長的樹枝赫然出現在徐清凡的手中。只見這跟樹枝挺直平滑,樹皮呈翠綠色,雖然似乎已經脫離主樹幹很久了。但上面依然煥發著濃濃的生命氣息,沒有一點要枯萎地樣子。 

  看著手上這根處處透著神秘的樹枝,徐清凡疑惑的抬頭看著劉華 祥,問道:「恕晚輩見識淺薄。請問師叔這樹枝是何種靈物?」 

  劉華祥笑了笑,卻並沒有直接回答,而是輕聲念起了一句《山海異談——草木篇》中的話:「鳳凰鳴矣,於彼高崗。梧桐生矣,於彼朝 陽。」 

  

  劉華祥的話一念完,徐清凡馬上就想到了出處。吃驚的問道:「師叔您是說這樹枝是梧桐樹上地樹枝?」 

  聽到徐清凡的話,劉華祥點了點頭。說道:「這根樹枝原本所在地梧桐樹,生長了有上萬年的光陰,靈氣甚是充溢。但更重要的是,曾有隻鳳凰那棵梧桐樹上經行過涅槃。」 

  聽到劉華祥這句話,徐清凡更是不由的驚呆了。 

  梧桐樹號稱是樹中神仙。不僅刀劍難傷,水火難毀,生長萬年而不見枯萎。而且樹內所蘊含的木乙靈氣也遠遠超過凡樹。修仙界許多出名地木系高階法器就是由梧桐樹的枝幹為材料祭煉而成的。 

  只是神州浩土雖然廣博無際,修仙界更是有著數萬年地歷史,但到目前為止所發現的梧桐樹卻不足百顆,且多已被修煉者祭煉成各種法器和其他各種靈物。 

  據說,千年前嶗山派就是因為得到了一顆萬餘年的梧桐樹,而被一些激起了貪婪之心的修仙者聯合起來滅門的。 

  但梧桐樹之所以揚名於整個神州浩土,除了這些原因之外,還因為梧桐樹的另一種傳說——上古神獸鳳凰。 

  相比較梧桐樹,鳳凰則在修仙界更少出現,近千年來的修仙者只能從傳說和書籍中瞭解鳳凰的隻言片語。 

  「雞頭、燕頷、蛇頸、龜背、魚尾、五彩色、高六尺許,以烈焰為體,以日月精華為睛,鳳鳴如簫笙,音如鐘鼓。一出百鳥鳴迎,二出天下旱,三出則日陽不落。」這是與《山海異談》齊名的奇書《傳說奇 談》裡對鳳凰的描述,真假難論。 

  但可以肯定的是,鳳凰不僅是天下萬般飛禽之首,更是現在所知的唯一一種不會死的生物。據說傳,鳳凰每次死後,週身就會燃起大火,然後其就在烈火中獲得重生,並獲得較之以前更強大的生命力,稱之為「鳳凰涅磐」。如此週而復始,鳳凰獲得了永生,故有「不死鳥」的名稱。  

  「夫鵷鶵發於南海,而飛於北海,非梧桐不止。」在這句話中, 鵷鶵就是鳳凰的別稱。這是《傳說奇談》上面描述鳳凰和梧桐樹的一 句話,裡面清楚的說明了鳳凰和梧桐的關係。而鳳凰的涅槃,也往往都是在梧桐樹上進行的。 

  想到這裡,徐清凡心中恍然,總算明白了這跟梧桐樹枝上為什麼會同時存在著木火兩種靈氣,想來一定是鳳凰在這棵梧桐樹上經行涅槃 時,身體外放出大量的火靈氣,而它身下的梧桐樹也吸收了很多屬於鳳凰的火靈氣。卻不知因為什麼原因這些火靈氣竟然和梧桐樹本身的木乙靈氣相互共存了。 

  

  看著徐清凡那有些呆滯的樣子,劉華祥臉上微微露出緬懷之色,緩緩的說道:「千年前,我…的師父和一眾好友去東海遨遊,卻在東海一處不知名的小島發現了一顆萬年梧桐,更是驚訝的發現有一隻鳳凰正在上面經行涅槃。整整三年之後,那隻鳳凰的涅槃終於結束了。在鳳凰飛走之後,我的師父和他那幾位好友也各自採下了一支那梧桐樹的樹枝作為留念。」 

  說道這裡時,劉華祥臉上露出黯然之色,似乎想到了什麼不堪回首的回憶。而徐清凡此時正驚訝於這棵梧桐枝的珍貴,卻沒有注意到劉華祥臉上那奇異的神色。 

  

  終於。徐清凡從剛才地驚訝中回過神來,連忙將手中的梧桐樹枝遞還給劉華祥,說道:「劉師叔,這個東西太貴重了,先不說以我現在的能力根本不能保護和御使的了它,就算能。這麼貴重的東西晚輩也絕對不能要的。」 

  「給你你就拿著。」劉華祥卻沒有伸手接,而是淡淡地說道:「我修煉的道法和這東西屬性相剋,而且我也沒收過弟子,所以這東西我就算留著也沒用。而給你就不一樣了。你修煉的木法和這東西屬性相 合,有了它你的實力會增加不少。」 

                               

  看到徐清凡還想要再說些什麼,劉華祥卻擺手打斷,說道:「至於你所說地無力御使和保護的問題,卻不用擔心,你這次下山不是得到了一本《化靈決》嗎?」 

  聽到劉華祥的話。徐清凡微微一愣,然後遲疑的問道:「師叔您是說。讓我將這梧桐樹枝祭煉成我的『靈御之物』?」 

  「正是,那《化靈決》也算是修仙界難得的妙法,不修煉地話也太可惜了。」劉華祥笑著說道。 

  

  《化靈決》的修煉者可以將天地間所有有靈氣地物品祭煉成自己的「靈御之物」,接著當修煉者和「靈御之物」達成心神合一的地步之 後,更是可以和靈御之物雙修進而合體。將「靈御之物」煉化到自己的身體裡,得到靈御之物的特性和能量。 

  其實在回到九華山這些天裡,徐清凡已經開始研究《化靈決》。並隨時準備修煉。剛開始,徐清凡是想到山下地某處坊市中換得一顆「聚靈石」作為自己         

  「聚靈石」雖然在修仙界中不算什麼特別珍貴的東西,但它能自主吸收天地靈氣地特性卻是資質低下的徐清凡最為需要的。當和「聚靈 石」合體之後,徐清凡修煉的速度自然會增快不少,甚至能略微的改善一下徐清凡的資質。 

  但如果徐清凡將這根梧桐枝祭煉成自己的「靈御之物」的話,與它合體之後的效應將遠遠的大於與「聚靈石」合體。 

  和這根梧桐枝合體之後,徐清凡不僅能得到一小部分梧桐枝內所蘊含的充溢靈氣,更能利用五行中木生火的原則施展火法,如此一來徐清凡就等於能同時施展木火兩種道法,實力將會得到極大的提升。 

  而且和梧桐枝合體之後,對徐清凡資質的改善效果也不下於「聚靈石」,因為將這梧桐枝煉化到體內後,徐清凡與天地間木乙靈氣的契合度將會遠勝於往前。 

  

  想到這裡,徐清凡不由的有些猶豫了。雖然心中不願意無緣無故的得到劉華祥如此珍貴的東西,但想到這梧桐枝能大幅增長自己的能力,甚至有可能提升自己進入結丹期的希望,那個「不」字徐清凡就無論如何也說不出口了。 

  …… 

  當徐清凡從「百草園」出來時,日已西落。夜空中月華如水,繁星點點,徐清凡這天原本因為婷兒的事而變得有些積鬱的心情也在明亮的夜空下變得舒暢起來。 

  御使著「萬里雲」,徐清凡向著自己在後山的洞府中快速的飛去。

  當劉華祥說到「長輩有賜,晚輩豈可辭時」時,徐清凡終於還是收下了那珍貴的梧桐枝。 

  只是徐清凡總覺得自己將梧桐枝收入袖中的那一瞬間,劉華祥眼中閃過一絲緬懷和哀傷之色,讓徐清凡覺得劉華祥將這梧桐枝賜給自己並不是像他說的那麼簡單。 

  但徐清凡並沒有感覺到劉華祥此舉有什麼惡意。而且劉華祥如果對自己有惡意的話,以他的實力也根本用不著使用計謀,更不用拿出梧桐枝這種寶物來作為誘餌。所以察覺到劉華祥那奇怪的眼神時,徐清凡心中雖然奇怪,卻並沒有多想。 

  「或者,劉師叔是起了賜給他這件寶物的師叔祖了吧。」徐清凡暗暗猜想著。 

  「萬里雲」速度極快,就在徐清凡胡思亂想的同時,就已經載著徐清凡來到了他後山洞府處。 

  在「三元陣」的控制下,徐清凡後山洞府的周圍都泛起了絲絲迷 霧,在夜空下更顯神秘。而就在這迷霧外圍,一道身影正在不斷徘徊 著。  

  徐清凡心中好奇,御使著「萬里雲」在這道身影旁落下後,看清了此人的面貌後,不由驚訝的說道:「東方師妹,你怎麼在這裡?」
作者: 小柚仔    時間: 2010-1-18 05:30

第三卷.八方雲聚風雷起.第七章.心思.

        東方清玲不明白自己怎麼會又來到這裡,就好像她不明 來到這裡後都會不自覺的幫徐清凡收拾屋子一樣,雖然她之前從來沒有做過打掃房間這種事。 

  明明只是夜間散步,腦中胡思亂想著一些事情,但當她再次駐足 時,卻發現自己不知何時已經來到後山徐清凡洞府前。 

  

  是腳步不受自己控制?還是潛意識裡想多看徐清凡一眼,哪怕明知道房中人並不在? 

  東方清玲第一次見到徐清凡,是在八年前九華門門內大比的時候。那時的東方清玲還像一隻驕傲的孔雀一樣,驕傲美麗,在師父的呵護和師姐師妹的恭維中沾沾自喜,雖然有些自以為是,卻高傲自賞。覺得憑藉著自己天才的名聲和師父賜下的諸多法器,拿到這次門內大比的冠軍只不過是輕而易舉。 

  但徐清凡的出現卻將她的自以為是和高傲自賞擊的粉碎。 

  知道自己的對手是徐清凡時,東方清玲並不在意。因為他聽說這個徐清凡之前兩場比賽雖然都勝了,但過程都無比艱險,而且他的對手還都只是「宇」字輩的弟子。事實上,就算對手是鳳清天和金清寒,東方清玲也不會在意,那時的她就是這麼的自以為是。 

  但剛見到徐清凡時,東方清玲卻著實驚訝了一把。 

  那是一個陽光明媚的早上,東方清玲跟著自己的師父和師姐師妹們去參加那天她的比試,腦中想像著自己如何輕易的擊敗對手,然後在師姐妹們的歡呼中洋洋得意地走下擂台。雖然那時她知道自己已經遲到 了,但卻並不在意。因為她知道在師父的積威下,那些作為裁判的長老們不會怪罪自己。 

  

  接著,她就看到了徐清凡,正靜靜的站立在擂台上,一身素服。臉上帶著三分疲憊,還有七分自己說不清的複雜情緒。神色淡定。絲毫沒有因為自己的遲到而感到一絲地不耐煩。就那麼默默的站在擂台上,淡淡的打量著自己。 

  「你怎麼穿這麼一身衣服啊?跟喪服似的。」東方清玲記得自己當時是這麼問地,她那時只是想要消耗徐清凡的耐心,並且隨時準備偷 襲。  

  「昨天晚上。我的師兄去世了。」這是徐清凡的回答。說話時表情依舊淡然。 

  「對不起。 

  」那時東方清玲還看不懂這淡然下所蘊藏的深深哀傷,所以她的道歉也沒有一絲地誠意。 

  然後,開始比試。過程就如她剛開始想的那樣,自己大佔上風。但就在東方清玲認為自己要贏定了地時候,卻發現自己體內的靈氣無法隨意運轉了。然後徐清凡解釋說,她的靈氣被自己融入了一些「溶靈 草」。就這樣。東方清玲被徐清凡用「卑鄙」的手段擊敗了。 

  

  那時,東方清玲確定自己是恨徐清凡的。恨他用卑鄙地手段擊敗了自己,恨他讓自己在師姐妹面前丟了臉,恨他擊碎了自己的驕傲和自以為是。 

  於是,在徐清凡下一場比試的時候,東方清玲帶著看別人幫自己出氣地想法。來到徐清凡所在的擂台下觀看比賽。只是那時徐清凡眼中卻只有南宮清山,絲毫沒有注意到擂台下有這麼一個懷著惡意心思的異性在注視著自己。 

  但讓東方清玲無奈的是,這場比試雖然驚險。但徐清凡卻還是贏 了,但更讓東方清玲想不到的是,這個一臉儒雅的徐清凡,竟然在南宮清山喪失了抵抗之力後還繼續攻擊,不僅讓南宮清山身受重傷,更是廢了南宮清山的道行。 

  看到這樣的情景,東方清玲在驚駭之餘也開始腹誹徐清凡這人虛 偽,表裡不一,心狠手辣。但再看到比試過後徐清凡站在台上仰天歎 息,一臉的黯然傷感,東方清玲卻又無論如何也不能將他和「虛偽」、「心狠手辣」這些詞聯繫到一起。 

  就在這時,身邊兩名九華弟子的聊天讓東方清玲知道徐清凡和南宮清山之間的恩怨,再看臺上徐清凡那一身素服,眉眼間的一絲黯然和失落,東方清玲的心不知為何微微的揪了一下。 

  然後,看到徐清凡走下台時,東方清玲的腳步卻好像不受控制般向他迎去,同時臉上笑容明媚,似乎想讓徐清凡開心一點。 

  就這樣,簡單的交談了幾句後,她和徐清凡算是認識了,一路看著徐清凡磕磕絆絆的走到了四強。又在一番激烈的爭鬥後,慘敗在鳳清天手下。東方清玲的心情也隨著徐清凡的比試起伏跌宕,或喜或憂。 

  看著徐清凡在金清寒的攙扶下蹣跚的下場,東方清玲也心中黯然。但是看著徐清凡那依舊淡然的表情,東方清玲卻又有些高興。 

  接著,門內大比結束。東方清玲卻突然開始對各種奇花異草發生了興趣,有時也會跑到後山和徐清凡探討。當然,東方清玲的理由是想學徐清凡的《枯榮決》,雖然她的資質只適合學習水系道法。 

  就這樣,她和徐清凡之間的關係漸漸開始變得熟悉,而所談論的話題,也不僅限於那些奇花異草,各自的過去、現在、未來,開始無一不說了。 

  東方清玲有時候也心中奇怪,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對徐清凡講這 些,要知道有很多話她甚至沒有對她的那些師姐妹講過。或者,徐清凡的淡定隨和的性格和寬和的笑容讓她覺得很安心自在吧。 

  只不過東方清玲也同樣是一個修仙之人,所以不可避免的要將自己大部分時間用 

  

   ,她的師父雖然對她十分的寵愛,但在修行上卻從來 分。而徐清凡卻也從來不會主動去找她,所以她每過兩三個月才能有時間到徐清凡這裡一次。再加上有時候徐清凡也在閉關,所以兩人見面的機會就更少了。 

  也正因為很少,所以東方清玲才更加期待。 

  

  但七個月前的某一天,她再次來到後山時。卻發現徐清凡已不在,而徐清凡那原本整潔的屋中,卻已是遍佈灰塵。問過李宇寒後,東方清玲才知道徐清凡在三個月前就已經下山了。東方清玲知道後心中不由地有些不舒服,因為她覺得徐清凡下山竟然沒有通知自己一聲,簡直就是心中沒有自己。但接著卻又發現徐清凡沒理由下山也要先向自己通知。兩人畢竟只是幾個月才能見一次的普通朋友罷了,這個發現卻讓東方清玲心中變得更加的不舒服。 

                               

  自此之後,每過一個月東方清玲就會來到後山中幫徐清凡打掃房 間,雖然東方清玲連自己的房間都很少打掃。她只是覺得。她之前每次來徐清凡這裡時,所見到的都是一塵不染的樣子。而現在遍佈灰塵,讓她很不適應。 

  或者,只有當房間整潔後,她才能找到徐清凡在時地那種熟悉感 吧。  

  今天,東方清玲自李宇寒處聽說徐清凡已經回來了。先是心中一 喜,但接下來更多的卻是惱怒。她這幾個月來想了許多。卻突然發現自兩熱相識後就一直是自己在找徐清凡,而徐清凡卻從來沒有主動找過自己,甚至徐清凡在下山的時候也沒有跟自己提過一句。這是不是說徐清凡就一點也不在乎自己呢? 

  所以,犯了小女人心思的東方清玲決定這次無論如何也不先找徐清凡了。 

  

  當然,東方清玲也是因為害怕徐清凡發現自己每個月都在幫他打掃房間。女性特有地矜持讓她不敢面對這樣的情景。 

  但今天晚上出門散步時,腦中胡思亂想著,卻沒有注意到自己的腳步已經向著那熟悉的方向一步步邁去。當東方清玲反應過來時。卻發現自己已經來到徐清凡洞府前,但和一年前不同的是,此時徐清凡的洞府外圍瀰漫著一層淡淡地白霧,飄渺,悠遠,神秘。 

  本來東方清玲已經下定了決心在徐清凡找自己之前自己堅決不主動找他的。但不知不覺來到這裡後,東方清玲卻又覺得,路門而過卻不拜訪,似乎不是那麼好,再說,徐清凡已經有一年多沒見面了,他這次下山經歷了些什麼?是否還是記憶中地樣子? 

  想到這裡,東方清玲又猶豫了起來。 

  找他?還是不找他? 

  糾結中,東方清玲開始在徐清凡的洞府外不住的徘徊起來。 

  

  「東方師妹,你怎麼在這裡?」 

  就在這時,一個熟悉的聲音突然自東方清玲背後響起,將東方清玲嚇了一跳。轉身,卻看到徐清凡正靜靜的站在身後看著自己,臉上地儒雅淡定一如既往,似乎沒有任何變化,但眼中的滄桑和傷感,一年來卻似乎又多了三分。 

  …… 

  看到東方清玲眼神怪異的看著自己,徐清凡心中奇怪,問道:「東方師妹,怎麼了?」 

  聽到徐清凡地問話,東方清玲才回過神來,臉頰微微紅了一下,幸好此時是夜晚,徐清凡也沒有隨時給自己施展「天眼術」的習慣,所以東方清玲還有機會掩飾,深吸了一口氣,平復了自己心中的情緒,強迫自己的語氣恢復到往常那樣隨意狡黠,東方清玲才笑著說道:「怎麼?後山我就不能來了?還是說你不歡迎?」 

  徐清凡知道這東方清玲性格狡黠,而自己卻向來不喜與人鬥嘴,所以聽到東方清玲的話後只是淡淡一笑,說道:「怎麼會呢,你來了我高興還來不及呢。」 

  「是嗎?那你離開了整整一年就不知道提前跟我說一下?」東方清玲盯著徐清凡的雙眼,有些認真的問道。 

  聽到東方清玲的語氣與往日相比有些異樣,徐清凡微微一愣,但還是解釋道:「這次下山是我突然決定的,走的匆忙,所以誰也沒通知。再說,那時你正在閉關準備為突破到靈寂期做準備,我又怎麼通知 呢?」 

  「你就不會讓別人通知我嗎?」雖然語氣有些氣憤,但東方清玲在聽到徐清凡的解釋後心情還是好了一些。 

  徐清凡苦笑道:「我在九華山相熟之人就那麼幾個,金清寒也在閉關,而劉師叔卻從來不會離開『百草園』一步,如果讓我找你的那些師姐妹傳話的話。又害怕戴師叔發現,戴師叔的脾氣你也是知道地,所以我也沒辦法啊。」 

  東方清玲的師父戴華潔,雖然對門下弟子最是呵護,但卻也護的很緊,不讓九華山的男弟子有絲毫接近的機會。整日裡都對門下弟子說一些「男女之情是修仙之障」這類的話。一旦發現有某個男弟子想要「勾搭」自己地弟子,這位戴師叔都會狠狠的教訓那弟子一頓。雖然徐清凡一直在後山很少外出,但這些事情卻也聽說過一些。 

  聽到徐清凡的話,東方清玲的表情雖然依舊是一副很不爽地樣子。但心情卻又好了一些,只是嘴上卻抱怨道:「什麼怕我師父發現,你恐怕連我住在哪裡都不知道吧?」 

  聽到東方清玲的話,徐清凡不由的一陣尷尬,他的確是不知道東方清玲住在哪裡。 

  看到徐清凡那 

  

   說的樣子,東方清玲本來已經好轉的心情卻又壞了起 清凡冷哼了一聲,一副很生氣地樣子。 

  「東方師妹。我們還是進房中再說吧。 

  

  」徐清凡無奈的說道 

  說著,徐清凡就對著洞府周圍地三元陣連掐指決。在徐清凡的控制下,眼前的迷霧一陣波動,然後就向兩邊緩緩分開,而徐清凡的那兩間木屋。則清楚的出現在兩人眼前。 

  東方清玲也是識貨之人,看到徐清凡洞府周圍霧氣地變化,一時間也忘了剛才的生氣。問道:「這是『三元陣』?徐師兄你是從哪裡搞到陣盤的?」 

  「從山下坊市中換地。」徐清凡解釋道,同時引著東方清玲向著自己的房中走去。 

  看著徐清凡帶著自己向之前岳清儒的屋子走去,東方清玲又驚訝的問道:「咦?徐師兄你換屋子了?」 

  徐清凡點了點頭,解釋道:「我原先的屋子讓給我侄女住了。」 

  

  「你的侄女?你什麼時候有侄女了?」東方清玲不可思議的問道,剛才心中的氣惱在接連的驚奇中卻暫時忘了。 

  「我的親侄女,名字叫婷兒,也是我現在在世間唯一的一位親人 了。這次我下山之後找到了她,就將她帶回到九華山,讓她跟我一起修仙。」關於自己下山之後的經歷徐清凡並不想多說,所以就簡略的解釋道。  

  說話間,兩人已經走進了徐清凡的房間。 

  聽到徐清凡這麼說,東方清玲一下子就對婷兒產生了興趣,問道:「那婷兒在哪?讓我看看。」 

  「她已經睡去了。」徐清凡淡淡的說道。徐清凡走之前所捏碎的那朵「迷神花」所產生的迷霧效力極強,就算婷兒被魔珠魔化之後身體異於常人,不到第二天早晨也醒不過來的。 

  聽到徐清凡的話,東方清玲遺憾的歎息了一聲,卻突然彷彿想起來什麼,問道:「徐師兄,你有沒有想到讓婷兒拜我師父為師呢?她一個小女孩一直跟著你畢竟不好,而且我師父會許多專用於女性的修仙功 法,婷兒拜我師父為師的話對婷兒今後的修行也大為有利。」 

  

  聽到東方清玲的話,徐清凡心中也微微一動,但沉吟了一會後還是搖頭說道:「算了,我還是想婷兒跟在我身邊修仙,畢竟她是我在世間唯一的一名親人了。」 

  相比較婷兒的修行,徐清凡更看重的是婷兒的性格和心性。徐清凡自收養了婷兒那一刻起就決定要致力改變婷兒那不同於常人的性格和心性,讓婷兒拜別人為師徐清凡並不放心。更何況看東方清玲之前的樣子和戴華潔師叔在九華山中那霸道的名聲,徐清凡更是不放心將婷兒交給她們了。 

  聽到徐清凡的話後,東方清玲雖然遺憾,卻也並不勉強,而是開始向徐清凡問一些山下的事情,東方清玲自幼就被戴華潔收為弟子,從來沒有見識過凡世間的繁華,所以對此甚有興趣,一個接一個問題問個不停。而徐清凡則很耐心的向東方清玲一一解答。 

  終於,東方清玲看到時間已經不早了,才依依不捨的向徐清凡告 別,而徐清凡答應了下次見面時向她將更多的下山見聞後,才將她送到陣外。 

  看著東方清玲那妙曼的身影漸漸的遠去,直到消失不見,徐清凡微微的歎息了一聲,然後也轉身向著自己的房間走去。 

  徐清凡雖然有些迂腐,但並不遲鈍。東方清玲對自己有些好感,這點徐清凡在三年前就已經感覺出來了。而且修仙界也不戒婚配,甚至有很多門派都在鼓勵男女修仙者間的雙修,只是修仙界男女之間一旦確定了雙修關係之後,就會無比堅貞,至死不渝,更不會發生凡世間改嫁這類的事情。所以對於東方清玲對自己的感情,徐清凡卻不敢接受。 

  一是因為東方清玲的性格對徐清凡來說,只適合做朋友,卻不適合相伴一生。如果要有一個相伴一生的女伴的話,徐清凡更想找一個婉靜的。  

  二也是徐清凡自知,以自己的資質,想來恐怕此生踏入結丹期的希望渺茫,但東方清玲卻資質橫溢,前途光明,記得八年前她還只是剛剛踏入辟榖中期的修為,但現在一看,離靈寂期卻只有一線之隔了,隨時都可能突破。再加上她那有著金丹期修為的師父全力的支持,恐怕踏入結丹期只是時間問題而已。問題是結丹期的修士要比靈寂期的修士多出三百五十年的壽元。所以徐清凡也不願意耽誤東方清玲的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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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小柚仔    時間: 2010-1-18 05:31

第三卷.八方雲聚風雷起.第八章.流年.

自回到九華山之後,徐清凡的日子彷彿又回到了往前,整日裡看書修煉、種花神遊,頗有三分自在之意。只是與之前不同的是,為了應付兩年後的新人大比,徐清凡修煉的時間比之以前多了許多。更重要的 是,此時徐清凡身邊多了一個婷兒。 

  在那天婷兒承認了自己想殺徐清凡後,第二天兩人再次見面時卻又好像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一樣,婷兒依舊沉默乖巧,而徐清凡也依舊寬和慈愛。彷彿前一天婷兒並沒有說過自己想要殺徐清凡,而徐清凡也沒有對婷兒發火。但兩人間卻還是不可避免的多了一絲隔閡,卻也多了一絲坦然。 

  那天婷兒說的那個「是」字,讓徐清凡在那一刻心痛不已。他把婷兒當作自己在世間僅有的一名親人,事事都為她著想,生怕她會受到一絲委屈,但婷兒卻一心一意的只想要殺他,讓徐清凡如何不心痛? 

  但心痛的同時,徐清凡卻又感覺心中一陣輕鬆。在之前他與婷兒相處的那一年中,雖然徐清凡寬和,婷兒乖巧,一副感情融洽的樣子,但徐清凡卻一直看不透婷兒心中真正的想法,所以心中也一直有些忐忑和不安,而在婷兒承認了對他的恨意之後,徐清凡卻彷彿放下了一塊大石般,心中反而安定了下來。 

  有些東西,真正面對的時候反而不是那麼可怕。 

  而且不久之後,想到婷兒的表現徐清凡反而隱隱有些高興起來。如果婷兒真的性格陰沉善忍的話,就不會承認他恨自己,好讓自己放鬆警惕。而現在婷兒卻直截了當的承認了對自己的恨意,證明婷兒還沒法做到喜怒不形於色,也說明婷兒心底畢竟還是有著一份率直天真。魔珠雖然改變了婷兒的性格,但畢竟無法改變婷兒的孩童心性。 

  所以徐清凡才有些欣慰,因為他覺得自己改變婷兒心性還是很有可能地。 

  自此之後,徐清凡每天依舊教婷兒修習火系道法。但同時卻更多的向婷兒講一些世態炎涼,做人道理。有時也有意無意向婷兒說一些南荒之事,讓婷兒知道自己心中的想法,以期望她能理解。但徐清凡卻不知道婷兒是否聽進去了,因為她雖然從沒有露出一絲不耐煩的神情。但眼神卻也依舊清冷,沒有一絲情緒波動。 

  雖然徐清凡不知道婷兒是否聽進去了自己的話,但婷兒修仙地速度卻是極快。自那日徐清凡對婷兒發火之後,婷兒也沒有再像剛開始那樣不分晝夜的修煉,而是變得張弛有度。閒暇時看看徐清凡給她的詩書,陪徐清凡收拾花草。或者抱著小碧不知在想些什麼。 

  但婷兒修仙的進度卻讓徐清凡心中驚駭不已。短短的兩年時間,婷兒就已經達到了煉氣初期地修為,甚至離煉氣中期也只有一線之隔,金清寒當年達到這種境界所花的時間是兩年零七個月,而徐清凡則是三年零五個月。 

  不僅如此。婷兒施展火法時所發出地黑焰威力也大地驚人,不僅破壞力比起普通火法要大上不少,而且一旦沾上就極難熄滅。更可怕的 是。這黑焰還可以污人法器,毀人元神。有了這種黑焰,同等修為的修仙者將遠遠不會是婷兒的對手。 

  本來徐清凡擅長的是木系功法,並不適合當教授婷兒。但所謂一法通則萬法通,以徐清凡現在靈寂期地修為,再加上這麼多年來的博覽群書,教婷兒一些基礎的火系功法還是綽綽有餘地。 

  但讓徐清凡擔心的是,經過婷兒這兩年的修煉,她體內的那些魔氣不僅沒有因為消耗而漸漸枯竭,反而是似乎無窮無盡一般,丹田中那團黑霧也越發的濃重了起來,而婷兒所施展的黑焰,顏色也越發的深邃詭譎。  

  

  根據徐清凡的推測,想來應該是婷兒體內一旦修煉出火靈氣,就會被那團黑霧同化一些。所以這團黑霧才會彷彿無窮無盡一般,只是徐清凡一時間卻也沒有想到有什麼解決的辦法,曾經徐清凡曾經試圖用「封印大法」將那團黑霧給封印起來,只是沒幾天之後那層封印竟然也被那團黑霧給魔化了,不僅沒有封印成功,反而壯大了黑霧的力量。 

  而徐清凡所習的「枯榮指」可以枯榮二氣相互轉換,用它來封印不會被那圖案魔霧同化,但卻也有弊端。那就是「枯榮指」雖然玄妙,但論控制力卻遠不如「封印大法」,無法做到精準的封印。如果徐清凡對婷兒施展「枯榮指」的話,那婷兒的丹田和七經八脈之內的所有靈氣和魔氣都會被封印,這和徐清凡讓婷兒修仙長壽的想法不符。 

  但好在經過徐清凡仔細的觀察,發現婷兒體內的魔氣雖然在不斷的壯大,但對婷兒的心性並沒有產生大的影響。想來魔氣想要影響人的心性,還要配合「九魔珠」才行,所以徐清凡也就漸漸的安下心來。 

  另一邊,自那日東方清玲無意中與徐清凡自後山相見之後,她似乎也解開了心結,每隔一兩個月就會來到徐清凡的後山洞府中,纏著徐清凡要他講一些下山後所遇到的事物故事。可憐徐清凡下山只不過短短的一   
  

   ,卻要花兩年時間向東方清玲講自己的見聞,到後來 從書上找一些凡間發生的趣聞以應付過去。 


  不過值得一提的是,在那次兩人相見的兩個月後,東方清玲也終於突破的靈寂初期,而經過這兩年的時間,她的修為已經不在剛回山後的徐清凡之下了。要知道,那時徐清凡踏入靈寂期已經有了整整五年時 間,東方清玲資質之高可想而知。 

  雖然在修行上順風順水,但東方清玲卻不是很開心。原因有二,一是徐清凡這些年來對她雖然友好客氣,甚至是有求必應,但卻始終都保持著一定的距離,不肯靠近一分,一副兩人間只是感情很好的師兄妹的樣子,讓東方清玲喪氣不已。第二點則是因為婷兒,雖然徐清凡說過婷兒性格一向清冷。但東方清玲還是覺得婷兒在看著自己時,那冷漠的眼神下卻帶著一層隱隱的敵意,要知道東方清玲對婷兒可是喜愛到了極 點。  

  在婷兒的影響下,甚至是小碧也對東方清玲多有敵意,從不肯讓她抱一下。見到她就咆哮不止。讓東方清玲鬱悶不已。 

  難道是自己第一次見到婷兒時臉上的驚異太明顯了?東方清玲有時如此猜想。 

  第一次見到婷兒時,東方清玲被婷兒臉上那詭異的火焰圖案大大地驚訝了一把,甚至是忍不住發出聲來。 

  但事後東方清玲和趙清軒一樣將婷兒臉上的黑焰當成南荒人的習慣了,所以也並沒有在意,甚至還向婷兒道歉。但婷兒對她卻依舊如故。從來沒有表達過一絲善意。 

  

  與東方清玲相比,婷兒倒是對金清寒倒是友善的多。每次見到金清寒時都甚是乖巧。但與東方清玲不同的是。金清寒卻對婷兒多有顧 忌,尤其是見識到婷兒所施展地黑焰威力後,顧忌更深,不止一次向徐清凡提出過應該禁止婷兒再修煉道法。 

  說到金清寒,卻還有一樁趣事。金清寒在八年前的九華門的門內大比中獲得第二名之後。得到的獎勵是一隻人階中級妖獸「金羽鷹」的妖獸卵,經過這八年來地悉心培養,這只「金羽鷹」已經長大。雙翼張開足有近丈寬長,盼顧之間威風凌凌。而金清寒則給這只「金羽鷹」取名叫做「小金」,經常帶著它來徐清凡後山的洞府中與徐清凡探討功法。

  或者是因為不同妖獸之間天生就互相看不慣地原因,自小金和小碧第一次見面時,兩隻妖獸就彼此爭鬥不休,常常是金清寒和徐清凡在屋內探討功法,婷兒在旁邊靜靜地聆聽,而屋外兩隻妖獸卻爭鬥不休,獸吼鷹鳴,飛沙走石。徐清凡屋外種植的奇花異草被兩隻妖獸破壞了無 數。  

  只是那小碧雖然是一隻難得的碧眼雲踢獸,屬於人階高級妖獸,比小金還要高上一階,但卻因為徐清凡從來沒有餵它吃過靈藥,所以從來沒有成長過一次,現在的實力也只不過是比普通凡獸厲害一點罷了,常常被已經擁有了辟榖後期實力的小金啄地滿院亂跑,但下次見面後卻依然死不悔改的當先發出獸吼進行挑釁。 

  而每每看到這一幕,徐清凡和金清寒兩人都會忍不住相視一笑。 

  …… 

  

  兩年後。 

  在九華山後山處,某處幽靜的小樹林中間,一片空地上白霧瀰漫。透過白霧,兩座精緻樸雅地木屋坐落其中,周圍奇花異草遍佈,配合上淡淡白霧,更顯雅致仙靈。 

  其中較大的那座木屋中,徐清凡安坐在床上,雙眼微閉,身上靈氣煥發,靈氣外放之下,身周接連出現各色仙霞,或青,或灰,或紅。 

  經過這兩年的苦修《化靈決》,徐清凡已經將那根帶著鳳凰靈氣的梧桐枝煉化成自己的「靈御之物」,並初步達到「心物合一」的地步。當初那根靈氣四溢的梧桐枝,現在卻化成一根沒有絲毫異樣的細短髮 簪,像道士裝扮般插在徐清凡頭上盤起的長髮上。如果再進一步的話,徐清凡就能將它煉化到自己的體內與自己合體了。 

  在初步煉化了這根梧桐枝後,徐清凡得到了一些這梧桐枝上所蘊含的木火二氣,再加上從歲守處換來的「木華丹」和「火蓮丹」,徐清凡此時的修為已經達到了靈寂中期,更是可以在梧桐枝的幫助下施展一些火系道法,可以說與兩年前相比實力大增。 

  良久之後,徐清凡身上的三色光華終於緩緩的收回到體內,而徐清凡也慢慢的睜開雙眼,一瞬間眼中掠過一絲懾人的三色靈芒,卻是徐清凡在體內靈氣大增的情況下短時間內還無法適應控制的原因。 

  就在徐清凡剛剛打坐結束時,九華前山突然接連傳來了鐘鳴聲,聲音雖然不大,但卻極為清晰飄遠,即使徐清凡身在後山中也聽得清清楚楚。  

  終於,十三響後,鐘聲停止。 

  聽到這清靈的鐘聲,徐清凡喃喃自語的說道:「六大聖地的新人大比,終於要開始了嗎?」 

  ...... 
作者: 小柚仔    時間: 2010-1-18 05:31

第三卷.八方雲聚風雷起.第九章.開始


    婷兒的屋中,依然在不斷的傳來著火靈氣和魔氣交雜的波動。雖然婷兒已經不再像剛開始那樣不分晝夜的修煉,但卻也依然很勤奮。每日清晨更是會太陽升起時按時起床修煉道法,因為徐清凡曾經向她說過,在清晨的時候陰陽交際,天地間的五行靈氣活躍,這個時候修行道法更容易與天地間的五行之氣相呼應。而自此之後,婷兒每當太陽升起的時候就會起床修煉道法,沒有晚過一次。

    推開房門,徐清凡看到婷兒正在努力的將自己的面前黑色火焰幻化成一隻火鳥的樣子。婷兒的領悟力極強,看著婷兒面前那已經隱隱快化成飛鳥形狀的黑色火焰,徐清凡暗暗的點了點頭。一個月前教她的「火鳥術」,她現在已經快要練成了。而婷兒面前的那一團黑色火焰,也要比兩年前所見的那屢細弱的黑焰大上十倍有餘。

    而小碧那個傢伙,這兩年來似乎已經完全適應了婷兒的焰焰,再也沒有一絲恐慌的神色,正趴在婷兒的床邊睡的香甜。聽到有人走進房間後,小碧懶洋洋的抬頭看了一眼,發現是徐清凡後就繼續埋頭睡了起來。

    看到徐清凡走進自己地房間。婷兒就慢慢的收回了自己身前的火焰,然後就靜靜的看著向自己走來的徐清凡,似乎已經知道徐清凡有話要對自己說。

    婷兒此時已經十四歲了。如果在凡世間,這種年紀地女孩已經開始幫父母做許多家務活了,但在徐清凡眼中。婷兒卻依舊是三年前那個失去了父母族人的無助小女孩,站在父親的屍體上無聲的哀傷。

    不知不覺三年時間就這麼過去了,當初那個身材瘦小的小女孩,此時已經整整長高了三寸有餘,原本枯瘦的身材也漸漸變得均勻。短短三年間,當初地那個南荒小女孩竟然已經有了幾分亭亭玉立的味道了。而婷兒臉上那些遍佈地火焰圖騰。這些年來卻沒有一絲要消褪的跡象,配合上婷兒那潔白姣好的面容和清冷的神情。整個人都散發著一分妖異的美感。

    這三年來,徐清凡一直都將婷兒留在身邊照顧著她,但此時要去參加六大門派聯合舉行的新人比試,當然不能還帶著婷兒,所以這段時間只能把婷兒留在這裡了。雖然徐清凡知道婷兒性格早熟,應該可以自己照顧好自己,但心中依舊是有些不放心。

    右手微微抬起,徐清凡習慣性的想要拍拍婷兒的頭--堂--就像兩年前常做得那樣。只是手抬到一半時,卻又猛然頓住。然後假裝隨意地收回。是因為突然發現婷兒已經從自己的腰間長到自己地胸口了?還是因為突然想起了兩年前婷兒那聲冰冷的「是」?

    有些心結,即使時間可以可侵蝕萬物,卻也不是那麼容易的可以消除的。徐清凡很難忘記在婷兒承認想要殺自己的剎那地心痛,就好像婷兒也永遠無法忘記在徐清凡將利刃刺入自己父親地胸膛時血液飛濺的那一瞬間,自己心中地空蕩和不敢置信一樣。

    說起來。徐清凡雖然對婷兒依舊很和善。但卻已經有兩年沒摸過婷兒的頭了。

    但徐清凡卻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在自己抬起手的那一瞬間。婷兒清冷的眼中似乎也掠過一絲期待,而徐清凡放下手後,婷兒眼中卻又飛快閃過一絲失望。但不論是期待還是失望卻都是轉瞬即逝,轉眼間婷兒的眼中又恢復了往日的清冷,讓徐清凡又開始懷疑自己剛開始所看到的那些是否都只是錯覺。

    「她怎麼會對自己有期待和失望?我殺了她的父親,她是恨我的才對。」徐清凡為自己剛才的想法自嘲的笑了笑,然後收攏了一下情緒,對婷兒溫聲說道︰「婷兒,我要出去一段時間,估計要有兩個月時間,這段時間前山會有人定時給你送飯來,小碧的食物你趙清軒叔叔也會定期給你送來,所以你不必擔心其他,安心修煉就是。」

    當初徐清凡為了餵飽小碧的肚子,可謂是費盡心思,九華山中的各種野獸倒是不少,但在常年受到九華山靈氣滋潤下都已經充滿了靈性,不可隨意捕殺。而九華山廚房中的食物加起來也只夠小碧吃到六分飽。無奈之下徐清凡只能經常下山捕捉一些山外的野獸給小碧吃,只是這樣一來卻太過耽擱時間。後來趙清軒發現了這種情況之後,就自告奮勇的承擔下了給小碧尋食的重任,反正他作為負責採購的弟子,不僅經常下山,而且時間多的很。

    聽到徐清凡的話後,婷兒的眼神微微波動了一下,但還是微微的點了點頭,卻沒有多說什麼。

    看著婷兒依舊沉默的樣子,徐清凡在心中暗暗的歎了一口氣,然後從袖中拿出一本《三求錄》,輕輕放在旁邊的桌子上,同時說道︰「修仙一事最是急切不得,越是心燥越是難以突破,水到自然成,厚積薄發才是修仙最正確的方法,所以在我走後你還要像這兩年的樣子修行,萬萬急切不得。看到婷兒默默點頭後,徐清凡又說道︰「這本《三求錄》我很喜歡,你修煉之餘可以看看,希望你也會喜歡。」

    《三求錄》是凡世間流傳較少的一本書,在修仙界更是少有人知,但徐清凡卻很喜歡。講的是一個在凡世間不得志的小吏坎坷一生地經歷。書中的小吏性情善良而不知迎和,明知官場黑暗卻不願同流合污。所以屢屢遭到上司的打壓,一生得不到提拔,甚至連妻子兒女都無法理解他。

    後來,在他死前,他的一位好友問他。其實以你的能力完全可以先用一些不光明地手段得到高位,到時有能力後自然能實現自己心中的抱負,為什麼不這麼做呢?小吏說,原則即是對自己的約束,一旦破壞,約束就沒了。既然有了第一次。就會有第二次,然後是第三次。直到成為習慣,直到忘卻自己的本來目的。

    他的好友聽到他地話後卻不以為然,又問道,他這一生到底在求些什麼呢。那小吏說道,一求生時心安理得,二求死時心自坦然,三求來生平凡讀書郎,無人記得。那好友聽到他的話後。似有所得,於是就寫了這本《三求錄》。想要告訴世人在這個功利地社會裡,曾經還有一個不起眼的小吏在默默的堅持著自己的原則。可惜卻應者泛泛。

    或者,大家都把這本書當笑話看了。一個爛好人,僅憑這點還不可笑嗎?

    但徐清凡卻希望這本書能讓婷兒有所感觸。

    在婷兒再次點頭後,徐清凡卻也不再多說。轉身走出門外。御使著「萬里雲」向著前山快速飛去。

    而婷兒則靜靜的看著徐清凡離開,嘴角微微牽動了一下。似乎想要說些什麼,卻最終還是忍住。默默的看著一眼桌上的《三求錄》,又盤坐在床上練習道法去了。

    或者,三年來習慣了徐清凡的寬容和呵護,在徐清凡離開地這一刻,她也有那麼一瞬間的若有所失?

    命運就是這樣,彷彿一個不知哀苦地頑童,一個又一個的向世人開著惡意的玩笑,卻從不厭倦。

    當徐清凡御使著「萬里雲」來到前山凌華殿前的廣場時,卻發現廣場上人群已是熙熙攘攘,九華山的弟子已經來了許多。而要代表九華門參加這次新人比試地五個人則除了徐清凡卻均早已來齊,此時正安靜地站在眾弟子的最前方,默默地等著門中長輩們的出現。

    鳳清天站在眾人最左邊,依然與身邊人保持著至少五尺的距離,表情冷傲,身形挺立,英俊的臉上掛著一絲嘲諷的笑意,整個人帶著一絲獨特的孤傲而遺世味道。即使在數千名弟子當中,徐清凡也依然是第一眼就注意到他。有些人,似乎天生就是那麼耀眼,而鳳清天就是這樣。聽金清寒所說,鳳清天自從踏入靈寂期以來修行速度不慢反快,在三年前就已經踏入了靈寂中期的境界。

    鳳清天的身邊是擅長符咒和陣法的呂清尚,當初徐清凡之所以能拿到門內大比的第三名,是因為金清寒之前重創了呂清尚,徐清凡才會不戰而勝。否則如果讓兩人公平比試的話,以徐清凡當時的實力恐怕是輸面居多。而呂清尚此時也有了靈寂初期的修為,顯然這些年他也下了不少苦功。此時他的表情依舊是那副懶散中帶著絲頹廢的樣子,似乎十年前那場慘敗沒有對他造成絲毫影響。

    而呂清尚的旁邊,則是徐清凡最熟悉的金清寒。如果說鳳清天的表情算是孤傲的話,那金清寒則是冷淡。與鳳清天那一戰敗北後,金清寒就彷彿一柄磨礪後入鞘的寶劍般,雖然身上氣勢隱晦,但仔細觀察的話就會發現他身上所深藏的那絲銳利。而金清寒的靈獸「小金」則縮小了身型後站立了金清寒的肩上,不安分的動來動去。

    而四人的最右邊,則是王清俊,現在看來依舊如十年前般平凡低調,臉色平淡刻板。在四人中他是最不顯眼的,沒有過人的氣勢,沒有傲氣冷漠,也沒有異於常人的性格,就那麼默默的站在不顯眼處。雖然如此,但卻沒有一人敢小瞧於他,當初他和鳳清天那驚世一戰即使現在眾人還是印象深刻。

    除了這四人外,嬌媚絕美的東方清玲、風度絕佳的王清風、身材寬大永遠都是笑呵呵的白清福、相互間性格迥然卻向來孟不離焦的李宇寒和盛宇山等人,也都混雜在人群中靜靜的等待著。

    此時凌華殿前的廣場上九華弟子有數百名之多,除了徐清凡認識的這些人之外,其他的人也都是九華山年輕一代的精英弟子,最低也有辟榖期的修為。看到這種情況徐清凡不由的微微一愣,按說九華門這個時候召集自己來應該是為了三日後就要舉行的新人比試,但在徐清凡這樣的話只要召集要參加新人比試的五名弟子就行了,卻不知道九華門高層將其他弟子也召集來幹什麼。

因為徐清凡來的較晚,而且他本身在九華門中的名聲就不小,又御使著一件少見的人階高級飛行法器,所以場上眾人在發現徐清凡到來時,都紛紛向徐清凡行注目禮。

    如果是以前,徐清凡遇到這種場景一定會有些侷促不安,但經過這些年的歷練,徐清凡的心境已經變得很平和。所以也不理會場中眾人的注視,先向著東方清玲和白清福等相熟之人點頭示意,然後就御使著「萬里雲」落到了金清寒的身邊。

    看到徐清凡來到自己的身邊,金清寒剛想要說些什麼,但天地間突然響起陣陣仙樂,聲音渺渺,跟著天際處泛起無數道絢麗仙霞。仙霞中,數十名白髮蒼蒼的護法長老們在張華陵和周華海的帶領下,腳踏祥雲,向著場上眾人快速飛來。
作者: 小柚仔    時間: 2010-1-18 05:31

第三卷.八方雲聚風雷起.第十章.出發.


  聽到天地間突然響起陣陣仙樂,聲音渺渺,場上眾人不由的抬頭向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卻看到天際處開始泛起無數道絢麗仙霞。 


  仙霞中,數十名白髮蒼蒼的護法長老們在張華陵和周華海的帶領 下,腳踏祥雲,向著場上眾人快速飛來。 

  「恭迎掌門人,恭迎各位長老。」隨著張華陵等人落在眾人面前,廣場眾弟子在前面徐清凡五人的帶領下躬身齊聲說道,數百道聲音聚集在一起,聲音浩蕩。 

  張華陵含笑著看著自己面前眾人,溫聲說道:「大家不必多禮。」與廣場上眾弟子的聲音相比,張華陵的聲音輕柔溫和,卻將面前數百名弟子的聲音輕易的壓下。 

  聽到張華陵的話,徐清凡等人紛紛直起身來。直起身來的同時,徐清凡趁機向面前這些長老看去,卻發現除了掌門張華陵和太上護法周華海之外,還有數名長老徐清凡之前也有見過,金清寒的師父尉遲長老,南宮清山的師父許長老,呂清尚的師父那位不知名的老者,還有東方清玲的師父戴師叔等等,除了蕭華哲等幾位常年閉關的長老,九華山 「華」字輩長老基本上都已經來齊了。 

  其中,張華陵依舊是一臉的慈善,彷彿鄰家老者般,正笑呵呵的看著眼前眾多九華山的精英弟子。而一向嚴厲的周華海此時卻彷彿有心事一般,眼神少了一絲往日的凌厲,反而多了一些若有所思的樣子。 

  在這群白髮蒼蒼的老者中,一名面容平凡的中年反而更加引起徐清凡地注意。這人雖然年紀比起他身邊的那些老者要年輕不少,但身上的氣勢卻絲毫不弱,顯然也是一名結丹期地大高手。看著這名功力奇高的中年人,徐清凡先是微微疑惑。接著轉念間就猜到了他的身份。他應該就是李宇寒和盛宇山的師父,周華海的得意地子,「清」字輩弟子的第一人。鮑清方。 

  

  據說這鮑清方已經被眾多長老認定為九華門下一代掌門,這人不僅功力奇高,道行已經不在許多「華」字輩長老之下,更重要的是為人穩妥,做事幹練,所以不僅被九華門中的長輩所看好,許多「宇」字輩弟子甚至是「清」字輩弟子也都視他為目標。 

  但或者是因為這鮑清方眉目間總帶著一絲深沉的原因,徐清凡看到他時總是覺得怪怪地。 

  就在這時,張華陵突然又開口說話了。 

  「鳳清天。金清寒,徐清凡,呂清尚。王清俊。」張華陵溫和的眼神巡過站在自己面前這五名氣質各異的弟子,眼中閃過一絲欣慰。一一點名道。 

  「弟子在。」徐清凡等人向前邁出一步,齊聲應道。 

  張華陵再次認真地打量了眼前五人一眼,然後嚴肅的說道:「這十年來。你們地進步我都看在眼裡。心中欣慰。現在你們馬上就要代表我門參加六大聖地聯合舉行的新人大比了。切記不可高傲,別派中也不乏實力高強的天才弟子。所以一定要全力以赴,為師門爭光,明白 嗎?」 

  

  「弟子必將全力以赴。」聽到張華陵地話後,徐清凡等人齊聲應和道。  

  張華陵點了點頭,然後又看了一眼徐清凡等五人身後地其他弟子,溫聲說道:「至於你們,都是九華門下一代地精英,九華門的未來就要看你們了。但就這麼一直呆在九華山中一味地修煉也並不好,所以我和各位長老商量了一下,這次就帶著你們一起去觀看這次的新人大比。你等要把握好機會,多結識一下別派的師兄,多漲點見識,但要盡量避免與別派的弟子起衝突,明白嗎?」 

  廣場上那些弟子在聽到張華陵的話後,眼中均忍不住閃過一絲興奮之色,忙高聲應是。在那數百名弟子齊聲應是後,張華陵滿意的點了點頭,對著身邊的周華海說道:「周師弟,你現在向他們說一下外出時應該注意的事情。」 

  聽到張華陵的話,周華海面色沉靜,微微點頭應是。而張華陵卻又對著徐清凡等無人說道:「你們五人跟我來。」 

  說著,張華陵就當先轉身向著身後的華凌殿走去。而徐清凡等人聽到張華陵的話後,也趕忙跟著在他的身後向著華凌殿走去。而場上剩餘的弟子,則留在廣場上聽著周華海的訓話。 

  「外出之後,不要輕易與人起衝突,不要因為自己是聖地門下就自傲自大……」 

  在徐清凡走進華凌殿的同時,身後周華海也開始對廣場上其餘弟子訓話。但聽著周華海的話語,徐清凡心中卻不由的有 

  

   。周華海此人說話一向語氣嚴厲,但此時的語氣中  多內斂,卻不知道是為什麼。 

                               

  

  但隨著走入華凌殿,徐清凡還是馬上拋開了心中的疑惑,轉而開始專心打量起眼前的華凌殿來。 

  華凌殿和它上面的華凌鍾一樣,也是九華門的象徵之一,一般都用來讓九華門中掌門與各位長老商量事情和接待貴賓之用。雖然如此,但九華門中的普通弟子卻很少有機會能進來一觀,對大部分弟子來說,凌華殿是一處神秘的地方。 

  所以一進入華凌殿,徐清凡就開始仔細觀察了起來,其他包括金清寒、呂清尚、王清俊等人的表情也是一樣。但是鳳清天的神色卻在進入華凌殿的一剎那變得很奇怪,似乎有點不屑,卻又似乎回想起來什麼,眉頭微皺。 

  仔細的打量了一眼眼前的大殿,所見的情景不由的讓徐清凡有些驚訝。  

  只見眼前這座大殿寬長越數十丈,高約六七章,十餘根粗長的石柱整齊的聳立在大殿周圍,石柱上面刻畫著許多精緻的圖騰,仔細觀察下徐清凡卻發現這些圖案上畫的是九華門數千年來的歷史。大殿正中央,掛著一塊偌大的牌匾,上面用古篆寫著「道法於自然,失道無恆,循道而長」十三個大字。 

  大殿的裝扮並不如徐清凡想像般金碧輝煌,腳下只是普通的黑石 板,屋頂也如是。大殿中擺放著數十把普通的座椅,顯然是平時各位長老的座位。在大殿周圍,有數個寬大的窗戶,采光充足,讓大殿顯得很是明亮,整體顯得樸雅且不失大方。 

  張華陵走進華凌殿之後,就直接走到大殿中居中的一把較大的座椅上坐下,然後就默默的看著徐清凡等人。而徐清凡等五人則在張華陵坐下後也就垂手站在一邊。 

  「哎~~」 

  突然,一直沉默不語的張華陵微微的歎息了一聲,然後對著徐清凡等人緩緩的問道:「自八百年前的事,你們都知道吧?」 

  八百年前,九華門的頂尖高手張虛聖因為研究邪術被同門發現,而叛出九華門。在他叛逃時,九華門眾多的高手對他圍而攻之,可惜那張虛聖那時正邪兼修,功力已近大成,那些圍攻他的九華門前輩卻反而被他殺戮一空,這件事也標誌著九華門衰落的開始。 

  這些事情或多或少的徐清凡等人都知道些,但卻奇怪張華陵為什麼會突然提到這些。 

  「八百年前,我九華門擁有大乘期的宗師級高手五人,結丹期的大高手近百名,還有眾多天子橫溢的低級弟子,可謂是人才濟濟。即使在六大聖地中,實力也是數一數二。但自八百年那件事之後,我門實力大損,不管是高手還是普通弟子,都是死傷甚多,更是有多種絕學因為那次劫難而失傳。即使是經過了八百年的休養生息,現在我門結丹期的高手也僅有六十餘名,大乘期的高手更是一個也沒有。這樣的實力,別說是其他五大聖地,就算是其他一些門派,實力也已經不在我們之下了。」 

  「新人大比雖然說是六大聖地聯合舉辦的,但修仙界略有實力的門派都有參加。這八百年來,我門共參加新人大比七次,但每次成績都很是慘淡,不僅被其他五大聖地拉下很遠,甚至時常被六合門,八荒教這些門派超過,可謂是丟盡了臉面,聖地之稱在別人眼裡更是名存實亡。」 

  「說實話,我對你們五個期望極大,這八百年來九華門參加新人大比中的歷代弟子中,你們五個是天資最好實力最強的。所以我希望你們能全力以赴,得到一個好成績,捍衛師門的尊嚴。要知道,這新人大比不僅是修仙界各大門派給新人一個比試的機會,更是相互之間實力的一次刺探。」 

  聽到張華陵的話,徐清凡等人對著他深躬一禮,齊聲說道:「弟子等人一定全力以赴。」 

  張華陵這次聽到徐清凡等人的保證之後,卻沒有顯露出什麼欣慰之色,更是沒有一絲往日常掛在臉上的笑意,反而是神色間出現了一股深深的疲憊,顯然這些年苦心經營著漸漸衰敗的九華門,讓他的心神均是疲憊不堪。此時在徐清凡等人面前並沒有掩飾,也沒有再多說什麼,只是衝著徐清凡等人無聲的揮了揮手。 

  看到張華陵的揮手,徐清凡等人對著他又是躬身一禮,然後緩緩的向殿外退去。 

  「徐清凡,你留下,我有話對你說。」 

  就在徐清凡跟著身邊眾人向殿外退去時,張華陵的聲音突然再次響起。
作者: 小柚仔    時間: 2010-1-18 05:32

第三卷.八方雲聚風雷起.第十一章.紫痕.

    徐清凡,你留下,我有些話要對你說。」 

  就在徐清凡正跟著其餘四人向殿外退去時,張華陵的聲音突然再次響起。 

  聽到張華陵的話,徐清凡微微一愣,不知道他單獨叫自己留下要說些什麼。而其餘四人聽到張華陵的話後也奇怪的看了徐清凡一眼,卻並沒有多說什麼,只是默默的向殿外走去,將徐清凡一人留在殿內,等候著張華陵的問話。 

  對於張華陵此人,徐清凡的感情很複雜。他到現在還清楚的記得在自己師父死後張華陵那些不近人情的做法,不僅將陸華嚴遺物中的各種法器充為公用,更是沒收了陸華嚴的故居。那時徐清凡的心中對張華陵充滿了厭惡和不滿之情,只覺得此人虛偽貪婪,玩弄權勢,沒有一絲修仙者的風度。 

  但隨著這些年來對九華山的現狀越來越瞭解,徐清凡心中卻又不由的對這張華陵多了一絲敬佩之情。回想張華陵掌管九華門這些年,做的那些事雖然看似極為不近人情,卻均是為九華門著想。在九華門實力如此衰敗之下,張華陵還能苦苦維持著九華門的聖地名望,更是在最近這些年讓九華門來漸漸的有了復興之勢,徐清凡有時候設身處地的想了 想,卻發現如果換成自己,卻是無論如何也做不到這點的。 

  就在這種又厭又敬的情緒中,徐清凡每次見到他的時候徐清凡都是敬而遠之。因為徐清凡實在不知道自己該如何面對這個張華陵, 

  但此時,因為張華陵的話,徐清凡單獨的留在凌華殿中。空蕩蕩的大殿中,一時間就只剩下了徐清凡和張華陵兩人。 

  張華陵仍然靜靜的坐在殿首地座位上。看著徐清凡,神色平淡,但又似乎是正在想些什麼。而徐清凡則在聽到張華陵的話後就默默的走回到自己原先站立的位置,等著張華陵的說話。同時腦子也在快速運轉,不斷的猜測張華陵將自己留下的原因。 

  

  是因為這次新人比試的事情?這種想法一出現就被徐清凡否決了,要知道參加新人比試的弟子共有五人,鳳清天和金清寒地實力均在徐清凡之上,如果是因為新人比試的事是不可能只留下徐清凡一人的。 

  是因為南荒之事?這個可能依然被徐清凡否決。徐清凡在南荒之事只向金清寒和劉華祥兩人說過,而這兩人卻又都不是多嘴之人。而苦修谷和清虛門地門人向來很少下山,更是很少來九華山了,所以這件事應該還沒有傳到張華陵耳中。 

  難道是因為婷兒的事?徐清凡突然想到了一種可能。心中不由的微微一驚。要知道徐清凡在參加新人大比的這五名弟子中,是最不顯眼的一個。這些年來在九華門中一向行事低調,除了外出下山遊歷了一年,也並沒有做過什麼特別的事。而唯一可能會引起張華陵注意的,也只有婷兒之事了。 

  徐清凡知道自己帶著婷兒來九華山的事一定瞞不過張華陵,所以在剛剛帶著婷兒來到九華山時,徐清凡就已經想好了說辭和理由,但這兩年來九華門中並沒有人來過問此事,所以徐清凡還以為張華陵並不在意此事,卻沒想到兩年之後卻又可能要生出事端。 

  看到徐清凡臉上那微微有些緊張的神色。張華陵疲憊的臉上微微露出一絲笑意,似乎看透了徐清凡地想法,說道:「你放心吧,我把你留下來並不是因為你那個侄女婷兒的事。」 

  「多謝掌門師叔。」徐清凡對著張華陵微微躬身說道。 

  

  聽到張華陵果然提到婷兒,徐清凡心中微微一驚,但再聽到張華陵並不準備深究之後徐清凡也就冷靜了下來,但卻更加好奇張華陵將自己留下來的原因了。 

  張華陵看著徐清凡聽到自己的話後,先是露出一絲驚訝和疑惑。接著卻馬上恢復沉靜的臉色。滿意的點了點頭,突然話鋒一轉,淡淡的問道:「二十年前的事情,你還在記恨我嗎?」 

  二十年前,張華陵在徐清凡地師父陸華嚴死後。不僅將陸華嚴生前地法器和故居沒收。更是要讓徐清凡等人改拜他人為師,而當時卻被徐清凡直截了當的拒絕了。此時聽到張華陵突然提到這件事。徐清凡心中不由的一愣,不知道他為什麼突然會問這個問題,微微沉默了一下 後,徐清凡低頭緩緩的說道:「無恨,但有怨。」 

  聽到徐清凡的話,張華陵微微一愣,然後臉上閃過一絲讚賞。他之前曾想過徐清凡會直截了當地承認或者否認,卻沒有想到竟然是這樣地回答,看來徐清凡這些年來當真是成熟了不少。 

  張華陵看著眼前這名靜靜站立的弟子,緩緩地說道:「既然你這麼說,我也就放心了。當年之事我也不想跟你解釋什麼,只希望你能在新人比試時竭盡全力,為師門爭光。」 

  說著,張華陵手指上突然泛起一點紫色靈光,衝著徐清凡輕輕一 點,接著就見徐清凡身上的白色寬袍一陣紫光閃爍,良久之後光華散 盡,再看徐清凡身上的白色寬袍,邊緣處卻多了三道細細的紫痕。 

  看著自己身上衣袍的變化,徐清凡心中大吃一驚,忙拱手對張華陵說道:「掌門師叔,恐怕以弟子的實力擔不得如此重擔。」 

  原來,新人大比並不是像九華門的門內大比那樣在眾目注視之下上台一一比試,而是由六大聖地共同商議出一件比較有難度的任務,然後讓那些參加新人比試的各派弟子來完成,最後則根據各派弟子完成任務的速度和質量來評判名次。 

  因為這些任務難度較大,所以需要各門派參加新人比試的五名弟子合力完成。也正因為需要五名弟子合力完成,所以這五人小組中就需要一個能力更為出眾者作為領導者,指揮四名同門來完成任務。而徐清凡身上寬袍的那三道紫痕,正是這個領導者的象徵。 

  所以徐清凡看到自己衣袍上的變化,才會如此吃驚。接連 

  

  「哦?那你說誰更合適呢?」張華陵聽到徐清凡地推遲之後臉上並沒有出現驚訝之色,而是淡淡的問道。 

  聽到張華陵的問話,徐清凡剛想提名金清寒,卻不由的微微一愣,同時猛然間明白了張華陵的想法。 

  

  如果讓金清寒來擔當這個領導者的話,互相視為勁敵的鳳清天哪怕原先並沒有當領導者之心,到時心中恐怕也會不舒服。而反之讓鳳清天當領導者的話,金清寒心中也會不舒服。更何況以他們兩個那孤傲的性格,很難相信他們能有什麼好地組織能力。至於其他人。呂清尚懶散頹廢,王清俊孤僻少言,都不是當領導者的好材料。這麼說來。這次新人比試的五名弟子中,能當這領導者地也只有徐清凡了。 

  想到這裡,徐清凡不由的苦笑,知道再也無法推辭,於是向張華陵躬身說道:「弟子一定竭盡全力。」 

  說實話,徐清凡並不想當這個領導者。因為他知道自己的性格散淡無為,所以並不喜歡往自己身上加上那麼重的責任。 

  更何況,這個領導者也不是那麼好當的,首先徐清凡的實力並不比鳳清天金清寒兩人強,成為領導者難免無法服眾。更重要的是。這次代表九華門參加新人比試的五名弟子,雖然各個實力超群,但內中卻矛盾重重。金清寒和鳳清天互相之間明爭暗鬥,而十年前金清寒將呂清尚擊成重傷,恐怕呂清尚此時也是心有怨念,再加上王清俊的孤僻少言,這個領導者雖然榮耀,卻恐怕是一個吃力不討好的位置。 

                               

  看到徐清凡雖然神色淡定。但眼中卻帶上了一層憂慮和無奈。張華陵微微一笑,問道道:「你害怕你自己沒能力領導其他人嗎?」 

  

  聽到張華陵如此問,徐清凡也就坦然地承認道:「以弟子的實力和威望恐怕很難服眾。」 

  「其實你也不用妄自菲薄,你這些年來的進步我都看在眼裡。」張華陵說道:「從你在南荒與清虛門和苦修谷兩派的修士一起剿滅那些修魔者的經歷來看,你生性雖然散淡。卻也不失果斷機智。帶領幾個人完成些任務當然可行。至少也要比其他人要多一些應變的經驗。更何況你現在已經可以初步借用梧桐枝的力量了,單以實力而論。比起鳳清天和金清寒二人也差不了多少了,實力也可服眾。」 

  聽到張華陵的話,徐清凡微微一愣,沒想到張華陵不僅知道自己在南荒之事,更連自己擁有梧桐枝地事情都知道。轉念間徐清凡就猜到這些事恐怕是「百草園」地劉師叔對張華陵說的。 

  因為知道自己南荒之事並知道自己擁有梧桐枝的也只有他了。而劉師叔能將這些事跟張華陵說,說明兩人兩人關係非淺,只是之前徐清凡卻從來沒聽說過。但這些長輩之事徐清凡卻也不好多問,只能再次躬身說道:「弟子知道了。」 

  看到徐清凡應承下來此事,張華陵微微的點了點頭,然後從座位上站了起來,對著徐清凡說道:「我們出去吧,恐怕外面之人都已經等急了。」 

  說著,張華陵就當先向著殿外走去。而徐清凡也忙跟在他的身後。

  

  但在走出大殿地一瞬間,張華陵似乎無意中想起來了什麼,對著徐清凡淡淡地說道:「那個王清俊,可是不簡單哦,你這次要多多注意一下,說不定能看出來什麼。」 

  聽到張華陵的話,徐清凡不由地微微一愣。 

  多多注意王清俊?是要自己監視王清俊?還是要自己保護王清俊?或者說王清俊身上有著什麼秘密?雖然剛才那番話張華陵的語氣平淡,似乎只是無意中提起,但徐清凡知道以張華陵的性格這個時候講起必有深意,但他剛想要問什麼,張華陵卻已經走出大殿,向著殿外正等待著他的眾弟子走去。 

  此時,周華海已經將外出時要注意的事項向眾弟子講完,廣場上一片安靜。顯然都在等張華陵和徐清凡二人,所以當張華陵走出凌華殿 時,眾人的眼光不由的全都向他看去。接著卻又都集中到跟在後面的徐清凡,顯然都在好奇張華陵和徐清凡兩人在大殿中會說些什麼。 

  當看到徐清凡身上白色寬袍上地那三道紫痕時,眾人的眼神都不由的變得吃驚疑惑,包括那些九華門的長老也是一樣,顯然張華陵讓徐清凡當這次新人比試的領頭人並沒有跟他們商量過。 

  而其餘要參加新人比試的四人則表情各異,金清寒的表情雖然有些失落,但更多的卻是高興。鳳清天輕輕的冷哼了一聲,眼神中掠過淡淡地不屑。呂清尚的神色則有些驚疑。至於王清俊,他的表情則一如平常地平淡。 

  雖然被場上眾人一起注視著。但徐清凡此時腦中一直在想著張華陵剛才說的那句話,卻也沒有在意,只是默默的再次走到了金清寒的身 邊。並有意無意的向王清俊看了一眼,卻並沒有發現什麼。 

  張華陵走出華凌殿後,就直接向著呂清尚的師父走去。走近之後,拱手客氣的說道:「侯師弟,我和周師弟這就要帶著眾弟子去參加新人比試了,在我們離開之後,護山大陣的運行還請侯師弟你要多多注 意。」 

  「這個自然,請掌門師兄放心,我這裡絕不會出什麼問題。」呂尚清的師父保證道。 

  聽到兩人的對話,徐清凡終於知道了呂尚清師父地身份。正是九華門中除了張華陵和周華海之外的第三號人物。負責九華山護山大陣運行的侯華維。 

  這九華山的護山大陣名叫「九宮陣」,在修仙界中極為出名。 「九」為數之極,而「九宮陣」就是由無數個高級陣法疊加而成的復合陣法,威力極大,是由九華派立派祖師「九華真人」所布,經過數千年來九華派的眾多高人不斷的完善和添加,這「九宮陣」儼然已經成為修仙界數一數二的陣法。 

  九華山立派數千年來,期間發生過無數次危 

  

           .        +        險為夷。甚至有人說過,「『九宮陣』不破,九華門不敗」的話,所以說,這「九宮陣」可以說是九華山的立派根本。而八百年前。九華門實力大損。之所以沒有被其他門派吞併,除了因為張華陵的苦心經營 外。這「九宮陣」也是功不可沒。 

  正因為「九宮陣」的重要性,所以歷代負責「九宮陣」運行地長老不僅需要極高地道行,還要對陣法之道甚有研究。他們在九華門中地位極高,僅次於九華掌門和太上護法,被稱為「護門長老」。只是因為需要時刻關注著「九宮陣」的運行,所以歷代「護門長老」均甚少在九華山中露面,以至於徐清凡直到現在才知道這呂清尚師父地身份。 

  

  但現在知道了呂清尚師父的身份後,徐清凡卻又覺得理所當然。因為只有對陣法一道深有瞭解的「護門長老」,才能教出呂清尚這樣擅長陣法和符咒的弟子。 

  而也正是因為這侯華維地位崇高並負責至關重要的「九宮陣」,所以張華陵在走之前才首先會特意對他安頓一下。 

  「咦?」 

  徐清凡身邊的呂清尚在聽到侯華維的話後,卻驚訝的發出了聲音。

  看到呂清尚那驚訝的樣子,徐清凡好奇的問道:「呂師兄,怎麼 了?」 

  呂清尚皺眉疑惑的說道:「今日清晨,我師父曾跟我說過,他要將維持『九宮陣』運行的工作交給其他長老,而他則陪掌門他們一起去觀看我參加新人比試。卻不知為什麼到現在卻又突然改變了主意。」 

  

  看到呂清尚那有些失望的樣子,徐清凡安慰道:「或者侯師叔覺得『九宮陣』的運行離不開他吧。畢竟現在師門中大部分長老都要去觀看新人比試,門內實力空虛,如果侯師叔也跟著離開而不主持『九宮陣』的話,會給一些有心人可趁之機。畢竟大局為重。」 

  聽到徐清凡的話,呂清尚臉色好了一些,又恢復了之前那種懶洋洋的表情,笑道:「我知道,徐師弟不用擔心。說實話,師父在的話做事可不自在,處處要被管束,煩得很。 

  」 

  就在這時,張華陵又安頓了一下其他留在九華門中的長老,然後再次走到廣場上眾弟子面前,緩緩的看了眾人一眼,卻沒有再多說什麼,而是對著眾人輕輕一揮手,說道:「走。」 

  在張華陵揮手的同時,他身後數名長老連掐指決,頓時眾人的腳下出現了一片龐大的白雲,在留守的眾弟子和長老的注視中,托著廣場上數十位長老和數百名弟子,快速的向著九華山外快速飛去。 

  …… 

  

  注視著張華陵等人離去的並不止廣場上要留守九華門的各位長老。山腰處的一間裝飾莊華的屋中,一名黑衣老者正站在窗前,默默的看著廣場上突然浮起一大片浩蕩白雲,白雲上人影密集,飛到空中後快速向著九華山外飛去。 

  當那片龐大的白雲載著眾人遠去,在距離的快速拉遠下越來越小,最終化成一個黑點直至消失時,老者微微歎息了一聲,幽幽的說道: 「終於要開始了。」 

  「嘶~~~~是啊,我們的計劃就要開始了。嘶~~~」就在老者的話聲剛剛落下,一個詭異的聲音突然自房間一個角落中響起,聲音邪惡詭譎,帶著一絲迫不及待的味道。 

  聽到這個聲音,老者眉頭微微一皺,眼中閃過一絲厭惡,但轉瞬間就掩飾了下來,轉身看著那道隱藏在房間陰影處身影,說道:「我記得之前幾次跟我聯繫的人不是你。」 

  「原先的那個人,嘶~~~~~~~現在已經跟著張華陵去參加新人大比去了,從今天開始九華門的事情由我負責。嘶~~~~」詭異的聲音再次響起,這次卻是帶著一絲得意。「而且我和之前的人是不是同一個並不重要,嘶~~~~因為我們兩個都是主人的僕人。」 

  聽到這人的話,老者的眉頭再次皺了一下,問道:「哦?他也跟著去參加新人大比了?他是誰?」 

  「他是誰?他當然是九華門的弟子了。嘶~~~至於他為什麼也要跟著去參加新人大比,嘶~~~你不是想當九華門的掌門嗎?張華陵那隻老狐狸不死你怎麼當?」 

  「哼~!」老者冷哼了一聲,再次轉身        :_    影中那張猙獰詭異的臉,緩緩的說道:「我雖然想當九華門的掌門,但並不希望九華門的實力大損,這點希望你們主人知道。」 

  「嘶~~~這個計劃不是你一手策劃的嗎?放心吧,嘶~~~九華門的實力不會有什麼大的損失的,死的都是張華陵的死忠。嘶~~~」 

  「哼!雖然我的計劃沒有問題,但我並不清楚你們有什麼計劃。」老者不悅的說道。 

  「我們的計劃就是全力配合你的計劃。嘶~~~然後在你成為九華門的掌門之後從你手中拿回我主人的心臟。嘶~~~」如果這黑衣老者此時轉身看著他的話,就會發現藏在陰影中那人臉上帶著一絲嘲弄的味道。「再說,雖然這些年來我家主人在九華門中積累了一些暗勢力,嘶~~~但卻根本無法撼動九華門的根本,嘶~~~更是無法擊破九華門的『九宮陣』,這點你是知道的。」 

  「希望如此。」老者抬首看著天邊的朝霞,緩緩的說道。 

  …… 

  於此同時,九華山頂,一名無比蒼老的老者也正目視著張華陵等人御雲離開,眼神恍惚,似乎正在回想著多年前一些難忘的回憶。 

  良久之後,老者臉上掠過一絲莫測的笑意,輕輕的說道:「五百年了,老朋友,我們又要見面了嗎?」  
作者: 小柚仔    時間: 2010-1-18 05:32

第三卷.八方雲聚風雷起.第十二章.詹台.

    華中土之東,冰川北極之南,有一座高達千丈的壯麗 「武陵山」。臨近於無際東海,風景優美,氣候怡然。雖然這座山在廣博的神州浩土中並不是最高的,更不是最壯觀的,但絕對是讓人最難忘的。 

  「春山淡冶而如笑,夏山蒼翠而欲滴,秋山明淨而如妝,冬山慘淡而如睡。」這是《山海異談——山海篇》中雲遊子對武陵山的描述。「百川沸騰,山塚碎甭。高谷為岸,深谷為陵。」則是凡世間中的名著《悠遊》中對武陵山的描述。武陵山的景色之優美壯麗,可從這些詩經中略窺一二。 

  

  徐清凡很久之前就從各種書中嚮往著武陵山的景色,但卻一直無緣得見。 

  兩年前下山雲遊期間,也因為時間緊迫而沒有來此。而這次新人大比,卻正好讓徐清凡可以一償夙願。 

  而在凡世間中,有一種傳說,說武陵山頂是傳說中神仙中人的住 所,也只有神仙中人才能住在如此壯美神秘的山中。而只要有人能爬到武陵山頂,就能被神仙收為弟子。可惜千萬年來從來沒有一個凡人能爬到武陵山之頂,雖然武陵山的山勢並不如何陡峭。 

  上萬年來,凡世間有無數凡人,各個身懷異技,身體精壯,野心勃勃的發誓要爬到武陵山頂一窺武陵山全貌,或者被神仙收為弟子。但無一例外都是剛剛爬到山腰處就迷失了方向,最終又莫名其妙的回到了山腳處。於是武陵山頂住有神仙之事更是被凡世間之人所確信。 

  千年前,有一個強大王國的君王發誓要到武陵山頂以親眼見識一下傳說中的神仙,於是徵集了國內無數民壯來到武陵山腳下,為他開山劈路。但卻沒想到武陵山的山石堅硬無比。耗費了十年之功和無數人力財力,也只開闢了數十里地山路。而正因為開闢山路,那個君王的王國民不聊生,國力大衰,最終被鄰國所滅,自此再無人會提起為武陵山開闢山路之事。 

  事實上,武陵山頂並沒有修仙中人常住於此,但卻有修仙者所設置的禁錮和陣法,凡人自然無法踏入。 

  

  武陵山之頂。是一個盆地形狀的平地,佔地約數十傾,因為是一處山頂上的盆地。所以雖然海拔上千丈卻四季如春,氣候溫和,絲毫沒有其他山頂那樣萬年積雪寒風凜冽的樣子。而這處盆地則被修仙者稱為 「詹台」。 

  而為了保證新人比試的公平,六大聖地將新人比試的地點設在詹 台,每過一甲子年舉行一次。新人比試對外宣稱是為了督促修仙界的新人進步,加深各派地感情,但實際上各派卻都希望通過每甲子年的新人比試來窺探其他各派的實力。 

  雖然自六大聖地成立以來,詹台就是新人比試地舉辦地,但對修仙界來說,詹台的意義卻遠不止如此。 

  數萬年前。神州浩土中各種強大種族並立,而人類只是最不起眼的一支,飽受壓迫。當時人類中的各位強者大能,為了人類的生存,就是在詹台中集會,商議如何驅逐他族,讓人類強盛的。 

  萬年前,修魔者橫行於神州浩土。修仙者和凡人死傷無數。忍無可忍的修仙者,也是在詹台舉辦修仙者大會,發誓立志要剿滅修魔者。

  四千年前,魔君橫空出世,引起了修仙界一場浩劫。六大聖地聯合各大門派商議對策。地點也正是詹台。 

  

  所以說,詹台不僅是每過一甲子年修仙界新人比試的舉辦地點。更是修仙界遇到浩劫時修仙者第一個想到的地方,是修仙界各大門派商議大事時舉辦會議固定的地點,在某方面來說,更是修仙界地象徵。 

  也正是因為詹台的意義如此之大,所以雖然詹台之地靈氣充足,異獸靈草甚多,卻從來沒有哪個門派敢冒天下之大不韙將詹台佔為己有。

  腦中默默的想著武陵山和詹台的各種資料,徐清凡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要一窺它們的全貌了。 

  武陵山離九華山約有六萬九千里的距離,但徐清凡此時腳下所踏的白雲,卻是九華門數位長老合力施展。雖然此時托載著徐清凡等數百名九華弟子,但速度依然遠在徐清凡地法器「萬里雲」之上。所以僅僅只用了不足三天地時間,武陵山的山景已經遠遠的出現在徐清凡的眼前。

  只見在繁華中土東方邊緣處,無數或大或小的山峰屹立,山浪峰 濤,層層疊疊。峰巒疊嶂中,一座蒼勁峻奇地高山巍然屹立,聳立雲 霄。山勢高峻中卻不失清逸秀麗,讓人見之難忘,正是名揚神州浩土地武陵山。 

  遠遠的看著武陵山地山景,徐清凡剛剛感歎了一下「古人誠不欺 我」時,眼前的山景已經快速拉近,只剎那間腳下白雲已經運載著眾人來到武陵山山腰處。近看武陵山,山勢更是俊奇。但徐清凡等人還沒來得及仔細觀察,九華門的幾位長老卻已經御使眾人腳下的白雲快速的向著山頂升去了。 

  當白雲載著眾人上升了百餘丈之後,眾人頭上突然霞光閃爍,仙芒閃耀中,環繞於武陵山周圍的白雲緩緩的裂開一個缺口,讓九華山眾人可以繼續上升。 

  上升中,這種情景如此反覆出現了三次之後,武陵山頂終於出現在九華山眾人的眼前。 

  只見武陵山的山頂處卻是一個佔地數十傾的盆地,盆地中古樹林 立,多奇花異草,靈氣充裕,宛然是一副世外桃源的景象。 

  在盆地中,一架數丈高的玉質高台屹立於盆地最南方,上面巍然端坐著數百名氣勢凌然的修仙者,或白髮蒼蒼,或面色威嚴,或道骨仙 風。但不論形象如何,均是雙眼靈光蘊含,身上靈氣波動雖然隱晦卻無比強大。顯然都是來參加這次新人比試的各大門派中的掌門和長老。

  在高台下,四五千名修仙者靜靜站立,與高台上的修仙者相比。這些修仙者年紀均要年輕上許多,實力也要低上許多,從靈寂期到煉氣期

  

                     .      

  看著眼前如此之多實力高強的修仙者,徐清凡心中不由的有些感 歎。徐清凡之前從來沒有見過如此之多的修仙者聚集在一起,更何況這些修仙者的實力還各個不弱。 

  

  這些修仙者想來就是今後百年內修仙界的精英了,雖然氣質各異,但各個身上都蘊含著強大的自信,顯然在平時都經常為自己的天資和實力而自傲。 

  但這四五千名修仙者年輕一代的精英中,卻又有多少能達到結丹期呢?徐清凡突然想到。 

                               

  想來在四五百年前。像張華陵和周華海等人,以及高台上地那些長老,恐怕也是靜靜的站立在高台之下。等待著新人大比開始吧?那時想來他們身周也是一樣環繞著數千名實力相當的師兄弟,但現在能踏入結丹地又有多少呢?看看高台上的結丹期大高手只有區區兩三百名就知道了。  

  就在徐清凡感歎間,腳下的白雲卻毫不停留,緩緩的向著高台上飄去。同時,高台上那數百名結丹的大高手也紛紛站起身來,御雲向著九華眾人迎來。 

  「羞愧啊,想我九華山離武陵山是最近的,沒想到現在卻最遲到 來,真是愧對各位道友啊。」當和迎來的各位結丹期大高手快要接近 時,張華陵突然拱手笑呵呵的說道。 

  

  「張掌門客氣了。我們也才來不久。 

  更何況離限定的時間還有一刻多時間呢,張掌門你沒有來遲,倒是我們來早了。」一個滿臉富貴之色的中年人當先笑著拱手回應道。 

  一路上,九華門「清」字輩弟子中地第一高手鮑清方,已經將這次要前來參加新人比試的各派掌門和比較出名的長老的特徵向徐清凡等人介紹過了,因為徐清凡現在看到此人,微微打量了一下,就知道他正是六大聖地中「五行宗」的掌門人曾蓮仙。 

  當先迎來的共有七人。其中那位滿臉疾苦之色的枯瘦老者。赤腳麻衣,是苦修谷的代表玄簡尊者;他旁邊那位一身白衣滿臉冷色地老婦人,則是六大聖地中「素女宮」地宮主黎天英;至於那位一身灰色長袍滿臉和色的禿頭老者,則應該是「清虛門」的掌門青靈子;最左邊那位滿是莊嚴之色的白眉老僧,則是「禪雲寺」的方丈虛桓大師。 

  除了六大聖地地掌門人之外。還有兩人也引起了徐清凡地注意。一人身材極為高大,破衣袒胸。披頭散髮,四肢掛滿了金環,應該是八荒殿」的大殿主蠻天;而另一個穿著八卦服飾地白髮道人,則應該是 「六合門」的掌門人九則道人。 

  而「八荒殿」和「六合門」兩門,在修仙界的實力和聲望也僅次於六大聖地,聲勢極大,且一向對九華門的聖地地位有著窺探之心。每次新人比試中,這兩個門派的成績也最與九華門接近,甚至有幾次還在九華門之上。徐清凡經常聽趙清軒講,每次他外出遇到這兩個門派的弟子時,這兩門弟子的言語也往往都有傲慢無禮之處,顯然不將九華門放在眼裡。 

  

  其中,「八荒殿」對九華門的威脅更大一些。據說,八荒殿的八位殿主各個都有著金丹後期的修為,門下弟子眾多,道法詭譎,善用體術和御使妖蟲蠻獸,實力極強。而且八荒殿因為立派時間較晚,所以在神州浩土中沒有佔到那些靈氣充足的靈山寶地,無奈之下只能尋到八處靈氣相較而言最為充足的偏遠之地,建立殿落分而住之。因為這八處殿落地處偏遠,周圍環境荒蕪,所以自稱為「八荒殿」。 

  但也正因為八荒殿所在靈氣較為稀薄,而且這個門派雖然在體術和御使妖蟲蠻獸這些方面上獨步於修仙界,但總體而言功法還是沒有六大聖地那般玄妙高深,再加上建派時間較短所以門派積蓄較少,所以對九華門那靈氣充裕的九華山、數千年的門派積蓄、以及門內的玄功異法最為窺探。 

  而此時徐清凡看那「八荒殿」的大殿主蠻天,臉色憨厚,正看著張華陵點頭微笑,眼神和善,似乎沒有絲毫惡意。不過徐清凡也知道。任何一個能修煉到金丹期地修仙者都是才智高絕之輩,而這蠻天也是一樣,他真正的性格絕不可能像他的長相那樣憨厚。就好像他對九華門的看法不會像他表情那樣親善一樣。 

  相比較「八荒殿」,「六合門」對九華山的威脅雖然要小一些,但也絕不是易與之輩。「六合門」的建派時間之久不在六大聖地之下,擅長陣法和符咒以及封印之術,而且這個門派的功法更是玄奇,可以輕易的引動天地間風雨雷電之力。因為該派的低級弟子常年在凡世間遊歷,偶爾為凡人驅魔除妖。施雲布雨,所以在凡世間地聲望極高,凡世間的各種神仙傳說。恐怕有一半是該派製造的。 

  也正是因為該派在凡世間地聲望極高,所以凡世間無數天資橫溢之輩都紛紛拜在「六合門」門下,所以六合門的修仙者也是修仙界各大門派中最高的。而「六合門」之所以有如此實力到現在卻還不是六大聖地之一或者成為第七大聖地,卻是因為該派的修仙功法有某種缺陷,使該派的弟子達到結丹期之後修仙的速度就變得極為緩慢,所以該派金丹期的高手到現在也只有四五人,大乘期的高手更是一個也沒有。 

  因此「六合門」吞併九華門的野心雖然沒有「八荒殿」那樣的強 烈,但如果給他們機會讓他們得到九華門地各種玄妙功法,與自己的功法相互印證,想必他們也是絕對不會錯過的。更何況。六合門的門人一向對「聖地」這個稱呼有著不小的偏執,所以九華門對這個門派也絕對不敢掉以輕心。 

  此時,六合門的掌門九則道人則面色沉靜,眼中無喜無憂,沒有一絲情緒波動,對著張華陵也只是微微點頭示意,讓人看不出他心裡到底是在想些什麼。 

  此外,徐清 

  

   迎來的眾多結丹期大高手中看到了鮑威、玄仙、玄修 他們顯然也看到了徐清凡。均是相互微微點頭示意。 

  當張華陵周華海等人與迎來的各派掌門和長老打完招呼後,腳下地白雲分出了數十朵,御載著九華門地各位長老與別派的掌門和長老一起向著那白玉高台上飛去。而徐清凡等人腳下的龐大白雲,則載著眾人緩緩的向著玉質高台下那各派數千名弟子站立的方向緩緩飛去。 

  

  在來到白玉台下後,龐大白雲先是載著眾人緩緩地落地。接著就消散於虛無。而徐清凡在感覺腳踏實地之後。心情反而不由地一緊,因為他知道。自己馬上就要代表九華門參加各大門派之間的新人比試了。

  這一路上,徐清凡和參加新人大比地其他四名弟子也多有交談,金清寒是徐清凡多年來的摯友自然不論,而無論是呂清尚還是王清俊卻都對徐清凡都很是和善,雖然呂清尚的表情多少有些失落,而王清俊則一如既往的少語。至於鳳清天,則一如既往的孤傲,徐清凡每次跟他說上兩三句之後他才會回上一句。但不管怎樣,當初徐清凡擔心的眾人不服自己的情況沒有出現。 

  但正因為這樣,徐清凡在這次新人比試中所受到的壓力卻更大了,因為他知道,這次如果在自己的帶領下九華門依然沒有什麼好成績,自己卻沒有什麼理由好找了。 

  落地之後,徐清凡先向高台上看去,發現張華陵等九華門中人已經落座,其中張華陵坐在最前方稍大的那六張椅子上,與他同坐的則是其餘五大聖地的掌門人,顯然最前方這六張作為是給六大聖地的掌門人設置的。 

  在這六張座位之後,則是二十餘張較小一些的作為,蠻天和九則道人均落座其中,此外還有二十餘名氣質各異的修仙者,顯然是給除了六大聖地之外的其他門派掌門人設置的。 

  而包括周華海在內的其餘九華門長老,則紛紛落座在最後那片座 位,與他們同坐的足有兩三百人之多,顯然都是各大門派的長老。 

  

  就在徐清凡打量著高台上眾結丹期大高手時,突然感覺到有十數道凌厲的目光向著自己看來,其中大多數都帶著挑釁之意,不由的眉頭微微一皺,但他知道此時不是示弱之時,於是也冷靜的回看了過去。 

  看了看那些用目光打量自己的人,徐清凡發現這些人都至少有著辟榖後期的修為,甚至大多數都有著靈寂期的修為,各個神色傲然,恐怕都是各大門派中低級弟子中的翹楚。 

  而這些人最大的共同點,就是他們身上的衣袍上無一例外的都帶著三道紫痕,顯然均是這次參加新人比試各派弟子的領導人。 

  再看看自己衣袍上那三道雖然細長卻很顯眼的紫痕,徐清凡心中不由苦笑,顯然這些人都將自己當作勁敵了。 

  這些各派參加新人比試的領導人中,有幾人卻特別引起了徐清凡的注意。 

  首先是一名面容滄桑眼神和善的中年,他是這些打量自己的目光中僅有的幾個不帶挑釁之意的。而在他身邊,徐清凡還發現了呂子清、尚年 、許秀容等清虛門的弟子,顯然是清虛門此次參加新人比試的領導人。讓徐清凡驚訝的是以呂子清和尚年堯的實力竟然還不是清虛門此次參加新人比試的領導人,清虛門的實力之強可見一斑。 

  

  看到自己遇到熟人,徐清凡也就笑著對著呂子清等人點頭示意,呂子清和尚年堯也對徐清凡點頭回應。而許秀容,則在看到徐清凡眼光看到自己的時候,不由的臉頰微微一紅,低下了頭去。 

  看到許秀容的表現,徐清凡不由的一笑,沒想到經過了近三年的時間許秀容竟然還是這樣容易害羞。 

  但更加引起徐清凡注意的,卻是其他幾人。 

  首先是一個一身道袍的年輕人,臉色傲然,有著靈寂中期的修為。十數名同穿道袍的修仙者眾星拱月般將他環繞在中間。顯然是「六合 門」此次來參加此次新人比試的修士。 

  然後則是一名表情冰寒的白衣少女,此時正冷冷的看著自己,絲毫沒有顧忌到自己回視而來的目光。雖然長相平凡,卻自有一種孤芳自賞的氣質。而她的身邊則也全是女性,顯然是「素女宮」的弟子。 

  另外則是五名長相甚是相似的中年人,分別穿著金、紅、青、黃、藍五色衣服,代表著天地五行,顯然是五行宗的弟子。只是這五人長相如此相似,讓徐清凡懷疑他們是不是親兄弟。 

  但最能引起徐清凡注意的,卻是一名有著孩童身材和長相之人。但此人的眼神卻有著與長相不相稱的冷漠,身臉龐顯得有些髒亂,身上衣服破舊,四肢上皆戴著金環。看裝扮應該是「八荒殿」的弟子,而他此時也正是站在八荒殿的人群中。但讓人奇怪的是那些「八荒殿」的弟子均離著他遠遠的,似乎對這個孩童模樣的人十分恐懼一般。而徐清凡也從這個孩童身上感覺到了比之鳳清天還要強大的威脅感。 

  「咚~~~」 

  就在徐清凡與各派參加新人比試的弟子中的領導人相互打量時,一聲清遠的鐘鳴聲突然響起。在鐘鳴聲中,苦修谷的玄簡從座位上站起身來,緩緩的向著空中飄去。 

  因為苦修谷這個門派的特殊性,門內就算是修為最低的門人也是在修仙界成名多年的散修,比起其他門派入派還不足百年的弟子,實力要強上不少。所以苦修谷一向不派門人參加新人比試,而是一般作為裁判存在。 

  玄簡飛到玉質高台上三丈之處後,先是看了地上各派弟子一眼,然後緩緩的說道:「新人比試馬上就要開始了,現在由我來向各位道友宣佈一下這次比試的內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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