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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題: 天生神匠 作者︰逐沒 ( 連載中 ) [打印本頁]

作者: 鳥王子    時間: 2009-5-27 13:02     標題: 天生神匠 作者︰逐沒 ( 連載中 )

天生神匠 作者︰逐沒 ( 連載中 )
簡介:
   財富、權勢還有女人,他都是靠雙手來取得的。
   因為他是一個懂得如何用手的人!
  當一雙手被用到極致的時候,那將會成為最神奇的工具和最厲害的武器,那是上天賜予每個人的偉大神器。


正文 第一章 血滴子(一)


    【府匠】,即古代官府軍、工業中出資僱用的有精湛技藝的工匠。看小說首選更新最快的府匠雖然也是匠人,不同於其他匠人的是他們的僱主是官府,他們為軍隊設計、製造各種攻城、防禦器械,同時也為官府提供製造一些血腥、恐怖的武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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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文內容】

  悶熱,極其地悶熱。

  九月正午的太陽十分的惡毒,陽光照在人身上,就如同渾身都粘滿了四川的辣椒粉,不僅令人汗流浹背而且還有一種火辣的刺疼。沒有一絲風,飄浮在空氣中的那些微粒是令人呼吸困難的粉塵,和汽車發出的令人煩躁不安的鳴笛聲,還有行人的喧鬧聲混雜在一起……

  這就是四川成都,因為地處盆地,地濕很重,一到夏天就成了一個天然的蒸籠,加之成都的車輛奇多,汽車尾氣的巨量排放不僅有升溫效果,也造成了強烈的空氣污染。這種天氣對已經習以為常的本地人也許並不算什麼, 但是對於外來的旅客卻是一種難以言喻的折磨。

  火車站人山人海,喧鬧非常。

  這個時節,至少有一半是來自各地的學生,他們拖著大包小包,在車站飛揚的汗水和灰塵中蜂擁而出,然後企圖以最快的速度遠離這個地獄一般的地方。

  謝浪就是被人潮給「沖」出來的。第一時間,他看了看手中拖著的箱子,幸好,他的「百寶箱」安然無恙。別誤會,那不是什麼高檔密碼皮箱,只是一隻很普通、陳舊的木箱,很古老的樣式,估計現在只能在古董市場上能夠瞧見。

  「省城畢竟是省城啊,光是這火車站的人,就比得上鄉下人趕集的時候了!」謝浪暗自感歎了一聲,然後用手理了理襯衣的衣領,這件土布襯衣,可是他唯一一件光鮮的襯衣了,看著被汗水和人群折磨得皺巴巴的,謝浪心裡真有些覺得可惜。

  「咦,怎麼汗水還有點香味呢?」

  一股淡淡的幽香混合著汗水傳入了謝浪的鼻子。

  臭汗當然不會平白變香,謝浪仔細聞了聞,這才發現香味是從後面傳來的。扭頭看去,只見兩個女人就跟在他後面,香味就是從其中一個女人身上發散出來的。那個女人大概二十二、三年紀,打扮非常的新潮時尚,就好像是電視上面的影星一樣,而且還帶著閃閃發光的項鏈和手鐲,很是耀眼啊。可憐的謝浪,他從小在山區長大,當然不會認得那女人身上穿的是一套范思哲套裝,手裡面提著的是GUCCI的包包,身上的首飾也是價值不菲。

  至於另外一個女人,嗯,應該是女生。看小說我就去  約莫一個十七八歲的姑娘,嬌小玲瓏,惹人憐愛,她大概只有一米六高的樣子,穿一身齊膝的淡藍色套裙,簡潔、大方,不施粉黛卻光彩照人,尤其是潔白無暇的臉上鑲嵌著一雙明眸大眼,眼中閃爍著星星一般的神采,像足了漫畫中的大眼少女,非常的可愛。

  「感情剛才在後面拚命擠我的,就是她們兩人啊,難怪衣服的汗水裡面都有股香味呢……」謝浪心中暗想道,忽然覺得火車站出口的這種擁擠其實也是一種別樣的享受。

  這兩個女人不僅容貌動人,而且衣裝時尚、風情別緻,不像山裡面的那些女人,渾身上下都包裹得嚴嚴實實、密不透風,所以謝浪忍不住多看了這兩人幾眼,渾然不覺得自己擋住了她們前進的步伐。

  「你這人無緣無故的停在這裡幹嘛,你不知道擋了我們的道嗎?」那時尚的女人沖謝浪說道,迎著謝浪的眼光,她猛地挺了挺胸膛,「怎麼,沒見過美女嗎?「

  這女人不僅臉蛋漂亮,胸部也非常的豐滿,兩團渾圓的東西幾乎是要撐破了衣服,她的這個火辣動作無疑嚇住了謝浪,謝浪臉上一紅,連忙轉身說道:「對不……起,我這就走。」

  「阿彌陀佛!」謝浪心中默念了好幾遍,山裡的姑娘要是敢這麼穿著,那鐵定會被人罵成是狐狸精的,更不要說做出這樣大膽的挑釁動作來。

  「表姐,你這麼凶幹嘛啊。」

  謝浪聽見身後有人低聲說道,聲音雖輕,卻非常的清爽,聽在耳朵裡面如同剛飲了冰涼的山泉一般。

  「苜苜,我給你說,出門在外,就是得凶一點,你凶別人才會怕你,曉得不?人善被人欺,尤其是女生,就得更凶更辣一點,這樣就沒人敢欺負你了。」女人對她的表妹說教道。

  「那麼凶幹嘛,我又不去當警察……」

  謝浪走在她們前面,對兩姐妹的話聽得清清楚楚,但是對於那個「凶巴巴」女人的論點,卻是不敢苟同,至少他覺得女人還是溫柔、可愛一點的好,就好像是那個時尚的凶女人女人旁邊的小姑娘。

  「哎呀,我的GUCCI包包……挨千刀的賊娃子,給姑奶奶站著!」

  謝浪的背後忽地傳來一聲尖叫和怒吼,聲音的分貝足可比擬山裡的野獸吼叫。

  前面的人群中一陣騷動,一個穿著白色T恤衫的猥瑣男子如同泥鰍一般在人群中快速溜動。

  謝浪正要大喊幫忙「抓賊」,忽然身體一個踉蹌,後面一隻雪白、粉嫩的手將他掀在了旁邊,然後就見先前的那個時尚女人快速躥了出去。

  「喀嚓!~」

  一聲清脆的響聲,那女人沒有跑出幾步,腳上那雙漂亮的高跟鞋就陣亡了。

  「該死!~」那女人口中蹦出一句髒話,非常利落地彎腰拾起了斷跟的鞋子,沒頭沒腦地向那個猥瑣男子扔了過去。

  也不知道是運氣還是這女人的扔鞋手法特准,鞋子越過至少二十米的距離,竟然在人群中準確無誤地砸中了那個猥瑣男子的頭頂。

  「哎喲!~」

  猥瑣男子痛呼了一聲,卻並未停住逃竄的腳步。

  此時,那時尚女人雖然已經追了出去,但是明顯已經是無力回天了。那小偷很明顯是慣偷,在這片地方作案簡直已經是如魚得水了,人群不僅不會成為他的障礙,反而可以充當他保護的屏障。

  就在這時候,一頂像帽子一樣的東西忽地從人群中飛出,飛速地盤旋著,然後如同蒼鷹撲雀一般穩穩地罩在了那個猥瑣男子的頭上。

  「啊!啊!~」

  那猥瑣男子忽地倒地,然後發出了一陣陣如同殺豬一般的慘叫聲。

  時尚女子本已經放棄,這時候看見情況陡然轉變,連忙衝了上去,對著那個猥瑣男人就是一陣猛揣。

  謝浪拖著他的箱子,快速地跟了上去。

  不是為了湊熱鬧,不過那個帽子一樣的東西是他放出去的,這時候自然要回收回來才行。

  猥瑣男子已經被人群團團圍住,看來已經是逃脫無望,不過他也已經放棄了逃脫,因為頭頂上罩著的那個像是鳥籠一樣的東西,緊緊地勒住了他的喉嚨。猥瑣男子不是沒有掙扎過,不過就當他用手去扯頭上的鳥籠的時候,那籠子裡面也不知道裝了什麼機關,竟然彈出來一對拳頭大小的木人,木人的拳頭運轉得虎虎生風,對著猥瑣男的腦袋一陣猛敲,將猥瑣男子打得鼻青臉腫、痛哭流涕。不掙扎的時候,那一對木人又重新「藏」進了籠子裡面。

  等謝浪撥開人群的時候,那時尚女人已經停止了虐待小偷,並且穿上了斷跟的鞋子。她的一隻鞋子,此刻正踏在猥瑣男子的胸膛上。

  看見謝浪不住地靠近倒在地上呻吟的小偷,時尚女人警惕地說道:「用得著湊這麼近看熱鬧嗎,你不會是跟他一夥的吧?」

  「我收回我的血滴子……哦,不,我收回我的鳥籠而已。」謝浪揚了揚手中的綠色細繩,繩子的一端在他手中,另外一端在鳥籠上面。

  「血滴子……這名字怎麼有點耳熟呢?」時尚女人嘀咕了一聲,看見謝浪手中的繩子,頓時明白了這個鳥籠一樣的東西是謝浪放出來幫她捉賊的。

  其實血滴子這東西,許多人不僅沒有見過,甚至連聽也沒有聽過,這女人之所以覺得血滴子有點耳熟,是因為她平常喜歡看武俠小說,在書中曾經見到過這種東西,不過她並不不知道世上真有這種東西。

  所謂作血滴子,謝浪家中的古書是這樣敘述這東西的用處:「百步之內,取人首級如探囊取物,雍正年間朝廷密探所用之殺人利器。此物原本為西蜀劍閣一匠人所鑄,用於對付昔日當時的殭屍之禍。此物飛出,即套住殭屍脖子,喀嚓一聲,殭屍即身首異處,連最厲害的飛僵亦逃不過血滴子的追擊。」

  連飛僵都躲不過,何況人呢?

  至於謝浪手中的這個鳥籠,倒是沒有傳說中的那個血滴子那麼恐怖,因為血滴子的邊緣原本有兩柄鋒利之極的飛刃,那是用來取人頭顱的東西,而謝浪卻將其換成了一對機關木人,這對木人不能取人頭顱,頂多只能在人的臉上打一套羅漢拳,將人揍成豬頭而已。謝浪造出這東西,只是用它來捕捉鳥獸而已,他覺得血滴子的名字比鳥籠、獸籠好聽,所以延續了這個稱呼。

  「表姐……你沒事吧?」

  小女生這時候才氣喘吁吁地趕了上來,然後用好奇地目光打量了一下正準備回收鳥籠的謝浪。

  謝浪一米一七五左右的個子,身材勻稱,土布襯衣、灰色長褲、黑色布鞋,手中提著一隻破舊木箱,渾身散發著一股山野之氣。

  小女生怎麼都覺得這個人家境一定很貧寒,而且加上他的一頭亂蓬蓬的卷髮、微黑的皮膚,她更加可以肯定他是一個山裡人。讓她有些意外的是,謝浪的眼睛雖然不大,但是眼神很亮,似乎很有自信,沒有鄉下人進城的那種戰戰兢兢的感覺。另外,謝浪有一雙很特別的手,甚至可以用漂亮來形容:很修長的手指,有些像是鋼琴師的手指,手上的皮膚很白淨,像是白玉,並且看不到一點的老繭。

  鄉下人的手掌中會沒有老繭嗎?小女生對謝浪的身份有些疑惑。

  「臭娘們,放了我們大哥!」

  兩個手持匕首的小毛賊向時尚女生逼了過來。

  人群不禁退後了一些,顯然匕首對手無寸鐵的群眾還是有一些威懾力的。

  躺在地上的猥瑣男子這時候又回復了一些彪悍之氣,大聲對兩個小毛賊罵道:「你們兩個飯桶現在才死過來,非要等到警察趕來……啊!」

  又是幾聲慘叫,猥瑣男子掙扎的時候,鼻子、眼睛上又多挨了幾下,另外胸膛還被踹了一腳。

  兩個小毛賊揮動匕首向時尚女人和謝浪撲了過去,看架勢不像是殺人,不過做做樣子讓謝浪和那惡女人知難而退。

  「砰!啪!~」
作者: 鳥王子    時間: 2009-5-27 13:04

正文 第二章 血滴子(二)

    隨著一聲沉悶和一聲清脆的響聲,兩個揮動匕首的小毛賊已經趟在了地上,其中一人下陰差點被踢爆,另外一個人臉上被抽出了一個血紅色的腳印,鼻血更是狂噴,也不知道是被腳給踢的,還是在美女揮腿的時候看見了什麼不該看的東西。請牢記  

  圍觀的人不由得愣了一下,半響才發出叫好的聲音,因為他們只看見一隻修長的美腿飛快而又凌厲地甩動了兩下,然後這兩個小毛賊就趴在了地上。

  其實,在場看得最清楚的就是謝浪,一是因為他離時尚女人最近,另外他的眼神實在非常好。雖然那女人的出腿利索,不過他還是看得一清二楚,一腳猛地踢在一人下陰,一腳抬高,抽在了另外一人的臉上。另外,那女人出第二腿的時候,因為腿抬得很高,裙子下面是什麼狀況謝浪也看得一清二楚,以至於他的臉上燙得很厲害。

  「表姐,你最後的一記高位橫踢真是厲害啊!」小女生似乎已經是見慣了她表姐的出手。

  「怎麼回事……統統帶回派出所去!」

  幾位警察同志終於趕到,看熱鬧的人群開始散開。

  當三個毛賊被拷起來之後,謝浪收回了他的「鳥籠」,在兩個女人的驚駭的目光中,那個斗大的鳥籠開始折疊、變小,最後竟然只有巴掌大小幾寸高的一個東西,被謝浪放進了他的木箱子中。

  「警察同志,既然小偷已經抓住,那我就去學校報名去了。」謝浪準備離開這裡了,他還要去學校報名呢,可沒有功夫到派出所去喝茶。

  「同學,別忙著去報名,小偷雖然抓住了,但是你將他打成這幅模樣,也要負一定的責任,跟我們回所上接受處置吧。」警察同志很客氣地說道。

  「什麼,打了小偷也要負責?」謝浪心中那個鬱悶啊,在他們老家那裡,民風非常的淳樸,抓住了小偷,都是直接剁掉手指的,挨打對小偷簡直就是一種善待或者恩賜了。

  ※ ※ ※

  火車站派出所。

  「同學,你的姓名,身份?」

  「謝浪,西南大學大一新生,還沒有報名,老家雷平縣八洞鄉爛核桃溝……」謝浪老老實實地回答道。反正他是抓賊的,問心無愧,所以不必隱瞞什麼。

  「好,先說說看你是怎麼把這三個人打成這樣的?」警察不慌不忙地詢問道。至於什麼八洞鄉爛核桃溝,這警察倒是從來沒有聽過,也許只能查看當地地圖才能找到這麼偏僻的地方吧。

  「三個,我沒有打三個人啊?」謝浪微微一愣。

  「那他們三個人是自己摔成這樣的?同學,你很快就是大學生了,可不要再撒謊了。」警察說教著說道,然後盯著謝浪的臉,「你看看,臉紅成這樣,還沒有撒謊不成?」

  謝浪心中那個冤啊,他之所以臉紅,那是因為腦中忽然浮想起先前那女人踢腿的一幕,裙子下面的那只米老鼠圖案的小褲褲,實在有些好笑。

  「別問人家了,你們不先審問小偷,先審問起抓賊的來了,這是什麼世道啊!」時尚女人有些不耐煩地對審訊的警察說道。

  「這位女同志,我們審案子有我們的流程,還沒有問你,請你嚴肅一點。」警察瞪著時尚女人說道。

  「事情再明顯不過了,我的包包被這人給劃了,然後這位同學協助我抓住了小偷,我表妹又是見證人,已經一清二楚了嘛,還有什麼好審訊的,不要浪費大家時間好不好!」

  「這是原則問題,我們要弄清楚事實的真相!」警察有些發怒了。看小說首選更新最快的

  「是啊,警察同志,我們是被冤枉的啊,我們可不是什麼小偷啊,清清白白的……」三個小偷連忙配合地裝出了一副可憐的樣子。

  「媽的,我讓你們裝!」時尚女人猛地一巴掌抽在了猥瑣男子的臉上,抽得這傢伙牙齒都噴出來一顆。

  「住手!~」審訊警察的面子掛不住了,似乎要準備將這凶狠的女人一併銬起來。

  就在這時候,那時尚女人忽地將一個證件仍在了警察面前。

  對於審訊的警察而言,那個證件簡直再熟悉不過了,他翻開看了一看,確定是真貨之後,立即換了一副笑臉,說道:「哎呀,原來是冉警官啊……這個,真是大水沖了龍王廟啊。既然是冉警官您說的話,那肯定就錯不了,這三個毛賊也真是不知道好歹,竟然敢對您下手呢……」

  原來,這時尚女人叫做冉兮兮,是市公安局的,而且家中極有背景,在警察系統是出了名的警花。這女人雖然長得很漂亮,但是絕對不是一個警界花瓶,去年年底嚴打的時候,這女人赤手空拳,竟然將一位黑道上有名氣的老大打成了重度腦震盪,後來得了一個「毒玫瑰」的稱號。也怪這審訊的警察眼拙,竟然沒有認出她來。

  這次冉兮兮乘坐火車,一是為了帶她表妹蘇苜來成都上學,另外也是有任務在身,因為最近有市民反應火車站治安問題太差,尤其是扒手太多,所以市局成立了反扒小組,她正是這個調查組的組長。那曉得終日獵鷹卻被鷹啄瞎了眼,要不是謝浪出手幫忙,她今天恐怕就栽定了。正因為如此,一開始她並沒有說出自己的身份,畢竟高傲的她實在不想讓別人知道她這個反扒的組長竟然讓小偷給得手了。

  丟錢是小,丟面子是大啊。

  不過冉兮兮其實也並不冤,因為對她下手的那個猥瑣男子,綽號叫做「貓九」。不是說他有九條命,而是他的一雙手比得過貓的九隻爪子,出手迅捷無比,出道三年,以前從未失手,而且傳聞他的師傅來頭不小,據說是以前道上成名的前輩,所以三年時間,貓九才成了這火車站一片區的盜賊的大哥。

  總之,弄清楚身份之後,餘下來的事情就變得簡單了。

  審訊的警察開始將嚴厲的口氣加諸在三個盜賊身上了,甚至已經開始猛烈地拍桌子了。三個毛賊嚇得戰戰兢兢,但是貓九的口風卻是很嚴,硬是不承認冉兮兮的包包是他偷的,為了證明他的「清白」,他還大聲說他身上沒有一分錢,也沒有作案的工具。

  所謂抓賊要抓髒,貓九似乎一口認定別人從他身上收不出贓款來。

  事實上,貓九隻穿了一件白色T恤,一條運動短褲,還真是看不出他把贓款藏在什麼地方了。

  但是冉兮兮卻不這麼想,大聲罵道:「操,你還嘴硬!姑奶奶今天就扒了你的衣服看看!」

  也不顧還有一位靦腆的表妹在場,冉兮兮真的一把就撕爛了貓九的T恤,不過短褲當然還給貓九留著。在貓九的肚子上,裹著一個繡花的錢囊。

  冉兮兮冷笑一聲,利索地撤掉了貓九的錢囊,那情形真有些像是一個色狼在扯掉一位可憐女子的內衣。

  看見那個繡花的錢囊,謝浪露出了微微驚訝的目光。

  冉兮兮將那錢囊猛地抖了抖,甚至將錢囊給翻了個底朝天,但是裡面硬是連一枚硬幣都沒有掉出來。

  貓九的眼光不禁有些得意了,這錢囊可是他師傅給他的,叫做乾坤囊,裡面真是內有乾坤,不懂使用的人,根本拿不出裡面的一分錢來。

  冉兮兮不禁怒了,將乾坤囊猛地扔在了地上,此時如果她是一個男人的話,肯定立馬就會拔掉貓九的短褲。

  這時候,謝浪若無其事地撿起了錢囊,然後輕輕地抖了抖。

  這次和先前的情況截然不同,錢囊裡面不僅掉出了一大把鈔票,而且還有不少的首飾之類的東西,更誇張的是居然還有一個粉紅色的胸罩,看來這貓九除了偷錢,還喜歡偷點有情趣的東西。

  貓九的臉色很快從得意變成了慘白。

  「叫你嘴硬!啪~」冉兮兮甩手一耳光給了貓九。

  謝浪看了看已經鬥志全無的貓九,將目光落在了貓九的左手的中指上面。

  雖然只是兩道目光,但是對於貓九而言,那簡直就是兩把催命的鋼刀。貓九連忙將左手藏在了右手掌裡面,中指上面有一枚銀色的指環,那東西對貓九至關重要,如果被警察給沒收的話,他師傅說不定會動手廢了他的。

  貓九有些害怕眼前的這個鄉下少年了,因為他僅有的秘密似乎都被這個小子給看穿了。

  冉兮兮也注意到了貓九的動作,以為貓九左手裡面還藏著什麼贓物,猛地一把抓了過去。

  貓九的眼中閃過一絲凶光,這個女人逼人太甚,他準備狗急跳牆了。

  「小心!~」

  謝浪出言提醒道。

  貓九的左手微微握拳,銀色的戒子上面忽然閃過一點寒光,戒子上面鏤空的花紋忽地彈了起來,形成了兩瓣薄入蟬翼的弧形刀片,組合在一起,有些像是振翅欲飛的小蝴蝶。但這可是只致命的蝴蝶,因為上面的刀片可是鋒利之極,輕易地就可切掉冉兮兮的幾根指頭,貓九之所以先前從未失手,這枚戒子的功勞可是不小。

  幸好冉兮兮聽見了謝浪的提醒,而且貓九雙手被銬,活動的空間也有限,所以冉兮兮避開了貓九的殺招,然後捏住貓九的手腕,用勁猛地一扭。

  「卡嚓!~」

  這是關節脫落的聲音。

  可憐的貓九,只能再次倒地哀嚎了,手中的戒子自然也落入了冉兮兮的手中。

  「真是鋒利啊!」冉兮兮仔細打量著戒子上面的兩張刀片,低聲說道。她曾經花時間研究過這些小偷所用的工具,尤其是刀片一類,她還從未見過如此鋒利的刀片,而且小小的刀片似乎還隱約散發出一點寒氣。

  「難道這小毛賊用的是進口的最新型工具?不過先前那小毛賊怎麼不用這東西劃開鳥籠脫身呢,真是蠢貨啊。」冉兮兮實在猜不出什麼頭緒,就將戒子遞給了謝浪,問道:「你見過這東西?」

  「聽說過而已。」謝浪淡淡地說道,接過了戒子,卻不敢去看冉兮兮,因為他害怕會想起先前那一幕。謝浪用欣賞的目光打量了一下這枚戒子,微微點了點頭,輕輕地摩擦了一下戒子的指環邊緣,那兩片刀片忽然合了起來,變成一枚普通的戒子。這戒子上彈出的刀片雖然鋒利,但是要說劃開血滴子,那簡直就是癡心妄想,因為血滴子的外籠可是用閻王籐製成的,而且經過特殊的藥水浸泡,比牛筋還要堅韌數倍。

  至於閻王籐,是產於嶗山的一種野籐,有倒刺而且劇毒,被這種籐絆到的人,都只能成為閻王籐下的肥料。不過謝浪用造血滴子當初只是為了捕捉鳥獸,所以已經去掉了籐上的倒刺和毒性,保留了這種籐的伸縮特性,所以才能夠將一個大鳥籠收縮成巴掌大小的東西。

  冉兮兮見狀,又連忙從謝浪手中拿回了戒子,然後對審訊的警察說道:「好了,事情都一清二楚了,我們還有事情要辦,這三個毛賊你們看著處理吧。」

  「冉警官您要去哪裡,要不讓我讓人開車送你們一程?」那審訊的警察問道。

  「不用了,我們自己打車過去。」冉兮兮拒絕了這名警察的討好,帶著表妹走出了派出所,謝浪自然也跟了上去。

  出了派出所,謝浪就準備和這兩個女人分道揚鑣了,畢竟事情已經解決了,還是趕緊去學校報到。

  「謝浪,你要去西南大學?」這次開口詢問的是蘇苜。見謝浪停下來看著自己,蘇苜有些靦腆地說道:「你是不是要去西南大學?是這樣的,我也是西南大學的大一新生,要不……我們一起打車過去?」

  「沒事,我自己搭公共汽車過去就行。」謝浪答道。

  雖然和美女搭車是一件幸福的事情,但是他所帶的錢有限,能不能填飽肚子都還是問題,可不想浪費在打車上面。

  「你這人真是囉嗦,反正我們兩個人也是打一個車,三個也是一個車,又不讓花錢,那麼磨磨蹭蹭幹嘛!」冉兮兮不耐煩地說道,覺得謝浪這小子真不像個男人,「別廢話了,我還有事情要問你,況且這個案子沒有結束,你還要配合我一下。」

  其實冉兮兮雖然喜歡抓賊、揍賊,但是並不喜歡花時間去追查這些小案子,她之所以留下謝浪,一是覺得好奇,另外她其實想弄清楚那枚戒子裡面的玄虛。這枚戒子實在很漂亮,而且又能夠成為凶器,她覺得這東西日後可能對她有用處的。

  成都的交通堵塞很嚴重,不過這就意為著有足夠的時間留給三人。

  謝浪和蘇苜坐在了後排,冉兮兮坐在了出租車的副駕位置上。

  原本應該謝浪一個人做前面的,不過因為他要給冉兮兮補鞋,所以就坐在了後排。

  看見謝浪像模像樣地拿起了冉兮兮斷跟的涼鞋,蘇苜那雙大眼睛裡面滿是好奇和驚訝的目光,她向謝浪問道:「你真的會補鞋子?」

  謝浪用實際行動向蘇苜證明了他的手藝。

  釘錘、釘子、針線,他的木箱裡面似乎什麼東西都不缺,很快就替冉兮兮補好了鞋子,而且從外表上面看不到任何修補的痕跡,似乎修鞋的技術已經很專業了。

  看見謝浪修補的鞋子,冉兮兮和蘇苜同時傻眼,司機更是把謝浪當怪物一般看待了。好好的一個大學生,居然是一個補鞋匠,這真是太不可思議了嘛。

  「這枚戒子究竟怎麼使用?」感慨之餘,冉兮兮還沒有忘記這個重要的問題。

  「戒子裡面的鏤空圖案是一條龍,不過這個沒有用,主要是指環上面的三個孔。圓形的那個孔,用指甲一類的尖銳東西刺入裡面,就可以彈出兩枚蝴蝶形刀片;菱形的孔,刺入之後,可以將這兩張刀片飛射出去,相當於兩枚迴旋鏢,使用得當的話,飛出去之後它們能夠回轉回來的,不過你要練習的時候請找一個無人的地方,以免誤傷。」

  謝浪似乎對這戒子很瞭解,收起來有點如數家珍的味道,但是聽在冉兮兮耳朵裡就不是這麼回事了。

  「那不是還有一個方形的孔嗎,幹嘛用的啊?」

  「那個你最好不要用,應該是自殺所用的。」謝浪回答道,「那裡面有一根毒刺。」

  「謝浪,你究竟是幹嘛的?」冉兮兮再次問道,神情非常的嚴肅。
作者: 鳥王子    時間: 2009-5-27 13:05

第三章 入學(一)

   「我是學生,不過從小學了一些匠人的手藝,比如修房、補鞋這些,我都能夠做點。謝浪誠懇地說道,任何人都不會覺得他在說謊,因為他根本就沒有說謊。

  謝浪出身於匠人世家,爺爺是一個有名的老木匠,父親是一個石匠,而且家中有許多關於古代機關、器械的古書,謝浪耳濡目染,見過也製造過不少稀奇古怪的東西,而且他天賦極好,很多簡單的器具只要他看過之後,就能夠大致揣摩出其中的構造。

  對於謝浪的這種天賦,在他家鄉的人都已經習以為常,所以沒人覺得驚奇,但是對於冉兮兮和甦苜兩人,謝浪的行為就實在顯得有些古怪了。

  「那先前的那個錢囊和這個戒子,你是怎麼知道使用方法的?」冉兮兮心中仍然有疑問。

  「我以前聽說過這些東西,乾坤囊和雙翼戒,以前我爺爺告訴過我,古時候的小偷就用過這東西,而且只是二三流的東西,也沒有什麼稀奇的,只是沒有想到現在還有人在用而已。」謝浪答道,聽口氣似乎對這些東西並不怎麼看重。

  說話的時候,謝浪用左手的小拇指理了理頭上亂蓬蓬的頭髮。

  謝浪的小拇指其實不短,而且有些細長,和其餘九根手指不通的是,上面有一根一寸多長的指甲,指甲很乾淨,而且磨得很光很亮。

  冉兮兮也看到了謝浪的指甲,不過她並不在意,謝浪說話的眼神和神情都很自然,根據她的經驗,謝浪所說的都是事實。雖然她覺得謝浪是一個很奇怪的人,不過讓人奇怪並沒有錯,而且謝浪幫了她的忙,她實在不能把人家當作犯人來問話。

  「今天真是謝謝你了,而且你還幫我補好了鞋子。」冉兮兮開口道謝。

  看見冉兮兮那麼誠懇地道謝,謝浪微微笑了一下,說道︰「沒什麼,作為男人,總是應該有點見義勇為的精神吧,何況也不過是舉手之勞而已。」

  三人閑聊了一陣之後,出租車終於抵達南方大學。

  「呀,這裡就是南方大學啊,好氣派的校門,看來這學校比我們的集市還要大。」看著宏偉的校門,謝浪忍不住感嘆道,學校裡面人流湧動,好不熱鬧。

  「瞧他這樣子,真有點傻冒啊。」冉兮兮在後面低聲對自己表妹說道。

  「表姐,你怎麼背地裡說人家壞話呢,我覺得人家很淳樸啊而且又熱心幫忙,你還說人家壞話。」甦苜白了冉兮兮一眼。

  「甦苜同學,那我先去報名去了,就不打擾你們了。」謝浪對甦苜和冉兮兮說道,然後向著學校裡面快步走去,他已經迫不及待地想要瞭解自己的新學校了。

  謝浪並非要急於撇開兩人,而是他實在有些好奇和興奮,因為他以前見過的最大的城市不過是他們的縣城,那也只是一個擁有幾條街道的小城市而已。更多時候,即使出門,也是跟著爺爺那個老吝嗇鬼從一座山到另外一座山,去拜見他們家的那些古怪的親戚朋友。

  「他怎麼說走就走了?」冉兮兮望著謝浪遠去的背影,有些奇怪地問道。

  「人家急著去學校報名,這有什麼奇怪的,不是誰都向我們這樣清閑的。」甦苜推了推表姐,「我們也趕緊去學校吧,早點去我的學生公寓看看,你幫我佈置一下,我沒有住過學校公寓,不知道能不能習慣。」

  「既然擔心不習慣,還嚷著去住學校公寓幹嘛,直接住到表姐家裡不是很好嗎,反正我在外面買了房子,到時候我們兩姐妹住一起,就不用擔心你舅舅、舅媽來煩人,多好啊。」冉兮兮說道,「我只是有些奇怪,為何謝浪這個傻小子不主動問問你是什麼系的,電話號碼什麼的呢,難道他不想跟你保持聯繫?」

  「表姐,你胡說什麼啊,人家沒事聯繫我幹嘛?」甦苜睜著大眼楮橫了一下冉兮兮。

  「乖乖,你難道沒有看到周圍這些男人看你的眼光嗎,我敢保證,只要你揮一揮手,立即就有不少的人爭著來幫你提行李,然後想方設法地打聽你的手機號碼。」冉兮兮打趣著表妹說道。其實,她很清楚甦苜在高中的時候就已經是她們學校炙手可熱的人物,追求者簡直是絡繹不絕,不過卻沒有一個男生得逞。但是她就有些好奇,謝浪明明有這麼好的機會,但是為何不知道珍惜呢?

  「要揮手你自己揮吧,你沒看那些男人都盯著你流口水了呢。」甦苜回了冉兮兮一句。

  如果冉兮兮的脾氣婉約一點,不暴露她暴戾的一面,倒是完全可以和時尚雜誌的封面女郎媲美了。一大一小兩個美女橫在學校門口,早就有些男生按捺不住了。

  果然,還沒有等冉兮兮揮手,就有幾個男生主動地過來詢問兩位美女是否需要幫忙了。

  幾個男生都長得不錯,差不多都有一米八高的個子,打扮入時,看來他們都掂量了一下自己的份量,覺得自己有希望得手才敢上來搭訕。

  但是在冉兮兮的眼中,這個人充其量就是免費勞動力,毫不客氣地揮使他們扛走了全部的行李。

  「對了,苜苜如果你下次看見謝浪那小子,記得留下他的電話號碼。」冉兮兮邊走邊說道。

  「那你剛才怎麼不問?」甦苜問道,「而且你問人家電話號碼幹嘛?」

  「廢話,你看他那個窮樣子,能有手機嗎,我要是剛才問他手機號碼,豈不是讓人家尷尬?」冉兮兮替自己辯護道,「你也別亂想,我就是覺得這小子有些古怪,他這麼瞭解小偷所用的工具,以後能夠幫助我破案……」

  「好,還是你考慮得仔細,那下次踫見他我再幫你問吧。」甦苜答道。

  其實對於謝浪,甦苜心中也有些好奇,只是她可不會像她表姐一樣想到什麼就說什麼,毫無顧忌。

  ※ ※ ※

  在甦苜和冉兮兮的眼中,謝浪是一個奇怪甚至有些神奇的人,可是即使再神奇的人,只要生活在世間,就不得不面對現實的殘酷。

  謝浪的爺爺謝忠,不僅是一個老吝嗇鬼,而且還是一個老頑固,作為一個宮廷匠師的後人,謝忠打心眼裡不喜歡讀書人,因為他知道讀書人也看不起他們這些匠人。並且,在謝家,謝忠就是一個獨裁、專制的人,一手掌管了謝家的政治和經濟,他沒有反對謝浪上大學已經算是格外開恩了,更不要說給謝浪學費了。至於謝浪帶在身上的錢,都是他暑假做工換來的,還有一部分是他以前積攢的私房錢。

  總之,報名的事情並非是一帆風順,雖然謝浪將身上帶的錢全部交了上去,但是離高額的學費仍然有不小的差距。這個情況謝浪事先就預見了,他本來以為可以很容易地申請到助學貸款,但是事實並非如此,收費處的老師告訴他,今年申請助學貸款的學生實在太多了,所以還要經過一次篩選。

  好說歹說之後,謝浪才得以入住學生公寓。

  等謝浪走進寢室的時候,另外三個同學都已經鋪好了床鋪,收拾妥當了。

  見謝浪走進寢室,三位室友都被驚了一下,看了看謝浪的一身穿著和行李,都知道他的家境一定非常的差,心中都暗自嘆息了一聲,這樣的家庭出身的學生,能夠考上大學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看見三人同情或者憐憫的目光,謝浪倒是不覺得有什麼尷尬,反而覺得這三位同學心地倒是還不錯。

  三個人當中,有一個一米七左右的胖子,是成都本地人,叫做吳飛凡。有一個是上海人,一米八左右的個子,標準版的現代帥哥,一頭長髮,叫做蔣誠實。還有一個陝西人壯漢,很黑很敦實,叫林強。

  寢室裡面放著三台電腦,兩台台式的,一台筆記本。對了,謝浪是被計算機系所錄取的,並不是謝浪對計算機有著特別愛好,只是因為他從來沒有機會接觸過計算機,所以他非常地好奇。

  謝浪很麻利地給自己鋪好了床被,然後看見櫥櫃有一個格子是空的,知道是自己的位置,就將手中的黑色箱子給放了進去。

  「那個……謝浪,你就只帶了一口箱子?」小胖子吳飛凡仍不住問道。

  來上學的,哪個不是提了幾個大皮箱、口袋的行李。小胖雖然家在成都,但是也提了兩口大皮箱啊。

  「是啊。」謝浪點了點頭,「怎麼有什麼不對嗎?」

  「沒什麼。」小胖終於確信謝浪的確是太窮了,「你沒有電腦?」

  這話當然是等於白問,謝浪這樣子怎麼可能帶了電腦來呢?

  謝浪搖了搖頭,說道︰「聽說學校的機房有電腦可以用啊,那東西挺貴的,我可買不起。」

  「沒事,在寢室你也可以用我的。」吳飛凡指了指他的新電腦,「最新的配置,雙核雙顯卡,你隨便用就是了,反正在一個寢室,以後大家都是兄弟伙了。」

  「是啊,我們的電腦你也隨便用。」林強和蔣誠實也連忙說道。

  「對了,你們知道助學貸款什麼時候能夠申請下來嗎?」謝浪裝著若無其事地問道。沒有辦法啊,兜裡面就只剩幾十塊錢了,剛才在學校轉悠了一圈,才知道大城市裡面的消費高得嚇人啊,要是助學貸款弄不下來,他這學恐怕就沒有辦法上下去了。不過,他並不想讓別人知道他現在的艱難處境。
作者: 鳥王子    時間: 2009-5-27 13:06

第四章 入學(二)

    「助學貸款啊,這個我也不清楚啊……」小胖說道,然後心腸一熱,「兄弟,這樣吧,我老爸的一個戰友是這個學校後勤處的,我去問問他,讓他想點辦法。」

  「是啊,助學貸款雖然要看貧困程度,但是人際關係也很重要啊。」林強老城地點了點頭,「這年頭有關係才好辦事情,胖子你就替謝浪盯著一點,畢竟以後要做四年的兄弟。」

  「這麼複雜啊?」謝浪有些不理解,助學貸款都是為貧困生準備的,誰家窮就發給誰吧,跟套關係有什麼聯繫啊?

  「唉,兄弟,你真是不喑世事啊。」胖子長嘆了一聲,也不知道該如何跟謝浪解釋,最後歸結為一句︰「以後你就明白了。」

  「我的爺咧,怎麼都快六點了,難怪我肚子餓得慌哩。」林強大聲說道 ,「走,既然我們四個兄弟都聚齊了,那就一起出去慶祝一下。」

  「好,那我做東。」蔣誠實倒是很慷慨。

  西南大學有幾千畝的建築面積,從男生公寓到校門,差不多要走近半個小時。

  胖子因為是本地人,南方大學這裡也來了好多次了,所以對於這附近的狀況倒是非常的瞭解。他一邊走一邊向三位室友介紹學校外的館子哪些是物美價廉,哪些是華而不實,哪裡的網吧便宜,哪裡的酒吧最有情調,哪個歌廳裡面的美女拋頭露面的機會最大……

  「咦,這裡咋多出了一個館子來……妹妹豆芽菜,這餐廳的名字有些意思啊?」

  胖子的眼楮睜得很大,不是因為多出了一個飯館就讓他如此驚奇, 而是因為這個飯館的名字實在有些意思,尤其是「妹妹」兩個字,特別的有意思,比什麼山珍館、海鮮閣好多了。

  「那就這裡了,本帥也想去見識一下著餐館的妹妹究竟有什麼特別之處。」蔣誠實呵呵一笑,當先向裡餐廳裡面走了進去。

  ※ ※ ※

  同樣是喝酒,不過有的人喝的是歡喜酒,有的人喝的卻是苦酒。

  成都某看守所內,貓九正在一個人喝著苦酒。說起來,這酒還是他的兩個小弟花了錢賄賂了一下看守所的人,才得以順利送進來的。

  那兩個小弟此刻就在外面厚著,一個人隔著鋼筋牢門向裡面的貓九說道︰「貓哥,你還有什麼吩咐?」

  「你這不是屁話嗎,趕緊想辦法找人把老子弄出去啊。」貓九大聲罵道,「去找熊驚濤那個王八蛋,他不是說要罩著我們兄弟嗎,狗日的吃了我們那麼多的錢,這會老子出事了,他怎麼連屁都不放一個呢!」

  「貓哥,你小聲一點啊。熊所長我們已經找過他了,不過他說也是貓哥你命苦,犯在了毒玫瑰那個婆娘手裡,這時候就算找市局局長都沒有用了,別說他一個小小的所長。」

  「冉兮兮,都是那個賤人。」貓九恨得咬牙切齒,然後大概是想起了謝浪這個幫兇,又罵了一句,「還有那個可惡的鄉下小子,你們去給我查查他是什麼來路,找人給他一點教訓。咦,你們的臉怎麼回事了?」

  原來兩個小混混已經鼻青臉腫,因為牢房的燈光昏暗,貓九先前竟然沒有看到。

  「貓哥,這叫樹倒猢猻散啊。」一個小混混低聲嘆道,「知道貓哥你落入了毒玫瑰手裡,耗子今天下午就帶人踩過來了,其餘的兄弟都跟著耗子混了,我們兩個跟耗子頂了幾句嘴,就挨了一頓揍。貓哥,你出來之後,一定要給我們兄弟出這口氣啊。」

  「耗子那狗東西,竟然這麼大膽?出來之後,老子親手去廢了他。」貓九叫囂道,隨即又嘆道,「不過我一時半會是出不來了,不然耗子哪裡有膽子踩我們的地盤。唉,想不到我貓九英雄一世居然陰溝裡翻船了,傳出去真是毀了我師傅他老人家的名聲啊。」

  說著,貓九的聲音竟然有些哽咽,看來這毛賊倒也知道尊師重道的。

  「貓哥你別灰心,你以前又沒有案底,這次進去估計一年半載就出來了。」「是啊,貓哥,到時候你還是一條響噹噹的漢子,我們兄弟還是跟你混……」

  「混個屁!」貓九忽然冷笑一聲,目中閃過兩道凶光,「耗子那狗日的以為火車站的生意那麼好吃麼,不懂規矩的他,恐怕怎麼被人廢了都不知道!」

  「但是貓哥,我聽說耗子也已經跟熊所長勾搭上了啊。」說話的混混顯得有些不安。他們既然選擇了貓九的陣營,就只能跟著貓九一榮俱榮了,現在貓九落難,他們的日子也難過。

  「熊驚濤,哼,他算個球!」貓九唾罵了一聲,有些幸災樂禍地說道,「我們走著瞧吧,他耗子如果能夠風光到下月十五,我貓九以後就去鄉下挑糞。」

  「耗子啊耗子,火車站雖然是一塊肥肉,但是你一隻小小的老鼠,就想吞下整塊肥肉,也不怕撐破你的肚皮嗎?」貓九心中得意地說道。

  沒錯,這幾年貓九在火車站一帶沒少弄到好處,但是至少有一半的好處他都進貢上去了。

  畢竟乾坤囊、雙翼戒這類東西,普通的毛賊怎麼可能擁有?
作者: 鳥王子    時間: 2009-5-27 13:07

第五章 營生(一)

「喔~喔~握~」

  幾聲清脆的雞叫聲在寢室裡面響起。

  胖子一個機靈地從床上翻起來,大叫道︰「媽呀,誰家的公雞飛到我們寢室來了!」

  胖子這麼一鬧,另外兩個人也就醒了。

  「拜託,本帥還在睡美容覺呢,這麼早叫醒我幹嘛,容易長青春痘的。」蔣誠實翻了一下身,然後猛地一拉被子,蒙住了他的腦袋,又繼續睡了過去。

  「不好意思,昨晚忘記關鬧鐘了。」謝浪對胖子說道,手裡面拿著一個拳頭大小的木雞。

  看情形,謝浪好像早就起床了,雖然現在才早上七點多一點。

  「咦,木雞鬧鐘?」胖子揉了揉朦朧的睡眼,對謝浪手中的木雞產生了興趣。火紅色的木雞,雕刻得惟妙惟肖,尤其是雞冠,簡直就如同烈火一般。

  「好了,我出去跑步去了。」林強從床上爬了下來,大概是準備去晨練去了。

  下床的時候,林強忽然一聲尖叫︰「胖子,你的電腦怎麼變成了散裝零件!」

  「什麼,我的電腦!」胖子猛地一驚,睡意全無。

  電腦可是胖子的命根子啊,大學四年的幸福生活,可跟這電腦息息相關啊。用電腦學習也就罷了,關鍵是胖子最愛的網游、三級片,那都離不開這台寶貝電腦啊。看見嶄新的電腦變成了零落的部件,胖子的表情就好像是他自己被分屍了一般。

  「胖子,電腦是我拆開的。」謝浪看見胖子如此心痛,連忙說道,「昨天晚上我問你可以拆開看看吧,你當時說沒問題的。」

  「昨天我那是——」胖子的話只說了一半,昨天他喝酒喝得迷迷糊糊地,現在也弄不清楚究竟有沒有答應這件事情,只能自認倒霉道,心痛地說道︰「沒事,拆了就拆了,大不了我找給裝機的師傅重新裝過。嘿,你拆得還真是徹底啊。」

  可不是嗎,除了芯片這類無法分拆的東西,謝浪連一顆螺絲帽都沒有放過。

  看見胖子如此痛心疾首的樣子,謝浪也有些不好意思,說道︰「我以前沒有玩過這東西,所以想看看裡面的構造,不過你放心,我馬上就給你復原就是了。」

  謝浪從小就有一個愛好,那就是任何他感興趣的東西,都想弄清楚裡面的構造。雖然這電腦裡面有些部件的原理沒有完全弄清楚,但是謝浪憑借記憶和經驗完全可以將其重新組合。

  胖子雖然不怎麼相信謝浪一個從來都沒有玩過電腦的白癡能夠重新組裝機器,但是反正現在也只能死馬當活馬醫,也就沒有阻止謝浪,不過很快他的眼楮中就已經滿是驚嘆了。

  不過短短幾分鐘,胖子的電腦已經完全復原,謝浪做事那嫻熟的樣子,彷彿就是專門裝機的人。

  「滴!~」電腦開機,一切正常。

  「搞了半天,你小子原來是電腦高手,居然還騙我們沒有接觸過電腦。」胖子佩服地說道。

  謝浪呵呵一笑,說道︰「什麼高手,我以前真沒有接觸過電腦。」

  看謝浪的樣子不像是作偽,胖子只能心中暗自稱奇,然後又撿起放在書桌上的那個木雞鬧鐘。

  鬧鐘可以從中掰開成兩瓣,鐘的指針就在木雞的肚子裡面,另外肚子裡面有許多的齒輪、發條一類的東西,不過胖子就無法瞭解這些東西的用處了,合上之後,外表看起來就是一隻雕工精美的木雞。

  在謝浪的指點下,胖子發現這只木雞不僅可以鳴叫,而且可以行走、滑行、啄米,當然這木雞不能真的吃米了。不過饒是如此,也已經讓胖子大開眼界了。

  「兄弟,你這玩意兒是從哪裡買來的啊,簡直就是好東西啊!」胖子有些愛不釋手了。

  「我上高中的時候自己做的,我沒有手錶,早上上學不知道時間,就做了這麼一個東西出來。」謝浪說道。一般來說,能夠自己解決的問題,謝浪根本就不會想到去麻煩家人。實際上,從小時候起,包括他的玩具在內,很多東西都是他自己用雙手做出來的。

  「自己做出來的?厲害,簡直厲害啊!」胖子已經佩服得五體投地了,「就你這手藝,簡直就稱得上是能工巧匠、鬼斧神工了。」

  能工巧匠、鬼斧神工?

  謝浪搖了搖頭,他沒有回答胖子,但是心中卻湧出了好多思緒。匠人幾乎是盤隨著人類社會的產生而出現的,已經有數千年的歷史了,在這其中,能人異術層出不窮,以他現在的這點微末之技,不過是剛剛入門而已。

  以前謝浪也不知道天高地厚,認為爺爺那個老吝嗇鬼的技藝就已經稱得上木匠的宗師,當時他也曾經用鬼斧神工四個字來稱讚爺爺的技藝。不過,當然他爺爺謝忠卻搖頭說道︰「閻王老子做木匠才叫鬼斧神工,你爺爺這點本事,不過是剛入門而已,哪裡稱得上什麼鬼斧神工。」

  謝浪還以為自己爺爺謙虛,要知道他爺爺可是聞名方圓百里的木匠大師,做的木工活那誰人不誇啊,這樣的人還只能用入門來形容的話,那麼真正的宗師,能夠達到什麼程度呢?

  那時候謝忠老頭子點了一袋旱煙,然後很認真地告訴謝浪,他老人家曾經聽他的爺爺講述過古時候匠人的手段,比如有的木匠能夠在一顆谷子上面雕龍刻鳳,有的泥水匠用泥巴築起來的牆壁,竟然比石頭還要堅硬,有人做出的瓷器,那簡直比嬰兒的皮膚還要嫩滑啊……不過最吸引人的,是謝忠告訴孫子,匠人之中還有更神奇的手段和神秘的術法,擁有神鬼莫測的威力。

  那神奇的手段,就是精巧的機關。謝忠告訴孫子,很久以前其實人就可以飛上天了,好像是商朝的時候,就有見到過在風中飛行的飛車,飛車上面還乘坐著人呢,相當於現在的飛機了。謝浪最開始以為純粹是爺爺吹噓出來的,不過後來在《山海經》上見到過類似故事,那飛車似乎是一個叫奇肱的國家所造。而歷史所記載,西周時期,有個叫做偃師的能工巧匠就研製出了能歌善舞的伶人,有些像是機器人的感覺。另外,謝忠還提到了三國時候的車流木馬,說三國的時候諸葛亮就用木馬來駝東西翻山越嶺了。不過故事始終都是故事,還是沒有說服力,真正讓謝浪相信爺爺所說的,是他親眼看到了那種機關造出來的「怪物」。

  其實也並非是什麼怪物,不過是一頭木騾子罷了,這木頭騾子被鎖在謝家的一間倉庫裡面,那倉庫幾乎從來沒有打開過。木頭的騾子,跟普通的騾子差不多大小,不過神奇的是當謝忠提起騾子的耳朵的時候,那騾子居然走動了,而且還像模像樣地叫喚了兩聲。那騾子不僅能夠叫喚、行走、而且套上了繩索之後還能夠拉磨,簡直已經稱得上是神乎其技了。

  從那以後,謝浪才知道匠門數千年的積累實在是非同小可,很多東西遠非他能夠想像的。不過至於那頭木騾子,謝忠仍然將其緊鎖入倉庫之中,因為那是祖訓。

  而神奇的術法,就是更加神秘的東西,謝忠並非多說,他似乎並不想讓孫子涉及到這個領域去。

  另外,從爺爺那裡,謝浪還知道了一些事情,就是很多厲害的匠人和一些流傳下來的匠人典籍、秘法忽然就在幾十年前消失了,也不知道這些人和東西隱匿到什麼地方去了。

  不過,從歷史上謝浪知道幾十年前那是一個很動盪的時期,至於後來建國之後,很多古傳下來的東西,也當著是封建迷信給廢除了,不僅僅是各類匠人的手藝,也涉及到其它的很多行業。若非謝家在深山之中,恐怕他們家的那些古籍也早就毀完了。

  至於匠人是否也分一個三六九等,謝忠告訴孫子的確有這麼一回事。以前匠人之中,曾經流傳著地工、天工之分,而地工和天工,又分別有九品。不過地工和天工的稱號,並非是自封的,傳聞是天上專管匠人的神仙冊封的,受封的匠人無一不是有神鬼莫測的本事。而地工和天工之上,據說還有神工,但是這一點連謝忠也無法肯定了。

  地工、天工這類匠人,幾乎是神龍見首不見尾,所以謝忠也說不出一個所以然。不過,謝浪在家中的一本叫做《匠武錄》的作者署名就為︰三品地工桂元吉,書載此人曾經是清朝御用工匠,那關於血滴子的記載,在這本書中也有記錄而且還有點評。

  作為一個御用工匠,也只是三品地工,由此地工、天工的技藝可見一斑了。

  所以說,在謝浪的心中,至少成為地工,才算是入門了。而很顯然,他也是非常嚮往自己某一天能夠成為地工或者天工。

  不過,現在不同古代了,古時候在外面跑的人十個有五個都是匠人,現在真正的匠人很少了,那麼傳說中的地工、天工恐怕就更不可能遇見了。而且,更不可能在某一天,一個人突然出現在謝浪面前,告訴他︰「恭喜你,你已經成為一品地工了……」

  「喔~喔~喔~」

  一陣雞鳴打亂了謝浪的思緒,原來是胖子在搗弄謝浪的木雞鬧鐘。

  「謝浪,你想什麼想得這麼入神,難道是思春了嗎?」胖子打趣著說道,「你這木雞借我玩幾天。對了,明天早上開始就要進行殘酷的軍訓了,今天是最後輕鬆的一天了,我帶你們三個到成都好好玩玩吧。」

  「不去,不去,明天就沒有懶覺可睡了,本帥今天要睡個夠!」謝浪還沒有點頭,蔣誠實就開始抗議了。

  「那如果是去春熙路呢,成都美女出現頻率最高的地方——算了,你不去拉倒,我和謝浪還有林強去就行了。」胖子說道。

  「SHIT,你怎麼不早說!」蔣誠實一個翻滾坐在了床上,叫道︰「我千辛萬苦從上海跑來四川幹嘛,還不是為了傳說中水靈靈的四川妹子。GO,馬上出發!」
作者: 鳥王子    時間: 2009-5-27 13:08

第六章 營生(二)

軍訓已經過去一周了。

  對於謝浪而言,軍訓的艱苦訓練其實根本就不算什麼,關鍵是飢餓的折磨有些讓人受不了,身上僅有的幾十塊錢終於耗光,雖然謝浪已經盡量節儉了。

  終於在當天晚飯的時候,寢室的三個人發現了謝浪的窘況。晚飯的時候,謝浪居然只吃了一個饅頭,當然這幾天謝浪吃饅頭的時間並不少,不過另外三個人一直沒有注意到罷了。

  「謝浪,你晚上就吃一個饅頭?」林強問道,覺得有些不對勁。

  「沒事,我反正不餓。」謝浪答道,但是語氣明顯有些牽強。

  不過林強這麼一問,胖子和蔣帥都發現有些不對勁,連番追問之下,謝浪只好道出了實情。

  「靠,你小子也太不仗義了,當我們三兄弟是什麼啊!」胖子有些忿忿地說道,「不就是一點飯錢嗎,你缺錢的時候跟我們三兄弟蹭飯不就行了,難道你以為我們都是吝嗇鬼不成?」

  「是啊,謝浪你這次可有點過分了,既然都是兄弟了,就別跟我們見外了。這樣吧,以後你的飯錢我們三兄弟輪流給了就是。」蔣帥也有些氣憤。

  謝浪心中不禁一熱,三位室友不僅沒有因為他是鄉巴佬而排斥他,反而對他如此的仗義,倒真是讓他有些感動。不過,謝浪有自己的原則,他是不會平白接受別人的幫助的,他對三人說︰「我知道你們三個都是好兄弟,但是大學的生活現在才開始,我總不能一直靠你們救濟是不是?困難還是要自己去面對解決,要不是因為現在軍訓時間很緊張,我早就出去幫人做工賺錢了,我的手藝其實還不錯的。你們三人要是真心想幫助我,倒不如幫我想想賺錢的法子。」

  授人魚不如授人漁,這個道理胖子三個當然也明白。

  只是,胖子和蔣帥兩個人,家境都不錯,一出身就吃穿不愁,哪裡去想過什麼賺錢營生啊。至於林強,雖然家境比不上胖子和蔣帥,但是也差不多了多少。所以,他們三個人一時間也沒有想到什麼主意。

  這時候,胖子看了看書桌上面的木雞,眼楮忽地一亮,說道︰「我有主意了。」

  「什麼主意?」其餘三個人一齊盯著胖子。

  胖子指了指書桌上的木雞,「謝浪不是會做這些小東西嗎,乾脆就多做一點出來,然後我們拿到學校人流量大的地方去買,肯定有市場。別的不說,就是這個木雞鬧鐘,要是讓我來買的話,花一百我都願意。」

  「這東西能夠賣一百?」謝浪似乎有些不太相信。

  謝浪以前也為山裡面的小孩子做過玩具,不過也都是免費的,他從來沒有想過這些小玩意兒能夠賺錢,而且山裡人吃穿的錢都不夠,哪裡來錢給孩子買玩具呢。謝浪能夠賺錢的,就是經常捕捉一些鳥獸,這些東西在縣城裡面還能夠多少賣一點錢。

  「你要肯賣的話,我馬上就出一百——」胖子不假思索地說道,不過馬上他又覺得自己的話好像有點乘火打劫的味道,有些不好意思地解釋道︰「我是說如果我是一個買家的話。」

  蔣帥和林強也連忙點頭,謝浪做出來的東西,還真是將藝術和工藝結合在一起了。換作他們的話,也肯掏錢來買一兩件。

  「胖子,我知道你喜歡這個木雞鬧鐘,那我就送給你了,當作是你幫忙出點子的報酬吧。」謝浪慷慨地說道,如果胖子的提議可行的話,那麼以後倒是幫他找了一條營生的路子。原本,謝浪準備軍訓結束後就到處去做工,反正他有的是手藝,比如修補傢俱、補鞋、修房這一類活他基本都能夠勝任的。

  鄉下人有句老話叫作學一門手藝,多一條活路,這話謝浪倒還是贊同的,所以他學了不少的手藝,雖然三百六十行沒有學全,不過七八十行倒是有的。不過手藝雖然學了不少,但是謝浪卻從來沒有一個正式的師傅。

  「對了,謝浪,做一個這樣的東西,你要花多少時間?」蔣帥問道,他開始關心起謝浪的做東西的效率來了。

  「像這種鬧鐘,雕刻倒是費不了多少時間,不過裡面的結構有些複雜,差不多要兩天時間吧。」

  「兩天才能做一個,那麼你有多少存貨,還有材料呢?」蔣帥問道,他考慮得倒是比較仔細。

  存貨、材料倒是有一些,謝浪將他的木箱從櫥櫃裡面取了出來,然後放在了書桌上。

  「喂,你怎麼什麼東西都放在這口木箱子裡面啊?」林強住在謝浪上鋪,他發現謝浪好像把任何東西都放在這箱子裡面,衣服、書籍、工具……總之很多東西,他實在難以想像一口箱子裡面竟然能夠放下那麼多的東西。

  「我就這麼一口行李箱,當然什麼東西都放這裡面了。」謝浪沒有明白林強話裡面的意思,用手旋轉了木箱側面那個指頭大小的銅扣。

  「喀嚓!~」

  那銅扣彷彿觸踫到了什麼機括,整個木頭箱子忽地極有規律的自行「伸展」開了,形成了一個七層的貨物架,沒錯,伸展開之後,這口箱子看起來就是一個貨物架了。裡面的架子是黑色的鋼鐵所鍛造,不過看起來韌性卻非常好,每一層架子上面都放滿了東西。

  謝浪把他以前做小玩意兒從架子上面取了出來,然後那架子又重新壓縮、重疊,回復成先前那口有些陳舊的木頭箱子。

  胖子三個人看得目瞪口呆,心中都暗想︰「乖乖,這口破箱子居然是內有乾坤啊,箱子內的空間構造,簡直比得上電影裡面見過的那些美國中情局特工所用的高科技密碼箱。」

  謝浪拿出來的小玩意兒倒是不少,一套十二生肖,另外還有甲蟲、蜻蜓之類的東西,不過倒是沒有一個重複的,其實很多東西都是謝浪小時候自己做的玩具,本來想自己留著,但是考慮到現在的生計問題,這些東西看來只能易主了。

  就在謝浪為他以前親手製造的這些小玩具今後的命運感嘆的時候,胖子的注意力還放在謝浪的那口箱子上面。真是不怕人比人,就怕貨比貨,胖子心裡簡直委曲得要命,因為他覺得自己花了接近一千元人民幣買的那口帶密碼的皮箱子,和謝浪的木頭箱子比起來,簡直就是華而不實。

  胖子學謝浪一樣觸踫了一下木箱子側面的銅扣,但是可惜沒有反應,胖子開玩笑地問道︰「謝浪,你這木頭箱子怎麼開啊,難道也有密碼不成?」

  「哪裡有什麼密碼,不過是一點小機關而已,你將銅扣向左轉動三十度,然後再向右旋轉六十度,微微用勁向外提一下,就可以了。」謝浪解釋道。

  「左轉三十度……右轉六十度,這個不是密碼麼?」胖子在謝浪的提示下,總算打開了木箱子。

  「謝浪,看來我吳飛凡不想佩服你都不行了。」胖子的口中除了佩服還是佩服。

  幸好,胖子只是驚奇於箱子內部的奇特構造,卻並沒有刨根究底地問其它問題,比如為什麼這麼一口箱子竟然能夠裝下如此多的東西。胖子沒有問,謝浪也就沒有主動解釋,而且他自己也不知道該如何跟胖子解釋,因為有些東西並非普通人能夠明白的。

  第二天下午,軍訓暫停,新生得到了難得的半日休閑。

  但是對於謝浪而言,這可不是偷得半日閑的時候,午飯都來不及吃,謝浪就按照胖子的提議在學校食堂門口的一株大樹下擺了一個小地攤。

  一張熟料布,上面放著十幾件謝浪做的小玩意兒。

  胖子、蔣帥和林強倒是仗義,陪著謝浪一起坐在草地上等買主。

  不過,在這裡擺地攤的也並非謝浪一個人,畢竟學校食堂可是人流量最大的地方,很多學生的舊書、二手電腦、包括舊衣服都是在這裡進行銷售的。

  本來,謝浪做的這些小玩意兒很精緻,按照胖子的想法肯定是會被一搶而空,但是事實卻是出乎意料,只有少數的人留意到這些東西,而且詢問價格的人就更少了。

  「沒有道理啊……」胖子低聲說道,「這些好東西,沒有道理他們不來搶購啊。」

  「是啊,換成是我,也會出錢買下來這些東西的。」蔣帥也覺得納悶,思索了一下之後,蔣帥忽道︰「我知道了,別人肯定以為謝浪的這些小東西都是從批發市場上弄來的,毫無特色可言,畢竟其餘的人不知道這些東西都是純手工的工藝品。」

  「沒錯,別人肯定以為是從荷花池批發市場弄來的次貨。」胖子捶胸頓足地說道,「我先前怎麼就沒有想到呢。對了,謝浪你乾脆回寢室把你的家當拿過來,現場表演一下,他們肯定就來興趣了。」

  謝浪雖然生性淳樸,但是卻並不笨,立即明白了胖子的想法,說道︰「要現場表演也不用回去拿行頭了,我隨身帶著一把小刀,可以雕刻一些小東西出來。」

  說著,謝浪從褲兜裡面掏出了一根兩寸多長的銅管,然後輕輕一抖,銅管裡面就冒出來一截寸許長的刀尖,看起來很適合雕刻。

  然後,謝浪俯身從地上撿起了一根腐枝,查看了一下之後,心裡有了一個譜,就開始動手起來。

  「喂,現場手工雕刻啊……精美的手工藝術品出賣,不買也來看看啊!」

  胖子幫助謝浪倒是不遺餘力,居然扯開破嗓子喊了起來。

  不過這麼一來,還真是起到了效果,果真有不少的人向謝浪這個攤位圍了過來,還有些同學是手裡捧著飯盒,一邊吃一邊欣賞謝浪的表演。

  細碎的木屑不住地飄飛,謝浪一刀一刀地削著手中的枝條,沒有顯露什麼花俏的動作,也沒有一絲一毫地做作,有的只有認真的神態。

  無論做什麼東西,只要一開始,謝浪就會非常的認真,因為他自己也很投入,即使是一根腐朽的樹枝,他也當作是完成一件偉大的作品來對待。

  「是一條龍啊!」

  圍觀的人群中有人說道,已經大致看出謝浪要雕刻什麼了,並且圍觀的人也越來越多了。

  十多分鐘過後,一條龍的雛形已經出來了,這時候需要的就是精雕細琢了。

  胖子原本以為精雕細琢的部分應該花費更多的時間,但是他卻完全猜錯了,因為謝浪只用了五分鐘時間,那條龍的爪子、鱗片、鬍鬚……就已經一一呈現,然後一條木龍就呈現在大家面前了。

  「化腐朽為神奇啊!」胖子感嘆道,滿臉都是崇拜之色。

  圍觀的人群中爆發出一陣掌聲和喝彩聲,謝浪雖然其貌不揚,但是他的手藝卻無疑贏得了大家的讚賞。

  「這些都是謝浪同學的作品啊,大家看一看,純手工的藝術品啊,買一個回去當裝飾和玩具多好啊!」林強不失時機地開始招攬生意,然後擺弄著那些可以活動的小玩具。

  這一次果然湊效了,四周的學生已經開始陸陸續續地掏錢購買了。

  甦苜在寢室沖洗了一下頭髮,所以今天吃飯來得晚了一點,在半路的時候她踫見了同寢室的陸慧。

  「陸慧,你手裡面拿的是什麼啊?」甦苜看了看陸慧手中的木頭小狗,外表的雕工讓她有些吃驚,「你從哪裡買來的啊,這造型和雕工真不錯啊,可是一件好東西。」

  「可不是嗎,這東西是純手工的工藝品,而且這個小狗還能叫喚呢?」陸慧很高興地說道,然後用手掌托著小木狗,用手輕輕地摸了幾下,那小狗果然發出了「汪汪~」地叫聲,而且還伸了伸舌頭,俏皮又可愛。

  「好可愛啊,你從哪裡買來的?」甦苜也用手指摸了摸那小狗的頭。

  「就在食堂門口,一個學生做的,看樣子是一個鄉下窮學生,不過就憑這份手藝,我覺得就算我們系學雕刻的那些人,也遠遠比不過人家的。而且價格還挺便宜,才一百元一隻,要不是我沒有帶那麼多錢,我真想將其餘的東西一併買走呢。」陸慧說道,原來她和甦苜都是美術系的,所以比其餘的人更有鑒賞能力,覺得一百元買了一隻小狗很便宜。

  也許其它的人覺得一隻木頭小狗就要賣一百元太貴了,但是憑心而論,甦苜卻是覺得這簡直就是廉價銷售,因為家庭出身的緣故,甦苜從小就見識過很多名家雕刻,她覺得這只木頭小狗的雕工比之那些名家的技藝毫不遜色,而有多了幾分童趣和別出心裁,那就更加不得了了。

  一般來說,名聲累人,名家是很難保持一顆平常心的,所以作品也總會有些張揚跋扈。相比之下,甦苜更喜歡這類有童趣的東西。

  「哎呀,我得趕緊過去了,看看還能不能買到一兩樣好東西!」甦苜連忙向食堂奔了過去。
作者: 鳥王子    時間: 2009-5-27 13:11

第七章 杏林古樓(一)

「是你?」

  甦苜怎麼都沒有想到,食堂門口賣東西的竟然是謝浪,很顯然謝浪再次讓她驚訝了。

  「這個人的身體裡面究竟隱藏了多少的秘密啊?」甦苜心中暗自想到,這個人對小偷的家當如數家珍,又能夠主動為女生免費修鞋,而且技術還不賴,現在又整出這些精緻的小玩具,他究竟還有多少讓人驚奇的地方啊?

  「呵,是你呀。」謝浪也認出了甦苜,她的那雙大眼楮實在太引人注目了。

  圍觀的人又漸漸多了起來,雖然謝浪的小玩具已經銷售一空,但是美女的吸引力也不小啊。

  周圍火辣辣的目光讓甦苜有些靦腆,她微微低了低頭,說道︰「謝浪,你還有那些可愛的小玩具嗎,我也想買幾樣啊?」

  「原來你是要買小玩具啊,不好意思,都已經賣完了。」謝浪有些不好意思地攤了攤手,這時候他們正準備收攤呢。看見甦苜眼中滿是失望,謝浪心口一熱,說道︰「這樣吧,我什麼時候再做幾件小玩具送給你吧。」

  「賣完了……那你手上不是還有一個嗎?」甦苜盯著謝浪手中的那條樹枝雕刻而成的龍。

  「這個啊……這個東西不過是朽樹枝弄成的,也沒有什麼特別的。」謝浪說道。

  「我就要買這個了,你說吧,多少錢?」甦苜問道,她的神態很認真,不像是開玩笑。

  「都說朽木不可雕,這不過是朽樹枝雕成的……」謝浪看見甦苜似乎非要這條「朽龍」,只好說道,「那這樣吧,如果你喜歡的話就拿去吧,送給你好了,不過這東西估計一踫撞就碎了。」

  「那真是謝謝了。」甦苜結過了朽龍,露出了一個微微羞澀卻有些迷人的笑容,「對了,你們寢室的電話號碼是多少?」

  也許是意識到一個女生主動詢問男生電話號碼有些曖昧,尤其是在這麼多雙目光的注視下,所以甦苜又加了一句︰「是這樣的,我表姐讓我問你的電話號碼,她想什麼時候跟你好好聊聊。」

  不過甦苜這話,聽起來怎麼都有點欲蓋彌彰的味道。

  「我們寢室的號碼,是827****。記住,是827****。對了,我是謝浪的室友,叫作蔣誠實,我的手機號碼是1343809****,如果你找不到謝浪,也可以打電話給我。」蔣誠實無疑是追女的熟手,不失時機地出賣了謝浪,順便告訴了自己的手機號,最後還厚顏無恥地向甦苜問道,「請問美女你的電話號碼是多少啊,我沒有別的意思,只是謝浪做出了好東西,我好首先通知你啊。」

  看見蔣誠實如此的利落,胖子心中暗恨,罵自己為何不抓住這麼好一個機會呢。

  甦苜記好了謝浪寢室的電話,然後又告訴了她們寢室的電話。

  這時候,不僅蔣帥和胖子在飛速地記錄甦苜的電話號碼,四周的衰哥們也在紛紛記錄。

  甦苜離開之後,謝浪點了點今天的收入,頓時嚇了一跳,原來今天竟然賣了接近兩千元。

  兩千元對於胖子和蔣帥這些人來說,或許算不得什麼,但是對於謝浪而言,那幾乎是他們山裡人家一年半載的收入了。

  謝浪心情大好,說道︰「這樣吧,今天我也該請請客了,不過就只能招呼你們吃食堂了。」

  「靠,幾兄弟還說這些廢話。」胖子淬罵了一聲,四人一起衝進了食堂,因為他們其實早就餓得頭昏眼花了。

  甦苜卻沒有去食堂吃午飯,反正對於她而言,午飯不吃還可以保持身材,倒是從謝浪那裡得到的那條朽龍,經不起磕磕踫踫,她想早點把這東西帶回寢室然後保存起來。

  回到寢室之後,甦苜就忙著找合適的東西來存放這條朽龍,誰知道就在她找盒子的時候,同寢室的一個姐妹周蘭蘭卻不小心踫倒了那條朽龍,結果那條可憐的龍「嘎吱~」一聲就斷成了兩截。

  「你怎麼這麼不小心啊——」自從住進寢室之後,甦苜還是第一次用這種嚴厲的口氣和室友說話。

  周蘭蘭也沒有想到一向溫和的甦苜居然發了脾氣,她也是學美術的,看得出桌上的那條龍雕工不凡,雖然木質太差,所以她連忙道歉。

  甦苜沒有理會周蘭蘭的道歉,小心地捧起了斷掉的朽龍,然後放在了一個透明的水晶盒子裡面,那盒子本來是用來放首飾用的。

  「沒關係,倒是我剛才不應該發火,可能我當時太衝動了。」甦苜裝好朽龍之後,才對周蘭蘭說道,其實她也不清楚為何當時會有發火的衝動。

  而後,甦苜才打電話告知表姐謝浪寢室的電話號碼。

  當天下午,謝浪和寢室的其餘三個人在學校亂逛了一圈,除了熟悉一下環境,更多是陪著三頭色狼去打望學校的美女。

  在這期間,蔣帥還不知廉恥地給甦苜打了一個電話,可惜的是下午甦苜並不在寢室。

  當然,對甦苜念念不忘的還有胖子和林強,得知謝浪跟甦苜也只有一面之緣、萍水相逢之後,其餘三個人都開始肆無忌憚地談論甦苜的容貌、身材還有神韻等等,完全是一幅春心湧動的樣子。

  晚上,四人回到寢室之後,胖子又厚著臉皮向甦苜的寢室打了電話,可惜的一直都處於線路忙的狀態,最後胖子和蔣帥一直認定人家已經拔了電話的線頭。

  其餘三個人睡著了之後,謝浪的眼楮仍然睜得老大,此時他睡意全無。

  以前做的那些小玩意兒被賣掉之後,雖然換來了一筆可觀的收入,但是這時候心裡面卻有幾分惆悵。畢竟,每一個小玩具,都記錄了他童年時候的一段記憶,以後就算將那些小玩具重新做出來,也始終不會有當時的那種感覺了。而且,和普通的匠人不同的地方是,謝浪手中所製作出來的每一樣東西,都傾注了他的感情在其中,這也許就是他為何能夠比餘人更傑出的緣故吧。

  不過,此刻謝浪的手中卻還有一個玩具,這是他唯一一個真正捨不得賣掉的玩具。這個玩具經過謝浪的無數次改造,可說是他最滿意的作品了,另外,更重要的是這個玩具是他和童年時候一個好朋友合力之製作的玩具,是他們兩人之間的秘密,連謝浪的爺爺和老爹都不知道。

  那是一隻銀色的貓,不過只有手掌那麼大,身上披著閃亮的銀色外殼,爪子看起來鋒利異常,小貓的銀色外殼上面佈滿了一些大小各異的古怪圖案,又有些像是古老的象形文字。另外,小貓的額頭上面也有一個金色圖案,不過並不是一個「王」字圖案,而是變形金剛裡面的鷹派標誌。

  此時這小貓正在謝浪的手中靈活地上下翻騰,就好像是在跟謝浪玩耍一般。忽地,那小貓高高地躍起,然後向下撲落,似乎發現了獵物一般。

  但謝浪的手掌中根本沒有獵物,不過就在那小貓撲落在謝浪手中的時候,卻忽地變成了一隻個頭差不多大的老鼠,不過一身的外殼已經變成了金黃色,頭上卻頂了一個銀色的鴿派標誌。那老鼠似乎感覺到了威脅,從謝浪手掌跑到了手臂上面,然後在謝浪週身上下亂躥。

  而後,那老鼠又變成了一隻小貓,好像在努力追趕獵物,但是下一刻又變成了拚命逃竄的老鼠。這個能夠自己跟自己玩的玩具,就是謝浪小時候和那個神秘夥伴一起弄出來的東西,因為當時很流行變形金剛玩具,所以他們做了兩個貓鼠互變的玩具,一隻取名叫做霸虎,一隻取名叫做暴龍,因為這個已經是當時謝浪能夠想到的最威風的名字了。

  若是胖子這時候看見這忽貓忽鼠的東西的話,就會發現這東西比先前見過的所有玩具都要「靈動」得多,似乎這個玩具根本不像是玩具,更多的像是一隻寵物,但是鼾聲正響的胖子當然不會看見。

  謝浪將那只亂竄的小老鼠抓在手中,用手指輕輕地敲擊那老鼠的背,發出幾聲細微而清脆的敲擊聲,自言自語道︰「霸虎,你也想起了北冥?十年沒有見過他了……唔,你應該是不會思考的……好了,睡覺吧。」

  那霸虎似乎感知到謝浪的想法,輕巧地一躍,就從手掌落在了謝浪的脖子上,然後一個翻滾,團成了一團,將謝浪脖子上的石頭墜子包裹在一起,然後一動也不動,看起來就只是一個銀子打製的野獸裝飾品而已。

  而霸虎所依附那枚石頭,不過小指頭那麼大,但並非是什麼奇珍異寶,而只是一枚普通的鵝卵石而已,但是謝浪卻一直佩帶著這枚鵝卵石。
作者: 鳥王子    時間: 2009-5-27 13:12

第八章 杏林古樓(二)

三周之後,軍訓終於結束了,新生們終於鬆了一口長氣。

  正如胖子所說,其實大學裡面最難熬的就是軍訓這段時間,過了這段時間,以後的日子都算是享受了。

  因為上次的小東西賣了不少的錢,謝浪的日子過得還算是滋潤,不過軍訓期間時間太緊張,他沒有時間繼續製造那些小東西,所以也沒有繼續去販賣小玩具,不過他居然接到了幾個預定電話,都是南方大學的學生打來的,他們對謝浪製造的東西很有興趣,這讓謝浪看到了未來的市場前景。

  所以一大早,謝浪就一個人去學校的樹林裡面收集材料去了。而胖子和蔣帥還在沉睡,林強卻是準時前往操場訓練他全身的肌肉。

  另外,這三個傢伙似乎都處於發情期,幾乎每天的話題都是美女與野獸,明天他們還準備去鄰校南方師大逛一圈,看看能不能撞到什麼桃花運。本來他們也叫上了謝浪,但是戀愛這個東西謝浪暫時沒有想過,因為正如胖子所說,浪漫通常都是建立在浪費基礎上,而謝浪卻還在為填飽自己的肚子發愁,實在沒有餘力去享受戀愛這種高檔次的精神享受。

  南方大學是一座百年老校,數千畝的校園中,有不少的林子,而且很多樹木都有了數百年的樹齡,雖然比不上大山裡面的那些參天大樹,但是用來製作一點小玩具,卻已經完全足夠了。

  落杏林。

  謝浪看了看眼前的這片樹林,似乎都是親一色的銀杏樹,因為秋天的來臨,銀杏的葉子已經開始發黃。

  薄霧在林中縈繞,晨光透過樹木的間隙照射進來,樹林中落下了點點光斑。

  大學裡面勤奮的學生似乎並不多,所以早上在林中讀書、看書的人並不多,而更多的是在林中上跳下竄的鳥雀,不過這反而讓林子顯得更加安靜。

  謝浪認真查看著每一棵樹木,然後從中挑選出適合做材料的樹木。這可是一點都不能馬虎的,如果材料選取得不好,做出來的東西以後很可能就會變形、開裂,成為一件失敗的作品。

  搜尋了一陣之後,謝浪終於發現了一棵很不錯的銀杏,看其樹齡,至少應該有三五百歲了。

  當然,謝浪不是一個生態破壞者,他不會為了一點材料而毀掉一棵古樹,事實上他只是想從這顆古樹上取下一根稍大的樹枝而已。

  環看了一下四周,好像沒有人。

  謝浪毫不遲疑,伸開雙臂,如同猿猴一般「蹭蹭~」地躥上了古樹,然後棲息在一根樹枝上面。

  一陣清爽的微風拂面吹了過來,謝浪忍不住深呼吸了一下,這種清爽的天氣在成都可是不多見的。

  坐在樹枝上,目光穿過樹木之間的空隙,這種高度可以清楚地看到學校的足球場,體育館,餐廳……

  「咦,這棟樓不會是——」謝浪將目光轉向另外一邊,赫然發現這棟樓有些不太一樣,因為每一層樓的小陽台上,都掛著花花綠綠的衣服,以及各種女士內衣。

  很明顯,這棟樓應該就是女生公寓的其中一棟了,想不到謝浪在無意中竟然找到了這麼好一個隱秘並且角度很好的偷窺位置,他下意識地從枝頭上站了起來。

  天人交戰了一番之後,謝浪還是決定放棄了,畢竟偷窺可不是一件光彩的事情,要是被人發現可就丟人大了。況且,即使非要偷窺,也得拉上胖子他們啊,他們想必是非常有興趣的,只是不知道胖子能不能爬上這棵樹。

  微微凝視了幾秒之後,謝浪將目光收了回來,準備掏出小刀切下一根樹枝。

  「你,趕緊下來,不然我叫人了!」

  一個清脆、響亮的聲音在樹下面嬌聲喝道。

  正在想入非非的謝浪忽地被人一驚,身體頓時失去了平衡,猛地向下面栽了下來。

  從那樹枝到地面,至少也有七八米高,這麼頭朝地的栽下來,就算不摔成白癡也會成腦震盪的。

  樹下面的女生顯然也被嚇了一跳,她尖叫了一聲,臉色嚇得蒼白,她只是想警告一下樹上的偷窺者而已,可沒有打算要他的命啊。

  幸好謝浪不愧是山裡面長大的,就在身體栽倒下去的那一剎那,雙腳的腳背忽地一鉤,竟然穩穩當當地倒掛在樹枝上面了。

  看起來似乎險之又險,但是謝浪在五六歲的時候就會玩這一手了。

  「咦,怎麼是你?」那女生見謝浪竟然化險為夷,不由得暗自鬆了一口氣,這時候雖然謝浪頭朝下、腳朝天,但是她還是將謝浪給認了出來。

  到目前為止,在南方大學中,謝浪真正認識的女人也只有一個,就是甦苜了。謝浪也沒有想到,竟然拿會在這裡踫見甦苜。

  甦苜的腳邊落著一本書,謝浪看了看,好像是TOEFL單詞,剛才甦苜驚叫的時候,做了一個雙手摀住眼楮的動作,大概是不忍看見謝浪被摔成血肉模糊的樣子吧。不過,那個捂眼的動作的確相當的可愛,在樹枝上面掛著的謝浪看得一清二楚。

  「甦苜同學,你好啊,想不到會在這裡踫見你。」謝浪笑了笑,做出了一個很友善的表情,雖然謝浪和她甚至連朋友都算不上,但是謝浪仍然不想在她心中留下壞印象。

  甦苜收拾起驚訝的表情,轉為一副鄙夷的神情,冷冷地說道︰「是啊,你沒有想到會被我看見吧,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想幹什麼,你剛才看的那個方向,就是我們大一女生公寓。真是想不到,看你這麼老實的一個人,居然也會這麼……無恥。」

  謝浪臉上不禁一熱,不過這時候他可不想背負上「偷窺狂」的罪名,況且他的本意也不是來偷窺的,所以他連忙解釋道︰「不是,我只是來剪切樹枝的,真的,等我下來再給你解釋。」

  謝浪身體一蕩,翻上了枝頭,然後掏出一根銅管,抖了幾下之後銅管裡面冒出了一截刀刃。

  胖子對於謝浪的這根銅管,也是羨慕不已,因為他的進口瑞士軍刀和謝浪的這根銅管比起來,無論在功能和鋒利程度上面,都遜色了很多,為此胖子還給謝浪的銅管取了一個名字——中國管刀,並且央求謝浪無論如何都要給他打造一把。

  刀刃非常的鋒利,隨著謝浪手腕一轉,已經將他身下的樹枝切斷,而謝浪順著樹幹溜了下來。

  雖然甦苜有些看不起謝浪的「作風」,但是對於他爬樹的本事還是有幾分認同的,流露出了幾分讚賞的目光。等謝浪下來之後,甦苜才問道︰「好了,你說你是來修剪樹枝的,但是怎麼就偏偏修剪這棵樹呢?而且你臉怎麼紅了,不會是心虛吧?」

  「心虛?我幹嗎心虛,我剛才頭腳顛倒了位置,腦部充血導致臉紅是非常正常的吧?其實我是來尋找製造玩具的材料。」謝浪將來意跟甦苜解釋了一番。

  原本甦苜就覺得謝浪是一個老實人,應該不會做出什麼噁心的舉動來,這時候聽謝浪解釋,也就基本上相信了。對了,先前她原本就坐在樹下面看書,不過正好在樹的另外一邊,所以謝浪才沒有發現。

  謝浪見甦苜的臉色緩和,便岔開話題說道︰「你這麼早就起來看書,是不是準備出國啊?」

  甦苜臉上沒有那種對國外生活的憧憬,只是淡淡地說道︰「我父母希望以後我去美國。對了,你做的東西很不錯,我們繫上的很多人都比較喜歡你做的東西,本來我想找你預定幾樣東西的,但是每次打電話到你們寢室,你都不在。」

  「你想做什麼東西啊?」謝浪問道,然後又笑了笑,「其實我們寢室的蔣誠實和吳飛凡都給你們寢室打了很多電話,只是好像一次都沒有打通。」

  「我們寢室的騷擾電話很多,所以乾脆已經拔了線頭。」甦苜的語氣似乎流露出對蔣帥和胖子之流的一種不屑和鄙。她從口袋裡面摸出一支筆,然後在一張紙條上面寫下了一串號碼,「這個是我的手機號碼,可以跟我聯繫,但是千萬不要再給你的那些損友了。」

  不知道為何,聽見甦苜語氣中對胖子和蔣帥之流的不屑,謝浪心中竟然微微有些高興,他接過了甦苜的紙條,點頭道︰「好的,不過你還沒有說你想要我幫你做什麼東西呢?」

  「是這件東西。」甦苜從自己的背包裡面取出來一張畫稿。

  謝浪展開畫稿一看,是一幅素描圖,畫中是一個騎著梅花鹿的長壽仙翁,無論鹿子和仙翁,都是極具神韻,看得出繪畫的人很下了一番功夫。

  「這個是你畫的嗎?」謝浪問道。

  「嗯。」甦苜點了點頭,試探地問道,「我想請你按照這個樣子雕刻出來,不知道行不行?當然,我肯定會給你足夠酬勞的。」

  「雕刻出來是沒有問題的,只是看起來這東西你應該是準備送人的,所以材料上面我覺得應該用一點好的材料,可是我現在手裡面並沒有很合適的材料啊。」

  「我寢室裡面放著一塊烏木,那種材料不知道如何?」甦苜詢問道,「我是準備送給爺爺做生日禮物的,原本我是打算請我們系的王教授幫忙雕刻,但是我見過你的手藝之後,才知道你才是最合適的人。」

  「烏木?」謝浪心中不禁一驚。烏木又叫陰沉木,這東西川中獨有,被人譽為「萬木之靈」、「東方神木」,古時候只有皇家才能夠使用烏木製品。

  民間早有「尋得烏木一方,勝得珠寶一箱」的說法,謝浪雖然見過烏木,但是卻沒有機會尋得一方。

  「如果有烏木的話,當然是絕好的材料了。」謝浪連忙說道,他也很想感受一下用烏木做東西的感覺。

  用有靈性的材料創造東西,對謝浪來說,是一種挑戰,也是一種享受。

  「那我中午的時候帶來給你吧,就在學校食堂。」甦苜見謝浪答應,顯得有些高興,「我給你一個月時間,夠了嗎?」

  「夠了,那中午食堂見。」謝浪應道。

  「謝謝你,等下我要去參加一個培訓班,那中午見。」甦苜對謝浪露出了一個甜美的笑容,然後轉身向林子外面走了去。

  看著甦苜嬌小的身軀消失在林外,謝浪微微呆了一下,腦中還殘留著她剛才的笑容。

  「唉,我想那麼多幹嘛,我沒有蔣帥長得俊,也沒有他們和胖子有錢……」謝浪心中暗自想到,知道自己跟甦苜這類人懸殊太大,實在只能空想而已。

  謝浪將剪下的樹枝分成了好幾截,然後去皮休整,最後全部放入了背上的布包裡面。

  這些木料的材質雖然差了一些,但是謝浪自然有辦法彌補其不足之處,用來做成玩具餬口也是綽綽有餘了。

  正當謝浪準備離開這落杏林的時候,林中一角古老的木樓引起了他的注意。雖然透過林木的空隙只能看到其中的一角,但是看起來那木樓似乎就在林中。

  謝浪向前走了幾步之後,一棟古老的木樓進入了謝浪的視野︰

  那木樓又破又舊,看起來至少已經有上百年的歷史了,而且似乎很久沒有人清理、打掃過,木樓的屋頂上落滿了銀杏葉,四周又髒又亂。木樓分為三層,頂上還有一個小閣樓,那閣樓看起來有些像是以前的鐘鼓樓。木樓四周有不少的灌木和雜草,旁邊還立著一個警示牌,上面寫著︰危樓,請勿靠近!

  但這時候謝浪心頭忽然生出了一種奇怪的感覺,似乎這棟木樓裡面有什麼東西吸引了他。

  胸前微微有些發熱,謝浪用手摸了摸將墜子,熱量不是從霸虎上傳過來的,而是那顆指頭大小的鵝卵石,謝浪佩戴這東西已經十幾年了,但是還是頭一回發現它在發熱。

  「莫非這棟木樓裡面,真是有什麼玄虛不成?」謝浪心中委實覺得奇怪,準備上前探視一番。
作者: 鳥王子    時間: 2009-5-27 13:14

第九章 同心結(一)

四周的枯葉不知道堆了多厚,踩在上面軟綿綿的。

  謝浪終於來到了那棟木樓前面,這棟木樓並沒有讓謝浪覺得有什麼陰森恐怖,木樓的采光不錯,陽光剛好能夠透過樹林照射進來,但是光線又不是非常的強烈。裡面的樓梯雖然有些陳舊,但是卻沒有腐朽,也沒有苔蘚,似乎這棟木樓還挺通風、乾燥的。

  但是心中的那種古怪的感覺卻並沒有消失,而且越來越強烈。

  「喂,有人在嗎?」謝浪在樓梯口向裡面大聲問道,只是想確信一下裡面究竟有沒有人。

  當然沒有人回答,裡面只有時而傳來的秋蟲啾啾的鳴叫聲。

  謝浪舉步向樓梯上面走了去。

  「同學,不要過去!」一個聲音大聲地從謝浪喊道。

  謝浪心中雖然好奇,但是此刻既然被人看見了,他也不好意思再進去,轉身向喊他的人看去。

  那是一個帶著黑色眼鏡的男生,瘦瘦的有些顯得營養不良,不過看起來應該是那種功課很好的高材生,此刻手中還拿著一本書呢。

  謝浪裝著不知情地問道︰「同學,剛才是在叫我?」

  「是的,你難道沒有看見旁邊的警示標誌嗎!」那個眼鏡男對謝浪說道,指了指木樓旁邊的警示牌。

  謝浪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謝謝你提醒,剛才沒有注意到呢。對了,我叫謝浪,大一計算機系的,你呢?」

  「秦照劍,歷史系的。」那個男生答道,兩人寒暄了幾句後,秦照劍才煞有介事地對謝浪說道,「其實呢,這棟木樓並不是什麼危樓,而是……而是一棟鬼樓。」

  「鬼樓,不會吧?」謝浪笑了笑,似乎很多學校都有關乎鬼樓、鬼廁一類的傳說,並且會在學生之中廣為流傳,不過這類傳說基本上都是杜撰出來的。

  見謝浪一臉的懷疑之色,秦照劍正色地說道︰「我小時候就經常在這個學校玩耍,鬼樓的一些事情一直都在學生當中流傳,我騙你幹什麼啊。學校之所以說是危樓,也只是不想讓學生靠近這個木樓,以免發生什麼意外吧。」

  秦照劍說得如此的嚴肅,謝浪也不好再懷疑了,說道︰「那謝謝你剛才提醒我了。哦,對了,我得回寢室去了,下次見。」

  雖然謝浪對這棟木樓的好奇心仍在,但是此刻既然有秦照劍在這裡,他當然是沒有辦法去木樓裡面探查了,只好抽身回寢室再說,畢竟以後在學校的時間還長著,不怕沒有機會的。

  從落杏林出來,謝浪又在學校裡面轉悠了一圈,畢竟先要熟悉一下學校環境才行,差不多十一點的時候謝浪才回到寢室。

  因為天氣炎熱,回到寢室之後,謝浪先暢快地沖了一個涼水澡。

  從洗手間出來之後,謝浪向蔣帥和胖子問道︰「咦,你們兩個人不是說下午去參加話劇社社員選拔嗎,怎麼還沒有去呢?」

  其實胖子和蔣帥哪裡有什麼表演細胞,參加話劇社只不過是為了尋美而已。

  「不用去了,等下我們寢室全體人員都要去清理教師公寓後面的臭水溝,沒有一天兩天的功夫是搞不定的。」胖子氣鼓鼓地說道。

  蔣帥的臉色也很難看,看樣子好像這事應該是真的。

  「誰說的啊?」謝浪一邊用毛巾擦頭髮上的水,一邊問道。

  「我說的!」一個陌生的東北口音非常響亮而且囂張地說道。

  「你是哪個哦?」謝浪隨意問了一句。

  「哼,我是計算機系的大班長--鍾國濤!」對方對著謝浪冷笑一聲,似乎他覺得謝浪這個土包子是在蓄意挑釁他班長的權威。

  胖子聽出這個鐘國濤的語氣不對,沖謝浪遞了一個眼色,讓謝浪不要多話了。

  謝浪看了看這個鐘國濤,只有一米六幾的樣子,微微有些發胖,戴著一個黑色近視眼鏡,身高雖然不高,但是眼神卻很囂張。一般來說,東北人都長得很壯實,但是這個鐘國濤卻是一個異類。他打量謝浪和胖子的時候,就如同是在打量他的傭人一般,總之這人的樣子和眼神非常讓人不舒服。

  謝浪本來想反駁幾句,不過看見胖子的眼神,也就忍住不發言了。

  鍾國濤見謝浪噤聲,似乎更加得意了,擺出了大班長的威風,開始對謝浪四人訓話,「你們四個都聽好了,清理臭水溝這件任務,是繫上安排下來的,你們一定要做好。否則的話,你們寢室的全體成員,就不用參與本學期任何的優秀評選了,清楚了嗎?我想你們應該很清楚了吧。」

  說完之後,鍾國濤大搖大擺地走出了謝浪所在的403寢室。謝浪這才注意到,鍾國濤旁邊還有一個瘦小的人在為他拉門,和鍾國濤比起來,那個人其實也不算太瘦小,但是卻偏偏好像無法讓人注意到。

  「剛才的那兩個是什麼人啊?」謝浪問道。

  「鳥人!」胖子罵了一句,然後才說道,「鍾國濤是我們系的大班長,是繫上的老實欽定下來的。旁邊那個小子,是他的走狗,叫做柳小童。」

  「繫上老師欽定?難道班長不用民主選舉麼?」謝浪叫道。

  「在南方大學裡面,就不要談什麼民主了。」胖子憤憤地說道,「午飯過後就準備開工吧,媽的,想到等下要去掏陰溝,我他媽一點胃口都沒有了。」

  「其實,你們也怪柳小童,我聽他們寢室的人說,柳小童其實最可憐了。」林強這時候忽地歎了一聲。

  「有什麼廢話就趕緊說。」蔣帥也有些憤憤,因為疏通臭水溝這種事情,他從娘胎出來之後就沒有幹過。

  「我聽人說,那個柳小童其實也是被鍾國濤給逼的。」林強有些八卦地說道,「聽說他們家很窮,其實這個你們看他穿的衣服就知道了。柳小童為了減輕家庭負擔,就申請了勤工儉學,準備在學校食堂打工,每個月能夠賺取兩百元生活費。不過這事讓鍾國濤知道了,他明確地告訴柳小童,只要他幫忙推薦,柳小童就可以申請到這份臨時工作,不過柳小童必須幫他做點事情。」

  「這麼說來,這個鐘國濤也不是一無是處嘛,至少他知道幫同寢室的同學解決困難啊。」謝浪聽見鍾國濤幫助貧困學生,對他的反感頓時少了許多,畢竟人無完人,只要有善良的一面就不錯了。

  「他那是趁火打劫,哼。」林強冷笑了一聲,「你知道鍾國濤讓柳小童幹什麼事情嗎,讓柳小童洗他全部的衣物,包括他的臭襪子。聽說那鍾國濤的腳臭很厲害,每次他踢完球,他們寢室就瀰漫著一種惡臭的味道。柳小童,真是可憐啊。」

  「媽的,人不能無恥到這個地步啊!」蔣帥大聲罵道,一向比較有風度的他也開始罵髒話了。

  謝浪覺得自己彷彿是到了火星,他忿忿地說道︰「天底下,居然還有這種賤人。」

  「那鍾國濤雖然不是好東西,但是你們三個也注意一點。」胖子這時候顯得有些冷靜,提醒三人道︰「那個鐘國濤可是有來頭的,而且他還是一個睚眥必報的人,聽說他的老舅余紹南是咱們學校學工部的主任,學工部對於學生操有生殺大權,所以這個人才這麼囂張,這也是為何他是我們系的大班長,而我們403寢室為何要去清理臭水溝的原因。」

  「狗仗人勢!」謝浪、林強和蔣帥異口同聲地罵了一句。

  但是罵歸罵,四個人都無可奈何,午飯之後只能乖乖地趕往學校教師公寓。

  教師公寓在學校靠近南門的地方,掩映在茂密的樹林之中,風景和空氣都很不錯,而且公寓的後面有一個南方大學唯一的小山坡,雖然只有五六十米高,但是站在山坡頂上,就可以俯瞰全校風貌,難怪學校裡面有不少的老教師都在這裡安度晚年。

  如果是來欣賞風景,山坡、樹林、落葉都是很美的,但是謝浪四個人可是來清理臭水溝的,情況卻是截然不同了。

  「哇,天啊,這是臭水溝麼,簡直就是臭水河啊!」只是那股味道,就足夠讓蔣帥作嘔了。

  這是一條寬約一米,深半米的水溝,差不多都三十多米長,因為山坡滑落的泥土和樹林中的落葉導致了堵塞,以至於臭水和垃圾排不出去,已經瀰漫著一股腐爛的味道了。

  「媽的,老子不幹了!」胖子將手中的鋤頭扔在了地上,忿忿地說道。

  蔣帥的臉色就更加難看了,從小到大,他都沒有受過這番虐待啊,他向胖子說道︰「乾脆你去找幾個民工來清理吧,每人給他們一點錢算了,我不想因為這條水溝毀了我的耐克鞋子啊。」

  四個人當中,只有謝浪和林強面不改色。
作者: 鳥王子    時間: 2009-5-27 13:15

第十章 同心結(二)

謝浪知道讓蔣帥和胖子來幹這種事情,的確有些為難了,說道︰「沒事,這東西我來搞定就是了,你們等下買兩瓶飲料給我就OK了。」

  蔣帥和胖子聞言,大喜,別說兩瓶飲料,十瓶他們都答應啊。

  「咦,你們四個人,怎麼還不開工呢?」令人噁心的聲音再次響起,這個鐘國濤竟然來監視他們勞動。

  胖子的脾氣終於來了,向鐘國濤怒道︰「你難道還要來監工麼!」

  「吳飛凡同學,我想你可能誤會了。」鐘國濤嘲諷著說道,「你們四個人,是代表我們班級來參加這次義務勞動的,可以為我們班期末評選優秀班級加0.5分的,我是代表全班同學來慰問你們的,並且,將志願者的標誌給你們貼上,不然等下學生會幹部檢查的時候不知道你們身份。」

  不用鐘國濤吩咐,柳小童已經將四個志願者的徽記發給了謝浪四人。

  謝浪接過徽記的時候,看見柳小童臉上木無表情,也不知道他究竟在想什麼。

  「你們四個人好好幹,不要給我們班級丟臉啊。」鐘國濤又吩咐了幾句,末了,他又說了一句,「對了,下午五點的時候,我會帶領我們系足球隊和機械系來一場友誼賽,到時候你們最好是來觀看一下,你們雖然不能上場,但是也應該為我們的球隊加油。」

  將帥這時候連掐死鐘國濤的心都有了,不過他也只能等鐘國濤走遠了之後才衝著鐘國濤的背影吐了一下口水。

  「算了,何必跟這種人一般見識。」謝浪說道,他覺得鐘國濤這種就是典型的小人而已。

  說完,謝浪已經操起鏟子開始幹活了,林強身強力壯,也就加入了幹活的行列。

  胖子和蔣帥雖然有些不好意思,覺得應該幫謝浪做點事情,但是他們實在無法忍受那種臭味,而且兩人沒有怎麼勞動過,臂力也相當有限,根本幫不上忙。

  一個小時之後,臭水溝終於清理完畢。

  蔣帥和胖子連忙將買來的飲料遞給了謝浪和林強兩人。

  林強看了看謝浪那不太強壯的身軀,說道︰「謝浪,想不到你身體不怎麼強壯,但是幹活的時候居然這麼有勁,連我都無法跟你相比呢。」

  謝浪呵呵一笑,說道︰「因為我常年都在幹活而已,體力自然不會差到哪裡去。」

  事實上也的確如此,也許山區的很多農民的肌肉遠遠比不上城市裡那些練健美的的人身上的鼓得高高的肌肉,但是要論扛東西、挑擔子這類重活,恐怕肌肉男遠遠沒有辦法跟那些經常勞動的農民相比較的。所以,力氣的大小並非只是和肌肉的大小有關。

  四人收拾起東西,正準備回寢室沖澡,謝浪卻忽地聽見有人在叫他。

  謝浪扭頭看去,只見竟然是上午在銀杏林裡面踫見的那個戴著眼鏡的小胖子秦照劍,秦照劍旁邊還有一個頭髮鬍鬚都花白的老頭子,大概五十來歲左右,也戴著眼鏡,一看就是一個老學者的樣子。

  「謝浪,真是巧啊,這個是我三爺爺秦哲,也是我們學校的歷史系教授。」秦照劍對謝浪介紹道。

  秦哲非常的和藹,看了看謝浪四個人身上佩戴的自願者徽記,說道︰「你們四個小伙子不錯啊,現在像你們這樣自願來勞動的人,實在太少了,不錯。」

  說話的同時,秦哲的眼光特別留意了一下謝浪,看了看謝浪那雙不像是勞動人民的手,不過謝浪自己卻並沒有注意到。

  謝浪等人哪裡是自願來勞動的,聽見秦哲如此讚揚,反而心中不好意思,連忙找了一個借口溜回寢室去了。

  ※ ※ ※

  回到寢室之後,四個人第一件事情就是瘋狂地沖澡。

  蔣帥可能有點潔癖,他一個人在洗手間裡面足足沖洗了四十多分鐘才出來,渾身的皮都險些讓他給沖掉一層。

  「鐘國濤這個王八蛋,我現在都還覺得渾身有一股臭味。」蔣帥罵道。

  「得了吧,你又沒有下去清理,都是我跟謝浪干的。」林強在一旁說道,「不過鐘國濤的確不是什麼好東西,有機會真是要教訓他一頓才行。」

  「得了吧,林強你就收起這個心算了,鐘國濤的背景可不只是他老舅那麼簡單,你要是想順利畢業的話,我看你就最好不要想去收拾他。」胖子說道,「我不是怕那小子,只是覺得和這樣的小人計較,不值得啊。」

  謝浪倒是贊同胖子的說法,和這樣的人計較的確不值得。

  「過來,你們看,柳小童摟那麼多的球服幹嘛?」蔣帥沖另外三個人招了招手。

  四個人站在陽台上面,果然看見柳小童的手中抱了一大包球服。

  「可能是為下午的球賽準備的吧。」胖子說道,「我反正不想去看了,只要想到鐘國濤是隊長,我就完全失去興趣了。」

  「我也是。」蔣帥附議道。

  「我覺得我們還是應該去看一下。」謝浪笑道,心中忽然有了一個絕妙的想法,「難道你們不想看鐘國濤這小子出醜嗎?」

  「出醜?他即使輸了球,恐怕也只會去責怪其餘的隊員吧。」胖子說道,他覺得鐘國濤這種人根本就沒有廉恥心,想讓他出醜都難。

  「你們想辦法讓柳小童來我們寢室,然後弄清楚鐘國濤穿那一件球服,我就有辦法讓他出醜,真真正正的讓他出醜,而且不會讓他知道誰幹的。」謝浪很肯定地說道。

  「好,柳小童我來應付。」胖子拍了拍胸口說道,能夠不動聲色地讓鐘國濤出醜,他當然高興。

  幾分鐘過後,柳小童抱著衣服路過了謝浪他們寢室。

  「柳小童啊,你這是什麼隊的球服啊,蠻不錯的呢,讓我們看看。」胖子一邊說一邊將柳小童連人帶衣服拖進了他們寢室。

  柳小童本來就很瘦小,如何能跟胖子的力氣抗衡,何況他覺得讓胖子看看衣服也沒有什麼。

  胖子將那一包球服放在了桌子上面,然後給謝浪遞了一個眼色。

  「哎呀,這球服真是不錯呢,不知道我們班長穿幾號球服啊?」謝浪裝著翻看衣服,若無其事地問道。

  柳小童臉上仍然沒有什麼表情,淡淡地說道︰「他穿七號,聽說他特別崇拜曼聯球隊的C羅。」

  「這麼說鐘國濤這小子的球技還不錯啊。」胖子不痛不癢地諷刺了一下。

  「哼。」柳小童冷笑了一聲,語氣中似乎對鐘國濤的球技很不以為然,不過他顯然又比較害怕鐘國濤,所以他又連忙補充了一句,「似乎好像還不錯吧。」

  謝浪將七號球服拿出來翻看了一下,然後就交還給了柳小童。

  柳小童離開之後,胖子、蔣帥和林強三個人連忙詢問謝浪情況如何。

  謝浪用手做了一個OK的動作,笑道︰「五點的時候,我們準時去操場鐘國濤表演吧。」

  「你究竟做了什麼手腳啊?」胖子見謝浪這麼有信心,不禁心中有些疑惑,畢竟他根本沒有看見謝浪做了什麼異常動作。

  「暫時保密,到時候你們自然就知道了。」謝浪神秘地笑了笑。

  下午六點的時候,足球友誼賽上半場已經結束。

  即使是在鐘國濤的淫威之下,前去觀戰的人也不是很多,因為整個球隊的技術實在太差了,典型的中國式足球啊,沒有一點技術含量,而且作為前鋒的鐘國濤,浪費了不少的機會。

  謝浪、胖子、蔣帥和林強,卻成了忠實的觀眾,因為他們一直在等鐘國濤出醜。

  「謝浪,你小子是不是騙我們啊,鐘國濤除了摔了一跤,也沒怎麼見他出醜啊?你瞧,這小子居然還在訓斥其他隊員呢。」胖子有些不太耐煩地問道。

  「別急,只要他上廁所尿尿,就肯定出醜了。」謝浪很沉著地說道。正說著,就看見鐘國濤向操場邊上的廁所走了過去。

  「走,看好戲去,精彩不容錯過啊。」謝浪笑著說道。

  四個人跟在鐘國濤後面溜進了廁所,假裝是一起去撒尿。

  一進廁所,就看見鐘國濤正在瘋狂地拉扯短褲上面的褲帶,看情形褲帶上面的結似乎已經成了死結,任憑他怎麼拉扯,那褲帶子就是死活都解不開,而且似乎還越拉越緊。

  俗話說人有三急。半響功夫,鐘國濤的臉都憋紅了,看來憋尿真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

  「你們四個人,帶刀子沒有啊?」鐘國濤的身軀微微下蹲,看來已經到了忍耐的極限,他準備用刀子將褲帶給割斷了。

  四個人很有默契地搖了搖頭,就算帶著刀子,也不能便宜了這個小子啊。

  鐘國濤一臉失望,又拚命地拉扯褲帶,似乎想將其扯斷,但是可惜的是不僅沒有扯斷,而且越拉越緊,將他的肚子勒得生疼。

  胖子、蔣帥和林強不用看都知道接下來要發生什麼事情了,只看鐘國濤這個樣子,就知道他肯定要尿褲子了,而且那情形可能會如同決堤之水。

  四個人臉上都露出了會心的微笑,就等待著那輝煌的尿崩時刻來臨。
作者: 鳥王子    時間: 2009-5-27 13:17

第十一章 同心結(三)

   但是就在這一刻,情況卻發生了意想不到的變化。

  鍾國濤忽地臉色大變,然後猛地鑽進了放著馬桶的格子裡面,然後就聽見裡面傳來了一聲憤怒卻又無可奈何的吼聲。

  一股惡臭迅速地蔓延在廁所裡面。

  謝浪等四人落荒而逃。

  四人一直跑到了先前看球的階梯上面,才開始大笑了起來,事情演變成這樣子,連謝浪也有些意外。

  胖子笑個不停,捂著肚子說道︰「天啊,想不到鍾國濤這個臭小子竟然大便--」

  「拜託你不要繼續說了,胖子。」蔣帥連忙阻止胖子的噁心演說,然後說道︰「你們說鍾國濤什麼時候才會出來啊?」

  「那得看他什麼時候才能將褲子沖乾淨啊。」胖子壞壞地笑道。

  林強有些不解地問謝浪為何能夠猜想到鍾國濤就一定會解不開褲帶,因為從先前謝浪胸有成竹的樣子來看,一切似乎都在謝浪的意料之內。

  「你們還記得先前我看了一下鍾國濤的球服嗎?關鍵就在那個地方,我在他的褲帶上面打了一個同心結。同心結是我們當地的風俗,是為結婚的新人所準備的,新婚之夜的時候,新郎和新娘都栓在一根紅色的綢帶上面,然後在上面打上一個同心結。這種同心結只有一個特點,就是絕對解不開,而且越是用勁拉扯,結就會越來越多,越來越緊,象徵著新郎新娘百年好合、永久同心。」謝浪向另外三人解釋道。

  謝浪雖然說的事實,但是卻隱瞞了一些東西,謝浪打的同心結並非是一般的結,而是一種叫做結繩咒的小術法。結繩咒是謝浪跟一位在當地山區用獨輪車托運活物的老頭子學的,因為謝浪發現這個老頭子每次用繩子捆綁貨物的手法很奇特,而且他捆綁的貨物無論在多麼顛簸的山路上走沒有被抖散過。

  繩結的出現,尚在文字發明之前,已經有數千年的歷史。幾年前的傳承和演變,不僅有了各種花樣和實用的繩結,也出現了神奇的結繩咒。簡單來說,被施展了結繩咒的繩子,就和施咒的人有了一定的聯繫,自然也能夠為施咒的人所操控。

  但是無論是木匠、石匠等匠人的符咒,還是這小小的結繩咒,都只有深切熟悉這個行業的人才能夠施展出來,正所謂「心誠則靈」,不誠於此道者,自然無法運用其中的神秘力量,若非謝浪從小精於此道,加之天賦綽絕,即使懂得如何打結唸咒,也絕對無法發揮其威力的。

  鍾國濤後來還是從廁所裡面出來了,不過卻是在球賽結束之後才回來的,他出來的時候,渾身都滴著水,好像一個落湯雞一般,大概是在廁所裡面衝了幾十分鐘的冷水吧。

  不過,沒有了鍾國濤這個隊長的領導,計算機系居然在下半場扭轉了形勢,最後以二比二跟機械系踢了一個平局。

  當四個人興奮地在路上談論鍾國濤的醜態的時候,這時候蔣帥的手機響了。

  電話是一個女生打過來的,因為蔣帥的聲音非常的溫柔,而且故意裝得很低沉。

  「蘇苜啊,我是蔣誠實啊,你不記得了,就是謝浪他們寢室的,比較高比較白的那個上海人……你有印象了嗎?」原來這電話竟然是蘇苜打過來的,蔣帥早就被蘇苜的風姿所征服,雖然明知道蘇苜不是找他的,但是他也厚著臉皮地在電話裡面推銷自己。

  聽見蘇苜這個名字,謝浪心頭忽地一沉,失聲叫道︰「遭了!」

  謝浪這個時候才記起,他這才想起答應過蘇苜中午在食堂匯合的,而他因為去了一趟鬼樓之後,竟然把這個事情給搞忘了。

  「找你的。」蔣帥終於將手機遞給了謝浪,但是蔣帥眼中流露出的目光卻是咄咄逼人的。

  「蘇苜,對不起--」謝浪在電話中諾諾地說道,畢竟是他爽約了,他覺得蘇苜應該生氣的。

  「我想你可能有事情耽擱了吧,我現在還在食堂裡面,你如果有時間的話,我就將烏木拿給你。如果你現在不方便的話,我們可以另外約時間啊。蘇苜的聲音還是很溫柔,似乎她一點都沒有生氣。

  「好,我趕緊過來。」謝浪將手機還給了蔣帥,然後向食堂的方向衝了過去。爽約已經很不對了,他可不能讓蘇苜繼續久等。

  蔣帥和林強還有胖子三人面面相覷,似乎無法接受像蘇苜這樣的美女竟然會跟謝浪有了密切聯繫,這種情況簡直就是鮮花插在牛糞上的典型案例嘛。

  謝浪趕到學校食堂的時候,已經快要到七點鐘了,這時候在食堂就餐的學生並不多,而蘇苜又是一個很耀眼的存在,所以謝浪很快就找到了她。

  蘇苜穿著一身淡藍色的休閒裝,對於淡藍色,她似乎有一種偏好。

  餐桌上面擺著好幾樣菜,而且都冒著煙,看樣子是剛剛炒好的。

  「你還沒有吃飯吧,這些菜是我幫你叫的,你先吃飯吧。」蘇苜說道。

  蘇苜的細心讓謝浪心中更加過意不去,說道︰「先將你的烏木拿給我看看吧,今天中午真是很抱歉。」

  「怎麼,你趕時間嗎?」蘇苜問道,「如果不趕時間的話,你先吃飯吧。」

  謝浪當然不趕時間,而且這時候肚子也的確是餓急了,也就不再客氣了。

  蘇苜本來在看一本雜誌的,但是片刻之後她的目光就從雜誌移到了謝浪身上,因為謝浪吃飯的動作實在有些誇張,彷彿是一個餓了肚子很久的人忽然看見了一桌皇家盛宴。

  「很好吃嗎?」蘇苜疑惑地問道,學校食堂的菜味道非常的一般,她不明白為何謝浪竟然如此的享受。

  「嗯。」謝浪點了點頭,沒有注意到他自己吃飯的動作有些不雅,也許食堂的飯菜對於蘇苜來說只能算是很一般,但是對於謝浪而言就是很不錯了。

  幾分鐘過後,謝浪就已經將餐桌上的飯菜一掃而光。

  這時候,謝浪赫然發現不遠的地方,胖子、蔣帥還有林強也在就餐,而且對他一直「虎視眈眈」。

  謝浪狼吞虎嚥的就餐之後,蘇苜這才將一方黑紅色的木頭從背包裡面取了出來。

  那方烏木入手極沉,木紋很細膩,切面非常的光滑,如同鏡面一樣。謝浪的手掌接觸到這方烏木的時候,立即傳來了一種舒服的感覺。

  絕好的材料總是能夠給人予享受。另外,謝浪能夠清晰地感覺到左手的小拇指在微微地顫動,似乎那根指頭已經迫不及待地想要將這方木頭變成一件完美的作品了。

  從謝浪的眼光,蘇苜就知道這次將這方烏木交給謝浪是一個正確的決定,因為只有真正欣賞的人,才可能做出非常的作品來。蘇苜沒有急著詢問,她在等待謝浪開口。

  「黑中泛紅,木紋清晰、細膩,絕好的天然烏木。」謝浪感歎道,「用這木頭做出來的東西,永不腐朽、絕不褪色,用來製造你想要的不老仙翁,再合適不過了,看來你下了一番功夫啊。」

  「聽你這麼說,我就知道沒有找錯人了。那麼,就拜託你了。」蘇苜笑著說道,將木頭放回了背包裡面,然後遞給了謝浪,「畫稿也在裡面,你照著畫稿做就行了,二十天之內完成沒有問題吧?」

  「當然沒有問題。」謝浪應諾道。

  「哦對了,工錢的事情你不用擔心,到時候絕對讓你滿意。」起身的時候,蘇苜又補充了一句。

  謝浪的心中一顫,他的確是需要錢,但是也不知道為何,當錢那個字從蘇苜口中吐出來的時候,卻讓他覺得分外的難受甚至有些委曲,他霍地一下站了起來,說道︰「我不要你的錢!」

  語氣堅決得有些冰冷。

  蘇苜不由得楞了一下,顯然她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

  謝浪也被自己的話給嚇了一跳,半響才低聲說道︰「我是說,我當你是朋友而不是僱主,而我幫你也是不是為了賺錢的。」

  「真……對不起,我沒有想到這些,對不起。」蘇苜連忙道歉。

  「沒事,是我……是我太古板了,你別見怪。」謝浪說道,「放心吧,我會按時做好的,如果有什麼問題,我會跟你聯繫的。」

  「那好吧,我先去上自習了。」蘇苜答道,臨走時有些關切地看了看謝浪,她大概還是不明白為何謝浪剛才會忽然很生氣。

  蘇苜前腳一走,胖子、蔣帥和林強三個人就迫不及待地包抄過來,要謝浪坦白和蘇苜的關係。

  廢了好大一番唇舌,謝浪才將這三個傢伙給打發了。

  四個人剛回到寢室,鍾國濤就出現了。這次他沒有帶著柳小童,臉色鐵青地看著謝浪四人,半響才說道︰「下午的事情,你們最好是忘記。」

  「什麼事情啊,下午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啊。」胖子很配合地說道,裝著毫不知情。

  鍾國濤用凌厲的眼神警告了一下四人,然後才離開了。

  片刻之後,寢室裡面傳來了一陣爆笑聲。

  回到寢室之後,謝浪將那方烏木好生收藏了起來,這麼好的材料,自然要做出一件絕好的作品來,否則就是一種材料的巨大浪費,而且也對不起蘇苜對自己的信任。所以,在將烏木雕刻成形之前,他必須做一番功課,首先要將那張畫稿內所有的東西都陳然於胸,另外還必須完全弄清楚這塊烏木的硬度和紋理走向等等,而且還要找個一個安靜沒有人打擾的地方,他才會動手製作的。

  更何況,這還是謝浪第一次給美女做東西,如果做出來的東西不扯眼多掉面子啊。
作者: 鳥王子    時間: 2009-5-27 13:17

第十二章 MaxRobot(一)

早上,陽光明媚,寢室裡只剩謝浪一人。

  軍訓結束之後,新生並沒有立即開課,這兩天謝浪一邊琢磨著如何處理蘇苜的雕塑,一邊動手做一些小玩具。

  謝浪做的玩具在學校裡面銷量一直不錯,而且漸漸已經有了一點名氣,不過謝浪自己尚且不知道,直到昨天晚上有高年級的師兄邀請他加入學校的雕刻藝術協會。不過雖然兩位師兄極力相邀,但是謝浪並沒有加入,原因很簡單,謝浪並沒有什麼興趣,而且他也不打算讓自己的雕刻技術受到什麼「後現代主義」,「抽像主義」的影響,畢竟他的志向並非是一個被世界所認可的雕塑大師。

  不過胖子、林強和蔣帥這類人,似乎對加入各種協會表現得很有興趣,什麼話劇社、文學社、環保自願者協會……只要有女生參加的社團,三個人都沒有放過,反正只要有雌性存在的地方,他們都是樂意前往的。今天一大早,三個人就一齊去了附近的師大,其目的當然是不言而喻了。

  謝浪總覺得,胖子他們三個人,大概是在高中的時候被禁止戀愛的校規給憋瘋了,所以一進大學就立即進入了發情期,專門往雌性個體多的地方鑽。

  不過也許正是這種年少癡狂的時候,才是人生中最美好的時段。其實謝浪很久以前就對人動心過,那女孩就是那個教謝浪繩結之術的老頭子的外孫女,那時候謝浪才不過十四歲,還記得當時正是春夏時節,老頭子和她正在謝浪家旁邊的山路上休息。

  山路的兩旁,雪白的槐花開得非常的絢爛,成群的蜜蜂在槐花叢中嗡嗡直叫。她坐在一塊凸起的山石上面,一身雪白的長裙上面綴著粉色的碎花,顯得淡雅而可愛,她正在專心致志地玩弄了手中的紅色繩結,在她靈巧的手指下,繩結變幻出夢幻一般的花樣。

  謝浪那時候不禁看得癡了,等他回過神來的時候,她已經和爺爺起身離開了,纖弱的身影正逐漸消失在落滿了飄零花瓣的山路上面,空留下一抹殘香,順著微風飄入了謝浪的鼻中,隱隱約約是茉莉的味道。所以從那時候起,謝浪就特別喜歡茉莉的香味。

  原本這只是一個美麗的邂逅,雖然謝浪甚至連別人的姓名都不知道,但是這卻是他畢生都難以忘記的場景。有時候想起這個場景,謝浪就會在心中問自己︰「難道那時候的感覺,就是所謂的初戀?」只是謝浪自己也無法回答這個問題,畢竟當時才十四歲,一切似乎都還再懵懂之中。

  「咚咚咚!~」

  正在謝浪心中懷春的時候,卻被一陣不合時宜地敲門聲給打擾了。

  開門一看,竟然是昨天晚上極力邀請他加入雕刻藝術協會的兩位師兄。

  「兩位師兄,昨天晚上我不是說得很清楚了嗎。」謝浪直接拒絕道。

  「謝浪同學,不要急著下決定嘛。」這時候兩個師兄後面出現了一個中年男人,看起來應該四十幾歲了,頭髮鬍鬚都很亂,但是倒真的有幾分藝術家的味道。

  「這位是我們系的王澤教授,主攻雕塑、雕刻藝術一類,在國內都很有名氣的,也是我們雕刻藝術協會的榮譽會長。」其中一位師兄向謝浪介紹道。

  既然是學校的老師,謝浪當然不能無禮了,說道︰「原來是王教授,請進來坐吧。」

  王澤倒也不客氣,隨意地坐在了寢室的一張木凳上面,對謝浪說道︰「我就直說了吧,雖然我不知道你為何進入了計算機系,但是你在雕刻方面的天賦的確是得天獨厚,如果你能夠進入協會繼續深造的話,必定能夠取得成就的。」

  「這個……謝謝王教授如此看重,不過雕刻只是我的業餘愛好而已,我並不打算將一生時間都放在雕刻這個行當上面。」謝浪委婉地拒絕道。

  王澤有些失望,說道︰「可惜啊,我所教過的學生無數,但是很少有人能夠有你這樣的天賦,可惜你卻不打算挖掘、利用,可惜啊。你再考慮考慮吧,我想如果你用心學習,在這方面的成就一定會強過你在計算機領域的成就的。」

  不過任憑王澤說得如何地誠懇,但是謝浪就是不為所動。

  最後,王澤終於拿出了殺手 ,說道︰「我已經瞭解過了,你的家境似乎並不寬鬆,所以向學校申請了助學貸款。這樣吧,只要你加入協會,助學貸款的事情我就幫你辦下來。另外,我也不對你做出限制,只要你掛個名字在協會裡面就行,至於上課、活動什麼的,你願意參加就參加吧。」

  王澤的話一出,不僅謝浪給愣住了,連另外兩位師兄都目瞪口呆了。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謝浪如何還能拒絕,雖然他不知道王澤如此極力要求他加入旗下是什麼意思,但謝浪也只能笑道︰「那多謝王教授了。」

  「那就這麼定了,劉昊你給一張加入協會的申請單給謝浪吧。」王澤對旁邊的那位同學說道,這人是王澤的學生,也是雕刻藝術協會的會長。

  謝浪無奈,只得一一填寫,然後交給了劉昊,算是正式「賣身」進入了雕刻藝術協會。

  王澤教授的眼中閃過一絲得意之色,帶著兩位師兄離開了謝浪的寢室。

  「協會,聽說學校好幾十個協會,怎麼就沒有一個我喜歡的呢,難道我真是一個異類不成?」

  王澤和他的兩位高徒走後,謝浪心中有些鬱悶地想道。不過,在胖子和蔣帥還有林強眼中,謝浪的確有些異類,因為謝浪整天都喜歡擺弄他的那些稀奇古怪的工具,而且沒有表現出一個大一男生應有的「發情」症狀。

  鬱悶了一陣之後,謝浪將目光轉向了胖子的電腦,眼中路出了幾絲「邪惡」之光。

  幾分鐘過後,胖子的電腦就再次化整為零,成了一堆零件了。

  然後,謝浪找出了說明書和電路圖,開始分析各個部件的構成和功用。

  謝浪的家有些特殊,他爺爺謝忠不僅是一個吝嗇鬼,還是一個獨裁者,家庭的政治、經濟完全是處於專制狀態,而且謝忠似乎憎恨文人和科技,以至於謝浪家裡面什麼電器之類的科技產品都沒有。這樣做的直接後果,就是謝浪小學第一次去同學家裡面玩耍,就將人家的電視機給大卸八塊了。

  所以對新奇的東西,謝浪想方設法都要弄清楚其中的構造,不然就會覺得不自在。

  反正等胖子他們回來的時候,一切都已經回復了原狀,他根本不會知道自己的寶貝電腦又被謝浪解剖了一次。

  中午的時候,謝浪獨自前往食堂就餐,只見食堂門口擺滿了各個協會、社團招收人員的小攤位。什麼武術社團、跆拳道館、空手道、漫畫社、檯球俱樂部……總之,五花八門,應接不暇。

  謝浪從這些社團、協會面前一一走過,忽地眼楮一亮,一個冷清地攤位引起了他的興趣。

  這個攤位看起來幾乎無人光顧,只有一張桌子兩個凳子,旁邊立了一個不到一米高的牌子,上面寫著︰「MaxRobot機器人研發小組,西南大學重點科研項目。」

  謝浪對那個什麼重點科研項目並不感興趣,但是卻被那個機器人研發給吸引住了。

  這個攤位雖然有兩個凳子,但是卻只有一個瘦高、戴著金絲近視眼鏡的人守著,大概是因為許久無人問津,這位師兄都已經趴在桌子上面打瞌睡了。

  「這位師兄--」謝浪對那個瞌睡蟲師兄說道。

  「誰……」那位師兄勉強抬了抬頭看了看謝浪,「你幹嘛啊?」

  「我想咨詢一下這個機器人研發小組的一些內容,我對這個很有興趣。」謝浪說道。

  「這個是我們學校的重點科研項目,也是學校唯一重點資助的學生社團,參與的每個成員每月都可以獲取一份學校特別津貼……總之,你如果有興趣的話,可以先填寫一個表格再說。」那位師兄有些心不在焉地說到,然後順手遞給了謝浪一張表格,「先填這個,如果符合要求,我們會通知你來面試的。」

  「面試?」謝浪愕然道,他顯然沒有想到這個小小的社團居然如初的正規、嚴格。

  「廢話,這可是重點項目,學校要花錢的。」那個師兄好聲沒氣地說道,大概他認為謝浪多半沒有希望,所以只想早點將謝浪打發走。

  謝浪倒是沒有注意這位師兄的表情,正要認真地填寫表格,忽地聽見一個熟悉的聲音說道︰「張思賢師兄,你怎麼隨便就把表格發給人填寫呢,這表格複印也要好幾毛錢一張啊?你這樣分明就是浪費嘛。」

  謝浪聞聲瞧去,心中一陣大惡,對方矮矮的個子,微微發胖,戴著一個黑色的大眼鏡,正是他們計算機系的大班長鍾國濤。
作者: 鳥王子    時間: 2009-5-27 13:19

第十三章 MaxRobot(二)

「算了,不就是一張表格而已,你那麼激動幹嘛。」張思賢一副無所謂的口氣,「反正這個錢又不要你來出,還不都是公費報銷。」

  「既然組長讓我們來吸納新成員,我們就應該盡職盡責,總不能隨便找一些……咳,一些可能連電腦都沒有玩過的人去濫竽充數吧,畢竟我們這個可是學校的正規學生社團的。」鐘國濤一副說教地聲音,分外讓人感覺討厭,尤其是他看謝浪的目光,彷彿就在打量一個沒有見過世面的鄉巴佬。

  「小人啊,小人果然是和蒼蠅一樣,無處不在啊。」謝浪在心中罵道。這個鐘國濤果然真讓人討厭,原本這個什麼研發小組不加入也罷,但是既然鐘國濤這只蒼蠅跳了出來,謝浪怎麼也不能讓他得意啊,所以謝浪不甘示弱地回應道︰「恐怕有些人就在這裡濫竽充數吧,而且還在狐假虎威呢。」

  「你小子說誰呢?哦,我認識你小子,你是403寢室的。」鐘國濤的眉毛一挑,以一種不屑地口吻說道,「作為研發小組的幹事,我想問你一些專業性的問題,你學過電路學嗎,你懂機器人程式編製嗎,恐怕你連最著名的『機器人三大定律』都不知道吧。別以為看來幾集變形金剛,就想研發機器人了。」

  的確,鐘國濤口中所說的,除了變形金剛以外,謝浪真的什麼都不懂。對於機器人研發,他也只是因為興趣使然,想要去瞭解其中的奧妙,但是的確沒有這方面的專業知識。畢竟他以前就讀的高中學校條件很差,根本不可能接觸到這類知識。

  但是在氣勢上,謝浪當然不會輸給鐘國濤,說道︰「別以為你抬出幾個專業術語就可以來糊弄人了,既然你已經成為研發小組的幹事,想必也有幾分真本事,那正好把你研發的機器人拿出來給大家看看啊。」

  兩人的聲音都有點大,立即圍過來幾個看熱鬧的人。

  「好,讓你這鄉巴佬開開眼界也好。」鐘國濤冷笑道,將肩上的書包放在了桌子上面,然後從中拿出了一個透明的塑料盒。

  鐘國濤小心翼翼地將盒子裡面的東西拿了出來,那是一輛外形醜陋的簡易小車,比鐘國濤手掌稍大,有三個輪子,兩塊帶芯片的電路板。

  「有這麼醜的機器人?」「這也叫機器人,怕是機器車吧,還是三輪車呢?」圍觀的人當中有人低聲議論道。

  鐘國濤沒有理會周圍的人,將小車放在了桌子上面。

  「滴滴!~」

  小車的電路板上指示燈一閃一閃,然後緩緩地運動起來。

  桌面並不寬,眼看小車就要從桌面上翻滾下去的時候,那小車竟然在邊緣的地方停了下來,然後非常笨拙地退了回來,向著另外一個方向運行。

  看見這輛小車竟然能夠主動避開危險,圍觀的人終於來了興趣,並且有人適當地稱讚了幾聲。

  鐘國濤臉上滿是得意的神情,看著謝浪的目光就更加的不屑了。

  那小車很快又到了另外一個邊緣地帶,但是同樣笨拙地避開了危險,又轉換了一個方向。

  謝浪總算看出來了,這個小車的出彩地方,就是能夠自動地避開桌面邊緣,防止自己翻滾下去,也就是有了基本的尋路功能,僅此而已。

  「這個……就算是機器人?」謝浪雖然沒有見過真正的機器人,但是他實在無法將鐘國濤這輛破車和電影中哪些身手敏捷,光怪陸離的機器人聯繫起來。

  「這位同學,看來你真是完全不懂啊。鐘師弟的這個小車,外形雖然差了點,但是卻是一套基於光電傳導器和路徑識別、記憶策略的車輛導航系統,也是一個簡易的智能車仿真研究平台。」張思賢對謝浪說道,嘆了一口氣,他覺得眼前這位鄉下來的師弟,注定難逃出醜的局面了。

  張思賢雖然對鐘國濤的印象不怎麼樣,不過心底下還是覺得這小子有點本事,作為一個大一學生,能夠做到這一步的確很不錯了。

  「怎麼樣,很驚訝是吧,我就說你是一個什麼都不懂的土包子你還不信。」鐘國濤冷冷得意地收回了他的機器小車。

  謝浪的確有些驚訝,不過不是因為那個小車如何不得了,而是沒有想到像鐘國濤這樣的人,居然也還有一點真本事。

  「沒錯,我的確是很驚訝,早知道機器人研發小組的成員就這個水平的話,我都懶得來報名了。」謝浪將手中的申請表遞給了張思賢。

  雖然他對這個機器人研發小組很有興趣,但是和鐘國濤這類人呆在一起,再有興趣的事情也讓他覺得索然無味。

  「你這鄉巴佬口氣倒是不小,你難道還有更厲害的機器人?又或者是你要拿出小時候你爸媽給你買的機器人玩具?」鐘國濤耀武揚威地說道。

  「我雖然不懂什麼光電傳導,也不懂什麼智能仿真技術,不過我還是要說,你做的這輛破車,的確是垃圾,而且是非常的垃圾。」謝浪說道,一隻金黃色的老鼠從他身上跳了出來,落在了桌面上。

  老鼠只有拳頭大小,外殼曾現金屬光澤,做工非常的精細,前爪正緩緩地舞動,惟妙惟肖。

  在鐘國濤和圍觀人驚疑的目光中,謝浪對這隻貓鼠一體的霸虎說道︰「練一套羅漢拳給鐘幹事瞧瞧。」

  霸虎果然爭氣,猛地從桌上彈了起來,掄起兩隻前爪打得虎虎生風、像模像樣。跳躍、出拳、擺尾……每個動作都乾淨利落又非常的可愛,四周圍觀的人不住叫好。

  最後,霸虎猛地高高躍起,回到了謝浪的口袋當中。

  「好啊,這個才有點高科技機器人的味道。」「剛才那破車,就跟原始人開發的一樣。」圍觀的人議論紛紛,雖然很多人都不懂其中的玄妙,但是卻能夠分出好壞來。

  「你這個……是哪裡買來的高科技玩具?」鐘國濤臉色異常的難堪,不過他怎麼都不會相信這個小東西就是謝浪發明製造的。

  「玩具?你那個破車叫機器人,我做的老鼠反而只能叫做玩具?」謝浪冷笑了幾聲,也不想和鐘國濤這人再廢話什麼,轉身離開了,反正這局面已經讓鐘國濤夠難堪的了。

  「難道用了聲控裝置?不對啊,聲控處理有一定的延遲,但是這隻老鼠的動作太流暢了。難道裡面用了最先進的芯片……」張思賢一臉的驚駭,他是一個內行的人,自然知道要將機器人的靈活性做到這一步,是如何的困難了。

  不過,等他反應過來想要詢問謝浪的時候,謝浪卻早就走遠了。

  「唉!這都是什麼世道啊,自己不喜歡的協會,別人非要拉著你入伙;自己喜歡的協會,卻又偏偏有惡狗擋著門口,不讓你進去,還真是事與願違啊。」謝浪心中鬱鬱地想到,在食堂裡面隨便打了兩樣小菜,然後在食堂邊上的一張餐桌旁吃了起來。

  和爺爺那個老頑固不同,謝浪從小就不排斥科技產品,而且還喜歡研究和學習科技類的東西,雖然越是學習科學,他就越是發現很多東西根本無法用科學來解釋。

  這種矛盾的感覺越來越明顯,一直在謝浪心中糾葛著,但是謝浪一直堅信,科學和玄學之間,一定存在著某種聯繫,找到這種聯繫,會讓他的認識和技藝進入一個新的境界。

  「同學,拚個座不介意吧。」一個充滿磁性地男聲在桌對面響起。

  「當然不介意。」謝浪答道。學生食堂的位置原本就緊張,拼座是再平常不過的事情了,而且學生之間抖已經習以為常,像這樣在拼座之前還要詢問的人,簡直很少踫到。

  這足以說明一點,對方很有禮貌,修養不錯。

  謝浪看了看桌對面的兄弟,應該是一位大哥才對,三十歲左右,至少有一米八高的個頭,頭髮略長但是很整潔,光鮮的西裝和英俊的樣貌配合在一起,讓謝浪覺得「精英」兩個字就是專為這樣的人而準備的。

  「自我介紹一下,我叫梁仁,這個學校的博士生,目前主攻人工智能方向。」梁仁很有禮貌地對謝浪伸出了右手。

  謝浪有些不習慣地跟對方握了握手,說道︰「我叫謝浪,大一計算機系的。」

  不過是拼桌吃飯而已,謝浪覺得有必要非要認識一下嗎?

  「謝浪同學,能不能將你剛才的那只機器老鼠給我看看?」梁仁忽地問道。看見謝浪有些疑惑,他繼續說道︰「我剛才見過你的那隻老鼠,非常的有興趣,我知道那絕對不是一隻簡單的玩具。」

  「早知道就不拿出來顯擺了。」謝浪心中有些後悔地想到,霸虎和他以前製作的其餘玩具不一樣,而且這個東西寄托了他和北冥的友誼,如果造成意外損壞就太可惜了。只是,既然人家都開口了,謝浪也不好意思拒絕,只能將霸虎遞給了梁仁。

  「放心,我不會亂來的。」梁仁笑了笑,接過了謝浪手中的霸虎。從謝浪的表情中,梁仁讀出了謝浪對這個小東西的珍視,所以連忙許諾不會亂來。

  接過霸虎之後,梁仁開始仔細地翻看起來,剛開始的他的神情還比較的悠然,但是很快神情就變得嚴峻起來,彷彿是發現了某些不可思議的事情。

  謝浪也發現梁仁的表情有些不太對勁,不過對方實在太專注了,謝浪也不好打擾,只是一邊吃飯一邊等待梁仁的結論。

  整整過去了三十分鐘,梁仁才忽地將目光從霸虎身上移開,然後向謝浪問道︰「沒有電路板,沒有芯片,甚至連能源裝置都沒有……這究竟是什麼東西?」

  梁仁的表情很嚴肅,對他來說,發現疑問和尋找答案都是非常有趣的事情,畢竟在這個領域內,能夠困擾他的問題都不多了。

  「只是一個玩具罷了,糊弄一下那個傢伙而已。」謝浪做了一個鬼臉,順手拿過了霸虎,暗想以後可不能隨便在人前人後地顯擺了,萬一被人識破了就不好了。然後他的顯得臉色有些尷尬,「其實,我這樣只是為了好下台而已,我根本就不懂什麼機器人呢。」

  對於謝浪來說,霸虎只是他和北冥聯手製成的一件精巧、神秘的機關獸而已,但是他卻無法用科學理論來解釋給梁仁聽,因為這個完全是兩個不同的領域。

  梁仁先是一愣,顯得有些失望,也有些將信將疑的味道,不過隨即釋然地一笑,說道︰「你這個玩具倒是很有意思,不過你這人更有意思。這樣吧,如果你真的對機器人研發有興趣的話,我可以幫你引薦一下呢。」

  「算了,剛開始我的確還有興趣,但是看到研發小組的人都是那種態度,我實在提不起興趣了,畢竟學習和研究都需要一個良好環境。」謝浪答道。

  「其實,那個小組裡面還是有一兩個不錯的學生,不過他們做出來的東西,仍然沒有辦法比過你。其實,這個研發小組的導師還不錯,是一位中科院的老院士,你如果能夠加入這個小組,就能夠接受在這個領域內的世界頂尖級人物的指導,一定受益匪淺的。怎麼樣,是不是改變主意了?」梁仁笑著問道。

  「我為什麼要改變主意?沒興趣,就算跟著再頂尖的人,也學不到什麼東西。」謝浪說道。的確,加入機器人研發小組,只是衝著興趣去的,現在興趣全無,再怎麼都沒有用了。

  「說得好,自己沒興趣的事情,跟誰幹都白搭。」梁仁笑道。

  隨後謝浪和梁仁隨意地聊了一些話題,看得出來梁人這位高才師兄的確是博聞強識,見識不凡,而且為人很謙遜,完全沒有恃才傲物的感覺。

  「好了,我該回實驗室去了。」梁仁起身說道,「看得出來,你是一個比較特別的人,如果你有需要可以來找我。」

  「你的飯菜還沒有動呢?」謝浪指了指梁仁面前分毫未動的飯菜。

  「是啊,怎麼忘記了這事。」梁仁再次坐下,然後開始一陣狼吞虎嚥,不到兩分鐘就搞定了面前的飯菜,感覺就像是一個餓死鬼投胎的傢伙,先前英俊、優雅的氣質頓時蕩然無存。

  謝浪頓時目瞪口呆。
作者: 鳥王子    時間: 2009-5-27 13:19

第十四章 麻煩來襲(一)

「咦,你們三個傢伙怎麼今天回來得這麼早?」

  回到寢室的時候,謝浪赫然發現胖子他們三個傢伙居然回來了。不過,看起來三個人的起色似乎都不太好,謝浪連忙問道︰「怎麼了,你們三個人一副垂頭喪氣的樣子,難道都失戀了不成?」

  「失你個頭的戀,我們還沒有開始戀呢。」胖子白了謝浪一眼,「我們三個人的錢包都掉了,就在西南師大的校園裡面。奶奶的,真是偷雞不著蝕把米啊。晦氣,真他媽的晦氣!」

  「你們三個人的錢包,都掉了?」謝浪看了看蔣帥和林強的喪氣樣子,就知道胖子所說不差了,這兩個傢伙的錢包估計也被人給拔了,「但是,你們三個人一起被偷,這個賊也太厲害了吧?」

  「可不是嗎,大概是遇上了傳說中的盜聖吧。」林強黑色幽默了一把,然後拍了拍空蕩蕩的褲兜,「你看看,口袋明明都是好好的,但是我們三個的錢包都不翼而飛了,而且事後居然渾然不覺。」

  「最慘就是我了,錢包裡面的一千多元現金,還有我的新手機,全掛掉了。」蔣帥的語氣幾乎要哭了,「我那手機上面,可留了不少美女的照片和聯繫電話啊,這個天殺的小偷。」

  「那你們是怎麼回來的呢?」謝浪雖然同情三人,不過現在他也沒有辦法替三人找回錢包了。

  「還用問嗎,看我們三個人滿頭大汗的樣子,你就知道我們是走路回來的了。」胖子答道,「對了,我們三個人的銀行卡也掉了,補辦還要幾天才能拿到,現在還沒有吃飯呢,趕緊帶我們去填肚子吧。」

  「要我請客沒有問題,不過只能吃食堂大鍋飯了。」謝浪說道。

  這三人的生活費很充裕,所以平時三個人都是吃食堂的小炒。但是這時候明顯已經沒有講條件的餘地了,三個人只能點頭答應了。

  吃過飯後,三個人還是對丟失的錢包念念不忘,在寢室嘮叨個不停。

  「蔣帥你仔細想想,要是在公車上面掉了錢包,也還勉強說得過去,畢竟因為人多擁擠,但是師大裡面,不至於那麼擁擠吧,我們三個人怎麼就會沒有感覺呢?」胖子尋思說道。

  「高手,能讓你察覺到的,還能叫做高手?」蔣帥憤憤地說道,「不過以後要是讓我給踫上,他就是高手我也要讓他變成斷手!不過話又說回來,人家不用刀片切開口袋就能夠無聲無息地弄走我們的錢包,恐怕就是對上了他,斷手的搞不好都只能是我了。」

  「蔣帥,想開一點吧,就當時破財免災了。」胖子安慰蔣帥說道。雖然心裡面都很不舒服,但是事已至此,除了想開點,還能有什麼辦法呢。

  說實在的,謝浪也有些佩服這個盜賊的本事,能夠不借助刀片劃開對方口袋而不動聲色地偷走錢包,這完全已經達到了「妙手空空」的境界了,這樣的盜賊可不多見啊。

  所謂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狀元,這個盜賊的手法,看樣子已經技冠群盜了,謝浪疑惑的只是他為何會對胖子三個人下手。三個人的錢包加上手機,也不過幾千塊啊,讓這樣厲害的高手出馬,還真是有點大材小用的感覺,只是這話謝浪當然不能說出來。

  所以他只能一邊看書一邊聽三人繼續訴苦。

  「我的爺,終於讓我找到線索了!」林強忽地大叫了一聲,看起來非常的興奮。

  「別一激動就叫爺,究竟發現了什麼鬼東西啊?」胖子說道,「有什麼驚天發現啊,你不會說對我們下手的其實是一個ET吧?」

  林強盯了盯胖子,不滿地說道︰「剛才我仔細看了看我的這條褲子,本來是想看看究竟有沒有破損,結果在另外一個褲兜裡面發現了這個。」

  林強竟然從褲兜裡面摸出了一張紙條,很薄很柔軟的白色紙張,大概三四厘米寬,七八厘米長。
  一抹淡淡的香氣飄散過來,謝浪聞之精神一爽,而且這種香氣似曾相識。

  「嘖嘖,盜帥留香啊,難不成盜賊是個女的,看上林強你這個肌肉男了?」胖子在一邊打趣說道,他還以為林強是在跟他開玩笑呢。

  「留香,流香,我想起來了!」謝浪情不自禁地脫口而出。

  「你想起來什麼了?」三個人異口同聲地說道,以好奇地目光盯著謝浪。

  「留香嘛,楚留香,古龍的小說人物啊。」謝浪敷衍道。其實,謝浪是想到了這種香味的來歷,原來這種香的名字應該就叫做「流香」,以前謝浪偶爾會在家裡那個老吝嗇鬼房間裡面聞到這種香氣。

  夏秋之季,山中蚊蟲很多,謝忠那老頭做手藝活的時候就會放這麼一小塊流香在旁邊,這東西不僅能夠驅蟲除蚊,而且還有一種神奇功效,能夠醒腦提神,讓人的精神力特別集中,將把技藝發揮到最佳狀態。謝浪聽爺爺說過,流香是四川和雲南交界處的制香匠人用秘法製造的,其香氣若隱若無,如風中流動的雲霧一般,所以叫做流香。

  至於流香的價格,當然不菲了,而且沒有熟悉的渠道,就算有錢有弄不到這種香料。別看謝浪很窮的樣子,但是他爺爺卻是一個地道的「土財主」,因為謝家其實是宮廷匠人之後。

  所以,謝浪聞到這種香味,立即感覺這事有些古怪,對胖子三人下手的賊,看樣子真不是一般的賊。謝浪連忙問道︰「上面究竟些什麼了?」

  「謝少︰明日十點,校門前恭候,屆時三位弟兄的錢物自當歸還,請勿張揚。——道爺。」林強念道,然後對謝浪說道︰「謝浪,人家居然稱呼你謝少呢,這紙條居然是給你的,真是奇怪了。」

  「這麼古怪的事!」胖子一把搶過了林強手中的紙條,仔細看了看,然後丟給了謝浪,「謝少,看來這鬼紙條真是給你的,搞了半天我們都是給你害的啊。」

  謝浪將紙條拿在手中,那紙張觸手非常的柔和,雖然被汗水侵蝕過,但是卻並沒有損毀。上面的字寫得龍飛鳳舞,似乎寫字的人很有點書法火候,字的內容跟林強說的一般無二,只是紙條的左下角居然還加蓋了一個方印,好像是一個古篆「道」字。

  「謝浪,這人找你幹嘛啊,你是不是得罪了什麼人啊?」林強問道。

  「我靠你個林強,現在就別開玩笑了吧。」胖子笑道,「想不到你一副頭腦簡單的樣子,竟然還能夠想出這麼些整人的怪點子,還像模像樣的呢。」

  「我真沒有開玩笑。」林強嚴肅地說道。

  「叮鈴!~」

  這時候寢室的電話忽地響了。

  蔣帥第一時間抓起了電話,他以為是哪個妹妹終於發現他手機掉了,打電話來安慰他的。但是很快他就失望地將電話遞給了謝浪,「謝少,找你的,這人聲音真怪。」

  「你是誰?」謝浪接過電話問道。

  「謝少,不知你收到室友帶給你的紙條沒有?」對方的聲音很嘶啞。

  「我根本不認識你,你找我幹嘛?」

  「到時候自然就認識了,不過閑雜人等就不用帶來了。」對方說完就掛掉了電話。

  謝浪滿心疑惑地放好了電話,誰知道不到三秒鐘,電話又響了。

  「你究竟有什麼企圖?」謝浪大聲問道。

  「狗崽子,是你哇?你怎麼敢用這種口氣對你爺爺說話啊!」電話居然是謝浪的爺爺打來的。

  「這個……原來是爺爺啊,您老怎麼想到給我打電話了呢?」

  「我今天在郵局收到你的信了,所以順便撥個電話看看你小子餓死了沒有。你這小狗崽子,上次居然半夜離家,簡直氣死我了。另外,就是看看你小子是不是真缺錢,你要是肯認錯的話,我還是可以考慮資助你一點的。」謝忠在電話中怒道,不過還是對孫子有些擔心。

  「我要不半夜離家,那還不得被你給揍死啊。總之,我很好,你和老爹都注意點身體吧,錢的問題我自己會想辦法解決,不用您老操心了。」謝浪說道,他才不會向老吝嗇鬼低頭認錯呢。

  在謝浪離家上學前一天晚上,發生了一點小插曲,導致他連夜離家上路了。說起來也不是什麼很大的事情,就是謝浪上學的學費不夠,所以想從爺爺那裡要一點,但是卻遭到了無情拒絕,所以謝浪「夜探」了老吝嗇鬼的秘密倉庫,準備從裡面拿點好東西變賣,結果被老吝嗇發現了,以至於謝浪不得不連夜跑路,逃避家法懲處。

  寒暄了幾句之後,謝浪掛掉了電話,雖然電話中老吝嗇鬼信誓旦旦地要「好好收拾」謝浪一頓,但是聽他的語氣,還是比較關心謝浪的,估計等謝浪寒假回去的時候,他說不定都忘記這事了。

  「究竟怎麼回事啊?」等謝浪掛掉電話,林強就急著問道。

  「管他什麼事情,明天去看看不就知道了。」謝浪心中也覺得奇怪,但是他也猜不到一個所以然。

  「明天我們跟你一起去看看。」胖子說道。
作者: 鳥王子    時間: 2009-5-27 13:20

第十五章 麻煩來襲(二)

    「算了,你以為是特務接頭啊?既然人家叫我一個人去,我就一個人去看看吧。反正也是在學校大門口,難道還能把我怎麼著不成?」謝浪說道。雖然不知道對方的身份,不過謝浪自忖也沒有得罪過什麼厲害人物,所以雖然覺得奇怪,但是也不覺得有什麼危險。

  「我只是覺得這事情很古怪啊。」胖子不甘心地說道,「這個人也真是的,他既然要找你,怎麼不直接找你呢,為何還要這麼大費周章,難道就是為了顯擺他的偷盜技術?」

  「你問我,我問誰呢?反正看起來對方也並沒有什麼惡毒的企圖,我也懶得想了,明天就清楚了。」謝浪說道,然後轉移了話題,「胖子,你對學校的事情知道不少,學校的那個鬼樓是怎麼回事?」

  「鬼樓,你怎麼知道的啊?」胖子說道,對於散步這些八卦消息,他顯得非常的有興趣,「就是落杏林的那棟木樓,那是學校最早期的一部分建築。嗯,當時是清朝的時候,我們西南大學叫做博經書院,那棟木樓差不多就是那個時候修建的,最開始作為教室辦公樓,後來又改成過學生公寓。至於什麼時候成了鬼樓,我就不清楚了,但是一直都有關於這棟樓鬧鬼的傳聞,其餘的傳聞我不清楚,不過我大表哥曾經住過那棟木樓,的確經歷了一些古怪的事情,比如有些人晚上明明睡在床上,但是第二天卻發現自己睡在走廊裡面;還有的是據說會在樓道裡面迷路,總之是傳說紛紜。後來學校一直想將那棟木樓推倒重建,但是不知道為什麼,這事一直耽擱了下來。」

  「哇,這麼玄乎啊,有沒有人女鬼出沒啊,最好是艷鬼呢。」蔣帥笑道。

  胖子一本正經地說道︰「這事你不相信就算了,鬧不鬧鬼我不清楚,不過那棟木樓肯定是有古怪的,最好是不要靠近為妙。」

  「難道那棟木樓真有古怪?」謝浪心中想到,秦照劍這麼說,胖子也這麼說,看來那棟木樓裡面說不定真有什麼鬼怪呢。

  謝浪已經決定了,什麼時候一定要去那棟木樓裡面探個究竟。

  然後謝浪又問了問胖子關於學校機器人研發小組的事情,果真梁仁所說,機器人研發小組的導師就是中科院的一位院士,所以這個研發小組也是西南大學的重點項目,並且在歷屆全國大學生機器人競賽中拿了不少的獎。

  只是,當聽見謝浪說鐘國濤也加入了那個小組的時候,寢室裡面立即罵聲四起。謝浪暗自慶幸自己沒有加入進去,否則一世英名都要毀於一旦了。

  的確,謝浪覺得失去了這個機會有些可惜,畢竟中科院院士簡直就等於國寶,全國一共也就幾百來號人,能夠得到這樣高層次的專家指點,的確是很難得的機會。但是謝浪也不後悔自己的這個決定,因為他覺得自己去借書自學,也一樣能夠找到門道的。

  求人不如求己,有時候就是這樣的。

  ※ ※ ※

  第二天早上。

  403寢室鬧哄哄的。

  「謝浪,你不要一個人去冒險了,太危險了。錢包丟了,那是我們倒霉啊。」胖子擔心地說道,「現在這些小偷膽子可大,搞不好就在學校門口將你狠揍一頓呢。」

  「對啊,起碼讓我跟你一起去,至少能夠幫你擋兩個小毛賊啊。」林強彎了彎胳膊,顯露了一下他手臂的肌肉。

  「媽的,你們以為我是跟人家去火拚嗎?」謝浪鬱鬱地說道,「何況還是在學校門口呢,搞不好只是誰跟我們開一個玩笑而已。得了,反正我也不是白癡,對方真要砍上來了,我還不會跑路啊。」

  「道理是這樣,不過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啊,要不然對方怎麼不要我們去呢。」蔣帥也顯得有些擔心。

  「行了,都不要吵了,不過就是屁點一件小事情,搞得像是我要隻身去炸碉堡似的。你們該睡覺的繼續睡覺,該幹嘛就幹嘛去。」謝浪說道,走出了寢室。

  這種事情雖然古怪,但是謝浪卻並不覺得有胖子他們說的那樣誇張。

  畢竟現在已經是法制和諧社會,哪裡來那麼多的小混混當街砍人啊?

  謝浪剛出校門,就見一個買花的小姑娘徑直向謝浪走了過來,然後對謝浪說道︰「大哥哥,那邊有個人找你。」

  謝浪看了看這個不過八九歲,辮著小辮子的姑娘,訝道︰「誰要找我,你是不是認錯了人?」

  「肯定不會錯的,有人給了我一百元錢,讓我在這裡等你呢。」那小姑娘揚了揚手中的照片,這個正是謝浪在學校報名時候所用的證件照片,卻不知道為何落入了這小姑娘的手中。

  「那好吧,要找我的那個人現在在哪裡呢?」謝浪問道。就算此刻謝浪再笨,也知道這人肯定就是昨天在電話裡面要求跟他見面的人。

  「跟我來吧,那個人在茶館裡面喝茶呢。」小姑娘連蹦帶跳地向街道那邊走去,似乎找到了謝浪是一件非常高興的事情。

  過了一條街道之後,小姑娘帶著謝浪來到了一家叫作醍醐茶的茶館裡面,然後那小姑娘帶著謝浪直奔二樓而去。

  這是一家很有中國味道的茶館,木桌、竹椅、蓋碗茶,有些懷舊的感覺。茶館裡面人聲鼎沸,生意似乎很好。

  謝浪跟那小姑娘來到二樓,不過二樓卻是非常的安靜,因為整個樓上面只有兩個人。

  一個人臨坐窗前,悠然喝茶,眼楮正望著茶樓外面的風景,所以謝浪只能看見那人的背影。他的背影有些瘦削,有些冷酷,但是又有一種奇怪的味道,大概是寂寥的味道,但是以謝浪的年紀,還無法肯定那種感覺。

  在那人身旁,站著一個身穿灰色長衫的人,這人臉色非常的蒼白,沒有半點表情,雖然穿了一件長衫,但是他卻讓人感覺有些冷。這人看見了謝浪和那小姑娘,便在坐著的人旁邊俯身說了一句。

  坐著的那人將目光從遠處收了回來,看樣子好像五十來歲,頭髮有些發白,但是他的精神似乎非常的好,眼神也出奇地清澈,先看了看謝浪,然後給那小姑娘遞了一張百元鈔票。

  謝浪看見了他的容貌自後,心中那種古怪的感覺消失了,這是一副非常陌生的面孔,滄桑之中帶著涵養,一個看起來很有修養的老人。

  小姑娘歡天喜地的離開了這裡之後,那人才向謝浪說道︰「介紹一下,敝人姓魏,單名道。道上的人,都稱我一聲『道爺』。刀子,給客人倒茶。」

  魏道旁邊那人,忽地將一個茶壺提了起來,那茶壺的茶壺嘴至少也有一米多長,卻見那個叫刀子的人嫻熟地將茶壺甩在了背後,來了一個「甦秦背劍」的招式,然後茶水才從茶壺嘴裡面噴了出來。幾乎在茶水倒下的同時,那人的袖子一卷,將桌子上面一個茶碗卷在了手中,剛好接住了倒下的茶水。

  茶滿,滴水不濺。

  「果然是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狀元啊。」謝浪雖然不知道對方來意,但是看見對方這一手倒茶絕活,也不由得心中暗讚。

  見魏道做了一個請的姿勢,謝浪也就順勢坐在了魏道對面。

  「不知道魏大叔找我來,是為了什麼事情呢?」謝浪開門見山問道,他可不想跟這些人打啞謎。

  魏道沒有回答,反問了一句︰「你知道剛才那個買花的小姑娘為何那麼開心?」

  「我想是因為你給了她兩百元,她可能幾天賣花都賺不了那麼多。」謝浪答道,對於魏道的慷慨他反而有些欣賞,覺得魏道可能是一個很有涵養和同情心的人。

  但是,接下來的話卻讓謝浪很快就改變了看法。
作者: 鳥王子    時間: 2009-5-27 13:21

第十六章 麻煩來襲(三)

「不是,因為她至少可以好好地玩上四天,但是也不用擔心挨打了。」魏道淡淡地說道,「她們每天需要向上面交納五十元的收入,如果達不到這個數,就會挨打而且還有可能沒有飯吃。她們賺的錢,原本就不會落入她們的腰包。」

  「這……怎麼可能,她的父母不至於會這樣吧?」謝浪駭然道。

  「父母?他們的父母早就將他們賣了,要不是我養著他們,他們早就沒有命了。」魏道說道,輕輕呷了一口茶,「所以這個世界其實並沒有你想像的那麼美好。」

  「這……」

  謝浪對這個魏道的感覺,立即從山頂跌倒了谷底。他萬萬沒有想到,眼前的這個看起來很有涵養的人,竟然在利用這些小孩子賺錢。謝浪起身站了起來,他實在不想和這些人再說什麼話。

  刀子的眉頭一挑,似乎不滿謝浪的無禮,眼看就好動手。

  魏道止住了刀子,對謝浪說道︰「稍安勿躁,或許我們之間有所誤會了。」

  「誤會?」謝浪冷笑。

  「那換作是你,你如何來處置這些孩子?」魏道平靜地問道,「這些孩子當中,大多是農村女孩,因為重男輕女的封建思想而被父母所遺棄,她們很多人連戶籍都沒有。對於他們來說,能夠吃飽飯就不錯了,就別想著像其他孩子一樣上學、玩耍了,因為他們沒有這個命。」

  「但是你這樣做,分明就是違法的,而且你為何不把他們交給政府來處理,不是還有孤兒院麼?」謝浪問說道。

  「謝浪你應該是從山裡來的吧,那麼你也應該清楚,在山裡還有多少孩子上不了學,穿不上衣服吧?政府能夠解決好所有的事情,不可能吧?」魏道淡淡地說道,然後補充了一句,「至少我能夠保證他們的吃穿。」

  「這麼說你還是善人了。」謝浪的語氣中帶著諷刺味道,無論魏道如何辯解,他都覺得眼前的這個人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偽君子。

  「善人稱不上,不過存在即是道理,我們這群人存在已經幾百年,當然有我們存在的道理和生存的法則。」魏道對謝浪語氣中的諷刺似乎並不在意,「等這些孩子長大後,至少他們能夠懂得如何生存。」

  「生存,如果做最辛苦、最低層的工作就是你所謂的生存的話,你不覺得太勉強了嗎?」

  「難道每個人都要做律師、做醫生才叫生存?」魏道反問道。

  謝浪覺得有些底氣不足,也不想在這個問題上和魏道爭辯下去,說道︰「算了,你今天找我來,究竟是為了什麼事情,當然不只是為了宣揚你的歪論吧?何況,我跟你似乎也並不認識。」

  「本人還不至於無聊到如此程度。」魏道用手指了指窗戶外面,「這四周的十幾條街面上,都是我們的地盤,要管理這麼多的產業和人,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而你是一個人才,所以本人希望你能夠加入到我們的行列中來,一年給你一百萬的工錢,如何?」

  「一百萬?我想你們是認錯人了吧,我只是一個學生,能夠給你們提供什麼幫助?」謝浪笑道。

  「貓九雖然不成器,但是也不會栽在一個普通學生手中的,而且一個普通學生也無法知道乾坤囊和雙翼戒的玄妙之處。只憑這些如果還不夠的話,那麼這個東西你應該認識吧?」魏道將一件物品放在了桌上。

  那東西,赫然就是謝浪送給胖子的木雞鬧鐘。

  「你……」謝浪一時無語,胖子的木雞鬧鐘一直都放在他床頭,想不到竟然不動聲色地落到了魏道手中,那麼這個魏道的手段簡直就太不可思議了,難怪能夠輕鬆地拿到自己的照片。

  「我不想跟你打啞謎了,以你的手藝,應該可以打製出我們所需要的工具,即使你不會,相信你的長輩或者師傅也會的,這個正是我們邀請你加入的目的。如果你還有什麼條件的話,也可以向我們提出的。」魏道說道。

  「如果我拒絕呢?」謝浪冷冷地問道,原來對方的用心就是要利用他來製造作案的工具。

  「你應該不會那麼愚蠢吧?這本來是一個雙贏的局面,對你而言也毫無危險,你何苦要做出不智的選擇呢?」魏道一副痛心疾首的樣子,「年青人,切忌不可恃才傲物啊。如果你不答應,三天之後,可能你的下場就是這樣了,看看吧,這個樣子多難看啊。」

  一張照片忽地從魏道的手中冒了出來,那情形就如同是在變魔術一般。

  謝浪首先注意到的,卻不是那照片,而是魏道的手。纖長的手指,手的膚色雖然不太好,但是卻沒有一點皺紋,那應該是很靈活的一隻手。

  而照片上是一個人,準確的說是一具無頭屍,被掛在一個桿子上面。

  那人脖子上面的傷口很整齊,如同被利刃在頃刻之間斬下的。

  「血滴子!」謝浪驚道。這種傷口,除了血滴子,謝浪實在想不到其它的利器。

  「好眼光!看來這一百萬價格沒有白叫啊。」魏道讚了一聲,笑道︰「三天之後,希望你能能夠做出正確的選擇。另外,那枚雙翼戒,我也要收回來的,你下次莫忘了帶給我。」

  「既然你們連血滴子都有,那說明你們背後一定有一個厲害的府匠吧,既然已經有了人,何必還要找我呢?」謝浪仍然有些疑惑。

  「這個只是我們的事情,與你無關,你只要考慮你的選擇就可以了。」魏道淡淡地說道,然後手掌一翻,桌面上又多了三個錢包和兩個手機,「這是你寢室兄弟的東西,一樣都不少,你拿回去吧。」

  謝浪拿回了錢包和手機,然後起身向魏道問道︰「為什麼你們一定要找我麻煩?」

  「因為這麻煩是你自己惹來的啊,貓九不是讓你給廢的嗎?」魏道淡淡地說道,然後對旁邊的那人說道,「刀子,這茶壺是不是壞了,泡出的茶怎麼這麼難喝。」

  刀子沒有答話,左手提著茶壺猛地擰了幾下,那黃銅的大茶壺被他擰在手中就如同擰麻花一樣,很快就被擰成了一堆廢銅。

  茶壺裡面滾燙的茶水落在刀子的左手上面,不住地冒著青煙,但他卻似乎感覺不到任何的疼痛。

  被茶水浸濕的左臂衣袖下面,有幾縷青光若隱若現。

  那青光當然不是皮膚的顏色,普通人的力量也絕對無法將黃銅凝成麻花。

  謝浪的臉色終於變了,因為他隱約知道刀子左臂上面那青光是什麼東西了,但是他強迫自己鎮定了下來,對魏道說道︰「多謝款待,下次再會。對了,你剛才的手法是妙手空空之術吧,像你這樣的年紀還能夠施展這種手法,真是難得。」

  魏道的臉色仍然未變,只是看謝浪的眼光卻有些不同了。
作者: 鳥王子    時間: 2009-5-27 13:21

第十七章 善意的提醒(一)

從樓上下來,謝浪感覺到身上的襯衣已經被汗水浸濕了,只是他也不清楚是天氣太熱還是心中感覺到了恐懼。

  刀子左臂所顯示出來的力量,和那隱隱約約的青光,讓謝浪聯想到了一種比血滴子更要可怕的工具——青魔手。

  當然,在謝浪的眼中,武器也是工具的一種,只是看使用的人如何應用了。

  謝浪曾經在《匠武錄》中關於青魔手的介紹,這東西共有二十種用途,包括五種厲害的暗器,遠攻、近戰的威力都非常的大。另外,不過九品天工桂元吉的在點評中曾提到過,大刀王五昔日刺殺慈禧太后,就是為這青魔手所傷。

  而大刀王五,卻是戊戌六君子譚嗣同的朋友,在當時號稱神州第一刀的高手。

  不過,佩戴青魔手的人,是必須要捨棄一隻手臂的,刀子能夠捨棄一隻手臂來佩戴青魔手,可見他必定是一個冷血之人,因為對自己都是這般的殘酷。當然,刀子也必定是一個精通武術的高手,不然這青魔手的很多功用,根本就無法發揮出來。

  謝浪的功夫當然比不過昔年的神州第一刀,因為他根本不會功夫,所以如果對方真要用青魔手對付他的話,以他現在毫無準備的情況下,肯定是必死無疑。

  帶著心中殘留的恐懼和疑惑,謝浪回到了西南大學的門口。

  讓謝浪感到欣慰的是,胖子、蔣帥和林強三個人,都在校門口四處張望。見到謝浪,三人連忙走了上來,胖子說道︰「靠,你他媽的跑哪裡去了,害得老子都差點報警了。」

  原來謝浪離開寢室之後,三人還是不放心,所以覺得來校門口看看,結果卻沒有找到謝浪,在這裡白擔心了好一陣。

  謝浪將三人的錢包和手機拿給了他們,笑道︰「看看裡面的錢有沒有少。」

  三人看了看,錢包裡面的東西一件不少,心中還是舒服了一些,胖子問道︰「謝浪,拿走我們錢包的人究竟是誰啊,他開這樣的玩笑不嫌浪費時間嗎?不過這人的技術實在是好,是不是你在黑道上的朋友啊?」

  在胖子看來,對方能夠主動送還錢包,肯定也是衝著謝浪的面子了。

  「朋友?我可沒有什麼小偷朋友啊,這人看中了我做的玩具,讓我有空的時候給他弄幾樣玩玩。」謝浪連忙辯解道,然後又將木雞腦中遞給了胖子,「你小子也真是的,這個腦中居然也被人家給偷走了,居然還渾然不覺呢。」

  「丫的,那人真是吃飽了撐著。」蔣帥低聲罵道,「時間差不多了,乾脆大家去妹妹豆芽菜吃飯吧,錢包回來了心情轉好,我請客。」

  「又去妹妹豆芽菜?」林強有些不滿地說道,「那裡的菜雖然不錯,但是妹妹一個都沒有啊。」

  「所以要吃到有漂亮妹妹出現為止啊。」蔣帥給人的理由啼笑皆非,不過既然是他請客,其餘三人也不好多說什麼了。

  中午的菜雖然點了不少,但是謝浪的卻沒有吃出其中的味道,吃飯的時候他一直都在尋思著魏道先前說的那些話,他知道魏道這種人,一定是言出必行,如果三日後自己不答應,恐怕就會惹禍上身了。

  最討厭的是,這些人似乎是一個團伙,就算能夠在青魔手和血滴子的攻擊下保住性命,這些人也不會善罷甘休的,看樣子以後是沒有安寧日子了。

  「唉,看樣子還得選擇警民合作啊,順便也給冉警官帶個信,讓她小心一點,這幫人看樣子似乎不太好惹啊。」謝浪心中想到,況且冉兮兮這麼一個大美人要是讓血滴子給分屍了,那情形簡直就是慘不忍睹。

  午飯過後,謝浪沒有急著回寢室,而是打算去找冉兮兮商量一下這事再說,不過首先要從甦苜那裡得到冉兮兮的聯繫方式才行。

  電話剛一通,甦苜清脆悅耳的聲音立即傳了過來。

  「是謝浪啊,正好我準備找你,剛才打了電話去你們寢室,居然一個人都沒有呢。」

  「我在外面去辦事情去了,你找我有什麼事情啊?」謝浪問道。

  「是我表姐找你,她說有重要的事情要給你談談。」

  「正好,我也準備找她呢,那你把電話號碼給我,我去聯繫她好了。」謝浪說道,「對了,你的那個雕像不用擔心,到時候肯定讓你滿意。」

  「那就謝謝了。」甦苜將冉兮兮的手機號碼給了謝浪,然後掛了電話。

  於是,謝浪又打給了冉兮兮。

  冉兮兮的聲音似乎顯得很興奮,沒有理會謝浪的話,只是告訴他趕緊到警察局來,然後就掛了電話。

  從冉兮兮的語氣中,謝浪知道她根本就聽不進忠告,大概她似乎對她的身手和槍械太過自信了,這讓謝浪不禁有些擔心。

  「大哥哥,買支玫瑰吧,你身邊的姐姐好漂亮啊……買一支吧……」

  聲音有些熟悉,謝浪扭頭看去,赫然就是先前帶他去見魏道的那個小姑娘。

  「咦,你怎麼還在這裡賣花啊?」謝浪問道。這時候天氣這麼熱,對一個小姑娘來說的確不容易。

  「我想存點錢,買兩本書來看看。」那小姑娘說道,神情非常的天真,對將來似乎充滿希望。

  「你認識字嗎?」謝浪有些好奇。

  「會啊,晚上的時候有老師來給我們上課,如果賣花的錢夠了,就可以去上課的。」小姑娘答道,「如果努力的話,我以後也會上大學的。」

  「還有老師給你們上課?」謝浪更加覺得奇怪,「那你想不想和其他孩子一樣,天天都在學校裡面上課呢?」

  小姑娘搖了搖頭,說道︰「城裡的孩子好壞,他們要欺負我們的,嫌我們髒。大哥哥,你買支花吧?」

  「好吧。」謝浪喃喃地說道,心中湧出了無數的思緒,想也沒想,掏錢買了一枝玫瑰。他實在想不明白,還有誰給這些孩子上課,難道魏道會花錢來給這些孩子請老師上課?

  等謝浪回過神來的時候,小姑娘已經到了別處去。

  謝浪看了看手中的玫瑰,已經被太陽曬得焉了,但這枝玫瑰依然花了他兩頓飯錢。

  謝浪在警察局辦公室裡面等來幾分鐘,才看見冉兮兮滿頭大汗地走了進來,此時冉兮兮穿著一身白色的運動裝,手上還帶著一雙紅色拳套,顯得英姿颯爽。

  「剛才跟武警中隊的劉隊長切磋來一下,等我換件衣服再跟你說。」冉兮兮沖謝浪打了一個招呼。只看她得意的神情,就知道她肯定是得勝歸來。

  幾分鐘過後,冉兮兮已經換了一套警服從更衣室裡面出來了。

  「冉警官,你先前不是說找我有事情麼?」謝浪問道,然後將手中那枝玫瑰插在了辦公桌上的花瓶裡面,「這個是從一個小姑娘手中買來的,已經快要枯萎了,讓它吸收點水分吧。」

  「送花給我?你還真會找借口,不過這玫瑰花可不能亂送啊,下次你再送,我就直接扔出去了。」冉兮兮看也沒看那支營養不良的玫瑰,因為很多男人曾經送花給她,但是都給她直接扔了。留下謝浪送的,只是想給謝浪保留點面子而已。

  然後冉兮兮對謝浪說道︰「其實就是提醒你一下,讓你最近小心一點,沒有重要的事情的話,盡量不要出學校去。因為可能有人會對你不利,但是只是可能而已,你也不用太擔心。另外,那只雙翼戒子真的很不錯,不過還有些用得不熟練的地方,想請你指點一下呢。」

  「發生了什麼事情,你要我小心一點?說起來真是巧了,我其實也想提醒你小心一點呢,不過還是你先說吧。」謝浪呵呵一笑道。至於這玫瑰花的事情,不過就是一個意外,根本就不會有下次了,因為謝浪心中可完全沒有什麼不良企圖。

  「一個社會敗類死了,那個人叫做耗子,是一個犯罪集團的頭目。這個人,自從貓九入獄之後,就接管了貓九的地盤,不過昨天卻被人砍掉了頭顱,而且掛在旗桿上面,手法極其的殘忍。而且很明顯,下手的人是想警告其餘還有野心的人,不要打貓九地盤的主意。我擔心這件事情牽連到你,所以給你提一個醒。」冉兮兮說道。

  「謝謝你的提醒,不過在你提醒我之前,他們已經找過我了。」謝浪平靜地說道。

  「什麼!」冉兮兮驚道。

  謝浪就將魏道和刀子的事情說給來冉兮兮聽。

  聽完了謝浪的講述,冉兮兮猛地一拍桌子,說道︰「這些毛賊也太膽大了,竟然敢來威脅你!你沒有告訴他們,雙翼戒就在我手中,他們有本事就自己來拿啊!三天之後的事情,你也不要管了,到時候我直接帶一隊人剷平他們就是了。」

  說完後,冉兮兮打電話給檔案室,讓他們幫忙查查那個魏道和外號叫刀子的人的信息。要讓她將雙翼戒奉還,那豈非是等於向罪犯妥協,這種事情她自然不會答應的。

  聽了冉兮兮的話,謝浪反而有些擔心,說道︰「就是因為雙翼戒在你手中,我才有些擔心。那個叫刀子的人,非常的不好惹,我看他好像會武功,而且手中還有血滴子和青魔手這類歹毒的殺人凶器,你一定要小心才是。那個耗子,應該就是被血滴子給摘掉腦袋的,因為他脖子上的傷口平滑得很詭異。」

  「你怎麼知道,這消息可是封鎖了的?」冉兮兮奇道。

  「魏道給我看了耗子的照片,只是當時我不知道是耗子而已。」謝浪見冉兮兮渾然不在意血滴子和青魔手這一類東西,再次提醒她說道,「我知道你也會功夫,不過有些東西,你沒有見識過,也許根本就不會知道它們的可怕。」
作者: 鳥王子    時間: 2009-5-27 13:22

正文 第十八章 善意的提醒(二)

    冉兮兮可不是什麼剛畢業的雛兒,黑白兩道上的厲害人都會過,真刀真槍的局面也沒有少見,哪裡會把謝浪的話放在心上,反而覺得謝浪有些囉嗦,說道:「行了,我知道小心的,不過就算他真有什麼血滴子、青魔手,難道能夠比我的子彈強?反正你自己小心一點就是了,這幾天不要出學校大門,我們警察局會搞定這件事情的。請牢記  」

  謝浪見冉兮兮聽不進自己的話,正要準備起身走人,忽然有一女警推門而入,神情嚴峻地對冉兮兮說道:「你要查的那個叫魏道的人,原來以前有過案底,這人二十年前就是一個很有名氣的盜賊了,曾經潛入過南京銀行金庫,從省博物館盜取過三星堆出土的國家級文物……十五年前更是在一夜之間黑吃黑將成都當時清靈幫的三個頭目當街擊殺,從此就銷聲匿跡了。總之,這個人犯案纍纍,但是從未失手,絕對不是一個好惹的人,冉警官你一定要小心。」

  「放心,董姐,這種社會敗類既然讓我得知了,就一定會將他們繩之以法的。」冉兮兮冷笑著說道,「從未失手,這一次我看他還能快活多久!」

  謝浪本以經過別人的提醒,冉兮兮多少會有一點警覺,但是也許是她對自己的槍法和武術太自信,也許是她以前從未遇到什麼真正棘手的人物,總之她似乎根本就沒有把魏道這類人放在心上,大有只要她出手一切毛賊都是紙老虎的感覺。

  但是魏道真是紙老虎嗎?且不說他一聲犯案數次,卻從未失手,本身一定有過人之處。單是那血滴子,就是連飛僵都能夠斬殺的利器,常人如何能夠抵禦?

  血滴子、青魔手,這些東西絕對不是普通人能夠造出來的,而且每一樣都需要耗費很長的時間去製造,但是每一樣東西,無疑都擁有普通人無法想像的威力。看小說首選更新最快的

  如果是在曠野上作戰,血滴子也好,青魔手也罷,始終都比不過槍炮的威力。但是如果是近戰或者暗殺,這類東西就非常的可怕和恐怖了,這也是謝浪最擔心的地方。

  「冉警官,你難道不覺得,你自己自信得過了頭嗎?」謝浪忽地說了一句足以刺激到冉兮兮神經的話。

  忠言逆耳,為了讓冉兮兮清楚自己可能面對的危險,謝浪只能冒著被她討厭了。

  果然,冉兮兮冷哼了一聲,說道:「是麼?雖然你上次幫我捉了一次賊,但是我並不認為你就有資格來指點我辦案了,畢竟我才是警官,而你只是一個學生而已。而且我也不是弱女子,如果你不服可以去拳台上面試試,什麼時候打贏了我,再來指點吧。」

  冉兮兮最討厭別人在他面前說教了,尤其是男人,因為她覺得自己從來不比任何男人差。

  「這麼說來,應該沒有什麼東西能夠讓你害怕了?」謝浪針鋒相對地說道,「你如果這麼有自信的話,我這裡有有兩片葉子,你要是敢壓在床墊下面睡到天明,我謝浪就服了你!」

  說著,謝浪變戲法一般從兜裡掏出了兩片青幽幽的竹葉,而且兩片竹葉都連在同一根細小的竹葉上面。這兩片葉子,還是謝浪在公車上就準備好的,因為他早就知道冉兮兮不會輕易聽他的建議的。掏出竹葉的同時,謝浪以低不可聞的聲音吟道:

  「竹葉並蒂兩片連,阿哥阿嫂睡得甜。夜半葉兒化雙掌,掀你兩人齊落床。」

  「兩片葉子,這是什麼鬼東西?」冉兮兮冷笑一聲,然後一把將竹葉抓在了手中,她當然不會被兩片竹葉給嚇住了。

  謝浪淡淡地說道:「既然你什麼都不怕,管它是什麼鬼東西,放在你床下就好。如果你不敢,那就算了,畢竟被嚇得哭哭啼啼總不是什麼好事情。」

  「好,謝浪,你別吹大話,本小姐就看看你這兩片竹葉能夠把我怎麼著,我不相信這東西還能召喚出鬼怪來。」冉兮兮顯然已經被激將法給激怒了,「不過要是你這什麼竹葉嚇不到我的話,怎麼辦?」

  「我送你一件比雙翼戒更好的東西。」謝浪答道。

  既然冉兮兮已經上鉤了,他就有十足地把握讓她被驚嚇一場,所以也不在乎許諾什麼了。

  ※ ※ ※

  夜晚十一點。

  冉兮兮洗漱之後趟在了床上,身上穿著一件迪斯尼小熊圖案的睡裙,俏皮又可愛。看來平時她雖然很凶,但是畢竟是女生,仍然有著一般女生的喜好。

  謝浪交給她的兩片葉子,此刻就在她手中,她仔細檢查了一下,確信沒有任何奇特的地方之後,才按照約定將葉子壓在了床單下面。

  「好你個謝浪,我就不信你的兩片葉子能夠長出刺來!」冉兮兮蓋上被子,就此睡了過去。

  明月移到了頭頂上空,此刻已經是凌晨一點左右。

  「啊!~」

  忽地,一聲尖銳、刺耳的聲音從冉兮兮的臥室裡面傳了出來,那聲音高昂非常,大有直穿雲霄之勢。

  無數的燈光亮了起來。

  整棟公寓,連同隔壁的幾棟公寓的住戶,都讓冉兮兮的這聲尖叫給嚇醒了。

  咒罵聲,詢問聲四處傳來。

  冉兮兮只能硬著頭皮來到了陽台上面,對左鄰右舍說自己做了一個非常可怕的噩夢,被嚇得叫出了聲音,而事實上她的確被嚇得夠慘了。

  安慰好左鄰右舍之後,冉兮兮再也不敢進去臥室了。她將客廳、廚房所有的燈都開了,似乎只有這樣才能夠讓她稍微安靜下來。

  十多分鐘過去之後,冉兮兮才敢回想剛才的情形:那時候她正在熟睡,但是忽地感覺到一雙手猛地拍在了她的臀部上面,那種感覺非常的清晰非常的可怕,以致於她才會發出如此尖銳的叫聲,而且猛地從床上跳了起來。

  現在十多分鐘過去了,但是臀部的那種火辣辣的感覺卻並沒有消失,冉兮兮感覺好像自己的臀部真的被人打了兩巴掌一樣。

  「幻覺,一定都是幻覺。」冉兮兮連喝了幾口咖啡,希望這樣能夠讓自己的神智清醒一點。

  然後,她大著膽子,小心翼翼地走進了洗手間,來到了鏡子前面。

  輕輕地向上掀起睡裙,露出了一雙雪白修長的大腿,猶豫了一下之後,她將自己豐滿的臀部露了出來,靠近鏡子旁邊。

  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冉兮兮這才扭頭向鏡子中看去,臉色忽地一變,然後大聲咒罵道:「該死的謝浪,姑奶奶要殺了你!」

  鏡子裡面,冉兮兮的美臀上面多了兩個紅色的印記,不過不是手印,而是兩片竹葉的形狀。印記非常的清晰,以致於她的美臀已經微微紅腫。

  打從她冉兮兮出世,就沒有人敢欺負她,何況還是被人給打了屁股呢,讓她如何能不暴怒。

  而此刻,西南大學男生公寓403寢室裡面,謝浪忽地醒了過來,因為他的耳朵燒得厲害。

  「難道有什麼人在罵我?」謝浪迷迷糊糊地嘀咕道,因為他們那裡的人都說,如果你的耳朵發燒,那麼就肯定有人在背後罵你了。

  「難道是冉警官?也不至於吧,那個並蒂連理葉頂多讓她的床搖晃幾下,嚇唬一下她而已了,反正這也是為了她好。」謝浪心中想到。他翻了一個身,很快就又進入了夢鄉。

  但是謝浪並不知道,這一次他做出來的小道具, 讓情況發生了一些微妙的變化。
作者: 鳥王子    時間: 2009-5-27 13:22

第十九章 劫難(一)

第二天早上。

  早上七點都還不到,寢室的電話就響了。

  「誰這麼早就不要人睡覺了……謝浪,肯定是找你的。」胖子在被子裡面懶洋洋地說道。

  寢室一共四個人,就謝浪一個人沒有手機,所以電話找他的可能性的確最大。

  「蘇苜啊……什麼事情?」謝浪接了電話,果然是找自己的。

  聽見是蘇苜打過來的,胖子對謝浪做了一個鄙夷的手勢。

  「謝浪,你究竟對我表姐做了什麼事情,她今天一早就問我要你的寢室電話號碼,並且揚言要殺了你!」蘇苜的聲音顯得很是為謝浪擔心,「我表姐那個人脾氣很大的,不過她不是一個亂發脾氣的人,但是她又不肯告訴我發生了什麼事情,你究竟做了什麼事情?」

  「我沒有做什麼過火的事情啊,不過昨天送了兩片葉子給她而已。」謝浪答道,根本不知道就是他的那兩片葉子,讓冉兮兮簡直要殺了他才能洩憤了。

  「這個事情反正我也不清楚,就是提醒你小心一點,我表姐這個人發起怒來是很可怕的。另外,我沒有告訴她你的寢室號碼,不過估計她不會就這麼罷手的。我知道你不是一個不知道分寸的人,所以才打電話來提醒你一下,如果有什麼誤會,趕緊解釋清楚。」蘇苜好言相勸了幾句,然後掛了電話。

  「真是莫名其妙啊,我不過就是用並蒂連理葉提醒一下她而已,也不至於發這麼大的火吧?」謝浪心中嘀咕道,一時間也想不明白其中的道理。

  這時候,蔣帥和林強也起床了。

  「蔣帥,你們起來這早幹嘛?」謝浪問道,在他的記憶中,蔣帥可不是這麼勤快的人。

  「國慶大假,我跟林強兩個人準備去四川的峨眉山、青城山、樂山這些地方玩玩。等一下就出發,抓緊時間啊。對了,你國慶沒有什麼安排嗎?」蔣帥說道。

  謝浪搖了搖頭,他哪裡有什麼閒錢來旅遊呢,「我留守寢室就行了,有時間就去圖書館看看書。」

  過了一陣,電話又響起來了。

  「謝浪,你的業務真繁忙啊,不讓我睡覺了麼。」胖子在被子裡面抗議道,「放假回家了我可就沒有懶覺可以睡了。

  謝浪沒有理會胖子,接起了電話。

  一個有些熟悉的聲音說道︰「謝浪同學,你讓人很是失望啊。在下昨天親自請你喝茶,那是覺得你是一個人才,所以先禮後兵。但是你呢,你居然跟向警察告密,那就是壞了道上的規矩啊,就算我有心放你一馬,現在也沒有辦法了。唉,三日之期就此作廢,你趕緊把遺書寫好吧,對家裡人有一個交待,也算是盡了孝道了。」

  魏道的口氣,聽起來不像是恐嚇,反而有些像是在為謝浪懷才不遇而歎息。

  「魏道……」

  謝浪正要說什麼,但是對方卻已經掛了電話。

  謝浪拿著電話筒,不禁楞了一會兒。

  不過是幫人捉了一個賊,想不到居然會惹禍上身,而且還有了性命之憂,謝浪能不擔心嗎? 本以為魏道只是想要回雙翼戒而已,加上又有警察局插手這事,魏道應該不會真正做出什麼過分舉動,但是現在謝浪終於知道對方絕對不只是恐嚇兩句而已。

  至於什麼遺書,謝浪當然不會去寫了,魏道雖然神秘,刀子似乎也很厲害,但是卻也還沒有足夠的能力讓謝浪引頸待死。

  等胖子、蔣帥還有林強三人離開之後,謝浪就迫不及待地將他的百寶木箱給搬了出來。

  打開木箱之後,變成了一個七層的貨物架,各種材料和工具整齊地陳列在謝浪面前,這架子上面的很多東西,都是謝浪從小到大收集起來的,也有些是從爺爺、父親及他們的朋友那裡得來的。

  血滴子,青魔手固然是厲害,但是由於謝浪知道這些東西的構造,所以要找到抵禦和破解的辦法,也並非是沒有可能。而現在,他就是要利用面前的這些材料和工具,製造出能夠抵禦血滴子和青魔手的特殊工具來。

  「惹不起,我還躲不起麼?」謝浪心中想到,決心這幾天就呆在寢室裡面,他才不信魏道的人敢大張旗鼓地直接衝入學生公寓來找麻煩。

  當然,現在最重要的是做出能夠抵禦青魔手和血滴子的東西,對於深知其構造的謝浪來說,做出專門針對這兩種東西的防禦工具,並不是一件非常困難的事情。

  至於冉兮兮,謝浪覺得有了他的提醒,見識了一些神秘的東西之後,她一定會有所警覺的。

  直到下午五點多的時候,謝浪才終於完工,期間連吃中午飯都沒有離開過寢室。畢竟生命誠可貴啊,他可不想在沒有任何準備的時候給對方可乘之機,因為他最清楚對方手中的東西有多可怕。

  將新做出的保命工具帶上之後,謝浪這才拍了拍咕咕直叫的肚子走向了學生食堂。

  但是謝浪去學校食堂吃飯的時候,卻沒有想到會碰上蘇苜和冉兮兮。

  冉兮兮一臉的怒火,那樣子就如同要將謝浪生吞活剝一般,謝浪感覺有些不妙,正要開溜,卻聽見冉兮兮說道︰「你要是現在敢走,我晚上去男生公寓也要將你拖出來!」

  如果換成是別人,謝浪一定不會相信,但是冉兮兮說這話,謝浪卻是不敢懷疑,只得老老實實地坐在了蘇苜和冉兮兮對面。

  蘇苜看見謝浪無辜的樣子,說道︰「不好意思謝浪,是我告訴表姐你每天晚上都要到食堂吃飯的。其實你們如果有什麼誤會,早點解開也好。」

  「哼。」冉兮兮冷笑了一聲,將謝浪昨天給她的那兩片竹葉扔在了桌上,對謝浪說道︰「你提醒我也就罷了,為何要這麼捉弄我呢?」

  蘇苜將那兩片竹葉看了看,有些好奇地說道︰「咦,我還以為是兩片竹葉呢,沒想到居然是木頭雕刻出來的啊,和竹葉一樣的薄,而且還這麼有韌性,謝浪的手藝真是厲害……」

  蘇苜正說著,卻發現表姐的眼光很凶狠,她連忙停住了讚揚謝浪。

  謝浪正色說道︰「這個並蒂連理葉是我用來提醒你的,至於說捉弄,也是有那麼一點的意思,但是也不值得你如此的發火吧?這個葉片,是我們鄉下的老匠人用來捉弄新婚夫婦,鬧洞房的一種小道具而已,但是同時也有祝福在裡面,並蒂連理,就是祝福新人能夠白頭到老、永結同心,而開枝的葉子還可以寓意主人的後代能夠科甲登榜。所以,這其實是一種營造喜慶和祝福吉祥的小符而已,叫做並蒂連理祈願符,有的新人還要專門備禮物去求這並蒂連理葉呢。」

  「是麼?」冉兮兮仍在冷笑,「任你說得天花亂墜,也休想掩飾你的無恥之心。」

  「無恥?我怎麼無恥了?」謝浪愕然道,語氣之中也有些憤怒,「不就是讓你的床晃了幾下,嚇得你半夜睡不著覺而已,我怎麼就成了無恥呢?村裡面有人結婚,還要向我求個這東西以保吉祥呢。況且,我也只是為了提醒你而已,用得著發這麼大的火氣?」

  謝浪也曾經用這個東西捉弄過別人,但是被人罵成是無恥,卻還是第一次。

  「是麼,那你有沒有用這東西打過人家新娘的屁……」冉兮兮終究還是沒能說出屁股這個不雅的詞語,而且食堂裡面還有不少的人,她不想讓別人都知道自己的臀部上面被人烙了印記。

  但是憋屈的味道真的很難受啊,若不是答應過蘇苜她不會動手打謝浪的,恐怕冉兮兮早就要暴起出手了,她長這麼大還是頭一回被人欺負成這樣。

  謝浪原本有些怪冉兮兮小題大做,但是看見她的神情如此的憤怒而又委屈,且不像是裝出來的,一時間謝浪也有些疑惑了,說道︰「如果這個並蒂連理葉讓你嚇得夠嗆的話,我向你道歉,但是我希望你明白,我真的只是想給你一個善意的提醒。」

  冉兮兮的臉色變幻了幾下,然後才開口說道︰「這件事情沒這麼容易完的。不過,也許你說得對,很多東西的厲害確超過了我的想像。另外,貓九已經保釋出來了,他可能會來找你麻煩。還有,魏道的身份有些神秘古怪,這個人居然查到了我的電話,警告我將雙翼戒奉還,但是我當然不會理他,不過你還是小心一點為好。」

  「你的消息總是來得晚了一步,因為魏道早上告訴我,三天之後的約會取消了,並且讓我準備好遺書,看來他是準備要對我動手了。」謝浪說道。

  「算了,你們兩個說什麼我也聽不懂,我還有一個補習班,你們慢慢聊把。」蘇苜起身說道,順手拿走了桌子上面的那片並蒂連理葉,而冉兮兮和謝浪兩人各有心事,也沒有注意到的蘇苜的舉動。

  蘇苜似乎總是那麼的熱愛學習,謝浪心中暗想道。

  蘇苜離開之後,冉兮兮半響都沒有說話,氣氛顯得有些尷尬。
作者: 鳥王子    時間: 2009-5-27 13:24

第二十章 劫難(二)

過了一陣,冉兮兮才對謝浪說道︰「雖然我答應了苜苜不和你動手,不過這事不會這麼就算了的,這也是你自以為是而種下的惡果。」

  「那你究竟想幹嘛?」謝浪忽地有些火了,覺得這個女人是在有些不可理喻。

  「是個男人的話,我們就找個地方,你和我的拳頭就是最好的解決辦法。」冉兮兮冷冷地說道。

  拳頭雖然不能解決問題,但是卻能夠發洩心中的憤怒,對於冉兮兮而言,這就足夠了。

  「好啊,既然你如此的想對我報復,那現在就去吧,地方想必你都選好了。」謝浪淡淡地應道,事情發展成了這個樣子,的確讓他有些所料不及,但是既然已經成了這個樣子,他還能如何呢。面對冉兮兮這樣的女人,似乎已經毫無道理可講了。

  求饒,逃避?謝浪當然不會。

  「那你現在最好是多吃一點,否則我怕等下你連爬下拳台的勁都沒有。」冉兮兮諷刺道。

  「謝謝,既然你們都掏過錢了,我不吃豈不是太浪費了。」謝浪說道,手中的筷子果然毫不客氣。

  謝浪消滅掉桌上的飯菜之後,起身對冉兮兮說道︰「好了,我吃飽了,你準備在哪裡教訓我啊?」

  「跟我來你就知道了。」冉兮兮冷冷地說道。

  兩人一前一後向著校外走去。

  一路上謝浪接受了很多嫉妒和懷疑的目光,因為冉兮兮和謝浪兩人的穿著、氣質以及容貌差距實在太大,走在一起讓人感覺分外的不協調。

  路經落杏林的時候,冉兮兮忽地停了下來,然後向樹林中走去。

  這時候落日西下,而樹林中的林木蔥蔥,裡面的光線顯得有些昏暗,並且又是假期期間,所以落杏林中幾乎無人。

  謝浪跟著冉兮兮走了一陣,然後問道︰「怎麼,你打算在這裡對我下手?」

  冉兮兮冷哼了一聲,說道︰「我們被人跟上了,你居然沒有注意到?」

  「我還以為你沒有注意到呢。」謝浪說道,口中不肯服輸。

  兩人停留了一會,果然後面跟上來四個人。

  走在前面的一個人,謝浪還有些面熟,半刻之後才想起這個人依稀就是當日在火車站碰倒的那個小偷,好像是叫貓九來著。他旁邊的三個人,看來也不是什麼好鳥。

  「難得你們兩個都在,也省了老子到處找你們。」貓九怨毒地盯著謝浪和冉兮兮兩人,「因為你們兩個,老子不僅進了牢房,還他媽的丟了一隻手,這個仇不報誓不為人!兄弟們,動手。」

  那三人手中亮出匕首,向著冉兮兮和謝浪迫了過來。

  「找死!」冉兮兮冷笑一聲,赤手空拳跟其中的兩人打在了一起。

  另外一個混混操著匕首,向謝浪撲了過來,明晃晃地匕首冒著寒光,扎向了謝浪胸膛。

  一把小小的鋼傘及時出現在謝浪的胸膛前面,將他的胸膛完全覆蓋,那混混手中的匕首硬碰硬地紮了鋼傘上面,只是冒出了一串火光,不僅沒有傷到謝浪,反而將那混混的手振得發麻。

  謝浪輕輕抖了抖手中的中國管刀,將那小鋼傘收回了銅管中,衝著那個混混說道︰「看來武器上面,我佔了很多便宜呢。」

  「蓬!蓬!~」

  另外兩個混混的身上和臉上連中幾記重腿,轟然倒地,手中的匕首早不知道飛到哪裡去了。

  另外一個混混和貓九兩人見勢不妙,立即拔腿就跑,那速度簡直有如百米衝刺。

  「算了,人家都說窮寇莫追呢。」謝浪對正準備乘勝追擊的冉兮兮說道。

  「還不是你這沒用的傢伙,竟然讓那兩個混蛋給跑了。」冉兮兮罵道,「真是沒出息。」

  「人家有刀子在手啊,我又不像你學過功夫,能夠自保已經不錯了,你以為每個人都是不怕死的超人嗎,真是的。」謝浪說道。

  「你還狡辯……算了,等下再收拾你。」冉兮兮說道,她原本就計劃帶謝浪去警察局地下練習場,在那裡的拳台上面將謝浪揍得鼻青臉腫,以報昨夜之恥。

  忽地,謝浪臉色突變,似乎感覺到了什麼厲害的威脅。

  他猛地抬頭,左手已經捏住了他的中國管刀,輕輕一按,銅管裡面凌空射出了一根帶有三根分支的古怪金屬叉子。

  「呷!~」

  一聲異常尖銳的叫聲從謝浪和冉兮兮兩人的頭頂傳來,伴隨著刺耳生疼叫聲,還有一團詭異的陰影當頭罩了下來。

  那叫聲雖然不大,但是卻異常的尖銳,如同是拘魂的鬼怪的叫聲,讓冉兮兮感到難以忍受了,只恨不得將耳朵立即捂上。而那團陰影,就彷彿是生吞人魂的惡鬼,委實恐怖非常。

  「喀嚓!~」

  古怪的金屬叉子準確地射向了那團陰影,然後傳來了一陣金屬絞合的聲音,那團陰影好像在頃刻只見就已經將金屬叉子給絞得粉碎。不過,那刺耳的聲音卻已經消失,陰影也忽地倒飛了回去,落入銀杏林中的一個人手中,正飛速地旋轉著。

  那人正是刀子,雖然他隱伏在陰影中,謝浪看不清楚他的臉。

  冉兮兮的臉色異常的蒼白,剛才的那一瞬間,她有一種從死亡邊緣掙扎回來的感覺。那團飛行的陰影,就如同是噬人厲鬼一般,而那個陰影中的人,彷彿就是地府來的拘魂怪,如果不是謝浪提前察覺到,冉兮兮知道自己必死無疑。因為在冉兮兮看來,那東西似乎不是一件武器,而是一件像鬼怪一類的東西。

  這時候,冉兮兮忽地覺得自己好像錯怪了謝浪,因為他先前的提醒完全沒有錯,這鬼東西簡直太可怕了,這種感覺比面對一支AK47還要恐怖無數倍。也幸好冉兮兮的定力還算不錯,若是換成別的的女人,恐怕早就已經驚恐失措了。

  未知的東西,才是最令人感到恐懼的東西。

  雖然血滴子的每一部分構造都陳然於胸,但是當他第一次面對這種東西的時候,謝浪仍然感覺到自己有些緊張和少許的慌亂。

  也許因為謝浪製造的那個血滴子,只是用來捕捉鳥獸的工具;而刀子手中的血滴子,卻是浸染過鮮血,吸收了無數冤魂的殺人利器,那才是血滴子的本來面目。

  「去那棟木樓裡面,如果不想我們都成無頭屍的話。」

  謝浪對身旁驚魂不定地冉兮兮說道,語氣異常的嚴峻。

  「哼~」

  陰影中的刀子發出一聲不屑地冷笑。

  ※ ※ ※

  這時候,蘇苜正向教學樓的方向走去,她還要去參加一個英語的口語補習班。

  謝浪雕刻出來的那片並蒂連理葉,此刻就在她的手中,在她看來,那真是一件很不錯的工藝品了,只是不知道為何表姐因為這小小的葉片而雷霆大怒。

  「同學,請等一下。」

  一個老學者模樣的人叫住了蘇苜,他的眼光透過厚厚的眼鏡片落在了蘇苜手中的葉子上面,「能給我看看你手中的葉子嗎?」

  那是充滿了好奇和渴望的目光。
作者: 鳥王子    時間: 2009-5-28 11:04

第二十一章 被困鬼樓(一)

蘇苜看了一下手錶,還有十分鐘就上課了。

  她不禁有些為難,不過又無法狠心拒絕這個老頭子充滿好奇和渴望的目光。

  另外,她心中也很想知道為何這個老頭子對這片葉子如此的感興趣,,所以蘇苜終於將這葉子遞給了那個老頭子。

  那個老頭子慎重地接過葉子,手指輕柔而又緩慢地撫過兩張葉片,就如同一名藏劍大師在品評一把傳說中的絕世好劍。

  「得其形而不失其神,取其精而不潰其氣。雖以刀鋒刻之,卻不留刀斧之痕,說明此人離地工境界不過一線之隔了,眼下只是尚缺機緣。其作品不染半點匠氣,足以說明此人心性內斂,心境高遠……如此技藝天成,毫無後天之斑跡,他日有望踏入天工之列啊。了不得,了不得啊!」

  看見老頭子一副津津有味地欣賞模樣,口中又夾雜著一些古文、白話交錯的詞彙,蘇苜一時間愣在那裡,甚至覺得這個老頭子可能是犯了老年癡呆症之類的病症了。

  「老爺爺,你能不能將這個葉子還給我了?」蘇苜試探性地問道。

  「告訴我,這個東西是誰制的?」老爺爺盯著蘇苜問道,卻沒有將葉子還給蘇苜。

  「你……你為什麼要知道?」蘇苜看見老爺爺的神情有些不對勁,忽地一把向老爺爺手中的葉子抓了過去,準備趁其不備將拿回來就跑。

  可惜蘇苜的這個動作被識破了,那個老頭只是微微晃動了一下手臂,就避開了蘇苜的小手,而且他的眼中一點驚訝之色都沒有,似乎早就猜到了蘇苜會來這麼一手。

  「小姑娘,我沒有惡意,只是覺得雕刻這葉片的人很是厲害,準備什麼時候去拜訪一下這位高人,順便向他求一兩件作品。」老頭子誠懇地說道。

  「高人?」蘇苜呵呵一笑,覺得謝浪的樣子和高人實在聯繫不起。不過她覺得這老頭也不像什麼壞人,就將謝浪的事情告訴了老頭子。

  聽見謝浪的名字,老頭的臉色微微有些詫異,然後將葉子還給了蘇苜,並且提醒她說道︰「不知道給你葉子的人對你說過沒有,這葉片的符力有些不太穩定,到了晚上最好不要拿出來亂玩了。」

  「老爺爺,再見。」蘇苜覺得這葉片就是葉片,難道還能長出花來不成。沒有理會老頭子的話,蘇苜連忙趕去教室,因為她很可能已經遲到了。

  看著蘇苜向教學樓奔跑的背影,老頭子自言自語道︰「真是有趣的事情,想不到這小子年紀輕輕就有了這份造詣,只要進行一次傳神洗禮,結成匠家的方圓手印,應該就可以脫胎換骨輕鬆邁入地工行列,看來我得為這事做一些準備了。這小子,真有點意思。」

  老頭看了看左右無人,忽地伸手在臉上一抹,他立即就變成了一個四十來歲的男人,成熟、瀟灑,而且很有點男人魅力的那種人。

  這一手功夫,比之川劇的變臉,無論在速度和技巧上面,似乎都不止高了幾籌。

  ※ ※ ※

  「最後一次機會,只要你加入我們,一切都還可以商量,否則你就只能到閻王殿報到了。」

  刀子向著謝浪說道。

  「為什麼你們非要逼我加入呢?」謝浪問道,「要不我把雙翼戒還給你,我們就此和解好不好,以後你們走你們的獨木橋,我還是繼續我的陽關道,如何?」

  謝浪用眼角的餘光看了看冉兮兮,她已經退進了木樓裡面。謝浪也不知道那棟木樓有什麼古怪,但是直覺告訴他應該如此做,所以他才讓冉兮兮退入了木樓裡面。

  「你在拖延時間,真是不知死活!雖然你擋住了先前的一擊,但是這次你必死無疑!」刀子終於發現了謝浪的企圖,手中的血滴子再次飛出,發出「嗚嗚~」地怪叫聲向謝浪當頭罩了過去。

  在木樓中觀戰的冉兮兮不禁為謝浪捏了一把冷汗,那血滴子的飛行速度極快,而且飛行軌跡完全超乎常理,彷彿有生命的東西一般,這東西完全超出了她的想像。

  即是有槍械在手,冉兮兮覺得自己面對那鬼東西都毫無勝算。

  躲閃不是明智之舉,而且也沒有時間讓謝浪躲閃,他也將手一抖,凌空放出一件器物。那東西好像是一個球形物體,下面墜著一根繩子。

  謝浪放出的那東西,沒有奪魂的聲音,也沒有讓人感到害怕的殺氣,只是很快而且很準,毫無偏差地跟刀子放出的血滴子撞擊在一起。

  「叮!~」「 嚓!~」

  兩種截然不同的聲音幾乎不分先後地響起。

  血滴子果然百發百中,罩著一件圓形的器物,但是卻並非是謝浪的腦袋,而是一個跟人頭差不多大小的籠子,依稀就是當日謝浪在火車站用來對付貓九的那個「鳥籠」,不過此時這個鳥籠的體積稍微小了一點。

  鳥籠上面拴著一根繩子,繩子的另外一端就在謝浪手中。

  血滴子上面也有一根繩子,刀子提著繩子的一端冷哼道︰「看來你果然有幾分門道。不過,你比得了我的力量嗎,何況血滴子的鋒刃如此厲害,我只要抖抖手,你手中的繩子就被絞斷了。」

  「恐怕未必吧,因為我這東西也是血滴子呢。既然你這麼自信,乾脆那就讓我先抖手吧。」

  謝浪說話的時候,已經搶先抖了抖手,只見那個被血滴子罩著的鳥籠裡面彈出兩個小木人,不過這時候兩個小木人的手臂都被換成了精鋼手臂,對著血滴子的內壁就連耍了一套羅漢拳,將血滴子裡面的機關鼓搗了一個稀巴爛。

  原來血滴子的刀刃雖然鋒利,外表也異常的堅忍,但是內部的構造卻很精密、複雜,所以不堪重擊,此時被謝浪破入了內部軟肋,裡面的玄妙機關自然是被破壞得面目全非了。

  刀子臉上的冷漠變成了驚駭和憤怒,血滴子可是他最鍾愛的殺人利器啊,想不到竟然讓謝浪變成了一堆廢鐵,此刻就算有道爺的命令,他也一定要殺掉謝浪洩憤了。

  謝浪淡淡地說道︰「好了,你可以抖手了,看看能不能剪斷我手中的繩子。」

  刀子沒有答話,也沒有抖手,他只是猛地拉扯手中的繩索,他要將謝浪拉過來,然後再慢慢地將謝浪用拳頭一拳一拳地折磨。

  雖然道爺交代過不要這小子的命,但是將他揍成豬頭卻是另外一回事,否則刀子心中怒氣難消。

  「一堆爛鐵還這麼在乎,算了,還給你。」謝浪抖了抖手,將手中的繩子鬆掉了。

  刀子此刻正在用猛力拉扯,哪知道謝浪忽然鬆開了手,而且謝浪手中的那根繩子有很強的韌性,就如同橡皮條一般,將血滴子和鳥籠一起彈向了刀子,連同刀子本身的拉扯力道,一起撞在了刀子身上。

  巨大的撞擊力讓刀子連退了好幾步,不過他的身體也實在強悍,竟然連一口血都沒有噴,這種效果不禁讓謝浪微微有些失望。

  「小子,你死定了。」刀子喘著粗氣,一把撤掉了左手的袖子,將泛著幽幽綠光的青魔手給亮了出來。

  謝浪早就研究過青魔手的應付方法,而且此刻又有特製工具在手,膽子也大了起來,說道︰「道爺不是要讓我身首異處麼,現在你沒了血滴子,還怎麼斬我頭顱呢?」

  刀子臉色鐵青,也沒有答話,大喝一聲向謝浪撲了過來,看情形似乎準備將謝浪揍成一堆肉醬才肯罷休了。

  看見刀子飛奔而來,謝浪喃喃地說道︰「早知道你準備肉搏,我也不用準備那麼多用來應付青魔手的工具了,真是浪費了我一天的心血。」

  輕輕抖了一下手中的中國管刀,銅管之中冒出了一根鐵釘。

  如果被這一拳擊中的話,謝浪的腦袋恐怕立即就會變成一個粉碎的大西瓜了,不過他的眼力和反應都還不錯,看清楚了刀子的動作,並且從容地閃避了,還像征性地揮動了一下手中的管刀。

  刀子的拳頭再次擊了過來,不過依然被謝浪冷靜地避開了。

  雖然沒有練習過功夫,但是謝浪的那份眼力,卻是好得不同尋常,所以很容易就看清楚刀子的每一個動作了。

  「刀子是吧,你真是很無聊啊,如果你想練拳的話,也應該找冉警官啊。」謝浪一邊閃避一邊說道。

  他本以為冉兮兮這時候應該差不多衝出來和刀子對戰了,畢竟在空手搏鬥上面,冉兮兮應該不會輸給刀子才對,只是可能冉兮兮此時驚魂未定,竟然沒有從木樓出來,讓謝浪不禁有些失望,暗想︰「畢竟還是女人,遇到危險關頭,膽量仍然是差了一點。」

  林中傳來了零碎的腳步聲,似乎有人向這邊靠近了。
作者: 鳥王子    時間: 2009-5-28 11:05

第二十二章 被困鬼樓(二)

    「放棄吧,別浪費力氣了。」謝浪對刀子說道,心中暗叫可惜,如果冉兮兮這時候出來,以她的手段一定可以擊倒刀子的,但是謝浪手中沒有合適的工具,閃避還行,但是想擊倒刀子卻是休想。

  「哼,別以為你破了血滴子就萬事大吉,讓你嘗嘗青魔手的味道。」刀子冷笑道,將青色的手臂對準了謝浪。

  只是,那手臂中什麼東西都沒有射出來。

  謝浪似乎早就料到了這種情況,而刀子卻是臉色大變,顯然他還不清楚發生了什麼事情。

  其實就在刀子第一拳出手的時候,謝浪已經將一顆釘子卡在了青魔手最關鍵的位置上,裡面的任何機關都不能使用了,只是刀子卻一直都沒有注意到這個細節。

  原來這青魔手還有一個鮮有人知道的小竅門,就是青魔手的關節部位有一個小孔,只要將這個小孔用鐵釘一類的東西插住,裡面的任何機關都不能使用,其作用就等同於槍栓。

  畢竟槍炮都有走火的時候,這青魔手如此歹毒,一旦走火非死即傷,而且當年這青魔手可是為皇宮的護衛打造的,一旦這東西走火,就有可能傷了皇上、妃子等重要人物,所以才特別製造了那個小孔,就是為了保險起見。

  只是刀子哪裡知道這些典故,況且以他的個性就算知道恐怕也想不到這點,如果他一開始就使用青魔手裡面的歹毒機關,或者還能讓謝浪手忙腳亂一陣,但是現在他卻連使用青魔手的機會都沒有了。

  林中的腳步聲越來越近,刀子雖有不甘,但終於還是退走了,借助一根奇特的繩索,在樹木之間快速地蕩了幾下,很快就消失在樹林當中了。

  先前那兩個被冉兮兮踢翻在地的小混混,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溜走了,但冉兮兮卻還沒有從木樓出來。

  「冉警官,出來吧,人都已經走了。」謝浪沖著木樓的方向說道。

  但冉兮兮仍然沒有出來。

  「難道……」謝浪心中忽地一緊,想起了胖子所說的關於那木樓的諸多怪事,「難道那棟木樓真的是鬼樓不成?」

  來不及細想,謝浪提著那堆破爛的血滴子,向著那棟木樓走了去。

  這時候,吊在脖子上的那顆小鵝卵石開始發熱,謝浪心中再次湧出了一種奇特的感覺。

  此刻,天色已經完全暗了下來,古老的木樓越發顯得有些陰森。

  謝浪舉步向樓梯上面走了去,他走得很輕,不是因為害怕,而是擔心樓梯的木板已經腐朽。

  木樓裡面沒有精雕細刻的裝飾,只有非常簡潔的線條輪廓,不過從樓梯扶手的樣式來看,應該是清朝末期時候的樣式,並且受到了當時西方的建築風格影響,所以這棟木樓融合了一點簡潔、大氣的西方建築風格。

  「謝浪,你終於來了。」

  一個白色的人影向著謝浪沖了過來。

  如果不是這個聲音非常耳熟,恐怕謝浪肯定會把這個人影當成是鬼影了。

  人影衝到謝浪面前,這才停了下來,冉兮兮臉上有些激動,不過難掩她先前驚魂未定的神情,看來血滴子留在他她腦海中的陰影還沒有完全清除。

  這時候,讓謝浪覺得,眼前的冉兮兮已經並非那個英姿颯爽的女警了,而只是一個被嚇得失去了膽量,需要人依靠的女生。

  不過謝浪覺得,冉兮兮現在的樣子反而要令人感到親近一點。

  「剛才叫你,你怎麼不答話啊?」謝浪問道。看見冉兮兮被嚇成這樣,謝浪也有些於心不忍,先前心中的一點怒火,早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

  「我先前回答了,你難道沒有聽見?」冉兮兮有些奇怪地答道,「本來剛才就想出來幫你,但是這該死的樓梯,怎麼都轉不出去,真是遇到鬼……呸呸,反正我剛才就是出不去,不過你來了就好,趕緊出去吧,我再也不想呆在這個地方了。」

  「出不去?」謝浪心中覺得好笑,以為冉兮兮給自己的怯懦找了一個並不理想的借口,其實謝浪心中並不怪她,畢竟血滴子那樣的東西,已經超乎了一般人的想像。

  但是當謝浪回頭的那一剎那,他就忽然意識到冉兮兮並非在找借口,因為當他回頭的時候,他赫然發現先前的入口竟然不見了。

  此刻,謝浪就站在樓梯的拐角處,原本應該是出口的地方,此刻變成了向下的樓梯。

  「難道真是遇到鬼了?」謝浪心中想到,但是卻不敢說出來,因為他怕冉兮兮再受到什麼刺激。

  微微猶豫了一下,謝浪強自鎮定了下來,對冉兮兮說道︰「走吧,跟我一起下去。」

  連續經過了四個樓梯拐角,謝浪都沒有看見出口,這時候他終於意識到自己的確是陷入了一種古怪的格局當中。

  不過謝浪表現得仍然很鎮定,正當他準備繼續向下而行的時候,冉兮兮忽地用非常平靜地口吻對他說道︰「不用繼續往下了,我知道你也看出了這個樓梯的古怪,不過只是不想我擔心罷了。其實沒那麼膽小的,剛才只是因為擔心你一個人應付不了,而我又出不去,所以才有些擔心而已。」

  「原來是這樣啊,那你早說嘛,我也懶得白走了幾段樓梯。其實我先前轉身的時候,就發現這樓梯有些古怪了,只是不想你害怕所以沒有說出來而已。」謝浪一下子輕鬆了下來,然後對冉兮兮說道︰「那你剛才走了幾段?」

  「上下都跑了十幾段,但是還是沒有出去,我以為你知道這棟木樓的古怪呢,但是沒想到你居然也不知道。」冉兮兮說道,「要不乾脆讓我坐在樓梯上歇息一下,剛才真是又驚又累。」

  「那你現在不害怕了?」謝浪問道,和冉兮兮並肩坐在了樓梯上面。

  「有兩個人在一起,當然就沒有那麼害怕了。」冉兮兮答道,「對了,你手上提的東西,就叫做血滴子嗎,想不到會有這麼恐怖的東西存在,不過你是怎麼一下子就破掉這東西了呢?」

  「一下子?」謝浪說道,「你以為這個東西這麼好對付?我思考了整整一天,才想到擊破這個東西的方法,不過剛才面對這東西的時候,仍然還是感覺很緊張。」

  說著,謝浪將自己的鳥籠取了出來,而那個已經報廢的血滴子,就被他給扔在了一邊。
作者: 鳥王子    時間: 2009-5-28 11:07

第二十三章 被困鬼樓(三)

冉兮兮忽地覺得自己好像錯怪了謝浪,雖然謝浪昨天用的手段有些不對頭,但似乎也是為了自己著想,而且今天又救了自己一次,怎麼都不應該再計較了。但是心中雖然有些後悔,冉兮兮卻實在沒有辦法開口道歉,而且想到屁股上還隱隱作痛的印記,真是有點又羞又恨。

  「對了,昨天的事情我真是抱歉,我不應該捉弄你的。」謝浪說道。他已經察覺到冉兮兮的心理變化,知道她是個性好強的人,所以索性給她一個下台的台階。

  「不,是我先前反應太……太過激了。」冉兮兮說道,不過她心中雖然已經原諒謝浪,但是卻不想在這個羞憤的問題上糾纏,轉移話題道︰「那個……我們現在應該怎麼出去啊?」

  「我剛才已經想過了。樓梯既然不能出去,那麼我們就不用樓梯啊,直接從二樓的柱頭上面滑下去,如何呢?」謝浪說道。

  「是啊,這麼簡單的方法,我怎麼就沒有想到呢。」冉兮兮說道。

  兩人起身從樓梯到了二樓的走廊上面。

  謝浪指了指走廊的木柱,說道︰「我先滑下去試試。」

  那木柱連接著地面和二樓的走廊,只要順著滑下去,就應該可以順利到達地面。

  只是,謝浪的腳快要觸及地面的時候,卻赫然發現他又詭異、離奇地回到了二樓走廊上,而且雙手還抱著木柱。

  冉兮兮也讓謝浪給駭了一下,說道︰「我明明看見你下去了啊,怎麼又上來了呢?」

  「恐怕此路也不通啊。」謝浪苦笑道,「你知道嗎,這棟樓其實在學生之間被稱作鬼樓的,所以有些古怪也是很正常的。」

  「什麼……那你還讓我來這裡!」冉兮兮不滿道。

  「如果不來鬼樓,可能你就成了血滴子刀刃下面的鬼魂了。」謝浪說道,「況且這棟樓雖然古怪,但是從來沒有出過什麼命案,所以也不用擔心,搞不好只是杜撰出來的。對了,你不是有手機麼,打個電話求援啊。」

  「求個頭的援,手機沒有信號。」冉兮兮答道,「看來我們被困住了。」

  「不要悲觀,還可以試試別的辦法的。」謝浪說道。

  「什麼辦法?」

  「我正在想呢。」

  「你……」

  沉默了一陣之後,冉兮兮似乎想到了什麼,正要開口,卻見謝浪對她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

  「有人來了。」謝浪指著樹林說道。

  冉兮兮向外面看去,果然有一個人向著木樓的方向走了過來,不過光線太暗,看不清楚。

  謝浪拉著冉兮兮,輕輕地推開了一間木門,藏了進去。

  冉兮兮正要問為何謝浪不向外面的人求助,卻見謝浪又沖她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她以為這個人也是來對付他們兩人的,連忙不再說話。

  腳步聲在樓梯上面響起,看來那個人已經走進了木樓。

  很快,那人似乎已經到了走廊,謝浪和冉兮兮兩人靠在牆邊上,這樣即使那人從門口向裡面看,在這樣的光線下,多半也看不到兩人。

  不過謝浪的擔心似乎有些多餘,因為那人只是在門口瞅了幾眼,就離開轉向另外一個房間了,看情形他找尋的應該不是謝浪和冉兮兮兩人。

  而後,腳步聲漸漸遠去,似乎剛才那個人又上了三樓。

  半響之後,那個人的腳步聲在樓道裡面響起,看樣子已經準備離開了。

  「還是沒有出現,難道我看錯了?」那人在樓道裡面自言自語地說了一句話。

  腳步聲消失之後,謝浪和冉兮兮兩人輕輕地走出了房間,正好看見那人的背影消失在樹林邊上。

  「那個人是在找我們嗎?」冉兮兮問道。

  「應該不是吧。」謝浪搖了搖頭,想起了剛才那人說的那句話,「他究竟在找什麼東西,他是怎麼出去的呢?」

  「別管他來找什麼了,我們先離開這裡再說,明天我就去查出剛才襲擊我們的那幫人的底細,一定要讓他們日子難過!」冉兮兮憤憤地說道。這些人竟然敢來殺她,已經徹底將她激怒了。

  「恐怕我們還是出去不了。」謝浪的話無疑給冉兮兮澆了一頭涼水。

  「但是那個人不是都出去了嗎?」冉兮兮有些不相信謝浪的話,但是當她試了幾次之後,終於還是放棄了,因為她還是走不出這棟木樓。

  「為什麼那個人很容易地就走出去了呢?」冉兮兮鬱鬱地問道。

  「我也在想這個問題,也許……也許,唉,希望不是吧。」謝浪低聲說道,一臉一副思索著的樣子。

  「吞吞吐吐地幹嘛,究竟想說什麼啊?」冉兮兮問道。

  「不知道你聽說過沒有,古時候的匠人之中流傳了一種古怪的符咒,這種符咒就藏在建築物或者器物當中,能夠產生一些意想不到的變化,而一些厲害的符咒,甚至可以影響整個建築物。如果不知道其中的門道,就只能夠承受這種符咒的威力了。」謝浪說道,這些東西都是他從爺爺和老爹那裡聽來的。

  「你昨天給的那兩片葉子也是嗎?」冉兮兮問道,但是話一出口她立即就後悔了,暗罵自己怎麼會問這麼愚蠢的問題。

  「也算吧,不過我只會一些簡單、無傷大雅的東西。至於這棟木樓,如果真是有符咒在作怪的話,我也很難找出其中的門道。」謝浪答道,「不過匠人的符咒都需要一種有靈性的引子,才能夠發揮其威力,只要找到引子,也就能夠解除符咒的威力。」

  匠人所使用的符咒,卻跟那些降妖捉鬼的茅山道士使用的符咒不相同,而符咒也不是畫在黃紙上的。匠人的符咒需要相應的媒介,也叫做「引子」,比如土木建築中使用的符咒,其引子往往就是跟土木相關的東西,而且這種東西必須有一定的靈性才行。

  符咒所釋放出來的時間和威力,跟繪製符咒的匠人修行有關,而且跟引子的好壞也有關係。

  但謝浪所接觸到的符咒並不多,頂多只會一些「小把戲」而已,因為匠人所使用的那些厲害的符咒,往往都是非常歹毒,一旦符咒產生作用,連畫符的人也要受到詛咒。而畫符的人所受到的詛咒,往往就是鰥、寡、孤、獨四者,即霸道的符咒使用太多,就有可能絕後。

  謝忠當然不希望謝家絕後,所以他基本不會讓謝浪去接觸那些太厲害的符咒了。

  對於這棟木樓,謝浪覺得這裡面可能藏著什麼厲害的符咒,但是這種符咒卻並不歹毒,不然的話可能早就發生什麼可怕的事情了。

  「那趕緊把這該死的引子找出來啊。」冉兮兮說道,忽然她的肚子不爭氣的「咕咕~」叫了幾聲。

  謝浪這才想起,在食堂吃晚飯的時候冉兮兮似乎什麼東西都沒有吃,現在的她應該是饑困交加了。
作者: 鳥王子    時間: 2009-5-28 11:08

第二十四章 主動出擊(一)

「還愣著幹嘛啊,你不是說找到引子我們就可以出去了嗎,趕緊動手啊。」

  冉兮兮見謝浪沒有動,連忙催促道,其實此刻她的確是餓了。

  謝浪無可奈何地攤了攤手,說道︰「怎麼找啊,理論上來說,這棟房子的每一塊磚,每一塊木板都有可能是符咒的引子,要逐一地搜尋,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啊,何況現在的光線又不夠明亮。」

  「難道在這裡面等死不成?」冉兮兮鬱悶地說道,「好像連聲音都傳不到木樓外面去。」

  「放心吧,還沒有聽說這棟木樓裡面死過人呢,看樣子應該有別的辦法。或者,在我們死之前,希望這符咒的力量就會自動消失。」謝浪說道,不過他心中也沒有什麼把握。

  「噗噗!~」

  一群鳥雀從樹林中飛了過來,棲息到木樓的某些角落裡面去了,看來這棟長期無人問津的木樓,竟然成了這些鳥雀的巢穴了。

  冉兮兮沒有防備,竟然被這些鳥雀的聲音給嚇了一跳。

  「你笑什麼?」冉兮兮問道。

  「沒什麼,我只是可能想到了一些線索。」謝浪答道。其實謝浪是因為剛才冉兮兮害怕的樣子而發笑,像冉兮兮這樣平日裡高傲、堅強的女人膽小起來,的確別有一番味道,但是這話謝浪當然不會說出口的。

  「什麼方法?」

  「先前飛進木樓的那些鳥雀,你注意到沒有?」謝浪說道,「這些鳥雀肯定是將這裡長期當作巢穴,那麼對於這些鳥雀來說,這棟木樓想對是安全的,否則它們絕對不會長期在這裡築巢的。」

  謝浪在山中的時候經常捕捉鳥獸,自然知道其習性。

  「嗯,有點道理,繼續說下去。」冉兮兮說道。

  「鳥雀一般都是早出晚歸。所以明天早上,這些鳥雀就會離開,而我們就可以按照它們的方法離去了。」謝浪說道,這次他對自己的推論非常地肯定。

  「那豈不是要等到明天早上了?早知道剛才就冒險將那個人捉住。」冉兮兮失望地說道。

  「幸好你沒有那麼做,否則我們兩個人可能都會惹來麻煩。」謝浪說道。雖然他不知道先前那個人的身份,但是那個人能夠自由出入這個地方,一定有很特別的本領,這類人往往比刀子更加可怕。

  為了讓冉兮兮輕鬆一點,謝浪笑道︰「對了,有沒有興趣來點燒烤,我請客。」

  「燒烤?你真是會開玩笑。」冉兮兮說道,「不過我現在可沒有心情跟你開玩笑。」

  「我最喜歡的一句廣告詞就是『一切皆有可能』。」謝浪說道,將自己的鳥籠血滴子拿了出來,「燒烤麻雀,味道非常的好,你看中那只我就給你抓哪只下來,絕對新鮮。」

  「是不是真的啊?」冉兮兮將信將疑地問道。對於可憐的麻雀,冉兮兮並沒有什麼同情心,只是她對謝浪捕捉麻雀的手段並不怎麼相信。

  但是對於一個傳奇匠人來說,的確是「一切皆有可能」。謝浪手中的血滴子雖然殺傷力不大,但是捕捉鳥雀卻是一個接一個的準。

  隨後,去毛、開膛、著料,謝浪幹得井井有條,似乎這類事情已經干了無數次。

  做好一切準備,謝浪只用了不到三十分鐘,然後兩人在三樓上面的小鐘樓中央升了一堆火,因為鐘樓的地板用的是石磚,不用擔心把整棟木樓給點燃,然後兩人被活活燒死在裡面。

  那個小鐘樓是一個亭子的格局,有六個柱子支撐著,四方都可以觀看風景。也許是老天作美,今天晚上的月亮很大很圓,在冉兮兮看來,像一個大燒餅一樣。

  「謝浪,你說我們在這裡生火,外面的人會看見我們嗎?」冉兮兮問道,然後又補充了一句,「不過這個燒烤宴會倒是別有風味。」

  「能看見最好,說不定能早點讓我們出去。不過恐怕人家看到,也會當成是鬼火吧?」謝浪一邊翻烤著鳥雀,一邊說道,「不過這月下燒烤,又有美女作陪,也是人生一大快事啊。」

  「是啊,如果是把你換成是布拉德?皮特就好了,那就真是我人生的一大快事了。」冉兮兮笑道,「一個大帥哥給我烤東西吃,多浪漫啊。」

  在溫柔月光的烘托下,她的笑容也充滿了難得一見的溫柔。

  一陣肉香味四下飄散,燒烤鳥雀肉已經開始釋放出誘人香味了。

  「那個什麼皮特是誰啊?」謝浪問道,他對明星瞭解得不多,何況還是洋人明星。

  「很帥很MAN的一個男人,可惜已經被安吉麗娜?朱莉給搶先得手了。」冉兮兮答道。

  「比帥氣我肯定不行,但是燒烤鳥雀我卻是高手,你來嘗嘗看。」謝浪將一隻烤好的鳥雀遞給了冉兮兮,並且提醒道,「小心燙手。」

  「真香!」冉兮兮聞了一下,感覺自己食慾大振,也顧不得什麼斯文,開始啃吃起來,邊吃邊說道︰「嗯,不錯,跟那些專業燒烤店的味道比起來也不差了。想不到你那把中國軍刀,居然有這麼多功能,連調味瓶都能夠放裡面,還能夠當打火機用,什麼時候給我弄一把來。」

  「中國管刀。」謝浪糾正道,「這個可是我獨家專利,僅此一把。想要的話,先排號吧。」

  吃著吃著,忽然一顆圓乎乎的東西從麻雀肚子裡面掉了出來,向地上落去,冉兮兮微微一驚,不過她的手倒是不慢,向著那顆東西抓了過去。

  但是冉兮兮卻並沒有抓住那顆圓乎乎的東西,她抓住的是謝浪的手,因為謝浪的手比她反應更快。

  情形顯得有些尷尬,冉兮兮連忙縮回了手,問道︰「這是什麼東西啊?」

  「鳥蛋,本來想給你一個驚喜的,哪知道你吃得太猛了,竟然沒有注意到。」謝浪攤開手掌,裡面果然是一顆帶殼的鳥蛋,油膩得發光。謝浪將那殼鳥蛋放在手指間輕輕地一捻,鳥蛋的蛋殼就脫落了下來,露出了白嫩的蛋白。

  「你剝蛋殼的技術還真牛啊,搞不好可以申請一個吉尼斯紀錄了。不過你的手也太白了吧,像是一個女人的手,對了,你用的是什麼牌子的護手霜?」冉兮兮說道,謝浪手上的皮膚好得讓她有些嫉妒,白白嫩嫩的,還有一種天然的美玉般的光澤。

  「苦力牌。」謝浪答道,「我這手是幹活幹出來的,只是經過風霜,沒有什麼護手霜。」

  「就你那手,看起來比女人還嫩,恐怕在家裡面是一個好吃懶做的豬吧?」冉兮兮說道。

  謝浪沒有繼續討論什麼護手霜,一邊繼續燒烤,一邊說道︰「對了,你知道你剛才吃的那隻鳥雀叫什麼嗎?」

  「鳥雀就是鳥雀,反正都是填肚子的,還管它什麼種類啊?」冉兮兮說道,「不過鳥蛋的味道不錯,又香又嫩,從哪裡搞來的,還有沒有?」

  「每隻裡面都有一顆鳥蛋,不過來源你自己慢慢猜。但是你吃一顆鳥蛋,就等於扼殺了一隻鳥雀哦。」謝浪笑道,「你剛才吃的那隻鳥雀,鄉下叫做餓媳婦……」

  「餓媳婦,這也叫鳥名?」冉兮兮插話道。

  「先別打岔。這名字有來歷的,說是古時候有一個人家的小媳婦兒,她家的婆婆非常的凶,每天讓她做很多的活兒,但是只給她吃很少的東西,所以她每天都覺得很餓。有一天婆婆出門了,她又覺得很餓,就偷偷在家煮了一個雞蛋,誰知道她剛把雞蛋剝開,婆婆就回家了,於是她被嚇住了,就將雞蛋整個吞了下去,結果雞蛋卡在喉嚨裡,將她給活活噎死了。死後她投不了胎,就變成了這種鳥,每天都發出『餓,餓~』地叫聲,所以叫做餓媳婦了。」

  「真可憐啊,不過那小媳婦兒也太軟弱了,要是我的話,哼!~直接一拳把那惡婆婆給打翻在地,想吃什麼就吃什麼,想花什麼就花什麼……」

  「其實,我只是覺得你剛才吃鳥蛋的樣子,有些像那個小媳婦兒呢。不過幸好是鳥蛋……」

  「你敢諷刺我,找死!~」

  ※ ※ ※

  天亮了。

  溫暖的陽光照進了這棟古老的木樓裡面。

  「阿嚏!~」

  一個噴嚏讓謝浪醒了過來,他這才意識到自己已經感冒了。

  「你還算是男人啊,這麼一下就感冒了?」冉兮兮也醒了過來,然後看了一下日色,說道︰「糟了,不是說要看鳥兒是怎麼飛出去的嗎,我們都睡過頭了。」

  謝浪揉了揉鼻子,暗想︰「要不是昨天晚上我一直都在守夜,你能夠睡這麼安穩?不過昨天半夜看到的那團黃光,也不知道究竟是什麼東西?」

  原來半夜的時候,謝浪忽地被一團黃光給驚醒了,那團黃光大概有拳頭大小,當時就出現在謝浪和冉兮兮頭頂上方,而且那黃光正向謝浪沖了過來,似乎像是一團有生命的東西。謝浪連忙從中國管刀裡面抖出一把小金剛傘,這才險之又險地的擋住那團黃光,然後那團黃光就彈進了樓道消失了,在金剛傘上面留下了兩道清晰地劃痕。

  所以,謝浪一直都不敢睡覺,就擔心那團黃光會再次出現,這樣一直堅持到天亮才睡了一會。
作者: 鳥王子    時間: 2009-5-28 11:08

第二十五章 主動出擊(二)

    「鳥兒都出去了,可能我們也能夠出去吧,再去試試把,阿嚏~」謝浪說道。

  「都怪你。」冉兮兮不講道理地說道,然後和謝浪一齊向樓下走去。

  也許是這棟木樓的符咒發善心,也許是時間差不多了,這一次謝浪和冉兮兮兩人居然毫不費力地走了出去。

  「終於脫困了!」冉兮兮在木樓外面激動地說道,然後語氣轉冷,「等我今天回警察局,一定要想辦法將刀子和魏道那幫人全部揪出來,這幫人真是太囂張了!」

  「昨晚的教訓一定要記住,小心一點。」謝浪提醒道。

  「這次我會做好充分準備的。」冉兮兮說道,「昨天多虧了你,感激之類的廢話我就不多收了,總之以後需要我幫忙的話,我冉兮兮肯定會全力以赴的。」

  「聽你的口氣,我還以為你要跟我拜把子呢。」謝浪笑了笑,冉兮兮有時候說話的語氣真不像一個女人,不過這也許就是她的魅力所在。

  「撲哧~」冉兮兮也笑了,「誰給你拜把子,找個地方吃早飯吧,我請客了。」

  兩人說說笑笑向落杏林外面走去。

  「咳咳!表姐你早啊~」忽然,一個熟悉的聲音從兩人背後傳來。

  是甦苜的聲音。

  冉兮兮和謝浪兩人同時回頭,果然看見甦苜正用一種非常奇怪的眼神盯著他們兩人。

  謝浪這才想起甦苜有早讀的習慣,而且她似乎很喜歡呆在大樹背面。

  「苜苜,你真是勤奮努力啊,這麼早就起床看書了,不過以後少來這片林子吧,有點陰森的感覺呢。」冉兮兮對甦苜說道。

  「表姐好像起來得更早吧,看你們兩個人的樣子,難道是……你們不會是在這裡呆了一個晚上吧,真是很浪漫啊,難怪這個林子有另外一個稱號,叫做『雙宿雙棲情人林』呢,嘻嘻~」甦苜盯著冉兮兮說道。

  「胡說什麼啊,我……我只是隨便來看看,正巧踫上謝浪了。」冉兮兮有些不知所措地解釋道。

  「不用解釋了,你看你臉都紅了,昨天下午還一副要殺人家的樣子呢,剛才居然又說說笑笑,真是那什麼不是冤家不聚頭……算了,不打擾你們兩個的雅興了,我先回寢室去了。」甦苜說道,轉身向林子外面走去。

  謝浪和冉兮兮兩人也跟著出了林子,但是兩人都顯得有些尷尬。

  「我回警察局去了。」冉兮兮對謝浪和甦苜兩人說道。

  謝浪說道︰「你不是說你請客吃早飯嗎?」

  「吃你個頭。」冉兮兮罵了一聲,向學校外面走了去。

  「不請吃飯也不用罵人吧。」謝浪沖著冉兮兮倩麗的背影說道。

  「謝浪,你老實跟我說,你跟我表姐是怎麼回事啊?」甦苜這時候竟然又折轉回來了,看情形她似乎覺得謝浪和冉兮兮兩個人之間有什麼特別的關係。

  「阿嚏!~什麼怎麼回事啊?」謝浪一臉的疑惑。

  「少裝糊塗了,我表姐那人我還不瞭解,你看剛才我問她的時候,她臉紅的樣子還真可愛呢。」甦苜微微笑道,「我可還很少看見她這種模樣呢。」

  「我們不過是在林中踫巧遇見而已,哪有你想像的那麼複雜啊。」謝浪說道,「你肯定是青春漫畫看太多了,容易產生幻想吧,我和你表姐,這個怎麼可能啊?她喜歡的偶像不是布什麼皮特嗎?」

  「布拉德?皮特,她連這個都告訴你了,說明你們關係不錯啊。」甦苜說道,她很認真地打量了一下謝浪,「其實姐弟戀,現在也很流行啊。雖然你不太帥,看起來也不像有錢人,似乎也不太幽默……不過我表姐可不是一般膚淺的女生,應該不會介意這些的,加油吧,我看好你。」

  「好了,別開玩笑了。」謝浪轉移話題說道,「這幾天不是放假麼,你怎麼沒有出去旅遊呢?你這麼愛學習,究竟是要讀博,還是要出國啊?」

  「這個,你猜啊?」甦苜狡黠地答道,「我回寢室去了,記得給我的東西。」

  「放心吧,不會忘記的。」謝浪說道。

  去食堂匆匆吃了早飯之後,謝浪就進入了學校的圖書館。防人之心不可無啊,誰知道刀子手中還有什麼歹毒厲害的東西呢?不過呆在像圖書館這類人多的地方,應該還是比較安全的。

  一連兩天過去了,謝浪就在圖書館、食堂還有寢室之間穿梭。一邊想想甦苜那雕像的事情,一邊學習跟機器人有關的理論,他不會因為進不了機器人研發小組,就放棄自己感興趣的事情。

  這兩天之間,謝浪跟冉兮兮聯繫了兩次。冉兮兮一直在全力追緝道爺等一夥人,但是只是抓到了幾個不相干的小混混,並沒有得到關於道爺和刀子兩人的線索。謝浪只是一再提醒她要小心一點,畢竟他覺得這兩個人都不太好對付。

  另外,謝浪覺得冉兮兮在電話中有點欲言又止的感覺,似乎有什麼問題難以啟齒。

  第三天早上,謝浪照例準備去圖書館避難學習,這時候寢室的電話響了。

  「謝少,還好吧?」電話中這人的聲音有些嘶啞。

  「魏道?」謝浪聽出了對方的聲音。

  「正是鄙人。」魏道在電話那頭長嘆息了一聲,才繼續說道︰「謝少,識時務者為俊傑,若非在下尚有惜才之心,恐怕你很難在刀子手下全身而退了。路奇小@說」

  「這麼說,我還應該感謝魏大叔你了啊?」謝浪冷冷地說道。

  「我知道你這那幫警察走得很近,不過我可以明確地告訴你,若是我真的要動你的話,那幫警察根本就護不了你。」魏道淡淡地說道,「那幫警察如果真能夠拿我有辦法,也不用等十幾二十年了。」

  魏道的語氣顯得有些得意,不過謝浪知道他的確有囂張的本錢,因為冉兮兮已經追查了好幾天,但是卻一點線索都沒有找到。

  「我知道你有些本事,不過道不同不相為謀,魏先生你最好不要逼人太甚了。」謝浪凜然道。

  「逼你?」魏道譏笑道,「我是想收買你啊,不過你既然是狗坐轎子——不識人抬舉的話,那也別怪我魏道辣手無情了。」

  看樣子魏道終於對謝浪失去了耐心。

  「操你個老雜毛,有本事你就放馬過來!」謝浪怒罵道,掛掉了電話。

  原本只想過點平靜日子,但是魏道這些人卻像是一群蒼蠅一般,徹底的攪亂了謝浪的生活,最後魏道說的這一番威脅的話,更是讓謝浪出離憤怒了。

  既然已經是避無可避,謝浪索性豁了出去。忍受不了這些蒼蠅的煩躁,就只能用拍子將它們一一拍死。

  「冉警官嗎,你找到魏道這夥人的線索沒有?」憤怒了一陣之後,謝浪撥通了冉兮兮的電話。

  「咦,謝浪你怎麼這麼大的火氣呢?」

  「我在發火,你怎麼知道的?」謝浪奇道,冉兮兮怎麼知道他在發怒呢。

  「感覺而已。」冉兮兮答道,「魏道這夥人,行蹤飄忽,一直沒有留下什麼線索,不過我還在繼續追查。路%奇#小說」

  「那你繼續追查吧,我就是告訴你一聲,我決定做一個見義勇為的好公民。」謝浪說明了企圖,「我要去火車站抓賊了。」

  「不會吧,你那根筋抽了?抓這些小毛賊有什麼用,他們恐怕連魏道的名字都沒有聽過。」冉兮兮說道,對於謝浪的衝動行為並不怎麼贊成。

  「蚊子腿再細那也是一塊肉,抓一個小毛賊魏道不會心疼,抓上十個百個的話,我不信他魏道還能坐得住,而且說不定還能夠從這些小毛賊口中問出點什麼有用的信息來。」謝浪說道,「你要查線索你繼續,反正我準備見義勇為去了。」

  說著,謝浪就準備要掛電話了。

  「別忙掛電話——」冉兮兮說道,「你這樣倒也不失為一個辦法,不過小毛賊臉上又沒有刻字,恐怕也沒有那麼容易就讓你給抓住了啊。你這麼說,難道你有什麼奇特的辦法了?」

  若是換了別人,冉兮兮肯定是認為他是在說答話,但是見識過謝浪的古怪手段之後,冉兮兮覺得他的確有創造奇跡的本領。

  「暫時還沒有什麼好辦法,不過車到山前必有路,到時候自然就有辦法了。」謝浪說道。

  「既然你今天這麼血性衝動,我就陪你去一趟好了,在學校門口等我過來,我開車送你過去。」冉兮兮說道。雖然她對抓小毛賊興趣不大,不過她對謝浪的一些小手段還是蠻有有興趣的。

  半個小時之後,謝浪拖著他的「百寶箱」來到了學校門口。

  幾分鐘過後,冉兮兮的車行駛了過來,不過這一次她不是一個人來的,還有一個威武的壯漢坐在副駕駛的位置上。

  「謝浪,這位是流川劉隊長,和我一起負責這個案子。」冉兮兮介紹道。

  「原來你就是冉警官說的那個小鬼啊,聽說你有點本事呢。」劉川對謝浪說道,他看見謝浪拖著一口黑色的木箱子,又道︰「你拖著一口木箱子幹嘛,又笨又重的,後座放不下,你放尾箱裡面去吧。」

  謝浪先沒有答話,擺弄了幾下之後,那口箱子竟然好像被壓縮了,輕易被謝浪放在了後排座位上。然後謝浪才對劉川說道︰「請不要叫我小鬼,另外我有沒有本事,這個以後你自己去評判吧。」

  「裝什麼酷!」冉兮兮回過頭來,伸出指頭在謝浪額頭上彈了一個暴栗。

  謝浪的冷酷表情頓時被瓦解。不過看見謝浪的木頭箱子竟然可以被「壓縮」,冉兮兮和劉川兩人都顯得有些驚詫。

  三人驅車來到了火車站,因為臨近國慶節假期,火車站的人流量仍然比較大。

  「好了,你不是說你有辦法嗎,現在說說你的辦法吧。」冉兮兮對謝浪說道。

  謝浪本來也沒有什麼好辦法,純粹是為了發洩心中的憤怒,但是卻不想被劉川看扁,在冉兮兮面前失了面子。一激之下,竟然讓他給想出了一個主意︰「冉警官你既然參加了反扒工作,可以告訴我這裡的小毛賊是否都是團體作案呢?」

  雖然不知道謝浪這話的目的,冉兮兮仍然是點了點頭,說道︰「沒錯。現在的毛賊都已經團伙、幫派化了,而且各自有各自的地盤,你問這個幹嘛?」

  「我覺得如果是團伙作案,那麼這些毛賊的作案手段和作案工具,應該就是大同小異了。只從這一點入手,就足以搞定他們了。」謝浪說道。

  「你分析得不錯,不過要做到這一點恐怕很難,而且這個方案先前我們已經試驗過了。」劉川插話說道,「春節的時候警局為了反扒,我們專門找人用攝像機攝制了這些小毛賊作案的過程。不過,我很遺憾地告訴你,這些毛賊作案的手法很快而且很隱蔽,似乎經過專門的訓練,即使是我們的攝像機都沒有辦法拍下他們作案的那一瞬間。」

  冉兮兮也流露出少許的失望之色,原本她還期待著謝浪有什麼奇招出現呢。

  劉川這話原本是事實就是的說,不過謝浪聽在耳中卻有些不太舒服,尤其是他敏感地注意到冉兮兮有些失望,便大言不慚道︰「你們沒有看到人家的作案過程,那可能是你們眼神不好呢。」

  「什麼?」繞是劉川的涵養不錯,這時候也不禁有些怒了,「我兩隻眼楮的視力都是2.0的,就是當飛行員都夠標準了,何況就算我的視力不行,難道我們警局的人眼神都不好了?我先前就說過,跟你這小鬼瞎摻和,根本就是浪費時間嘛。」

  「劉隊長,你少說兩句行不行,我也沒有非要你一起來抓賊。」冉兮兮說道。雖然劉川是她的上司,但是她心裡不爽的時候一樣不買賬。畢竟謝浪是她推薦的人,劉川不說謝浪,就是等於說她。

  聽冉兮兮這麼說,劉川也有些鬱悶,他其實早就懷有追求冉兮兮的意思,所以心中明明不爽,這時候也沒有反駁冉兮兮。只對謝浪說道︰「你要不要看看當時我們錄製的偷竊過程,車裡面有錄像帶的?」

  「那就看看吧。」謝浪說道。

  語氣雖然很平靜,但是心中卻已經下了決心,今天就是掘地三尺也要抓幾個毛賊出來,絕對不能讓劉川把自己看扁了。

  「劉川,等下你就知道你眼神究竟好不好了。」謝浪在心中冷笑道。
作者: 鳥王子    時間: 2009-5-28 11:09

第二十六章 錯失一著(一)

   「好,行了。」

  謝浪還沒有看完錄像帶,就已經叫停了。

  「怎麼樣,是不是有什麼發現了?」冉兮兮問道。

  劉川哼了一聲,那意思再明顯不過來,這帶子他和局裡面的人都看了無數遍,也沒有什麼有價值的發現,謝浪這個「小鬼」能有什麼發現呢。

  「這些毛賊,手段真是低劣,連工具也沒有創新。」謝浪說道,「如果你們真是認真看過錄像帶的話,就會發現我們剛才看的這兩個毛賊,右手中指都戴著一枚銀色的戒子。」

  聽了謝浪這話,冉兮兮已經隱約猜想到什麼,但是劉川卻渾然不知,插話道︰「就算他們戴了戒子,這個也可能只是巧合而已,而且戒指和他們作案有什麼關聯啊?」

  「這個問題問問得好。」謝浪說道,「預利其事,先利其器。他們戴的戒子,應該就是他們作案的工具。這一點,冉警官是非常清楚的。」

  冉兮兮點了點頭,將手上的戒子遞到劉川面前,輕輕地一按,就出現了兩片薄而鋒利的弧形刀片,如同蟬翼一般。冉兮兮說道︰「這戒子中的刀片比普通刀片更加鋒利,而且隱蔽性好,還有其餘的用途,單從作案工具來說,這些小毛賊進步了不少。」

  「難怪找不到這些小毛賊的作案工具,原來這些狗東西也玩上了高科技。」劉川恨恨地說道,「我看這些戒子上面都有方形的鏤空圖案,而且他們都是佩戴在中指上面的,就憑這一點我們就不難找出他們了。」

  「沒錯,那我們就分頭動手吧」謝浪說道。

  「好,我走這邊,你們兩個走那邊,冉警官你護著這小子一點。」劉川說道,從車裡面走了出來。

  劉川走遠之後,冉兮兮才問謝浪道︰「你這小子,怎麼對劉隊長抱有敵意呢?」

  「我對他有敵意?」謝浪哼了一聲,「是他對我有敵意還差不多。你別以為我是傻子,那個傻大個擺明是了想追你,看見我這麼有才華,就心生嫉妒了吧。」

  「人家嫉妒你?」冉兮兮大聲笑道,「你這小子還真是大言不慚啊。更何況我們只是同事關係,人家劉隊長也沒有對我說過什麼追求的話。」

  「這麼說他連說出來的勇氣都沒有,只敢偷偷暗戀了?那我就更瞧不起他了。」謝浪說道。

  「好了,別那麼多廢話,你不是會逞能嗎,等下看看是你抓的賊多,還是人家劉隊長。」

  「當然是我,不,是我們抓的賊多。」謝浪將「我們」兩個字說得很響。

  冉兮兮笑了笑,擠入了火車站的人潮當中。

  事情並沒有想像中的那麼順利,三人辛苦了一中午,也只是抓到了五個小毛賊,而且其中四個都是謝浪和冉兮兮兩人抓住的,而劉川只抓到了一個。

  沒有辦法,火車站人太多了,這些小毛賊佔據了地利優勢,在人群中就如同是泥鰍一樣滑。

  看見冉兮兮和謝浪兩人抓了四個,劉川的面子上有些掛不住,對冉兮兮說道︰「這些該死的小毛賊,就跟猴子一樣精,一鑽進人群裡面就抓不到了。」

  大概是發洩心中的怒氣,劉川說話的時候狠狠地在他抓的那個小毛賊頭頂上拍了一巴掌。

  「啪!~」

  這一巴掌打得非常響亮,但是那個小毛賊卻沒有告饒或者呼痛,而是昂著頭盯著劉川,看情形他對劉川非常的不服氣,甚至有些不屑。

  劉川當然不會對這種挑釁的神色無動於衷,大聲說道︰「咋了,你小子落入老子手中,還不服氣嗎?」

  「劉隊長,你的褲兜——」謝浪提醒劉川說道。

  劉川看了看自己的褲兜,頓時傻眼了,他的前後四個褲兜都被劃了一條整齊的裂縫,裡面的東西自然也全都沒有了,但是劉川先前卻渾然不覺。

  「服氣,我為什麼要服氣,你不過是走了狗屎運抓住我的而已。以你這點本事,還想反什麼扒。」那小毛賊在一旁冷笑道,看來這四個口子都是他的傑作了。

  劉川氣得臉色發青,正要動手收拾這口出不遜的毛賊,冉兮兮卻已經搶先動手了。

  「死到臨頭還嘴硬,你這麼牛還不是只能站在這裡讓姑奶奶抽嘴巴。」冉兮兮猛地扇那毛賊的耳光。

  但這個毛賊卻真有點骨氣,沒有叫痛也沒有求饒,只是冷冷地看著冉兮兮,目光之中滿是恨意。

  「小心點,他想解開手銬!」謝浪忽地說道,手中的中國管刀狠狠地敲在了那小毛賊的小臂拐彎處。

  謝浪敲擊的地方,能夠讓人手臂麻痺,所以俗話叫做「麻筋」,那毛賊再強悍,被銅管這麼狠狠一敲之後,也忍不住痛呼了一聲。

  「叮噹!~」一聲,一根小鋼絲從那毛賊的手中掉在了地上。

  「你怎麼看出他在解手銬?」冉兮兮問道。那毛賊的手被銬在背後,謝浪沒有理由看得到的啊。

  「誰讓他穿T恤光著膀子呢,剛才他解手銬的時候,手臂的肌肉和筋因為處於緊張狀態而收縮、顫動,誰讓你們兩個沒有注意到呢。」謝浪裝著不經意地說道,但這足以讓劉川和冉兮兮對他刮目相看了。

  不過,這個小毛賊的手段和傲氣還是讓謝浪感到有些吃驚。畢竟,他和一般的毛賊有些不太一樣,沒有那種賊眉鼠眼的感覺,雖然年青,但是給人一種很老練的感覺。

  見劉川和冉兮兮又要對這毛賊動手,謝浪阻止道︰「算了,再打他也不會服氣的。」

  「哼。」那毛賊冷哼了一聲,應證了謝浪的話。

  「別以為你劃了老子的包,你就牛氣了,等到了派出所,有你小子好受的。」劉川喝道。

  這毛賊不僅毀了劉川的面子,還折損了他的威嚴,讓劉川的確非常的氣氛。他生平抓賊不少,但是這種嘴硬的毛賊還是頭一回給遇上。

  到了火車站派出所之後,冉兮兮和劉川對這些毛賊一一進行了審問,最後才發現先前那個很傲氣的小毛賊,就是他們的新頭目,綽號叫做阿七,取代了貓九的位置接替了火車站這塊肥得流油的地盤。

  只是,冉兮兮和劉川卻沒能從這個阿七的口中掏出一點有用的信息,這傢伙實在是太嘴硬了。更讓劉川鬱悶的是,他的錢包雖然被阿七給偷走了,但是卻不在阿七身上,今天這位劉隊長可真是「三年打鷹,卻讓老鷹一朝啄瞎了眼」。

  「你要怎麼樣才肯說出你身後面的那些人?」冉兮兮頹然地問道,她已經打算放棄阿七這條線了。

  「你有本事讓我服氣的話。」阿七終於開口說了一句話。

  「那你有什麼本事?」劉川喝道。

  「我劃了你的褲兜,取了你的錢包,而你沒有反應,這就是本事。」阿七答道。

  「那你還不是讓我給抓住了。」劉川說道。

  「你是靠你的本事抓住我的?」阿七不屑地說道。

  劉川不禁默然,因為他抓住這毛賊,的確不是靠他的本事,靠的是謝浪的主意。

  「怎麼了,有進展沒有?」這時候謝浪在審訊室門口問道,他已經等得有些不耐煩了。

  冉兮兮搖了搖頭,對謝浪說道︰「這小子嘴硬,說要我們拿出真本事來讓他服氣才行。」

  「那你有什麼本事?先前你想解開手銬逃跑還不是讓我給識破了。」謝浪走進去對阿七說道。

  阿七看了看謝浪,大概是被觸及到了心中的痛處,激動道︰「有種你跟我比試一下,如果我輸了,你們問什麼我答什麼;如果你輸了,讓他們兩個不要來煩我了。」

  「好,怎麼個比試法?」謝浪問道。

  偷竊也是一項手藝活,只要是玩手藝的,謝浪都有信心跟對方比上一比。

  聽見謝浪和這小毛賊要比試一番,冉兮兮居然也來了興趣,讓劉川暫時打開了阿七的手銬,然後在阿七的要求下,給了他一塊刀片和一張普通的草稿紙。

  阿七將那張紙壓在左手背上,然後右手拿著刀片,緩慢而又謹慎地將刀片從紙上劃過。

  薄薄的紙片一分為二,從阿七的手背上滑落下來,但是那鋒利的刀片卻沒有在他手背上留下半點劃痕。

  看見這小毛賊露了這麼一手,冉兮兮和劉川都不由得驚了,而劉川現在才終於明白,先前自己栽得一點都不冤枉,以這小子的手法,別說不動聲色地劃破他的褲兜了,就算是偷走他的內褲,搞不好他都未必會察覺到。

  謝浪的臉上並沒有什麼驚駭的表情,他平靜地問道︰「這一手你練了幾年?」

  「七年。」阿七傲然應道,心中忽地思緒萬千,他從七歲的時候被人選中,開始練習扒竊的技藝,十四歲出道作案,至今已經有五年之久了。

  五年來,他終於還是失手了,曾經他一度認為憑借自己的技藝,可以像那位道上的前輩一樣,一生當中從不失手。

  謝浪沒有理會阿七在想什麼,說道︰「七年,難怪你的手可以靈活到這個地步。只可惜你現在的技藝,恐怕也只是停留在五年前你出道時候的水準吧,利慾燻心能有什麼進展,只可惜了你這雙手。」

  說著,謝浪也將一張紙放在了手背上,輕輕抖了抖他的中國管刀,裡面冒出一截刀刃。謝浪出手很快,運刀成風,大開大闔,全然沒有阿七那種小心翼翼的感覺。

  片刻之後,謝浪手上的紙張已經被切割成了紙屑,看著明晃晃的刀刃在面前飛來飛去,嚇得冉兮兮大氣都不敢出一口,她完全沒有想到謝浪說做就做,而且還玩得這麼驚險。

  謝浪輕輕抖掉了手背上的紙屑,剩下一塊稍微完整的紙片,謝浪將其放在了阿七面前。

  其餘的三個人定楮一看,只見那紙片竟然是一隻生肖老鼠的剪紙圖案。

  「今年是鼠年,貼在牆上圖個吉利吧。」謝浪微微一笑道。

  冉兮兮驚得嘴巴都合不上了,而劉川也是滿臉震撼,被這個「小鬼」的手段給震懾住了。

  阿七臉色變得蒼白,謝浪玩的這一手,和他比起來,其難易程度簡直就是天上地下的差距。更何況,謝浪的年齡看起來比他還要年青一些,這讓他心中更加不是滋味。

  看見這三個人的表情,謝浪心中真有幾分臭美。

  「你是怎麼做到的?」沉默了片刻之後,阿七開口問道。

  他的聲音很平靜,先前的傲氣已經蕩然無存。

  「練出來的。」謝浪答道。勤能補拙、熟能生巧,他幾乎從娘胎中就開始了修煉,否則即使天賦再高,他也休想達到現在的技藝。不過,這些過程說出來的話就等於顯擺了,所以謝浪又道︰「比也比了,現在你總該服氣了吧?」

  「問吧?」阿七頹然道。
作者: 鳥王子    時間: 2009-5-28 11:10

第二十七章 錯失一著(二)

快到一點半的時候,問話終於結束了。

  阿七雖然是一個盜賊,但是還算是守信,只要他知道的,都如數告訴了謝浪和冉兮兮等人。

  不過,事情的複雜性遠遠超過了謝浪的想像,他原本以為阿七應該就是直接屬於魏道或者刀子統管了,但是事實卻並非如此。在阿七的印象當中,只見過魏道五次而已,在他們這些人當中,魏道不僅是他們的幫派的頭目,也是他們這些毛賊崇拜的偶像,因為魏道偷技出神入化,從未失手。

  魏道於十多年前創立了一個地下幫派,叫做一寸堂,只用了一年時間,魏道的一寸堂就收編了整個成都市的盜賊,而後幾年的時間,一寸堂逐步擴大了規模,涉及到了許多行業內,所以魏道並非只是一個偷雞摸狗的盜賊那麼簡單。

  最初火車站一帶偷竊的事情都由貓九在負責,這小子是魏道的一個外傳弟子,如果不是遇到了冉兮兮和謝浪兩人,這貓九恐怕還在這一帶作威作福。後來貓九失手之後,這裡被耗子插手了一段時間,但是幾天過後,耗子就讓刀子用血滴子給摘了頭顱。於是,再沒有道上的人敢打這塊地盤的主意,後來在魏道的授意下,阿七成了這一帶小偷的新頭目。

  事情就是這樣,一寸堂有著很嚴厲的規矩,加上阿七的身份地位並不高,所以知道的東西並不多,他只是負責統領這一帶的小毛賊,然後將收益的一大半上交給他上面的那個聯絡人,那個人叫做濤哥。

  至於這些小偷使用的各種專用工具,也是濤哥代為提供。他們所使用的戒子,比之貓九先前的雙翼戒成色要差一截,不過功能卻更為實用,完全是為這些小偷量身定制的。除了可以彈射出刀片,還有的能夠放出抓取東西的細鉤,有的戒子還能夠藏少量的迷藥……

  審訊完阿七之後,三人匆匆地吃了一頓午餐,然後又去了一趟火車站。

  大概是得到了消息,火車站的小偷就好像完全憑空蒸發一般,一個都見不著了。

  謝浪原本準備「大開殺戒」的計劃頓時落空了。不過仔細想想,謝浪也就釋然了,畢竟這些小毛賊也不是傻瓜,一看連頭目都進了牢房,哪還會在原來的地方等著被抓呢。況且,照阿七所說的來看,這些小毛賊在魏道心中根本毫無份量,恐怕謝浪就是將火車站的毛賊全部抓光,也未必能夠讓魏道感到心痛。

  見謝浪有些失望,冉兮兮拍了拍謝浪的肩膀,安慰道︰「今天抓住了這幾個毛賊,已經算是大功一件了,要是魏道真的那麼容易被抓住,我們早就將他繩之以法了。」

  劉川這時候也說道︰「我這人就是心直口快,想到什麼就什麼,現在我收回先前對你的意見和看法,謝浪你雖然年紀不大,但是有見識有手段,是個男人。先前那個小毛賊,要不是你壓制了他的銳氣,恐怕他真的會嘴硬到底的。」

  「劉隊長你過獎了。」謝浪說道,心中對劉川的惡感消失了大半。

  劉川撥弄了一下先前從小毛賊那裡收刮來的戒子,說道︰「想不到這小小的一枚戒子,竟然能夠有這麼多的用途,難怪這些毛賊越來越不好抓了,原來都用上了這些高檔玩意兒。對了,謝浪你剛才耍的那一手,究竟是怎麼做到的啊?」

  「是啊,剛才我都驚得忘記稱讚你了。」冉兮兮興奮地說道,「沒見過人能夠這麼耍刀的。」

  「都說是練出來的了。況且我這也不算什麼,你們聽過『郢匠揮斤』這個典故沒有?」謝浪說道,見冉兮兮和劉川一臉茫然,繼續道︰「《莊子?徐無鬼》上所載,有匠人揮斧削去郢人塗在鼻翼上的白粉,而不傷其人。用斧頭削掉人家鼻子上的白灰,這才叫做牛。」

  謝浪為了練習對力道的絕對控制,小時候每天都跟爺爺去山上揮斧砍柴,又或者跟老爹去開山鑿石,無論寒暑冬夏,以前的十多年間從未間斷。「郢匠揮斤」這個故事,最早是他爺爺跟他說的,也是謝浪的發誓要超越的對象之一。

  「用斧頭削人鼻子上的白灰,這個怎麼可能啊,搞不好把鼻子都會削掉了。」冉兮兮驚道。

  「你不相信就算了,人的這雙手其實可以幹出很多不可思議的事情來,不過如果你不相信自己的手,那麼就什麼東西都幹不出來了。」謝浪說道,「我估計今天不會再有什麼收穫了,我想這一帶的小毛賊估計已經認識我們三個人了。你們兩位有什麼好主意沒有?」

  「謝浪你今天怎麼這麼心急呢?」冉兮兮訝道,「以前你可是一副明哲保身的態度啊。」

  「魏道這幫鳥人擺明了不讓我安身,既然我不想做他們的走狗,就只能跟他們拼上了。」謝浪嘆道,「不過看起來這廝不僅老奸巨滑,而且勢力雄厚,恐怕我這次真有點像是以卵擊石了。你們有什麼好想法,就趕緊告訴我吧,一天不除掉這廝,我都寢食難安。」

  先前魏道雖然派遣刀子來襲擊過謝浪,不過謝浪知道對方多半是處於警告,而並非真的想殺人,但是現在的情況卻不同了,他已經和魏道徹底翻臉,那麼對方也沒有可能再放過他謝浪了。對於警察,魏道也許還有幾分顧慮,但是對於謝浪,魏道估計是很想除之而後快。

  如今雙方已經到了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地步,再無轉圜餘地。

  冉兮兮親自面對過刀子的血滴子,至今仍感心有餘悸,她知道謝浪所言不虛,魏道這種人一旦決心要對付你,真是有種防不勝防的感覺。

  「要不然下午我們去一趟青絲娛樂城?」冉兮兮提議道。

  青絲娛樂城是阿七和聯絡人濤哥經常聯絡的地方,剛才阿七已經約定濤哥下午三點在那裡見面。不過,謝浪和冉兮兮都知道,這個濤哥也不是傻瓜,多半知道阿七已經落入了警察手中,所以絕對不會傻到自己送上門去的。

  「你認為那個接頭的人會去?」謝浪問道,顯然他自己毫無信心,猶豫了片刻,他又道︰「也好,我們就去踫踫運氣吧。」

  劉川看了看自己被劃了幾道口子的褲子,說道︰「也好,不過我也估計那個什麼濤哥多半不會出現了,下午我就不陪你們去了,我去把這褲子給換了……該死的小毛賊,我這褲子花了好幾百,而且還是還是頭一回穿呢。」

  劉川說起褲子的時候,冉兮兮看了看謝浪,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但終究是沒有說話。

  將劉川送走了之後,謝浪才問道︰「冉警官,你剛才是不是想問我什麼?」

  「我那時候忽然想到,你是會補鞋的,不過會不會補衣服呢?」冉兮兮笑道。

  「你別說,我還真是會補衣服。」謝浪也笑了,露出一個狡黠的神色,「不過男人的衣服我一般是不會給他補的,如果你的衣服壞了可以找我補補。」

  「你就別臭美了。」冉兮兮說道。

  兩點半的時候,兩人就趕到了那個青絲娛樂城。

  這是一家在成都很有規模的娛樂城之一,酒吧、茶樓、歌舞廳之類應有盡有。

  大廳裡面穿梭往來的服務生,大多是身材火爆、穿著暴露的女性,看得謝浪臉上直髮燙。

  「我們是來找濤哥的。」冉兮兮對大廳經理說道。

  「原來是濤哥的客人,兩位請到這邊用茶,濤哥到了我就通知兩位。」那經理很熱情地說道,似乎濤哥是這裡的常客,而且有一定的地位。

  這個娛樂城的生意似乎不錯,而且進進出出的人看來都是非富即貴,當然謝浪只是一個例外。約莫過了十多分鐘,一個美女服務員走了過來,俯身對謝浪和冉兮兮兩人說道︰「濤哥已經來了,請兩位跟我來。」

  那美女服務生穿著低領的旗袍,俯身的一剎那,胸前春光一覽無遺。謝浪沒有見過這種場面,心中只有暗叫「阿彌陀佛」。

  不過聽見這個濤哥到了,謝浪和冉兮兮都不禁心中一喜,只要抓住了這個傢伙,順籐摸瓜,總有辦法將魏道和他的一寸堂連根剷除的。

  謝浪和冉兮兮跟那服務生到了電梯裡面。讓兩人有些意外的是,電梯沒有上升,而是向下落了下去,看情形好像是去地下停車場。

  不過電梯門打開之後,卻不是地下停車場,而是一條長長的密閉走廊。

  「兩位請這邊來。」那服務生在前帶路道。

  「這是去哪裡?」冉兮兮戒備地說道。

  「濤哥一直都喜歡在地下會客室會客,你們難道不知道?」那服務生微笑道。

  來到走廊拐角處的時候,那個服務生忽地加快腳步走過來拐角。

  謝浪意識到情況有些不對勁,連忙跟了上去,但是已經晚了一步,那服務生已經消失不見了,而走廊的拐角也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扇牆壁。回頭再看去,連電梯的出口也不在了。

  不用說,兩人都明白自己被困住了。
作者: 鳥王子    時間: 2009-5-28 11:10

第二十八章 意外的邀請(一)

「大意啊,我們一心想著抓賊,卻沒有料到賊也想抓我們呢。」謝浪感嘆道。

  看起來那個濤哥也不是什麼傻鳥,恐怕早就知道阿七出賣了他,而他就將計就計,將謝浪和冉兮兮給引來了這裡。一般來說,聽見警察要來,賊人都會退避三舍,但是這個濤哥的膽識和手段畢竟比普通的毛賊強上一籌。

  「還說呢,要不是你剛才一直盯著那個女人的胸部看,恐怕也不會著了人家的道吧?」冉兮兮冷哼了一聲。

  謝浪臉上不僅一紅,先前的確是有些疏忽大意了,不過嘴上當然不肯認錯,辯解道︰「那女人剛才不是走在我前面嗎,我怎麼可能看到她的胸部,就算看也最多是臀部而已……」

  「少貧嘴了,還是想想該怎麼出去吧。」冉兮兮打斷了謝浪的話頭。

  「冉警官和謝少大駕光臨,真是蓬蓽生輝啊。」

  這時候,封閉的走廊中忽地響起了一個聲音。

  「你就是濤……哥?」謝浪問道,他並不清楚濤哥的真實名字。

  「鄙人薛濤。」那聲音說道,「謝少你可以先閉嘴嗎,我想和冉小姐說兩句。」

  「有屁就放。」冉兮兮不耐煩地說道。

  「兮兮,你難道聽不出我的聲音?」那聲音有些深情地問道。

  那「兮兮」兩個字聽得謝浪渾身起了一層雞皮疙瘩,低聲罵了一聲,「難不成還是舊相識麼?」

  「你誰啊,我沒空給你玩猜謎語了。」冉兮兮不耐煩地說道。

  「我是薛濤啊,你忘記了我們以前一起在軍區大院裡面長大的?」薛濤有些激動地說道,「小時候我們還一起去抓蛐蛐的,你還記得麼?」

  「原來是小桃子……」冉兮兮終於想起了這人,小桃子就是小濤子。冉兮兮說道︰「幾年前你忽地離開了軍區大院,後來我才聽說你爸爸出了點事情,那以後就沒有你的消息了啊。」

  「是啊,我老爸犯事進了監獄後,我們家房子也被充公了,我和我媽那幾年過的都是什麼日子啊。」薛濤長嘆息了一聲,「好在我大難不死,總算混到了今天的位置,這個娛樂城就是我名下產業之一。」

  「不錯啊,終究是飛黃騰達了。」冉兮兮帶著諷刺的口吻說道,「你把我關在這裡,就是為了顯擺你的產業?勸你一句,不義之財最好別沾了。」

  「對不起,其實我也不想跟你為難的。」薛濤說道,「只要你答應不再插手我們的事情,並且和這小子劃清界限,我立即就放你出來,我們還是好朋友。」

  「你要是肯立即棄暗投明的話,我們還可能是朋友,否則你就是自掘墳墓。」冉兮兮喝道。雖然這位小桃子一直把冉兮兮當作「好朋友」,但是在冉兮兮眼中,他只是一個普通朋友而已。

  「兮兮,沒關係,我知道你現在瞧不起我的身份,覺得我是強盜小偷。不過你知道嗎,從我懂事的時候起,我就喜歡上了你,為了你我可以和大院的其餘男生打架,我還偷了我爸的佩槍,殺了大院那條經常衝你吠的狼狗,甚至我還陪你一起玩那些我並不喜歡的女生遊戲……」

  薛濤的表白當真是真情流露,看得出來他當年甚至現在對冉兮兮都還是一往情深。這時候好不容易有一個表白的機會,他終於鼓足勇氣全盤說了出來。

  但是謝浪實在忍受不住了,大聲說道︰「小桃子,我求你趕快弄死我吧,你這些話差點讓我把隔夜飯都要吐出來了,算我求你了。」

  冉兮兮白了謝浪一眼,才說道︰「薛濤,不要說你現在成了毛賊,就算是你是堂堂正正的一個人,本小姐對你也不會有超越友誼之外的感情,所以你可以死了這條心。」

  「沒錯,你趕緊死了這心吧,你這些話讓我都受不了了。」謝浪在一旁添油加醋道。

  「兮兮,你當真這麼無情?」薛濤的聲音忽地由深情變成了猙獰,「賤女人,我本來想讓你繼續做一個高貴的女神,哪知道你太不識抬舉了,甘心做一個賤人。既然這樣,我就只能將你們兩人餓上幾天了。等你餓得連指頭都動不了的時候,我再慢慢來收拾你,叫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那我呢,你準備如何處置我?」謝浪大聲問道。

  「我們娛樂城最近的羊肉火鍋很好賣,相信在羊肉裡面摻點人肉進去,也應該吃不出來吧?」薛濤獰笑道,「到時候讓這賤女人也嘗嘗熬了人骨頭的羊肉湯味道究竟如何。」

  說完之後,薛濤似乎已經走開,任憑謝浪和冉兮兮如何說話,他都不再回應了。

  「天啊,你以前怎麼會認識這種人啊?」謝浪問道,眼楮四處瞅著。

  「以前這人沒這麼討厭,可能是他父親犯事進了監獄之後,他就性情大變了吧。」冉兮兮說道,「你在看什麼啊,難道你有辦法從這裡出去?」

  「人家既然把我們關在了這裡,恐怕就沒有打算讓我們出去了吧?」謝浪說道,但是卻並不緊張,「我們兩個人是不是八字相衝啊,只要我們兩個在一起,八成都會遇到倒霉的事情。上次被關在鬼樓裡面沒幾天,現在又被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的小桃子給關在了密閉通道裡面。你說,這是不是很邪門啊?」

  「邪門個頭,早知道你沒有辦法逃出這裡,我剛才就該虛與委蛇地答應了薛濤。」冉兮兮說道。

  「什麼,你居然那麼沒有義氣?」

  「義氣能有命重要嗎?況且我要是出去了,還能夠想辦法將你弄出去,現在我們兩人都困在這裡了,不是什麼辦法都沒有了嗎?」冉兮兮鬱鬱地說道,「早知道我就不押寶在你身上了。」

  「是啊,你沒聽你的小桃子說嗎,他得不到你的心,也要得到你的人呢。」謝浪說道,「我大不了也就是變成了一鍋湯水而已。」

  「什麼小桃、小李子,別開玩笑了,你真沒有辦法出去了?」冉兮兮嚴肅道。

  「真沒辦法了。」謝浪答道,索性躺在了走廊上,「瞧這地毯多軟和,在這裡睡上一覺也不錯。」

  「喂,你真的就睡覺了?」冉兮兮問道。

  「不睡覺還幹嘛,你要尋找出路的話,就趕緊去找吧。」謝浪說道,「不過我要提醒你一下,睡著的人一般不會感覺到飢餓,但是感到飢餓的人,可就很難睡著了哦。」

  說完,謝浪蜷縮著腿,果真開始睡覺了,也不理會冉兮兮的叫嚷。

  冉兮兮罵了幾句,只得開始自尋出路,

  不過這封閉的走廊裡面就只有光禿禿的幾扇牆壁,冉兮兮尋覓了半天,也找不到所謂的出路。

  向外面求助當然也不行,因為手機根本就沒有信號。

  折騰了幾個小時之後,冉兮兮也實在是困了,背靠著牆挨著謝浪睡了過去。若是換著她一個人被困在這裡,無論如何她都沒有辦法睡著,但是跟謝浪關在一起,卻讓她有一種奇妙的安全感,因為即使在這樣的情況下,謝浪也顯得非常的沉著冷靜。

  也許,即使是再強悍的女人,也需要一個男人的保護吧。冉兮兮之所以喜歡布拉德.皮特,大概也就是認為這種強壯的男人能夠給她帶來充足的安全感吧。

  冉兮兮睡到凌晨兩三點的時候,卻被謝浪輕輕地叫醒了,冉兮兮睡眼朦朧地問道︰「幹嘛啊?」

  「小聲點。」謝浪低聲說道,「我們該走了。」

  「去那裡啊?」

  「別問那麼多,如果你想留這裡,那就繼續睡吧。」謝浪說道,「你的小桃子可是巴巴地想佔你便宜呢。」

  聽見「小桃子」三個字,冉兮兮立即清醒了大半,站起身來,低聲問道︰「我們怎麼出去?」

  「你跟在我身後面就可以出去了。」謝浪說道,向走廊的盡頭走去,那個地方就是先前服務生消失的地方。在冉兮兮睡覺的時候,謝浪花了差不多兩個小時找到了出路。

  牆的盡頭除了牆壁似乎什麼都沒有,但是謝浪手中的管刀卻輕鬆地刺入了牆壁裡面,似乎謝浪早就知道這個地方的牆壁內藏有玄虛。

  隨著刀鋒的遊走,牆壁被謝浪掏出了一個拳頭大小的洞,裡面出現了一截鋼製的轉軸一類的東西。

  謝浪將手伸進去用力一扭,牆壁忽地移開,多出了一個拐角和一截通道。

  冉兮兮見狀,哪裡還會遲疑,連忙走入了那截通道中。

  五分鐘過後,冉兮兮和謝浪走出了這個地方,出現在地下停車場中。

  這時候,才見冉兮兮鬆了一口大氣,然後撥通了一個電話,「哥,我讓人給綁架了,在青絲娛樂城。」

  說完,冉兮兮很乾脆地就掛掉了電話。

  謝浪滿臉疑惑地說道︰「冉警官你是不是沒有睡醒啊,叫人幫忙也應該叫你的警察同事吧,怎麼把你哥給叫過來呢?」

  「我的那些警察同事現在恐怕還在做春秋大夢,等他們趕過來的時候,黃花菜恐怕都涼了。」冉兮兮一邊向外面走,一邊說道,「我哥的人就不同了,最多五分鐘就感過來了。」

  見謝浪將信將疑,冉兮兮說道︰「要不然打個賭,等我們出了這個停車場,我保證他就已經來了。」
作者: 鳥王子    時間: 2009-5-28 11:11

第二十九章 意外的邀請(二)

「那賭什麼?」謝浪道。他覺得冉兮兮的老哥就算再快,穿衣服也要幾分鐘吧,何況還要趕來這裡。

  「我要是輸了,就請你吃飯;你要是輸了,就送一把你那什麼中國管刀給我,如何?」冉兮兮說道。

  「不會吧,一頓飯就想騙我親手打造的管刀?」謝浪抗議道,但是很快他就妥協了,畢竟和冉兮兮已經混得這麼熟了,就算看在朋友情面上,謝浪也不好拒絕。

  不過謝浪很快就輸了賭局,因為等他和冉兮兮從停車站走出來的時候,冉兮兮的哥哥和他手下的人都已經趕來了這裡,而且都是一副整裝待發的樣子。

  這一隊人差不多二十人,給謝浪的第一感覺就是這些人都是軍人,而且是經過職業化訓練的軍人。

  為首的一個人見到冉兮兮,立即衝上來關切地說道︰「小兮,你不是被綁架了嗎,沒事吧?」

  那人看起來非常的威武、強壯,而且顯得很精煉,謝浪覺得可能就是冉兮兮的哥了。

  「現在是沒事了,不過綁架我的那幫人可能還在這裡呢。」冉兮兮無精打采地說道,「綁匪頭目叫做薛濤,以前在我們大院住過,你應該認識,這個地方是他的窩點,其餘的你自己看著辦吧。」

  「薛濤……那狗東西吃了豹子膽麼?」冉兮兮的哥哥大罵一聲,帶領著他的人衝進了娛樂城。

  娛樂城裡面還有一些夜間娛樂的客人,見這幫三大無粗、全副武裝的大漢衝進去之後,裡面立即雞飛狗跳,混亂成了一片。

  這情形哪裡像是抓賊,分明就是直接去砸場子去了。

  謝浪見冉兮兮的哥哥竟然如此的暴力,低聲問道︰「冉警官,你哥這麼搞,不會有事吧?」

  「放心吧,你以為我哥是流氓嗎?他隸屬國家特勤部門,打擊這些危害社會和國家安全的不法分子,完全就是職責所在。」冉兮兮冷冷地說道,「這些人三番兩次來惹我,不給他們一點顏色瞧瞧怎麼行。」

  聽見冉兮兮這話,謝浪不禁暗自咂舌,以他的哥哥的脾氣和手段來看,一旦薛濤和他手下的人被抓住,其下場可能是非常殘酷的。

  「其它事情你就不用管了,我們找個地方吃飯吧,記得這場賭局你輸了,給我打造一把像樣點的中國管刀。」冉兮兮說道,向街邊的夜間小吃店走出。

  「那這頓飯還是你請客吧?」謝浪問道。

  「好吧,你可真是一毛不拔的鐵公雞。」冉兮兮笑罵道。

  冉兮兮叫了一堆燒烤和一箱子啤酒,和謝浪就在那小店吃了起來。

  「對了,既然你有辦法逃出來,為什麼不早點動手呢,害我被關了好幾個小時的緊閉。」冉兮兮邊吃邊說道,似乎有些埋怨謝浪。

  「大姐,麻煩你動動腦子好不好,如果我一早就動手,恐怕還沒等我們出去,人家就先動手弄死我們了。我之所以要等到半夜動手,就是等他們疏於防範,如果我沒有猜錯,他們肯定有地方可以監視我們的活動。」謝浪說道。

  「那你怎麼肯定半夜的時候人家肯定不會發現我們逃走呢?」冉兮兮不服氣地說道。

  「廢話,換成是你,願意一直目不轉楮地監視兩個睡覺的人長達好幾個小時嗎,而且這兩個人看起來根本沒有打算逃跑?」

  「這麼說,你是故意裝睡覺的?」冉兮兮問道,心中越發有些佩服謝浪了。

  「沒錯,不過這次我們算是走了狗屎運,不然情況就截然不同了。」謝浪說道,「要不是你那個小桃子顧及你的性命,沒有立即動手的話,我恐怕早就讓他們給弄死在裡面了。一時大意啊,如果我多留意一下四周,就不會鑽進人家的陷阱了。」

  「你這是活該。」冉兮兮笑罵道,「誰讓你一直色迷迷地盯著那個漂亮服務生呢。」

  這話說得謝浪有點做賊心虛的感覺,不過仍然堅持道︰「冉警官,這話可不能亂說啊,我還不至於為了『審美』而放棄自己的寶貴生命吧,更何況那服務生雖然長得不錯,但是我覺得比冉警官你還是差了好大一截呢。」

  「你少貧嘴了。」冉兮兮顯得有些不好意思,說道︰「別一天冉警官冉警官的叫,聽起來怪有點刺耳的,乾脆你叫我一聲兮姐得了,以後你有什麼事情我也要罩你。」

  「兮姐?」謝浪心中總覺得這個稱呼有點怪怪的,正要說點什麼,卻看見冉兮兮的哥哥走了過來。

  「小兮,薛濤那個狗東西已經跑了,不過他手下的人已經讓我給抓住了。我讓兄弟們帶回去收拾他們一頓,明天再交給警察局。另外,這娛樂城裡面居然還涉及了黃賭毒,我們抓了幾個嫖客和賭客,準備狠狠罰他們一筆錢。」冉兮兮的哥說道,然後盯著謝浪,「這小子是誰啊?」

  「他叫謝浪,是我朋友。」冉兮兮解釋道,「這個是我哥,叫冉凌。」

  「你朋友,你什麼時候有男生朋友了?」冉凌是一個粗線條,想到什麼就說什麼,他將謝浪全身上下都打量了一番,然後沖謝浪伸出了手。

  「哥,你煩不煩啊,又想去試人家手勁。」冉兮兮不滿地說道,「我大學兩個同學,就是讓你給捏得手骨錯位了,害得人家都以為你是變態呢。」

  見陰謀被識破了,冉凌尷尬地收回了手,說道︰「我只是想跟你的新朋友認識一下而已嘛。對了,薛濤那個狗東西沒有欺負你吧?他要是敢動你一根汗毛,我就讓他後悔做人了!」

  「在這裡發狠話有什麼用啊,還不是讓人家給跑了。」冉兮兮嘆道,「今天要不是謝浪,我估計你只能來給我收屍了,哎~」

  「小兮你放心,就算是掘地三尺,我也要把薛濤那個混蛋給找出來,操!」冉凌大聲說道,一巴掌拍在桌子上面,可憐的小攤立即在冉凌的手掌下土崩瓦解了。

  老闆是一個三十來歲的胖子,見狀氣沖沖地衝了過來,大概是準備教訓一下這個敢砸他攤子的「流氓」吧,但是看見冉凌那身材、那氣勢,立即就失了銳氣,只得諾諾地說道︰「你們……你們不能不講道理啊。」

  「給,別在那邊唧唧歪歪。」冉凌掏出了五百元遞給老闆,然後對冉兮兮說道︰「小兮,先回去吧,明天老哥再找人去調查,反正一定給你一個交代好不好?」

  「走吧,反正現在也沒得吃了。」冉兮兮站起身,對冉凌說道︰「先送謝浪回去學校吧。」

  ※ ※ ※

  回到寢室之後,謝浪很快就進入了夢鄉,這一覺一直睡過了中午,直到謝浪被一陣敲門聲給驚醒了。

  胖子回家了,林強和蔣帥兩個人放假出去旅遊了,謝浪也不知道這會兒誰會來寢室。

  「誰啊?」謝浪問道。

  「我,秦照劍,還記得嗎?」門外的聲音隱約有些熟悉,「謝浪在嗎?」

  「秦照劍?」謝浪微微猶豫了一下,然後終於想起了在落杏林中見到的那個瘦瘦的歷史系眼鏡男。

  謝浪連忙起身開門。

  「你剛才在休息嗎,真是不好意思打擾你了。」秦照劍抱歉道,走進了謝浪寢室。

  「昨天晚上玩得有點晚了,所以睡過了頭。」謝浪說道,「對了,你找我有事情吧?」

  秦照劍點了點頭,說道︰「我三爺爺,秦哲,你應該見過一次,就在那次你們寢室義務勞動的時候,還記得嗎?」

  謝浪當然記得,胖子隨時都因為這件事而在寢室裡面咒罵鐘國濤呢。

  「是這樣的,我三爺爺聽說你的雕刻的技術一流,所以想請你過去幫助他看一樣東西。另外,他也想借這個機會跟你討論討論,他對你的印象似乎很好呢。」秦照劍說道,「我三爺爺雖然是這裡的教授,但是他其實沒有家人,孤零零的一個人,所以有時候喜歡結交一些朋友說說話,我希望你不會拒絕。」

  秦照劍後面的話,自然是希望謝浪不要拒絕他三爺爺秦哲的邀請。

  「我沒有別的意思,只是……不知道秦教授是如何知道我的雕刻技術。」謝浪說道,心中微微有些驚訝,畢竟他和那個秦教授,只是見過一次面而已。

  「謝浪,你也不用太謙虛了,其實你做的那些小玩意兒很受歡迎的,有不少的人都知道。如果可能的話,我都想向你求兩樣東西的。」秦照劍笑道,然後望著謝浪,「怎麼樣?」

  「那就謝謝秦教授了。」謝浪點頭答應。

  畢竟尊師重道的道理謝浪還是知道的,雖然覺得這事有點突然,但是還是決定去拜訪一下這位老教授。 
作者: 鳥王子    時間: 2009-5-28 11:14

第三十章 意外的邀請(三)

「那就今天晚上吧。秦照劍說道,起身告辭,「我先跟我三爺爺回個話,五點半的時候來寢室裡面找你,你還可以再睡上一覺。呵,晚上少玩點網游了。」

  原來秦照劍見謝浪先前趟在床上,還以為他是因為晚上玩遊戲太晚了呢。

  送走了秦照劍之後,謝浪首先給冉兮兮打了一個電話,詢問了一下她那邊的進展情況。因為薛濤這條線索斷了,警察局的人也沒有辦法追查到關於魏道和刀子的信息,不過冉兮兮卻因為抓賊和搗毀不法分子窩點受到了上級領導讚賞。

  但對於謝浪而言,這並非是一個好消息,因為魏道很可能會安排新一輪的攻擊。

  魏道在明,謝浪在暗,只是這一點已經讓魏道佔據了絕對優勢,除非謝浪能夠抓到魏道的痛腳。

  不過在學校裡面,謝浪還是覺得相對安全一點,所以謝浪才答應了秦照劍。

  帶著一點小小的疑惑,下午五點多的時候,謝浪和秦照劍一起到了教師公寓。

  秦哲就住在一樓,門前砌了一個小花園,此時正值院中的菊花盛開,令人賞心悅目。

  「快請進,不要客氣。」秦哲這時候已經在門口等候,笑著對謝浪說道。

  「這個是我做的一個小東西,請秦教授手下。」謝浪將自己準備的一件小禮物遞給了秦哲。

  「這麼客氣幹嘛,隨意一點。」秦哲說道,讓謝浪和秦照劍進屋。

  秦哲不愧是歷史系的教授,屋子的裝修和擺設都很有復古的味道,加上屋中擺放的一些古物收藏品,讓整個屋子都瀰漫著一股歷史滄桑的氣息。

  「哇!~」一進屋,就聽見秦照劍驚呼一聲,然後就見他快步衝到了餐桌前面,「三爺爺,你怎麼弄了這麼一大桌子的菜啊。」

  餐桌上面,果然是擺滿了菜品、瓜果,好一頓豐盛的晚餐,難怪秦照劍如此的驚訝。

  「我哪裡做得了這麼多菜,我臨時雇了一個廚師。」秦哲很乾脆地說道,「來吧,一邊吃一邊聊。」

  吃飯期間,秦哲和謝浪聊了許多學習、生活之類的問題,讓謝浪感覺秦哲不僅有很高的學術修養,而且非常的平易近人,很快就拉近了兩人的距離。

  相比之下,秦照劍反而有些被冷落了的感覺。

  不過,儘管秦哲很好客,但是謝浪還是有些疑惑,因為他仍然不知道秦哲邀請自己前來的目的。

  飯後,三人來到了客廳喝茶,秦哲這才從紙袋中拿出了謝浪送給他的小禮物,仔細觀賞起來。

  那是一個黑色的玲瓏小木塔,只有半個巴掌那麼大,木塔一共七層,但是高度卻不到十厘米,做工非常的精細,每層塔上雕刻著不同的花紋,而且塔的中間鏤空,似乎不止是一件工藝品那麼簡單。

  「謝浪,你送的這件東西可是黑檀木做出來的,其價值不菲,我看是不是太過了啊。」秦哲說道。

  秦哲從謝浪的穿著,看出其家境似乎不太富裕,而謝浪又送這麼一件貴重的東西,讓秦哲感覺有些難以接受。

  「這個是我自己做的,一番心意,秦教授就不用客氣了。」謝浪說道。

  秦哲猶豫了一下,忽地想起以謝浪的手藝,做出這樣的東西並不苦難,也就不再客氣了,說道︰「我見這塔子中間鏤空,而且每層之間似乎有轉軸,是否其中還有別的用處?」

  謝浪笑道︰「秦教授猜得沒錯,這個叫做七巧玲瓏塔,一共有七層,也有七種不同的用處。比如,轉動第一層,將花紋轉動到和其餘六層相反的位置上面,這個塔的頂上就會出現一個小洞。你看,這個小洞其實是用來抖煙灰的,可以當作煙灰缸。因為下面七層塔開有通風小孔,會有微弱的風從小洞裡面灌入,這樣不會就會自動將煙灰吸入塔中,而不會四處飄散。」

  謝浪一邊說,一邊照做,那七巧玲瓏塔的頂上果然出現了一個小洞。

  其實這個七巧玲瓏塔的最初用途也就是煙灰缸,而且是謝浪爺爺獨創出來的,不過後來經過了謝浪的改良,變成了擁有七種不同用處的七巧塔。

  聽謝浪解說,秦哲緩緩地點頭,連秦照劍也來了興趣,說道︰「真是有意思的一件東西,只不過這麼漂亮的一個塔,用來抖煙灰未免是太浪費了吧,而且被煙頭給燒壞了就不好了。對了,這煙灰吸進去之後,該怎麼才能倒出來呢?」

  「真是沒見識,這種材質經過了特殊處理,就算你放在火上燒,也只能讓它緩慢碳化,而不能將他燒成一堆灰,這可不是普通的木柴。」秦哲對秦照劍說道,後者衝他伸了伸舌頭。

  謝浪點了點頭,繼續說道︰「這下面有一個轉軸,輕輕地扭動之後,底部就會打開,煙灰什麼的就可以倒出來了。另外,第二層裝的是香料,可以充當香囊的用處;另外的幾層,也都各自有一些小用途。」

  「這個很不錯啊,放在這裡既可以當裝飾品,而且又有這麼多的用處,我覺得比那些死板板的雕塑品好多了,光看沒用的東西有什麼意思啊。」秦照劍說道,扭開了第二層,然後聞見了一種很奇特很舒服的香味。

  那香味雖然沒有形狀,但是卻能夠感覺到它似乎在空氣中流動一般,令人神清氣爽。

  「流香?」秦哲微微驚嘆道。

  「秦教授也知道這種香料?」謝浪問道。

  秦哲微微點了點頭,說道︰「若隱若無,隨風而流,這是最好的香料之一。」

  其實,也是很貴的一種香料,秦哲有些懷疑謝浪的家境似乎真的有看起來那麼艱難。因為貧窮的家庭,如何捨棄用這種香料,何況這香料也不是一般渠道能夠弄到的。

  「那這個原始打火機是怎麼回事啊?」秦照劍又開啟了一層。

  「裡面放的是一種紅色苔蘚,經過擠壓、摩擦之後,很容易產生火星,不過卻不會燃成明火。」

  「謝浪你真是厲害,竟然可以做出這麼奇妙的東西。」秦照劍讚道,然後對秦哲說道,「三爺爺,你把這東西送給我吧,我簡直太喜歡了。」

  「是麼,不過我也很喜歡啊。」秦哲拒絕了秦照劍的要求,然後對謝浪說道,「對了,謝浪你喜歡臉譜嗎?」

  「我對臉譜沒什麼研究,不過我喜歡川劇的變臉絕技。我想秦教授這麼說,一定是有這方面的收藏,那我倒是要去見識見識。」謝浪說道。小時候他經常跟著爺爺去看戲,不過對於戲的內容卻聽不懂,只是覺得變臉、噴火、翻跟斗這些動作很有意思。

  「那你們慢慢看,我玩玩這東西。」秦照劍說道,他似乎對秦哲的臉譜沒有什麼興趣。

  謝浪跟著秦哲來到了他的書房,只見四周的牆壁上都掛滿了各色各樣的臉譜,雖然謝浪不瞭解臉譜的文化,但是也能夠辨別出這些臉譜都屬於精品。由此可見,秦哲不僅僅是收藏,而且是非常的喜歡研究臉譜了,否則也不會將整個書房的牆壁都掛滿。

  謝浪原本只是抱著欣賞的態度來看看,但是很快他就發現自己好像被這其中的一些東西所吸引住了,這四周牆壁的臉譜裡面,無論是色彩,還是圖案,又或者是筆畫,都有種說出道不明的東西蘊含其中。

  一張一張地看過去,謝浪越發深陷其中。

  良久,秦哲開口問道︰「如何?」

  「原來一張臉竟然有這麼多的變化。」謝浪嘆道。

  謝浪已經隱約把握到了這種臉譜的工藝精髓所在,雖然他不知道這東西出自何人之手,但是能夠在這些臉譜中灌注如此多的東西進去,那人一定非常的了得,可惜的是時間太短了,讓謝浪來不及細細領悟。

  秦哲的臉上出現了少許的讚賞之意,說道︰「時間不早了,先回寢室休息吧,明天繼續過來,我看你樂在其中,明天正好跟你聊聊。」

  「謝謝秦教授,哎呀,怎麼都快十一點了。」謝浪這才發現時間過得竟然如此之快,不知不覺他竟然在秦哲的書房裡面呆了差不多三個小時。

  謝浪來到客廳,準備叫秦照劍一起離開,卻發現秦照劍早已經走了。

  「這個小傢伙,竟然將你送我的七竅玲瓏塔給拿走了,真是可惡。」秦哲慍怒道。 
作者: 鳥王子    時間: 2009-5-28 11:15

第三十一章 鬼使神差(一)

第二天一大早,謝浪就接到了秦哲的電話,他希望謝浪能夠繼續和他商討一下他的臉譜。

  秦哲的提議,正中謝浪的下懷,所以他想都沒想就答應了。追查魏道的線索已經斷了,謝浪知道就算繼續去火車站抓一批小毛賊,恐怕也未必能夠問出一個所以然來。而另一方面,謝浪的確對秦哲的那些臉譜發生了濃厚的興趣,他很想挖掘出其中的奧秘。

  所以吃過早飯,謝浪再次拜訪了秦哲,直到下午五點的時候,謝浪才離開了秦哲的公寓。

  對於秦哲所收藏的那些臉譜,謝浪的確感到非常的好奇。秦哲對於臉譜顯然有很深的研究,他從臉譜的色彩、圖案和繪畫方式等好幾個方面講述了臉譜的文化和演變,謝浪受益匪淺。

  但是令謝浪印象最為深刻的是,秦哲的這些臉譜當中蘊含了非常深刻的感情色彩,通過色彩和圖案將人物的喜怒哀樂還有性格上的忠奸善惡表現得淋灕盡致,堪稱是傳神之作。

  別人或許沒有什麼深刻體會,但是謝浪卻是非常瞭解其中的艱難之處,所謂「造型容易傳神難」,任何一件東西,為其賦予神韻才是關鍵的一步,但也是最難的一步。沒有神韻的作品,無論造型如何精美,都始終是一件平凡的物品。

  雖然謝浪從未製作、研究過臉譜,但是其中的道理卻是相通的。

  所以在謝浪看來,這幾百張臉譜,就是幾百個不同的面孔,幾百種不同的性格,甚至能夠映射出幾百個不同的人。能夠做到這一點,那麼這個塑造臉譜的人,其技藝絕對非凡。謝浪覺得,光是看這些臉譜已經頗有受益了,如果能夠得到這樣的人指點,那肯定是受益更多。

  只是,讓謝浪失望的是秦哲沒能告訴他這些臉譜是出自何人之手,因為據秦哲說這些臉譜都是他從一個文物販子那裡收購來的。

  謝浪雖然覺得秦哲刻意隱瞞了一些東西,但是出於禮貌,他沒有繼續追問下去。

  從秦哲的公寓出來的時候,剛好臨樓也有一位女士走了出來,三十多歲的樣子,披著一件米白色的風衣,斯斯文文,氣質高雅,看樣子應該也是西南大學的教師。

  不過真正讓謝浪留意的是,是那位女士頭上的銀釵,那銀釵的樣式很復古,謝浪記得那銀釵叫做魚蝶雙飛鎏金銀釵。那銀釵的釵頭像兩扇蝶翅,上面鏤空成飛蝶的形態,再配以魚尾獸頭圖案的花紋,而釵尾上有兩根銀絲,彈性十足,可以盤繞成雙環,總之這銀釵顯得非常的華美精巧。

  這銀釵雖漂亮,但是華麗的外表下卻是殺機四伏,這東西雖然不如血滴子和青魔手歹毒,但是卻比雙翼戒更勝一籌,而且一般人根本不會留意到這東西的可怕之處。所以,《匠武錄》中記載,這魚蝶雙飛鎏金銀釵曾經被許多女人用作刺殺工具,不過因為那時候用的人多,刺殺成功的機會其實並不高。

  但是落在現在,除了少數的幾個人,恐怕誰都不會將一枚精美的銀釵和殺人武器聯繫在一起。

  就在謝浪疑惑重重的時候,那個女人對謝浪禮貌性地笑了笑。

  謝浪連忙恢復了正常神色,若無其事地向學生公寓走去。

  無巧不巧的是,那女人竟然和謝浪走的同一條路。

  直到學校門口的時候,兩人才算是分道揚鑣,這時候讓謝浪看到了有趣的一幕。

  在學校門口,那女人和一個賣花的小姑娘在說什麼,而那個小姑娘,恰巧就是曾經帶謝浪去見魏道的那位賣花小姑娘。

  兩人說了一陣之後,賣花姑娘遞給了那女人一朵玫瑰,那女人推辭了一下,終於還是接受了,然後帶著玫瑰離開了校門,向外面街道走了去。

  見那女人已經走遠,謝浪這才出了校門,找到賣花姑娘。

  「大哥哥,你來買花嗎?」賣花姑娘微笑地看著謝浪,目光真誠得讓謝浪難以拒絕。

  「剛才不是有一位阿姨來買花了嗎——」謝浪裝著不經意地問道,「她是不是忘了付錢啊?」

  「阿姨?那是我們的徐老師,是我送給她的。」賣花姑娘答道,然後露出了哀求的目光,「大哥哥你買一支吧,賺夠了今天的錢,我才能趕著去聽課。」

  謝浪這才想起,魏道似乎對自己說過,這些賣花的姑娘似乎每天必須要賺夠五十元的。

  因為無法抵禦小姑娘眼中哀求的目光,謝浪這次買了兩支玫瑰,但是看到賣花姑娘歡天喜地離開的表情,謝浪覺得這點小小的「犧牲」還是值得的。

  魏道竟然請了一位大學教授來給一群小孩子上課,這叫什麼?

  謝浪一時間陷入了疑惑當中。但是有一點還是可以肯定的,就是這個女教師肯定跟魏道有關係。

  「對了,你們上的是什麼課程啊?」謝浪裝著不經意地問道。

  「讀書、識字啊,還有就是體育課。」賣花的小姑娘答道,絲毫沒有意識道謝浪在套她的話呢。

  聽起來似乎完全正常,謝浪又問了一句,「你們也有體育課……那都學什麼內容呢?」

  「那內容可就多了,爬竿、翻牆、丟沙包、溜鋼、套汽水瓶、還玩飛鏢呢……」賣花的姑娘 裡啪啦說了一陣,讓謝浪已經知道他們的體育課當真是內容豐富多彩。

  不過謝浪心中很清楚,這所謂的體育課,其實根本就是兒童盜賊訓練營。魏道這傢伙,果然是與時俱進,居然開始從小培養起小毛賊來了。不過魏道將盜賊訓練叫做體育課,也算是有創意了。

  謝浪這時候才想起胖子在寢室裡面說過的一些事情,說成都的街道上時常有一些小孩子圍著你要錢,如果你不給的話,這些孩子很可能會賴著你不肯走。另外,這些小孩子還可能趁你不注意偷你的東西,簡直就是小土匪一樣。

  謝浪雖然沒有遇見,但是胖子的這些話,倒是和現在他所想的事情對上了。看來魏道不僅控制了大量的成年盜賊,而且還在馬不停蹄地培養新一代。

  這小姑娘急著要去上課,所以沒有跟謝浪繼續說話,不過謝浪終究是問到了他們上課的地點。這時候的謝浪,當真有些「踏破天天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的感覺。

  「魏道啊魏道,就算你再老奸巨滑,也一定想不到自己的會在這事情上露了馬腳吧?」謝浪心中頗有幾分得意。

  帶著得意之情,謝浪回到了學生公寓。準備明天就讓冉兮兮調派點人手監視那小姑娘所說的地方,雖然那地方未必會是魏道的老窩,但總應該有所聯繫才對。

  在樓道裡面,謝浪踫見了柳小童。柳小童手中抱著好幾本書,似乎是從圖書館借來的,看他那瘦小的樣子,就好像要被這些書給壓垮了。

  「柳小童,你沒有回家嗎?」謝浪問道。

  「車費太貴了,你不是也沒有回去嗎。」柳小童說道,「我在圖書館借了一些書,正好可以打發時間。你呢,這幾天你如何消磨時間啊?」

  在謝浪的印象中,柳小童似乎並不喜歡和別人交流,這次他能夠這麼隨和地和謝浪交流,也許只是因為他覺得謝浪和他的家境相似,都是一樣的貧困。

  「我這幾天……沒什麼事情做,隨便玩玩。」謝浪說道。

  「那到我們寢室坐坐吧,反正我們寢室也只有我一個人了。」柳小童說道。

  「好啊。」謝浪說道。

  柳小童住的是401寢室,因為鐘國濤的緣故,謝浪他們寢室四個人從來沒有去過401寢室,所以這還是破天荒頭一回。

  寢室裡面非常的整潔,東西擺放一絲不苟,被子疊得很整齊,像是豆腐塊一樣,讓謝浪有些懷疑這還是不是男生寢室了。

  「你們寢室,真的很整潔啊,如果評定的話,肯定是優秀了。」謝浪說道。

  「是嗎?」柳小童淡淡地說道,「這些全都是我幹的。」

  「都是你幹的,拖地、疊被子這些事情?」謝浪驚愕道。一是驚愕於柳小童寢室的其餘三位同學竟然如此的可恨;二是驚詫於柳小童竟然會主動將這事告訴他。

  「嗯,還有清理衛生間這些事。」柳小童的語氣依然很平靜,「我知道他們為什麼這麼做,就是因為我窮,對吧?你在你們寢室呢,另外三個人對你如何?」

  「他們,還不錯的。」謝浪說道,「可能也不是所有的同學都會欺負貧困學生吧。」

  「可能他們那是他們在可憐你吧。」柳小童冷冷地說道,「這些人都是一個德行,仗著家裡比我們多了幾個錢,就自以為可以騎在別人頭上了。」

  謝浪一時無語,覺得柳小童可能有些偏激了,不過這個寢室的另外三個人,的確太過分了。

  柳小童見謝浪不說話,繼續說道︰「沒關係,人窮志不窮,等畢業之後,我一定會證明給他們看,我比他們更強的!」

  「你這麼努力,我相信你肯定行的。」謝浪說道,柳小童能夠這麼想,的確也很不錯。

  「對了,我知道你的雕刻技術很不錯的,但是我還是覺得應該提醒一下你。鼓搗那些東西,現在雖然能夠賺幾個錢,但是將來很難有什麼發展的,你也知道,雕刻大師全國也就那麼幾個,何況你還是學的計算機專業,很難得到那些國內的藝術家認可的。」柳小童誠懇地說道,「我這麼說你可能不高興,但是我想我們都是同一類人,我應該提醒一下你。我們能夠上大學已經是很好的機會了,但是如果不把握這個機會努力學習的話,可能以後會更加讓人瞧不起的,而且也辜負了父母對我們的期望,不是嗎?」

  「沒錯,你說得在理。」謝浪點頭道,他感覺得出來,柳小童說得非常的誠懇,完全是有感而發。

  只不過,謝浪的情況和柳小童似乎完全不同,因為無論是謝浪的老爹還是爺爺,都沒有期望他非要取得一個什麼學位。在他們眼中,功名是虛的,只有手藝才是實實在在的東西,有手藝就有飯吃。

  柳小童見謝浪認同了自己的觀點,繼續說道︰「對了,學校有一個機器人研發小組,聽說這個小組的成員,每月都可以領取一定的津貼,如果在各類比賽中得獎還有額外獎金,我準備報名參加了,這樣的話,我每個月的生活費就能夠解決了。」

  「難怪,你借的這些書都是跟電腦程序,人工智能有關的書籍了。不錯啊,能夠解決生活費的話,當然更好了。」謝浪說道,這些天他也看過一些關於機器人方面的書。不過,他並不知道柳小童技術如何。

  「哦,對了,我做了一個簡易的機器人模型,你幫我看看,提一點意見。」柳小童有些興奮地說道,看來他應該對機器人研究開發非常有興趣的。

  柳小童打開自己的抽屜,到處翻看,然後臉色有些嚴峻起來,「咦,我明明放在抽屜裡面的,怎麼就不見了呢,怪了——」

  找了好一陣,柳小童還是失望了,對謝浪說道︰「看來是掉了,我等幾天重新做一個吧。」

  「對了,你那個機器人,是不是一個智能車仿真研究平台?」謝浪問道,他心中隱約猜測到發生了什麼事情。
作者: 鳥王子    時間: 2009-5-28 11:16

正文 第三十二章 鬼使神差(二)

    柳小童點了點頭,訝道:「你難道見過我的設計模型?」

  「柳小童。看小說我就去  」謝浪歎道,「我恐怕你的那輛車,已經成了別人進入機器人研發小組的敲門磚了。」

  柳小童臉色忽然慘敗,聲音卻異常的冷靜,「是不是鍾國濤?」

  謝浪點了點頭,最初他就很奇怪以鍾國濤的頭腦,居然也能能夠搞出這麼一個系統,原來真正的研發者其實是柳小童,而鍾國濤只是盜取了柳小童的成果而已。

  「砰!~」

  柳小童忽地一拳頭砸在了書桌上面,鮮血從他的拳頭上面流了出來。

  桌面上出現了一個凹陷的印記,那是柳小童拳頭留下的。

  謝浪明白柳小童的想法,對於鍾國濤來說,一個月兩三百元的補助不算什麼,但是對於柳小童,那卻是他一個月的生活費用。為了獲得一個在食堂勤工儉學的機會,他甘心為鍾國濤洗衣服,被他使喚,但是這件事情卻讓他出離的憤怒了。

  同樣憤怒的,還有謝浪,他不知道鍾國濤這樣的人渣,為何還能夠考上大學,還能夠當上學生會的幹部。

  「梁仁,對了,找梁仁幫幫忙。」謝浪想到了梁仁,也許他應該有辦法,於是謝浪對柳小童說道:「柳小童,你先不要著急,我在學校認識一個人,也許他可以幫你引薦一下,讓你加入計算機研發小組的。我相信以你的能力,完全沒有問題。」

  「真的?」柳小童問道,顯得有些激動,但是隨即他又喪氣道,「算了,如果鍾國濤知道我進去了,一定會認為我想跟他作對,那時候恐怕他又會想辦法整我。」

  「那你就這樣放棄了?」謝浪說道,「越是這樣,你越應該爭取,你不是想向別人證明你不比任何人差嗎,既然要證明,何必非要等待畢業以後,現在明明有這個機會你為何要放棄呢?」

  柳小童猶豫了一下,終於點頭道:「你說得沒錯,忍無可忍就不應該再忍了,那這件事情就拜託你了。」

  「不用客氣。」謝浪看了看時間,忽道:「乾脆現在我們就去找他。」

  「現在可以嗎?」柳小童疑惑地說道。

  「去碰碰運氣。」謝浪說道和柳小童兩人火急火燎地趕到了學校實驗樓。

  不過兩人被實驗大樓的保安擋了下來,因為兩人沒有進出實驗樓的證件。

  「那請問梁仁梁博士今天在實驗室嗎?」謝浪問道。

  「梁博士啊,我看看記錄……嗯,他還在實驗室,不過不知道他什麼時候才出來。看小說我就去  」保安說道,「梁博士一進了實驗室,那就沒有了正常的作息時間。」

  「那我們就在這裡等著。」謝浪說道。

  謝浪沒有梁仁的聯繫方式,既然知道他在實驗室中,那麼總能夠等到的。

  結果謝浪和柳小童一直等到了晚上八點多,才看見梁仁從實驗樓裡面走了出來。

  謝浪連忙帶著柳小童迎了上去。

  等謝浪說明了來意之後,梁仁向柳小童問道:「你怎麼不直接去報名呢,這段時間不是在公開選拔麼?」

  「直接報名,你也知道那個報名是什麼情況了。」謝浪替柳小童答道,然後說出了柳小童和鍾國濤之間的一些糾葛。

  梁仁並沒有武斷地下結論,說道:「既然那個機器人模型是你做的,那麼你一定清楚其中的原理,那你跟我說說吧。」

  柳小童也不含糊,就將其中的大致原理和構成說了一遍。

  梁仁點了點頭,隨後問了幾個關於機器人常識的問題,柳小童都給出了比較滿意的答案。

  終於,梁仁笑了笑,對柳小童說道:「好,看來你的確是學這個的料,這個小忙我就幫了。柳小童,你以後就好好幹吧,不然我這個推薦人可也跟著沒有面子了。」

  「謝謝梁博士了。」柳小童感激道。

  「這個是你憑借實力得來的,倒是那個鐘國濤,我倒是要去問問清楚,想不到學生當中還有搞這種學術欺騙的人,簡直就是對科學的侮辱。」梁仁也有些憤怒。

  「梁博士,這個就算了吧,免得以後柳小童在寢室裡面難處,鍾國濤要濫竽充數,就讓他去吧。」謝浪說道,他知道柳小童就擔心激怒了鍾國濤,到時候惹來不必要的麻煩。

  梁仁輕歎了一聲,說有感而發道:「也罷,反正這種庸才多一個不多,少一個也不少,學校裡面拿著假學術混飯吃的人也不少。對了,謝浪你呢,有沒有興趣?」

  「我就算了,我不是這塊料子。」謝浪說道。

  在回寢室的途中,柳小童問謝浪道:「你怎麼不加入這個研發小組呢,這種機會很難得啊?」

  謝浪說道:「我先前不是說了嗎,我不是幹這個料的,我自己很清楚。不過你不一樣,你好好努力吧,以後肯定會有前途的。」

  「這一次,真是謝謝你了。」柳小童真摯地說道。

  「整那麼客氣幹嘛,你本來就是靠實力進去的,不然我找梁博士也沒有用啊。」謝浪說道。

  不過,柳小童還真是一個熱心腸的人,他拉著謝浪到食堂搓了一頓作為感謝,雖然只是幾個小菜幾瓶普通的啤酒,但是兩人仍然吃得是津津有味。

  差不多十點多的時候,兩個人才乘著酒意回到了寢室。

  謝浪用鑰匙打開門,然後開燈,寢室裡面的情形嚇得他酒意立即消褪了一半。

  寢室裡面竟然坐著一個人,那人背對著謝浪,望著漆黑窗戶外面。

  背影卻是有幾分似曾相識的感覺。

  「謝少,久違了。」那人轉過頭來。

  「魏……大叔,你怎麼進來的?」謝浪問道,強自讓自己鎮定下來。

  之所以稱呼魏道為魏大叔,也是謝浪故意為之,希望能夠讓魏道覺得自己並不怕他,但很顯然謝浪做得並不好,連他自己都聽出了話中對魏道的忌憚。

  無知者無畏,先前謝浪之所以對魏道表現得毫不在意,那是因為他不瞭解魏道的手段和實力,但是經過和刀子、阿七和薛濤這些人交手,謝浪越發覺得魏道不是一個容易對付的人。更何況,像魏道這樣的人,若無必勝把握,絕對不會冒險來學校搗亂的。

  「當然是從門那裡進來的,我知道你不用鑰匙也能夠進來,對吧?」魏道淡淡地說道,「今夜路過此地,所以順道來看看謝少身體是否康健。謝少這幾天一直在跟我手下人為難,想必對我這老頭子很是想念吧?」

  「托你魏大叔的福,這幾天我吃得好睡得好。倒是魏大叔你,要當心一下身體啊,我聽說很多人都在找尋你的下落呢。」謝浪說道,他當然知道寢室的鎖根本難不住魏道了。

  「說實在的,以你這幾天的表現,我真是捨不得廢掉你,畢竟還是那句老話:千軍易得,一將難求。」魏道噓歎了幾聲,臉上忽地呈現厲色,森然道:「只是你如此不識抬舉,我縱然有愛才之心,也不得不對你動手了。」

  「說了那麼多,還不全都是廢話。」謝浪冷冷道,「血滴子、青魔手,還有什麼厲害的東西,你都一併拿出來吧,我謝浪一併接著就是了。」

  口中雖然表現得很強悍,但是謝浪的眼睛卻在四處遊走,準備抓准空隙溜走。畢竟魏道這次是有備而來,而他謝浪卻是毫無準備,於對方的手段也知之甚少,勝算似乎並不大。

  「如果謝少以為可以不戰而逃的話,那就大錯特錯了,因為我保證你絕對沒有機會走出這道門。」魏道亮出了他的雙手,「我們都是靠這雙手來吃飯的,我就用這雙手來做個了斷吧。只可惜,你永遠都沒有機會跨入一品地工的境界了。」

  「一品地工,你怎麼知道--」聽見地工兩個字,謝浪心中猛地一顫,畢竟成為地工和天工正是謝浪一直以來的夢想。

  但就在謝浪分神的那一剎那,魏道卻忽地出手了。

  魏道是真真正正地出手,只是一雙手,沒有血滴子、青魔手,甚至連刀片都沒有,就伸出兩隻手向謝浪抓了過來。魏道的動作沒有任何花俏,只是奇快無比,以謝浪的眼神要跟上他的動作都有些吃力。

  那一雙手,保養得極好,比之謝浪的一雙手也差不了多少。顯然對於這雙吃飯的手,魏道也是極其的愛惜。不過雖然只是一雙手,但是謝浪覺得這雙手比青魔手還讓人感到害怕。

  因為先前失神的剎那,謝浪已經失去了先機,這時候看見魏道的雙手向自己抓來,已經沒有辦法閃避,只能將身體向後猛地以仰,堪堪避開了魏道的手爪。

  但就在那閃避的一瞬間,謝浪分明感覺到有一股涼風從自己的胸膛拂過。

  謝浪猛然意識到,他的中國管刀已經落入了魏道手中。

  妙手空空,的確是名不虛傳,謝浪根本就不知道管刀是如何被魏道取走的,那過程實在太快了。

  果然,魏道的手收回去的時候,已經多出了一根銅管,他輕聲讚歎道:「你果然是一個奇才,竟然能夠將數十種機關藏於小小的銅管當中,難怪刀子也奈何不了你。可惜,可惜啊!」

  「可惜」兩字還沒有落下,魏道猛地一抖手中的銅管,裡面冒出了一截鋒利的刀刃,向著謝浪的手臂削了過來,又道:「我就以你親手打製的工具,廢掉你這雙手吧。」

  這時候,皎潔的月光剛好從窗口照射了進來。

  魏道手腕一抖,竟然將這短短的刀刃挽出了一片雪白的刀花,腕力之強可見一斑。看來魏道這廝,不僅偷技出神入化,還習得了一身好功夫。

  若是有工具在手,謝浪還可以想辦法化解對方的攻勢,但此刻他的中國管刀已經落入了魏道之手,要赤手空拳抵擋鋒利的刀刃,謝浪當然毫無辦法,最要命的是魏道的手法異常的厲害,一片刀光完全封死了謝浪的退路,而刀刃所取的方向,就是謝浪的手筋。

  如果謝浪的手筋被斬斷,那麼他永遠都沒有辦法踏足傳奇匠人之列了,日後能不能拿穩筷子吃飯都是問題了。

  魏道的手法和心計,可謂歹毒非常了。

  「咻!~」

  就在刀刃劃到謝浪手臂的那一剎那,一道銀光閃電般從謝浪胸口射出,直取魏道持著中國管刀的右手。

  魏道的臉上,首次爆出驚恐的神色。
作者: 鳥王子    時間: 2009-5-28 11:16

正文 第三十三章 授道解惑(一)

    鮮血四下飛濺。看小說首選更新最快的

  403寢室中發出一聲慘叫,然後就見一個人影破開窗戶躍了出去。

  寢室一片狼藉,破碎的玻璃渣濺得到處都是,寢室裡面血跡斑斑。

  謝浪的右手臂上多出了一條六七寸長,一寸來深的口子,鮮血正從裡面狂湧而出。

  不過謝浪的臉上,卻有幾分劫後餘生的慶幸,還夾雜了幾分得意。傷口雖深,但是並沒有傷及筋骨,所以謝浪的這只右手算是保住了,另外讓謝浪有幾分得意的是,魏道的傷勢絕對比他重,霸虎的最後一擊,差一點就將魏道的整隻手臂給廢了,並且讓謝浪的中國管刀又回到了他手中。

  就在謝浪勉強為自己包紮的時候,急促地敲門聲響了起來。

  謝浪心中一驚,這才想到自己只顧著慶幸了,忘記了這可是在學校,先前魏道的驚呼還有他從窗戶逃離的驚人之舉,不知道已經落入了多少人的耳目當中。

  窗外明月高懸。

  恐怕有不少的人都看見了魏道從窗戶逃竄的身影。

  「謝浪,發生了什麼事情?」最先趕來的是柳小童,畢竟他離這裡很近,而且他已經當謝浪是朋友了。

  謝浪一臉的茫然,說道:「我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我一回來就看見有個奇怪的人坐在寢室裡面,然後他二話不說就操著刀子向我砍了過來……然後,我的手被他給砍中了,最後不知道他受到了什麼驚嚇,竟然從窗戶這裡跳了下去……」

  「難道是盜賊闖進了寢室?」柳小童忽地顯得很鎮定,對謝浪說道,「謝浪,這事恐怕很多人都聽見或者看到了,估計馬上學校保衛處的人就會來,你一定要說對自己有利的話,因為寢室沒有別人。你說的,就是真的,要一口咬定對方是盜賊,否則搞不好你會被學校開除。」

  柳小童這麼說,無疑是希望謝浪能夠從這件事中全身而退了,雖然他也知道這事必定相當複雜。因為如果是普通的盜賊的話,再傻也不會從四樓上面跳下去。

  不過,柳小童的話剛說完,保衛處的三個保安和一些圍觀的學生就趕了過來。

  看情形,的確有不少的人看見了先前那驚險刺激的一幕。

  魏道從窗戶躍出的那一剎那,想必姿勢應該是非常的優美吧。

  「謝浪同學,請你到學校保衛處來一趟,我們要做一些調查。」其中的一個保安說道。

  「他受了這麼重的傷,先送他去醫院吧?」柳小童在一旁說道。

  「我們會讓醫生趕去保衛處的,不過謝浪同學必須跟我們說清楚剛才發生的事情。」保安說道。

  這件事情動靜這麼大,謝浪也清楚很難從這事脫身了,只得跟著保安去了保衛處。看小說我就去  柳小童和其餘的一些學生也跟了過去。

  「謝浪同學,你說說看,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保衛處的一位負責人詢問道,「盡量要清楚一些。這 是一件非常嚴重的安全事件,所以我們一定要調查清楚,給學校師生一個交代。」

  謝浪將先前和柳小童說的話重複了一遍,盡量說得似是而非,否則一旦學校知道他謝浪跟黑道上的人有了恩怨,那恐怕這事就更加麻煩了。

  「謝浪同學,我們希望你再仔細回憶回憶。這件事情的後果相當嚴重,我們總不能將責任歸咎於一個不明身份的人吧?」保衛處負責人說道,其潛在的意思就是這件事情影響很大,需要人來承擔責任的,否則就無法向學校領導交代。

  「但是我知道的就只有這麼多了。」謝浪說道,「至於其它的事情我希望你們能夠查清楚,畢竟這個是你們的職責所在,對吧?」

  「查是肯定要查的,因為這件事情已經不僅僅是違反學校規定那麼簡單了,已經是屬於違法範疇了。」那人說道,其語氣之中充滿了對謝浪的懷疑。

  「我和謝浪一起回學生公寓的。」柳小童這時候站出來說道,「很明顯是有人偷偷潛入了謝浪他們寢室,而且那個人多半就是小偷……」

  「同學。」那人打斷了柳小童的話頭,「請不要左右我們的判斷力。這件事情當然不會那麼簡單,如果是普通的盜賊,怎麼可能從四樓上跳出去還不會被摔死呢?不過,我們也不會冤枉謝浪同學的,等警察局的同志調查之後,相信就會有結果出來了。」

  聽這人的口氣,謝浪知道自己一時半會是擺脫不了這個麻煩了。魏道這傢伙真是可惡,竟然選在在學校動手,謝浪真恨老天爺不公,先前竟然沒有摔死魏道那狗東西。

  不過謝浪並沒有意料到,只不過用了半個小時,謝浪就從這麻煩事中脫身了。

  因為有秦哲這個教授為謝浪擔保,還有梁仁這個博士,提供了一些事發之前的情況,更重要的是警察分析現場得出的結論跟謝浪所說的非常一致,是有盜賊預先潛入了寢室,作案不成之後對謝浪下手,然後借助工具從窗戶逃離。

  至此,學校保衛處也就無法可說了,只得放了謝浪。

  「梁博士,謝謝你了,這麼晚還讓你跑一趟。」謝浪對梁仁感激道。

  「瞧你,這麼客氣幹嘛。好了,事情解決了就好,我先回去了。」梁仁不經意地說道,但是謝浪總覺得他的神色有些不太自然,不過謝浪也沒有多想。

  「謝浪,你們寢室已經亂成一團了,今天晚上看來是沒有辦法睡覺了,乾脆去我那裡吧。」秦哲說道。

  「這……不知道方便不?」謝浪問道,的確今天晚上是沒有地方棲身了。

  「什麼方便不方便的,我知道你還想研究一下我的那些臉譜,正好晚上我再跟你講解一下。」

  「那就多謝秦教授了。」謝浪說道,心中也想多瞭解一些臉譜的事情。

  謝浪正要和秦哲離開,這時候冉兮兮卻趕了過來。

  冉兮兮行色匆匆,一臉擔憂之色,不過看見謝浪的頭髮爆炸成雞窩的樣子,她忍不住笑道:「你怎麼搞了這麼一個髮型出來。對了,你沒事吧,我聽同事說起這件事情,就立馬趕了過來。」

  見冉兮兮如此的擔憂,謝浪有些感動,說道:「沒事,只是我們寢室被弄得一團糟了。還多虧了你們幫我說話,不然保衛處的那些人真不好打發。」

  「過來我問你幾句話。」冉兮兮將謝浪拉到了一旁,低聲問道,「是不是魏道的人幹的?他們的膽子也太大了吧,竟然敢在學生公寓對你下手。不過你放心,他們也囂張不了多久了。」

  「不是魏道手下的人,而是他親自出馬。」謝浪說道,「不過我已經掌握了一點線索,本來打算明天告訴你的,不過你既然來了,我就跟你說了吧。」

  於是,謝浪將下午從那賣花小姑娘處得到的信息告知了冉兮兮。

  冉兮兮聽後來了興趣,並且誇獎了謝浪幾句,因為她也覺得這是一條很有價值的信息。冉兮兮告訴謝浪,明天她就會找人監控那一帶地區,爭取將魏道和他手下的人一網打盡。

  ※ ※ ※

  「先喝點咖啡,打起點精神。」到了秦哲家中,他遞給了謝浪一杯熱咖啡。

  「今晚上的事情,你是怎麼看的?」秦哲忽地問了一句,讓謝浪感覺有些怪怪的。

  「這個……」謝浪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說了,因為謝浪不想對一個信任他的人撒謊。

  「鬼斧的人,怎麼會找上了你?」秦哲這一句話讓謝浪有些摸不著頭腦。

  「鬼斧……鬼斧是什麼?」謝浪疑惑道。

  「咦,你竟然不知道鬼斧?」秦哲見謝浪的驚訝不像是裝出來的,便說道:「這麼說不是鬼斧的人幹的了,我就說嘛,據我觀察,你還沒有達到地工的水準,鬼斧的人絕對不會對你動手的,畢竟他們也有他們的規矩。」

  「你知道地工?」謝浪驚道,「難道秦教授你?」

  秦哲點了點頭,說道:「我是天機城的一品地工,其實我們都是同一類人,不過門路行道有些不一樣。」

  秦哲用手在自己臉上輕輕一抹,立即換成了另外一個人,一個異常俊美、妖魅的中年男子,給人一種截然不同的感覺,這情形有些像是川劇的絕技變臉,但是其難易程度卻是天壤之別。秦哲這種變臉,是真真正正的變化了一張面孔,而且連他整個人的氣質都發生了改變。

  這時候的秦哲,分明就是一個妖魅、風流的男子,而並非那個文質彬彬的教授。

  「原來那些臉譜都是出自你的手中。」謝浪恍然大悟道。難怪他總覺得那些臉譜當中蘊含了某些神秘的東西,應該出自某位高人之手,原來這高人就是秦哲。秦哲既然有這種詭異的變臉方式,繪製那些臉譜應該只是小菜一碟了。

  「孺子可教。」秦哲說道,「我原本打算過些日子再告訴你一些重要的事情,眼下你既然惹上了麻煩,也許我應該提前告訴你一些東西,通過這幾天的觀察,我看出你並非一個心術不正的人,否則我也不會告訴你這些話的。我知道你一直在努力突破現在的困境,跨入地工的境界,只是你似乎並不知道這其中的方法。」

  謝浪連忙點頭,秦哲的話完全切中要害。謝浪一直都苦於無人指點門道,這時候忽地得知秦哲竟然就是傳奇匠人之一,謝浪當真是喜出望外。

  「到了你這個境界,可說是已經到了一個尋常匠工能夠達到了極限了,除非經過一次傳神洗禮,否則要想有所突破的話,實在非常的困難。只有天機城和九方樓,能夠為你進行這種儀式,不過無論你選擇任何一方,都會受到一定的限制。」

  「限制?我還以為是無償幫助呢。」謝浪自嘲道。

  「天機城的人講究潛心研發技藝,不干涉城外的世界,已經有數千年的歷史,裡面擁有無數的能夠巧匠,其技藝和成就超乎你的想像。不過一旦你選擇了天機城,就必須遵循天機城的所有規矩;九方樓,是另外一個勢力,其歷史沒有天機城久遠,但是發展迅猛,估計實力估計不會比天機城差。九方樓中雖然也有無數的能工巧匠,地工、天工也不少,但是他們有很大的野心,認為世界不應該被一群只用腦子、不勞而獲的人統治著,他們相信可以憑借雙手改變世界的格局。」

  「我有些明白了,看來天機城的匠人為傳統派,九方樓的是野心派,那麼鬼斧呢?」

  談及鬼斧,秦哲臉色有些不太自然,低聲說道:「鬼斧是所有地工、天工的死對頭。在天機城的匠人當中流傳著這麼一句話,『針尖對麥芒,鬼斧對神工』,鬼斧就是專門獵殺手上有方圓手印的匠人,而且他們的存在也有數千年的歷史,但是他們真正的來歷卻無人得知。」

  說著,秦哲將自己右手亮了出來,只見他的手背上面有一個雞蛋大小的清晰的黑色方圓手印,外面是一個圓圈,裡面是一個方形。秦哲解釋道:「天圓地方,方圓即為天地;另外,方圓也代表規矩。圓則為規,方者為矩,兩者都是老祖宗傳下來的工具。所以,踏足地工之列的匠人,手上都會出現一個方圓手印。地工的手印為黑色,天工為白色,傳說神工為藍色。」
作者: 鳥王子    時間: 2009-5-28 11:17

正文 第三十四章 授道解惑(二)

    「鬼斧的人為何要獵殺傳奇匠人,再大的仇恨,也不至於延續幾千年吧?」謝浪疑惑道。看小說首選更新最快的

  「沒人知道其中的道理,只是事實就是這樣。」秦哲正色說道,在手背上揉搓了幾下,那個方圓手印就立即隱藏不見了,「一旦你成為地工,手上出現了方圓手印,鬼斧的人一旦發現你,就不會放過你的。所以,我原本打算將變臉的技藝傳授給你,讓你有一個隱藏身份的辦法,然後想辦法帶你去天機城,誰知道你現在竟然惹上了一身麻煩。」

  謝浪沒有想到秦哲竟然如此用心良苦,連忙誠摯地說道:「秦教授,真是謝謝你了。不過,我也沒有想到竟然會惹上這麼一幫子盜賊、土匪。」

  謝浪將和魏道結怨的事情敘說了一遍。

  「原來是這樣,換作是我,也必定要好好教訓一下這幫人。不過,你想過沒有,這幫人使用的工具,血滴子、青魔手從何而來?搞不好這幫人身後,還有一個厲害的主。」秦哲問道。

  「是啊,這事我也覺得有些奇怪,魏道的偷盜技術雖然高超,但是應該不擅長機關器械的製造。而且,他最初找我的目的,也是為了讓我提供工具給他們。」謝浪說道,「聽你這麼一說,可能他們背後真有一個府匠在撐腰吧,只不過如果真有一個府匠的話,他們又何必非要找我呢?」

  「這其中恐怕另有隱情,不過那個魏道能夠練出妙手空空的絕藝,也算是很有一些本事了。」秦哲說道,「我在天機城聽人說起過這種手法,其實也算不得什麼很高深的技藝,無非就是特殊的手法加上鳳文的力量,這種手法對付普通人當然可行,但是如果對方是一品地工以上的人的話,魏道這手法不僅毫無用處,而且恐怕會受到嚴厲的懲處。在天機城那些高傲的傳奇匠人眼中,所謂的妙手空空無非就是下三濫的手段,根本就是上不得檯面的。」

  「鳳文?」謝浪還是頭一回聽見這個詞語,愕然道:「這鳳文是什麼東西?」

  秦哲呵呵一笑,說道:「鳳文又叫做匠家天書,相傳是天上的神仙傳授的,因為最早的匠家天書據說是刻畫在鳳凰石上的,所以又叫做鳳文。以前有不少的鳳文流傳到了民間匠人的手中,有些半吊子的匠人境界和技藝不夠,導致不能完全發揮鳳文的力量,有些匠人更是裝神弄鬼跟道家的符咒混淆在一起,所以民間很多人又叫其為符咒。但是在傳奇匠人眼中,鳳文擁有尊崇的地位和玄奧的意義,跟道家的符箓之術絕然不相同,所以傳奇匠人一直稱其為天書或者鳳文,以示尊敬。符咒一說,實在有些貽笑大方。」

  「半吊子匠人,秦老師你這不是在笑話我嗎?」謝浪尷尬地笑了笑。不過,以前謝浪也有些疑惑,匠人所繪的圖案,跟道士和尚的並不相同,但是卻都叫做符咒,未免有些不合情理,現在聽秦哲解釋之後,這才明白過來。

  「不知者無過嘛。」秦哲說道,「現在你既然知道了鳳文的來歷,以後就不要亂說、亂用就是了,免得被其餘地傳奇匠人笑話。」

  「對了,你先前說妙手空空也需要借助符……鳳文的力量,究竟是怎麼回事?」

  秦哲說道:「對於我們來說,最重要的就是一雙手,對於小偷來說,同樣如此。雖然小偷的手段只能算作是下三濫,但是畢竟和我們這些人也有共同之處。請牢記  妙手空空所用的鳳文,叫做『吊猴』,以魏道的修為,只能夠達到隔衣取物;如果換做地工境界的人來施展,說不定能夠達到隔空移物的效果,甚至可以叫做『五鬼搬運法』,不過地工以上的人物,誰還會想著做賊呢?」

  說著,秦哲拿起筆在紙上畫了一個奇怪的鳳文,看起來隱約像是一個猴子,尾巴捲曲向上頭朝下,有些像是一個猴子用尾巴懸掛在半空,難怪叫做「吊猴」。

  謝浪卻是第一次見到這種鳳文。據說最早的偷盜技藝是人跟猴子學來的,猴子偷盜的時候,喜歡居高臨下,倒立著身子偷盜東西,倒著身體更能夠讓它們的手爪是展開,而且也方便從高出逃走,猴子若是打定主意偷一件東西,那簡直是防不勝防。所以,《西遊記》的猴子難怪能夠成為偷盜行家,那也是本身的天賦使然。

  「在民間,很多匠人對於自己的手藝都是敝帚自珍,常常會對徒弟或者傳人『留一手』,而他們所留下的往往是技藝的最精粹所在。正因為如此,很多精湛的技藝都跟它的創始人一起埋在了棺材裡面。這個吊猴鳳文就是妙手空空的精粹所在,如果不知道這個鳳文,縱然是苦練幾十年,也休想能夠成功。」秦哲說道,「在天機城的匠人卻並非如此,彼此分享和探討技藝是他們的傳統,所以他們才能夠建立起另外一種輝煌的文明出來。」

  「輝煌和文明?」謝浪不解道,「難道天機城的文明還能夠強過現代文明?」

  在謝浪看來,天機城所流傳下來的,無非也就是一些古代的精湛工藝,而且他們應該是屬於關起門來發展的一群人,又沒有經過工業文明的衝擊,無論如何也無法跟現代文明相提並論。

  「是另外一種形式的文明。」秦哲解釋道,「我知道你掌握了不少的鳳文和技藝,但是如果在天機城,你這點微末之技就不堪一提了。所謂的科技文明,實際上不過這是一兩百年才發展起來的,而天機城的工藝和文明,卻已經發展了成千上萬年時間,況且能夠成為地工和天工的人,也絕對不是笨蛋,所以你千萬莫要小覷了天機城。」

  謝浪想了想,覺得秦哲的話也的確有些道理,如果天機城的工藝一直都在傳承和發展的話,經過萬千年的發展,的確應該到了一個相當的高度;而現在社會,卻有很多的工藝已經完全失傳了。

  「也就是說,只要加入天機城,我就有希望進入地工的境界?」謝浪問道,顯得有些迫不及待。

  「以你的天賦和資歷來看,的確是如此。」秦哲說道,「不過此事你最好考慮清楚再說,因為一旦加入了天機城,就必須遵循天機城的規矩,和現在這個社會幾乎完全脫離。」

  「什麼?」謝浪驚道,「這不是等於關禁閉麼,不過你不是一樣在天機城外面呆著嗎?」

  照秦哲的說法,一旦加入天機城,就沒法上學,也不能泡妞了,搞不好以後還會讓三代單傳的謝家斷後呢,這的確有些讓謝浪無法接受。這些時候有些明白了,為何九方樓能夠存在並且迅速壯大了,畢竟地工、天工也不是神仙,誰捨得這花花世界呢?

  很顯然,謝浪也有些猶豫了,成為地工雖然是他的夢想,但是要以自由為代價來換取,那這代價就未免太大了。

  「我也是替天機城做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才擁有了相對的自由。」秦哲說道,卻沒有告訴謝浪他為天機城做了什麼事情,「我只是覺得和你有些投緣,當年我也和你一樣,到了瓶頸之後,始終找不到突破的方法,最後好不容易得人指引,去了一趟天機城。所以我不想你的天資就這麼浪費掉。去不去天機城的事情先放一邊吧,你跟我來書房,我有些東西要跟你講講。」

  謝浪來到書房中,才知道秦哲要傳授給他的,竟然就是變臉的絕技。

  只是,這次謝浪要學的,並非川劇中的變臉,而是實實在在的面孔。這一手功夫,應該就是秦哲的壓箱底本領了。

  「前兩天我讓你欣賞這些臉譜,就是為了讓你能夠從這些臉譜的圖案、色彩、還有筆畫中去感悟其中的神韻。人生如戲,戲中的臉譜也映射著人生百態,這些臉譜當中,包含了喜怒哀樂、善惡美醜,只要你掌握了這種手法,就可以自由地轉換於人生各種角色之間。」秦哲解釋道,「我所繪製的臉譜,重在形、神、意三者,但是最關鍵的手法,不過你有一雙百竅玲瓏手,有著觸類旁通的天賦,所以對你而言想必不是什麼難事。」

  說著,秦哲從牆壁的櫃子裡面取出了一個古色古香的長方形盒子,有些像是裝畫卷所用的。

  盒子裡面的確有一個卷軸,但是打開之後卻什麼都沒有,看起來只是一張白紙而已。

  不過,那紙張的光澤很好,非常的柔和。

  「你用手來感覺一下。」秦哲淡淡地笑道。

  謝浪將手輕輕地放在了上面,忽然有一種很詭異的感覺,如同是接觸到了人的皮膚,驚得他連忙縮回了手掌,說道:「這是什麼紙啊?感覺像是……」

  「像人皮,對吧?這紙叫做『素顏』,還是去了天機城,我才知道居然能夠將紙張制得和人的皮膚一般。其實,從它的材質來看,已經不像是紙了吧。」秦哲輕歎一聲,用小刀在上面取下了臉皮大小的一塊,然後又在眼睛、鼻孔和嘴巴的位置開了小口,最後如同貼面膜一樣貼在了謝浪臉上。

  這種叫做「素顏」的紙,貼上謝浪臉上,感覺似乎還不錯,跟原來的皮膚似乎很好的貼合在一起了。

  謝浪在鏡子面前看了看,有些奇怪地問道:「怎麼完全看不到有邊縫呢,居然和原來的皮膚完全貼合了,不過樣子似乎並沒有什麼變化啊?」

  「是嗎?」秦哲呵呵一笑,用手在謝浪的臉上抹了幾抹,「你再看看。」

  「天啊,跟你完全一樣了。」謝浪盯著鏡子中的那張英俊的面孔,感覺有些興奮有些驚歎。

  能夠達到這種神乎其技的境界,謝浪已經絲毫不懷疑秦哲的身份了。

  「這張面具的好處,在於可以自己塑形,而不僅僅局限於一張面孔當中。這有些像是用橡皮泥涅泥人一樣,你可以隨心所欲,不過當然比涅泥人更加的精細了,但是你有這樣一雙手,應該可以做到的,只要多加練習就行了。你最大的長處,就在於小時候功底打得好,學了很多的技藝和手法,不像我只是專一一道。」秦哲說道,示意謝浪自己試試。

  謝浪想了一下,對著鏡子試了一下,本來想變回原來的自己,結果卻把一副面孔弄得亂七八糟,看起來就好像是得了麻風病的怪人。

  秦哲似乎早就預料到了這個局面,繼續說道:「雖然這個過程很精細,但是實際上只有四種手法而已,分別是揉,勾,抹,破四法。」

  秦哲邊說邊做,不過動作非常緩慢,以便謝浪能夠看清楚他的每一個動作。當秦哲專注於製作面具的時候,他的手法頗有些藝術的味道,有些像是繪畫大師在凝神作畫,又有些像是化妝師專注化妝的感覺。

  謝浪原來就精於刻畫之道,對於手法的控制也稱得上是爐火純青,這時候看見秦哲的手法,頗有些融會貫通的感覺,一時間領悟良多。

  時間飛速流逝著,連續幾個小時的琢磨、領會,謝浪終於掌握了秦哲製作面具的手法,只是卻離不了鏡子,一旦沒有鏡子作為參照物,他臉上的面具就會嚴重變形。

  秦哲發現了這個問題,對謝浪笑道:「難得你領悟得這麼快,不過你要記得一個道理--面相由心,心相決定面相,面孔上所顯露出來的喜怒哀樂,其實都是來自內心的反映。前兩天我讓你研究這整屋子的臉譜,就是要你將這些臉譜上面的精髓映入心中,再通過你的雙手反映到你的面具上面。」

  造型容易傳神難,秦哲前幾天讓謝浪研究臉譜,只是要讓他好生領悟這些臉譜當中的神韻。

  「只是,心相如何才能用手表現出來,而不用鏡子和眼睛呢?」謝浪疑惑道。沒有鏡子,就看不到臉上面具的變化,如何又能夠控制準確呢?

  「有句俗話叫做十指連心,其實很有道理的。手和心原本應該是相通的,難道你沒有發現,有時候手感比眼睛更準確嗎?」秦哲提醒謝浪道。

  謝浪沉思了片刻,然後閉上了眼睛,左手開始有條不紊地動了起來。秦哲的話其實很有道理,更多的時候,手上的感覺比眼睛要更加的真實。

  約莫十多分鐘過後,謝浪忽地睜開言眼睛,停止了手上的動作。

  秦哲似笑非笑地看著謝浪,說道:「很好,這次你完全成功了,去照照鏡子吧,非常有趣的面具呢。」

  謝浪來到鏡子前面,立即明白了秦哲發笑的原因了,鏡子當中分明就是冉兮兮的模樣,最奇妙的是連冉兮兮的那種爽直的個性也體現了出來,完全做到了形神兼備。比之青瑤的那張面具,似乎勝了不止一籌。只是謝浪也搞不清楚,怎麼就弄出了冉兮兮的模樣。

  「相由心生,看來你對這個姑娘印象很深刻啊。」秦哲笑道。

  謝浪連忙用手抹掉了這張面孔,心想看來這幾天跟冉兮兮呆一起的時間實在太長了,然後謝浪又問道:「那這張面具如何才能去掉呢?」

  「用米醋浸泡就可以去掉了,不過這東西價值不菲,建議你不要隨意去掉。」秦哲開玩笑道,「反正如果你想變回原來的模樣,同樣也可以做到的。好了,天就要亮了,你先去休息一下吧,將先前的那種感覺牢記於心。以後多做練習,自然就能夠熟能生巧了。」

  「多謝秦教授。」謝浪鄭重地說道。

  授道解惑者為師,雖然秦哲並未引導謝浪進入地工之列,但是這份恩情卻非同小可,謝浪暗自記在心中,希望有朝一日能夠報答。

  「別說什麼客套話了,趕緊去睡一會兒吧,早上起來我還有其餘的東西要告訴你。相信你那時候也有很多的問題想要問我。」秦哲說道。

  能夠為自己的技藝找到一個滿意的傳人,秦哲心中也多少有些欣慰。
作者: 鳥王子    時間: 2009-5-28 11:17

正文 第三十五章 神來之筆(一)

    謝浪這一覺,一直睡到了上午十點。看小說首選更新最快的

  匆匆地吃了早餐,謝浪就迫不及待地向秦哲請教了許多的問題,有關於面具的事情,還有的是關於天機城和九方樓的事。對於這兩個地方的事情,謝浪真的非常感興趣。

  只是,對於天機城所在,秦哲卻隻字不提,因為那是一個機密,除非謝浪決定加入天機城,並且被天機城所認可。

  雖然心中尚且有許多的疑惑,但是學到了一門有趣的技藝,已經讓謝浪心滿意足了,更何況這門技藝還可能成為日後他掩飾身份的工具。謝浪認為,秦哲之所以能夠避開鬼斧的追殺,多半都要歸功於他的變臉之術。

  回到寢室後,謝浪開始收拾殘局。

  雖然學校保衛處暫時不會追究謝浪的責任,但是寢室損壞的東西,恐怕就只能謝浪自己負責了,所以他得趕在胖子、林強和蔣帥三個人度假回來之前搞定。

  一邊收拾寢室,謝浪心中就一邊暗罵魏道,這老傢伙不僅可惡而且相當頑固,不過經過昨天晚上的教訓,謝浪認為他也許會收斂一點了。

  畢竟,謝浪手臂上的傷口,現在都還隱隱作疼呢,而魏道的傷勢卻比謝浪嚴重多了。

  謝浪在寢室裡面收拾了一陣,冉兮兮的電話就過來了,並且告訴了謝浪一個好消息。

  冉兮兮的人的一大早就在謝浪所說的那個地區監視著,結果薛濤居然出現了,這就意味著這個地區的確很可能就是魏道的一寸堂的老窩。

  得知這個消息,謝浪也有些高興,如果能夠將魏道這批人一網打盡,那當然是再好不過的事情了。

  所以三十分鐘過後,謝浪跟著冉兮兮一起去了那個地區。

  謝浪本以為魏道的窩點應該建立在城郊一帶,畢竟這些地方更容易掩藏和隱蔽,但是事實卻好像恰巧相反,這個地方居然是市中區的繁華地帶。

  冉兮兮將車停下來之後,指著前面的一棟大廈說道:「剛才我們的人親眼所見,薛濤進入了那棟大廈裡面,到現在都還沒有出來。」

  謝浪循著冉兮兮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見那大廈高高聳立,非常的氣派,大廈中間部位掛著幾個金色大字:創輝金融大廈。

  「不可能吧,魏道的家業有這麼大?」謝浪似乎有些不太相信一個毛賊能夠混到這種地步。請牢記  

  「創輝集團是成都很著名的幾家民營公司之一,他們的生意涉及到房產、證券、古董等許多行業,而且一直以來都沒有什麼違法記錄,要將這麼一家公司和魏道聯繫起來,還真是不容易。」冉兮兮說道,帶著謝浪向另外一棟大樓裡面走了進去。

  兩人乘坐電梯一直到了這棟大樓的樓頂。

  在樓頂上面,謝浪見到了劉川和他手下的幾個刑警,另外還有冉兮兮的哥哥冉凌。

  不過看情形,冉凌和劉川這幾個人似乎刻意保留著一定的距離。

  「冉警官。」劉川同冉兮兮招呼了一聲,說道:「目前我們只是發現了薛濤,除他之外並無可疑人物出入這棟大廈,不過我的人已經在四方監視著這棟大廈了,只要薛濤一出現就休想逃脫了。」

  「我覺得暫時不要打草驚蛇。」冉兮兮解釋道,「薛濤不過是他們的一粒小棋子而已,這一次我們要放長線釣大魚。」

  「你懷疑創輝集團和魏道這些人會有什麼勾結?」劉川疑惑道。他已經調查過了,這個創輝公司聲譽素來良好,也是市上的優秀納稅大戶,資產有好幾個億怎麼都不應該和盜賊勾結在一起。

  「小兮的猜測沒有錯。」冉凌這時候插話說道,「我知道你們警察局的人已經查過創輝公司的各項記錄,你一定認為他們的家底很清白,沒有任何的不法記錄,所以應該算是優秀企業的典範了,對吧?」

  「是啊,這家公司一直都沒有任何不法記錄,的確稱得上典範了。」劉川說道,覺得這個沒有什麼不妥當啊。

  冉凌哼了一聲,眼中露出了幾絲鄙夷之色,「天下哪有不偷腥的貓,商人為的就是賺錢,要是完全遵紀守法、從不偷稅漏稅,恐怕反而有些問題了,至少說明他們是試圖掩飾什麼。」

  謝浪沒有想到冉凌竟然說出這麼個理由來,但是他卻覺得有幾分道理。

  「沒錯。」冉兮兮笑道,「看不出老哥你的腦子還蠻好使的。這麼說,你的人已經找到什麼線索了?」

  其實冉凌並不想和警察局的人一齊追查這事,畢竟他們部門的事情也不少,但是薛濤這些人竟然敢襲擊他妹妹,他就不能坐視不理了。所以,冉凌的人其實比劉川他們先一步就到了這裡,並且有幾個人已經潛進了大廈裡面。

  這時候冉凌正要詢問那幾個人情況如何,卻忽地發現已經和他們失去了聯繫。

  「不好了,我的人失去聯繫。」冉凌神色嚴峻道,然後開始召集他的另外兩組人馬,看情形竟然是要準備強行攻進去了。

  「哥,你冷靜一點。」冉兮兮連忙阻止了冉凌的行動,「這可是大白天,而且創輝集團在市領導眼裡面是納稅大戶,不是黑幫恐怖份子,你就這麼帶人衝進去,肯定會捅出簍子的。不過,至少可以肯定一點,這個創輝公司肯定有問題。」

  「媽的,我的人還在裡面呢。顧不得那麼多了,最多不過是上面的人讓我滾蛋。」冉凌罵道,「這些該死的臭商人,總是用納稅大戶的臭皮囊來掩蓋他們土匪的本來面目。」

  說完,冉凌已經開始下令他的人待命,準備強行攻進去了。

  不過這麼一來,就別想著放長線釣大魚,將魏道的人一網打盡了。

  「讓我進去試試吧?」謝浪開口提議道。

  眼看就有機會將魏道這夥人一網打盡了,謝浪真不希望功虧一簣,如果冉凌帶著人這麼貿然衝進去,恐怕頂多是能夠抓到幾個小蝦米,其餘的人多半會聞風逃走了。

  「你去?」冉凌喝道,「真是胡鬧!我派去的那幾個人,可都是訓練有素的軍人,一個人就能夠赤手空拳對付十來個壯漢,他們出事了,你去能夠幹什麼?你這不是添亂嗎。」

  「哥,話不能這麼說了,我相信謝浪這麼說肯定有他的想法。」冉兮兮為謝浪辯解道。

  「沒錯,讓謝浪去試試,我對他也有信心。」劉川這時候也幫腔說道。他其實對謝浪的信心也沒有多大,不過他有些看不慣冉凌,因為劉川很清楚,在冉凌眼中警察就等於廢物,根本無法和他手下的那些訓練有素、裝備精良的特工相比。如果謝浪能夠從創輝金融大廈裡面找到有用的信息,那不等於是說冉凌的那些部下,連學生都不如嗎。

  「那好,給你三十分鐘時間,如果沒有什麼突破的話,我就會下令我的人強行衝進去。」冉凌說道,遞給了謝浪一隻通話的耳麥。

  冉凌雖然不看好謝浪,但是也不想和妹妹以及劉川去爭辯,或者事實勝於雄辯,他相信謝浪很可能連大廈的門都進不去的。

  「三十分鐘,這時間也太少了吧?」冉兮兮說道。

  「好了,三十分鐘差不多,我先過去了。」謝浪說道,轉身向電梯門走去。

  冉兮兮見狀,連忙跟了上去。

  「你跟著我幹嘛?」謝浪按下了電梯按鈕,向冉兮兮問道。

  「跟你一起過去啊。」冉兮兮一副理所當然地表情。

  「你?你要是這麼過去,恐怕人家立馬就認出你來了,畢竟『毒玫瑰』的稱號,對那些不法之徒可是相當具有威懾力的,你還怕人家認不出你來嗎?」

  「呸!~」冉兮兮唾罵了一聲,「別提這個爛稱號,也不知道是哪個喪盡天良的人給我取的。我是擔心你,那個金融大廈接待的都是商務人士,你這個樣子,恐怕可能連門口都進不去吧?」

  「這個就不勞你費心了。」謝浪說道,「我保證他們會恭恭敬敬地請我進去的。」

  反正電梯也沒有別人,謝浪索性給冉兮兮露了一手,將冉兮兮驚得夠嗆。

  「天啊,你……你究竟是誰?」冉兮兮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明明是謝浪,忽然之間竟然變成了那個冷酷的殺手--「刀子」。

  謝浪雖然盡得了秦哲變臉之術的精髓,但是速度上面卻無法和秦哲相提並論,這一次變臉足足準備了好幾分鐘,只是冉兮兮先前卻並沒有注意到。

  一驚之下,冉兮兮竟然險些將佩槍給拔出來。

  「我又不是刀子,你拔槍出來幹嘛。」謝浪連忙說道。

  雖然謝浪的面孔和週身的氣質發生了變化,但是還好聲音還是原來的聲音。

  「你……還是謝浪,你什麼時候學會了變化?」冉兮兮驚駭道,腦海中產生了聯想,「難道傳說中可以變化神形的法術是真的?」

  「別胡思亂想了,就是一張面具而已。」謝浪解釋道,「刀子的高矮跟我差不多,而且他是魏道的親信,又不喜歡跟人說話,應該是最好扮的。唯一不同的,就是我這身衣服有點不合時宜。」

  「等下在樓下我跟你挑一件。」冉兮兮說道,眼中的震撼之色還未完全消褪,「你究竟是怎麼做到的?你這人真是很奇怪,怎麼會這些神秘古怪的門道……」

  就在冉兮兮嘮叨的過程中,電梯已經到了樓下。

  經過街旁的店子,冉兮兮給謝浪挑了一件黑色的長外套,顯得這個「刀子」更加的冷酷。而這時候的冉兮兮,也換了另外一副面孔,一副美麗而妖艷的面孔。

  謝浪也迫於無奈,因為冉兮兮非要跟他一同前往。
作者: 鳥王子    時間: 2009-5-28 11:18

正文 第三十六章 神來之筆(二)

    創輝金融大廈從外表上看起來,完全是一個非常正常的金融大廈,裡面的員工運作也相當的規範,看不到有什麼不妥的地方,更不要說和賊窩聯繫在一起了。請牢記  

  見到謝浪和冉兮兮兩人,在底樓大廳巡邏的保安神情非常的溫和,主動帶他們兩人到了服務台前。

  「刀先生,您好,請兩位跟我來。」客戶經理是一位差不多三十來歲的女士,親自帶兩人進了電梯,向大廈的十六樓而去。

  雖然「刀子」多帶了一個人來,但是這位客戶經理也沒有多問,想必刀子在這裡應該很有一點地位才對。當然,謝浪也沒有多問,只是微微點了點頭,免得言多必失,讓對方察覺到不對勁。

  不過謝浪和冉兮兮兩人都沒有料到,這位客戶經理帶他們兩人去見的人竟然就是薛濤。

  薛濤就在十六樓的一間辦公室裡面,辦公室的設施很齊全,也很舒適,但是薛濤的神情卻很緊張。

  這情況,真有點踏破天天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的感覺。不過兩人都知道還不是對付薛濤的時候,所以誰都沒有動手。

  「刀哥,您終於來了。」薛濤的語氣明顯有討好的意思,他的眼角瞟了瞟冉兮兮,不過他當然認不出來,還以為是刀子的姘頭,「刀哥,你的妞可真正點啊!」

  「別他媽廢話。」謝浪冷冷地說道。

  「刀哥,您的聲音……」

  「讓你別他媽廢話了。」謝浪的聲音越發冰冷,顯得非常的不耐煩。

  薛濤不敢再說什麼不相干的話,連忙將話說到正題:「這幾天我們的動靜是不是搞得太大了,不僅被警察局的人給盯了上,而且還被特勤部門的人給盯上了。」大概是覺得刀子可能不知道特勤部門是什麼,薛濤又道:「以前我在軍部大院呆過,知道有這麼一個部門,這幫人可比警察更難纏。」

  「你是不是被警察給嚇破膽子了,先是警察,現在又是特工。」謝浪不悅地說道。

  「刀哥,這話我怎麼敢亂說,你要是不信,我讓你看看監控錄像。」薛濤說道,將辦公桌上的電腦屏幕轉向了謝浪和冉兮兮兩人。雖然這個刀子的聲音有些不對,但是薛濤好像並未懷疑。

  屏幕上所顯示的是一個封閉的通道,裡面有四個穿著西服的人,不過都已經昏倒在地。

  為了證明這四個人的身份,薛濤將鏡頭移到這四個人的手上,「刀哥你看,遇到危險的時候,這四個人都是將手放在胸口位置,那可是準備拔槍啊。難怪,這些人先前一直都鬼鬼祟祟的,我就覺得有問題。」

  「你他媽弄死了這幾個人,不是給我們找麻煩嗎?」謝浪罵道。

  「死不了,只是二氧化碳濃度過高,暫時昏睡過去而已。」薛濤說道,語氣中有幾分自得。

  「我聽說『毒玫瑰』在到處找你呢。」謝浪裝著若無其事地問了一句。

  薛濤歎道:「是啊,都怪我一時大意,才將這賤人和那個臭小子給放走了。」

  「啪!~」

  冉兮兮忽地伸手打了薛濤一個巴掌。這個變故來得太突然了,不要說薛濤沒有反應,連謝浪一時間也沒有反應過來,不明白冉兮兮怎麼會這麼衝動。看小說我就去  

  「別隨便叫女人為賤人。」冉兮兮冷冷地說道,聲音改變了少許。

  薛濤這一巴掌真是挨得冤枉,若是換成其餘的人,恐怕他早就出手了,但是在刀子面前,他只能啞巴吃黃連了。薛濤說道:「嫂子,我又不是故意的。」

  冉兮兮冷哼了一聲,然後去了洗手間。

  謝浪知道她是去通知冉凌和劉川了,便壓低聲音對薛濤說道:「你知道嗎,道爺也出事了?」

  「什麼?」薛濤大吃一驚,「怎麼可能,他老人家可是神通廣大啊?警察根本就不知道他的身份,怎麼可能找他老人家的麻煩?」

  「召集我們的人,馬上到這裡開會。」謝浪說道,補充了一句,「所有的人。」

  「但是沒有道爺的命令……我不敢……」

  「道爺出事了,你他媽的剛才沒有聽見嗎?」謝浪喝道,越來越覺得自己太合適扮刀子這個角色了。

  「我能夠通知到的,只有一部分……您知道的。」薛濤諾諾地說道,他看得出「刀子」今天的心情有些不太好,所以他盡量避免去惹火了刀子。

  「照我的話做。」謝浪冷哼道。

  薛濤再不敢多話,開始撥打電話通知相關等人,只看得謝浪心花怒放。

  只要將這些人一一通知到場,縱然不能一網打盡,也可以讓魏道的組織元氣大傷了。

  約莫撥了二三十個電話之後,薛濤忽地停頓了下來,然後伸手從抽屜裡面摸出了一把手搶對準了謝浪,「你不是刀子,你究竟是誰?」

  「薛濤,你發瘋了嗎?」謝浪喝道。

  「你知道嗎,我剛才打電話通知人的時候,撥通了刀子的電話,可惜接聽的人不是你。」薛濤說道,「那個人的聲音才是真正的刀子,難怪我覺得你的聲音不像,總感覺有些問題。」

  「放屁,你他媽得了失心瘋嗎,不認得老子了?」謝浪罵道,他知道現在的薛濤也只是懷疑而已,因為秦哲的變臉術,不僅是面孔相像,而且連氣質也可以隨之變化,這就是秦哲所謂的心相,相由心生,這才是秦哲變臉術的精髓所在。

  被謝浪這麼一吼,薛濤果然是有些拿不定主意了,因為他知道刀子的脾氣很不好惹,萬一弄錯了的話,局面就很不好收拾了,正在薛濤猶豫的時候,卻聽見謝浪沖著薛濤的背後喝道:「冉兮兮--」

  薛濤只是下意識地向背後看了看,所用的時間不過一秒鐘而已,但是一秒鐘已經足夠讓謝浪重新掌控局面了。

  當薛濤將頭轉向身後的時候,一樣東西狠狠地咬在了他手掌虎口處。

  那種感覺太清晰太突然了,薛濤覺得彷彿被毒蛇咬了一口,還未反應過來,手中的槍已經掉在了地上。事實上,當他轉身什麼都沒有看見的時候,他就知道自己要糟了。

  這時候,冉兮兮也從洗手間衝了出來,對謝浪說道:「你忽然叫我名字幹嘛?」

  「他起疑心了。」謝浪說道,指著虎口爆裂的薛濤,「他想對付我,可惜的是不僅英雄過不了美人關,連流氓盜賊也一樣過不了,我一叫你的名字,他居然就傻兮兮地回頭去看,結果我就重新控制了形勢。」

  「看來你還挺聰明的呢,那你準備如何處置他?」冉兮兮問道。

  薛濤的眼睛當中仍然滿是疑惑,顯然他不知道如何將眼前的這個艷女和冉兮兮聯繫在一起,儘管她們的身材有些相像。

  「如何處置當然是你來了,我又不是警官。」謝浪說道。

  「先將你們先前抓住的那四個人給放了。」冉兮兮對薛濤說道,見薛濤有些慢吞吞了,她便在薛濤的胸口給了幾記重拳。

  薛濤無奈,打電話通知將那四個人給放走了,然後才對冉兮兮說道:「你果然是兮兮,別的女人出手恐怕都沒有你這麼狠辣。」

  「知道我出手狠辣,就各人老實一點。」冉兮兮冷冷地說道,「給其餘的人打電話,讓你的那些人都趕緊過來,『刀子』可等著跟他們開會呢。」

  薛濤打電話通知他認識的那些人開會的時候,冉兮兮就跟冉凌和劉川商議如何對付這些人。

  不動聲色地制服和利用薛濤,的確讓冉兮兮和謝浪兩人佔據了先機。

  就算魏道和薛濤兩人再奸猾,恐怕他們也不會想到,謝浪竟然會變成了刀子。

  一著失算,滿盤皆輸,現在謝浪和冉兮兮就等著分享戰果了。

  冉凌和劉川的人已經嚴陣以待,就等著到時候收網。

  自從和魏道交手以來,謝浪覺得這次簡直是佔據了絕對的上風,想不到從秦哲那裡學來的變臉術,簡直就如同是神來之筆,讓他在和魏道的交鋒中完全扭轉了形勢。不過,從那個賣花小姑娘口中得到的這個情報,也是非常的重要,否則恐怕他和冉兮兮還不知道從什麼地方下手對付魏道呢。

  半個小時之後,謝浪和冉兮兮兩人還有薛濤出現在金融大廈頂樓的貴賓會議室中。

  薛濤在一寸堂中的地位並非很高,但是他擁有經營的天賦,而且頭腦聰明,所以被魏道委以重任,成為一寸堂的聯絡人,並且表面上也是他在經營這個創輝金融大廈。

  所以通過薛濤,這一次召集來的「開會」的人,全都是一寸堂中很有身份的資歷的人。

  來的人共有三十來個,謝浪其實一個人都不認識,不過冉兮兮卻認識其中的好幾個人,因為這幾個人都是官場上有頭有臉的人物,這讓冉兮兮暗自心驚,恐怕到時候處理這些人的時候,連警察局局長都感到難以取捨。

  不過在一寸堂,刀子還是擁有相當高的地位,畢竟他是魏道的親信。

  所以當刀子出現在會議室的時候,裡面的人都起身問好,這讓謝浪這個冒牌貨也感到臉上有光。

  不過謝浪沒有時間和這些人虛與委蛇了,只要將這些人抓獲歸案,一寸堂少了這部分中堅力量,相信很快就會土崩瓦解了。而沒有了一寸堂,魏道也不過只是一隻沒有牙齒的老虎,謝浪也不用懼怕他了。

  「感謝各位賞臉前來。」謝浪笑著說道,「告訴大家一個不幸的消息,昨天道爺受重傷了,不過各位不用難過,因為你們也完了--」

  就在謝浪剛說「完了」的時候,會議室被人猛地踹開,門口一人殺氣騰騰,卻正是刀子。

  刀子的臉色越是蒼白,就證明他越是憤怒越是想殺人,而這次他的臉色已經白得沒有一絲血色了。

  會議室的其餘人忽地呆住了,顯然都不明白為何同一時間出現了兩個刀子。

  「嘶!~」

  刀子的左手手臂上的衣服忽地裂成了碎片,一片飛舞的碎布當中,爆開一蓬銀光,向著謝浪和冉兮兮兩人射了過來。

  這一次,刀子不會再給謝浪任何機會了。

  謝浪一把拉住正準備拔槍的冉兮兮,迅速藏身在一座沙發後面。

  「噗噗!~」

  無數支尖銳的利器射入了沙發裡面。

  同時,整個大廈的響起了警報聲。

  這時候,會議室的其餘人才知道四下逃散。

  雖然藏身在沙發後面,但是謝浪也能夠從腳步聲從聽見刀子正緩緩地向他和冉兮兮兩人靠近。

  和其餘人的腳步聲不一樣,刀子的腳步聲很緩慢很沉穩,大概是他知道謝浪的厲害,所以顯得分外地小心。

  冉兮兮的手槍子彈已經上膛,不過她仍然沒有什麼信心。就在西南大學的落杏林中,刀子的血滴子已經摧毀了她的信心,所以再次面對刀子的時候,她的心中仍然感覺到少許的恐懼。

  「你的槍法怎麼樣?」謝浪低聲問道。

  「還行。」冉兮兮說道,對於自己的槍法她還是有自信的。

  「那好,我給你一次射擊的機會。」謝浪說道,忽地站起身來。

  就在謝浪站起來的那一剎那,刀子手中的青魔手射出一道青光,向著謝浪的胸膛射了過來。

  謝浪看得分明,那青光是一隻青銅手掌,如果被這東西擊中的話,鐵定是腸開肚爛的局面,不過謝浪還是來得及在被這東西抓住的時候抖出中國管刀中的金剛傘。

  「鐺!~」

  爪傘相擊,發出了一聲清脆而刺耳的金屬交擊聲。

  冉兮兮知道機會已經來臨,手槍中噴射出一發憤怒的子彈。

  「砰!~」

  謝浪的身形連退了好幾步,後背結結實實地撞在了玻璃牆壁上面。

  刀子臉上出現了一個很古怪的神情,因為冉兮兮射出的那枚子彈,並沒有擊中他的身體,這個結果當真有些出乎他的意料,因為冉兮兮的槍法不至於差到這個地步。

  但謝浪卻忍不住叫了一聲「好」,因為他看得分明,冉兮兮射出的那一顆子彈,竟然無巧不巧地擊在了刀子左臂青魔手的那個孔洞裡面,這麼一來,刀子的青魔手再次失去了用途。不過就在這時候,令謝浪料想不到的事情也發生了:

  「嘩!~」

  謝浪背後的玻璃不堪猛烈撞擊,忽地裂開,而毫無防備的謝浪還買有完全消受先前的撞擊力道,在慣性作用下身體不由自主地向後仰去,向著百米多高的地面倒翻而下。

  如果就這麼翻落下去鐵定摔成一堆肉泥,謝浪心中暗暗叫苦。

  但就在他身形猛地下墜的那一剎那,一隻柔和而堅決地手及時抓住了謝浪的手腕。

  謝浪腳踩著虛空,而冉兮兮正俯著身子驚魂未定地盯著謝浪,同時鬆了一口氣。

  「蓬!~」

  就在這時候,一聲沉悶地響聲在冉兮兮的背上響起,她的整個身體猛地一顫。
作者: 鳥王子    時間: 2009-5-28 11:18

正文 第三十七章 難以抹去的疤痕(一)

    因為冉兮兮俯著身子,她的面孔離謝浪不過兩尺左右,所以謝浪很真切地感覺到冉兮兮背後那沉重的一擊給她帶來的傷害。看小說我就去  

  雖然隔著一層薄薄的面具,但是謝浪也能夠看到她臉上的血色迅速減退,變成了可怕的蒼白色。刀子的這一擊想必是異常的狠辣,但是冉兮兮的眉毛卻只是微微皺了一下,拉著謝浪的手沒有絲毫的放鬆。

  此刻,謝浪心中卻不禁隱隱作痛,放佛刀子的那一擊直接落在了他的心上。

  「噗!~」

  冉兮兮雖然盡量忍耐,但是挨了一記重手之後,同時又要承受謝浪的身體的重量,終於無法堅持,口中一團血污悉數噴在了謝浪臉上。

  鮮紅的血落在謝浪臉上,帶著血腥味和點點的溫熱,但謝浪的人卻忽地冰冷了下來,手中的管刀冒出一根細爪,在鋁合金的窗架上一抓,借勢躍回了會議室,他的人還沒有落地,胸前已經爆出一道金光,向著猙獰的刀子激射而去。

  刀子不知道那金光是何物,伸手便抓,但是那金光卻如同活物,避開刀子的手掌,只在他的手臂上輕輕地劃了一圈,但刀子的手臂卻忽地軟了下來,絲毫不能著力。而後,那金光又在刀子的兩腳小腿處劃了兩圈,切斷了刀子的腳筋。

  「轟!~」

  失去了腳力支撐,刀子的身軀不由自主地倒在了地上,只能仇恨卻又無奈地在地上抽搐、蠕動。

  謝浪看也不看地上的刀子,扶起斜依在玻璃牆壁上的冉兮兮,焦急萬分道:「兮姐,你……都是我不好……」

  冉兮兮勉強擠出了一個笑容,淒然道:「瞧你……婆婆媽媽的樣子,我又不會死……咳咳~」

  「你們好狠毒,道爺不會放過……」刀子還在嘴硬,不過還沒有說完一句話,就讓謝浪打歪了嘴巴。

  片刻之後,冉凌帶著他的人衝了進來。

  謝浪恢復了本來面目,對冉凌說道:「快叫醫生,冉警官受傷了。」

  「哥,是我……」冉兮兮見冉凌有些疑惑,開口說道。

  冉凌總算是認得妹妹的聲音,連忙叫人通知醫護隊。

  這時候,謝浪的目光落在遠處的一棟高樓上面,一個熟悉的背影正從那裡離開。看小說首選更新最快的

  是魏道。

  心中的感覺非常清晰,謝浪知道那背影必是魏道無疑,連忙轉身衝出了會議室,也不理會冉凌在背後呼喝什麼。

  魏道一定是察覺到了什麼,只是今天的事情變化得太突然了,他根本來不及阻止,所以只能在遠處看著他的金融大廈開始瓦解。

  也許他自認可以從容地逃離,但是謝浪不會再給他機會了。

  從金融大廈出來,謝浪向著那棟大樓飛奔而去,他知道魏道這時候也差不多從那裡出來了。

  謝浪只希望能夠比魏道快上一步。

  但就在謝浪離那棟大樓門口還有一百多米的時候,魏道已經出現在門口了,而且很明顯他也發現了謝浪,雖然他的手臂上還吊著繃帶,但是動作卻並不慢,很快鑽進了門口的一輛黑色轎車裡面。

  謝浪趕到的時候,車子已經發動,兩者相距至少四五十米。

  看似已經無法阻止魏道的逃逸,但謝浪還是決心一試,所以他將霸虎給釋放了出來。

  五十米的距離,是他操控霸虎的極限距離了。

  「咻!~」

  霸虎化為一道金光射出,如同離弦之箭,瞬息間已經逼近魏道所在的轎車。

  「呷!~」

  一道黑光忽地從轎車中射出和霸虎化成的金光撞擊在一起,並且那東西發出了一聲異常尖銳、刺耳的聲音,街道兩旁的幾家店面的玻璃立即被聲音給震碎。

  人行道上的行人一陣亂換,顯然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黑光和金光的碰撞不過短短幾秒,很快謝浪就和霸虎失去了聯繫。

  一股莫名的悲傷從心中湧起,謝浪知道霸虎已經徹底掛掉了。

  魏道的轎車迅速遠去,等謝浪趕過去的時候,霸虎已經變成了一堆廢鐵,另外在那裡還留下了一截黑色的鋼鐵,有些像是一種動物的尾巴。

  看來霸虎也不是完全無功,至少為謝浪留下了一點戰利品。

  轎車上的人,看來除了魏道,還另有其人,否則以魏道的手段根本不可能擋住霸虎這類超越平常人理解範疇的工具。

  也許車上面那人就是魏道的幕後主使人,只是謝浪卻無法看到他的面目了。

  惦記著冉兮兮的安危,謝浪聯繫了冉凌,問清楚冉兮兮所在醫院的地址之後,連忙乘車趕了過去。

  等謝浪趕過去的時候,冉凌和他母親都已經在病房裡面守候著了,過了一陣,蘇苜也趕了過來。她看見謝浪在病房中的時候,神色微微有些詫異,不過卻也沒有多問。

  這時候冉兮兮已經熟睡了,經過詢問,謝浪才知道冉兮兮這次背部受到了重創,有兩塊骨頭都造成骨裂,幸好沒有造成內臟出血,所以只要修養一段時間就能夠康復了。

  但是對於謝浪來說,這件事卻成了一個疙瘩,因為冉兮兮這次受傷跟他不無關係。

  「謝浪,你跟我出來一下。」冉凌這時候對謝浪說道。

  謝浪跟著冉凌到了病房外面。

  走到走廊盡頭,冉凌才駐足對謝浪說道:「我妹妹這次受這麼重的傷,究竟是怎麼回事?」

  謝浪毫不隱瞞,將先前的事情告訴了冉凌。

  「這麼說來,小兮是因為你受傷了?」冉凌的語氣非常冷淡,有些不近人情地說道,「你怎麼也算是一個男人,居然讓一個女人來替你擋災,真是丟人到家了。小兮雖然喜歡當警察抓賊,但是這麼多年來從沒受過重傷,那是因為我們家的人一直不讓她加入到危險的案子中去。結果這次你從中這麼一攪和,果然是出事情了。」

  原來以往冉兮兮一旦遇到棘手的案子,就會向冉凌求助,而冉凌幾乎是全力協助,所以冉兮兮從來沒有遇到過真正的危險;但是這一次冉兮兮卻一改以往的作風,和謝浪一起冒起險來,於是冉凌也理所當然地將冉兮兮受傷的責任怪在了謝浪身上。

  只不過,冉凌這麼說未免有些不顧情面了,因為謝浪曾經三番兩次地救過冉兮兮,唯一不同的是謝浪沒有受過什麼重傷而已。

  「我知道,這件事情始的確是怪我做事不夠謹慎,否則也不會讓歹徒有機可乘了。」謝浪說道。心中並不責怪冉凌這麼說,因為冉凌始終是為了他的妹妹著想。況且,冉凌的話也有些道理,作為一個男人,謝浪的確不應該讓一個女人為他擋災。

  「我這麼說,只是要你清楚一件事情,以後不要和小兮走得太近了。否則下次她再出什麼事情的話,就算我不追究你,我父母也不會輕易放過你的。」冉凌冷冷地說道,「另外這件案子你也不用插手了,我和警察局一定會徹底追查的,你雖然有點小聰明,但是當心聰明反被聰明誤,好自為之吧。」

  「當然,這事已經不用我來操心了。」謝浪淡淡地說道,「希望冉警官可以早點康復,我想我留在這裡也沒有必要了,這就告辭了。」

  謝浪聽說過冉兮兮的家庭出身,知道她家的人都當是寶貝,絕對不允許她受到什麼傷害。而謝浪,在冉凌眼中根本就是一個需要女人來保護的「窩囊廢」,冉凌自然希望妹妹不要跟謝浪這樣的人走太近了。

  「對了,她臉上的面具--」

  「用米醋加水就可以洗掉了。」謝浪說道,轉身走入了電梯。

  這件事情,是應該告一段落了,正如冉凌所說的,他謝浪不是警察也不是特工,後面的事情都應該跟他毫無關係了。和冉兮兮的事情,也只是一個快樂的回憶罷了。

  「謝浪,等一下。」

  剛出醫院,謝浪就聽見有人在背後叫他,依稀是蘇苜的聲音。

  謝浪收拾起失落、惆悵的情緒,回轉頭平靜地對蘇苜說道:「蘇苜,你叫我幹嘛?哦,你的雕塑,我會盡快給你弄好的,你放心吧。」

  「別一見著我就以為我向你討要雕塑了。」蘇苜白了謝浪一眼,大大的眼睛活潑可愛,「我想問問你別的事情,難道不可以嗎?」

  「當然可以了,問吧。」謝浪說道,「我只是以為你會等你表姐醒過來呢。」

  「她大概晚上才能醒過來,而且聽醫生說也沒有什麼大礙,我就放心了。」蘇苜說道,「我表姐身體很好,應該很快就可以康復。我只是想問問你,怎麼這幾天和表姐走得這麼近呢?還有,她的面孔怎麼會變成一副陌生面孔?」

  「這幾天我協助她查案子而已,至於她的面孔,只是帶了一張面具而已。」謝浪簡而言之道。

  「就這麼簡單?」蘇苜有些失望地說道,大概她是想從謝浪和冉兮兮之間八卦點什麼出來吧。

  「就是這麼簡單。」謝浪說道,「我要回學校去了,你呢?」

  「我再陪他們一會兒,那你先回去吧。」蘇苜說道。心中卻在想,「等表姐醒了,難道我還不會問她?」
作者: 鳥王子    時間: 2009-5-28 11:20

正文 第三十八章 難以抹去的疤痕(二)

    頂著日頭,謝浪不行走回了西南大學,這段路程花費了他接近兩個小時。請牢記  

  在兩個小時之間,謝浪思索了很多事情,首先他覺得應該聽冉凌的,以後盡量不要和冉兮兮走得太近了,畢竟和她是兩個不同世界的人,不過今天她為了謝浪受傷的恩情,謝浪一定會找機會回報的。另外,刀子雖然已經落網,但是恐怕以警察局的手段,也未必能夠抓到魏道和他身後的人,他們肯定還會找機會來報復謝浪的,所以謝浪必須提前做準備才行。

  霸虎已經徹底報銷了,謝浪現在已經失去了最佳的攻擊利器,最要命的以他的本事根本無法修復。及時他可以讓霸虎重新煥然一新,卻也無法讓它擁有和自己精神聯繫起來的能力。失去了霸虎,如果再遇上魏道背後的人,甚至是遇到魏道,謝浪都擔心自己是不是還有保命的能力。

  冉凌說得也沒有錯,現在的謝浪,的確是沒有足夠的能力來自保。

  所以回到西南大學的第一件事情,謝浪就是去找秦哲。

  只是前往教師公寓的途中,謝浪再次遇見了上次的那位女教師,而且她的頭上依然戴著一支魚蝶雙飛鎏金銀釵。她看見謝浪的時候,還同謝浪禮貌性地頷首示意了一下。

  雖然這道這女人可能和魏道有關聯,但是謝浪並沒有露出什麼不協調的表情,只是微微笑了笑。

  現在還不是打草驚蛇的時候,所以謝浪並沒有衝動行事,反正他已經知道對方可能是魏道那幫人的眼線,這就已經足夠了。

  當謝浪將霸虎的「屍體」和那截鋼鐵尾巴放在秦哲面前的時候,秦哲的眼神顯現出少有的驚駭。

  「這個東西,是我小時候和一個朋友合力做出來的。」謝浪解釋道,免得秦哲有什麼懷疑。

  秦哲緩緩點了點頭,說道:「這就是了,以你的技藝水準應該還不能夠做出這樣的東西來。雖然你這隻貓鼠並不成熟,但是看起來已經有了『靈』的器物,也算是一件靈器了,非得地工以上的人才能做出這樣的東西。這麼說來,你的那個朋友,可能當時已經到了地工的水準,那時候他多少歲?」

  謝浪這才知道,器物之中還有所謂「靈」的存在,叫做靈器。當然並非所有地工、天工做出來的東西,都叫做靈器,其實做出來的東西更多都不是靈器。就好比是鑄劍大師,製造出來的神兵利器總是少數,而絕大多數的只能是凡品。但是天工、地工手中出來的凡品,肯定也比尋常匠人弄出來的東西要強許多吧。看小說我就去  

  「差不多是十歲左右吧。」謝浪答道。其實他心中也很明白,那個叫北冥的朋友,才是真正的天才,否則如何在十歲的時候就能夠有這番造詣了。

  秦哲再次一驚,歎道:「果然是自古英雄出少年,十歲就能夠接近我現在的本領,那麼到了我這個年紀的時候,恐怕成為天工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情吧。可惜這件東西壞了,恐怕你也難以獨力維修吧?」

  謝浪點了點頭,說道:「是啊,沒有了霸虎,我就等於少了一件保命武器了。要不是它,恐怕今天我就讓這怪物東西給擊傷甚至喪命了。」

  說著,謝浪指了指那截漆黑的鋼鐵尾巴。【,快樂正版閱讀】

  秦哲撿起來仔細看了看,指著上面密密麻麻的神秘鳳文,說道:「這件東西我曾經見過,而且我跟它的主人曾經交過手,對方是一名精研殺人武器的府匠,應該是一品地工。」

  「難怪,魏道和他手下那些人的作案工具,恐怕都是這傢伙為他們設計的吧?對了,你和那人交手的情況如何?」謝浪自嘲道。他和地工的差距,看似只有一步之遙,但是實力的差距卻又好像是天壤之別,只是一品地工已經可以讓他一招斃命了。

  「我想那個人是為九方樓服務的,這人過於狂妄自大,所以當時我才能用妝彩之術取巧獲勝。不過要是重新遇上的話,恐怕就沒有那麼容易了。」秦哲說道,「據他所說,他的這東西叫做『噬魂梭』,蠍子身飛鼠頭,那東西可以輕易地鑽入人的胸膛,將五臟六腑咬個稀巴爛。除了他這個府匠,估計也沒有匠人喜歡做出這麼歹毒的東西了。」

  「不知道秦教授您是否有辦法修復我的這件小玩意兒?」謝浪問道。

  秦哲搖了搖頭,「並非我不想幫你,而是實在愛莫能助,並非所有的匠人都像你一般能夠觸類旁通,領悟多門技藝。我所擅長的,只是面具與妝彩之術,這機關一道卻不精通。我想,你那兒時的夥伴,必定和你心意相通,才能聯手做出這件東西吧?」

  見謝浪的表情有些失望,秦哲又道:「雖然我沒有辦法將你的東西修復,不過卻要再傳你一樣保命的本事,這才是我安身立命的本事。」

  「真的?」謝浪驚道,心中猜測秦哲的壓箱底本事究竟是什麼。

  秦哲說道:「謝浪,其實在天機城中我有另外一個名字,叫做『相妖』,那才是我真正的面目,先前你也見過了。我的境界雖然不算高,但是卻也算是獨闢蹊徑了。」

  謝浪雖然麼聽秦哲說過他已經是一個花旦,但是謝浪卻始終無法將一個大學教授和一個面相妖魅的花旦聯繫在一起。而且看秦哲的這張面孔,頂多不過只有三十多歲,怎麼也不像是他實際年齡應該有的面孔,這種極端的差異的確讓人覺得非常的怪異。

  秦哲大概是看出了新浪心中的疑惑,笑道:「你可能有些不太明白,對於一個花旦來說,容裝是非常重要的一環,電視上不是有很多明星明明已經五六十歲了,但是看起來卻不過三十來歲嗎,那就是妝彩和駐顏的作用了,而我可以比她們做得更好。對了,你對這行當有興趣沒有,如果沒有大可不必勉強?」

  謝浪連忙說道:「當然有,事實上任何奇特的技藝我都非常的感興趣。」

  秦哲點頭說道:「匠門之中,共有千百種技藝,如果能夠研習到極致,每一種技藝都擁有化腐朽為神奇的神秘力量。我雖然只是學得其中之一,但是一樣也可以擊退一名同等級的府匠,就是因為我比他領悟得更加的深刻。」

  「你是不是想說,千招會不如一招精吧?」謝浪苦笑道,他現在的情況似乎就是如此。雖然學習了不少的技藝,但是始終無法跨越關鍵的一步。

  木匠、石匠、鐵匠等等行當,謝浪都去涉及過,但是卻並未領會其中的真正精髓。

  秦哲搖了搖頭,說道:「我只是說『一招精』很有道理,事實上能夠多掌握幾門技藝,也是一件不錯的事情。只是對於我而言,一直都醉心於此道,所以忽略了對其餘門道的探尋。但是你不同,我發現你的這雙手很特別,很多技藝你都能夠觸類旁通,很快領悟其中的精髓,這是你的天賦所在,千萬不要浪費了。」

  「我先前聽您說過,對於傳奇匠人而言,技藝和鳳文往往是相輔相成,這樣更能夠發揮出意想不到的力量。只是,妝彩和鳳文有聯繫,何況鳳文的力量要發揮,也需要有介質,有一個『引子』吧?」謝浪說出了心中的疑惑。

  「你必定是以為,化妝只是女人為了取悅男子而存在的吧。但事實並非如此,最早的面具和化妝,是為了威懾、驅趕野獸而存在的。那時候的人往往會將自己的臉上繪出不同的紋理和圖案--」

  「對了,現在的很多原始部落,裡面的土著也還會在臉上塗抹上奇特的圖案,或者戴上古怪的面具。」謝浪插話道。

  秦哲點了點頭,繼續道:「所以妝和面具的存在,除了魅惑之外,還有戰鬥的用處,相傳三國的時候諸葛亮就擅長讓蜀國將士戴上一些古怪的面具,再輔以陣法,能夠摧毀敵軍將士的膽識和意志,所以屢建奇功。其實,那就是戰鬥之妝。」

  說著,秦哲手中忽地多出了兩隻畫筆,閉著眼鏡在眼皮周圍塗上了紅色的色彩。塗抹了幾筆之後,他忽地睜開眼睛,令謝浪猛地一驚。

  此刻的秦哲,眼中竟然多出了一種無形的殺氣,令人遍體生寒,謝浪忍不住將頭向後仰了仰。

  「這個……真是厲害啊,想不到只是寥寥幾筆,就可以擁有如此奇特的無形力量。」謝浪驚歎道。

  「這些圖案,一筆一劃,都是從遠古流傳下來,後來又經過無數次的演變,每個圖案都蘊含了奇特的力量。」秦哲淡淡地笑道,「女人的妝彩,其實也蘊含了某種力量,否則如何讓她明艷動人,對男人擁有更大的吸引力呢?」

  「我只知道『女為悅女者容』,妝彩的確可以讓女人更加明艷動人,但是卻沒有想過這其中竟然蘊含著如此神奇的力量。更沒有想過,原來妝彩除了給女人增色以為,居然還有戰鬥之用途。」謝浪歎道。

  秦哲微微一笑,說道:「我唯一擔心的,只是你現在還未經過傳神洗禮,無法發揮這些圖案的蘊含之力,但這也是強迫不來的。不過,如果你用我交給你的這些妝彩之道去討女孩子歡心,肯定是無往而不利,呵呵~」

  「是啊。」謝浪輕歎了一聲,見識過秦哲和那個神秘人的手段,他才知道自己差距有多遠,如果不是有霸虎在手,恐怕他連抵擋人家一次正面攻擊都不可能。所以,現在謝浪真正想的,不是去討女生歡心,而是想辦法進入地工境界,獲取一些神秘的力量。

  如果跨越不了這最關鍵的一步,他就始終無法縮短這種差距。正如冉凌所說的,他連保護自己的力量都沒有,又有什麼資格去貪圖其餘的東西呢?

  只是,加入天機城,就意味著要失去相對的自由,這讓謝浪感覺十分為難。

  「我知道你在想什麼,不過這事等你準備好的時候再說吧。」秦哲答道,似乎想起了一些事情,「有些時候,急於做出選擇未必是一件明智的事情。一切,日後自然會水到渠成的。來吧,你還有許多東西要學呢,我幾十年來所領悟的,可不只是這麼一點。」
作者: 鳥王子    時間: 2009-5-28 11:21

正文 第三十九章 意外發現(一)

    兩天時間轉瞬即過。看小說首選更新最快的

  謝浪的確有觸類旁通的天賦,秦哲所教授給他的許多東西,他都差不多記了下來,而且已經入門了,剩餘的就只有靠他日後自行練習和領悟了。正如秦哲所說,他本以為謝浪要入門的話,至少也要一年半載的時間,卻沒有想到謝浪居然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就已經入門。

  其實,這個天賦謝浪是謝浪與生俱來的,並且一度成為他爺爺謝忠向別人炫耀的本錢。謝浪小時候跟著他爺爺拜訪了許多明間有名氣的手藝人,謝浪總是能夠在很短暫的時間內學走他們的壓箱底本事。

  正因為如此,謝忠才一直覺得自己的孫子日後肯定會跨入傳奇匠人之列,成為謝家的驕傲。

  但是對於自己的表現,謝浪卻並不是很滿意,因為雖然他能夠感覺到秦哲所傳授給他的戰妝蘊含了神秘、強大的力量,但是他卻沒有辦法利用,真有望洋興歎的感覺。

  這兩天,謝浪也沒有跟冉兮兮聯繫,只是從蘇苜那裡得到了冉兮兮已經進入康復期的消息。

  從報紙上面,謝浪看到了魏道的一寸堂和他建立的金融大廈覆滅的消息,這一次是警察局所偵破的最大犯罪團伙,涉案人員之多、牽涉之廣,都是成都警局成立以來絕無僅有的,而冉兮兮也因此而被記大功一件。

  這件事情看起來已經告於段落,但是謝浪心中卻半點也高興不起來,甚至感到有些失落。

  早上的時候,謝浪一個人去了落杏林,漫無目的在林中閒逛,只是為了打發無聊的時光,順便排解一下心中的鬱悶。

  走著走著,忽地一陣涼風襲了過來。

  謝浪四下看了看,這才發現自己又到了「鬼樓」附近。

  每次來到這裡,謝浪都會生出一種奇怪的感覺,彷彿這木樓裡面有什麼東西在跟他聯繫一般。

  「管它的,先進去看看再說。」謝浪心中想到,再次踏入了木樓裡面。

  其實謝浪早就想弄清楚這棟木樓裡面的玄虛了,只是苦於近來一直沒有什麼時間。看起來,今天倒是一個不錯的機會。

  這棟木樓一共三層,每一層各有六、七間屋子,最上面還有一個鐘樓。看小說我就去  

  謝浪無法確知這棟木樓究竟有什麼玄虛,不過他既然認定這木樓之中藏有秘密,就不會輕易放棄行動,所以他決心挨著搜索,不放過每一個角落。

  從一樓到三樓,謝浪一層一層地搜尋著,從地磚到房頂,任何一個角落都沒有放過。

  可惜的是,謝浪的運氣看起來並不算好,直到日落的時候,也沒有任何的收穫。

  不幸中的大幸,是謝浪沒有再次被困,在天黑之前他餓著肚子從鬼樓裡面走了出來。

  第二天,謝浪再次來到了鬼樓。這是國慶假的最後一天,明天就要正式上課了,那意味著謝浪就沒有這麼多的閒暇時間來花費了。

  「今天再去碰碰運氣吧。」謝浪心中想到,準備離開寢室繼續前往鬼樓。

  這時候,寢室的電話響了。

  電話是謝浪的老爹謝開打來的,這讓謝浪多少有些意外。

  謝浪家一脈單傳,祖孫三代就只有三個男人,而三個人的性格卻也迥然不同,要所真有代溝的話,這三代人就是最典型的了。

  謝浪的爺爺謝忠,為人精明、吝嗇,是一個手藝很好的木匠,並且一直以宮廷匠人之後為榮耀;謝浪的父親謝開,卻是一個非常淳樸的男人,他沒有精研祖傳的手藝,卻學了土木匠人,尤其擅長為塑造佛像,謝浪在雕塑上面的天賦多半就遺傳自他老爹。

  另外,在謝浪小的時候,謝開就成了一個虔誠的佛信徒,崇尚佛家的苦行。所以他整日裡在外面修廟、塑佛像,也給人修房、造屋,而且收費很低廉,所以在家鄉非常受人尊敬,但是也成了老吝嗇鬼眼中的「敗家子」而且謝忠認為他不務正業。

  從心底上,謝浪其實很佩服自己的父親,只是他和父親之間的隔閡,全是因為母親而來。謝浪很小的時候,母親就已經離開,讓他完全沒有一點印象,而他父親卻從不肯提及他母親的事情,這讓謝浪大為老火,甚至覺得他父親終日在外面務工,也都是因為不想被謝浪追問此事採取的逃避做法。

  所以,相對而言,謝浪和老吝嗇的感情還要好一些,跟自己的老爹反而疏遠了一點。這時候聽見老爹的聲音,竟然有一種陌生的感覺。

  「我聽你爺爺說,你上次是半夜離家的,而且沒有帶足生活費和學費,你沒有餓肚子吧?」謝開問道,語氣中仍然透露出對謝浪的關切。【文學網】

  「還好了,我學了那麼多手藝,總是有辦法混口飯吃的不是?」謝浪說道。老吝嗇經常就對謝浪說,他在十五歲的時候就完全自力更生了,十六歲就討了當地最漂亮的女人做老婆,所以手藝這東西就是活命的本錢。

  「其實你爺爺跟我說了,他本來是為你備好了學費的,準備第二天交給你的。哪曉得你這麼心急,竟然半夜就去撬他的櫃子……也難怪他生氣了。」

  「就他那脾氣,你還相信他的話啊?」謝浪說道,「算了,反正以後學費我自己想辦法,也不用求他了。對了,你還有什麼事情沒有?」

  「也沒有啥事情,主要就是看看你在學校習慣不。」謝開說道,「我帶了一群人去峨眉山修廟,已經幹了一段時間了。」

  「來了一段時間了才給我打電話,這算什麼啊?」謝浪心中想到,不過他知道老爹就是這麼一個人,便說道:「我在學校很好,你自己也注意身體。」

  「好吧,那你自己也注意,我還有事情,就掛電話了。」

  謝開忽地掛了電話,看來好像的確有急事了。

  這就是謝浪和父親的聯繫,平淡如水,甚至有些讓人覺得生疏。

  在食堂匆匆吃過了早飯,謝浪就迫不及待地再次前往鬼樓。

  落杏林中依然很安靜,秋風習習,林中的銀杏樹葉在晨光之中一片金黃。

  這這種季節,對於其它樹種,葉子的枯黃就等於生命的凋零和沉寂,但是對於銀杏樹,金黃的樹葉彷彿預示著另一類生命的開始。

  銀杏林中的人,或是來學習的,或是三三兩兩相邀玩耍、戀愛的,不過沒有卻沒有一個人爬上樹去。看來除了謝浪,幾乎沒有人在這裡動過偷窺的念頭,這讓謝浪不禁有些自慚形穢的感覺,但也僅僅是少許而已,因為小時候謝浪就和鄉下的一下小傢伙去偷看過女孩子洗澡。

  在謝浪所處的地方,每年立秋之季,女孩子就會相邀一起去山泉中戲水,這叫做「秋水澡」,洗了秋水之後,秋冬之季就不會怕冷,也不容易染上風寒一類疾病。不過這當然就成了男孩子偷窺的最佳時刻了,那時候處於對異性的懵懂認識,鬧出了不少的笑話。

  想起以前的一些糗事,謝浪笑了笑,這時候已經看到鬼樓了。

  正要進去,忽地聽見有人驚呼道:「就是這座木樓了!」

  謝浪聞聲看去,只見有四個人到了鬼樓前面,看樣子正準備進去探尋一番。

  其中一個人說道:「這個就是西南大學的學生中流傳最廣泛的鬼樓了,聽說過段時間就要拆除了,我們趕緊去看看。以前我小叔曾經在這棟樓裡面住過幾天,聽說當時很恐怖啊,晚上總會聽見一些奇怪的聲音,而且有些人明明睡在屋裡面,但是第二天早上醒來的時候,就會發現自己莫名其妙地躺在走廊或者洗手間。那棟樓每層只有一個洗手間,一到晚上沒有幾個人一起,都不敢去尿尿呢……」

  這聲音有些熟悉,謝浪看了看那人的背影,好像是秦照劍。謝浪心中不禁暗笑,上次秦照劍讓謝浪不要去鬼樓,想不到這次他自己卻要去了。謝浪沒有出聲,只是遠遠跟著這幾個人。

  「有沒有這麼玄啊?」另外一個人問道,「照劍,你小子不會是騙我們吧?」

  「不信就算了。」秦照劍說道,拍了拍他自己的腦袋,「哎喲,我忽然忘記了,我有一個漂亮的老鄉要跟我聯絡,我先走了。」

  「不准去!」一個人拖住了秦照劍,「你小子將我們糊弄到這裡,自己就想溜走了麼?既然我們是學歷史的,而這棟樓看起來也像是古樓,那麼我們就進去探尋一番吧?」

  「是啊,就算是真有鬼,大白天的也不可能吃了你不是?」另外一個人鼓動道。

  「是你們想去,又不是我想去啊。」秦照劍看情形真有些怕去這棟樓,繼續找理由說道,「不行了,我先去尿一個,你們先進去,我馬上就來。」

  「要尿,就到樹後面去尿好了,我們三個給你放風。」

  「那我還是先憋著吧。」秦照劍說道,大概是覺得沒有辦法逃脫了,所以智能跟著這三人向鬼樓裡面走了進去。

  「咚~咚~咚!」

  四個人已經走進了木樓裡面,一群在木樓裡面棲息的小鳥被嚇了出來。
作者: 鳥王子    時間: 2009-5-28 11:21

正文 第四十章 杏雀(一)

    謝浪本來想獨自進去探尋,現在卻只能等上一等了,想必這四個傢伙也只是好奇而已,不會真能夠找到什麼好東西來。看小說我就去  

  不過,心頭那種奇怪的感覺又出現了,幾乎每次來鬼樓,謝浪都會有這樣的感覺,彷彿有什麼東西在鬼樓裡面等著他一樣。

  胸前戴著的那顆小鵝卵石又開始發燙了,這也是靠近鬼樓之後才有的現象,雖然謝浪也不知道這顆不起眼的鵝卵石有什麼特異之處。

  但是過了好一陣,這四個人卻一個都沒有出來,更奇怪的是謝浪在外面竟然看不到一點的動靜,彷彿這四個同學竟然是憑空消失了一般。

  ※ ※ ※

  四個人就這麼憑空消失了。

  雖然根據謝浪自己的經驗判斷,這四個人應該不會有什麼真正的危險,但是估計他們還是會被嚇得夠嗆的。謝浪看了看這棟古老的木樓,心中猜測著當年建造這棟樓房的人的意圖,能夠讓這麼大的一棟房子生出許多意想不到的變化,建造的人應該花費了不少的心血,而且其人的水平必定極高。

  最後,謝浪更加確定了他先前的想法,這棟木樓之中藏有什麼秘密。

  這個想法讓謝浪有些欣喜,不過這時候他還得等等,等這四個傢伙出來再說。

  但是這一等就是一個半小時,四個人不僅沒有出來,而且連一點聲音都沒有傳出來。

  正要猶豫要不要進去的時候,忽地一團黃光從鬼樓的屋頂閃過,和上午的陽光混合在了一起。

  謝浪知道肯定不是煙花,這團黃光在那天他和冉兮兮兩人一起的晚上,就看到過一次。

  於是,謝浪不再猶豫,舉步走進了木樓。

  鬼樓裡面安靜得有些古怪,仍然聽不見那四個人的聲音,甚至讓謝浪覺得這四個人根本沒有來過這裡一樣。

  二樓上面,一共有六間屋子,靠近走廊拐角的地方是一個小小的洗手間,好像是後來加築上去的,因為那個洗手間分明就是水泥和火磚建築而成的。

  每間屋子裡面亂糟糟的,放著一些已經朽爛的木桌、木床,這些木桌、木床所經歷的時間還沒有這棟木樓久遠,但是卻已經先行腐朽了。屋子的格局已經被休整過,很難看修建初成時候的模樣。請牢記  這些屋子謝浪昨天已經來過,但是卻沒有任何發現。

  順手推開一扇破舊的門,謝浪進入了其中一間屋子。

  屋子裡面到處都是灰塵,看起來很久都沒有人進來過了,陽光從四周木板的縫隙中射進來,形成千百道大小各異的光柱,光柱中能夠看見許多飄浮的微塵。

  一團稍大的光柱下面,有一張破舊的桌子引起了謝浪的注意。

  那張破舊桌子的桌面上,出現了幾個新鮮的手掌印,因為桌面上很多灰塵,當人的手掌落在上面的時候,手掌上的汗水就會吸走桌面上的灰塵,而留下掌印。看這幾個掌印,似乎才留下不久,看來應該是先前那四位同學留下的。

  「秦照劍!~」

  謝浪大聲喊了幾聲,他確信這四個人此刻還在鬼樓裡面。

  回答謝浪的卻只有「啾啾~」地蟲鳴聲。

  「嗖!~」

  就在這時候,一道黃光忽地從頭頂上躥了下來,以謝浪的眼力竟然也沒有看清楚那黃光究竟是什麼。

  幸好謝浪的反應並不慢,快速地抽出他特質的中國管刀,猛地一抖,銅管裡面便撐出了一把圓盤大小的金剛傘,迎上了那道黃光。

  「蓬!嘰~」

  那黃光撞上金剛傘之後,忽地從門口彈了出去,並且發出了一聲類似鳥雀的叫聲。

  謝浪見那黃光飛射的速度,就知道追之不及,他向門口看了一看,確信那東西已經不在時候,才將目光落在了金剛傘上面。

  那金剛傘上面,居然出現了幾道清晰的劃痕,似乎被什麼尖銳的東西給劃了。

  那金剛傘可是精鋼打製的,竟然被那道黃光給劃破了,那說明這道黃光有些不對勁。

  其實,謝浪原本就懷疑那黃光根本就不是光,而是一種活生生的東西,只是因為它運動的速度太快,所以看起來就如同一團光一樣。

  謝浪現在忽然有些後悔沒有帶上他的血滴子了,如果有血滴子在手,以他嫻熟的捕鳥技巧,說不定能夠將那東西給捕住,雖然謝浪也不敢肯定血滴子能不能關住那個東西。

  「算了,先找到秦照劍他們再說。」謝浪想到。畢竟秦照劍也算是秦哲的孫子了,萬一出了什麼差錯,總是不太好的。

  謝浪在每一間房子中都搜尋了一番,但是依然沒有見到一個人影。當他從二樓邊上的一間屋子出來的時候,樓梯口上又閃過一道黃光,向三樓上面竄了去。

  謝浪連忙追了過去,但是那黃光實在太快了,等謝浪追過去的時候早就沒有了影子。

  在三樓上面,謝浪也將每個房間挨著搜尋了一遍,不過也再一次失望了。

  沒有看見秦照劍四人,也沒有發現什麼有用的線索。

  最後只剩下鐘樓一個地方了。

  謝浪已經看出了端倪,這棟木樓不僅能夠困住進來的人,而且似乎還能將這些人相互隔開,所以謝浪才沒有找到秦照劍四個人。而且,謝浪覺得那天晚上他和冉兮兮之所以沒有被那個神秘人看見,多半也是因為這個原因。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他和冉兮兮兩人沒有被隔開,倒是有些運氣了。

  秦照劍等四人果然不在鐘樓上面。不過雖然不見四個人蹤影,謝浪覺得他們應該也不會出什麼大問題,畢竟他已經來這裡好幾次,也沒有見到有什麼危險。

  鐘樓的中央處有一堆煙灰,那是上次謝浪和冉兮兮兩人「燒烤」之後遺留下來的。

  煙灰上面有一下零散的腳印,看得出應該是今天留下的,這說明秦照劍四個人在鐘樓上面來過。

  另外,讓謝浪注意到的是,中央的那一塊石磚上面竟然刻了一排字,俯身一看,只見上面寫著:

  「六零一寢室全體成員到鬼樓一遊!」

  看見這一竄字,謝浪真是哭笑不得,看這四個傢伙的架勢,還以為自己去了一趟秦始皇陵呢。這一竄字居然是用魏碑字體刻寫出來的,顯示出刻畫的人很有書法功底,尤其是最後的那個感歎號,打得真是很有點蕩氣迴腸的感覺。

  但是真正讓謝浪產生興趣的是,這塊磚上有一條不太明顯的細小裂痕。而且這道裂痕應該是不久前才形成的,看樣子應該是刻字的時候造成的,這就給了謝浪一個提示:這塊地磚可能比較薄,否則也不會因為刻字而出現裂縫。

  謝浪心中一喜,掏出了中國管刀,沿著這塊石磚四周的縫隙切了下去,動作小心而謹慎。

  經歷了多次失望之後,這一次謝浪終於感受到了收穫的喜悅。

  石磚下面竟然藏著一個一尺見方的黑色石盒子,盒子上面刻滿了細小的古怪文字,可能就是鳳文吧,而且盒子的蓋子上面還有一個很特別的凹陷標記,雞蛋大小,有些像是一個鳥雀的形狀。

  另外,細小的鳳文當中,包裹著謝浪並不明白的三個小篆體大字:機巧鎮。

  看見這些稀奇古怪的鳳文,謝浪的第一感覺就是這石頭盒子可能就是整個鬼樓的引子,但是要讓整棟樓發生變化,這肯定不光是鳳文的力量,謝浪覺得這鬼樓之中必定還佈置有精巧的機關。跟著秦哲混了這麼些天,謝浪的見識和眼界都擴展了不少。

  引子是承載鳳文力量的介質,也相當於這棟木樓的「中樞神經」,或則說是木樓的控制台。如果謝浪能夠弄清楚上面的鳳文意義,就能夠控制這棟木樓,但這當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只是找到了引子,謝浪就不至於再次被困了。

  謝浪非常激動,但是卻沒有立即打開石盒,萬一盒子裡面藏有歹毒機關就慘了。【文學網,本書首發】

  石盒上面還有一個鎖孔,看樣子鎖是裝在石頭盒子裡面的,不過這難不倒謝浪,左手小拇指的指甲就是他解鎖和探測機關的探針,只用了短短兩分鐘時間,謝浪就撥開了石鎖。

  盒子裡面只有一個卷軸,似乎是書畫一類。

  謝浪微微有些失望,將卷軸拿入了手中。觸手之後,就發現這紙卷手感輕薄爽挺,不像是普通的紙張。細看之後,才發現這東西竟然是蠶絲織就。

  蜀錦。

  謝浪這知道這卷東西必定是蜀錦織就的,難怪這麼多年居然沒有絲毫的腐朽,只是蜀錦的價格不菲,用蜀錦來記載的東西,想必也是相當有價值的,謝浪心中再次興奮起來,打開了卷軸。

  「驅除韃虜,恢復中華,創立民國,平均地權」

  首先映入謝浪眼簾的,就是這十六個大字。

  謝浪正要繼續向下看去,忽地胸前的那顆小鵝卵石由發熱變成了發燙,謝浪不由得一驚,目光從卷軸上面收回來,正好看見一團黃光向自己胸膛激射過來。

  那團黃光距離謝浪胸膛已經不到一米。

  謝浪正要抖出金剛傘抵擋,忽地那團黃光猛地加速,竟然晃過了謝浪手中的管刀,然後狠狠地撞在了謝浪胸膛上面。
作者: 鳥王子    時間: 2009-5-28 11:28

正文 第四十一章 杏雀(二)

    一股強烈的高溫在謝浪胸膛蔓延開,如同要將謝浪全身的血液煮沸一般。看小說我就去  

  那黃光也不知道是什麼東西,將謝浪胸前的鵝卵石給包裹了起來,然後釋放出異常驚人的熱量。

  謝浪忍住痛苦,準備用手去撥開那團令他很不舒服的黃光,但是他卻驚駭地發現自己竟然動彈不得了。

  片刻之後,謝浪全身的皮膚都變成了紅色,彷彿身體在燃燒一般,而且他全身上下都冒著白色的水汽,看起來就像是在蒸桑拿一般。

  高溫不僅折磨著謝浪的身體,也在摧毀謝浪的意識,很快他就感覺到眼前的景象逐漸的模糊,然後就只看見一片紅色的火海。

  冥冥之中,他彷彿聽見有人在他的腦中低聲說話,似乎有一些古怪的意識進入了他的腦海當中。

  這些意識非常的久遠,彷彿是來自很深很遠的時空某處。

  謝浪一時間也不知道自己的究竟身體發生了什麼變化,雖然潛意識中他知道那片火海只是幻象,但是火燒的感覺卻又偏偏如此的真實,並且在火焰的灼燒當中,那些久遠而古怪的意識逐漸滲入到謝浪的意識當中。

  火焰越來越強烈。

  就在謝浪的意識快要完全崩潰的時候,忽地從意識中的那片火海裡面騰起一團杏黃色的火焰,那火焰匯聚成一團有形狀的東西,依稀是一隻巨大的杏黃色鳥雀。

  「鷲!~」

  那只巨大鳥雀忽地發出了一聲巨響,向謝浪所在之處俯衝而來,它的全身都騰起了高高的火焰。

  謝浪暗叫心中暗叫「我死定了」,那鳥雀感覺就是火之精氣所化,恐怕連鋼鐵都能夠燒化,何況是血肉之軀。

  不過謝浪似乎忘記了,此刻那鳥雀只是在他意識中存在的東西,雖然感覺上那種逼人的酷熱很真實,但也只是感覺而已,並非真實的東西。看小說首選更新最快的

  就在那巨大鳥雀在意識中撞上了謝浪的時候,他的整個腦袋一陣轟鳴,如同被雷擊了一般,但是眼前卻忽地一亮,熟悉而真實的景物一一在眼前呈現。

  意識重新回到了謝浪的身體內,不過那鳥雀的叫聲似乎還迴響在謝浪腦中。

  先前週身的那種燥熱感忽地完全消失,謝浪發現自己的手腳已經恢復了知覺,可以靈活的運動了,但是週身的衣服已經被汗水浸濕,就如同剛剛淋了一個熱水澡。

  低頭一看,謝浪忽地發現胸前意外地多出了一件東西,竟然是一隻雞蛋大小的杏黃色鳥雀。

  看樣子,依稀就是剛才在意識中見到的那只巨鳥,但是「身材」上面卻差距太大了。

  此時,這只杏黃色的鳥雀就棲息在謝浪胸前,以兩隻爪子抓住謝浪胸前的那顆小鵝卵石,時而抖動一下翅膀,如果不是它背上泛出的金色光澤,謝浪真會以為這東西就是一隻真正的鳥雀了。

  謝浪注視這隻鳥雀的時候,心中生出了一種奇怪的感覺,這種感覺謝浪並不陌生,以前謝浪揮使霸虎的時候,就有這樣的感覺。只是,霸虎是謝浪製造出來的,所以能夠產生密切聯繫,但是這隻鳥雀謝浪卻是頭一次碰到,他不知道為何這東西竟然會讓他有這樣的感覺。

  彷彿身體上的某一根神經跟這東西奇妙地連接在一起,又或者說這東西感覺就像是謝浪身體的某一部分。

  為了證實自己的想法,謝浪沖那隻小鳥雀勾了勾手,果然那隻鳥雀從謝浪胸前躍到了手掌上,神態非常的靈動。

  這隻鳥雀全身都是杏黃色的金屬打造而成,有些像是林中的杏黃雀,不過翅膀上有幾根長羽毛還有兩隻爪子和嘴甲,卻是用赤紅色的金屬打製的。謝浪沒有見過這種顏色的金屬,因為這東西看起來是天然的色彩,而不是用漆彩一類的東西塗抹上去的。

  赤紅色的金屬,只有當鋼鐵被燒紅的時候才會有這種顏色,但是這鳥雀冰冰涼涼的,怎麼都不像是被火給燒紅了。

  不過,謝浪已經不想繼續去追究其中的原因了,此刻他心中有的只是喜悅的心情。這只杏雀的出現,暫時彌補了霸虎掛掉之後的失落心情,讓謝浪再次體會到了擁有越級類器械的重要性了。

  像霸虎和杏雀這類東西,叫做靈器,不僅可以用來防身,而且也是身份的象徵。只有地工、天工這樣的傳奇匠人,才可能擁有這類超乎平常人想像的器械。

  所以,只是得到這只杏雀,就已經讓謝浪大為滿足了。畢竟靈器這東西,可不是隨便就能夠從天上掉下來一件啊。

  歡喜之後,謝浪將目光落在了那個黑色的石頭盒子上面。這時候,謝浪再看盒子上那個明顯的凹陷標記就立即明白了其中隱含的意義。謝浪已經可以確定,那個像鳥雀的凹陷標記,代表的就是這隻小杏雀。

  這時候,謝浪已經可以肯定,石頭盒子加上杏雀,就構成了一個完整的引子。而石頭盒子上面的鳳文,記載的就是木樓建造者的命令,並且為鬼樓的運轉提供著力量。

  話又說回來,用杏雀這樣的寶貝東西來做引子,也難怪這棟木樓擁有常人無法想像的詭秘變化了。只是,謝浪也不知道那個建造這棟房子的人,為何捨得用杏雀這樣的器械來做引子,因為這樣無異就是暴殄天物的感覺。

  引子的好壞,決定了鳳文力量的發揮。

  有靈性的引子並不是容易找到。不是任何的木頭、石頭都可以做引子,一般來說,木頭必須是千年樹齡之上的,才可能有靈性,而石頭就更難,因為沒有辦法去判斷石頭的年齡,只有那些有經驗的匠門高手,才能夠準確地判斷出石頭是否有靈性。

  謝浪家附近有一個叫作雷擊山的小山頭,那座山很是奇怪,因為山頂寸草不生,只有一堆亂石。

  據他爺爺謝忠所說,那個雷擊山的山頂原本就是一方巨石,不過據說那石頭吸收日月精華有了靈性,似乎是要成精了,後來某天招來了天雷,一下子將那方巨石擊成了碎石,據說很久以前還能夠在山頂上的亂石堆裡面看見一個巨大的手印,傳說就是雷公的神手。

  也許雷擊山原本就是傳說,不過有一點是可以肯定的,那雷擊山上面的石材真是不錯,據他爺爺說有些石頭的確有了靈性。

  「好了,再來看看這蜀錦的卷軸上面究竟是什麼東西吧。」謝浪嘀咕道。

  「驅除韃虜,恢復中華,創立民國,平均地權」這十六個字謝浪並不陌生,大概他的歷史成績還不錯,他知道這是同盟會的綱領。

  同盟會似乎是十九世紀初由孫中山創立的,似乎放置這塊石板的人跟同盟會有什麼聯繫。因為當時中國還在清政府的統治下,而同盟會是「反動組織」,所以尋常人當然不敢將同盟會的綱領胡亂刻寫,除非刻寫的這個人跟同盟會有什麼聯繫。另外,從這棟木樓的時間上來看,似乎也比較吻合。

  謝浪心中不禁有些激動,誰曾想到埋藏了百年的東西,竟然會落到他的手中呢?【文學網,最純網文】

  帶著激動的心情看了下去,只見上面用整齊的小楷字寫著:「巴蜀同盟會會員名冊……」

  這蜀錦上記載的就是當年同盟會在巴蜀兩地發展的會員,在當時來說,這個名冊必定是相當的重要,但是對於謝浪來說,這些都已經成了歷史的塵埃,如果他是研究歷史的,或許還能夠用的上。

  忽略了這些革命之士的名字之後,謝浪的目光落在了下面的幾排小楷字上面。看見這幾排小字之後,謝浪忽然有了些欣喜的感覺。
作者: 鳥王子    時間: 2009-5-28 11:28

正文 第四十二章 杏雀(三)

    那幾排小楷字是建造這棟木樓的人所寫,此人名叫周旭,為當時清朝成都府的府庫總管,後來被同盟會吸收為會員,準備在四川舉事起義。看小說首選更新最快的起義之前,周旭得到一個秘密消息,清政府在四川秘密建造了一批特殊的武器,專門用於暗殺和屠戮全國的革命志士,得到這個消息之後,周旭和其他會員一起裡應外合劫了這批武器,並且將其藏於成都城內某處。不過此事沒過多久,事情就敗露了,周旭見同伴一一被殺害,就將同盟會的名冊和武器所存放的地點藏在這木樓之中,希望以後同盟會的會員能夠取出來派上用場。另外,這裡面還提到一個叫作桂沖的人,這人就是追殺同盟會會員的首腦人物。

  「原來這棟木樓就是這個周旭所建的啊,看來這個人倒是很有點本事啊,不然也做不到府庫總管這樣的位置上。」謝浪心中猜想到。在古代的朝廷,當然也會供養一批能工巧匠,這些人被稱之為府匠。

  匠人的地位一直都很低下,這個周旭能夠當上總管,說明他有很高超的技藝,另外他建造的木樓還攝取了一些當時國外的一些建築風格,說明這人見多識廣,而且他的書法造詣似乎也很不錯,蜀錦上面的字寫得規規矩矩,顯示出這個人有很不錯的涵養。

  另外,謝浪覺得這棟木樓多半是當時他們聯絡、開會的場所,所以木樓裡面才設有玄機,而且用來存放重要的名冊,也為了掩護他們同盟會的人,當然他也是希望後來的同盟會員能夠發現、利用,但是很可惜周旭的用心並沒有被同伴所領會,這個秘密就一直保存到了現在。請牢記  

  埋藏武器的草圖就繪在卷軸後面,但是這些都是百年前的佈置了,現在城市早已經變得面目全非了。想用這幅圖找出埋藏武器的地點,無疑是相當的困難。

  同盟會名冊上的人,就算當時逃過追殺,現在恐怕也早就作古了,至於所謂的秘密武器,謝浪的興趣也不是很大,他覺得無非就是槍炮、暗器一類的東西。在那個時候,也許算是很厲害的武器,但是放在現在就只能算是古董了。

  相比之下,如果能夠找到這位匠門高人的手記或者他珍藏的古籍,會讓謝浪更加高興的。

  不過謝浪不是一個貪心的人,這些收穫已經讓他很滿足了,雖然那些武器可能沒有什麼用處,但是放在現在來看,也可以算是古董或者文物一類的東西,說不定也能夠賣一筆錢。

  謝浪將卷軸藏在了身上,正準備將石盒一起帶走,忽地心中有了一個不錯的想法--謝浪準備將這棟木樓用作自己的秘密住所。因為這棟樓披著鬼樓的外衣,一般人是不會隨意進來的,這就可以讓謝浪專心幹一些他自己喜歡做的事情了。

  不過,這時候首先要將秦照劍他們四個人給放出去,以免他們被驚嚇過度而出什麼問題。

  有杏雀在身上,謝浪已經不可能再被樓上的機關所困,或被鳳文力量所影響,就在二樓樓梯轉拐的地方找到了秦照劍四個人。

  等謝浪發現他們四個人的時候,他們都嚇得臉色蒼白,蜷縮在樓梯的角落處,一副驚弓之鳥的模樣。其中有兩個人眼睛紅腫,看起來似乎他們先前已經被嚇得淚雨滂沱了。

  「咳咳~同學,你們……你們在這裡幹嘛啊?」謝浪對著四人乾咳了幾聲。

  「媽呀,水鬼也出來索命了啊!救命啊!~」一個人哭喊著,謝浪渾身的衣服先前濕透了,居然被這人認為是水鬼出世了。

  「秦照劍,是我,謝浪啊。」謝浪對秦照劍說道。此刻秦照劍蜷縮在角落,臉正對著牆面,看樣子他已經被嚇得夠嗆了。

  「是你……謝浪。」秦照劍回過頭來,總算是認出了謝浪,「謝浪,你怎麼也跑進這該死的鬼樓裡面來了,我們都已經被困住了。哎~多半會死在這裡了。」

  「死什麼啊,跟我出去吧,現在就出去好了。」謝浪說道,「大白天哪裡來什麼鬼怪啊。你們四個人也是的,怎麼跑來鬼樓裡面了。」

  「出不去了,都出不去了……」另外一個同學喃喃地說道,神情沮喪不已。這位同學看起來雖然很壯實,但是沒想到膽子卻很小。

  不過,無論誰在傳說中的鬼樓裡面困上幾個小時找不到出路,都有可能精神崩潰的。

  「如果你們不出去,那就隨便了吧,反正我是要走了。」謝浪說道,然後對秦照劍說,「秦照劍,你走不走,我可要出去了。」

  秦照劍微微愣了一下,說道:「好,說不定你真能夠帶我們出去呢。」

  另外三人猶豫了一下,終於還是跟在了謝浪和秦照劍後面。

  這次謝浪拿到了杏雀,自然可以輕易地脫離這棟木樓。秦照劍等四個人見自己終於走了出來,各人都顯得非常高興,就如同是剛剛脫離的囚籠的罪犯一般。

  「謝浪,你究竟是如何出來的啊?」秦照劍苦惱道。他和其餘三個人想方設法都沒能夠走出這棟木樓,甚至連向外面求救都辦不到,他真是想不通謝浪為何就全然沒事。【文學網】

  「我從哪裡進去,就從哪裡出來,這個有什麼問題值得大驚小怪啊?」謝浪裝著若無其事地答道。

  「也許是我們四個人碰上鬼了,但是你沒有碰上吧。」秦照劍疑惑道,「算了,趕緊離開這裡吧,我可片刻都不想在這個鬼地方呆了。」

  說著,四個人快步向杏林外面走去。

  謝浪將杏雀悄悄地放了出來,讓它飛回了木樓裡面,這樣才能夠繼續保持鬼樓的神秘感。

  國慶假期馬上就結束了,胖子他們三個人也就要回寢室了,這就意味著謝浪已經不能夠獨自在寢室做一些秘密的事情了,所以他需要這棟鬼樓。雖然這棟鬼樓的秘密謝浪並沒有完全弄清楚,但是他已經找到了這棟木樓的「心臟」,控制了引子,就等於控制了這棟木樓,謝浪終究會完全弄清楚這棟木樓的所有秘密。

  並且,謝浪的潛意識告訴他自己,這棟鬼樓之中,可能隱伏著能夠引導他變得強大的力量。
作者: 鳥王子    時間: 2009-5-28 11:29

正文 第四十三章 方圓手印(一)

    第二天早上。請牢記  

  因為今天正式上課,謝浪早早就起床洗漱了,但是一個意想不到的發現卻驚走了他殘存的睡意--

  只見他的左手掌心處,赫然出現了一個雞蛋大小的血紅色的圓圈,線條清晰可見,差不多三四毫米寬。不過圓圈的四周並無腫脹、疼痛的感覺,不像是皮膚受傷造成的,反而有些像是先天的印記。

  想到印記的時候,謝浪的心猛地一跳,他頓時想到了秦哲提及過的匠家方圓手印。

  凡是進入傳奇匠人行列的工匠,都擁有一個象徵身份的方圓手印,而且據說手印的位置也都是在手上。所以謝浪腦袋中立即湧出了一個異常興奮的信號:

  難道自己竟然神不知鬼不覺地成了一名地工?如果是這樣的話,那真是老天爺開眼了!

  想到這裡,謝浪匆匆地用水抹了抹臉,然後就衝出了寢室,邊跑邊對胖子說道:「我有事出去了,上課點名的話,幫我吱一聲--」

  「我日,今天第一天上課,你就逃課!」胖子在寢室裡面憤怒地叫罵道。

  謝浪連早飯都沒有吃,一口氣衝到了秦哲的公寓。

  「你這麼興匆匆地,究竟有什麼重大事情?」秦哲開門問道。

  謝浪連忙將左手掌攤開,放在了秦哲眼前,「秦老師你看看,這個是什麼?」

  「圓圈,紅色的圓圈啊。」秦哲答道,他實在不明白謝浪為何這麼興奮。

  「你再看看,這個不是普通的圓圈,是今天早上突然出現在手掌上的。」謝浪說道,秦哲的第一反應讓他微微有些失望,所以他又提醒道,「您看看,這個圓圈,會不會就是匠家的方圓手印呢,我看有些像啊,諾,這麼規則的圓圈呢?」

  「哈哈。」秦哲忽地大笑了幾聲,「原來你以為這圓圈就是匠家的方圓手印啊,難怪你這麼興奮了。不過,我只能遺憾地告訴你,根本不可能的。首先,方圓手印外圓內方,都是同時出現,絕無可能只是出現這麼一個圓圈;其次,方圓手印只有黑、白、藍三種顏色,怎麼可能是紅色呢?最重要的是,沒有經過傳神洗禮,是根本不可能結成方圓手印的。搞不好,是你晚上睡覺的時候手掌按上了什麼圓形的器物,留下的痕跡吧?」

  秦哲的話,如同一盆冷水淋在了謝浪頭上,他只能自嘲道:「原來是空歡喜一場啊,我還以為有了一個圓圈,自己就已經成了半個地工呢。請牢記  」

  「這又不是做生意,難道還要討價還價啊。地工就是地工,哪裡來的什麼半個地工。」秦哲笑了笑,安慰謝浪道,「我看你還沒有吃早飯,我這裡有麵包牛奶,進來將就吃一點吧,我順便再跟你講講方圓手印的事情。」

  和秦哲熟悉了,謝浪也就不客氣了,進屋坐了下來。

  秦哲繼續說道:「方圓手印不僅是身份的象徵,更是一個匠人實力的體現,一種境界層次的區分。如果傳奇匠人和普通匠人只是一個手印的差別,那傳奇匠人的存在還有什麼意義?況且,多出了這麼一個手印,還要被鬼斧的人追殺,豈非是得不償失?」

  秦哲話中的意思很明顯,實力和境界提升才是關鍵。

  謝浪尷尬地撓了撓頭,起身告辭道:「看來我真是反應過頭了,那秦老師你先忙,我走了。」

  「沒事,你的心情我理解。」秦哲呵呵一笑,「放心吧,我對你的期望可不止是地工這麼簡單,現在只是機緣不到而已,你也不用太過著急,好好領悟一下我給你說的那些東西吧。對了,我記得今天是你們新生正式上課的頭一天,你怎麼沒有去教室上課?」

  「我逃課了。」謝浪有些尷尬地答道。

  「你這小子。」秦哲笑了笑,說道:「逃課就逃課吧,現在的學生不是都說大學的兩個特別經歷,就是逃課和補考嗎,逃逃課也就罷了,但是我可不希望你參加補考啊。」

  「秦老師,這你就放心吧。」謝浪說道,學習上他未必是優等生,但絕對不至於淪落到不及格的地步,除非是老師故意要整治他。

  乘興而來,敗興而歸。

  從秦哲的公寓出來,謝浪的心情多少有點沮喪,看看時間還早,謝浪就去了教學樓,準備聽兩堂課。

  誰知道謝浪一到教室,就被胖子等人告知,第一節課老師點名,唯獨他謝浪缺席了大學第一節課。老師是一個老頭子,姓孫,脾氣有些古怪,說他教書這麼多年,還是頭一回遇到謝浪這種大學第一節課就無故缺席的學生,並且要給謝浪期末考試成績扣除十分。

  謝浪一聽要被扣除十分,心中大為火光,立即又從教室裡面衝了出來,對胖子等人的勸阻不以理會。

  反正已經被記曠課了,那就索性再曠幾節,謝浪乾脆豁了出去。

  離開教室之後,謝浪一個人再次前往鬼樓。

  進入這棟木樓之後,謝浪立即感覺到了杏雀的存在,杏雀化成了一道黃光,落在了謝浪的肩上。

  當杏雀落在肩膀的那一剎那,謝浪感覺到整棟木樓都和他的精神聯繫在一起,靜下心來的時候,他能夠感應到木樓中每一個角落的動靜,這種感覺真是非常的奇妙。

  見到這乖巧的杏雀,謝浪的心情逐漸好轉,雖然從秦哲那裡得到了證實,自己並沒有成為傳奇匠人,但是謝浪總覺得昨天在自己身上發生了什麼事情。

  至於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謝浪自己也不太清楚。

  思索了一陣,謝浪毫無頭緒,索性將霸虎的「屍體」給掏了出來。

  雖然明知道霸虎已經無法回復到以前的水準,謝浪還是決意將它的外形恢復成原樣,希望以後會有奇跡出現。畢竟對於謝浪來說,霸虎不僅僅是一件玩具或者工具那麼簡單。

  不一會,鐘樓中傳出了清脆的金屬碰撞聲音。

  一錘一刀,有條不紊地動作,謝浪足足耗費了三個小時才完工。

  但結果和他所預想的一模一樣,霸虎的樣子雖然恢復了,但是卻只是一件普通的器械而已,再也沒有了以前跟謝浪之間的那種神秘地精神聯繫。

  看來秦哲說的也沒錯,謝浪畢竟不是地工,還無法擁有這種化腐朽為神奇的本領。

  但是看見霸虎恢復了以往的「雄姿」,謝浪心中多少還是覺得有些安慰。

  這天晚上,謝浪睡得很沉,而且做了一個很古怪的夢。

  夢中的杏雀猛烈燃燒,變成了一隻巨大的火焰形成的鳥雀,燃燒殆盡之後,出現了一個金色的鳥雀一樣的符號,有些像是遠古的象形文字,又有些像是簡化的鳥形圖案。然後,那金色的符號開始有規律地運動起來,形成了一副連貫的畫面。

  那符號不斷地反覆變化,最後謝浪幡然醒悟:原來每一個變化的符號,其實就是杏雀從起飛道棲息之間的每一個動作、姿態,雖然這些符號非常的簡略,只不過是幾根簡單的線條而已,但是這些線條卻將鳥雀飛行的神韻體現無疑,而且囊括了每一個可能出現的動作。

  突如而來的驚喜讓謝浪從睡夢中清醒過來。

  這時候謝浪似乎有些明白了,這只杏雀之所以如此的靈動,原來因為它每一個細微的動作都在周旭的精心設計之下。裡面那些金色符號,每一筆實際上都稱得上是傳神之筆,由此也可以推測周旭製造這只杏雀,一定耗費了不少的時間和心血。

  匠人的門類和手段,雖然有千種萬般,但是匠人所製造的東西,總是圍繞著兩個字--形和神。作為一個合格的匠人,至少需要將東西的形態做得不失分寸;但是要成為一個神奇的匠人,就需要將一件東西做得有神韻,而且神韻的強弱,也是判斷一個匠人的火候高低。所以,謝浪小時候,他爺爺米忠時常掛在嘴邊的一句話就是「塑形容易傳神難」。

  一件物品,形態上面做得再好,沒有神韻的話,也只能是一件普通的物品而已;而具備了一些神韻的話,就有了一個閃光點,那麼這東西就擁有了被品評、鑒賞的資本了。

  而如果一件東西具備了完美的神韻的話,那麼會是什麼樣子呢?謝浪覺得,其結果可能就會成為成語畫龍點睛的故事了。

  簡單來說,謝浪覺得一件東西的靈動性,就取決於製造者賦予了它多少神韻,當被賦予了足夠多的神韻之後,這件東西可能就不再普通了。

  謝浪忽地覺得自己在某種程度了理解到鳳文所蘊涵的玄奧意義了,這讓他有些竊喜。【文學網,正版閱讀,快樂無限】

  待一切赫然貫通之後,謝浪將霸虎拿了出來。

  這時候再看霸虎身上的那些雜亂無章的古怪符號,謝浪終於有些頭緒了。雖然這些符號已經看了十多年,但是今日他才逐漸領會到這些符號所蘊含的意義。

  這些符號,必定就是秦哲所提到過的鳳文了。

  原來,這些符號刻畫的其實就是貓和鼠的每一個動作,而且上面的一筆一劃都是傳神之筆,更蘊含了某種神秘的力量。

  而當時北冥畫出這些符號的時候,甚至不到十歲,天賦之高可見一斑。

  謝浪想到這點,真是自歎不如。
作者: 鳥王子    時間: 2009-5-28 11:29

正文 第四十四章 方圓手印(二)

    只是,這次驚醒,卻讓謝浪興奮得再也無法入睡,而此時才不過凌晨兩點多。請牢記  

  這時候當然沒有辦法前往鬼樓,而謝浪又按捺不住興奮之情,於是就躡手躡腳地鑽入了洗手間。

  他有幾個小時來領會當年北冥刻下的這些符號所蘊含的秘密,一旦謝浪完全領悟,他就可以重新將霸虎恢復過來,並且他的技藝境界必定會有新的突破。

  謝浪這一次,足足在洗手間裡面困了五個多小時,直到早點八點左右的時候,謝浪忽地將在洗手間裡面大叫一聲:「終於成了!」

  「謝浪,你在洗手間鬼喊鬼叫幹嘛?糟了,要遲到了!」胖子忽地大聲喊道。

  聽見謝浪和胖子的聲音,蔣帥和林強也驚醒了,兩人這才發現已經快要遲到了。

  蔣帥抱怨林強說道:「你不是每天都早起晨練嗎,今天怎麼就不起床了,害得我們都遲到了。」

  原來每次都是林強晨練之後叫蔣帥和胖子起床的,但是今天林強卻都沒有按時起床。

  「生物鐘壞了,我有什麼辦法。」林強一邊飛速穿衣一邊說道,「我昨天晚上總覺得洗手間裡面有人,害得我一驚一乍的,一晚上都沒有睡好,連生物鐘都失效了。」

  「你撞鬼了差不多。」胖子叫道,「趕緊走吧,孫老頭的課誰敢遲到啊。」

  胖子正說著,就見謝浪已經拉開洗手間飛奔出去了。

  「媽的,謝浪真不夠義氣,他居然一個人搶先跑去教室了。」胖子罵道。

  「算了,他上次剛被點名,能不快點嗎。」林強說道,穿上鞋子後,第二個衝了出去。

  但是謝浪並沒有去教室,而是去了鬼樓。

  不是他不怕孫老頭找他的麻煩,而是此刻謝浪的技藝進展到了一個關鍵的地方,他必須在鬼樓裡面找到更多的領悟。

  一到鬼樓,謝浪就迫不及待地在杏雀身上尋找那些夢中見過的古怪鳳文,但他卻一無所獲。

  不過謝浪沒有死心,用工具將杏雀給拆分了,因為始終是器械一類,杏雀當然不會感覺到疼痛。

  杏雀雖然不到一隻麻雀那麼大,但是裡面的構造卻是相當的複雜,各種精巧的部件竟然多達幾百種,不過幸好大部分東西謝浪都知道原理,不然要全部弄懂這些東西的原理,起碼得花上十天半個月的時間。

  確信已經弄清楚每一個部件的原理自後,謝浪將注意力放在了雕刻在杏雀內部的那些大小不一的古怪符號上面,那些符號看起來應該是象形文字,有些像一個鳥兒的形狀。不過,每一個符號的大小不太一樣,而且存在一些細微的差別,比如有的符號向左傾斜,有的向右,有的符號翅膀稍長,有的稍端……

  那些符號最大的,不過一粒瓜子那麼大,小的卻只有芝麻大小,要不是謝浪的眼神夠好,恐怕那些小的符號根本就看不清楚了。這些符號刻滿了杏雀的內壁,而且都用金色的線條勾勒過。

  謝浪知道,這些就是在夢中見過的那些神秘符號。這些神秘符號,勾起了潛伏在謝浪意識深處的記憶,一種久遠而似曾相識的感覺油然而生。請牢記  

  這些符號當中,凝聚了周旭的技藝精華,包涵了他一生的寶貴經驗,對於謝浪來說簡直是受益匪淺。

  謝浪全心全意地領悟和吸收這些寶貴的經驗,將什麼學習和功課全都拋諸腦後。

  這情形,真有些像是老僧入定。

  直到晚上的時候,謝浪才從鬼樓裡面出來,這時候他才想起自己又逃課了,而且還是一整天。

  果然,謝浪人剛一回到寢室,就立即被告之,他再次被孫老頭給點名了。

  「不會吧,他這次又點名?」謝浪隨口問道,卻並不怎麼在意。

  畢竟稍微衡量一下得失的話,今天怎麼都算是一次大豐收了,至於孫老頭要不要讓他期末考試及格,謝浪倒並不怎麼擔心,頂多不過是一次補考而已。

  「今天只點了你的名字。」蔣帥說道,來了一個黑色幽默,「大概他很想認識一下你吧,畢竟只有你敢隨便逃他的課,而且還是連續兩次。」

  胖子和蔣帥心中都有些犯嘀咕,照理說像謝浪這樣家境貧困的學生,十有八九都是刻苦用功的人,但是謝浪看起來卻偏偏不是這樣,不去上早晚自習也就罷了,居然連正課也敢耽誤,真不知道他是怎麼想的。不過礙於兄弟感情,胖子和蔣帥又不好言明。

  「好了,總之我這次吸取教訓就是。」謝浪也知道他們三個人是為自己擔心,連忙保證下次絕對不再逃課,至少不會再逃孫老頭的課了。

  保證完畢之後,謝浪飛快地洗漱完畢,正要鑽入被窩,卻看見柳小童走進了寢室。

  「柳小童,你來我們寢室幹嘛,是不是來宣讀班長大人的聖旨啊?」胖子懷著敵意問道。

  「不是,我是來找謝浪的。」柳小童如同沒有聽見胖子話中的刺,只是向謝浪投去了一個詢問的目光。

  「你找我有什麼事情嗎,是不是你加入機器人研發小組的事情出了問題?」謝浪問道,跟柳小童來到了公寓的走廊上。

  「我加入研發小組的事情很順利,謝謝你上次幫忙了。」柳小童誠摯地說道,「你今天沒去上課,我來看看你,是不是生病了,不過好像你很健康啊。我不明白,你怎麼就不去上課呢?上次我就告訴過你,我們的家庭雖然窮困,但是人窮志不窮,我們可不能讓其餘的人看不起啊。我知道你不是那種不思進取的人,但是我覺得你應該把更多精力放在學習上面,這才是我們現階段應該做的事情。我真當你是朋友,才會跟你說這些話的。」

  柳小童說得這麼誠懇,謝浪當然知道他也是一番好意,便說道:「是,我知道你當我是朋友才會說這番話的。不過你放心,學習的事情我也沒有落下,只不過不想被困死在教室而已,那種教條主義的講課聽得實在沒有多少意思。」

  「哎。」柳小童長歎了一聲,說道:「我們走到這一步,當真不容易,我真希望你能夠好好珍惜。你的想法沒有錯,但是在這個學校,你的做法卻未必能夠行得通。好了,我就說這些,打擾了。」

  望著柳小童的背影,謝浪也歎了一聲,他知道柳小童是一番好意,只是謝浪卻無法將自己來大學的真是目的告知柳小童,所以也難怪柳小童不能理解謝浪的行為了。

  謝浪讀大學,不是為了成為學者專家,也不是為了日後找一份好工作,他只是為了達成自己的理想,踏足傳奇匠人之列,所以大學的學習對謝浪來說只是一種經歷、一種調劑罷了。

  目的不同,決定了兩人的生活方式和態度也不會相同。

  ※ ※ ※

  第二天,謝浪早早就醒了,這時候天剛剛微亮,連一向早起的林強都還在熟睡。

  醒來之後,謝浪立即發現自己的身體發生了非常奇怪而又玄妙的變化--

  凡是雙手觸及的東西,哪怕是桌凳、鐵床這類死物,謝浪都感覺它們似乎擁有某種「靈識」,只是這些靈識潛伏得很深,似乎只用通過某些特殊的手段和方法才能將其喚醒。

  這種感覺非常的古怪,但偏生卻又如此的真實。

  這時候的謝浪,當真有那種一朝悟道,看山不是山,看水也是水的感覺。

  死物潛伏著「靈識」,本來已經是很奇怪的感覺了,但更奇怪的是謝浪已經感覺到一股可以溝通和控制的靈識,那股靈識就來自謝浪胸前的霸虎。

  這種感覺非常的奇妙,甚至可以說是妙不可言。

  在以前,謝浪只能夠通過意識去操控霸虎;而現在,謝浪卻陡然發現自己居然能夠感知到霸虎的真實存在,這時候的霸虎不再是一件玩具或者工具,而更像是一種「有血有肉」的生命體,並且和謝浪的神識緊密聯繫在一起了。

  只是這種靈識或者生命,超乎了謝浪以前對任何生命的認識。

  以前謝浪通過意識去操控霸虎,只是一種單方面的控制;而現在,謝浪不僅可以用意識去操控霸虎,更能夠通過意識去感知霸虎的視聽和觸感,這種感覺的確玄妙之極。

  忽然之間,謝浪想到了秦哲所說的鳳文真正涵義,就是成為匠人和其最品溝通的橋樑或介質,感知作品的靈覺。

  以前謝浪不能理解「溝通」的真正意義,也不知道所謂作品的「靈覺」或者靈識是什麼,但是這一刻,他總算是明白了秦哲的一些話。

  只是,秦哲曾說,只有他踏足傳奇匠人之列,成為地工之後,才有可能領悟鳳文的真正涵義。是否,這就意味著他已經跨入了地工的行列?

  這種感覺一起,就立即被謝浪打消了,他看了看自己的左手掌,掌心的紅色圓圈越發清晰了,但是圓圈裡面卻沒方形印記存在。

  但這次,謝浪卻沒有沮喪之情了,雖然沒有結成方圓手印,但是這種境界的提升,遠比多出一個手印讓他興奮。

  謝浪連臉都顧不得洗了,一翻身從床上爬了起來,然後快步衝進了落杏林中,他已經迫不及待地想知道這種變化給自己帶來的好處。

  「唧唧~」

  謝浪進入落杏林之後,林中的鳥兒們立即遭殃。

  霸虎在樹上上跳下躥,將那些在林中棲息的鳥雀給驚得雞飛狗跳。

  在謝浪的意識操控下,霸虎輕而易舉地將半空中的一隻黃色鳥雀給撲了下來,然後回到了謝浪手中。

  動作嫻熟而靈活,遠非以前謝浪操控霸虎的時候可比擬。換作以前,謝浪想要用霸虎來捕捉精靈的鳥雀,那簡直就是一件很難完成的任務。

  謝浪抖抖手,將那只撲騰不休的鳥雀給放了,然後滿意地注視著手掌中的霸虎。

  現在的霸虎,和謝浪「心意相通」之後,連靈活性也大勝一籌。

  只是,這種「心意相通」也有一定的距離限制,似乎不能超過十米,而十米之後之外,謝浪就只能單憑意識操控霸虎,不能感知霸虎的靈覺了,而到了五十米外,就根本無法操控了。

  但即便如此,也讓謝浪大為滿足了。

  另外,霸虎的視覺並不是很開闊,真有些鼠目寸光的感覺,但是聽覺卻非常的厲害,甚至能夠聽見謝浪聽不到的一些奇妙的聲音,嗅覺也很不錯,在落杏林當中,謝浪通過霸虎的嗅覺,甚至能夠問道旁邊女生公寓飄散出來的淡淡香水味道。

  霸虎的眼睛是用兩顆紫色的水晶石做成的,當初是北冥帶來的,耳朵和鼻子都是謝浪用金屬打製的,並無任何奇異之處,謝浪想破腦袋都不知道霸虎的眼睛、耳朵和鼻子這些器官為何開始「正常運轉」了。

  也許,這就是鳳文的神妙之處了,能夠和機關完美地契合在一起,發揮出無法想像的能力。同時,也無疑再次證明了北冥的厲害。

  但是想到這下機關和鳳文都是遠古匠人流傳下來的,謝浪心中不禁湧出了無限敬意。

  同時,謝浪也想到了鬼樓的建造者周旭,謝浪這幾日的收穫和境界提升,和周旭留在鬼樓的秘密,當真是息息相關。對於這個周旭,謝浪不僅佩服,也有些好奇,好奇於這個人的本領和他身後的故事。畢竟,傳奇匠人,總會有很多傳奇的。

  「也許,周旭和同盟會藏著的那批秘密武器,還真有些與眾不同,看來我先前想得有些簡單了。」謝浪心中想到,燃起了對那批「秘密武器」的好奇心。【文學網,快樂正版閱讀】

  有了這幾天的經歷,謝浪越發覺得周旭此人不簡單,那麼他捨命保護的那批東西,當然也應該很有價值,而不像謝浪先前想像的那樣,只是一般的殺人武器那麼簡單。謝浪想了想,準備再進入鬼樓仔細探查一番,另外再好好地研究一下那張看不太懂的蜀錦地圖。

  「救命啊,蛇!~」

  就在這時候,一個驚呼聲在杏林中響起。

  聽聲音有些熟悉,謝浪連忙向呼聲傳來的方向趕了過去。

  呼救的人竟然是蘇苜,那一身淡藍色的風格,幾乎成了她的標誌。

  蘇苜臉色蒼白,顯然是受到了強烈的驚嚇而導致的,在她前面兩米開外的地方,一條三四米長的大蛇橫在那裡,蛇的全身都是黃綠色的斑紋,頭頂上卻有一個猩紅色的冠子,有些像是雞冠,昂頭吐信,正對蘇苜怒目相向。
作者: 鳥王子    時間: 2009-5-28 11:30

正文 第四十五章 圖(一)

    捨身救人有千百種姿勢,但是英雄救美的姿勢,似乎永遠都只有一種--撲倒。請牢記  

  就在大蛇襲向蘇苜的時候,謝浪來不及細想,果斷而敏捷地撲了過去,抱著已經被嚇呆的蘇苜在林中的樹葉上翻滾了幾圈,堪堪避開了大蛇的攻擊,同時霸虎閃電一般從謝浪身上彈出,狠狠地撞在了大蛇的頭上。

  「砰!~」

  一聲悶響,霸虎被彈上了半空,那大蛇的腦袋也真夠硬朗的,竟然沒有被鋼鐵霸虎撞得腦袋開花,不過看樣子也一撞也夠它受的了,多半已經撞得它眼冒金星了。

  因為和霸虎的靈覺相通,謝浪也真實地感覺到這種撞擊帶來的強烈震動,不過這種震動只是感覺上的衝擊,謝浪本身並沒有受傷。微微一怔之後,謝浪指揮著霸虎跟這大蛇周旋起來。

  那大蛇被這小小的霸虎偷襲成功,而且頭上被撞了一個大包,不禁勃然大怒,放開了蘇苜和謝浪,向霸虎這小東西逼了過來。這可憐的大蛇大概是有些搞不懂,怎麼一隻小小的老鼠竟然吃了豹子膽,敢跟它這個巨無霸的天敵動手。

  謝浪存心要試試自己和霸虎的契合度究竟到了什麼程度,並不急於幹掉這條大蛇,輕輕鬆開懷中的軟玉溫香,悠然自得地操控著霸虎和這大蛇周旋起來。

  別看這大蛇塊頭大,但顯然是一個「身經百戰」的傢伙,行動、攻擊起來居然一點都不笨拙,頭尾相配合,對霸虎頻頻發起攻擊,彈射、擺尾,動作非常的流暢並且殺氣十足,大概是想將這小小的老鼠碎屍萬段。

  因為和霸虎心意相通,謝浪這雖然和這大蛇相距至少五米有餘,但感覺上卻像是在和這大蛇正面對峙,既驚險又非常的刺激。

  大蛇每一次攻擊,那閃爍著寒光的毒牙,帶著腥臭的吐息,吞吐的紅信……每一個場面,每一個細節都毫無遺漏地反映到謝浪的意識當中,這種身臨其境的感覺雖然讓謝浪心驚肉跳,但是卻能夠讓謝浪做出更加精準的判斷,一邊躲避著大蛇的攻擊,一邊肆意地調戲著它。

  而一旁的蘇苜,卻已經嚇得俏臉發白,渾身發軟,連從地上爬起來的力量都沒有。

  這也難怪,女人原本就害怕蛇,何況還是這麼大這麼猙獰的一條大蛇。

  但是看見謝浪在一旁,蘇苜還是稍微鎮定了一些,她覺得表姐說的一句話很有道理:謝浪這個人,總能做出你意想不到的事情。看小說首選更新最快的蘇苜覺得,也許謝浪能夠趕走這條大蛇,雖然這大蛇看起來是如此的恐怖,但她潛意識相信謝浪有這個本事。

  並且,謝浪的表現也沒有讓她失望。謝浪的那只玩具老鼠,竟然把這大蛇的注意力個吸引了過去,而且居然還擋住了這大蛇的攻擊,簡直是不可思議。

  任憑這大蛇的攻擊如何迅猛,如何狂暴,霸虎都能夠在間不容髮之間避開其攻擊,而且還順勢在大蛇的身上留下一些或大或小的創傷,進一步激發出這大蛇的凶性。

  幾分鐘過後,那大蛇終於發現有些不對勁,猛地將頭一甩,向謝浪和蘇苜所在的方向撲了過來。

  謝浪見目的已經達到,也就沒有必要再和這大蛇糾纏,準備將其收拾了再說。

  於是,那霸虎猛地從地上躥起,狠狠地咬在了大蛇頭頂上的紅冠子上面,撕開了一道裂口。而後,霸虎又向大蛇的尾巴躥了過去,兩隻精鋼打造的爪子狠狠地劃進了大蛇的皮肉裡面。

  這兩下快如閃電,但效果卻非常的顯著,大蛇顯然是痛得厲害,再次撇開了謝浪和蘇苜,向著霸虎攻了過去。

  但這麼一來,這大蛇的行動卻完全墮入了謝浪的圈套。

  霸虎在大蛇的周圍躥了幾個圈子之後,凶性大發已經紅了眼的大蛇這次發現,它長長的身軀已經打了好幾個死結,不僅無法再發動攻擊,連跑路都無法辦到了。

  謝浪看了看這作繭自縛大大蛇,確信它已經無法動彈之後,這才轉向蘇苜,說道:「好了,你瞧這傢伙已經不能動彈了,不用怕了。」

  借助謝浪的手臂,蘇苜這才勉強站了起來,她壯了膽子看了看那條令她頭皮發麻、全身發軟的大蛇,問道:「它……這大蛇真兇,今天要不是你--」

  「咕咕!~」

  蘇苜正說著,那大蛇的喉嚨裡面忽地發出了兩聲怪叫,嚇得蘇苜連退了幾步,要說的話也被嚇得吞回了肚子裡面。

  「這傢伙,都成麻花團了還想示威啊。」謝浪不禁笑了笑,並向蘇苜示意沒事。

  但就在這時候,謝浪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那怪蛇忽地張開大口,向著謝浪和蘇苜所在之處噴出了一團黑色而腥臭的毒液。

  事發突然,更是出乎意料。

  在那一瞬間,謝浪只來得及再次將蘇苜撲倒在地,同時勉強指揮著霸虎倒著躥向了大蛇。這時候,謝浪才恍然大悟,原來那大蛇先前「咕咕~」地怪叫,不是為了示威,而是在蓄積毒液。

  當霸虎倒著迎上毒液的時候,長長的尾巴立即飛速旋轉著,如同螺旋槳一般,將大部分的毒液甩開。

  但即便如此,仍有少量的毒液突破了霸虎的防禦向著謝浪和蘇苜濺射過來,最後落在了謝浪的後背上。

  「哧哧~」

  這大蛇的毒液似乎非常厲害,不過片刻功夫就腐蝕了謝浪的皮肉。

  謝浪只感覺到一陣劇烈的疼痛從背上襲來,然後就此昏了過去。

  昏迷之前,謝浪最後的一個念頭就是悔恨,要不是他自己太大意,存心戲弄這怪蛇,恐怕也不至於會挨上這大蛇的狠命一擊了。

  樂極生悲,掉以輕心,似乎就注定了悲慘事情的發生。

  ※ ※ ※

  謝浪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早上的事情了。

  這時候,他正躺在軍區總醫院的病床上面,謝浪睜開眼睛的時候,立即就看見病床旁邊的蘇苜,她的眼皮有些紅腫,正睜著大眼睛關切地望著謝浪。

  病房的沙發上面,胖子、林強還有蔣帥三個人,橫七豎八地亂躺著,睡得正香。

  見謝浪醒來,蘇苜終於鬆了一口氣,說道:「謝天謝地,你總算是醒了。你不知道,你昨天遇見的那條大蛇,居然是巨蝮蛇類的烙鐵頭蛇,毒性非常的厲害,要是再晚點治療的話,恐怕就真有生命危險了。」

  「烙鐵頭蛇?這名字還真古怪,我還以為叫做雞冠蛇呢。」謝浪勉強笑了笑,打趣道,「我這個人一向是福大命大,不會有事的,倒是你現在這樣子可不行,憔悴得真是人見人憐,我看你還是早點回去休息吧,反正我現在也已經沒事了。」

  「你沒事就好,看樣子你體內的殘毒已經驅除得差不多了。昨天要不是有你在,我真不知道該怎麼辦了。」蘇苜說道,想起那恐怖的大蛇,她渾身就直起雞皮疙瘩。

  想到是因為英雄救美而掛綵,謝浪心中多少也有幾分安慰,笑道:「像你這樣的漂亮女生遇到危險,就算沒有我謝浪,別人也肯定會排著輪次挺身而出的,說起來還是我謝浪運氣好,衝到了第一位。」

  「是啊,要是我蔣誠實當時在的話,肯定也會奮不顧身的。」蔣帥不知道什麼已經醒了,聽見謝浪和蘇苜的對話,忍不住插話道。

  蔣帥這麼一插話,把胖子和林強兩個人也都嚷醒了。

  蘇苜終究是臉皮比較薄,微紅著臉說道:「你們先聊著,我去買點早餐回來。」

  蘇苜剛一離開,胖子立即發難道:「謝浪,你這傢伙什麼時候和蘇苜這小美女關係又進了一步,昨天早上你那麼匆匆地離開寢室,我就覺得有些不對勁,原來居然是和美女在樹林中幽會去了。你這傢伙,趕緊把你們兩個人的姦情從實招來把!」

  「姦情?」謝浪哂道,「胖子你說話可要注意分寸啊,我和蘇苜同學之間只有像遠山白雪一般純潔的友誼,何來你所謂的姦情?況且,昨天早樹林相遇也只是偶然而已,扮演英雄救美也更是偶然加巧合了。」

  「想不到我蔣帥這麼帥,別人卻連正眼都不看我一眼;而你謝浪,不過生就了一副芸芸眾生相,居然還得了美女青睞,就算你們之間沒有什麼姦情,有了這次你捨命救美的舉動,恐怕她也會以身相許來報答你的救命之恩吧?」蔣帥長吁短歎道,話語之中酸溜溜的。

  「帥有什麼用,我看現在女生都喜歡謝浪和我這樣老實可靠的,一來有安全感,而來還可以更加襯托出她們的美麗。」林強最不滿蔣帥開口閉口的帥字,「我看要是換著你蔣誠實的話,恐怕直接就被那條大蛇給嚇破膽子了,因為你這樣的小白臉,根本就是銀樣蠟槍頭,重看不中用。」【文學網,精彩正版閱讀】

  「這話我也同意,關鍵時刻的確不是靠帥,而是靠膽識。」胖子附議道,然後扯開了話題,「不過謝浪這一次兵行險招,倒是用得很好很恰當啊。我看蘇苜這丫頭,來頭很不簡單呢,搞不好謝浪以後就可以揪著龍尾巴上天了。」

  「揪著龍尾巴上天?胖子你這話可真夠陰毒的啊,我謝浪救人可不是為了圖謀什麼啊--」

  「別插話,讓胖子分析分析,我也覺得蘇苜這小丫頭有些不簡單呢。」將帥說道,鼓勵胖子說道,「趕緊八卦起來。」

  胖子清了清嗓子,說道:「你們知道這是什麼醫院嗎?這可是軍區總醫院,你以為一般的病人可以直接送往這裡來醫治?更何況,你看謝浪這狗東西住的病房,沙發、空調、電視、熱水器……應有盡有,整個就是一個五星級套房。蘇苜這小丫頭就算有錢,也不可能在短時間弄到這麼好的病房吧,這病房應該是給什麼領導、首長之類的專門準備的吧?」

  聽了胖子的話,林強和蔣帥都直點頭,而謝浪卻只有苦笑了。
作者: 鳥王子    時間: 2009-5-28 11:31

正文 第四十六章 圖(二)

    「我再補充一點。看小說我就去  」蔣帥說道,「別看蘇苜的穿著不怎麼時尚,但是她的衣服可是意大利的淑女裝原裝貨,這可不是一般人能夠消費得起的呀。謝浪,你小子真有福氣,好好把握吧。」

  「把握你個頭,越說也不像話了。」謝浪說道,「你們三個還算有點良心,知道我住院了,都巴巴地趕過來照看我。」

  「嘿,良心是一個方面。」胖子笑道,「但也只是一個方面而已。重要的是,你這個病房比寢室、賓館睡著還舒服,幹嘛不在這裡睡啊?況且,昨天發生了一件非常古怪的事情,我們西南大學鼠患成災,到處都是遊蕩的老鼠,殺得手軟都殺不乾淨,不知道現在那些老鼠被殺光了沒有。」

  「鼠患?什麼時候啊。」謝浪好奇道。

  「就在昨天早上,可能就是你出去不久,學生公寓、教學樓四周的下水道裡面鑽出來許多的老鼠,成群結隊的,而且這些老鼠有些古怪,一點都不精明,你去打殺它也不跑,就好像是失了魂一樣。」胖子說道,「我們三個人起碼都殺了二十多隻,真不知道這些老鼠是怎麼了。我看搞不好你們說的那條大蛇,也是被這些老鼠給引出來的,畢竟老鼠是蛇的食物嘛。」

  「對了,你們三個人,難道沒有見過那條大蛇?」謝浪疑惑道。

  照理說那條大蛇自己把自己給打成了結,根本無法逃走,胖子他們三個人沒有理由會看不到的。

  「我倒是想去看看那條恐怖的巨蝮究竟是什麼樣子,但可惜蘇苜說那蛇被一個人給弄走了。說實在的,要不是因為你小子真的中了蛇毒,我們都不會相信你跟一條巨大的毒蛇搏鬥過一番呢。」胖子說道。

  「被人給弄走了,被誰弄走的?」謝浪問道。

  那大蛇足足有三米多長,起碼有好幾百公斤,一個人就弄走了,未免有些駭人聽聞。

  「被誰弄走了我們就不清楚了,要不你自己去問蘇苜好了。」胖子說道。

  「問我什麼啊?」就在這時候,蘇苜已經回來了,手裡面提著一袋子的麵包、牛奶,還有包子。她將一袋包子和牛奶遞給了謝浪,問道:「你們剛才說要問我什麼事情?」

  謝浪並不習慣吃麵包,所以他有些詫異道:「你怎麼知道我不吃麵包?哦,我們剛才想問,那條大蛇究竟被誰給弄走了?」

  「是一個四十多歲的大叔,臉上有很多疤痕,看樣子很凶。」蘇苜說道,回想起當時的情況,「說起來也有些奇怪,那個大叔只用了一個小玩具就把那條大蛇給拖走了。」

  「什麼小玩具?」謝浪好奇道。

  「嗯,可能也許不是玩具吧。那東西身體漆黑的,可能是鋼鐵製成的,有些像是老鼠又像是蠍子,頭尖尖的,身子只有拳頭那麼大,但是尾巴卻有一尺多長。那東西將尾巴掛在大蛇的身體上面,就這麼拖走了,好像一點都不費力。看小說首選更新最快的要是玩具的話,不可能有那麼強的動力才對。」蘇苜說道,顯然她也有些好奇。

  「一尺多長的尾巴?」謝浪喃喃地說道,心中忽地想起了當天追擊魏道的情形,那根長長的鋼鐵尾巴,至今還讓謝浪記憶猶新。

  難道蘇苜所說的這位大叔,就是當天和魏道坐在同一輛車上的人,那個神秘的府匠地工?

  「發什麼呆啊,趕緊吃包子啊。那大蛇被人家拿了就拿了唄,又不是什麼寶貝,看你老想著幹嘛。」蘇苜見謝浪拿著包子發呆,不禁催促道。

  謝浪連忙啃了兩口包子,一邊咀嚼一邊說道:「我只是覺得可惜,如果將這麼大的蛇交給動物園,說不定我們還能得一筆豐厚的賞金呢,到時候我們大家還可以一起吃一頓好的……」

  「如果你真有這想法的話,等你康復之後,我就請你們吃一頓好的吧,地點你們定。」蘇苜慷慨道。

  「那感情好啊。」蔣帥歡喜道,「謝浪,你最好明天就康復出院哈,然後我們就可以一起吃香喝辣了。」

  不過謝浪出院,已經是這之後第三天的事情了。

  其實謝浪主要是中毒了,傷勢卻並不重,毒性一除之後就基本無礙了,只不過在蘇苜的強烈堅持下,他才在醫院裡面多呆了兩天,否則的話,他恐怕早就出院來了。

  胖子、林強和蔣帥三個人還算是厚道,已經拿著謝浪的住院證明去繫上給他請了假,免得他因為曠課過多而被學校給開除了。

  回到學校之後,謝浪沒有立即跟著胖子他們去上課,而是以需要修養為由,請了一周的假期。

  老鼠丟魂的事情在西南大學裡面傳得沸沸揚揚,甚至當天的報紙和電視上面都有過報道。另外,謝浪還從報紙上瞭解到,失魂的不僅只是成群的老鼠,還有學校教師公寓的貓,據說那些貓看見老鼠從眼前過去,居然一點反應都沒有,連叫都不叫喚一聲。只是因為貓的數量很少,所以注意到的人並不多而已,大家談論的多半都是那些成群結隊的老鼠,但那天之後,一切又恢復了正常,老鼠依舊在下面鑽洞,而貓也回復了它的本來職能。

  看起來,都好像只是一件偶然發生的離奇事件罷了,但謝浪卻覺得這其中好像有什麼玄虛。

  因為在那些貓和老鼠都失魂的那天,他的那隻貓鼠--霸虎卻忽然有了「魂」,雖然也可能只是巧合,但謝浪總覺得這事不那麼簡單。

  不過謝浪卻無暇去追尋這件事情的真相,因為現在謝浪一心只想弄清楚鬼樓的真正秘密,並且希望借助鬼樓讓自己變得更加強大。

  只有擁有足夠的力量,才不會被人看扁。

  這幾天,謝浪裝著若無其事,刻意讓自己不去想冉兮兮的事情,但是冉兮兮因為他遭受重擊的那一刻的痛苦表情,卻好像隨時都在他的眼前浮現。還有冉凌的那一番嚴厲而現實的告誡,也隨時在謝浪的耳邊響起,提醒著謝浪他還是一個連自保能力都欠奉的人,根本沒有資格去談論保護身邊的人了。

  正是因為這些,謝浪這幾天才會比任何時候都渴望力量和境界的提升,甚至不惜以每天逃課為代價。雖然謝浪的主要目的不是讀書,但是畢竟他也並不想自己的大學生涯很快就短命了。

  一開始,對於鬼樓和周旭這個人,謝浪只是覺得好奇,但是隨著時間的推移,這段時間在鬼樓獲取的諸多好處,謝浪開始由好奇演變成了興奮和期待,對周旭這個人也更加地欽佩了。

  最重要的是,謝浪開始對那批「秘密武器」產生了濃烈興趣,因為謝浪比任何時候都覺得需要強大的力量做後盾。否則,只是魏道身後的那個府匠地工,就足夠讓他謝浪喝一壺的了。

  鬼樓,永遠都是西南大學最安靜的地方。

  大概除了謝浪,恐怕很少有人會喜歡來這個地方。

  現在已經是十月中旬,秋天的晨光已經有了些微微的涼意,謝浪這時候正坐在鐘樓的地板上,被這秋天的涼風吹拂著,頭腦中的思緒開始逐漸清晰起來。

  謝浪的手中,就放著那一卷蜀錦草圖。

  史過境遷。

  在謝浪的眼中,這就只是一卷薄薄的蜀錦,上面上的那些巴蜀同盟會名單,也都不過是歷史大浪之中的幾粒沙粒罷了。但是謝浪很清楚,當初就是這薄薄的卷軸,曾經不知道有多少人為之送命,即便是周旭這樣的奇才,也因為這卷軸上的秘密而命喪黃泉。

  眼光掠過卷軸上的那一個個名字,謝浪將目光定格在背面的草圖上面。

  所謂草圖,其實就是幾條墨黑色的細線條,如果不是因為卷軸正面的文章內有過介紹,謝浪還真看不出這幾根簡易的線條就是所謂的地圖了。不過這地圖越是簡單,要找到有用的信息就越是困難,更何況時過境遷,現在成都城的模樣和一百多年前已經截然不同了,要找到正確的位置,更是難上加難,這也是謝浪起初沒有多少興趣尋找這批武器的原因之一。

  謝浪研究了一陣,總算是看出了地圖中有兩條細線代表著一條河流,但上面並未標注是什麼河流。另外,在代表河流線條的左側,寫著一個「龜」字,而在河流的右側,畫了一個簡易的鑰匙圖案。

  這就是謝浪得到的所有線索,不過連謝浪自己都覺得,想從這點線索當中推測出那批武器的埋藏地點,簡直就是癡人說夢了。這所謂的草圖上面,甚至連那批東西的位置,都根本沒有標注出來。

  其實這張草圖,謝浪先前也看過幾次,也一樣是毫無頭緒。他本以為這次認真參詳,多少能夠參出點什麼實質性的線索出來,但結果卻讓他失望了。謝浪最後只得認為,這草圖上面的線條和圖示,大概是某種隱含的符號,而並非真實的地圖,只有當時他們同盟會自己的人,可能才知道這些圖示和線條所代表的意義。

  這本應該是最合理的解釋,但謝浪卻有些不甘心,這種感覺就好像是明明嘴邊掛了一塊肉,但是你卻偏偏吃不到。

  風有些大了,而且涼意更濃了,但晨光卻逐漸暗淡了,看樣子有些像是要下雨了。

  「早風雨,夜風晴,果然是這樣啊。」謝浪抬頭看了看天色,自言自語道。

  片刻之後,雨點隨著涼風已經飄進了鐘樓裡面。

  秋風斜雨,獨坐閣樓,這種感覺似乎也挺不錯了。在家的時候,謝浪就喜歡坐在門前,聽樹林的雨滴溜轉,聽山間瀑布飛瀉,觀嶺間雨霧升騰……每當這些時候,謝浪的心境就會異常的平靜,雙手也格外具有靈感,總會製作出一些讓人驚歎的東西來。而這雨霧中的校園,似乎也別具一番韻味。

  謝浪的目光從百思不得其解地捲軸上移開,望了望落杏林在風雨中飄零而下的枯葉,又看了看在風雨中狼狽奔跑的同學們,以及在雨霧中若隱若現的學校建築。

  忽然之間,謝浪的心情寧靜了下來,暫時拋開了先前的那些困擾,全身心投入到秋雨景致之中。

  雨不大,卻已經淅淅瀝瀝地下了一個多小時,並且絲毫沒有停歇的樣子。

  雨霧之中,校園異常的寧靜。

  謝浪忽有所感,將一截烏木從背包裡面取了出來,這烏木正是蘇苜給他做雕像所用的。

  但是謝浪並沒有急於開始雕刻,而是先用手指輕輕地撫過烏木的表面,如同在撫摸羊脂白玉。這種手法叫做見性,就是用手去感覺材質的柔軟度、光滑度、疏密程度等等,以此來決定下刀的位置和輕重手法,才不至於出現紕漏,以至於浪費材料,暴殄天物。

  不過這手法,倒是謝浪自行領會的,連名字也是他自取的。

  性者,性質也。見性,即是明白材料之基本組成。【文學網,快樂正版閱讀】

  見性者明。謝浪覺得,只有完全瞭解了材質本身,才可能完全駕馭材質,做出完美的作品。

  只是,這一次當謝浪的手從這截烏木上面輕撫過去時,卻又和以前的感覺有些不同了。這雙手的觸感更加強烈而清晰了,謝浪不僅準確把握到了材質的各種物理性能,更感覺到了材質的另外一種特性,或者就是材質所謂的「靈識」。因為烏木是被視為有靈性的神木,所以這種靈識別謝浪接觸過的其餘材質要更加的清晰一些。

  但謝浪也只是能夠感知到靈識的存在,卻並不能與之溝通、交流,更談不上去利用和駕馭這股靈識了。

  不過,光這一點已經足以證明,謝浪的技藝和境界有了全新的突破,甚至跨越了最關鍵一步。

  木是好木,加之謝浪存心想檢驗一下自己的技藝和境界究竟有何突破,所以決意將其雕刻成一件接近完美的作品。
作者: 鳥王子    時間: 2009-5-28 11:31

正文 第四十七章 柳暗花明(一)

    雨仍然下著,但是外面的人卻看不到鬼樓中的情形。看小說我就去  

  仔細端詳了半個小時之後,謝浪這才開始動手,鋒利的刀刃在烏木表面四處遊走。

  木屑飛濺,四下飄飛。

  不多時,一尊長壽縣翁的木雕已經顯現了雛形,而仙翁胯下的梅花鹿已經是栩栩如生,盡顯其神韻。

  謝浪的臉上浮現出幾分自信的笑容,手中的刀刃並不停止,又將梅花鹿的四肢和尾巴截下,腹部掏空,然後將事先準備好的各種小機關藏於其中,再將其封合。

  如此一來,只要少許的外力,這梅花鹿就可以做出各種逼真的動作,比如漫步、飲水之類的。

  更巧妙的是,這梅花鹿的兩隻鹿角上面有小孔,仰頭的時候就會從鹿角上噴出兩股細細的帶著香味的白色煙霧,在半空凝成福壽無疆四個字的祝語。

  兩個多小時之後,謝浪基本上已經完成了這件作品。不過,仙翁的面相謝浪卻還沒有刻畫出來,因為蘇苜給他的素描畫像雖然已經有幾分神韻,但是在謝浪看來卻還不夠。梅花鹿雖然已經很完美了,但是這件作品的重點在仙翁上面,所以謝浪還必須和蘇苜商議一下才行。

  力求完美,這正是謝浪此時的心態。不過謝浪並不知道,正是他此時的想法,後來卻引出了一件離奇的事件。

  看了看手中已經成品的雕塑,謝浪的臉上有了幾分得意的笑容,他知道自己的技藝又上了一個層次。

  並且,謝浪明白在見性之後,還有另外一個手法層次的存在--明心。

  心是性之用,性為心之體,離性無心,離心無性。明心,就是去感知材料的靈識,並且嘗試與之「溝通」。一件材料適合做什麼,往往都是選擇材料的人來定;但如果讓材料自己來決定成為什麼東西,那又是如何的光景呢?

  這就是明心。看小說我就去  這種手法還是謝浪剛才領悟得來的,不過眼下他也只是在摸索階段,還沒有辦法去領會和駕馭這種手法及境界。

  但發現這種手法和境界的存在,已經讓謝浪有種撥開雲霧見月明的感覺了。

  這時候,雨已經開始轉小,謝浪伸了伸懶腰,將雕塑小心翼翼地放進了背包裡面。

  「嘿,就憑這雕塑,就可以再敲蘇苜請我一頓大餐了。」謝浪說道,頗有幾分自得。

  正要收拾起地上的蜀錦,忽地謝浪驚異地發現草圖上面的那個烏龜圖案旁邊出現了一排小字。

  要知道這蜀錦背後的草圖謝浪前後已經看了無數遍,卻從來沒有看到什麼字,這時候忽然出現一排小字,當然讓他有些驚訝,但也有些欣喜。他仔細看了看,原來是因為先前下雨的時候,這蜀錦卷軸被雨水濺濕了一塊,那隱藏的字就鬼使神差地顯現了出來。

  這真是山窮水覆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讓謝浪再次燃起了希望。

  「女媧緣何斬龜足」

  那塊地方,就顯現出這麼一句讓人摸不著頭腦的話。

  但既然這排字「藏」得這麼巧妙,必然隱含了某些重要的線索,否則光是憑借這麼一副簡易的草圖,想要找到那批東西的埋葬地點,簡直就是癡人說夢。

  這句話看來有些像是揭語,又像是某些神秘組織的「行話」,謝浪雖然無意中發現了這句話,但是一時半會兒也不知道這話究竟代表什麼意思。

  隨後,謝浪將整個卷軸都浸濕了,希望能夠從中發現更多的隱藏信息,但這次並無任何的收穫。

  雖然沒有什麼實質性的進展,但是謝浪的心情卻大有好轉,因為這件事情似乎越來越有趣了。另外,謝浪對於這批東西的期望值,也更加地高了,因為周旭在這上面花了這麼多心思,廢了這麼多的周折,那麼就證明這些東西當真是不簡單。

  「好了,知足常樂,今天找到了新線索,又學會了新手法,已經應該心滿意足了。」謝浪自言自語道,拿起背包向鬼樓外面而去。

  又到了吃午飯的時候了。

  ※ ※ ※

  下午的時候,謝浪去了一次圖書館,查閱了清朝末期成都府的地圖。

  說起來,這還是沾了秦哲這個歷史系教授的光,如果謝浪不是借用了秦哲的借書證,是根本看不到那些古文獻的。

  謝浪對著那些地圖研究了半天,總算是有了一點點收穫。

  在一張十九世紀初成都二十七街區圖上面,謝浪看到了和蜀錦草圖上面相近的線條。

  不過那個區域包括了烏龜碑、玉林壩、磚橋子三個地區的一部分地方,出略估計共有十多平方公里。想在這麼大的地盤中找到正確的埋藏位置,肯定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更何況現在的城區變化也很大,早已經是面目全非了。

  但是相對來說,已經算是一個不小的進步了,至少已經成功地將範圍由整個成都城縮小到這十多平方公里的地盤了。更何況,謝浪隱約覺得,那個烏龜碑搞不好和草圖上面的烏龜有什麼關聯也說不定。

  等謝浪從圖書館出來的時候,一下午的時間就已經泡湯了。

  這時候,已經五點半了,謝浪的肚子已經有些餓了,正想著晚上要美餐一頓,犒勞一下自己的時候,就聽見背後有人在叫自己。

  謝浪回過頭去,就立即看見了蘇苜那雙可愛的大眼睛,靈動而有神采,盯著謝浪說道:「晚上有時間沒有,我請你吃飯?」

  蘇苜今天是短袖襯衣配九分褲,頭髮隨意地挽了一個結,顯得俏皮而可愛。

  在她的身畔,不時有色狼的眼光閃過;而謝浪身畔,卻只有鄙夷和嫉恨的目光。

  謝浪找不到任何拒絕的理由,何況也根本不想拒絕,所以連忙說道:「看來真是巧啊,我正想什麼時候向你去訛一頓飯吃呢。」

  「訛?」蘇苜露出一個甜美的微笑,「難道讓我請你吃一頓飯很難嗎,居然還要用『訛』才行?況且別的不說,就光是上次你幫我擋蛇的份上,讓我請你連吃一個月都沒有問題。」

  「嘿,當然不是這個意思了。」謝浪笑道,「人家都說無功不受祿,有功的話就一定要受祿。今天我算是有功了,所以晚上這一頓飯,保證你請得不冤。」

  「你這麼說,倒顯得我很小氣似的。」蘇苜說道,「不過我倒也想看看你今天究竟有什麼功勞。」

  自從有了前幾天的事情之後,謝浪和蘇苜的關係就更好了,儼然是好朋友一般,和謝浪說起話來,也不像以前那麼靦腆了。

  但,也僅僅只是好朋友而已。【文學網,快樂正版閱讀】

  像蘇苜這樣的美女,要說謝浪不心動那是假的,只是謝浪沒有戀愛的經驗,他甚至搞不懂這種心動究竟只是純粹對美女的欣賞,還是出於傳說中的愛情,但幸好他也不急於想知道答案。

  反正謝浪的愛情觀點,就是四個字:順其自然。

  蘇苜提議去吃火鍋,因為成都最有名的就是兩辣:一辣是成都美女的潑辣;另外一辣,就是川菜、火鍋的辛辣,但是這兩種辣都是很有特色的。

  蘇苜選的這家火鍋店裝修得非常的精緻和富有情調,店名也有很有意思,叫做「圈圈紙火鍋」。

  和其餘的火鍋店不一樣,這家火鍋店顯得比較安靜、典雅,裝修別緻、時尚,而且富有情調,店裡面還播放著舒緩的音樂,餐桌旁邊還有漫畫書、雜誌可供客人翻看。

  總之,別的火鍋店喧囂熱鬧,而這家店的氛圍卻是安靜而舒適,大概是專門針對學生設計的。

  別的不說,光是這店面的裝修設計,就已經注定了這家店的與眾不同。
作者: 鳥王子    時間: 2009-5-28 11:32

正文 第四十八章 柳暗花明(二)

    火鍋店的生意似乎不錯,三三兩兩、成雙成對,裡面坐滿了前來就餐的學生。請牢記  

  謝浪和蘇苜揀了一個靠著窗戶的桌子坐了下來。

  「這家店我來吃過兩次,不僅環境氛圍不錯,而且味道也很有特色。」蘇苜介紹了幾句,然後問道:「先前你不是說,今天是有功受祿嗎,究竟功勞在什麼地方啊?」

  謝浪連忙掏出他精心製作的東西,放在了餐桌上面。

  見到這件雕塑,蘇苜眼睛忽地一亮,忍不住脫口而出,「呀,真是太棒了!」

  聽見蘇苜的稱讚,謝浪也有幾分自得,又將這梅花鹿的機關一一告知了蘇苜,這更是讓蘇苜驚歎不已,直誇謝浪的技藝和構思都巧妙絕倫,直誇得謝浪這麼臉皮厚的人都要臉紅了。

  「怎麼還沒有刻畫面相呢?」蘇苜驚歎結束後問道。

  「我看了你的素描畫,那畫中的仙翁大概是根據你爺爺的面相而來的吧?」

  「是啊,原來你看出來了。」蘇苜點頭說道,「我就是希望爺爺也能夠像仙翁一樣長壽。」

  「既然是這樣,我希望能夠看一眼你爺爺,這樣我才能夠將他的神韻完全刻畫下來。」謝浪說道,「烏木是難覓的材質,所以我希望這件作品能夠盡量完美一些。怎麼樣,你覺得這個功勞換一頓火鍋,究竟值不值啊?」

  「當然值了,太值了!不過你要見我爺爺--」蘇苜想了片刻,說道:「沒問題,我到時候安排一個時間讓你見見他。對了,我表姐的傷已經好得差不多了,聽說她這次是因為你才受傷的,是吧?」

  謝浪本想盡量迴避冉兮兮的事情,但是不想蘇苜卻問了起來,只能點頭道:「嗯。」

  「嗯?」蘇苜不禁有些生氣,為表姐鳴不平,「你就只是嗯一聲,她住院這些天你也沒有去看過她,對吧?本來以為你是一個好男生,想不到你居然是這樣的人。忘恩負義的人,最讓人討厭的!」

  「我也只是按照她家裡人的意見做而已。請牢記  不過,這件事情我肯定不會忘記的。」謝浪歎道,其實謝浪也不想失去冉兮兮這個朋友,但是正如冉凌所說,謝浪給她帶來的只是危險和麻煩而已。

  家境和社會地位的差別,決定了兩人應該擁有不同的生活類型。

  蘇苜並不笨,自然明白了謝浪話中的意思,說道:「表姐她們家的人,的確是有些不講情理。」

  事實上,何止冉兮兮的家人,蘇苜自知她家的人,也是如此這般。

  說起冉兮兮,氣氛忽地顯得有些尷尬了,不過幸好這時候服務生終於上菜了。

  這裡的火鍋是很小的那種,而且是用紙做的鍋,顯得別有情趣。

  吃菜的時候,兩人都沒有談及冉兮兮,再加上菜品味道不錯,氣氛逐漸緩和了過來。

  兩人邊吃邊聊的著,忽地一個服務生妹妹走了過來,對謝浪和蘇苜說道:「兩位,今天晚上的遊戲時間到了,兩位要不要參與,贏一個紀念品呢?」

  「遊戲時間?」蘇苜顯得有些好奇,「什麼遊戲啊?」

  「這是我們餐廳的特色服務之一,每天晚上九點都會推出一個遊戲,如果能夠成功地成功並且取得名次,就可以獲取我們餐廳的獎品。」

  「有點意思,那我們也報名參加。」蘇苜說道,她似乎對此很有興趣。

  謝浪心想,這個餐廳的老闆倒是一個很有商業頭腦的傢伙,竟然能夠想出這些鬼點子出來,而且只看蘇苜的表情,就知道這種攬客方式應該是很成功的。

  謝浪和蘇苜兩人跟著服務生妹妹到了餐廳的大廳裡面。

  這時候,大廳裡面已經站聚了十幾個人,三三兩兩的都是年輕人,看來差不多都是西南大學的學生,而且他們好像都很欣賞店裡面的這種小遊戲。

  「今天晚上的挑戰項目,就是用積木搭建一座三十層的埃菲爾鐵塔,限時半個小時。每兩個人一組,第一組成功的,今晚的消費全免。二到五名,都有相應的小禮品。」服務生妹妹簡單介紹了遊戲規則。

  謝浪和蘇苜一組,看了看分配在面前桌子上面的積木和圖樣,謝浪笑道:「蘇苜,加把勁,看來今天晚上我們有免費晚餐吃了。」

  「美得你,你當人家老闆是傻蛋麼?三十層積木堆成的埃菲爾鐵塔,我估計我們最多能夠堆到二十層就不錯了,這個重心是很難掌握的。」蘇苜說道,她對這事可沒有什麼信心。

  「那就試試看吧,不過等下按照我的做,保證你成功。」謝浪自信地笑了笑。

  「好,我看你能夠搭幾層上去。」蘇苜答道。

  等服務生宣佈開始之後,很多人都已經忙著把一塊一塊的積木向上面壘了,只有蘇苜和謝浪表現得很悠閒,不慌不忙地搭建著,似乎不打算爭取名次了。

  「放心吧,以他們的那種搭建方式,最多能夠到達十八層。」謝浪瞄了其餘的七個小組一眼,然後指揮著蘇苜不慌不忙地向上面壘著。

  果然,其餘的幾組人壘得快,但是倒得也快,十分鐘不到,就只剩下謝浪和蘇苜了。這時候,他們兩人已經壘到了十五層。

  其餘的人都將目光投向謝浪和蘇苜兩人,看看他們兩人有沒有成功的可能。

  謝浪一點都不著急,只是將目光定格在積木上面,留意著重心的傾斜和變化,指揮著蘇苜將積木放在最合適的位置上面。

  二十二,二十五層,二十八層……

  終於,兩人成功地壘到了三十層。

  「哇,成功了!」

  蘇苜居然拍著手蹦了起來,歡樂得就如同是一個穿上了新衣服的小姑娘。

  不過樂極生悲,蘇苜這一蹦一跳,頓時帶起來一陣風,可憐的積木搭建的埃菲爾鐵塔已經不堪風吹地搖搖欲墜了。

  就在眾人驚訝和惋惜的目光中,積木鐵塔已經開始傾斜,倒下的趨勢已經很明顯了。

  服務生這時候已經明顯鬆了一口氣,看來今晚仍然是不會有人吃到免費大餐的。雖然老闆說挑戰成功地可以獲取免費晚餐,但是她覺得這個可能只是老闆攬客手段而已,並不是真正想讓人家白吃一頓。

  但是事情總無絕對,就在積木鐵塔毫無避免地要倒下的一剎那,謝浪左手的小拇指按在了最上面的一塊積木上面。

  「功虧一簣,真的很可惜啊。」那個服務生妹妹說道,「你這樣用手撐著,可不算挑戰成功啊。」

  「剛才明明已經成功了嘛,只是不小心碰了一下而已,而且現在也還沒有倒下不是。」蘇苜抗議道,她不並在乎晚餐免費不免費,只是不想失去這次成功的榮耀。

  「對不起。」服務生妹妹很禮貌地說道,沖蘇苜攤了攤手。【文學網首發】

  「算了,就算你們成功了,今天晚上你們兩位的消費全免。」這時候一個女生從店外走了進來。

  聽她的口氣,有些像是這個店子的老闆,不過外表看起來卻不怎麼像,準確的說這個女生更像是一個學生。高高的個子,差不多有一米七左右,微微顯得有些瘦削,黑色T恤配上藍色牛仔褲,顯得非常隨意,頭髮很黑很長,從肩後垂了下來。

  她穿著雖然普通,但是卻有一種自信和傲氣自然流露,讓她和周圍的人顯得有些格格不入。

  不過她的傲氣,卻不是那種驕橫跋扈的傲氣,而是恃才傲物的傲氣。因為有才,所以傲氣。

  「成功就是成功了,什麼叫做就算成功了啊。」謝浪隨意嘀咕了一句。

  不想那女生的聽力似乎特好,竟然聽見了謝浪的這話,說道:「先前你們的確是僥倖成功了,但是現在重心發生了偏移,只要你一鬆手,這堆積木肯定必倒下,所以只能勉強算是成功。如果你不相信的話,可以馬上鬆開手試試。」

  「你說要倒就會倒,我說肯定不會倒。」蘇苜不服氣地說道。
作者: 鳥王子    時間: 2009-5-28 11:32

正文 第四十九章 柳暗花明(三)

    雖然她也看出了這座可憐的積木埃菲爾鐵塔是多半要倒下,但是她卻不偏偏不想讓認同這位年青女老闆的觀點,也許因為漂亮女生之間,都有一種與生俱來的敵意吧,連一向都很內斂的蘇苜,這時候居然都起了好勝之心。請牢記  

  謝浪有些搞不懂狀況,他覺得能夠混到一頓免費晚餐就不錯了,何必還非要去爭論個什麼呢。但是很快情況的發展卻讓他有些始料不及。

  「那恐怕要讓你失望了。對材料力學、結構力學稍微有點認識的人都知道,現在你們這個積木塔就如同是一個豆腐渣工程。」那女生很自信地說道,「如果你還不相信,我們可以賭一下。」

  「好,如果我輸了,餐廳所有人的消費都算我的。」蘇苜不甘示弱道,謝浪想阻止都來不及了。

  「很好,我如果輸了,當然就算我的。另外,我還奉送兩瓶好酒。」那女生平靜地說道。

  其餘的食客頓時來了興趣,更多人圍了上來,因為無論結果如何,他們今天晚上都可以白吃一頓了。

  現在的情況讓謝浪感到有些尷尬,因為他知道蘇苜很少這樣倔強,但正因為如此,一旦倔強起來就比別的人更加執著。所以,謝浪必須為她贏得這場賭博才行。但是事實上,贏的機會似乎並不大,從這個女老闆的話和透露出來的自信,謝浪猜測她可能是一個建築專業的高才,無論眼光和專業知識似乎都很不錯。

  蘇苜現在已經是騎虎難下,在這麼多雙眼睛的注視下,她真的不想輸,所以她只能向對謝浪求助說道:「拜託了,千萬不要讓我失望啊。」

  蘇苜這樣子,就像是一個可憐巴巴的小姑娘,謝浪雖然覺得沒有必要為了這麼一件小事情計較,但是實在不忍拒絕蘇苜的請求,說道:「好吧,不過等下你不要大喊大叫就好了。」

  聽見謝浪的話,那女老闆有些詫異地看了看謝浪,因為即使是旁觀的人,都能夠看出這座塔的重心嚴重偏移,她實在想不出為何謝浪的話中還能如此有信心。

  眾人都將目光落在了謝浪的手指上。

  看起來只是一件小事情,但這卻是一個很大的挑戰,因為條件不允許謝浪對這座積木塔做出任何的改變,他要做的只能是將手指抬起來而已。看小說我就去  但是謝浪比誰都清楚,只要一抬起手指,這塔就必倒無疑。

  但是謝浪不能讓蘇苜失望。

  當他的手指快要抬離積木塔的時候,也許是由於太緊張了,指尖竟然在輕輕地顫抖著。

  蘇苜忽地洩氣了,謝浪手指都在發顫,肯定是他已經毫無信心了。

  抖動持續了幾秒鐘,謝浪忽地將手指抬了起來,動作果決而有自信,和先前的緊張、猶豫形成了鮮明對比。

  不可能發生的事情居然發生了,那積木塔居然奇跡般的矗立在那裡,儘管它看起來搖搖欲墜、一碰就倒,但是它畢竟還矗立在那裡。

  圍觀的人大氣都不敢出,生怕一口氣吹倒了這座傾斜得很厲害的積木塔。

  「你們贏了,今晚所有消費全免。」那女老闆很平靜地說道,不過眼中卻滿是疑惑和驚駭的目光,然後她居然掏出手機將這座積木塔的上下左右面都給拍了一遍。對於今天晚上的損失,她倒是毫不在意。

  四周的人一片歡呼,畢竟免費大吃大喝的機會可不多。

  但是就在歡呼聲中,承載了太多怨念的積木塔終於倒塌了。

  蘇苜顯得非常的興奮和高興,讓謝浪都誤以為當時的她會激動、興奮得給謝浪來一個獎勵式的香吻呢。

  「我叫周南,南方的南。」這女老闆雖然輸了賭局,但是卻不失風度,顯得很大方地對謝浪說道:「你們很厲害,我沒想到在那種情況下你們搭建的積木居然還能夠堅持住,不知道是否有幸能夠認識兩位呢?」

  「周南,你就是大二建築系的周南?」蘇苜忽地低聲驚呼道,搞得謝浪以為這個周南是什麼影視大明星呢。

  蘇苜連忙自我介紹了一番,然後附帶將謝浪介紹了一下。

  經過蘇苜解釋之後,謝浪才知道原來這個周南是西南大學頗有名氣的才女,還在大一的時候,就獲得過全國大學生城市建築設計比賽的特等獎,並且獲得了最具潛力青年建築師的稱號,一時間名噪整個西南大學。再加上她的容貌和獨特氣質,更是成為西南大學諸多男人的夢中情人,而許多女人也對她的才華非常的稱道和佩服。

  只是因為謝浪不像蔣帥喜歡八卦,也很少在教室裡面出沒,所以這才沒有聽過周南的大名。但聽蘇苜娓娓道來,謝浪還是覺得這個女生可能真的不簡單。別的不說,光是這家店子,謝浪就覺得很有創新味道,可能也是這周南自己設計的。

  「看來真是『不打不相識』啊。」周南大方地笑了笑,「不如我們邊喝邊談,有些問題我還想請教一下謝浪同學哩?」

  「光喝可不行,還得吃。老實說,我先前根本就沒有吃飽。現在既然是免費了,我當然要敞開肚子吃一頓才行。」謝浪故作正經地說道。

  「你能吃多少就吃多少,開餐廳的要是怕顧客來吃,那乾脆就不用開了。」周南笑道,讓餐廳的服務生取來了兩瓶洋酒。

  蘇苜本以為這位周師姐只是上兩瓶紅酒增添點氣氛而已,但是看見服務生手中的兩隻白色透明瓶子,不禁駭然道:「伏特加?師姐,這酒這麼烈,我可不敢喝啊。」

  「是洋酒,很烈嗎?」謝浪問道,他從來沒有喝過什麼洋酒。

  「不烈還能叫酒?」周南說道,「不過在俄語當中,『伏特加』的意思,其實就是『水』的意思,大家都當是喝水吧。蘇苜,你要是覺得烈的話,我可以給你調調,但千萬不要說喝飲料啊,那可就破壞了氣氛呀。」

  蘇苜其實本想換飲料的,但是聽周南這麼說,只能伸了伸舌頭,壯著膽子道:「那好吧,我今天也就捨命陪君子一回吧。」

  「喝酒是圖個高興,要真到捨命地程度就全然沒有意思了。」周南說道,從吧台取了調酒的工具,然後就在謝浪和蘇苜面前調起酒來。

  其手法優雅而嫻熟,堪比專業調酒技師。

  調好之後,周南給蘇苜倒入了杯中,說道:「嘗嘗我調製的雞尾酒味道如何?」

  蘇苜壯著膽子嘗了嘗,臉上浮現了幾絲驚喜之色,「咦,怎麼一點都感覺不到伏特加的烈性了呢,但是酒香卻還在,還有柳橙汁的清爽和甘甜,石榴的微酸味道……師姐,你調酒的技術真棒。」

  蘇苜終究是見過世面的人,雖然不經常品嚐烈性洋酒,但酒之好壞,卻還是品得出來的。周南調製的酒,總算是沒有明珠暗投。

  「謝浪,你要不要調一下?」周南問道。

  「算了,我就不用調了,烈點好啊,我也想看看烈性洋酒有多烈呢。」謝浪笑道。

  謝浪家中三個男人,雖然性格迥然不同,但是卻還是有一個共同愛好,就是品嚐烈酒,而且謝浪總是想方設法弄一些老吝嗇珍藏的好酒出來私自品嚐。但品嚐洋人釀製的你烈酒,卻還是頭一回。謝浪印象最深刻的是有人送給爺爺一罈子「火烈鳥」,據說是有酒仙之稱的人釀製而成的,那味道真讓謝浪畢生難忘,喝過之後果是有鳳凰浴火的感覺。

  三人碰杯之後,周南和謝浪一飲而盡,而蘇苜則只是淺嘗則止。

  這什麼伏特加,果然是烈酒,入喉之後,就如同是一團火直灌腸胃,倒也真的有些過癮。謝浪只是奇怪,周南居然也是喝的沒有調製、稀釋的烈酒,難道她就是傳說中的女「酒仙」?

  俗話說「感情深,一口悶」,這酒一下肚,人之間的感情也就算更進一步了。

  三人由生分變得熟悉,彼此之間的話題也就多了,聊著聊著,蘇苜忽地向周南問道:「周師姐,我聽人說你是學校有名的才女,我正好有一個問題想問你呢,我上次在一個雜誌上面看見一個有獎問答,那個謎語非常有趣,但是我猜不出來,正好向你請教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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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才女?」周南淡淡地笑了笑,搖了搖手中的酒杯,「蔡琰、卓文君、薛濤、李清照這樣的女人才配得上才女兩字,我周南卻還算不上。對了,你說的那個謎語究竟是什麼?」

  「女媧緣何斬龜足?」

  蘇苜這話一出,謝浪和周南同時一驚。謝浪驚的是蘇苜問得真是巧妙,明明是他先前問蘇苜的話,現在卻變成了雜誌上的有獎問答,這蘇苜的腦筋轉得還真是快。

  但謝浪卻不明白,周南臉上的那一剎那驚訝,究竟是為了什麼。

  但事實上證明了周南的確是當之無愧的才女,因為她很快就得出了一個答案:「女媧緣何斬龜足?是因為『天欲墮,賴以為柱』。《淮南子.覽冥訓》載:『往古之時,四極廢,九州裂,天不兼覆,地不周載……於是女媧煉五色石以補蒼天,斷鏊足以立四極。』鏊,就是一隻巨龜,它的四足成了女媧拿去撐天的四根柱子。這個謎語,的確有些意思。」

  謝浪和蘇苜面面相覷,兩人心中都是同樣一個想法:難道這位周南師姐,智商真的比他們兩人加起來還有高出幾倍不成,不然怎麼這麼快就有了答案呢?
作者: 鳥王子    時間: 2009-5-28 11:33

正文 第五十章 周旭的後人(一)

    從周南的火鍋店出來,蘇苜和謝浪兩人已經是頗有幾分醉意了。看小說我就去  

  醉意朦朧的蘇苜,似乎更加地可愛迷人。

  「謝浪,你不覺得周師姐真的很厲害嗎?不僅是傑出的青年設計師,而且又自己開餐廳做生意,而且她也很有才華,不是嗎?我們想那麼久都沒有答案的謎語,她一下子就猜出來了……」

  謝浪看得出來,蘇苜對周南是非常的佩服和推崇的。而事實上,謝浪也覺得這位師姐的確有些與眾不同,但謝浪又覺得事情有些不對勁,只是卻又想不到什麼地方不對勁。

  「對了,先前那積木,明明都要倒塌了,你究竟怎麼做到讓它不倒下的?」蘇苜問道。

  喝了酒之後,蘇苜的問題似乎有些多,但卻並不讓謝浪反感。

  「那時候我悄悄跟積木講了,讓它們晚一點再倒下去,這樣就可以博得美女一笑了,結果它們也答應了。」謝浪笑著答道。

  「你就吹吧。」蘇苜橫了謝浪一眼,「不過表姐說得沒錯,你這個人其貌不揚,但卻和別的人不同,總能夠做出一些讓人意想不到的事情來。說起來,還是表姐最瞭解你了。對了,表姐昨天已經出院了,你是不是應該打個電話問問呢?」

  談及冉兮兮的時候,謝浪的醉意立即被驅散了大半。

  這時候,謝浪真不知道該如何去面對冉兮兮。

  冉兮兮因為他而受傷,謝浪心中說不感激那肯定是假的。但另一方面,想起冉凌說的那些話,再聯繫自身的條件和處境,謝浪又覺得的確不應該和冉兮兮走得太近了。

  人生,似乎總是這麼糾結。

  但謝浪並不知道,還有更糾結的事情在等著他呢。

  第二天早上,天剛剛亮。

  睡意朦朧之中,謝浪忽地聽見有人在叫自己的名字,而且還是女生的聲音。

  「誰啊,一大早就鬼喊鬼叫的。」胖子咕噥著說道,「咦,好像是在叫什麼『浪』,不會是叫謝浪吧?」

  胖子這話剛一落,就看見林強忽地衝進了寢室。

  「林強你幹嘛,你不是去早練去了嗎?」謝浪詫異道。

  「樓下面有位美女在叫你,而且是真正的美女,不然我也不會專門跑上樓來來叫你了。」林強說道,從他臉上的興奮程度來看,樓下面的那位美女還真的是非同小可。

  胖子和蔣帥一聽說美女,還是真正的美女,連忙從被窩中翻身而起,沖在了陽台上面,比謝浪都還快了一步。看小說我就去  

  謝浪看了看樓下的那女生,衝她揮了揮手,原來那所謂的美女竟然是周南。

  胖子和蔣帥臉都綠了,蔣帥不甘心地說道:「謝少,下面那位美女叫什麼名字啊,我看你一天到晚都逃課,怎麼結識的女生全是超級美女呢,老天爺真成了瞎子不成?」

  「哦,她叫周南--」

  「什麼!」胖子和蔣帥異口同聲地說道。

  「周南?」蔣帥說道,「怎麼可能是她?那可是我們學校高不可攀的冷艷才女啊,聽說連校長大人的公子都在她面前吃了閉門羹呢。謝浪,你究竟有什麼好處,先是蘇苜,現在又是周南,對你都這麼有興趣?」

  「這就叫人格魅力,知道不?」謝浪牛皮哄哄地說了一句,然後飛快洗漱之後衝了下去。

  周南穿著一身白色的運動服,身材和容貌那都是迷人得很,只是那氣質卻真有點遠山冰雪的味道,謝浪站在她面前,覺得空氣的溫度都下降了好幾度。

  「這個……周師姐這麼早叫我起床,是否有什麼急事啊?」謝浪問道。

  周南這麼早找他,謝浪當然是覺得很奇怪了。

  「跟我一起去跑步如何?」周南開口問道,這個答案有些讓謝浪摸不著頭腦。

  一個剛剛認識的女生,一大早就叫你起床跟她去跑步,這種行為代表什麼意思?謝浪就算再傻,也能夠猜到點什麼,只是他覺得似乎不太可能啊,要說這位周師姐也是眼高於頂的人物,怎麼可能看上他呢?

  所以,謝浪只能乾笑了兩聲,說道:「師姐,你找我就是為了讓我跟你去早練?」

  「早戀?」周南臉上不禁一詫。

  「哦,你別誤會,我們寢室的人管晨練叫早練,我沒有別的意思。我這個人雖然沒有什麼晨練的習慣,不過師姐既然叫了,那我當然要奉陪的。」謝浪連忙辯解道。

  兩人慢跑著來到了學校操場,一路上周南並沒有說什麼,但謝浪總覺得她心裡面好像有什麼話要說。

  上了大學之後,大部分學生都不喜歡運動鍛煉了,所以諾大的操場上面並沒有多少人。

  謝浪跟著周南繞著操場跑了兩圈之後,終於忍不住問道:「師姐,圍著操場繞圈我不怕,不過你找我究竟是為了什麼事啊?」

  「你知道我找你有別的事情?」周南終於停了下來。

  「我就算再笨,也應該看出來了吧。」謝浪哂道。

  「其實,這話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說出口,不過昨天晚上我思索了一晚上,終於還是決定向你問清楚。其實--」猶豫了片刻之後,周南才繼續說道,「其實我想問問,昨天蘇苜向我問的那個謎語,是不是從你那裡得到的,根本不是什麼有獎問答?」

  聽見周南地前半句話,謝浪心頭猛地一顫,暗想難道這師姐真的喜歡我不成,而且還準備立即表白?天啊,這樣的美女向我示愛,我怎麼忍心拒絕啊,但是自己又偏偏沒有準備好……但聽了周南後面的話,謝浪總算是從幻想中清醒了過來,笑道:「嘿,師姐真是聰明,但你是怎麼看出來的?」

  「我看蘇苜得到答案之後,向你眨眼睛示意了。」周南說道,但她的心情卻似乎並不平靜,「不過我找你的目的並不是為了證明我的聰明,而是想向你應證一件事情,希望你能夠如實回答我。」

  「什麼事情讓師姐你這麼嚴肅啊?你問吧,只要是我知道的,必定如實回答。」

  「那個謎語,你是從什麼地方得來的?」周南問道,目光死死地鎖住謝浪的目光,彷彿是要從謝浪的眼睛當中追尋到問題的答案,「不要告訴我,你也是從有獎問答中得來的。」

  謝浪顯然沒有想到周南竟然會問出這樣的問題,心中頓時湧出了無數個問號,謝浪知道周南這麼問,必定是出於某種奇特的原因,但是謝浪卻不知道是否應該真的「如實回答」呢?

  「我想,你這麼問其中肯定有原因吧?」謝浪說道,「如果你肯告訴我的話,我想我的心中會少幾個問號的。」

  「我知道你心中必定有些奇怪,不過這麼一來,我就更加肯定了。」周南這時候的語氣非常地平靜,說道:「那個謎語,關係到一個寶藏,不是嗎?」

  早上,操場的霧氣真有點大,謝浪用手指捻了捻額前濕潤的卷髮,說道:「寶藏,也許是吧,不過也許未必。我不知道你是如何得知這謎語和寶藏有關的,不過看樣子你好像是知道一些事情。但是--」

  謝浪忽地目光一寒,森然道:「既然你知道關係寶藏,你就不怕我我殺人滅口?」

  周南先是被謝浪的「凶狠」目光逼得退了幾步,但旋即便上前道:「為了寶藏殺人滅口,這橋段也未免太老套了吧?別開玩笑了,我本來以為這寶藏的事情是子無須有的事情,而那個謎語也只是巧合,所以才猶豫了一個晚上,思考要不要說出寶藏這麼荒唐的事情。不過,現在總算是可以證實,這件事情並不是巧合,寶藏是的確存在的。既然這樣,我想我們之間或許可以合作一下。」

  這時候,周南的表情顯得有些興奮和期待。

  「就問這麼個事情,也用得著猶豫一個晚上?你也真夠猶豫了。」謝浪說道,「合作是沒有問題,不過我想合作之前,大家最好開誠佈公一下,說老實話,我根本就不知道你跟這所謂的寶藏是怎麼扯上關係的。」

  「我要直接找上你,開口就問寶藏的事情,你會老老實實地告訴我?」周南說道,「這個寶藏如果真和什麼人有關係的話,那肯定和我最有關係了。事實上,為了這個寶藏,我爺爺和我爸爸,兩個人都耗費了很多年的時間,就是為了尋找寶藏的下落,因為傳聞這個寶藏是我的太爺爺當年埋藏的。當年,太爺爺留下了兩個線索,其中一個就是那個謎語了。」

  「哦,難怪蘇苜當時一問這謎語,你就立即給出了答案。」謝浪說道,「我就說嘛,你的智商也不可能比我們兩個人高出幾倍吧,那這個謎語是你爸爸還是你爺爺破解的啊?」

  「是我破解的,只用了十五分鐘時間。」周南說道,言語之中多少有幾分傲氣流露出。【文學網】

  「十五分鐘,那……也還是夠強的了。」謝浪乾笑了兩聲,說道:「這麼看來,我和師姐你合作簡直是找對人了,以你的聰明才智,加上我的能幹,找出這個寶藏看來是易如反掌了啊。」

  「如果你能夠提供更多的線索的話,我相信我能夠找出這寶藏的。」周南自信地說道。

  為了這批寶藏,周家的人耗費了不少的精力和財力,但是幾十年來一直沒有什麼進展,所以連他們自己都一度懷疑這批寶藏是否真的存在。而周南的母親,更是非常不喜歡周南再去想什麼寶藏的事情,免得像她爺爺和父親那樣,浪費了半生的時間而一無所獲。

  周南雖然答應了母親的要求,但在心底下她還是相信這批寶藏可能真的存在,但是她一直沒有辦法去確信,直到謝浪和蘇苜的出現。後來總算是好奇心戰勝了冷靜,周南第二天一早就找上了謝浪,就是為了應證這批寶藏是否真的存在。
作者: 鳥王子    時間: 2009-5-28 11:41

正文 第五十一章 周旭的後人(二)

    「師姐肯幫忙,我想這件事的進度會快很多的。請牢記  」謝浪說道,「不過,希望師姐不要把寶藏的事情告訴蘇苜,因為這件事情可能隱含這一些危險。另外,我希望你也最好有點準備,你說的這批寶藏,可能金銀珠寶不多,但危險卻不少。」

  「寶藏裡面是什麼東西已經不重要了,最重要的是我要找到它的存在。」周南說道,然後望著謝浪,「謝謝你肯相信我。」

  「何必說得這麼嚴肅呢,你又不是什麼奸詐之徒,我為什麼不相信啊?」謝浪說道,「等下我帶你去一個地方,你就知道我的那些線索是從什麼地方得來的了。」

  周南輕歎了一聲,說道:「你不明白,這個寶藏的存在對我來說,是非常重要的。對了,你說等下待我去一個地方,究竟去什麼地方?」

  「鬼樓。」謝浪答道。

  蜀錦卷軸是在鬼樓發現的,帶周南去鬼樓,更容易解釋一些事情。

  走在安靜地落杏林中,謝浪問答:「師姐,你不怕嗎?」

  「怕什麼,鬼樓嗎?」周南淡淡地說道,「老實說,我根本不相信這個世界上會有鬼神存在。我雖然沒有去過這什麼鬼樓,但是根本無法讓我感到恐懼。」

  謝浪心中想起了秦照劍他們寢室四個人被嚇傻的樣子,暗想周南你也是沒有經歷過那場面,否則的話,恐怕你根本就沒有膽子再靠近鬼樓一步。但無可否認,周南的膽量似乎比其餘的女生要大一些。

  就在鬼樓的鐘樓上面,謝浪講述了當日發現蜀錦卷軸的過程,但是卻忽略了杏雀這一橋段。

  謝浪講得很仔細,並且將地磚下面那黑色的石頭盒子取了出來,同蜀錦卷軸一起,放在了周南面前。

  雖然謝浪講的一些事情聽起來有些不可思議,比如被困在鬼樓之類云云,但當周南看見那石頭盒子和蜀錦卷軸的時候,心中的疑慮就完全消失了,因為她知道這卷軸和石頭盒子,絕對不是謝浪作假弄出來的。尤其是牽扯到同盟會的事情,這更讓周南深信不疑,因為她曾經聽爺爺提及,太爺爺當年據說就是同盟會的成員之一。

  捧起那蜀錦卷軸的時候,周南的有些微微顫抖,難掩心中的激動。當她看完上面的內容之後,忽地驚呼道:「謝浪,你知道嗎,這蜀錦上面所說的那位周旭,他……他就是我的太爺爺!天啊,想不到竟然有這麼巧的事情。」

  「周旭,就是你的太爺爺?」謝浪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主要是這事情未免也太巧合了點。

  不過,若非周旭是周南的太爺爺,恐怕周南也不會知道有這麼一個「寶藏」的存在吧。請牢記  

  雖然這事情有些在意料之外,但似乎也在情理之中。

  「嗯。」周南重重地點了點頭,大概是因為終於確定是革命先驅的後代,讓她有一種光榮感吧。周南激動地解釋道:「太爺爺當時雖然加入了同盟會,但是在當時同盟會可是反動組織,所以即使是家裡面的人知道的也並不多,以至於後來我爺爺也不是很肯定太爺爺究竟是不是同盟會的。」

  既然周南是周旭的後代,那麼尋找這批東西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情。況且,平心而論,謝浪覺得周南的腦子的確要好用一些,有她的幫助,找到那批東西應該更有把握。

  「不過,從這蜀錦上面來看,你家太爺爺應該是一名很厲害的工匠啊,那你們家現在還有沒有人在做工匠這一行呢?」謝浪問道。

  要知道周旭可是一名很厲害的工匠,至少應該是地工一級的人物,那麼他的後代之中,也應該有厲害的工匠出現,這樣謝浪就可以前去拜訪、求教了。

  「工匠?」周南疑惑道,「我們家沒有誰是工匠啊。對了,除了這些,你還有其它的線索嗎?」

  謝浪搖了搖頭,說道:「我從這裡得到卷軸的時間並不長,只是發現了草圖和上面的謎語。我去圖書館查過以前的老地圖,這草圖上面所記載的位置,可能就是在烏龜碑、玉林壩、磚橋子三個區域的一部分地區當中,但是具體的位置卻無法確定。」

  「聽你這麼說,大概有十多二十平方公里的區域了?」周南問道,她凝望著那簡易地草圖,片刻之後問道,「那一片區現在變化很大,但是從來沒有聽說過有人挖掘到什麼寶藏之類的東西,可見我們要找的東西應該還在。」

  「聽起來算是一個好消息。」謝浪笑道,「你還有什麼建議?」

  「你去過那一片區域沒有?」周南問道。

  「沒呢,正準備這兩天前往。」謝浪說道,這也正是他的真實想法。

  「那好,今天一起去吧。」周南說道,「好像你在逃課?」

  「不,我請了一周的假,病假休息。」謝浪笑道,「你應該是準備逃課了吧?」

  周南微微一笑,說道:「不,繫上給我特批了,我可以選擇性地去聽課,不必每天按時去教室。」

  「竟然有這等地好事情?」謝浪羨慕道,「你是怎麼申請到這種好事的,我也想弄一個啊。」

  「嗯,大概你為學校取得一個國家級的獎項的話,可能就有資格申請了吧。」周南說道,好像在她看來,一個國家級的獎項也並非是什麼難事。

  「那當我沒問吧。」謝浪說道。

  有時間去搞什麼獎項的話,還不如踏踏實實研究一下技藝方面的東西。

  出了校門之後,周南對謝浪說道:「你就在這裡等著,我去把車開出來。」

  「車,你還有車?」謝浪暗想這師姐家中也真是有錢,竟然把私車都配上了。

  「別誤會,這車是我自己掙錢買的。」周南說道,「上次成都市政府有一個立交橋設計方案徵集,我的設計方案被選中了,就用設計費用買了一輛車、開了一家店子。」

  周南這些話說得很平靜,絲毫沒有顯擺地意思,但卻把謝浪給鎮住了。謝浪一直覺得他自己就算是自力更生、自給自足地那種人了,但是跟這位大手筆的師姐比起來,好像簡直就是小巫見大巫啊。

  尤其是,這位師姐還是一個女生。

  說真的,真是人比人氣死人,謝浪在這一剎那,真有點男人自尊心受傷害的感覺。你說同樣是學生,怎麼差距就這麼大呢?人家自己掙錢開餐廳、坐小車,而謝浪卻只能領助學貸款、啃饅頭過活?

  「不行,以後這日子不能這麼過了。」謝浪心中暗下決心道。

  只是,他也不知道掙足買車的錢,究竟要賣掉多少件玩具才行。

  成都的交通一向都比較擁擠,不過上午的時候還算不錯,過了差不多四十分鐘,謝浪和周南兩人到達了草圖上的那個區域。

  說起來,謝浪還真得慶幸有周南從旁協助,以她對成都城市的瞭解,才能準確無誤地找到這片區域,要是謝浪單獨一人的話,恐怕不知道要走多少的冤枉路才行。

  周南把車停在了一家快餐店旁邊。

  這一帶是城市新舊交替的結合地帶,矮小、破舊的老房子和充滿時代氣息的高樓大廈兼而有之。

  「謝浪,你覺得那批寶藏可能藏在什麼地方呢?」周南詢問道。

  「我要是知道藏在什麼地方的話,也不會等到現在了,況且有師姐你這麼聰明的人在這裡,我哪來還需要動腦子去想呢。」謝浪說道,不忘提醒了周南一句,「師姐,我覺得那批東西可能不是什麼寶藏,這一點你可千萬不要抱有太大的希望,免得到時候會更失望。」

  「你看起來蠻老實的啊,怎麼也學會了溜鬚拍馬呢?我也知道不一定就是寶藏,不過當著寶藏來尋覓,這樣更有趣一些,也更加刺激我的靈感,這樣找到的機會也就更大,知道嗎?」周南一邊向前走,一邊說道,「從清朝遺留下來的古跡已經不多了,不過前面有一個祠堂,就是清朝時候建造的,一直保留到了現在,我們去看看,或許能夠找到什麼線索。」

  「啊,還要線索啊?」謝浪說道,「我還以為師姐你已經成竹在胸了呢。」

  「成竹在胸個頭,你當我是福爾摩斯嗎?」周南白了謝浪一眼,「好歹你也動動腦子行不行,畢竟你還是一個男生,不能總靠著女生吧?」

  「放心吧師姐,天生我材必有用,你別擔心會把我給閒死了。」謝浪笑道。

  謝浪知道,在發現線索和推測確切位置上面,他是沒有辦法和周南相比的,但是如果一旦找到確切位置,接下來的事情就需要他這個精通機關器械的「高手」來完成了。

  物盡所用,人盡其才,原本就應該如此的。

  「前面就是陳家的祠堂了,烏龜碑的碑石,就在祠堂裡面。」周南說道,引著謝浪走上了一座石橋。

  這座石拱橋看起來很有些年齡了,而且這座石橋有些與眾不同,因為橋欄上的柱頭上面,雕的不是常見的石獅子,而是一隻隻形態各異的烏龜,兩邊橋欄各有十二隻。

  謝浪覺得這些烏龜頗有些意思,便沿著橋欄一隻隻仔細看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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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奇怪把,這座橋叫做龜橋,也叫做『貴橋』,是當年陳家祖先中的一位達官貴人所建,祠堂門前修橋,建築風水之中叫做玉帶水,這樣後人就可以大富大貴。龜和貴諧音,這名字就是這麼來的,當年據說這橋下面,時常能夠看見成群的烏龜在水裡面嬉戲呢。」周南侃侃而談道。

  謝浪往橋下面瞅了瞅,立即聞到了一股惡臭味道,連忙掩鼻說道:「天,這河水裡面還能夠出烏龜,我看就算是鱉,都得活活讓這臭水給憋死。成都這水質污染,也太厲害了吧?難怪人家都叫成都的府南河為腐爛河,還真是這樣。」

  周南畢竟是土生土長地成都人,聽見謝浪這麼說,有些不滿地說道:「其實現在已經算是改善了不少,政府為了治理府南河花費了好幾十億的資金,雖然還有一定的污染,但總是在向好的方向發展啊。你這麼說,未免也太苛刻了吧,畢竟一個城市的飛速發展,總會付出一些代價的。」

  「師姐,這些大道理你就別和我討論了,我們還是去祠堂看看吧。」謝浪不想和周南爭辯,只得叉開了話題,「你帶我來這個祠堂,應該不會只是為了參觀吧?」

  「那得看我們兩人的運氣如何了。」周南答道,「運氣如果不佳的話,就只能當參觀了。」
作者: 鳥王子    時間: 2009-5-28 11:42

正文 第五十二章 沈鐵(一)

    謝浪和周南一起走進祠堂大院的時候,就立即意識到一個問題:這個祠堂未免太冷清了。請牢記  

  裡中外三層的院落,硬是看不到一個人影。

  周南看了看那些空蕩蕩的房間,說道:「咦,以前這裡很熱鬧的啊,連賣水果、小吃的都有,今天怎麼卻一個人都沒有呢?」

  謝浪瞅了瞅四周,對周南說道:「你旁邊貼了一張紙,你看看上面寫什麼。」

  周南這才留意到旁邊的白灰牆上貼了一個公告,上面寫著「拆遷公告」四個字。

  這個公告不知道什麼時候貼上去的,下面很大一部分已經被人給撕掉了。

  「原來是要拆遷了,難怪已經沒人了。」謝浪說道,「周師姐,看來我們得抓緊時間了。」

  「又沒有說今天就要拆,你急什麼。」周南說道,向祠堂裡面走了去。

  這個陳家祠堂頗有一些規模,一共建了裡中外三層院落,每一層院落各有十多間屋子。

  周南領這謝浪直接到了最裡面的那層院落。

  謝浪從通道一進入那院子,首先映入眼簾的就是一隻巨大的石頭烏龜。

  那烏龜是至少有二米五高,佔據了方圓十平方米的地方,四隻腳就如同是柱頭一般。龜身呈暗綠色,跟天然龜的顏色有些類似,加上雕刻和打磨的功夫不錯,看起來就如同是一隻真正的巨龜一般。那巨龜的背上馱了一塊兩米多高的白色石碑,看來烏龜碑的名字應該就是由此而來的。

  謝浪用手摸了摸那巨龜的龜身,驚異地發現這石龜竟然是用玄武岩打磨而成的。要知道玄武岩一般都是呈黑褐色,這種暗綠色的玄武岩卻極其少見,而且玄武岩非常的硬、脆,很難開採出這麼大塊的石料,及時開採出來,也是難以雕刻和打磨的。

  只是這一點,足以證明當初雕刻打磨這烏龜的人,頗有一些本領了。

  但最讓謝浪奇怪的,是這大烏龜的四隻腳都分別被套上了一隻手臂粗細的紅銅鐵環,並且每個銅環彼此相連,像是給這隻大烏龜的腳上戴上了一個沉重的枷鎖。再細看一下,這「枷鎖」卻沒有鎖,每個銅環之間甚至連接口都沒有,好像當初就是被澆鑄成了一個整體。

  只不過,明明只是一隻石龜,用這麼幾百斤重的紅銅製造一個枷鎖,未免也太小題大做了。

  「謝浪,你看出什麼問題沒有?」周南問道。

  謝浪知道她是在詢問寶藏的線索,說道:「這隻大石龜雖然有些奇怪,但是也只是奇怪而已,倒沒有找到什麼有價值的線索,只是這石龜被人用這麼一大堆紅銅給鎖住,真是有些可憐了。請牢記  」

  「可憐?只是石頭而已,有什麼可憐的。」周南覺得謝浪這話有些莫名其妙,「況且這個也不叫烏龜,而叫做贔屭或者霸下,是傳說中龍的九個兒子之一,力大無窮,可以馱走三山五嶽。以後可別亂說了,免得被人笑話。你看這贔屭,口中有一排牙齒,而烏龜卻沒有;另外這贔屭殼上的紋路也跟普通的烏龜不一樣,你仔細看看就知道了。」

  被周南這麼一說教,謝浪有些不服氣地說道:「既然能夠馱起三山五嶽那麼拽,怎麼後來又成了馱碑的苦力了呢?」

  「大禹治水的時候,贔屭被大禹收服,協助大禹治水,頗有一些功績。治水成功後,大禹就搬了一塊頂天立地的石碑壓在贔屭的背上,上面刻著它協助治水的功績,另外也是大禹擔心它繼續興風作浪,所以用這碑石來壓它。所以,後來很多地方,都能夠看見馱碑的贔屭。」

  看情形是考不住周南,謝浪只得暗歎一聲這女人真是厲害,然後轉上正題道:「師姐果然有才,這些東西都記得清清楚楚,不過這個大石龜有又有什麼不同呢?」

  「這塊碑石叫做神道碑,是清朝光緒皇帝賜給陳家先祖陳守義的。」周南指著石碑上面的字說道,「這上面記載得很詳細,大致意思是因為當年陳守義治理成都水患有功,所以皇帝親賜了這麼一塊功德碑。當年水患的時候,據說沿江有很多烏龜成群結隊上岸,毀壞了莊稼田地,當時的國師推測可能是凶獸霸下在興風作浪,所以又命人將這贔屭以紅銅澆鑄枷鎖,石碑上面又蓋有光緒的寶印,以真命天子的寶印和枷鎖來壓制霸下,永訣水患。你看看,這就是光緒皇帝的印章。」

  「師姐你的見識,自然是讓謝浪很佩服的。只是--」謝浪頓了一下,說道:「只是這個跟我們要找的東西,好像沒有什麼關聯啊?」

  「你以為我是在賣弄知識?」周南的語氣當中有些不滿,「你仔細看看,這石碑是光緒三十五年建造的,嗯,也就是公元1909年的樣子,而那時候我的太爺爺正好在成都任府庫總管,也就是當時成都的任何公共項目修建,都要經過他的手。這神道碑,既是皇帝下令建造的,當然也屬於國庫開銷的項目,自然也要經過我太爺爺的手。你說,這之間有沒有關聯?」

  「有關聯,真是太有關聯了。只是,你那個太爺爺也真是的,搞得這麼神神秘秘的,他倒底讓不讓人找到那些東西啊?」謝浪連忙說道,聽出了周南語氣當中的不滿。

  老實說,才女畢竟是才女,從一塊碑石當中就能夠看出這麼多問題,尤其是能夠輕易地將光緒三十三年換算成公元1909年,這份本事謝浪更是望塵莫及了。

  看來憑空冒出來這麼一位幫手,還真是天助他謝浪啊,否則以他謝浪的智慧,恐怕不知道還要花多少的時間才能找到線索,而那時候他自己都無法確信是否還有繼續尋找的耐性。

  「如果像你這樣智商的人,都能夠輕易找到的話,你認為那批東西還能夠保存一百多年?」周南歎道,「真搞不清楚,昨天晚上你究竟是如何讓那個積木塔不倒下的,難道你這人就真的靠點運氣?」

  周南本以為謝浪是一個與眾不同的男生,應該有些智慧和才華,但是經過今天的相處之後,她發現謝浪也不過只是一個庸才而已,這讓周南不禁暗歎:難道現在這個世界上就沒有一個有點內涵的男人了?

  「既然師姐認定這個大烏龜跟『寶藏』有關係,那麼接下來我們幹嘛呢?」謝浪問道,盡量表現得足夠地謙遜。

  「關於蜀錦上面的草圖,我是這樣看的。草圖上的線條是為了讓我們找到大致的區域,而上面的烏龜和鑰匙圖案,是為了幫助我們定點,找到確切的位置。你覺得呢?」

  「我想師姐分析得對,不過難道這一片區域當中,還有叫做某某鑰匙的地方嗎?如果真有這樣的地方,那我們得趕緊去才行啊。」

  「謝浪,好歹你也是一個大學生,思維難道就不能放開一點嗎?」周南氣道,「看來真是指望不上你了,要不是因為你有地圖,我還不如乾脆一個人來找。烏龜代表一個地方,難道鑰匙也非得代表一個地方嗎?」

  「話不能這麼說,我想總會有機會用得上我的,畢竟有些事情還是得靠男生來,比如力氣活之類的。」謝浪笑著說道,毫不動氣。

  和女生鬥氣,他謝浪還不至於如此無聊。

  「鑰匙,其實就只是一把鑰匙,一直都在我們周家,不過現在卻在我父親手中。」周南終於說出了藏在心中的最後一個秘密,「我想那把鑰匙,應該是開啟寶藏大門的。鑰匙和那一個謎語,一直都是我們周家的秘密。本來我應該先就告訴你的,只是你表現得實在太笨了。」

  「既然你都知道我笨,就不要繼續說我笨了。你難道不知道,人如果被罵笨蛋的次數太多了,就算不是笨蛋,也會變成笨蛋的。」謝浪一本正經地說道,「你想想看,愛迪生小的時候就被老師罵成是笨蛋,但幸好後來他媽媽沒讓他繼續上學,而是每天都鼓勵他,說他是最聰明的孩子,結果後來人家就成了牛皮哄哄的發明家了。所以說,對於比你笨的人,你應該多點愛心,去鼓勵、包容他們,而不是教訓和謾罵。」

  謝浪這一番話,倒是緩和了氣氛,周南沒有辦法繼續保持冷驁的臉色,忍不住露出了幾絲笑容,說道:「你別扯遠了,那我現在給你點鼓勵和包容,你又能夠找出什麼線索呢?」

  「這就對了嘛,不要老是繃著臉,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感覺。」謝浪笑道,「被你這麼以鼓勵之後,我倒是想到了一點什麼,剛才我們從龜橋上面經過的時候,我發現有橋欄上面的石頭烏龜中,有一個烏龜好像有點不同。」

  「有什麼不同?」周南略有好奇地問道。

  「只有那只烏龜好像長了一口牙齒,但是卻好像沒有吃到東西,肚子是空的。」謝浪笑道。

  「你覺得很好笑嗎?」周南問道,以為謝浪還在開玩笑,「這就是你發現的重大線索?」

  「不是好笑,而是真的,等下你去仔細看看就知道了。」謝浪說道。

  「真的?」周南微微猶豫了一下,「那我們出去看看吧。」

  周南和謝浪兩人剛一出祠堂大門,就看見四五個青年人衝著兩人嚷道:「你們兩個眼睛瞎了嗎,沒看見這上面已經貼了公告,這裡馬上就要拆除了,當心掉下磚頭砸死你們兩個瓜娃子!」

  「你們這些人怎麼這麼嘴臭呢……」【文學網,我的最愛】

  周南剛要開罵,卻被謝浪阻了下來,低聲對她說道:「算了,你沒看這些人都是流氓、混混嗎?」

  「你真是膽小鬼。」周南低聲罵了一句,但是卻聽從了謝浪的建議。這裡可是新舊城區交替的地帶,城市治安力量相對比較薄弱,周南也覺得還是不要去招惹這些混混地好。

  只是謝浪的冷靜,卻被周南當成是膽小了。

  不過,看情形那個幾個人似乎並不是沖周南和謝浪兩人來的,只是從他們身邊路過的時候,其中的兩三個混混多看了周南幾眼,大概是覺得美女比較養眼吧。

  謝浪略微數了一下,這一路一共有八個混混,頭上染著金毛,脖子上掛著金色的狗鏈子,身上穿著五顏六色、亂七八糟的衣服,其中四五個人手中還拿了一截鋼管,好像深怕別人不知道他們是無惡不作的流氓、混混一般。
作者: 鳥王子    時間: 2009-5-28 11:43

正文 第五十三章 沈鐵(二)

    這幫混混也沒有走遠,直接衝進了陳家祠堂大門旁邊的一家鐵匠鋪裡面。看小說首選更新最快的

  鐵匠鋪的店子看起來和陳家的祠堂一樣古老,至少也有上百年的時間了,店子的匾額更是非常破舊了,寫著四個已經脫色至快要辨認不清的字:沈家鐵鋪。

  鐵鋪裡面只有一個夥計,看起來跟謝浪差不多年紀,但身板卻比謝浪精壯了許多。那人赤著黑黝黝地上身,背上和手上的肌肉高高地鼓著,正在揮動大錘打制一件鐵器。看見這一幫混混闖了進來,他並沒有停止手中的活計,甚至瞧都沒有瞧過這幾個混混。

  「小東西,你家老子去哪裡了?」其中一個混混罵道,「你們兩父子真不識抬舉,他媽的這一帶的人都搬走了,就你們想當釘子戶,是不是準備用釘子釘棺材啊?」

  「不是早跟你們說了嗎,我們不搬。」那少年淡淡地說道,繼續捶打著。

  「不搬?你們是不是嫌錢少啊?」又一個混混說道,「我們公司的BOSS已經發話了,多給你們兩父子加五萬塊棺材錢,這下你們滿意了吧?媽的,就知道你們無非想多要幾個錢。」

  「都說了,我們不搬。」少年又說了一句。

  「我說這這狗東西聽不來人話嗎?」其中一個混混豁地站了起來,操起了屁股下面的凳子。

  周南一見這情況,連忙掏出了手機,準備報警了。

  「等一等。」謝浪阻止了周南的動作。

  「你幹嘛不讓我報警,這些人要鬧事了啊?」

  「就算鬧事,我看那小子也吃不了虧。」謝浪說道,「你沒看剛才那小子不僅沒有害怕,甚至連正眼都沒有瞧過這些混混一眼,人家吃不了虧。」

  不過,真正讓謝浪放心的,是那少年的一雙手。

  沉穩而有力,但是卻看不到做苦力的人應該有的疤痕和老繭。要知道那少年手中打鐵的大錘,起碼也有好幾十斤重,但是掄在他手上卻沒有半點吃力的感覺,彷彿那鐵錘不是鐵打的,而是木頭制的。

  「但是萬一鬧出問題--」

  「萬一出問題,我就上去見義勇為。」謝浪答道。

  「就你?」周南掃視了一下謝浪的身板,沒有什麼信心地說道,「我看還是算了吧,要肌肉沒肌肉,我看要力量也不見有啥力量了。」

  「肌肉和力量,是兩碼事。你看西遊記的孫悟空,瘦得跟皮包骨,卻能夠翻江倒海……」

  就在周南和謝浪兩人低聲爭論的時候,忽地又有一群人按了過來,約莫二十多個人,為首的一個人臉上掛著個刀疤,氣勢洶洶,一看就知道不是什麼善類。

  這群人直接衝到了鐵鋪外面,卻只有那個刀疤臉走進了鐵鋪,目光凶狠地盯著鐵鋪裡面的八個混混,說道:「你們幾個瓜貨,是不想找我兄弟麻煩?」

  這鐵鋪中的幾個混混雖然不是什麼好東西,但是好歹也是街面上混的,總算是認出了這個刀疤,其中一個人賠笑道:「原來是王老大,這個……都怪我們先前沒有弄清楚……其實,都是一場誤會,誤會而已,那我們先走了,改天請王老大你喝茶。看小說我就去  」

  「這麼就走了,也不問問外面的兄弟答不答應?」刀疤的眼睛瞪得跟銅鈴似的,頗有幾分凶氣。

  「王老大,你要幹嘛?」其中一個混混臉色不禁一變,「我們可是給銀都集團做事的,打狗都要看主人,王老大你好歹也要給我們BOSS一點面子吧。」

  「別說我不給你們老大面子,給我兄弟道個歉,然後有多遠滾多遠。」刀疤喝道。

  那幾個混混聽見可以免得皮肉之苦,連忙哀聲道歉,然後溜之大吉。

  反正對於這些人來說,道歉和發誓都跟放屁沒有什麼兩樣。

  謝浪不禁有些失望,對周南說道:「唉,原本以為有一場好戲看呢,結果還沒開場就散伙了。」

  「原來這鐵匠鋪也和黑社會有勾結啊,不過你是怎麼看出來的?」周南問道,似乎想起了什麼事情,「說起這個沈家鐵鋪,好像我記得以前我奶奶有一把菜刀,據說就是在一個叫做沈家鐵鋪買來的,用了四十多年都還鋒利得很,當初我們搬家的時候,她都捨不得扔。那菜刀,就算是用來砍豬骨頭都不會卷口,真的不錯,不過就是款式很土,不美觀。不知道,是不是這個沈家鐵鋪?」

  那少年這時候總算是放下了手中的鐵錘,然後就聽見刀疤大聲說道:「鐵兄弟,我今天是專程來感謝你的,上次你給我打的那口刀,雖然樣子丑了點,但是硬是把玉林壩朱老三那混蛋的東洋刀砍成了兩截,連鋒口都沒有卷一點。聽說那把東洋刀,花了朱老三一萬多買的呢。嘿,朱老三那傢伙,一下子就癟了氣,讓了地盤不說,還輸給老子一筆錢。想起來,就覺得是過癮,過癮啊!」

  這刀疤說得眉飛色舞,興高采烈,但是那少年卻是一點反應都沒有,只是淡淡地說了一句:「上次你買刀的錢,還沒有給呢。」

  「給,我現在就給。」刀疤將一個厚厚地紅包放在了桌子上面,然後又道:「鐵兄弟,你怎麼惹上了銀都公司的人,那幫人明理搞房地產,實際上卻是黑白都干,惹上他們的話,恐怕你這生意難以安寧。要不這樣,我出面給你多要點錢,然後你另外開一間大鋪子,多風光啊。」

  「這鋪子是我們沈家的,沒人能夠趕走我們,除非我們自己原意。」少年說道,「你帶這麼多人幹嘛,把我的鋪子門口都堵住了,我還怎麼做生意啊。」

  刀疤歎道:「鐵兄弟你這人就是太固執了。好了,我走咯,有事的話你通知我一聲。」

  刀疤揮了揮手,手下的人屁顛屁顛地就走了。

  謝浪看了看桌子上面的那個厚厚的錢包,心想裡面至少也有好幾千人名幣,不禁暗想道:「同樣是匠人,瞧瞧人家這賺錢手段,那真是大手筆啊。」

  「噗滋!~」

  那少年將打好的鐵器扔進了水中,頓時濺起了一陣白煙。

  謝浪穿過水霧形成的白煙,對那少年說道:「真是好水。」

  周南暗想:這謝浪是不是腦子有問題啊,進了人家鐵鋪,二話不說就先稱讚水,這不是有問題麼?

  但讓周南疑惑不解的是,那有些冷漠的少年聽了謝浪的話,臉上竟然出現了驚喜之色,說道:「水好,刀才快。我叫沈鐵,你呢?」

  「謝浪。」

  謝浪笑了笑,說道:「想不到現在還能夠看到這麼正宗的古蜀淬煉之法,今天真是有眼福啊。」

  這個叫做沈鐵的少年也笑了笑,說道:「現在有眼光的人也不多了,兩位請坐吧。我這鐵鋪簡易,兩位就將就湊合一下。」

  說著,沈鐵給謝浪和周南倒上了茶水。

  周南根本不知道謝浪和沈鐵兩人在說什麼,她好像一句都沒有聽明白,但是她看得出來,謝浪不是在胡言亂語,否則這個冷漠的少年怎麼會顯得如此熱情呢。

  周南看了看四周,鐵鋪裡面的擺設非常陳舊和凌亂,貨架上面堆著各式各樣的鐵器,其中多數是刀具。所有的鐵器都有一個共同特點,就是出奇的醜陋,刀不像刀,斧頭不像斧頭,沒有良好的造型,更沒有經過刻意地打磨,就如同一位抽像藝術家搞出來的東西。周南暗想,說不定當初打造這些東西的人,都恐怕認不出有些東西究竟是什麼了。

  周南又看了看謝浪,這時候謝浪也在看四周的這些亂七八糟的鐵器,但謝浪好像看得很享受,臉上甚至還有許多的驚歎和讚賞之色。

  雖然滿心疑惑,但周南並沒有開口,因為她覺得不懂的時候,最好就不要開口,免得被人笑話。

  「謝兄弟,你覺得這些鐵器如何?」沈鐵這時候問道。

  「好。」謝浪說道,「剛而不脆,利而不折,都是好鐵。不過,不知道沈兄弟能夠煉出來赤鐵嗎?」

  「赤鐵?」沈鐵臉上有些驚訝之色,說道:「淬煉上我有七分把握,但是赤鐵需赤膽水才可以煉製成,這個卻不好弄了。但如果謝兄弟真想要煉製赤鐵的話,我倒是我可以試試。」

  「那就拜託沈兄弟了。」謝浪說道,「那我過幾天再來取,不過這價格如何?」

  「一千一兩。」沈鐵說道。

  「沈兄弟真是慷慨,那我先謝過了。」謝浪說道,起身告辭。【文學網首發】

  從鐵鋪出來之後,周南這才開口說道:「謝浪,什麼鐵值得了一千塊一兩啊,就算是不銹鋼也不過幾十塊錢一斤而已。對了,你是不是跟這個打鐵的認識啊,我看你們一唱一和的。」

  「不銹鋼也能夠和赤鐵相比?你說的不銹鋼,甚至連他店舖裡面的廢鐵都不如。」謝浪說道,「你先前沒有聽見嗎,就人家店舖裡面隨隨便便一把刀,就把一萬多的東洋刀給砍成了兩截。別說一千塊一兩,就算是一萬塊,那也也值得的,這東西可是千金難求的。唉,說了你也不懂,還是去龜橋上面看看吧。」

  上次和魏道身後的那個府匠交手,只不過一個回合,霸虎就被人家給秒殺了,這讓謝浪頗有一些窩火,最後思索得出結論,一則是他當時和霸虎的契合度不高,二就是因為霸虎所用的鋼鐵比不上人家的「噬魂梭」。而赤鐵,是一種淬煉之後,自然呈鮮紅色的鐵,韌性極強,但開刃之後卻又異常的鋒利,更重要的是這種鐵擁有極高的「靈性」,如果霸虎能夠披上一層赤鐵的話,那就真是如虎添翼了。

  杏雀的爪子和嘴角,就是用赤鐵打造而成的,只是當時謝浪竟然沒有想到那就是赤鐵。

  「裝,你就裝吧。」周南哼了一聲,覺得謝浪在故弄玄虛。

  什麼赤鐵,她壓根就沒有聽過的東西。

  不過周南總算是看到了謝浪所說的那個長著牙齒,但是肚子卻是空空的烏龜。

  如果不是仔細留意,誰也不會知道這石橋上面竟然會有一隻空著肚子的烏龜。在這一點上,周南不得不佩服謝浪的觀察力。但她並不知道,謝浪只是手摸著這烏龜的時候,就立即感覺到它的不同了,只是因為先前周南太過傲慢,謝浪才沒有立即告訴她而已。

  一隻空著肚子的烏龜,本身沒有什麼奇怪之處,哪怕這只石頭烏龜還有一排牙齒也一樣。但是,相對於另外二十三隻都是實心的,那麼也許就不只是一個巧合了。

  但周南找尋了半天,硬是沒有發現這只烏龜究竟有何特異之處,能夠和寶藏扯上關係。

  「我來試試。」

  謝浪知道周南找不到這烏龜的「竅門」,便上前在那石龜上面摸了幾下,然後又極快地在石龜背上拍了幾下,便聽講「卡塔!~」一聲清脆的機括聲,那石龜的牙齒忽地全部收了起來,龜嘴巴上留下了一個拳頭大小的洞。

  周南的眼睛不由得一亮,她根本想不明白謝浪是如何做到的。

  「咦,你後面是什麼?」謝浪忽地對她說道。
作者: 鳥王子    時間: 2009-5-28 11:43

正文 第五十四章 百年的使命(一)

    周南回過頭去,卻什麼都沒有看到。看小說我就去  

  等她將頭轉回來的時候,謝浪已經完工了,對她說道:「我們的運氣還算不錯,這烏龜肚子裡面有一個機關,不過需要你們周家的鑰匙才能開啟。」

  「你怎麼知道這烏龜肚子裡面有機關,還需要我們家的鑰匙才能開啟?」周南疑惑道,「對了,剛才我好像看見你胸前有一團光閃過,那是什麼東西?」

  「什麼東西都不是,你一定眼花了。不過這烏龜肚子裡面的機關卻是千真萬確,你準備什麼時候帶上鑰匙再叫我一同前來吧。不過,我覺得我們動作應該快一點,至少得趕在這裡被拆掉之前。」謝浪說道,心中卻暗想這師姐的眼神還真好,居然險些就讓她看到了霸虎。

  要不是放霸虎到烏龜肚子裡面去「探測」過,謝浪又怎麼會知道烏龜肚裡面有一個隱藏的機關呢。

  「鑰匙在我父親手中,這麼重要的東西,你以為我能夠隨身攜帶嗎?」周南說道,「不過,你最好是不要騙我。要是讓我知道你是在打鑰匙的主意的話,哼~」

  「別以女生之心度君子支腹了。」謝浪說道,「草圖那麼重要的東西,我還不是隨身攜帶著嗎?你們周家的人,就是把這些身外之物看得太重了。得得失失,看那麼重幹嘛。」

  「少廢話。我今天回去拿鑰匙,明天再一起過來。」周南說道,「順便,回去之後好好想想,還有什麼地方被我們遺漏了,看看還有別的線索沒有。」

  「知道了。」謝浪說道,伸手在石龜背上一拍,那石龜的牙齒重新伸了出來,將嘴巴的洞口給重新封閉上了。

  謝浪露了這麼一手之後,周南終於覺得,這個謝浪還算是有點本事。

  午飯之後,周南送謝浪回了學校,然後她趕去和他父親匯合了。

  周南知道,對於父親而言,這應該是一個莫大的喜訊。

  為了周家的這批「寶藏」,他爺爺和父親,都付出了幾十年的心血。

  相對於周南,謝浪顯得冷靜多了,回到學校之後,首先是補了一個午覺,睡醒之後,才一個人趕去了鬼樓,準備按照周南的提議好好思索一下是否有什麼重要的線索被遺漏了。看小說我就去  

  但事實證明,謝浪並不是一個善于思索和推理的人,線索沒有思索出來,反而把瞌睡個思索了出來。

  等謝浪睡醒這一覺之後,已經是下午五點多了。連忙離開了鬼樓,不過離開的時候,謝浪將杏雀帶了出來,因為他感覺這件事情到後面可能有些棘手,有杏雀在身上當可多幾分安全感。

  在食堂吃過晚飯,謝浪剛一回寢室,就見柳小童興沖沖地走了過來,「謝浪,你被錄取到學校預備隊了,恭喜你了!」

  柳小童興奮異常,謝浪卻滿臉疑惑,「錄取到預備隊了,什麼預備隊啊,我好像什麼隊都沒有報名啊?」

  「RoboCup國際大學生機器人比賽,今年在香港舉行,我們學校應邀組隊參加,你被預備隊錄取了。」

  蔣帥這時候不在寢室,胖子和林強卻在,兩人聽了柳小童的話,眼睛睜得比牛的眼睛還大。胖子更是誇張,連嘴巴上的泡麵都忘記往嘴巴裡面吸了,就這麼呆呆地看著謝浪。

  「錄取我幹嘛,我根本就是一個外行,而且我也不是學校機器人研發小組的。招我去預備隊,這不是瞎搞嗎?」謝浪說道,並沒有任何歡喜的表情。

  「是梁博士給你報名的,他說你肯定會給他這個面子的。」柳小童臉上的激動之色還沒有退卻,「謝浪,這可是一個很好的機會啊,你要知道預備隊只有六個名額,主要是去國際大賽上見識見識,然後培養成下一屆的主力隊員。」

  「這麼說,你也被選入了預備隊?」謝浪說道,「那真是一件好事。」

  「哦,對了,這個是梁博士讓我帶給你的書。另外,我們研發小組每週一三五晚上都有課程,你如果有時間的話,可以來聽課的。」柳小童打開背包,將幾本嶄新的書放在了謝浪面前,「梁博士是我們學校參賽隊伍的領隊助理,這一次機會真的難得,謝浪你一定要好好把握啊,加油。」

  「好,那共同努力吧。」謝浪說道,但卻沒有半點要加油的味道。

  謝浪隨手翻了翻,這些書倒是不錯,有兩本還是外文翻譯版,價格不菲。看樣子,學校對這次比賽倒是還蠻重視的呢。

  「你們兩個幹嘛?」謝浪這才注意到胖子和林強兩人的目光還留在他身上。

  「謝浪,你老實交代,你是不是校長他乾兒子啊?」胖子艷羨地說道。

  「我看你才是校長的干孫子。」謝浪狠狠地盯了一下胖子。

  「你要不是校長的乾兒子,怎麼什麼好事情都落到你頭上,而我們卻什麼都撈不到呢?」胖子故意裝得忿忿不平的樣子,「你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地,結果美女一個接一個地找上你。學校的好事情,你就算不報名,人家都要給你安一個名額,這難道還不能說明什麼問題?」

  「沒錯,總不能什麼好事情全落你娃身上吧。」林強也幫腔道。

  「先前不是告訴你們了嗎,這都是人格魅力的緣故。」謝浪呵呵一笑,「況且不過是一個什麼預備隊的隊員,又不是主力隊員,有什麼值得高興的?」

  「奶奶的,作為一個計算機系的,你不會是連RoboCup國際機器人比賽是什麼都不知道?天啊,這世界真是太瘋狂了。」胖子叫道,「這是國際上最著名的兩大機器人比賽之一,RoboCup主要是以機器人足球為研究課題,比賽的項目主要也是機器人足球比賽,另外還附加有機器人搶險和救援的比賽。今年已經是第十一屆了,而今年最具有看點的地方,就是增加了機器人格鬥比賽。格鬥啊,就像變形金剛那樣的,多令人嚮往啊!」

  「聽你這麼說,感覺這比賽好像還有點檔次呢。」謝浪說道,「格鬥?嗯,的確是不錯的項目,應該能夠吸引很多人。不過,這個比賽估計有多少獎金啊?」

  「獎金?好像有吧,這次是歷屆最高的,好像是十萬港幣吧。」胖子說道,不忘打擊謝浪一下,「不過獎金你就別指望了,因為中國代表隊好像連前三都沒有進入過,更何況你還是預備隊,根本就沒有機會。」

  「怎麼不能想,我聽人家說,周南師姐在大一就獲過什麼國家級的特等獎,而且好像還設計了一座立交橋,獎金都買了一輛車。同樣都是學生,我怎麼就不能想了?只要我實力夠強,預備隊員也一樣可以變成主力的。」謝浪反駁道。

  獎金,無疑是誘人的,更重要是如果能夠得獎,謝浪就可以向繫上提出申請,免去每天必須去上課的苦差事,擁有相對的人生自由。想到這些,謝浪的虛榮心又有些蠢蠢欲動了。

  「就憑你也想和人家周南師姐相比?」胖子嗤之以鼻道,「周師姐可是公認的建築設計天才。天才,你知道天才是什麼意思嗎?人家周南師姐雖然比我們高一個年級,但聽說年齡卻比我們還小一些,是因為她中學跳了兩次級的。」

  「好男不跟女鬥,何必拿我跟她相比呢。」謝浪說道,「不過就憑你們兩個這麼損老子,我就明確告訴你們兩個傢伙,這獎金--老子還偏偏吃定了!」

  「吹吧,吹吧,我的校長乾兒子大人。」胖子不屑地說道,「謝少啊,別說你拿獎金,你要是真能夠成為我們學校的主力,在電視上露露臉,我吳飛凡都給你手掌心煎魚吃。」【文學網,正版閱讀】

  「你那手掌心煎出來的魚,還是留給你自己吧。你要真有誠意的話,到時候就請我們去哪個好的餐廳吃一頓吧。」謝浪說道,儼然他已經拿獎的口吻。

  林強看著謝浪,鄭重地說道:「像你這樣臉皮厚得恬不知恥的人,真是不多見了。」

  「無恥者無畏嘛。」謝浪笑了笑,將柳小童給他帶的書順手扔在了床頭。

  無論這個比賽是否參加,謝浪覺得多學點東西總是不會有壞處的,何況他當初他對加入機器人研發小組的事情,還是相當有興趣的。要不是因為鍾國濤橫插一腳,謝浪可能早就成為研發小組的正式一員了。

  只是謝浪有些搞不明白,為何梁仁就那麼看得起他謝浪呢?
作者: 鳥王子    時間: 2009-5-28 11:44

正文 第五十五章 百年的使命(二)

    次日早上八點。請牢記  

  謝浪早早地就來到了學校大門前等候了。

  不多時,周南的車就行駛了過來,她倒是挺守時的。

  謝浪習慣性地坐到了副駕駛位置上,車子發動之後,謝浪才注意到後排還坐著一個人。

  「這是我爸爸周良,這是謝浪。」周南替兩人介紹道。

  原來是周南的父親。謝浪仔細留意了一下,周南的父親看起來差不多四十出頭,穿著筆挺的深藍色西服,看起來很整潔也很威嚴,並且渾身帶著一股傲氣。

  周良的話很少,和謝浪寒暄了兩句之後,就不再多話。

  謝浪隱約覺得這位周叔叔對自己好像有些排斥或者敵意,但這還只是感覺而已。

  周南將車停在了昨天的地方,然後和她父親還有謝浪一起走路前往陳家祠。

  一路上,建築機械轟鳴,這一帶到處都在搞房地產建設。

  剛走了幾步,謝浪就聞到了一股煙火的味道。

  「不好了。」謝浪說道,加快了腳步。

  走了一陣,一片意想不到的情景出現在眼前了:百年的陳家祠竟然一夜之間變成了一片廢墟,那裡只剩下了火燒之後的殘垣斷壁,不時還有幾縷青煙飄散在風中。

  周南和她的父親也是以驚,顯然他們也沒有想到會出現這個變故。

  沈鐵呢?

  謝浪不禁擔心起沈鐵的安危來,連忙雙目環顧。

  雖然和這沈鐵只是一面之緣,但謝浪心中卻真的不希望他發生什麼意外,因為謝浪覺得沈鐵是一個可以做朋友的人。

  終於,在廢墟的邊緣處,謝浪發現了一個簡易的窩棚,那窩棚是用沒有燒完的木材和油布搭建起來的,窩棚上面好像還掛著一個被火燒得漆黑的匾額。

  謝浪連忙衝到了窩棚旁邊,果然看見了滿身炭灰的沈鐵。

  沈鐵一臉的淡然,沒有怒氣,也沒有恨意,居然還在那裡打鐵。不過看見謝浪的時候,他臉上多了幾分笑容,迎上前說道:「謝兄弟這麼快就來了,不過你要的赤鐵可還沒煉好呢。」

  「是不是昨天那些人幹的?」謝浪想起了昨天的那幾個小混混,恨聲道:「這些人真該死!」

  「謝兄弟你不用擔心,不過是幾個小雜魚而已,我就陪他們玩玩。」沈鐵冷笑道,「他們無非是想把我趕出陳家祠,不過這把火還燒得不夠旺,連老子的汗毛都沒有燒掉一根。我們沈家在這裡呆了已經一百多年了,除非我們自願,否則誰能夠趕得走我們。」

  沈鐵的語氣中頗有幾分狂妄之氣,但謝浪知道他有狂妄的本錢,就那幾個混混,如果沈鐵真要動手對付他們的話,恐怕他們早就傷筋斷骨成了殘廢了。看小說我就去  

  謝浪知道,鐵匠其實並不一定只是會打鐵,有時候他們打起人來,比打鐵還有勁。

  「既然是幾個小雜魚,索性早點打發了事。」謝浪勸說道,「不過話又說回來,沈兄弟你呆在這裡也沒有什麼意思了。以前有個陳家祠,你的生意還可以勉強做下去,但日後這裡成了高檔的電梯公寓,你認為那些白領、金領還會來照顧你的生意?我也知道你打的東西好用,但以你的淬煉法弄出來的東西,的確不怎麼好看。」

  這時候,周南和她父親也走了過來,但是他們兩人的注意力更多的是放在已經變成廢墟的陳家祠上面,他們兩人還在找尋那隻大石龜的下落。

  「謝兄弟你不知道,要真是為做生意的話,我早就不想在這裡呆了。我也知道,現在的人都喜歡好看的高檔品,我們這些粗銅爛鐵誰還肯用啊?哦,也不是都不用,比如昨天來的那個刀疤臉,他就喜歡用我打的刀去砍砍殺殺。不過我不能走啊,我們沈家的祖訓在這裡放著,不完成使命,那是不能離開這裡的。」

  「祖訓,使命?」謝浪說道,「都是陳年往事了,沈兄弟何必還堅持著呢?」

  「如果是別的事情,倒可以不堅持。但是這件事情--」沈鐵說道,「這其實是我們沈家對一個人的承諾,當年那人對我們家有大恩,所以我們必須信守這個承諾,否則就真成了忘恩負義。」

  「原來是這樣。」謝浪說道,「不過沈兄弟千萬要小心一點,我看只要你一天在這裡,那些人就會來騷擾你一天。明槍易躲,暗箭難防,的確有些麻煩啊。」

  「謝兄弟放心,要是那幫人真把我惹火了的話--」沈鐵眼中凶光一閃,「老子就要他們好看!」

  這時候,周南衝謝浪打了一個手勢,示意他趕緊過去。

  「不管怎麼說,沈兄弟最好還是小心為妙。」謝浪再次提醒沈鐵道,然後向周南那邊走了過去。

  「你跟鐵鋪的小伙子在說什麼啊?我看他也挺可憐的,這麼一家老鋪子,一夜大火就沒了。」周南歎了一聲,然後說道:「那隻大石龜也被掩埋了,不知道被埋在什麼地方了。不過,這個暫且不去理會,那橋欄上的石龜,你說要用鑰匙,我讓我父親拿了過來,你看怎麼辦吧。」

  周良的神情相當嚴肅,將手摸進裡面的襯衣當中,掏出了一枚用金鏈子拴住的古老鑰匙。

  那鑰匙好像是黃銅製的,看起來至少也有幾十上百年的時間了,不過那鑰匙卻一點不顯得陳舊,甚至是閃閃發亮、一塵不染。這種情況謝浪一看就明,必定是周良將這鑰匙隨身攜帶,寸步不離,然後每天用手摩挲過,才將這黃銅鑰匙擦拭得如此明亮。由此可見,周良視這鑰匙如何珍視了。

  但真正讓謝浪驚訝的,是這鑰匙的造型。鑰匙的身軀,只是一個細小的銅管,差不多喝飲料的吸管那麼粗細,銅管上面卻沒有任何的齒,很難想像這把鑰匙究竟是為開什麼鎖而設計的。

  謝浪來到了橋上的石龜前面,對周良說道:「叔叔,將你的鑰匙取下來吧。」

  聽家謝浪的這話,就如同是觸及到了周良的某根神經,他的眼中立即閃過一絲凶光,但隨即卻又冷靜了下來,終於小心翼翼地將鑰匙從脖子上取了下來,遞在了謝浪手中。

  這動作和神態,真有些像是傳說中的守財奴在遞交他的庫房鑰匙。

  謝浪看了看手中的鑰匙,讚道:「原來是如意匙,有了這鑰匙,那就沒有打不開的鎖了。」

  說著,謝浪伸手在石龜背上拍了幾下,那石龜的牙齒「喀嚓~」地縮了進去,露出一個拳頭大小的洞口。

  「機關就在烏龜肚子中,將鑰匙放進去就可以開啟,但開啟之後會發生什麼事情,我就不知道了。」謝浪實事求是地說道。

  到目前為止,對於這批東西藏在什麼地方,謝浪仍然是毫無頭緒,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扔進烏龜肚子裡,萬一鑰匙不見的話,怎麼辦?」周良有些著急地說道。對於謝浪,他並不怎麼放心,更何況這鑰匙就如同是他的「命根子」一樣寶貴。

  「放心,掉不了的。」謝浪說道,也不知道他如何動作,那鑰匙的身軀上面忽地伸出了六隻細小的金屬腿,兩邊各三隻,如同昆蟲一樣從石龜的口部爬了進去。

  周南和她父親兩人面面相覷,都搞不懂謝浪是如何做到的,這鑰匙在他們兩人研究過不下數百遍,但是從沒有想到這鑰匙竟然可以伸出「腳」自己行走。

  「他究竟是幹什麼的?」周南心中對謝浪的身份不禁產生了懷疑。

  周良的心中,就不止是好奇那麼簡單了,雖然他比任何人都想要見到「寶藏」,但是並不意味著他對謝浪毫無戒心,相反他一直都在提防著謝浪。女兒忽然之間找出來這個幫手雖然看起來有些本事,但對方越是有本事,就讓周良越是懷疑其動機不純。

  幾秒種之後,謝浪聽見石龜裡面發出一聲清脆的「卡嚓~」聲,他立即明白如意匙已經開啟了裡面的機關,於是謝浪的神色不禁凝重起來。

  「轟隆!~」

  地下,忽地傳來了一聲巨大的轟響,整個地面都在這聲音中不住顫動。

  聲音是從陳家祠的廢墟下面傳來的,好像有什麼東西在廢墟下面掙扎,準備破土而出。

  「謝浪,快住手!」沈鐵焦急的聲音傳了過來。

  這場面,把謝浪也驚了一下,聽力沈鐵的話,連忙將如意匙取回了手中。

  原來那如意匙的柄上有一根金線,只要輕輕拉動金線,鑰匙自然就回來了。

  轟響聲戛然而止。

  如果不是四周建築工地上有很多機械噪音,這一聲轟響也不知道會吸引多少好奇的人來。

  周良的反應卻是極快,如意匙剛回到謝浪手中,就被他給拿了回去。

  沈鐵這時候已經衝了過來,臉上又驚又喜,對謝浪說道:「謝兄弟,原來你就是我們沈家一直要等的人,這真是太好了……真是緣分那。只不過,現在還不能開啟這機關,否則動靜太大,會引起不必要的麻煩。嗯,最好是選擇晚上來開工--」

  「等等--」謝浪打斷了一臉激動的沈鐵的話,「你剛才說我就是你們沈家要等的人,這究竟是什麼意思啊?」【文學網,很棒哦】

  「我們沈家的人留在這裡,就是為了等待開啟這個機關的人。」沈鐵笑道,「一百多年了,現在總算是等到了。剛才的轟鳴聲,是陳家祠那頭大石龜發出來的,那石龜內藏有機關,據說可以爬行遊走,但卻必須斬斷石龜上的紅銅枷鎖才行。那紅銅枷鎖就是當年我沈家先祖用精銅澆鑄而成的,現在又要我們沈家的人來把它砍斷了,這就是我們沈家人的使命。」

  「原來女媧緣何斬龜足的意思,是指斬掉龜足腳上的枷鎖。」謝浪恍然道,「這麼說來,我好像有些明白了,那祠堂裡面大石龜,莫非裡面還有機關?」

  「據先祖所說,這石龜的確和一批很重要的東西有關,但我們沈家的人都不知道是什麼東西。」沈鐵說道,「不過無論什麼東西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總算等到謝兄弟你了。」

  「沈兄弟--」周良聽了謝浪和沈鐵的對話,有些東西他雖然沒有聽明白,但他覺得有必要澄清一些事情,「沈兄弟,我聽你的意思,你們沈家當年是為了信守一個人的承諾,而一直在這裡守護那批寶藏,對吧?如果我沒有說錯的話,那個人應該是姓周吧?」
作者: 鳥王子    時間: 2009-5-28 11:45

正文 第五十六章 龜中行(一)

    沈鐵看了看滿眼期待的周良,點頭說道:「沒錯,姓周,是我們沈家的恩人。」

  周良大喜,說道:「太好了,我就是周家的後人。真是蒼天有眼,讓我們兩家後人得以重見。沈兄弟,照你這麼說,只要你斬斷那石龜腳上的紅銅枷鎖,就可以找到藏寶的地點所在,是嗎?」

  周良的熱情有些讓沈鐵不知所措,只能應道:「是的,不過這是謝浪說的,不是我。」

  「誰說的都不要緊,重要的是我們兩家要精誠合作,早點將這批寶藏找出來。」周良激動道,又不忘許諾沈鐵地好處,「到時候,我肯定少不了你的好處的。」

  「周叔叔,雖然你是恩人的後人,但有些事情還是要說清楚的。」沈鐵一臉嚴肅,說道:「當初我們先祖得到的指示,是協助開啟機關的人取得那批東西,而不是協助周家的後人。」

  「這……難道有什麼區別不成?」周良愕然道,覺得沈鐵這小伙子有些一根筋。

  「當然是有區別的,因為開啟機關的人是謝浪,我親眼所見的。」沈鐵說道,「那麼即是說,謝浪就是這批東西的主人,所以周叔叔你是沒有權利處理這批東西的。」

  「什麼!」周良差點暴跳如雷,「豈有此理!這鑰匙都是我給謝浪的,你居然敢說這東西不是我的?況且周家祖先遺留之物,難道不應該歸於周家人之手?我看你小子是想和謝浪合作,趁機多撈取好處吧?」

  「周叔叔這話可就難聽了。」沈鐵冷笑道,「我們沈家的人,只為一諾千金。」

  眼看周良和沈鐵就要鬧得不可開交,周南終於忍不住了,對她父親說道:「爸,你……你就少說兩句行不行,我想人家沈鐵不會是這樣的人。」

  周良畢竟還是心疼女兒的,冷哼了一聲,總算是閉嘴了。

  謝浪走過來說道:「周叔叔,我想你可能有些誤會。其實,先前我就跟周師姐說了,如果那批東西真是金銀珠寶的話,我謝浪願意全部放棄。只是我覺得裡面可能有很多機關器械,那是我最感興趣的東西,所以才厚著臉皮跟你們一起追查這批東西,就是希望能夠學習、利用那些機關器械。請牢記  」

  「好,這可是你自己說的,到時候可別反悔。」周良說道。

  周良對於先祖周旭的資料早有過研究,知道當年周旭是任成都府的府庫總管,這個差使的官銜雖然不大,但是卻很有機會接觸到大量的錢財,所以他相信這批東西就是寶藏。況且周良覺得如果不是寶藏的話,他先祖也沒有必要為了這批東西而喪命的。

  畢竟,人為財死,鳥為食亡嘛。就算要搞同盟會,也必須得有錢財才行,這才是合情合理的解釋。

  不過,有了謝浪的這個承諾,周良總算是暫時放下了心。

  見周良沒有什麼異議了,謝浪便又對沈鐵說道:「沈兄弟,先前的動靜可真夠大的,白天的確是不太適合幹這事情,你覺得晚上如何呢?」

  「晚上十一點左右,應該比較合適。附近建築工地的機械會一直工作到十二點左右,可以幫我們掩蓋聲音,而這時候很多人差不多已經睡覺了,也能夠減少一些人的注意力。」沈鐵說道,「況且斬紅銅枷鎖的利器,我還得花點時間去準備。」

  能煉好鐵的人,當然有辦法弄到利器,這一點謝浪倒是不怎麼擔心。『

  「那就晚上十一點吧。」謝浪看了看周南,「師姐,你覺得如何?」

  周南的心情好像有些不太好,默然地點了點頭,說道:「好,那晚上十點你在學校門口等我。」

  「也好,那師姐你和周叔叔去準備吧,我和沈鐵再商議一下。」謝浪說道。

  「怎麼,你們兩個想私吞寶藏不成?」周良的話剛說了一半,看見女兒臉色不善,「哼,鑰匙還在我手中,諒你們也玩不出什麼花樣,這寶藏還是我們周家的。」

  這時候周南已經離開向停車的方向走去,周良連忙追著女兒去了。

  「真是的,想不到周家的後人竟然會是這麼一副德行。」沈鐵看著周良的背影,感慨道,「周家的先祖據說是一個很厲害的工匠而且是德才兼備,當年我太爺爺出門采鐵礦,就剩懷孕的太奶奶在家,如果不是周家的先祖施以救助,恐怕我們沈家也就沒了。後來,周家先祖還指點我太爺爺煉鐵之術,這才讓我們沈家的煉鐵術更進了一步,所以這恩德可不小。不過,沒想到周家的後人卻這樣,真是可歎啊,居然連祖宗的手藝都給丟棄了,還妄想著祖先留下的寶藏呢。對了,謝浪你是如何知道這批東西的呢?」

  「這事可就有些複雜了……」謝浪知道沈鐵是一個耿直可靠的人,便將當初發現鬼樓的事情給沈鐵講了。

  沈鐵聽完,感歎道:「這就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數了。看來是周家先祖選定了你成為這批東西的守護者了,否則世間怎麼會有如此巧合的事情呢?況且,聽你說那批東西多半是機關器械,周家的後人得了也沒有什麼用,這就難怪用鑰匙開啟機關人的是你了。對了,謝浪你可曾聽過地工、天工的事情?」

  「地工、天工?」謝浪驚道,「原來你也聽過這些傳說。」

  「不僅聽過,一直都想成為一個傳奇匠人呢。」沈鐵滿眼的嚮往之色,「我聽說地工、天工都有通玄的手段,那應該是一個很有趣的境界吧。這兩年,我的技藝就已經停滯不前了,我老爹就說我已經到了普通工匠的極限了,以後能不能有所突破,就只能看機緣了。這兩年,我一直都想離開出去看看,但是又受困於祖訓,不能離開陳家祠,所以真是有些為難,幸好現在你總算來了。」

  「說起來,地工我倒是認識一個,有時間我給你引薦引薦。」謝浪說的人當然是秦哲了。

  「真的?」沈鐵道,「你見過真正的地工?」

  謝浪點了點頭,說道:「只不過,我聽他說,要想成為地工,要進行什麼『傳神洗禮』,但是卻需要付出一些代價。」

  「只要能夠成為地工,什麼代價我都原意。」沈鐵說道。

  「代價就是你的人生自由。」謝浪歎道,「可能意味著你必須和現在這個世界隔離。」

  「自由?」沈鐵不由得一呆,顯然沒有想到這就是代價。

  沉默了半響之後,沈鐵忽地吐出了一口長氣,「為什麼會是這樣的代價?」

  謝浪苦笑了兩聲,說道:「這個問題,我現在都還沒有想明白。不過,如果要用自由去換取的話,我倒寧願自己想辦法,畢竟是天無絕人之路啊。」

  「沒錯,天無絕人之路。」沈鐵點頭應道,心情卻顯得有些沮喪。

  雖然每個人幾乎都聽過人定勝天的說法,但要做到卻是談何容易啊,何況沈鐵在這條路上已經走了很多年了,他最清楚要跨越那關鍵的一步是何等的不容易。

  ※ ※ ※

  晚上十點的時候,謝浪準時到了學校門口。

  但是一直到十點半,周南的車都還沒有開過來,謝浪這才意識到情況有些不對勁了。但更愚蠢的失誤,卻是謝浪這才發現他居然沒有周南的手機號碼,也即是說根本無法跟人家聯繫。

  悔恨之餘,謝浪又等了幾分鐘,但依舊沒有等到周南的消息。

  於是,謝浪只得放棄,乘坐的士趕去了陳家祠。

  謝浪到陳家祠的時候,已經是差不多十一點二十了。

  今晚沒有月亮,還好這一片區域的路燈並未因為搞建築而熄滅。

  因為搞修建道路不通,謝浪又走了一段路,趕到石橋那裡的時候,卻發現周南和她父親已經在那裡了,並且周良正在橋欄上的石龜旁邊忙碌個不停,但是卻好像連石龜的牙齒都沒有撬開,只急得是滿頭大汗。

  而沈鐵,這時候仍然呆在他的窩棚當中,燃起了一個油燈,就好像是看熱鬧地盯著周良忙碌不休。

  謝浪就算再笨,也猜測到自己可能是被周良給撇開了,便上前向周良問道:「周叔叔,要不要幫忙啊,我看你忙得都滿頭大汗了?」

  周南顯得非常尷尬,向謝浪解釋道:「謝浪,對不起……我……我忘記去學校接你了。」

  謝浪知道周南不是這種出爾反爾的人,說道:「沒事,我也經常忘記事情。」

  周良聽了謝浪的話,卻只覺得謝浪是在諷刺他,心中極其不爽,只是他不懂機關,又怎麼可能開啟那石龜的機關呢?要不是因為惦記寶藏的事情,恐怕周良恨不得將這石龜砸個稀巴爛。他原本不是一個瘋狂的人,只是尋找寶藏的這幾十年,生活讓他不知不覺地改變了。

  因為寶藏,周良不僅失去了妻子,也失去了自己的本性。

  見周良沉默不語,謝浪也不上前自討沒趣,逕直找沈鐵去了。

  藉著油燈的昏暗光亮,沈鐵悠閒地剝著煮熟的豆莢,喝著小酒。
作者: 鳥王子    時間: 2009-5-28 11:46

正文 第五十七章 龜中行(二)

    沈鐵給謝浪倒上了一杯酒,然後才用嘲諷的口吻說道:「他們好像打算撇開我們兩人啊?不過,我看他們什麼都不懂,就算拿著鑰匙也是枉然。看小說我就去  來,喝酒吧。」

  謝浪不以為然地笑了笑,說道:「既然他想自己幹,就由得他去好了。你這豆莢挺香的,不知道從哪裡搞來的?」

  「青城後山的。」沈鐵說道。

  「你今天去了青城山?」

  「這不是為了去取斬紅銅枷鎖的利器嗎,這利器平日裡就放在青城後山,我順道摘了一點剛熟的豆莢。」沈鐵說道,「青城山的水是四川少有的『剛烈之水』,利器被這種水浸泡,自然就越鋒利。」

  說話的時候,沈鐵用手拍了拍桌上的一個白色布包,那裡面似乎就放著他口中的「利器」。

  謝浪看了看那布包,雖然從外形上看不出布包裡面究竟是什麼東西,但謝浪仍然可以感覺到它的「利」,因為布包外表的棉纖維居然根根直立了起來。

  這時候,謝浪真有些迫不及待地想看看這利器究竟是何物。

  不過謝浪一杯酒剛下肚,周南卻走了過來,有些歉然地對謝浪說道:「謝浪,我父親這個人,的確有些不近人情,不過……你看在我的面上,就不要跟他計較了。現在已經快十一點四十了,如果過了十二點,這附近的建築機械都停工的話,那可能就會引起不必要的麻煩了。」

  「師姐你就不用替你父親道歉了,你父親的想法其實我也理解。」謝浪說道,「我還是那句話,如果真有什麼金銀珠寶的話,我謝浪絕不染指。」

  「沒錯,我沈鐵也不會稀罕的。」沈鐵也說道。

  話已經到這個份上了,周良也知道單憑自己的本事根本找不到寶藏,只得退在了一邊,將如意匙取了下來,放在了謝浪手中,但他的眼中仍然充滿了懷疑和戒備。

  對於謝浪而言,這已經是輕車熟路的事情了,將如意匙放入石龜肚子後,轟鳴之聲再次響了起來。

  陳家祠的廢墟不住地顫動著,被埋在廢墟下面的石龜正掙扎著要破土而出。

  而同時,昨天鬧事的那幾個混混也恰巧趕了過來,他們原本是準備繼續來騷擾沈鐵的,這時候聽見廢墟當中的巨大動靜,頓時嚇得躲在了一邊。

  一陣顫動之後,那廢墟下面的巨龜終於將它身上和四周的廢物甩開,露出了龐大的身軀來。請牢記  

  「錚錚!~」

  那石龜腳上的紅銅枷鎖鏗鏘著響,禁錮著這巨大石龜的動作。

  見了這情形,謝浪、周南和周良三人都靠了過去,臉上卻都顯得有些驚駭。不過,相對而言,這種情況還沒有超過他的理解範疇,但周良和周南兩父女,卻被驚得有些呆了。

  沈鐵就在這時候爬上了廢墟,手中拿著一個白色的布包,這個時候,他仍然是沒有讓其餘人見到他手中的利器究竟是什麼東西。

  直到靠近了石龜的時候,沈鐵這才抖開了白色的布包,然後從廢墟上高高地躍起。

  一道白色的弧光,如同閃電一般,劃過長長的軌跡,斬在了石龜腳上的紅銅枷鎖上面。

  利器,謝浪覺得這才配叫做利器。

  那弧光斬開石龜四隻腳上的紅銅枷鎖,如同快刀切豆腐一般,連聲音都沒有發出一點。

  「轟隆!~」

  枷鎖一去,那石龜立即動了起來,巨大的腳邁了起來,輕易地就將前面的一段殘破牆壁給撞塌了。

  石龜的四隻腳移動之後,就顯示出無比蠻橫的強力,當真如同洪荒猛獸一般,從廢墟之中撞開了一條路出來。

  謝浪這時候才發現,先前石龜站立的地方,那紅銅枷鎖的下面,居然還有一方巨大的紅銅埋在地面下,原本是跟紅銅枷鎖連在一塊的,至少有兩三噸重,應該也是用來禁錮石龜的,不過卻也被沈鐵的利器從中斬開,露出了一個巴掌大的口子。

  見到這情形,謝浪不禁倒吸一口涼氣,暗想沈鐵的利器究竟是什麼東西,竟然如此的鋒利。

  「小心!~」

  這時候,那石龜已經破開廢墟,向著謝浪所在的方向疾走了過來,就如同是一座可以移動的堡壘。如果被這石龜的巨足塌中的話,鐵定會變成一堆肉餅,所以周南才連忙開口提醒謝浪。

  謝浪不慌不忙,目光落在了石龜的腹部下面,那裡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了一個半米多高的穴口。

  眼看石龜的大足就要踏在謝浪身上的時候,他一個翻身,居然靈巧地爬上了石龜腹部的穴口。然後對周南和沈鐵說道:「趕緊過來!」

  雖然沒有得到謝浪的提醒,但周良的反應卻快過了他女兒和沈鐵,居然搶先一步趕到了石龜的腹下。

  這石龜雖然巨大,但是腳卻只有一米五左右,所以周良沒費多少勁就爬了上來。然後,他才忙著招呼自己的女兒過來。

  在謝浪和周良的幫助下,沈鐵和周南也爬了上來。

  這時候,石龜已經爬到了石橋邊上,謝浪趁機將如意匙收了回來。

  「撲通!~」

  令所有人都沒有想到的是,這石龜竟然躍入了又髒又臭的河水當中。

  直到石龜躍入水中,那幾個混混才回過神來,其中一個人顫聲說道:「早就聽人說陳家祠的石頭烏龜是什麼神獸,而且還是活的,只要腳上的枷鎖一開,就會活過來翻江倒海。這個……不會是真的吧,我……我去火車站了,我要回老家避難去了。」

  「媽的,你等我們一起啊。」另外一人叫罵道,幾個人如鳥獸散。

  「呷!~」

  一聲刺耳的尖嘯生劃破夜空,那幾個在黑夜當中奔跑的混混忽地停止了奔跑,癱倒在地上。

  每個人的胸前,都多了一個拳頭大小的洞。

  這幾個人臨時的時候眼睛睜得很大,大概是想看清楚究竟是什麼東西殺死了他們,只是卻未能如願以償,因為那東西實在太快了。

  ※ ※ ※

  在石龜躍水的那一剎那,最先反應過來的是謝浪,他連忙將周南和沈鐵向後一帶,然後三個人順勢滑入了烏龜的腹部當中。

  三個人這才明白,原來這石龜的腹部竟然是空心的,足足有五六平方米,三個人在裡面還顯得寬鬆。

  片刻之後,周良也滑了下來,不過他卻是被河中的臭水嗆下來的,下來之後正不住地咳嗽著。

  石龜的內部漆黑一片,謝浪剛要想辦法弄點火光來,就赫然發現自己胸腔的那顆鵝卵石再次發燙。並且,這一次除了發燙,那鵝卵石還射出了柔和的淡藍色光芒。

  「難道這石龜,竟然也是有靈識的器物?」謝浪心中不禁一動,要知道靈器可不是到處都能見到,尤其是這樣一個巨無霸一樣的靈器,那就更加不容易了。

  這麼大的一個石龜,其重量起碼有幾噸有餘,以機關驅動需要莫大的能量,其中的靈識要完全控制這麼大的一個傢伙,且還要行動自如,當真是相當不容易。

  石龜腹部的洞穴設計得相當巧妙,河水並沒有灌進來,但是裡面的四個人都能夠聽見清晰的水聲,證明石龜還在水中急行。

  周良這時候又是興奮,又是氣惱,興奮的是寶藏似乎已經在向他招手了,而氣惱的卻是先前嗆了一口污水,那種臭味道簡直就讓他作嘔,而謝浪這小子居然沒有提醒他。

  但周良暫時忍住了怒氣,只是將如意匙給要了回來。

  雖然不知道這鵝卵石為何會發光,但無疑這柔和而純淨的光芒給了謝浪他們不少的方便,謝浪更是借助這光芒看清了石龜腹部的構造。

  這腹部的空間差不多有八九平方米,下面非常平坦,頭頂上呈拱形。拱形頂壁的正中央,鑲嵌著一個足球大小的黑色石頭圓球,表面打磨得極其光滑。

  謝浪微微猶豫了一下,將左手掌按在了那圓球上面。

  詭異的事情發生了,那黑色的圓球忽地由內而外變亮,然後釋放出一團雪白色的亮光,謝浪按上那圓球的時候,一種異樣卻又有些熟悉的感覺從手掌心傳了過來,他知道這裡面有什麼東西被激活了。

  那發光的圓球當中,時而會有紅色的古怪符號從中一閃而過,猶如驚鴻一瞥。

  那些符號,謝浪從未見過,不過謝浪知道那些東西必定都是鳳文,只是自己不明白其中的意義。不過,他更不明白當初是誰,將這些鳳文「刻」入了圓球的內部,從而產生了意想不到的力量,和整個石龜內部機關聯繫在一起,將這麼大的一個石龜驅動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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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見圓球內部時而出現的鳳文,謝浪不難看出這圓球就是整個石龜的「中樞神經系統」,連通了石龜內部的機關,控制著這石龜的所有行動。無論是這內部的機關,還是對這鳳文的理解和運用,謝浪覺得建造石龜的這個人,比他高出了起碼好幾籌。

  沈鐵雖然對機關一道並不擅長,但對於眼前的這些東西還能夠接受,但對於周南和周良兩父女,眼前的一切都早已經超乎他們的想像,覺得好像到了另外一個陌生的世界一般。

  能夠在地上奔跑、水中潛行的石龜,能夠發光的石球……種種奇怪而詭異的現象,讓周南和周良兩人,既感到有些驚奇,又有些恐懼。

  因為從先前起發生的一起事情,好像都超出了他們的控制,更超乎了他們的想像。

  這時候,周南才忽然想起謝浪先前說過的話:「我想總會有機會用得上我的。」
作者: 鳥王子    時間: 2009-5-28 11:46

正文 第五十八章 石王陵(一)

    透過那個石頭圓球,謝浪能夠感覺到一股龐大的靈識,但是這股靈識卻無法被謝浪所控制。看小說我就去  

  圓球當中,不時有神秘的鳳文一閃而過,然後開始重複,週而復始。

  謝浪雖然不明白這些鳳文蘊含的意思,但是卻隱約猜測到這一組鳳文可能代表的是一個指令,當如意匙觸發了這石龜的機關之後,這一組指令也就開始工作了。謝浪試圖去控制這股靈識,但是卻沒能成功,好像這股靈識根本無視外界意識的干擾,只是按照預定的計劃行動著。

  不過,這股靈識也沒有排斥謝浪,當謝浪的意識和靈識接觸的時候,謝浪甚至能夠感覺到有一種熟悉的感覺,然後透過這股靈識,能夠感覺到石龜內部機關的動作和四周的一些動靜。

  就在這時候,謝浪隱約感覺到另外一個人的存在,這種感覺非常的模糊,讓謝浪覺得有些奇怪。

  難道這石龜裡面還藏著其他人?

  謝浪心中嘀咕道,只是這石龜的腹部就這麼大,也只有這個地方才能藏人、避水,除此之外他實在想不到還有什麼地方可以藏人。

  正在疑惑當中,謝浪被周南輕輕拉了一下,周南低聲問道:「謝浪,這石龜是不是……是不是史前文明的遺跡啊,不然以當時清朝的科技,怎麼可能造出這樣的東西出來。」

  「史前文明?」謝浪笑了笑,「如果這是史前文明遺跡,那我是什麼呢,不會是瑪雅人或者亞特蘭蒂斯的後裔吧?這是古代工匠以機關驅動的,跟什麼史前文明毫無關係。」

  「古代的機關我也聽過,但是機關的技術怎麼可能如此超前。這個石龜,這個贔屭……分明就是一個有自動導航功能的智能機械,看樣子這石龜是要帶我們去寶藏所在的地方。這樣先進的機械,你居然說是用機關驅動的,這個太不可思議了吧,機關能夠達到這種地步?」

  「那只是因為你很少看見還有人在用機關而已。」謝浪說道,「很多東西,可能現在很少看到,但並不意味著就已經沒落了,機關這行當也是一樣。不過你的猜測很有道理,可能石龜前往的方向,就是那批東西所在的地方。」

  周良沒有說話,但眼中卻射出了灼熱之光。

  尋寶的過程越來越神秘,證明那批寶藏越是有價值,否則搞這麼多噱頭幹嗎。

  周良彷彿看到了堆積如山的金銀珠寶,看到了以後光輝的未來,還有已離婚的老婆在自己面前懺悔……

  未來的一切彷彿都是美妙的。看小說我就去  

  差不多兩個小時之後,石龜終於停了下來,並且四周也聽不見任何的水聲了。

  外面異常的安靜,誰也不知道現在到了什麼地方。

  謝浪當先從石龜的腹部爬了出來,不由得被眼前的景象給驚呆了。

  面前是一面陡峭的岩石絕壁,高不見頂。巖壁上面,有一個長方形的洞穴,高至少三十米,寬二十多米。而那洞穴之中,放著一塊巨大的棕色長方形岩石,這方岩石整齊而光滑,和洞壁契合在一起,只有幾十厘米的空隙。那這長方形岩石的長度,也就無法丈量了,因為已經完全嵌入了巖壁的洞穴當中。

  洞穴兩邊,高高地懸掛著兩盞巨大的銅燈盞,差不多有水桶那麼大,燈盞還燃著,散發出明亮的黃光。

  如果縮小來看,謝浪覺得這洞穴和裡面的長方形岩石,看起來就如同是一個石棺。

  只是這麼大的石棺,恐怕需要一個跟山一樣高大的巨人才睡得下了,但看起來這的確像是一口石棺。

  「好大一口棺材!」沈鐵在謝浪身後感歎了一聲。

  「你也覺得像是棺材?」謝浪回過頭笑道。

  「的確很像是棺材,顏色、式樣都很像,但就是太大了一點,誰需要睡這麼大的棺材啊?」沈鐵說道。

  周南和周良也爬了出來,這裡的氣氛讓周南感到有些陰森恐怖,尤其是聽見沈鐵和謝浪說這裡像是一口大棺材的時候。

  「你們看。」周南指著身後說道,後面有一潭碧汪汪的水,「看來我們就是從這裡面出來的。不過,這裡四面都是絕壁,就好像是一口井一樣,等下我們怎麼出去呢?」

  周南這麼一說,謝浪也意識到了這一點,這四周都是絕壁,看情形應該是在某一處深山之中,想要自己出去的話,除非被背上插一對翅膀,又或者再乘石龜出去。只是,謝浪控制不了這石龜,又如何能夠讓它「乖乖地」馱這些人回去呢?

  「怎麼來的,就怎麼回去,南南你就不要亂想了,趕緊看看怎麼進去弄寶藏。」周良說道,已經顯得迫不及待了。

  越是接近所謂的寶藏,周良就越是興奮,越是像一個視財如命的狂熱份子。

  「爸,你就是著急,也不用急在這一刻吧,冷靜一點,沒人跟你搶寶藏呢。」周南有些不悅地說道,她都覺得有些沒有辦法忍受了,如果面前這個人不是她父親的話,恐怕她真恨不得一個巴掌扇過去。

  謝浪看了看四周,這裡的空間並不小,足足有好幾百平方米,只是因為四周都是山壁,卻讓人感覺有些擁擠和壓抑的感覺,特別是向上面看的時候,頗有些坐井觀天的味道。

  另外,後面的那個水潭,其水面差不多有七八十平方米,跟前面的那口巨大的「棺材」遙遙相對,謝浪想起在風水格局當中,有一個叫做「雲蒸龍變」的格局,跟這個頗有些相像。所謂「風從虎,雲從龍」,能夠騰雲駕霧的雲中龍,才是真正的龍,所以這個雲蒸龍變的格局,傳說最能夠藏氣聚靈。不過,前提是那潭水當中能夠蒸雲騰霧,否則這個風水格局也就只是一個空架子而已。

  另外,那只巨大的贔屭,馱著巨大的石碑,就好像是鎮守墳墓的巨獸,更增添了這大石棺的氣勢。

  難道這個真是一口棺材?

  謝浪心中更加疑惑,當目光落在石龜背上的那塊大碑石上面的時候,忽道:「咦,這碑石上面的字呢……怎麼全都變了?」

  謝浪明明記得,這塊碑石上面記載的是陳家祠的一些事情,上面還有光緒皇帝的寶印在上面,但是現在那些東西都不見了,只有三個朱紅色的大字,和一個神秘的銀白色印章。而石碑的顏色,也已經由先前的白色變成了溫潤的淡黃色,其光澤有些像是去殼的熟雞蛋,並且石肌裡面有柔美、細膩的蘿蔔紋理。另外,這石龜和石碑的位置,放在那裡居然非常的合適、協調,彷彿它原本就是為守護這裡而存在的。

  「這石碑上的字,什麼時候變了?」聽了謝浪的話,周南也發現了這一點。

  「好像是符文……」沈鐵說道,石碑上的三個字,稀奇古怪,好像和他以前見過的一些符文類似。

  「是鳳文。」謝浪的目光落在那個神秘的印章上面,那所謂的印章,其實是一個方圓銀白色的方圓手印,那手印雖然只有半個巴掌那麼大,但和那三個斗大的字放在一起,卻也絲毫不顯得「勢弱」,讓人無法忽視它的存在。謝浪用尊崇的語氣對沈鐵說道,「看見這白色的方圓手印沒有,這就是天工的印記。」

  「天工?」沈鐵不禁駭然,一時間呆在了那裡。

  對於沈鐵而言,天工是何等崇高的存在啊。

  謝浪將一隻手貼在了那石碑的印章上面,胸前的鵝卵石再次泛出亮光,貼在了溫潤的石碑表面,幾絲殘留的神識傳了過來,謝浪頓時明白了石碑上面的三個鳳文所代表的意思:石王陵。

  石王,當然不是什麼王爺,而是應該是玩石、用石和控石的王者,這稱謂聽起來未免有些狂妄,但作為一個天工,謝浪覺得這人的稱謂絲毫不為過,況且這人的墓碑以「石」為銘,而沒有留下他的本名,可見他是如何的喜石、愛石了。而那幾絲殘存的神識當中,更讓謝浪明白了這位「石王」的偉大。

  而石王的另外一層意思,也許就是指這碑石的石材了。以謝浪的眼光,不難看出這石碑所用的材質就是有「石中之王」美譽的田黃石。天下雖大,但這種石頭,只產於福建福州市北郊壽山村的田坑,其具備具備細、潔、潤、膩、溫、凝印石之六德,所以又叫做「帝石」。田黃石中的「黃」字,也就是皇的意思。

  上乘的田黃石算是無價之寶,一度有「一兩田黃三兩金」的說法,可見這田黃石價值之高了。而這麼一塊碑石大的絕品田黃石,謝浪根本無法估計它的真實價值,也不知道石王如何得來的。

  「還看什麼看啊,對著一塊碑石有什麼看頭。」周良越發顯得有些急躁,催促道:「趕緊把寶藏弄出來啊,我管他這是棺材也好,是什麼也好,我只要我們周家的寶藏。得了,算我他媽的慷慨,你也別裝什麼清高了,你和沈鐵,我答應給你們兩人分一成的寶物,這樣總行了吧,趕緊給我動手找吧。」

  周良還以為謝浪和沈鐵是想坐地起價,趁機爭取更多的好處,而周良自己也明白如果沒有謝浪和沈鐵兩個人,他是絕對沒有辦法找到他們周家的寶藏的,所以「忍痛割愛」給謝浪和沈鐵許諾了十分之一的好處。

  沈鐵冷笑一聲,說道:「雖說這寶藏是你周家先祖所藏,但這寶藏主人卻是開啟機關之人,也就是謝浪。謝浪不跟你計較也就算了,你居然還厚顏無恥地說什麼施捨,儼然這寶藏就是你的……」

  「算了。」謝浪打斷了沈鐵的話,「我還是先前的那句話,若是金銀珠寶的話,我謝浪分毫不取。但若是機關器械的話,你們要了也無用,就交給我研究、使用吧。不過,現在我們連東西都還沒有看到,就在為了分配東西而爭論,好像有些言之過早吧?」
作者: 鳥王子    時間: 2009-5-28 11:47

正文 第五十九章 石王陵(二)

    周良還要爭辯,卻已經被周南給拉住了,周南說道:「眼下的情況已經明朗了,我看那批寶藏多半就藏在這石頭洞穴裡面,只是還需要開啟的辦法才行。看小說我就去  」

  謝浪和周南的想法差不多,一看其實就知道東西必定是藏在大石棺當中,只是這石棺看起來渾然一體,好像根本沒有留下暗門之類的東西。

  沈鐵上前仔細看了看這棕色的石棺,臉色又驚又喜,沖謝浪說道:「謝浪,你知道這石棺是什麼材質嗎?這可是天外隕鐵石啊,真不知道當初是誰將這麼大隕鐵石弄來了這裡,還打製成石棺的模樣。」

  「既然都認定是石棺了,那麼當中應該是空的才對,而這麼大的空間,也應該藏了不少的東西才對。」謝浪躊躇道,「只是這該如何開啟呢?沈鐵,我看你手中的利器非同一般,不知道能不能將這石棺斬開一個大縫隙呢?」

  沈鐵苦笑道:「我這利器是先祖用陰鐵打製而成,名叫『三鼓』,平時不能見天日,所以一直都藏於水中吸收靈氣,保持鋒利。使用的時候,最多只能用三次,就好像戰鼓一樣,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這利器連接使用三次之後,就成了廢鐵了。況且,關鍵是這天外隕鐵石堅硬非常,要斬開一個小裂縫都極其不容易,何況還是一個可容人通過的大縫隙呢?」

  繞是謝浪見多識廣,也還是首次聽見「陰鐵」這種鐵,但是他沒有細問,因為現在不是問的時候。

  「咕嘟,咕嘟~」

  就在這時候,身後的水潭開始起了變化,一串串水泡從水下冒出來,好像這潭水被煮沸了一般,四周的溫度逐漸上升,乳白色的水霧開始從水潭中升騰了起來。

  水霧迅速瀰漫了整個空間,然後向上方升騰,那兩盞大燈,就如同是漂浮在雲天之上的龍眼,這感覺當真有些像是在雲中漫步。

  這「雲蒸龍變」的風水格局果然還在,謝浪猜想這潭水下面必定還有一個間歇性的溫泉,每次溫泉冒水之後,四周的水蒸氣迅速上升,就形成了這種如雲霧一般的景象。

  「哈哈!~」這時候,周良忽地大聲笑了起來,然後快步向石棺所在的方向衝了過去,「門,這不就是寶藏之門嗎?哈哈,給老子開門!」

  這時候的周良,讓人感覺已經有些歇斯底里了。

  但周良所說的那門,大家卻都看見了。

  一道雪白色的拱形之門,就鑲嵌石棺壁上,剛好一人多高。請牢記  那拱形門邊緣處,還鑲嵌著無數神秘的符號和圖騰,顯得聖潔而又瑰麗。

  不過,誰也不知道這道門是何時形成的,又是如何形成的。

  但無論周良如何使勁拍打著那到門,卻始終沒有一點反應。

  「不會是還要口令、暗號吧?」周良自言自語地說道,心中忽有所動,大叫了一聲:「芝麻開門!」

  但很顯然這門裡面住的不是芝麻,也不是綠豆,所以依舊毫無反應。周良見狀,又拍又打,惱羞成怒地罵道:「日你個先人板板,給老子開門!」

  周南看見父親這般瘋狂的樣子,不禁有些擔心,又有些替他羞愧。本來她以為找到這批寶藏,就可以讓父親恢復「正常」,然後再進一步改善和母親的關係,最好的結果就是復婚,然後一家人團聚,其樂融融。但是現在,周良的樣子好像不是在向著正常發展,而是向著更加瘋狂的方向發展。

  周南正要上前勸說父親,忽地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

  不過一瞬間的光陰,周良就在其餘三個人面前憑空消失了!

  周南連忙衝了過去,但那門依舊緊閉著,周良卻已經無影無蹤,甚至連他的聲音都聽不到了。

  謝浪的目力比沈鐵和周南要強,勉強看到周良好像是「陷」進了石頭裡面,那種感覺非常古怪,好像一瞬間石頭忽地變成了沼澤一般柔軟的東西,周良一腳踢上去的時候,頓時身不由己地「陷」了進去。

  謝浪和沈鐵都不是幸災樂禍的人,但周良「消失」之後,的確是耳根清淨了不少。

  「謝浪,我爸爸他……他不會有事吧?」周南擔心地問道。

  「這個……我也不知道,我也不知道這石頭裡面究竟是什麼東西。」謝浪照實說道,不過看見周南滿臉淒然,又安慰她道:「不過,這寶藏既然是你們周家先祖藏下來的,按照道理來說,應該不會禍害你們周家的人,對吧?」

  「希望是這樣吧。」周南說道,然後將目光落在這道白門上面,「謝浪你看看,這個門其實是水蒸氣被凝固之後的冰晶形成的,但是卻偏偏只有這麼一塊地方凝結成了冰晶,真的非常古怪。也許我爸爸說得沒錯,這裡的確就是進去的門了。」

  謝浪也知道這應該就是進去石王陵的門了,不過有了周良的前車之鑒,他可不敢貿然拍打,仔細觀察了一番之後,謝浪的目光停留在門正中的一個標誌上面。

  那是一個外圓內方的標誌,也就是傳奇匠人的標誌--方圓手印。

  謝浪隱約猜測到了石王陵建造者的意圖了。石王這人,可能是一個自視極高的人,而他的陵墓,也不會允許一般人來打擾,但傳奇匠人則可破例從這道聖潔的白色大門通過,成為他的客人。

  只是,謝浪、沈鐵還有周南,無論誰都不是傳奇匠人,那麼這道門也就無法開啟了?

  看見謝浪的眼神和臉色有些不對勁,周南問道:「謝浪,你是不是有了想法?」

  謝浪點了點頭,指著那方圓手印道:「我猜測,這門必須是擁有這個方圓手印的人才能開啟。而沒有這個手印的人,想貿然開啟的話,可能就會遭遇不測。」

  「手印,你是說要在手上刻一個這樣的印記才行?」周南顯然不明白方圓手印的真正含義。

  「不是刻畫的印記,而是傳奇匠人的標誌,自然形成的。」謝浪也不知道如何給周南解釋,只得簡而言之道,「總之,我們三個人都沒有這種印記,誰都無法開啟。」

  「那……那我爸爸怎麼辦?」周南急道,簡直恨不得一頭撞在這門上。

  「謝浪,我記得你左手掌上面,好像有一個這樣的印記啊?」沈鐵這時候說道,他跟謝浪接觸的時候,彷彿看到過這樣的印記。

  「我?」謝浪自嘲道,「我怎麼可能擁有傳奇匠人才有的印記呢?」

  說著,謝浪將自己的左手掌攤開,給沈鐵和周南看了看,「你們看,我這手掌只有一個不知道怎麼弄出來的圓圈,裡面還缺一個方形呢,只有圓沒有方,怎麼能夠叫方圓手印,我連濫竽充數的資格也沒有。」

  「謝浪,你也不用這麼說,我覺得你遲早都會成為傳奇匠人的。」沈鐵激勵謝浪道,然後他又看了看門上的印記,有些好奇地說道:「其實,你這個圓圈倒是很奇怪,好像跟門上的圓圈一樣大小。」

  沈鐵也是匠人,他的眼光不會差多少,經過他這麼一說,謝浪也不禁覺得有些奇怪,兩相對比了一下之後,果然發現自己手掌上的圓圈跟門上的圓圈大小真是分毫不差。

  「要不,謝浪你就試試?」周南說道,隨即她又覺得自己的話有些自私,連忙解釋道:「我……我知道這事有些危險,但是我真的很擔心我爸爸,要是你不想冒險的話,我也不會勉強,但是……」

  「從來富貴都在險中求,不冒險怎麼能得大富貴。況且是騾子是馬,也要遛過才知道。」謝浪笑了笑,將手掌貼在了那個印記上面,他並不想周南覺得虧欠他什麼。

  雖然如此,謝浪仍然有些緊張,但手掌貼上去幾秒之後,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

  「果然不是方圓手印,人家都不給面子放我們進去。」謝浪自嘲道。

  正要縮回手掌,意想不到的變化卻發生了。

  面前的那道白門竟然無聲無息地緩緩打開,柔和而皎潔的白色光芒從縫隙之中射出,白光之中,出現了一條光亮而平整的大道,就如同是這裡的主人在歡迎最最尊貴的客人。

  「哈哈,想不到濫竽充數的印記也行。」謝浪得意地笑了笑,收回了手掌,心中暗想莫非自己手掌上的印記真是傳說中的方圓手印不成?只是這半個印章,莫非代表自己是半個傳奇匠人不成?

  收回手掌之後,謝浪忍不住看了看自己左手掌上的印記,這一看卻不禁傻眼了:原來那紅色的圓圈內,居然多了一個方形印記,而且還是純白色的,比白雪還要白!方形印記鑲嵌在圓形印記當中,分毫不差,顏色各異,比單純的黑色或者白色似乎要更「帥」一些。

  而那白門上的印記,已經只剩下一個圓圈了。【,我的衣食父母】

  「這樣也行?」謝浪覺得自己忽然有些茫然了。

  當通道完全顯露出來之後,白門卻消失不見了,也不見柔和的白光了,通道陷入了黑暗之中。

  謝浪、沈鐵和周南站在這通道的入口處,沈鐵說道:「太黑了,看來得弄一個火把才行。」

  話剛說完,就看見通道兩側亮起了無數的火光,沉寂了不知道多少年的燈盞自動點燃了。

  通道內立即亮了起來。

  「嘿,想不到這裡面的燈盞也裝了聲控裝置啊。」謝浪忍不住幽默了一句,只因為他心中委實地有些歡喜。手掌上忽地多出了一個白色的方印,將他的方圓手印補全了,這能不讓他高興嗎?至於這手印是不是貨真價實的,他已經懶得去理會了。

  「爸,爸~你在哪裡?」周南衝著裡面喊道,她擔心父親的安危,快步向裡面走了去。

  謝浪和沈鐵擔心她觸碰到什麼危險的東西,連忙跟了上去。

  三人進入通道不久,一個鬼魅般的身影悄然出現在通道入口處。
作者: 鳥王子    時間: 2009-5-28 11:48

正文 第六十章 噬魂梭(一)

  進入通道之後,謝浪才發現原來這「石棺」裡面是如此的寬敞、雄偉。看小說我就去  

  通道兩旁每間隔二十步左右,就有一根圓形的石柱,上面刻滿了鳳文和諸多古怪的圖騰。另外,通道的兩側還放置著許多大小各一的石獸,每一尊都栩栩如生,活靈活現。走過了一百米來長的通道之後,眼前是一座氣勢宏偉的殿堂,殿堂分為三層,每一層上面都有不同的閣樓、房間和搭配建築,然後有兩條通道一直向深處延伸。

  這儼然就是一座地下宮殿,一座用巨大隕鐵石打鑿出來的宮殿。

  謝浪實在不明白究竟是誰有這麼大的手筆,在這麼一個隱蔽的地方,開闢了這麼一個浩大而繁瑣的工程。首先,謝浪覺得應該不是周旭,因為他不可能有這麼多的時間。那麼,很可能是所謂的石王,想必他這個天工才有這樣的手段和本領。

  只是,周旭和石王又是什麼關係,他又是如何找到這麼一個理想的地方呢?

  謝浪心中,當真是疑惑重重。

  「南南,快來救我,爸爸在這裡!」周良的聲音從一個角落中傳了出來。

  從周良的語氣當中,聽不見驚恐和害怕,反而有些激動和驚喜的感覺。

  「爸--」周南聽見父親的聲音,連忙衝了過去。

  在靠近角落的一個小房間當中,三人發現了被困在獸籠中的周良,這時候的周良看起來一臉的興奮和狂熱,因為困住他的這個獸籠子,竟然是黃金打造的。

  不僅如此,這個小房間當中的所有東西,都是黃金製品,而地上更是散落了不少的金塊和金沙。

  這些金沙、金塊,就好像垃圾一樣隨意散落在地上。

  「快放我出來,快放我出來!發財了,嘿,發財了,這些金子都是老子的了……」籠子裡面的周良,就好像猴子一樣興奮異常,根本沒有意識到現在他還被關在籠子中。

  周南最關心父親的安危,連忙上前,想將周良給從籠子裡面放出來,只是那籠子卻渾然一體,連門和鎖都看不到,又如何能夠將周良放出來呢?

  「周叔叔這麼喜歡黃金,這次看來要成金絲雀了啊。」沈鐵忍不住說了一句。

  對於周良,沈鐵的確沒有絲毫的好感。

  「沈鐵,你不幫忙就算了,還在一旁說什麼風涼話啊。」周南有些氣惱地說道。

  雖然她也覺得父親的所作所為有些讓人討厭,但是沈鐵諷刺她父親,也會讓她覺得臉上無光的。

  「謝浪,你不是最有辦法嗎?你趕緊過來幫忙啊。」周南又對謝浪說道。

  謝浪上前看了看,搖頭說道:「雖然我不知道周叔叔是怎麼被關進去的,但是這個籠子的確是一個整體,除非將其破壞掉,否則是沒有辦法將你爸爸放出來的。看小說首選更新最快的」

  「怎麼會這樣呢?」周南鬱鬱地說道。

  周良這時候才覺得自己的處境有些不妙,連忙說道:「那你們趕緊想辦法啊,你們看看,就只是這個房間,就有這麼多黃金了,還有其餘那麼多的房間呢?謝浪、沈鐵,你們兩個趕緊把我弄出來,這裡的黃金你們可以拿走三分之一。」

  謝浪對周良許諾的好處並無興趣,俯身從地上撿起了唯一一件不是黃金的東西。

  那是一個白色的卷軸,材質也是蜀錦的,謝浪觸手之後,就知道這蜀錦和鬼樓中的蜀錦材質完全相同,應該是出自同一個地方。謝浪展開卷軸一看,只見卷首位置上寫著四個字:

  點石成金。

  謝浪心中一驚,連忙收起了卷軸,將其放入了背包裡面。

  然後,謝浪掏出了中國管刀,從銅管裡面抖出一把鋸子,遞給了周良。

  「周叔叔,什麼時候能夠出來,就全看你自己了。」謝浪說道,「鋸開這個籠子之後,你就可以出來了。」

  「咦,謝浪你這銅管還有點意思呢,裡面究竟藏有多少件工具?」沈鐵好奇道。

  周南見狀,也覺得有些好奇。

  「老實說,我自己也記不清楚了。」謝浪說道。

  周良將管刀握在手中,卻並沒有開始鋸,因為他知道只要堅持下去,肯定能夠鋸斷,但是這個過程必定是堅信而又漫長的,所以他需要找到一個捷徑。

  「啪!~」

  周良將手中的管刀扔在了地上,然後從衣服口袋裡面掏出了一支手槍,將槍口對準了沈鐵。

  謝浪、沈鐵和周南的臉色不禁一變。

  「沈鐵,你這小子最不識抬舉,老子先前不是許諾給你好處了嗎?你明明有一件什麼利器在手中,連那麼粗的紅銅鐵環都能夠輕易斬斷,何況這麼一個小小的籠子了。」周良冷笑著說道,「只是你沒有想到,我還帶著手槍吧,早就知道你們兩個小東西靠不住。不跟你廢話了,趕緊把這籠子斬開,否則老子就讓你吃槍子兒。」

  「爸--你這是幹什麼,趕緊把槍放下來啊!」周南連忙勸說道。

  面對槍口,沈鐵似乎並不害怕,冷冷地說道:「周叔叔,不是我不願意用『三鼓』來幫你,只是這件利器實在太鋒利了,我怕等下把你和籠子一齊給斬開了。」

  「你--」周良氣得七竅生煙,臉色鐵青,「你信不信,老子現在就要你的命!」

  「爸爸,不要--」周南趕忙上前拖住周良的手。

  沈鐵只是冷笑,卻沒有答話了。

  謝浪卻已經暗自戒備,如果需要的話,他會毫不猶豫地操控霸虎擊落周良的手槍。

  「呷!~」

  一聲尖銳刺耳的怪叫聲忽地從外面奔襲而來,那聲音聽得人說不出的難受。怪叫聲當中,一道詭異的烏光從房間中掠過,快逾閃電。

  「啊!~」

  周良一聲慘叫,握著手槍的手掌連同手槍一齊掉落在地上,鮮血從手腕的斷口處狂湧而出。

  電光火石之間,周良的手掌就已經不在了。

  「沈鐵,我跟你拼了--」周南大叫一聲,向沈鐵撲了過去,視同拚命。

  原來她竟以為是沈鐵忽下毒手,將父親的手掌給砍了下來。

  「周師姐,不是沈鐵……」謝浪連忙出手阻攔。

  周南的身軀狠狠地撞在了謝浪胸膛上,將他撞了一個踉蹌,看來周南這次是動真格的了。

  「外面的人,出來吧,不要藏頭露尾了!」謝浪沖著外面大聲叫道。

  「好,本來還想跟你們再玩玩,想不到竟然被發現了。」就在這時候,外面響起了幾聲清脆的掌聲。

  裡面的四個人同時一驚,不約而同地向外面看去。

  只見一個四十來歲,滿臉傷疤,帶著凶相的男子出現在房間門口。

  「是你--」看見那人,周良的臉上露出了驚恐,連手上的劇痛都暫時忘記了,顫聲道:「你怎麼找到這裡的?」

  「因為你腦子裡面裝的是豆渣啊。」那人淡淡地說道,「這麼些年,你知道為什麼我們原意給你提供財力物力嗎?因為我們早就知道有這麼一批東西的存在,只是想利用你去將這批東西找出來而已。所以,你的一舉一動,又如何能夠逃脫我的掌控呢?而現在,我已經找到了那批東西,說起來你真是功不可沒。只是,狡兔死了,現在就該烹走狗了,這個道理你應該明白的吧。」

  周良左手拚命地捏住右手手臂的血管,防止流血過多,嘴上卻央求道:「桂先生,看在我沒有功勞也有苦勞的份上,你就放過我和我女兒吧。至少,我女兒是無辜的,求你你讓她走吧。不然,我……我就跟你拚命。」

  周良總算還有點人性,這時候還知道顧及女兒的安危。

  那人卻並未理會周良,將目光落在謝浪身上,說道:「如果不是因為這批東西非同小可,我倒是有心留你一條命的,年紀輕輕能夠到這樣的境界,也算是鳳毛麟角了。小伙子,記住我叫桂元吉,你能夠死在一個一品地工手中,也算是死得其所了。」

  「你是九方樓的人?」謝浪喝道。先前乘坐那石龜的時候,謝浪就隱約感覺到有其他人的存在,只是沒想到這種感覺竟然是真的,而且對方還是如此棘手的人物。

  桂元吉點了點頭,說道:「看來你不僅技藝不凡,見識倒也可以。沒錯,我就是九方樓的人,不過我來這裡,卻不是為了九方樓,而是為了自己。我先祖桂沖,一百來年前就在追緝這批東西的下落,當時雖然斬殺了周家的先祖周旭,但卻沒有找到這批東西所藏之處。不過後來,我們桂家的人就一直在注意周家後人的行動,就是為了有一天能夠找到這批東西,否則的話,周家早就斷子絕孫了,休想能夠延續到今天。說起來周家的後人,真是一代不如一代,想那周旭好歹也是一個了不起的工匠,搞不好還是一個地工,但是後人卻如此的窩囊,連他一成的本事都沒有學到,真是可憐。」

  桂元吉這番話聽得周良渾身直冒冷汗,他這才明白自己多年的努力,卻是給別人做了嫁衣,而且還要賠上自己和女兒的性命。

  「這麼說,你覺得自己肯定贏了?」謝浪問道。

  「當然。」桂元吉很自信地說道,「你雖然不錯,但是我不是魏道,更不是刀子,你雖然可以收拾他們,但在我這個地工面前,你也不過是土雞瓦狗而已。更何況,你的那只鋼鐵小老鼠,也已經毀在我噬魂梭之下了,你憑什麼還能逞強?」

  不過寥寥幾句,卻顯示出這個桂元吉對謝浪的事情也瞭如指掌。

  「原來你就是魏道他們身後的人,看來他們的那些歹毒工具都是出自你的手中了。」謝浪說道。

  「魏道、刀子這些人,都只是九方樓賺錢的棋子而已,他們何足道哉?」桂元吉冷冷地說道,「九方樓的勢力遠非你所能夠理解的,自從你擊垮魏道之後,就已經在我的監控之下了,可憐你自己居然也不知道。」

  「你先前用的就是噬魂梭吧?」謝浪用不屑地口吻說道,「我曾經聽人說過,有一個用噬魂梭的府匠地工,居然被一個唱戲的戲子給擊敗了,而且還是很輕易地擊敗了。不知道那個府匠,究竟是不是你呢?如果真是你的話,那麼所謂的府匠也就不過如此了。」

  說話的時候,謝浪沖沈鐵遞了一個顏色,後者立即會意。

  桂元吉聽了謝浪的話,氣得咬牙切齒,三屍神暴跳:「你是從何人那裡聽來的,氣死我也!那個該死的戲子,竟敢到處宣揚,敗壞我名聲,實在欺人太甚!你這小雜毛也是可惡,我要殺了你--」

  桂元吉暴跳如雷,氣得臉上青筋爆綻,不用猜都知道他要殺謝浪等人來洩憤了。

  打人不過先動手。

  謝浪和沈鐵當然不會引頸待宰,就在桂元吉暴跳之際,謝浪和沈鐵同時出手。

  「咻!~」

  霸虎此刻成了一隻銀色的小貓,飛速向桂元吉的脖子上面咬了過去,勢如下山猛虎。

  沈鐵也是不甘落後,他深知一品地工的厲害,幾乎和謝浪通同時出手,手中的利器「三鼓」爆出一道弧形的閃光,向著桂元吉當頭斬下。

  兩人雖然是初次配合,但在這生死存亡之際,竟然是如此的默契,彷彿是預先演練過無數次一般。

  「呷!~」

  就在謝浪和沈鐵的攻擊來到桂元吉面前的時候,他的噬魂梭如同隱伏在黑夜中的惡獸,忽地從他胸前電射而出,猛地向霸虎撲了過去,同時長長的尾巴猛地掃向沈鐵手中的那道明亮的弧光。

  「鐺鐺!~」

  一連串的撞擊聲在室內響起,火星向四面八方猛濺,如同節日的煙火一般。
作者: 鳥王子    時間: 2009-6-23 11:40

正文 第六十一章 噬魂梭(二)

    謝浪暗叫不妙,雖然他和沈鐵是搶先動手,但這桂元吉不愧是身經百戰的一品地工,很快就變被動為主動,壓制住謝浪和沈鐵的聯手攻擊。請牢記  如果不是謝浪在操控霸虎的技術上上升了一個檔次,恐怕幾個照面霸虎就被噬魂梭給幹掉了。

  「米粒之光,也敢與日月爭輝!」桂元吉冷笑道,此時的他已經是勝券在握。

  「砰砰!~」

  室內忽地傳來幾聲悶響,謝浪只覺得眼前爆開了一團血光,然後就見噬魂梭和桂元吉忽地消失不見了。

  「哐當!~」

  渾身破爛不堪的霸虎不聽使喚地掉落在地上。

  周南一臉的驚恐,手裡卻還緊緊地握住那支在剛才已經建功的手槍。

  沈鐵更是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彷彿這瞬間的拚鬥,已經耗盡了他全身的力量。

  這時候,謝浪終於有機會目睹沈鐵手中的利器三鼓了。

  沈家打造的器械,都是奇醜無比,但這三鼓,卻不能用丑來形容了。嚴格地說,它根本就只是一個橢圓形的鐵蛋,鵝蛋大小,黑乎乎的看起來並不起眼。

  「哎喲!~」周良忍不住痛呼了幾聲,然後對周南說道,「南南,把槍扔了吧,子彈都被你打光了。」

  「爸--你沒事吧?」周南這才扔掉了手槍,探問父親的傷勢。

  周良已經自己用衣服將傷口纏住,勉強止住了流血,但是情況仍然有些不妙,尤其是如果不得到及時救治的話,他的手掌可能就沒有辦法再接回去了。

  謝浪對沈鐵和周南說道:「你們留在這裡互相照顧,我去將桂元吉找出來。」

  「謝浪,窮寇莫追,算了。」沈鐵說道。

  先前和桂元吉對戰的時候,只是對方那股殺氣,就讓他有些消受不了。現在桂元吉雖然已經受傷,但只是謝浪一個人前往,恐怕仍然是危險重重。

  「桂元吉這人是一個府匠,他一身都是殺人、害人的本事,如果不將他除掉的話,萬一他在暗處對付我們的話,我們就更加被動了。沈鐵,你留在這裡照顧師姐和周叔叔,如果我一個小時還不回來的話,你就想辦法帶他們離開這裡。」謝浪沉聲說道,俯身拾起了地上的霸虎。

  先前和桂元吉拚鬥的時候,雖然是霸虎和噬魂梭的對決,但對於謝浪而言,其實也是在和桂元吉正面對決。因為霸虎和他的神識融合在了一起,而桂元吉的神識似乎也和噬魂梭一體的,透過噬魂梭,謝浪感覺到桂元吉這人心中的仇恨和陰毒,知道他雖然受傷,但決計不會罷休,所以謝浪才決定冒險去追擊他。

  「謝兄弟--」周良這時候對謝浪大聲說道,「謝謝你了。直到這個時候,我才看清楚自己的本性,原來我也不是這麼貪財的,只是以前一直都被財寶蒙蔽了腦子。謝兄弟,你一定要小心了。」

  謝浪點了點頭,跨過桂元吉留下的那灘鮮血,走向了室外。鮮血當中,還有兩三寸長的一截鋼鐵尾巴,那應該是沈鐵從噬魂梭上斬掉的。

  雖然霸虎再次「光榮敗陣」,但這次並沒有完全掛掉,至少它的視聽和嗅覺尚在,似乎是霸虎身上的那些神奇的鳳文還在工作。請牢記  

  但此一點,卻讓謝浪檢了不少的便宜。

  沿著桂元吉的血跡,謝浪向著石頭宮殿的深處追了過去。

  沒追多久,血跡就消失了,看來桂元吉這人倒也聰明,知道如何躲避追蹤。

  謝浪的神識再次和霸虎融合在一起,嗅覺和聽覺頓時提高了不少,雖然桂元吉隱藏了血跡,但卻難掩那股血腥氣味。

  這霸虎,還真是擁有了和貓鼠一樣靈敏的嗅覺,但這無疑要歸功於北冥了。

  沿著血腥氣味,謝浪再次追了上去,直到那股血腥味道越來越濃,並且謝浪感覺到一股無形的壓力。

  桂元吉必定就在附近。

  謝浪心中警覺起來。

  再往前面,是一個開闊的大廳,謝浪猜測桂元吉可能就藏身於其中。

  小心翼翼地進入那個那個大廳,謝浪頓時被眼前的景象給驚住了,因為他終於看到了要找尋的那批東西,而這些東西給他的震撼,遠遠超過了他的想像。

  武器還是武器,但卻絕非血滴子、青魔手這種低檔次不入流的武器。

  觸目所見,全是一些龐然大物。裡面的絕大多數東西,謝浪根本連名字都叫不上,只是憑借其經驗和感覺猜測,可能是具有某種特殊攻擊效果的武器。或是像巨型的槍炮,或是猙獰恐怖的鋼鐵機關獸,又或者是古怪的攻城器械,也還有一些刀劍之類的小東西。

  最讓謝浪感到驚懼的是這裡面居然有一個真正的龐然大物,那是一頭像小山一般高大的凶悍巨人,足足有十多米高,整個身軀都是用金黃色的金屬打造而成,而胸膛和臉上都畫著銀白色的戰鬥花紋,兩隻眼睛猶如銅鈴一般,聳立在那裡,有如煞星、戰神,生出一股威嚴和肅殺之氣,令人感到不安。

  那凶悍的鋼鐵巨人,一手執紅色的斧頭,一手執黑色的巨錘,佔據了廳堂四分之一的空間。而那巨人的身上和臉上的花紋,也不知是出自何人之手,能夠憑空釋放出一種剛烈的殺氣,只是看那花紋,就讓人心中覺得毛骨悚然、膽戰心驚。而那巨人的兩隻棕黃的眼睛,也不知道是什麼材質,謝浪看那雙眼睛的時候,就好像看見了一團颶風,一團烈火,讓人說不出的難受。

  這些東西,給謝浪的感覺不僅是武器這麼簡單,他覺得這些東西合在一起,更像是一個由機關器械組成的可怖的軍團。難怪當年周旭和同盟會的人,會不惜以生命為代表截留了這批東西,如果當年這些東西出現在世間的話,當真無法預料會發生什麼可怕的事情。

  不過,當時是誰製造出這麼一批東西,也讓謝浪頗感費解。要知道越是巨大的機關器械,要達到控制自如就越是困難,而這批東西幾乎全都是龐然大物,那麼絕對不是一兩個地工就能夠完成的事情。

  「震驚嗎,恐慌嗎?」就在這時候,桂元吉從暗處走了出來。

  桂元吉的臉色有些蒼白,可能是因為失血過多的緣故,另外他的手背上套了一個拳頭大小的黑色護盾,卻不知道有什麼用處。

  「怎麼,不當縮頭烏龜了嗎?」謝浪淡淡地問道,全身開始戒備著。

  桂元吉毫不動怒,說道:「你以為現在我受傷了,就可以任你宰割?謝浪,你終究不過是一個小孩子,見識遠遠不足。我出來站在這裡,是想再給你和我一個機會,你看見這些東西了嗎,你知道它們蘊藏著多大的力量嗎?如果你肯給我合作的話,以後我們聯手,憑借這批東西,必定可以幹出一番大事。」

  「唔,你這麼說,至少證明我對你還是有威脅力的,不然你也不會讓步的,對吧?」謝浪不急不緩地說道,「不過在合作之前,我想知道這批東西的真正來歷和用途,我想你應該比較清楚吧?」

  桂元吉說道:「你知道天機城和九方樓的事情,這事就不難解釋了。在辛亥革命之前,滿清政府實際上已經到了腐朽至無可救藥的地步了,而當時我們九方樓的主人,做了一個大膽而新奇的決定,就是假意和清政府合作壓制革命,實則趁機坐大,最後奪取政權,一統天下,並且還可以阻止科技革命在中原神州發生。而這一批東西,就是合我們九方樓暗中製造的殺手鑭,當時共有三十名地工、四名天公和一名神工參與此事。只是沒想到,後來竟出了內奸,消息洩露了出去,才被周旭夥同天機城的人趁火打劫了。不過,要不是這樣的話,今天我們兩人也不會在這裡碰面了。」

  謝浪說道:「原來如此,想不到九方樓的人野心倒是不小。不過就憑借這些東西,就想征服天下,未免有些誇大了吧?不過,天機城的人居然也參與其中,就有些奇怪了。」【,快樂正版閱讀】

  「哼,你果真是沒有見識。這些東西所蘊藏的力量,豈是你現在能夠理解的。」桂元吉冷哼了一聲,「不要說那時候的土槍土炮,就算是現在的尖端武器,也未必就能夠對付這些武器。否則的話,又何須勞動四名天公和一名神工了。這些武器,吸收天地之間的本源力量,再以機關發射集中發射出去,其威力之大,簡直超乎想像,你現在不懂也罷,跟我合作之後,我自然會告知你其中的一些關竅。」

  「跟你合作我不是沒有想過。」謝浪笑道,「不過我見識雖然不行,但自認看人還算比較準。就你這人,如果跟你合作的話,恐怕你傷勢一好,立馬就會出手對付我的,對吧?」

  「這麼說,你是打算做困獸一搏了?」桂元吉冷笑道,「我就看你那隻小小的貓鼠,能逞強多久。」

  「錯了,你才是困獸,我不是。」謝浪說道,「我看你的噬魂梭好像也快不行了吧。」

  「對付你卻綽綽有餘!」桂元吉叫道,噬魂梭搶先出手,免得像上次失了先機。

  霸虎勉強從謝浪身上彈了出來,但一看就是強弩之末,無論速度和力道都已經大減,這讓桂元吉心中大喜,操控著噬魂梭擊飛霸虎,然後向謝浪的胸膛撲了過來。

  「鷲!~」

  一團黃光從謝浪胸前電射而出,跟桂元吉的噬魂梭撞在了一起。

  一陣劇烈的撞擊之後,桂元吉的噬魂梭終於掉在了地上。

  杏雀連忙緊追而上,嘴爪齊用,將那敗陣的噬魂梭瞬間分屍。

  桂元吉大怒,又有些不太相信眼前的事情,說道:「你怎麼可能操控兩件靈器!」

  謝浪懶得跟他廢話,操控著杏雀向桂元吉擊了過去。

  「蓬!~」

  就在杏雀要襲到桂元吉脖子的時候,卻被一股無形的力量給反彈了回來。

  謝浪心中一驚,連忙操控杏雀繼續攻擊,但情況結果依然一樣,杏雀再次被彈射而回。

  桂元吉見狀,不禁大笑:「謝浪小子,說你見識太差你還不相信,連這天工打造的風盾也不認識。這風盾雖然小,但卻將天地間的本源力量鑄入其中了,釋放出風力形成的屏障,連那個巨人的身軀都可以保護周全,你那小小的鳥雀,如何能夠撼動這風盾呢?咳咳!~」

  桂元吉得意忘形,揚了揚手上的護盾,不過他大笑的時候牽動了傷口,頓時咳嗽不已。但他所說卻是事實,因為無論謝浪如何操控杏雀進行攻擊,卻也無法傷得了桂元吉半分。

  謝浪這才注意到,原來那頭巨人的兩手的手背和腳背上各自鑲嵌了一塊小護盾,卻有一隻腳的腳背上沒有,看來正是被桂元吉給取走了。雖然謝浪不明白那些天工如同將所謂本源力量澆鑄到盾牌當中,但卻不得不承認這小小的護盾的確很厲害,簡直就是一個無形卻又牢不可破的屏障。

  看見謝浪有些氣餒的樣子,桂元吉笑道:「有了這風盾,你又能奈我何?謝浪啊謝浪,我看你讀書都讀傻了,你很快就會踏足地工境界了,卻居然不知道利用鳳文和機關來採集、利用天地間自然界的力量。你也不想想看,這麼大的巨人要運動起來,難道也只靠機關本身的力量帶動?無窮的力量就蘊藏於天地之間,可笑你卻不知如何利用。不過這也難怪,誰讓你無人指導呢,若是你肯拜我為師--」

  「住口!你這般卑鄙陰毒的人,別說拜你為師,就是看到你都覺得倒胃口。」謝浪打斷了桂元吉的話,但他深知桂元吉的話還是有幾分道理,謝浪始終是無人指引,全憑他自己在摸索,有的東西的確沒有領悟到其中的真諦。

  謝浪極是氣悶,本想跟這傢伙耗下去,耗到他傷口發作,但旋即又想周良也是撐不了多久,看樣子只能暫時放過這傢伙。但是看見桂元吉這副賤人嘴臉,謝浪真恨不得一巴掌拍死他。

  正準備放過桂元吉離開這裡的時候,忽地那巨人毫無徵兆地揮動手中的黑錘,向著桂元吉砸了下去。

  「轟隆!~」

  好傢伙,這一下砸下去,倒像是泰山壓頂。當黑色巨錘和風盾形成的屏障撞在一起的時候,強大的反震力道讓巨人的整個身軀不由得一晃,而同時整個石頭宮殿也顫動了幾下。

  可想而知,這巨人的一錘力量是何等之強悍。

  謝浪再看桂元吉的時候,幾乎已經看不清楚他的面孔了,雖然風盾替他擋住了白虎的攻擊,但是卻無法幫他消除那強大的反震力道,以至於他全身的骨頭都在一瞬間被震碎裂,眼耳鼻口中一齊鮮血狂噴。

  桂元吉如同爛泥一般癱倒在地。

  而他的腳下,竟然出現了一個巨大的凹陷的捶印,捶印四週一片焦黑,好像在一瞬間被極其強烈的電流灼燒過。
作者: 鳥王子    時間: 2009-6-23 11:41

第六十二章 鋼鐵巨人(一)
  事發突然,謝浪被驚得呆在了那裡,半響都沒有弄清楚發生了什麼事情。


  那巨人的一錘如果落在他身上,那直接就會被拍成肉醬啊。


  那巨大鋼鐵怪物再厲害,也始終不過是一件機關製造而成的東西,如果沒有被人操控的話,是不可能主動發起攻擊的。他雖然希望桂元吉死,但是桂元吉這麼死了,卻讓他疑惑重重。


  始作俑者的巨人,又回覆了先前站立不動的樣子,好像它從未動過一般。


  但這巨人給謝浪帶來的震駭,卻是久久無法平息。

  這時候,謝浪注意到胸前的那顆小鵝卵石又開始發出柔和的淡藍光芒,並且這鵝卵石好像被一股奇異的力量所吸引,開始輕輕地漂浮了起來,向著那個鋼鐵巨人的方向。

  謝浪雖然一直佩戴著這枚小小的鵝卵石,但卻一直不知道它究竟是有什麼用途,如果不是在鬼樓的時候這顆鵝卵石忽然發熱,謝浪還以為它僅僅是一個鵝卵石而已。但現在看來,這顆鵝卵石好像能夠跟有零靈識的東西,特別是靈器產生感應。但是現在的這種情況,就好像是這顆小鵝卵石被巨人身上的什麼東西所吸引,想帶著謝浪一起過去看看。

  如此巨大而威猛的鋼鐵巨人,對於謝浪而言,自然擁有很強的吸引力,光是裡面那些玄奧的機關,就足以讓謝浪為之狂熱了。

  只是有了桂元吉的前車之鑑,謝浪怎麼敢冒冒失失地靠近那龐然大物呢,只看看它手中的千斤巨錘和大斧,就已經令人望而生畏了。

  但終於,謝浪還是忍不住那種巨大的誘惑,小心翼翼地向那巨人靠攏了。

  兩者相距不過十米左右的距離,但等謝浪來到那巨人面前的時候,卻出了一身的冷汗,將謝浪的背上的衣服都給打濕了,可見他是何等的小心和緊張了。

  當謝浪觸及到那鋼鐵巨人的時候,卻生出了一種極其古怪的感覺,原來他在這鋼鐵巨人身上,竟然同時感覺到了許多股不同性質的靈識,而並非像以前接觸過的那些東西,只有單一的靈識。

  莫非是因為這大傢伙是很多人合力建造而成的,所以才有這麼多靈識?

  謝浪心中猜測道。通過這段時間的觀察和進步,謝浪基本上瞭解到靈器所具有的靈識和它的建造者有著相當密切的聯繫,因為靈器所具有的靈識,往往都是建造的工匠賦予的或者是工匠將其本身的靈識激活、增強的,但無論如何,靈器所具有的靈識,都跟建造的工匠有著密切的聯繫。正是基於這個原因,擁有靈識的器械,一般都只能被建造的工匠完全支配,而其餘人卻很難操控。

  謝浪之所以能夠完全操控杏雀,也是因為他通過胸前的「鵝卵石」吸收到了一些周旭的殘存神識,這樣才能夠和杏雀完美地契合在一起,而這一點謝浪自己到現在都還沒有完全明白。

  研究了一會兒之後,謝浪發現了這鋼鐵巨人的入口,在胸腔附近有一個可容人進入的活動板塊,應該是用於檢修或者維護。謝浪小心翼翼地爬了上去,然後開啟了那個隱蔽的入口,鑽入了這鋼鐵巨人的胸腔裡面。

  這時候,謝浪才重重地出了一口氣,因為他知道這胸腔裡面應該就是「安全地帶」了。

  胸腔裡面很寬敞,卻是一片黑暗。

  幸好謝浪胸前的鵝卵石還在發光,讓謝浪可以勉強看到這胸腔內部的構造。

  但出乎意料的是,這裡面看不到任何的機關構架,四周只有光滑如鏡的鋼鐵壁腔,中央處有一個四平八穩鋼鐵座椅,看樣子這鋼鐵巨人的機關都分散到了身體各處,並沒有匯聚到胸膛這樣的中央位置處。機關安置在什麼地方都沒有錯,但謝浪覺得集中在胸膛位置,至少可以方便維護。

  那鋼鐵座椅好像並沒有什麼機關,謝浪大著膽子坐了上去。

  一坐之下,不由得驚了一跳,原來這東西坐上去竟然是柔軟、溫和的,就如同坐在真皮沙發上面。

  暖和、柔軟的鋼鐵,這是謝浪從未見過的。但仔細想想,好像沈鐵的手中的「三鼓」,那所謂的陰鐵,也擁有跟普通鋼鐵不一樣的特性。

  但無論如何,這具鋼鐵椅子真的很舒服。

  「呼!~」

  謝浪剛一坐上去,忽地看見一個足球大小的石球當頭飛撞過來,謝浪連忙低頭躲閃。

  但他並沒有聽見石頭和四周腔壁撞擊的聲音,因為那個石球竟然停在了謝浪前面一尺多的地方,懸浮在半空不動。不僅如此,那醜陋的石球竟然開始發光了,淡藍色的柔和亮光,和謝浪胸前的鵝卵石發出的一樣的亮光。

  其實光從那石球的表面來看,也就跟普通的鵝卵石並無區別。

  謝浪胸前的小鵝卵石也漂浮了起來,並且好像被那大石球所吸引,緩緩地碰在了一起。

  「轟!~」

  當這大小鵝卵石靠在一起的時候,謝浪腦中一陣轟鳴,無數股神識紛至沓來,頃刻之間湧入了謝浪的大腦中,幸好這只是極其短暫的一瞬間,否則謝浪不被搞成精神分裂才怪。

  但是人常說富貴險中求,這越是危險的事情,往往就意味著越大的收穫。

  就在這短暫的時間內,謝浪忽地感覺到自身的神識和透過這大小鵝卵石,和整個鋼鐵巨人聯繫在一起了。也即是說,他可以勉強操控這尊龐然大物了。這是毫無道理的事情,但卻偏偏發生了,因為謝浪根本不是這尊鋼鐵巨人的製造者,要和鋼鐵巨人建立起聯繫是非常困難的事情。除非……除非是胸前的那顆鵝卵石的功勞,這顆小鵝卵石材質好像跟石球的材質一模一樣,而且彼此之間好像頗有感應。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麼先前桂元吉被幹掉也就可以解釋了,因為可能是謝浪的神識透過小鵝卵石無意當中傳給了這鋼鐵巨人,這鋼鐵巨人收到謝浪「拍死桂元吉」的神識,於是就忠實地執行了這個指令。只可憐了桂元吉,全身的骨頭都被震成了碎渣。

  「走兩步試試看。」謝浪心中想到,試著用意識去操控這鋼鐵巨人的行動。

  石球的淡藍色光芒中,閃過幾個神秘的紅色的鳳文。

  「哐當!~」這龐然大物果然是動了起來,它走路的時候,那感覺就如同是移動的堡壘,這種感覺當然遠非操控霸虎和杏雀這一類「迷你形」機關獸能夠相提並論了,謝浪心中興奮異常,真恨不得操控著這大傢伙立即衝出去肆虐一番。

  想必這鋼鐵巨人,定是擁有排山倒海的力量,這一點謝浪能夠隱約感覺到。

  但謝浪現在還沒有辦法完全操控這具鋼鐵巨人,他只能勉強用神識控制這鋼鐵巨人的手腳行動,但裡面更深層更神秘強大的力量,謝浪卻只能感知其存在,卻並不能對其進行操控。

  這種情況,當與謝浪此時的境界不足有關。畢竟這東西可是天工甚至神工合力建造的,以他的境界和技藝,當然無法完全明白這裡面的一些玄虛,除非他某天也到了那種境界。

  饒是如此,謝浪還是很想將這龐然大物帶出去,然後藏起來為自己服務。只是,他卻不得不壓制住這個誘人的想法,所謂懷璧其罪,萬一被九方樓的人知道這東西在謝浪手中的話,那後果簡直不堪設想。況且這傢伙如此之巨大,謝浪也實在想不到什麼地方能夠藏下它。

  「唉……看來也只有這樣了。」權衡了一番之後,謝浪最終決定將這鋼鐵巨人胸腔內的這顆控制石球帶走,另外將其四塊小護盾也一併帶走。這麼一來,謝浪可以回去慢慢研究這顆石球的功用,還可以利用四塊護盾防身;再者,就算日後這鋼鐵巨人被九方樓的人發現,沒有了這顆控制鋼鐵巨人行動的石球,他們在短時間之內也沒有辦法操控這龐然大物的。

  「嗨,對了,師姐他們還在外面等著呢!」謝浪這才想起周良的情況不容樂觀,需要及時得到救治,連忙取下了石球和護盾,放入了背包裡面。

  那石球被謝浪帶出了巨人的胸腔之後,也就不再發光了,看起來就只是一個普通石球了。

  而後,謝浪又隨便揀了一些小東西和短刀、短劍之類的東西塞到背包裡面,一直到背包差點被撐破為止,因為謝浪知道,這裡面的東西就算是再查,拿到外面也都是搶手貨啊。

  「謝浪,你總算是回來了,那個人呢?」看到謝浪過來,周南緊繃著的神經終於鬆懈了下來。

  「在地球上消失了,他自己踩到了一個陷阱,也算是報應了。」謝浪說道,他暫時不想有人知道那個鋼鐵巨人的事情。

  這時候,沈鐵也總算是幫著周良鋸開了黃金籠子,然後將中國管刀還給了謝浪。

  周良從籠子裡面鑽了出來,臉色蒼白得很難看,但是精神卻還好。

  「既然已經出來了,那我們趕緊想辦法離開這裡吧。」謝浪說道,「最好快點將周叔叔送去醫院,應該可以順利將手掌接上的。」

  「別,別,我還堅持得住——」周良咬著牙說道,目光落在先前的那個黃金籠子上面,然後又看了看地上散落的黃金,不捨道:「你們趕緊動手,能夠拿多少就拿多少吧,千辛萬苦地來這裡,不就是為了這些東西嗎?」

  「爸,還是趕緊送你出去吧。」周南勸說道,「你的傷勢要及時救治——」

  「南南,我的傷我清楚,趕緊動手吧,要是不把這些金子弄走,就算是我手痊癒了,心裡面想著這事都會不舒服的。」周良固執地說道,當真是有「鳥為食亡,人為財死」的感覺。

  但周良卻並沒有死,只是昏過去了。

  等他清醒過來的時候,已經躺在醫院的病床上面了。

  周良清醒過來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詢問他捨命換來的那批黃金的下落,在得知周南已經妥善藏起來之後,他終於鬆了一口氣,然後對謝浪和沈鐵說道:「兩位小兄弟,這次真是多虧了你們,先前我周良的所作所為,的確有些過分,希望兩位不要跟我計較。那批黃金,見者有份,你們兩人拿一半走吧。對了,我看那些黃金起碼有幾百公斤,你們怎麼弄回來的?」

  「周叔叔現在倒是慷慨多了。」謝浪笑了笑,對周良的印象有些改觀了,「你忘記我們是怎麼去那裡的嗎?既然是乘坐烏龜去的,當然是乘坐烏龜回來了,幸好那大石龜肯給面子馱我們回來。對了,因為陳家祠已經毀了,按照師姐的提議,我們將那隻那烏龜放在了你家院子中,因為你們靠近河邊嘛,方便停靠。」

  謝浪說得雖然輕巧,但事實上當時的情況卻並非如此,那石龜當真是「石頭腦袋」不開竅,謝浪的意識根本就無法影響它的行動,更無法操控它。但幸好謝浪感知到那石龜神識當中唯一一個指令的含義,原來那石龜唯一的任務就是回到那神秘的大石棺前面,除此之外不接受任何的指令。正因為如此,當石龜內部的機關被激活之後,這石龜就發瘋一般地要掙脫枷鎖,奔向石棺所在的地方。

第六十三章 鋼鐵巨人(二)
  謝浪到最後也沒能控制那石龜的神識,但是他找到了另外一個可行的辦法——反其道而行之,將石龜四隻腳上的機關改造成為逆行爬行。這麼一來,機關開啟之後,那石龜越是想靠近石棺,就越是會向後退,這麼一來謝浪幾個人就乘著倒退的石龜出了那個地方。


  他的這個改進方法,直讓周南和沈鐵兩人佩服不已,連聲讚好。


  至於這次的收穫,謝浪出了弄了一背包的好東西之外,還弄得了一個「點石成金」的捲軸,順便也撈了一點黃金。雖然先前謝浪說過如果是金銀珠寶分文不取的,但周南執意要謝浪和沈鐵都分上一份,他也就不好辜負人家的好意了。


  四個人聊了一陣之後,謝浪和沈鐵兩人出了病房,將空間留給這對父女。


  「能看看你的三鼓嗎?」謝浪問道,對於三鼓他依然有些好奇。

  利器三鼓就在沈鐵的手中,依舊用白布包裹著。

  有了先前出生入死的經歷,沈鐵儼然把謝浪當成了鐵哥們,順手將三鼓遞給了謝浪。

  能夠將沈家最有價值的東西交給謝浪,自然是代表沈鐵完全信任了謝浪。

  謝浪接過那鐵蛋之後,險些就拿不穩了。原來那鐵蛋竟然異常的沉重,看起來不過十來斤的東西,卻至少有四五十斤重,完全超越了常規。並且,那鐵蛋竟然是柔軟的,彷彿一捏就會扁一般。

  難怪當時沈鐵用這個跟桂元吉硬拚之後一直喘息,畢竟因為這三鼓實在太沉重了,也恐怕只有沈鐵這樣的臂力才能夠堅持下來。

  「這就是陰鐵?」謝浪好奇道。

  「這是我太爺爺當年在峨眉山一個隱蔽的山洞當中開採出來的礦石所煉製的,光是將這礦石煉化,就燒了整整七天七夜的大火,第七天的時候,晚上雷電交加,最後一道雷電落在鐵爐上面,才將這礦石中的渣滓完全煉化——」說到這裡,沈鐵頓了一頓,問道:「你是不是不相信?」

  謝浪搖了搖頭,說道:「這麼奇怪的鐵器當然不會是偶然形成的,所以煉成當時有異象,那也是很正常的事情,你繼續說罷。」

  「後來鐵爐被雷電炸開,開啟之後,就得了這麼一個鐵蛋。」沈鐵說道,「這鐵極是古怪,無論如何錘煉,它總會恢復先前的樣子,根本就不像所謂的鋼鐵。後來我太爺爺找到了周旭老前輩,他找了一位高人相了一下這鐵,那高人說這鐵是世間少有的陰鐵。說天下的鐵,絕大多數都是陽性、剛性的鐵,而這純陰的鐵就極少也極其珍貴。這陰鐵雖然不能鍛造成型,但卻可以用意念和氣來驅使,變成自己想要的形狀。」

  「竟然如此的神奇,也就是說這陰鐵簡直等於一件隨意變化的利器了?」謝浪不禁為之動容。

  「那也並非如此,這陰鐵名叫『三鼓』,就是說一次至多能夠使用三次。使用之後,就必須放入『剛烈之水』中吸收剛烈之氣,否則這利器就不是利器了,甚至連凡鐵都不如。」沈鐵說道,大概他也覺得這一點有些遺憾吧,「這三鼓本可以成為一件神兵利器的,可惜受到了這麼多限制,未免美中不足。否則的話,想必我們沈家也可以揚名吐氣了。」

  的確,對於一個鐵匠來說,能夠製造出一件神兵利器,那當然是莫大的榮耀了。

  想想看,赤霄、盧湛、干將莫邪、泰阿、魚腸、純均……這些劍的主人,不就是因為劍而名垂千古嗎?如果這三鼓的缺點能夠改善,雖說無法和前面的這些神兵利器相提並論,但至少也可以讓沈家的人揚眉吐氣,名噪一時了。

  「難道就沒有其它的解決辦法?」謝浪說道,「照你所說,要用這三鼓,需要意和氣相結合,才能發揮其威力,那麼除了青城山的剛烈之水,就沒有其它辦法可以採取純剛之氣?」

  沈鐵搖了搖頭,說道:「這陰鐵是純陰之鐵,只會吸收純陽、純剛之氣,而不純的氣就不會吸收。不過,車到山前必有路,等我到了地工境界之後,我必定會想辦法重鑄三鼓,那時候必定會有所改進的。」

  「好,我也希望能夠看到你手中鑄造出來的真正利器。」謝浪說道,將一柄從「石棺」裡面得來的匕首遞給了沈鐵,「這個是我在石棺裡面弄到的,送給你當作紀念吧。」

  沈鐵是鐵匠,對於好的鐵器當然見獵心喜,連忙將匕首從套子中拔了出來。

  好傢伙。

  沈鐵忍不住讚了一聲,那匕首一出鞘,就帶著一股寒氣,其鋒利程度可想而知了,更奇特的是那匕首的刃身上呈現出神秘的龍紋,如果與其它匕首放在一起,這匕首就當真有鶴立雞群、與眾不同的感覺。

  「謝浪——」沈鐵嘆了一口氣,說道:「這匕首實在太珍貴了,我不能收。你可能不知道,這就是百辟匕首中的一把,也是最鋒利的一把,叫做龍鱗。這上面的龍紋是天然形成的,就算只是贋品,也和真的百辟匕首相差無幾了,你還是拿回去吧。」

  「原來這匕首就叫龍鱗啊。」謝浪笑道,「沈鐵你看看,我根本連這匕首叫什麼名字,什麼來歷都不知道,拿著這麼一把匕首,就算是再鋒利也都等於明珠暗投是不是?你才是這方面的行家,都說寶劍贈英雄,我看這匕首就該歸你。」

  其實謝浪的大方也是有道理的,雖然「石棺」中的很多東西都沒有拿出來,但匕首這樣的小東西,謝浪倒是弄了不少,送給沈鐵一件,謝浪也不覺得有什麼,哪怕這匕首真是什麼百辟匕首。

  但沈鐵得了這匕首,心中對謝浪卻是感激萬分。

  「對了,你也完成了你們沈家的使命,以後有什麼打算啊?」謝浪問道。

  沈鐵說道:「我準備回去和我老爹商量一下,先處理了家裡面的事情,然後我就打算到處走走看看,去結識一下其餘地方的鐵匠,學學人家的煉鐵技術,這個是我很多年的心願了。如果運氣好的話,碰上一個地工、天工,或許有一天我也能夠成為傳奇匠人之一。」

  「你肯定行的。」謝浪說道,「不過這之前我還想請你幫個忙。上次和桂元吉拚命的時候,我的一個小東西被毀了,看看你能不能給我找一個堅固點的外殼。」

  「上次你問我要赤鐵,也就是為了這個原因吧?」沈鐵笑道,「上次我對你說要一千塊一兩,不過現在我可不好意思再收你的錢了,赤鐵我那裡倒有一些現成的,我們這就去給你的小東西穿一件新『衣服』吧。」

  當天下午,謝浪跟沈鐵去了陳家祠廢墟。

  那一天,也是沈家鐵鋪在這裡最後一天開業,而謝浪也是最後一個顧客。

  在沈鐵的幫助下,謝浪給霸虎換了一套嶄新的行頭,這次之後,霸虎的鋒利和堅固程度,比之先前起碼上升了幾個檔次,赤鐵畢竟不是一般的精鋼可以比擬的,而且沈鐵這人非常的仗義,居然將原先家中珍藏的赤鐵全都用在了霸虎身上,以至於霸虎從內到外每一個部件都被重新換過。

  不過赤鐵比一般的精鋼,卻有重了不少,最後完工的時候,這小小的霸虎竟然重大十五公斤,把謝浪著實給驚了一番。

  等完工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早上天亮了。

  除了霸虎實力大增之外,謝浪更向沈鐵學到了一些古代傳下來的淬煉之法,讓謝浪受益匪淺。

  相比之下,謝浪送出去一把百辟匕首,簡直是賺大了。

  只可惜這次去「石棺」實在有些來去匆匆,不然應該可以弄到更多的好東西。

  替謝浪完成了鍛造之後,沈鐵就離開了陳家祠,除了三鼓,沈鐵什麼東西都沒有帶,他以前淬煉的那些鐵器連同沈家鐵鋪的招牌一起被他丟棄在陳家祠的廢墟當中。

  在謝浪看來,或許沈鐵早就想離開這個地方了。

  待沈鐵離開之後,謝浪也一個人返回了學校。

  石王陵中得到的諸多好處,他還沒有來得及消化,現在正是趕回鬼樓「閉關」的良機。

  慶幸的是,桂元吉已經被謝浪給掛掉了,九方樓的人一時半會兒應該不會注意到他。因為謝浪覺得,桂元吉天性自私,石王陵的那批東西,他應該不會和別人去分享的。

  從石王陵帶回的那些東西,謝浪最看重的就是鵝卵石的大石球,還有四塊小護盾。當時桂元吉憑藉一個小護盾就無視杏雀的所有攻擊,這個場面讓謝浪記憶猶新,況且石王陵當中的那個鋼鐵巨人應該是擁有最強力量的機關器械,所佩戴的防禦盾當然也應該是最強了。

  畢竟是天工和神工打造的,當然不會太差。

  四塊盾牌,分別是藍色、紅色、白色和黑色,材質非鐵非石,連謝浪也沒有見過,但其質量卻比較輕便。

  先前桂元吉使用過的盾牌,就是黑色的風盾,背面有一個古篆體「風」字。而另外三塊盾牌,藍色、紅色和白色盾牌上面各寫了「冰」、「火」、「雲」三個字。為了認出這四個該死的古篆體,謝浪還專門上網用了搜索引擎。

  謝浪將四塊盾牌都仔細研究過一番,每塊盾牌的中央處都有一個小指頭大小的圓孔,那圓孔的位置正好是鳳眼所在的位置。每一件東西,無論是如何的堅固,都有一個相對脆弱的地方,這個地方就叫做鳳眼。這四塊盾牌將鳳眼弄成一個小孔,顯然是別有用心,謝浪經過觀察之後發現,那小孔其實就是護盾的力量釋放之處。另外,護盾內部的機關和鳳文也是和小孔連在一起的,只是以謝浪現在的境界,根本看不出那機關和鳳文是如何工作的。

  誠如桂元吉所說,謝浪畢竟沒有人引導過,很多東西都是他自己摸索而來的,對於一些東西無法理解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比如那四塊護盾的力量從何而來,謝浪就並不清楚,因為他根本不知道桂元吉口中所謂的天地間的本源力量究竟是什麼東西。

  而那個醜陋的石球,謝浪就更無法看出其中的玄虛了。只是,每當謝浪胸前的鵝卵石和石球碰在一起的時候,兩者就會發出淡藍色的光芒,然後謝浪就能夠感知到那石球當中的無數股神識,但這種感覺非常的難受,因為就好像在一剎那間腦袋中響起無數個聲音,但那些神識所蘊藏的玄奧含義,謝浪卻很少能夠領會。

  最後,謝浪只得從「石棺」帶回來的那個捲軸當中去尋找答案。

  「點石成金——」謝浪看到卷首的四個字,不禁暗想:莫非這還真有能夠將石頭變成黃金的奇術,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個石王就應該改名叫財王了?
作者: 鳥王子    時間: 2009-6-23 11:43

第六十四章 最終目的(一)
  把石頭變成金子奇術,當然是不存在的,就算存在,也只有神仙才能做到。

  這部捲軸之所以叫做點石成金,是因為這上面記載的是石王一生對於石頭的理解。捲軸並非是石王的遺物,而是周旭代為整理的,當年周旭從海外學成歸來,走遍中國的大好河山,只為尋求救國救民之道,卻無意當中發現了這座石王陵。

  周旭在石王陵當中學習了半年,從石王陵中的遺物領悟頗多,最後再結合他自己的技藝,居然陰錯陽差地結成了匠家手印,跨入了地工境界。周旭並沒有去天機城和九方樓接受過傳神洗禮,但他經過推敲,發現他自己能夠結成方圓手印都歸功於石王陵中所獲,似乎他在偶然間從石王的遺物中繼承了石王的一些神識精髓或者說是最寶貴的經驗。

  周旭所描述的這種感覺,讓謝浪深有同感,因為他當初在鬼樓和杏雀相遇的時候,同樣也有這樣的感覺。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麼即是說周旭從石王那裡得到了經驗傳承,而謝浪又從周旭那裡得到了傳承,兩人都沒有經過傳神洗禮,卻同樣突破了最關鍵的一步,邁向了傳奇匠人之路。

  埋藏在謝浪心中許久的疑問似乎終於有了答案。誠如周旭所言,所謂的傳神洗禮,實際上就是通過一種玄妙的手段讓現在的匠人得到來自遠古傳奇匠人的寶貴經驗,然後再將這種經驗和自身融合,從而跨越新的境界。

  捲軸上面,周旭將石王留下的諸多的技藝和心得整理了出來,對於謝浪而言,這簡直就是無價之寶。

  謝浪沒有經過傳神洗禮,也沒有真正的名師來指點,以至於很多東西只能靠自己去摸索。而這部捲軸,雖然記載的不是機關之術,但卻詳細記載了很多地工甚至天工要涉及的基本東西,只這部分東西,就足以讓謝浪的技藝進一步融合、提升了。

  雖然這不是一部教人如何「點石成金」的魔法書,但對於謝浪而言,卻當真比黃金還珍貴。

  另外,按照石王的說法,石頭並非是死物,而是自然界中擁有靈識和生命的物體,只要能夠掌握這其中的「竅門」,就可以化腐朽為神奇,將普通的石頭變成完美的藝術品,也可以當作是無堅不摧的武器,又或者是堅固的堡壘。

  粗略地看完了捲軸,謝浪終於知道了石王陵中的那些黃金的來歷了。

  原來石王陵建成之後,石王為了進一步提升「大石棺」的靈性,就需要去除石材裡面的金屬「雜質」,所以他用了一種奇特的手段,將石棺裡面所含有的金、鐵元素等「擠」了出來,這種手法石王稱之為「煉石」,感覺和煉鐵差不多,但其中的意義卻大不相同。煉石需要的是純淨的石頭,金屬元素之類的叫做雜質,而煉鐵卻要把鐵從鐵礦石中鍛鍊出來,石頭才是雜質。

  除了煉石之外,石王還有塑石、控石以及化石等各種匪夷所思的手段。

  諸般手段,其最後只為一個目的:創造出擁有生命和靈魂的器。

  這就是石王所認定的傳奇匠人的「終極目標」。

  創造生命,只有神才擁有這樣的能力,所以這個目標等於是挑戰神的存在。謝浪不知道是否真的有人能夠創造出擁有生命和靈魂的器械,但對於石王的見識和抱負,卻是很尊重和佩服的。

  欲與天公試比高。可不是誰人都有這個膽量和抱負的。

  無論機關器械,還是其他工具又或者刀劍之類的兵器,石王都稱之為器。器的層次,就決定了匠人的層次。

  擁有神識,能夠被匠人感知和操控的器,就是地工的器;擁有自我意識,可以自行攻擊、防禦,也可以自行修復和進化的器,就是天工的器;而擁有獨立、完整的靈魂和生命的器,就是神工一級的器。

  經過思索和對比之後,謝浪終於確信了一件事情:那就是他已經成功地跨入了地工境界,因為他已經能夠感知和操控霸虎、杏雀的神識了,這也是他為何能夠和桂元吉對抗的原因之一。

  不過手上的那個方圓手印,謝浪卻搞不懂它為何會是這個顏色。

  但這麼來看,也許更有個性吧。

  ※ ※ ※

  第二天一早。

  「謝浪,謝浪——」只見林強興沖地衝入了寢室。

  謝浪和另外兩人立即被驚醒了,謝浪迷迷糊糊地問道:「林強,大驚小怪地干嘛啊?」

  「天殺的謝浪,又有美女來找你了。」林強羨慕又嫉妒地說道,「這次是個大美女。」

  「什麼大美女,小美女,你吃錯藥了吧?」蔣帥鬱鬱道,「美女這時候都在睡覺呢。」

  「誰跟你瞎掰,謝浪你趕緊下去吧。那美女可兇猛了,說你要是十分鍾不趕下去的話,她就讓你好看。」林強笑道,「可真是一個典型的四川辣美女啊。」

  「不會吧,這個時候誰來找我?」謝浪心中疑惑,問道:「不會是周南師姐吧?」

  「不是,比她年紀稍大的美女,總之你趕緊下去吧。」林強說道,他似乎比謝浪還要著急。

  謝浪衝忙洗漱了一番,連忙跑到了男生公寓樓下,終於見到了林強口中的那個「大美女」。

  謝浪苦著臉向對面的美女說道:「冉警官,原來是你啊。」

  十多天不見,冉兮兮顯得有些清瘦了,但整個人卻顯得更有韻味。

  「怎麼,不想見到我嗎?」冉兮兮眉頭一橫,「是不是乾脆不認識我了,以前還叫我兮姐呢,現在乾脆就叫警官了?你這臭小子,可真是一點良心也沒有。」

  「兮……姐,這話也不是這麼說,你上次因為我受傷的事情,我可隨時都在提醒自己,有朝一日兮姐你用得著我謝浪的話,我必定粉身碎骨以報恩德的。」謝浪連忙說道。

  「嘴巴越來越會說了,不過就怕是口是心非,我看你這段時間連個電話都舍不得打一個,莫非連我手機號碼也忘記了?」冉兮兮得理不饒人地問道,然後沖謝浪伸出了手掌,「上次你許諾給我的東西,現在總應該給我了吧?」

  「東西,什麼東西?」謝浪疑惑道。

  「中國管刀啊?你答應給我做一把的,現在怎麼就忘記了呢?」冉兮兮越發顯得有些氣憤,「是不是我跟你說的話,你都全部忘記了?」

  「怎麼會呢……當然不會了。」謝浪連忙解釋,然後將心一橫,摸出了一個黑色的小護盾遞遞到了冉兮兮的手中,「兮姐你別生氣,你那中國管刀我遲早給你的,主要是想弄得更精美一點嘛。不過,我把這個護盾給你,你要隨身戴上,包你刀槍不入,以後也就不會再受傷了。」

  冉兮兮隨手拿過那個小護盾,覺得這東西充其量也就是一個家假古董而已,不過看在是謝浪心意的份上,笑罵道:「這東西刀槍不入?你是想糊鬼啊,拿一件假古董就想把我給打發了,休想!不過管刀的事情,你可得給我抓緊了。」

  「天地良心啊,這個可是貨真價實的上古神器,居然被你說成是假古董,你也太沒有見識了吧。」謝浪裝著忿忿不平地說道,心中真為這塊風盾叫屈,要不是看在冉兮兮為了他受傷的份上,這塊盾牌他哪裡捨得啊。

  「好了,這東西我收了就是,不過你也別吹什麼上古神器了。」冉兮兮正色說道,「其實早上我來這裡,並不是為了專門找你,你們西南大學發生了一件大案,我是過來查看現場的,順便提醒苜苜這幾天到我那邊去住。」

  「什麼事情這麼嚴重,你居然要讓蘇苜到你那裡去住,難道這個學校都不安全了?那這麼說,我也應該找個安全的地方啊。」謝浪問道。

  「你找什麼安全的地方,你又不是女人。」冉兮兮白了謝浪一眼,「這是一起強姦殺人案件,且性質非常的惡劣,所以上級讓我們暫時保密,以免引起恐慌,而學校和警察局都會加大安全保護力度。」

  「既然是強姦殺人案,當然應該公開了。」謝浪說道,「你們警察局就是這樣,總喜歡把什麼事情都藏著掖著,非要等到破案之後才能夠真相大白。早點公佈,讓大家都防範起來不是更好嗎?」

  「這是上級的命令,我有什麼辦法,更何況這案件性質很惡劣,現場也很……恐怖,所以才決定暫時不宜公開,這也是為了大眾著想。」冉兮兮說道,大概是想到了現場的情況,臉色有些不自然。

  「究竟是怎樣啊?」謝浪追問道,「反正你都跟我說了這些,不妨說詳細點。」

  「死者是你們學校大一的女生,而且身前據說是一位美女,被輪姦了不說,還被人……剝皮了……唉,真不知道是什麼天殺的畜生干的,一定要將這些人繩之以法才行。」

  「什麼!」謝浪不禁勃然大怒,罵道:「簡直就是畜生不如!我看主要就是國家法律對這種人懲罰太輕了,什麼強姦、輪姦犯,捉住之後就應該將他們立即閹割了,免得繼續危害社會!」

  謝浪義憤填膺,說話的聲音不禁高了起來,引得旁邊不時有異樣的目光投射過來。

第六十五章 最終目的(二)
  「小點聲,你幹嘛啊。」冉兮兮說道,「你這人真是粗俗,什麼閹割不閹割的。不過,你這個想法真有道理,要我是國家主席的話,就可以想辦法改寫這條法律。這些畜生,無論如何我都會想辦法將他們抓住的。」


  「說起來,你自己也是女生,還是美女。嗯,所以你也得小心點才是,我可不想你再出什麼差池了。」謝浪提醒道,「我給你的那個護盾,一定要隨身攜帶著。」


  這話雖然很平實,但卻是謝浪發自內心的話,上次連累冉兮兮受傷,謝浪心中一直有些糾結,這些天來一直想辦法提升自己的實力,也是為了以後擁有足夠的實力,這樣他就可以自保更能保護身邊的人了,不會再被冉凌給看不起。


  聽謝浪這麼說,冉兮兮倒是有些高興,說道:「放心好了,想對付我冉兮兮還沒那麼容易。不過,你那盾牌就巴掌那麼大,能夠擋得了什麼啊。」

  「都跟你說了,是上古神器,戴上之後刀槍不入,你怎麼就沒有聽明白呢。」謝浪鬱鬱道。這個風盾的原理,他自己都搞不太清楚,但是這風盾的用處,說成是上古神器也不足為過。況且這麼說,冉兮兮會更加珍惜這塊風盾的價值的。

  「得了,我帶上就是了,什麼遠古神器……」

  冉兮兮總算是答應隨身帶上這東西了,她雖然覺得這塊東西怎麼看都不像有什麼奇特之處,但是謝浪這個人的手段,她還是不敢完全忽視的。

  謝浪見冉兮兮答應了,總算是暗自鬆了一口氣,他自己也不知道為何,明知道冉兮兮不是那種「若質女流」,但心中就是有些不放心,謝浪覺得這大概是因為上次冉兮兮因為他而受傷的緣故。

  「沒吃早飯吧,我請你到學校食堂吃,不過就怕你吃不下學校的伙食。」謝浪說道。

  「誰說我吃不下,你真以為我是嬌生慣養的大小姐啊。」冉兮兮說道。

  謝浪和冉兮兮一起向學校食堂走去,一路上謝浪接收到不少的嫉恨目光。

  「謝浪,你這小子來學校這麼久了,有沒有交上女朋友啊?」冉兮兮一邊走一邊問道。

  「女朋友啊?誰能夠看上我這樣的人,沒錢又不帥氣。換成是你的話,我這樣普通的人,你會要?」謝浪說道。

  「說得也是啊。」冉兮兮煞有介事地點了點頭,「你的確是不帥,好像也應該沒什麼錢。不過呢,我覺得男人最重要是自己有本事,能夠給他的女人安全感,光是帥氣和錢有什麼用,這些都是虛的。」

  「你的想法當然沒錯,但是現在的小女生,哪個不喜歡自己的男朋友帥得跟蟋蟀一樣,所以我也懶得去奢望了,還是老老實實地該幹嘛就干嘛。」謝浪答道。

  正說著,遠處走過來一個窈窕美女。

  冉兮兮連忙對謝浪說道:「看看,對面有個小美女呢,看來你們學校的男生還蠻幸福的嘛。想當初我上警校的時候,那些男生經常說警校的女生那就跟侏儸紀來的恐龍一樣……」

  謝浪向前看了看,果然有一位美女迎面走了過來,而且還是他認識的美女。

  「謝浪——」對面走過來的是周南,她的氣質雖然孤傲,但對謝浪還算熱情,招呼道:「你去食堂嗎,這位是你姐姐,真漂亮啊?」

  冉兮兮狠狠地瞪了謝浪一樣,然後對周南說道:「小妹妹是誰啊,嘴巴真是甜,眼光也是不錯,居然猜到我就是謝浪的姐姐。不過,看樣子我這小弟也還不錯,他這樣不帥也沒有錢的人,居然有幸認識你這樣的美女。」

  說著,冉兮兮還「親切」地拍了拍謝浪的腦袋,搞得很「姐弟情深」一樣。

  周南得了這位「姐姐」的稱讚,也有些歡喜,說道:「謝浪其實很不錯的,很熱心,而且很有內涵,這樣的男生現在可不多了。」

  「是嗎,這麼說你還挺瞭解我這弟弟的。」冉兮兮笑道,對謝浪說道:「好小子,看來你在學校混得不錯啊,聽見沒有,人家對你印象很不錯啊,趕緊把握住啊。」

  周南臉上頓時多了幾分羞赧之色。

  謝浪乾笑了兩聲,說道:「這個……姐姐,我們還是先去吃飯吧。周師姐,再見。」

  見周南走遠了之後,冉兮兮對謝浪說道:「你不是說自己不帥又沒錢,是不會有女生看上的嗎?那剛才是怎麼回事,我看你的那個什麼周師姐,對你印象還很不錯啊。難怪別人都說男人很虛偽,喜歡睜著眼睛說瞎話,我看你就是這樣的人,以後肯定也不是一個好東西。」

  「兮姐,你這話可就嚴重了啊,難道認識一個漂亮女生就有問題了?」謝浪反駁道。

  「少在你姐姐面前耍心眼了。」冉兮兮乾脆擺出了一副老姐的姿態,又拍了拍謝浪的頭頂,「跟我耍心眼,你還嫩了點。如果只是認識的話,剛才她就不會因為我的話而臉紅了,依我的經驗來看,多半她對你的印象很不錯,而你們肯定也不只是認識這麼簡單,你老老實實交待吧。」

  「根本就沒什麼,有什麼好交待的,況且蘇苜也認識她,你不信就算了。」謝浪辯解道,但總顯得有些底氣不足。

  「不說就算了,當我沒問。」冉兮兮不悅道,「這早飯我也不吃了,沒胃口了。」

  說完,揚長而去。

  謝浪不由得愣在了那裡,半響都不知道冉兮兮怎麼忽然不高興了,難道真如蔣帥說的那樣:女人的心思,就好像學校食堂牛賣的肉麵中的牛肉,看不到也撈不到。

  但先前冉兮兮所說的事情,卻讓謝浪不禁有些憤慨,這樣的犯罪行徑,簡直是令人髮指。如果讓他給碰上的話,他一定會用血滴子斬掉這些人的頭顱,讓他們身首異處。

  這時候,謝浪難免有些鬱悶,因為他知道自己的力量仍然不夠,在這種情況下只能憤怒,卻沒有辦法將那些罪惡之徒立即擊殺。

  因為這件事情,謝浪心情有些不爽,連早飯也沒有什麼胃口。

  早飯之後,謝浪和胖子他們一起去了教室 ,但也是心不在焉,腦中一直都在想著如何提升自己的實力。

  和霸虎的神識結合在一起的時候,謝浪的視聽能力能夠得到提升,並且從石王陵回來之後,謝浪更能夠利用霸虎探知二十米以內的動靜,這證明他的境界以及和霸虎的契合度再次上升。如果繼續提升下去的話,謝浪相信日後他還能做到更多。

  但是謝浪同時發現了一個嚴重的問題,說來有些好笑,這個問題居然還是桂元吉幫助他發現的:那就是對於力量的認識。

  什麼才是真正的力量?難道緊緊只是憑藉器的速度和鋒利?

  以前謝浪操控霸虎,就是一味地追求速度和爪牙的鋒利。但見識過風盾的力量,被桂元吉譏諷之後,謝浪才恍然大悟,知道自己以前所追求的東西無疑是落在了下乘的境界。

  看來桂元吉所說的天地間的本源力量,才是最強的力量所在。

  在《點石成金》的捲軸上面,周旭也提及過這方面的東西。在對於本源力量的描述上面,捲軸上面寫到:「宇宙萬物都蘊藏著能力,能夠將這種力量激發、利用之人,才算是『匠』。」但捲軸上面,所描述的卻只有如何激發、利用石頭的力量,對於其餘的力量並未描述,這可能是因為石王一生只熱衷於研究石頭吧。

  遺憾的是,以謝浪現在的境界,還不能領會和識別那些激發、利用石頭力量的鳳文。

  「喂,謝浪你看看這個,頂級享受啊——」謝浪正思索著,忽地胖子用手肘碰了他一下,然後將一張報紙遞給了謝浪。

  謝浪看了看,只見這張報紙的頭條寫著:「皇帝洗浴,軟玉溫香,頂級享受」。

  報紙上面,報導的是一家新開的大型洗浴中心,名字叫做帝王洗浴中心。這家洗浴中心號稱是最具有藝術氛圍,最具有浪漫氣息,最舒適的環境,最高檔的服務……

  「這不是色情服務嗎?」謝浪說道,「現在真是世風日下,居然還敢在報紙上面做廣告。」

  「你懂什麼,現在夜總會、洗腳城都是服務行業,什麼色情服務,你可以不要曲解人家意思了。」胖子低聲說道,顯然對這個很有興趣,「你知道不,這裡一次洗浴,最低消費都是兩百元,聽說裡面的環境和服務真的很好,而且非常有藝術性,當真是人間的瑤池啊。」

  「你聽誰說的啊,而且洗一次澡都要兩百,這不是坑人嗎?」謝浪說道,將報紙扔給了胖子。

  對於這些行當,謝浪可不感興趣。

  「這個可不是吹牛,不僅報紙上面有廣告,連電視上面也有。」胖子說道,「你別小看這洗浴中心,這一家洗浴中心的老闆,可就是我們學校的一個年輕教授,剛剛從日本留學歸來,聽說他是學行為藝術的。這洗浴中心,當真非常具有藝術氛圍,生意非常的火爆。」

  「我們學校的教授,去開洗浴中心?」謝浪愕然道。

  「這有什麼大驚小怪的,難道教授就只能教書嗎?」胖子又看了看報紙,嘆道:「我以前高中的幾個同學都去過一次那裡,說是去過之後,才知道什麼叫做快活似神仙。哎,看來這月我的生活費得節儉一點了,怎麼都得去見見世面。」

  「胖子,你就小心點吧,古人都說『色是刮骨刀』,你還是就別去湊那個熱鬧了。況且,洗澡就洗澡,跟什麼藝術沾得上邊嗎?光著屁股的一群人,怎麼搞都不像藝術。」

  「你這人……和你談藝術,簡直就是對牛彈琴了,我還是跟蔣帥去談論去,我們換一個位置。」胖子不滿地說道,覺得謝浪簡直毫無生活品味。謝浪坐在蔣帥和胖子中間,所以胖子要和他調換位置。

  「最後一排的同學,你們能不能安靜點!那個胖子,你叫什麼名字,站起來回答我剛才的問題。」

  就在這時候,上課的老師忽然發飆了,胖子這才意識到自己的聲音有些大,但此刻已經悔之晚矣,老師的目光已經緊緊鎖住了他。
作者: 鳥王子    時間: 2009-6-23 11:44

第二天早上。


  「發財了,發財了……」


  握著手中剛那到的銀行卡,謝浪腦中一片狂喜。

  這張銀行卡,是先前周南給他的,因為她父親周良已經幫謝浪處理了從石王陵得到的那一份黃金。經過了石王陵的慘痛教訓之後,周良的性情總算是恢復了正常,雖然這次處理謝浪的那份黃金的時候從中提取了一成的「手續費」,但比之以前貪得無厭的他,已經進步了不少。

  因為最近黃金價格上升,而周良的門路也選得不錯,謝浪的這份黃金一共換了三十二萬人民幣。

  三十二萬啊,謝浪的心情久久不能平息,他可從來沒想過會弄到這麼多錢。雖然這次行動有些冒險,但想到這三十二萬的真金白銀,謝浪覺得一切都值了,原來「人為財死,鳥為食亡」的話是非常有道理的。

  「胖子、蔣帥還有林強,你們三個聽好了,晚上我請客,上哪裡你們隨便選。」謝浪豪壯地說道。

  有了這筆「橫財」,謝浪的底氣也就足了。

  「我不會是在做夢吧?」蔣帥說道,「謝浪請客,難道是太陽從西邊出來了?」

  「蔣帥你真笨,這其中的理由都沒有猜到。」胖子笑道,「你看謝浪這小子臉都笑爛了,多半是發橫財了,又或者是傍上了小富婆,不會是蘇苜吧?天啊,如果那樣的話,就簡直是財色雙收了!要不然這樣,你乾脆帶我們去帝王洗浴中心玩玩,讓我們也去放鬆一下身心。」

  「別亂猜了,老子買彩票中獎了。」謝浪正色說道,「不過要出入情色場所的話,就免談。」

  「什麼!」胖子和蔣帥一起愕然,彩票要中獎,那可真是比傍富婆還有難度啊。

  但是,如果謝浪不是中獎的話,又哪來錢請客呢?

  羨慕和嫉妒的情緒,頓時蔓延在整個寢室裡面。

  胖子等三人一致認為,謝浪這小子可能真是走狗屎運,什麼好事情都讓他給佔完了。

  謝浪正籌劃著怎麼花這筆錢的時候,寢室的電話響了。

  「狗崽子,是你哇?」電話那頭響起了一個炸雷般的聲音。

  不用說,謝浪也知道是他爺爺打來的。

  「爺爺,麻煩你叫我名字好不好,什麼狗崽子、狗娃子的已經不適合成年人使用了。」謝浪鬱鬱地說道,「還有,拜託你說話聲音別那麼大,會把人耳朵給震聾的。」

  「從我們鄉里到成都,那該有好幾百里的路程吧,我聲音不大點,你這狗崽子能夠聽清楚嗎?」謝忠在電話那頭吼道。

  「老爺子,我聽得很清楚,你還是趕緊說正事吧!」謝浪大聲說道。

  「是這樣的,這兩天你去南部傢俬集團一趟,那邊有點事情要做。嘿,本來這事應該我來做的,不過我這把老骨頭年紀大了,總要給年青人一點歷練機會不是,況且你的技藝也得到了我的真傳……」

  「好了,這事我記下了。」謝浪不耐煩地打斷了爺爺的話,「那我有什麼好處啊?」

  自從他學會了爺爺的技藝之後,他幾乎就淪為了爺爺的苦力,每次他爺爺接下的那些活兒,基本都是謝浪完成的,而其中的好處都讓他爺爺給得了,所以謝浪才會如此的不滿意。

  「咦,你這狗崽子膽子大了,居然敢問你爺爺要好處了。」謝忠繼續咆哮道,「好你個小子,這次你要干好了,我給你兩萬。你要知道,我這把老骨頭也沒有幾年可活了,以後的生意和家產都是要交給你的……」

  「好了,這事我辦好就是。」謝浪不耐煩地說道。

  反正不是第一次給爺爺充當苦力了,何況這次老吝嗇鬼居然如此的大方。

  掛掉電話之後,謝浪意識到首先應該給自己買一個手機了。

  然後,謝浪跟那位公司的老總聯繫了一下。

  那位南部傢俬集團的老總姓王,聽謝浪介紹了來歷之後,顯得非常地熱情,他告訴謝浪明天到他的辦公室再詳談,說這件事情非常的重要,希望謝浪能夠全力協助他處理好此事。

  謝浪倒是不以為意,不過仍然很客氣地表示會全力配合的。

  第二天,謝浪乘車去了南部傢俬集團,半路上他給自己買了一個手機。

  反正曠課對於謝浪而言,已經是家常便飯了。

  南方傢俬集團在中國西部,乃是整個中國都算是小有名氣,所以這集團總部所在當然不會很寒酸。但是令謝浪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他被公司大樓門口的保安給攔住了。

  謝浪的身上有一股山野之氣,加上身上的普通衣服,一看就知道是一個學生,而且還是一個窮學生。當然,沒有公司規定窮學生不得入內,只是謝浪一開口就要找人家公司的總經理,自然被保安當作是前來搗亂的,將謝浪帶到了一邊進行盤問。

  南部傢俬集團可是上市的大公司,擁有上千的員工,在保安眼中,總經理可不是什麼人想見就能夠見的,至少他們不會認為總經理和謝浪這樣的窮學生有什麼瓜葛。

  還好,謝浪最近的運氣不算太壞,因為這公司的老總竟然親自來接他了。

  「謝少,怎麼現在才來啊?」這南方傢俬集團的王總差不多三十來歲,微微發胖,紅光滿面,一看就是一個八面玲瓏的生意人,對謝浪也是格外的熱情。

  王總的熱情不是沒有道理的,謝浪並不知道他爺爺在這家公司有不少的股份,更是這家公司的「首席設計師」,這個傢俬集團的很多家具,都是老吝嗇鬼設計出來的。

  說話的時候,這王總狠狠地瞪了一下幾個保安,「你們是怎麼工作的,居然連我的貴客都被你們拒之門外,趕緊到財務室去領錢滾蛋吧。」

  而先前盤問他的那幾個保安,頓時嚇得面如死灰。

  「算了,他們也是按規定查問而已,王總就不要為了這些計較了。」謝浪笑了笑,「我今天來,是想知道王總有什麼事情需要我做?」

  「我還以為你爺爺跟你說過了呢。」王總說道,這時候的臉色又變回了先前那種和煦春風的模樣,轉變之快,即使有變臉術的謝浪也自愧不如。

  這王總所說的事情,倒還真有些難度。

  原來就在前幾天,南部傢俬集團收到了一份意向性的訂單,對方是某國的一位侯爵,這人非常喜歡中國的古式家具,他希望在他訂婚的時候能夠擁有一張龍戲九鳳的紅木床。至於他開出的工錢,王總沒有明言,但是謝浪知道那肯定是一筆天價了。

  「如果我們能夠順利接下這筆單子,不僅能夠擁有一筆豐厚的收入,而且能夠將我們的名聲打得更加地響亮。」王總有些激動地說道,「另外那位伯爵在當地擁有一家大型傢俬公司,如果我們這次能夠讓他滿意的話,還可以順理成章地利用他的銷售渠道,其中的好處更加難以估計了。」

  聽了王總這番話,謝浪卻沒有那麼激動,因為這次只是為了向老吝嗇鬼交差,如果對方要求越高,事情也就越複雜,耽擱的時間也就越長了。

  兩萬塊,看來並不太好掙。

  「既然其中的好處這麼多,想必沒那麼容易拿到吧?」謝浪淡淡地說道,「外鬼佬我看也精明得很,恐怕這個什麼伯爵也沒有那麼好應付吧?」

  「謝少你的擔心不無道理。」王總說道,「所以我們通過一些渠道得知,外國佬不僅跟我們發了意想訂單,而且還聯繫了香港和新加坡的知名傢俬公司。依照我的看法,他可能想擇優而取了。」

  謝浪很自信地說道:「王總就不用擔心了,那老外真要有眼光的話,肯定得來找我們。」

  「那是,那是。」王總賠笑著說道,「有謝老爺子親自出馬,管他香港還是新加坡的,通通都得敗下陣來,畢竟你們謝家可是宮廷匠人之後啊。」

  「沒錯,王總你這麼想就對了。」謝浪笑了笑,「不過這次應付這些洋毛子,也就不用我爺爺出手了,這次我出馬就足夠搞定了。」

  「什麼……你?」王總驚得嘴巴都合不上了。

  所謂薑還是老得辣,相比之下,王總還是更原意相信謝總的手藝,但是卻又不好得罪謝浪,一時間也不知道該如何說下去了。

  「怎麼,王總對我沒有信心?」謝浪盯著王總問道。

  「不是,謝少必定已得老爺子真傳,我當然信得過了,信得過的。」王總連忙說道,「只是這一次的情況的確是非同小可,成了當然是名利雙收,但萬一出了紕漏,可就不好收場啊。」

  「唔——」謝浪猶豫了一下,「那你再跟我爺爺說說吧,他能夠親自接手當然更好。」

  嘴巴上雖然這麼說,但是謝浪很清楚他爺爺這次肯定不會親自出手的。

  首先,他爺爺是一個封建思想很嚴重的人,所以在他的眼中,龍床這東西只有皇室血脈的人才可睡得,什麼侯爵、伯爵恐怕都還不夠資格;另外,他爺爺對洋人沒什麼好感,因為當年八國聯軍進京殺入皇宮之後,謝家宮廷匠師的榮譽也就因此而消亡,最後謝家後人也就被迫隱居深山之中了。

  但是那個王總不知其中的緣故,還以為可以說動謝總親自出手,頓時暗自鬆了一口氣,然後遞給謝浪一張票,「這件事情看來還需要慎重考慮,需要一些時間來準備。嗯,今天在會展中心有一個國家級的古式家居展示展覽,叫做『千古璀璨絕代傢俬展』,裡面有不少的好東西,謝少如果有興趣的話,可以去看看。」

  謝浪接過了門票,說道:「那就謝謝王總了,不瞞你說,我還真有點興趣。」

  「那我安排車送你過去?」王總問道,似乎急於打發謝浪。

  這個單子對整個公司來說至關重要,他必須盡快聯繫上謝忠,至於謝浪,他覺得這小子畢竟還嫩了點,還需要幾十年的磨練才行。

  姜,永遠都是老的辣。

  「不用了,我自己過去就行了。」謝浪連忙說道,他並不是那種喜歡享樂、喜歡排場的人。

  會展中心離這裡並不算很遠,謝浪乘了四站公車就到了。

  看得出來,這個展覽搞得很火熱,因為會展中心附近到處都可以看見關於這個展覽的大大小小的廣告畫,而且前來觀展的人也是川流不息,絡繹不絕。

  王總給謝浪的門票,是一張VIP貴賓票,謝浪遞上門票之後,立即有專門的接待人員迎了過來。

  持有貴賓票的客人,會有專門的解說員解說,而且能夠參觀一些不對普通人開放的珍品傢俬。

  謝浪最初對這個展覽並沒有抱多少的期望,但是經過瞭解說員大致講解一番之後,謝浪才知道這次展覽無論是規模還是檔次都是極高的,除了一些博物館中的珍藏家具之外,還有部分民間收藏家也將他們的收藏品拿出來展出了,所以其中不乏珍品,的確值得好好觀賞一番。

  同謝浪一齊參觀的貴賓還有四個人,其中一位是中國老頭子,看起來差不多八十來歲了,但是精神矍鑠,面容上更有一股剛毅之色,有些老當益壯的感覺。在老頭子身旁,是一位三十來歲的中年人,很冷峻很乾練的樣子,似乎是這老頭子的保鏢。

  另外兩人,其中一個人黑髮碧眼,一身白色西裝,看樣子應該是外國人。只從年齡上來看,這人和謝浪差不多,但是這個人的氣質卻是非常特別,有種從骨子裡間透出來的貴氣,讓人覺得這人必定從小就家世不凡,並且有很好的教養。當然,這人非常的帥,謝浪寢室裡面的蔣帥與之相比,簡直是判若雲泥。

  總之,那外國小青年就是帥、英俊而且很有氣度,典型的小女生幻想中的白馬王子。

  這外國人旁邊,也有一個人陪同,這人四十歲左右,看起來像是一個中國商人。

  五個手持貴賓票的人當中,唯獨謝浪顯得有些不倫不類,形象氣質都不像是一個有身份的貴賓。

  解說員是一位很溫和的女士,帶著五個人穿梭在展廳當中,將這展廳之中的精品一一介紹。

  那個老頭子和外國小青年看樣子都非常喜歡這些古式風格的家具,不時地向解說員詢問。而老頭子旁邊的那個冷峻中年人,卻是一言不發,看起來他對這些東西根本毫無興趣。而那外國小青年旁邊的商人,則是在一旁隨聲附和,有些討好外國佬之嫌。

  而謝浪,從參觀開始就沒有說一句話,一來他跟這些人並不相識,也不想跟他們蓄意攀談;二來他的注意力大部分都落在那些珍品家具上面,這些傳自古代的東西,多多少少能夠給他一些啟發的。

第六十七章 留缺


    「這件傢俱,是一件當代珍品,叫做『喜鵲鳴春九合麝香櫃』,製作的工匠姓謝,據說是宮廷匠師之後。看小說首選更新最快的這木料和雕工就不必細說了,都是上上之選,但這件傢俱的奇妙之處,在於其中暗藏機關,拉開櫃門的時候,通過風力作用帶動機關,就能夠聽見類似喜鵲鳴春的聲音,再加上其中飄散的淡淡香味,使人神清氣爽,如沐春風一般。這櫃子是根據明清皇宮的衣櫃式樣延伸而來,外表華貴,內在精細,如果能夠擁有這麼一個衣櫃,每日更衣想必都是一件非常美妙的事情。」

    解說員這一次所介紹的,正是謝浪的爺爺謝忠的得意之作。當解說員輕輕地拉開櫃門的時候,裡面傳來緩緩絲竹之音,並且伴隨著陣陣喜鵲的鳴叫之聲,若遠若近,再加上飄逸在空中的淡淡清香,果真有如置身仲春之季。

    「宮廷匠師,果然是技藝不凡啊。」老頭子開口稱讚道,「現如今很多傢俱,徒有其表且華而不實,製作的工匠多半也是半吊子,將古人傳下的技藝糟蹋得面目全非了,還美其名曰:中西合璧。依我來看,現在很多傢俱公司搞出來的東西,根本就是四不像。這謝老爺子手藝不錯啊,不僅盡顯了宮廷傢俱的精髓,更別出心裁暗置機關於其中,現在還有如此的匠師存在,讓人足感欣慰啊。」

    聽見解說員和這老頭子如此推崇自己的爺爺,謝浪心中也委實有些高興,因為那裡面暗藏機關的想法,正是他向爺爺提出,並且親手安放的。

    「不錯,不錯,中國的工匠,GOOD!」那個老外操著半生不熟的中國話,伸出大拇指讚道。

    「威爾先生,這木櫃雖然不錯,但是以工藝和雕刻水準來看,也只能算是中上之流。現今中國的工匠薪酬低廉,很多人都改行了,真正留傳下來的精美工藝並不多,所以威爾先生最好不要寄予厚望。但在我們新加坡的公司,卻憑借經濟優勢匯聚了亞洲的許多著名工匠,可以為威爾先生打造你想要的任何款式。」旁邊那商人說道,話裡面分明有些貶低現今中國工匠手藝的意思。並且,這時候謝浪才知道原來這個看起來像中國人的傢伙竟然是新加坡人。

    謝浪也知道現如今的確有許多傳統絕藝失傳,但是再怎麼也輪不到這個新加坡商人來詆毀,何況這件傢俱還是他爺爺製作出來的,所以謝浪說道:「據我所知,中國傢俱工藝已經有數千年的歷史了,卻不知道新加坡有多少年,這位先生可不可以告訴我?」

    「歷史再久有什麼用,美國不過幾百年的歷史,很多方面卻比中國強大許多。同樣你們傢俱的歷史有數千年,卻未必就能夠造出比我們更好、更精美的傢俱來。」那商人不甘示弱地說道。

    「沒錯,歷史久遠跟工藝的高下並無直接聯繫,不過歷史這東西多一點總不是壞事。我就聽說亞洲有一個國家,因為自己的歷史很貧乏,就想法設法『盜取』別人的歷史,說什麼中醫是他們國家發明的,龍是他們國家的標誌,還說端午節都是他們國家的節日,還申請世界遺產呢。請牢記算了,扯遠了,我只是想告訴你,就算你們新加坡公司聚集的能工巧匠再多,他們的技藝也是傳自中國,做出來的傢俱也叫做中國式傢俱,而不叫新加坡式傢俱。況且,你一個新加坡人,憑什麼肯定說中國傢俱技藝就失傳了,難道我們中國人自己反而沒有發言權?」謝浪冷冷地回應道。

    「說得好!」旁邊那個老頭子撫掌笑道。

    「光磨嘴皮子有什麼用,真有本事的話,為什麼這裡就只擺著幾件能夠入眼的當代作品呢?」那商人用嘲諷地口吻說道,「總沉浸在泱泱大國、千年歷史的美夢當中,難怪技藝每況愈下了。」

    「就你那眼光,不入也罷。」謝浪冷笑道,「就算有好東西在你面前,以你的這點見識,恐怕也未必能夠識得。」

    「口出狂言,我林一英可是新加坡傢俱協會的副會長,你居然敢說我沒有眼光。」那商人怒道。

    「是騾子是馬,也得遛過才知道。有沒有眼光,那也得試過才知道了。」謝浪換了一副平淡的口吻,然後指向一件不起眼的傢俱,「既然林會長自信眼光絕無問題,卻不知道那件東西你可識得?」

    謝浪所指的東西,是一件半米來高的木凳,那木凳有些灰暗,並不起眼。但是細看之後,就會發現這凳子放在那裡,就如同是一隻蹲伏不動的猛虎,只是這老虎的所有威勢,好像都被囚禁在時空的囚牢當中,完全沒有顯露出來,所以也很少引起人的注意。

    商人這副會長的名號也不是白來的,當然不會立即信口開河,他上前端詳了一番之後,才開口說道:「這凳子的顏色是天然的,並未著色,其材質來看應該是上百年的麻柳樹製成,不過這種材料因為色澤稍差,現在一般很少人使用了。看其雕刻風格,應該是民國時候的作品,時間並不算太久遠,原本雕刻的技藝也算不錯,只是這老虎的牙齒並未雕刻成型,讓老虎失去了虎威,也算是一處敗筆了。」

    「這就是你的結論?」謝浪問道。

    先前的一番評判,其實這商人自己也有些把握不住,因為這東西的造型和材質實在有些古怪,其樣式他以前更沒有見過,所以只是憑經驗推測而來。不過他相信,以他的見識絕對不會輸給一個毛小子,所以仍然很自信地說道:「沒錯,難道你還另有高見?」

    「高見談不上,不過我至少不會扛著什麼協會會長的名號去糊弄人。」謝浪冷冷地說道,「首先說材質,這木凳的材質看起來的確有些像是麻柳樹,但麻柳樹的材質軟硬不一,不可能歷經上千年而不變形,所以其材質應該是傳說中的神武虎樹木,這種樹木質如同精鋼,而且奇重無比,不過這種樹現在早已絕種,想必你是沒有見過的。再說時間,這件物品明明應該是西周時候的東西,你看這老虎面貌兇惡,雙目怒睜,豎立雙耳,四足粗壯,蹄部穩健,正是那時候的風格,並且這凳子也是有名號的,叫做神武虎尊凳,民間俗稱老虎凳,在西周只有將軍一類的人才可坐這樣的凳子,尋常人卻是沒有那個福分——」

    「你這分明就是胡說八道,西周時候的傢俱怎麼可能保留到現在。」商人忍不住插話道。

    不過這時候旁邊那個老頭子和解說員都露出了不悅的神色,這兩人聽謝浪的解釋覺得頗有意思,被這商人貿然打斷,當然有些不爽。

    「林會長,你這樣很……很不禮貌。」與商人同行的外國青年有些不悅地說道,看得出來他也對謝浪剛才所說話的很有興趣。然後這外國青年對謝浪說道:「這位先生,請繼續。」

    「至於剛才林會長所說的敗筆,就是這隻老虎的牙齒並未雕刻成形。其實林會長有所不知,這並非是一處敗筆,而是當時製作凳子的人蓄意而為。」謝浪說到這裡,停頓了一下,因為他知道別人聽到這裡必定是心存疑問的。

    「這個……小伙子你先前的話都好像有些道理,但是你說當時的工匠故意不給老虎雕牙,卻是因為什麼呢?」這時候發問的是那個頗有威勢的老頭,他問的問題,也正是其餘的人想知道的。

    「古時候驍勇善戰的將軍,都以虎將冠之,所以將軍坐上虎凳自然順理成章。但所謂兩虎相爭,必有一傷,座下的老虎如果盡顯虎威,自然會與將軍的虎威相沖,造成氣場不合之弊。但沒了牙齒的老虎,它的虎威就不會釋放出來,只能收斂於身體之內,這麼一來就不會兩相衝突,而且可以起到鎮宅辟邪的作用。林會長,還有一點,這種手法不叫敗筆,而叫做留缺。一個技藝精湛到無可挑剔的工匠,總會在自己的作品上留下一點無傷大雅的殘缺,以免這件東西擁有靈性發生一些超乎常人想像的變化。我想希臘盛傳的斷臂維納斯雕像,說不定也是因為這個原因呢。」

    「哼,你就吹吧,這破東西能夠和維納斯雕像相比?」商人顯得有些氣急敗壞,說道:「這東西頂多不過百十年的歷史,你居然要說成是西周時候的,這個也就罷了。你居然還把敗筆說成是留缺,好像理所當然的樣子,我看你無非就是想糊弄大家吧?任何東西,誰不想做得盡善盡美,怎麼可能故意留下殘缺,除非製作東西的人有病!還說發生什麼意想不到的變化,難道老虎還能活了不成!」

    「如果林會長不接受我的觀點,儘管提出反對的證據來,不過你不能用個人的無知來判斷別人觀點的對與錯。」謝浪淡淡地說道,「不信你可以試試這東西的重量,如果展覽放允許的話。」

    「不用試了,這個凳子其實重達一百公斤。」解說員有些激動地說道,「謝先生的見識果然非同一般。這凳子是一位民間收藏家送過來的,當時他說這凳子是西周時候的物件,沒有一個人相信,也沒有人相信這東西竟然接近兩百斤重。後來我們用儀器檢查過木質,發現這件物品的歷史至少已經上千年了,而且木質的密度很大,竟然接近了鋼鐵的密度,的確有些不可思議。現在聽謝先生這麼一說,我們總算是弄清楚了這凳子的來歷了。」

    解說員這麼一說,無疑是應證了謝浪的觀點,商人的臉色頓時變得非常的難堪。

    「請問這凳子出售嗎?」外國青年開口問道,知道這不起眼的凳子竟然如此神奇,他似乎已經動了購買之心。

    「威爾先生,你要冷靜啊,搞不好他們是合夥來詐騙你……」商人連聲說道。

    「林先生,請注意禮貌,我自己有判斷能力的。」外國人雖然有些不悅,但是說話仍然很有風度,不過商人總算閉嘴了。

    「對不起,威爾先生。這位收藏家並沒有打算出售這件物品,他送過來展覽,只是希望有人能夠識得這件物品。不過能夠讓威爾先生如此看重,想必那位收藏家也會很高興的,我會再聯繫他的。」解說員含蓄地拒絕了外國青年的購買提議。

    這凳子的收藏者是一個很古怪的老太婆,她收藏的好東西原本很多,但是卻偏偏只送了這麼一件不起眼的凳子過來,說是希望有人能夠識得這東西的來歷。但當時展覽方的人都不看好這東西,要不是因為這老太婆是一位很有名氣的收藏家,展覽方的人甚至都不會將這東西拿出來展覽。

    但現在聽謝浪這麼一說,加上先前的一些科學分析,解說員頓時覺得這凳子的價值立馬飆升,暗想等解說完畢之後,定要去聯繫一下那位收藏者,如果促成了這筆交易,說不定能夠得到諸多好處。

    和老虎凳的價值一齊飆升的,還有謝浪在這幾個人眼中的份量。在接下來的參觀當中,那老頭子、外國青年甚至講解員,都不時地向謝浪詢問一些問題,而謝浪給出的答案大都讓他們感到滿意。只有那個會長商人,感覺非常的不自在,破壞了群體氣氛。

    參觀結束之後,老頭子對謝浪說道:「小伙子,現在像你這樣有見識的年青人可不多了,好樣的。要不是今天我另有事情,非得和你再談談不可。」

    說完,老頭子和身邊的冷峻青年一齊離開了展覽中心。

    「謝先生,你的見識和睿智讓我非常欽佩,正如貴國有句諺語,叫做『英雄出少年』,不知道是否有幸跟你結識?」那外國青年誠懇地問道,只是他說話的語氣真的有些古怪,惹得謝浪不禁想發笑。

    「當然,當然。」謝浪連忙說道,對方實在太有禮貌,太有涵養了,結識這麼一個朋友應該不會錯的。

    只是那陪同的商人,這時候的臉色更加地難堪了。

    謝浪和這叫做威爾的外國青年客套了幾句之後,忽地看見遠處有一群人湧了過來,大多都是女生,其中有不少的人手捧鮮花。

    「謝先生,我們下次再聊吧。」威爾向人群看了看,臉色微變,連忙鑽入一輛汽車揚長而去。

    威爾剛走,謝浪就接到了蘇苜的電話,讓他中午十二點的時候在市中心的「私房菜」餐廳見面,她安排謝浪和她爺爺碰碰面,好讓謝浪能夠完成那個雕塑。

    這件事情已經拖了許久,謝浪心中已經有些過意不去,連忙答應準時前往。
作者: 鳥王子    時間: 2009-6-23 11:47

第六十八章 盡善盡美(一)


    謝浪雖然很想準時,但是成都糟糕的交通狀況卻並不能讓他準時,等他趕到那裡的時候,已經過了十多分鐘了。

    私房菜餐廳看起來很高檔,謝浪這樣的形象自然與其格格不入。

    不過如果可以選擇的話,謝浪倒是寧願在學校外面的妹妹豆芽菜吃飯,而不願意在這樣的地方吃。

    謝浪剛進入餐廳,就看見一個穿著旗袍的女服務生走了過來,謝浪連忙對其說道:「不要盤問我了,是別人約我來吃飯的。」

    謝浪倒是不介意被盤問,他只是擔心浪費更多的時間,因為現在他已經遲到了。

    那服務生忍不住笑出了聲,說道:「先生真是幽默,既然你是我們的客人,我們怎麼會盤問呢?只不過如果先生告訴我是誰約你來的,我會協助你盡快找到他。」

    「不用了,我看見她了。」謝浪說道。

    就在不遠的地方,蘇苜向謝浪招了招手,快步走了過來。蘇苜今天穿戴一新,加上她的那雙大眼睛,就如同是童話中的公主一般,而她身上的套裙,顏色依然是淡藍色,似乎這是她最偏愛的顏色。

    相比之下,謝浪簡直就算是童話裡面的青蛙了。

    「不好意思,我遲到了。」謝浪歉然道。

    「沒關係,是我通知得晚了。」蘇苜說道,不過臉色稍微有些難色,「我爺爺不喜歡別人遲到,等下如果他發怒什麼的,我希望你不要計較。」

    「沒事,本來就是我不對了。況且你爺爺也是長輩,我挨兩句訓斥也應該的。」謝浪說道,蘇苜這樣的可愛的女生,提出的任何要求都很難讓人拒絕的。

    蘇苜引著謝浪走進了二樓的一個雅間。

    兩人剛一進門,就聽見有人怒斥道:「年青人居然還不會守時,難道腿腳還不如我這老頭子靈便……咦,怎麼是你這小子?」

    「老先生——」謝浪也沒有想到雅間裡面坐著的竟然是先前在展覽中心遇到的那個老頭子。老頭子的旁邊,那個冷峻的中年人依然站得筆直,如同山嶽一般。

    這真有點「人生無處不相逢」的感覺。

    「你們怎麼認識?」蘇苜坐在了爺爺旁邊,有些詫異地看了看謝浪和她爺爺兩人。

    「就在先前不久。我剛去了一趟展覽中心,觀看了一下古代傢俱展覽,正巧碰上了蘇爺爺。然後我就趕車過來了,不過沒想到竟然會遲到了,真是抱歉。」謝浪說道。

    「沒事。既然是你這小子,那我等等也就無妨了。」蘇老頭笑了笑,「能夠讓別人甘心等待的,只是那些有真本事的人,我相信你小子就是那種人。請牢記對了,你叫什麼名字?」

    「蘇爺爺過獎了,我叫謝浪。」謝浪答道。

    「苜丫頭,你的眼光不錯,認識的朋友都還有些本事。」蘇老頭說道,「不過我最看得起的人就只有兩個,一個就是貝譽,另外一個就是謝浪了。想不到謝浪小小年紀,見識竟然如此不凡,真是難得。」

    「既然爺爺和謝浪這麼投緣,那還是邊吃邊聊吧。」蘇苜說道,「我肚子都餓了呢。」

    「好吧,那就讓服務員上菜吧。」然後蘇老頭對旁邊的那中年人說道,「小孫你也一起坐下來吃,不用客氣了。」

    「是,蘇老。」那人點了點頭,坐了下來。

    這還是謝浪第一次聽見他說話。

    蘇老頭其實是一個不錯的人,並沒有先前謝浪想像的那麼難以相處,吃飯的時候兩人談得不錯,不過多半都是關於古式傢俱、文物之類的東西,這老頭似乎對古物有著特別的偏好。

    不過蘇老頭似乎也很忙,午飯結束之後,就匆匆地離開了。

    「怎麼樣,現在已經見過我爺爺了,那雕塑應該不會有什麼問題了吧?」在乘公車回學校的途中,蘇苜問道。

    謝浪說道:「應該不會有問題了,到時候我一定交給你一件滿意的作品。」

    「那就好。」蘇苜說道,「我們家中,就屬爺爺最疼我了,所以這次就拜託你了。」

    「我拖了這麼長時間沒有完成,已經很不好意思了,你再這麼客氣的話,我就真的是無地自容了。」謝浪說道。

    「讓我不要客氣,你反而卻客氣起來了。」蘇苜說道,然後想起了什麼事情,「這些天,好像沒看見我表姐了,她電話也不怎麼給我打了,你見過她沒有?」

    「前幾天見過。」謝浪說道,「我想冉警官可能是太忙了吧。」

    「但是我看你和我表姐關係不錯啊。」蘇苜說道,「我記得你好像都不叫她警官,而改叫兮姐了吧。」

    「咳……這個好像是,是因為朋友之間還叫警官有點生分不是。」謝浪說道,臉上不禁有些發熱。

    「前段時間你跟我表姐走得很近的時候,她就經常給我打電話,有意無意當中也會提及你。不過這幾天,電話也不怎麼給我打,好像你們兩個人之間有什麼誤會吧?」蘇苜說道。

    「誤會?有什麼誤會啊,我又沒有得罪她啊。」謝浪說道。

    「你啊,有時候看起來很聰明,但有些時候又跟個木頭似的。」蘇苜咕噥了一句,微微有些不滿,「自從我表姐傷好出院之後,我感覺你們就有些不對勁,你可別忘了我表姐的傷都是因為你。」

    「我什麼時候說忘記了啊。」謝浪鬱鬱地答道。

    蘇苜當然不知道謝浪其實也有苦衷的。

    「你沒有忘記就好,我相信你也不是那種忘恩負義的人。」蘇苜說道,「雖然我不清楚你和表姐之間發生了什麼事情,但是我希望你以後在我眼中還是一個好人。」

    「我們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謝浪連忙解釋道,畢竟東西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呀。

    「哼,是嗎?」蘇苜輕輕哼了一聲,「每次我碰見你和表姐在一起的時候,我就發現她的眼神有些不對勁,你以為我是白癡啊?」

    蘇苜的觀察倒是仔細,只是她不知道冉兮兮眼神不對勁的真正原因,那是因為冉兮兮面對謝浪的時候,不時地就會想到她屁股上的那道竹葉形的痕跡。

    那這麼一來卻是越描越黑,搞得像是謝浪和冉兮兮之間像真的發生了什麼事情一般。

    任憑謝浪如何解釋都無濟於事。

    回到學校之後,蘇苜倒是按時去上課了,而謝浪仍然繼續逃課。

    當胖子他們三個人去上課的時候,謝浪肚子一人去了落杏林的鬼樓。

    對於謝浪而言,這裡實在是理想的棲息之地,根本就不用擔心會被人打擾。

    鬼樓,無疑也是工作的最好地方。

    準備妥當之後,謝浪將已經半成型的木雕取了出來。

    這時候,蘇老頭的形象已經陳然於胸,謝浪所要做的就是將其形象和神韻通過刻刀體現出來。

    起初的時候,謝浪運刀極快,不過十多分鐘已經將其面部輪廓刻畫出來,但隨後出刀卻是越來越慢,到最後甚至半天都不見其拿刀的手有一絲一毫的動作,彷彿連謝浪自己也成了一尊雕塑一般,只是他的神情卻是專注無比,眼中除了手中的刀和雕塑,一切東西都不復存在一般。

    木是好木,刀是好刀,手是好手。

    謝浪想做的,只是創造出一件完美至無可挑剔的作品,這不僅是他對蘇苜的承諾,也是對自己的承諾,因為他也想知道全無保留的時候,自己的技藝能夠達至什麼樣的境界。

    上等的烏木,可是難覓的好材料,這樣的練習機會並不多,所以謝浪也不想錯過。

    「鏘!~」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明亮的刀刃縮回到謝浪手中的銅管裡面。

    一件謝浪自認完美的雕塑品終於誕生。

    這時候,明亮的晨曦之光剛好在東方乍現。

    晨光當中,謝浪右手中的雕塑反射出一種奇異的光澤,如同是春天綠葉上粘著的晨露,在陽光照射下反襯出來的光芒,晶瑩而充滿生機。

    而此刻,謝浪左手掌心的紅色印記更加明顯了,紅潤如同鮮血一般。那白色的方印,也白得如同遠山的冰雪一般,彷彿在向謝浪表示什麼。

    但是那雕塑,卻讓謝浪自己都有些震驚,甚至不相信會是出於自己的手中。

    那梅花鹿上的仙翁,不僅擁有仙人的飄逸出塵的味道,更兼有蘇老頭的威武和剛毅,兩者完美地融合在一起,當真是形神具備。而整個雕塑經過謝浪細心打磨,顯現出一種溫潤的光澤,使得這雕塑看起來像是木質,卻有偏生擁有美玉翡翠的光澤。

    但最絕妙的地方,卻是這件雕塑透出一股若隱若現的生機,彷彿它不是一件死物。只是,這種生機蘊含於雕塑之內,輕易不能被感知,就如同尚未發芽的種子有如尚未孵化破殼的鳥蛋。

    即使謝浪自己,乍見這手中的作品,也是心中暗喜。

    跨入了傳奇匠人的境界之後,技藝果然也得到了相應的提升。

    如此,心中的得意之情可想而知了,只是謝浪起身的時候,卻差點摔一個狗啃屎,原來他的腿腳已經完全麻痺了,按摩活血了好一陣這才勉強起身站穩。

    謝浪首先想到的,就是將這個消息告之蘇苜,只是掏出手機一看,新買的手機都已經電量耗光而關機了。

    「去他的,還說什麼超長待機,看樣子多半是個水貨。」謝浪低聲罵道,向寢室走去。

    經過落杏林的時候,謝浪發現林中的銀杏葉好像比昨天黃了不少,林中的落葉也厚了不少,好像這一夜之間將秋風的無情盡顯無遺了。

    還沒從落杏林中出來,謝浪就感覺聽到自己的肚子咕咕直叫。

    「只不過一頓晚飯沒吃,不至於餓成這樣子吧?」謝浪自言自語地說道,向食堂而去。

    這一頓早飯,謝浪居然連吃了八個饅頭,把食堂的師傅都給嚇了一跳,以為這傢伙得了暴食症呢。

    回到寢室的時候,胖子和蔣帥兩個人居然在睡懶覺,林強雖然起床了,但也沒有離開寢室。

    「死胖子,蔣帥,趕緊起床了,難道你們兩個也想逃課了?」謝浪大聲說道。

    「吵什麼吵啊,謝浪你小子一回來就不讓我們睡安穩覺啊。」蔣帥將頭伸出被子抗議道。

    「星期天,讓他們再睡會兒吧。」林強對謝浪說道,「這兩天你小子又跑哪裡去了,聽說你父親已經康復了,你怎麼還逃課啊。」

    「星期天,怎麼會是星期天,我記得應該是星期四才對啊。」謝浪說道,他明明記得昨天是星期三,怎麼今天又成了星期天呢,「你不是再開玩笑吧?」

    「我開玩笑,我看你這幾天玩傻了吧,今天明明就是星期天。」林強說道。

第六十九章 盡善盡美


    林強的樣子不像是作偽,何況胖子和蔣帥躺在床上這麼穩如泰山,必定也是今天沒課才會這樣,同時謝浪聯想到先前在校園中走動的人並不多,可能也是因為週末的緣故。

    這讓謝浪暗暗覺得不妙,再聯想到落杏林中的變化,心中湧出了一個古怪的念頭:難道自己丟失了三天的時間?

    「對了,蘇苜向我們寢室打了幾次電話了,讓你一回寢室就跟她聯繫,她好像有什麼急事。嘿,看不出你小子和這小美女的關係居然混得越來越熟了。」林強這時候說道,還很有深意地看了看謝浪,蘇苜接連打幾個電話來,那肯定是著緊謝浪了。

    不過林強就有些不明白,謝浪要帥比不過蔣帥,要錢肯定沒有錢,要強壯也比不過他林強,怎麼就這麼招女生喜歡呢?

    謝浪沒有去理會林強在想什麼,因為他立即意識到蘇苜接連給他打電話的目的了,那只是因為她給謝浪的二十天時間已經到了,她急需這尊雕像送給她爺爺做生日禮物。

    原本謝浪是可以提前兩三天完成的,但是現在「消失」了三天,那麼很可能時間就已經晚了。【,快樂正版閱讀】

    謝浪火急火燎地撥通了蘇苜的手機,連忙問道:「蘇苜,我是謝浪,你現在在哪裡?」

    「謝浪,這三天你上哪裡去了,我到處都找不著你,你們寢室的人也不知道你去了哪裡,真是急死人了。」蘇苜在電話中說道,顯得有些焦急,「你給我的雕塑準備好了沒有,今天就是我爺爺的生日,我正在去飛機場的路上呢。」

    這時候解釋已經是多餘的了,謝浪只好讓蘇苜在飛機場等著,然後打車將雕塑送過去。

    只是謝浪這人,一旦遇到趕時間的事情,運氣就壞了。這不,謝浪打車去機場,竟然也遭遇堵車了。

    這一堵,竟然堵了半個多小時,等謝浪沖進候機大廳的時候,蘇苜乘坐的航班已經起飛了十分鐘。

    就在謝浪喘息、失望之際,卻聽見一個熟悉而清脆地聲音在身後響起,「謝浪,你怎麼總是遲到啊?」

    這聲音謝浪當然聽出來了,是蘇苜的,他連忙回過身說道:「蘇苜……你怎麼沒走……兮姐,原來你也在這裡。」

    和蘇苜在一起的,竟然還有冉兮兮。

    不過,謝浪很快就明白了,既然蘇苜叫冉兮兮表姐,她們當然是親戚了。

    冉兮兮看起來有些清瘦,神情之中還有幾分怨念,她看了看謝浪,不冷不熱地說道:「怎麼了,幾天不見就好像不認識我們似的,連當初向苜苜拍胸口保證的事情也忘記了,你這男人真沒有責任心。看小說首選更新最快的」

    「兮姐教訓得是,這雕塑我連用了三天時間才完成,只是沒有想到竟然險些錯過了時間。」謝浪說道,將雕塑從背包裡面拿出來遞給了蘇苜,「不過總算是完成了,只是不知道你滿意不?」

    不要說蘇苜這個美術系的學生,就連冉兮兮這個外行人也看出了這雕塑非比尋常。

    一樣東西的好與差,無非是看這東西能否吸引住觀賞者的眼光,是否能夠讓其生出感悟。冉兮兮雖然沒有學過什麼美學鑒賞,但是在成都的街頭和廣場,也有不少的雕塑,據說都是某某專家或者某某流派的高才設計的,但是冉兮兮就從來沒有從那些所謂的藝術品中找到真正的美感,甚至都懶得去看一眼。但是謝浪拿出的這件雕塑,不僅吸引住她的眼光,更讓她生出了一種異樣的感覺:

    就在她看這雕塑的那一刻,好像這雕塑也「看」了她一眼。

    幸好那種感覺乍然而逝,讓冉兮兮認為只是一個錯覺。

    但雕塑人物的形態和神韻,卻是冉兮兮所熟悉的,她不由得有些驚歎於謝浪的技藝。

    「為了這雕塑,再錯過幾個航班,也是值得的。」蘇苜喃喃地說道,這雕像給她帶來的震撼,比冉兮兮這個外行更要猛烈得多。

    蘇苜沒有其餘的讚譽之詞,因為她不知道該如何來稱讚了。

    觀賞良久,蘇苜才小心翼翼地將雕像收了起來,然後對謝浪說道:「謝浪,這是我見過的最盡善盡美的雕塑作品,我想我爺爺一定會非常喜歡的,謝謝你。」

    「喜歡就好,那我先回學校去了。」謝浪說完,轉身就走。

    「等等,你著急什麼啊!」冉兮兮將謝浪給叫住了,「等下我送你回學校。」

    「你不是要去蘇苜家給她爺爺做壽嗎?」謝浪疑惑道。

    「最近的案子有些棘手,我主要是開車送苜苜過來,等下還要回才警局的。」冉兮兮說道,「你在旁邊等一下,我和苜苜說幾句悄悄話。」

    謝浪無可奈何,只能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了下來。

    見謝浪走開之後,冉兮兮才向蘇苜說道:「苜苜,這次貝譽會不會回來啊?你們家中,就你爺爺對他印象不錯,他如果真想和你以後在一起的話,就應該抓住這個機會啊。只要你爺爺表示支持你們,以後你們在一起的機會可就大了。」

    蘇苜輕歎了一聲,說道:「唉……他這個人,哪裡有這樣的心思啊,還在實驗室裡面呆著呢。再這麼下去,我都怕他熬成了書獃子。」

    「不是表姐說你,你既然有這份心思,就應該想方設法早點準備。貝譽這小子想要進你們家的門,可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而你既然清楚這一點,就應該提醒他,知道嗎?」冉兮兮說道。

    「我只是不想勉強他做不喜歡做的事情。」蘇苜說道,「我現在準備考托福,爭取早點到美國去,這樣的話,我們以後就可以在一起了。」

    「呸呸,你這死丫頭,原來是想跟人傢俬奔啊。不過你這麼慣著貝譽,我就怕他到時候被洋妞給勾引了,那你到時候可就竹籃打水一場空了。」冉兮兮笑罵道,然後指了指謝浪,「我看,其實謝浪這小子也不錯,乾脆你考慮一下吧。」

    「表姐你就別開玩笑了,我的心思你還不知道啊,除了他之外,已經容不下別人了。」蘇苜笑道,「不過表姐既然覺得他不錯,那乾脆就把他收了吧。」

    饒是冉兮兮大大咧咧,聽了蘇苜的話也有些不好意思,說道:「你少亂嚼舌根了,這小子一點男人味都沒有,怎麼可能喜歡?況且我比他大至少三歲,不是成了老牛吃嫩草嗎。」

    「大三歲不是正好嗎,女大三抱金磚嘛,嘻嘻~」蘇苜笑道。

    「小蹄子,看我不打死你。」冉兮兮佯怒道,做出要打的姿勢。

    蘇苜連忙告饒,說道:「你不要人家就算了,不過到時候被人家捷足先登你就別後悔啊。謝浪這個小子,雖然人不怎麼帥,不過我看還有點內涵,這種男生肯定有人要的。」

    「誰要也不管我的事。」冉兮兮說道,臉上卻有些不自然,這時候她忽地想起了周南。

    難道?

    冉兮兮心中忽地湧出了一個可怕的念頭,不過很快這個念頭就被她給打消了。

    「趕緊進去吧。」冉兮兮藉故催促道,「不然當心趕不上午飯了。」

    將蘇苜送走了之後,冉兮兮才走過來招呼謝浪道:「走了。」

    謝浪笑了笑,跟在了冉兮兮身後。

    先前冉兮兮和蘇苜所謂的「悄悄話」其實早就被謝浪聽得一清二楚,誰讓他現在可以借用霸虎的「耳朵」了呢。

    上車之後,冉兮兮問道:「剛才你笑什麼,笑得那麼陰險,是不想打人家蘇苜的主意?我可告訴你了,你是沒有希望的。」

    「我哪敢有這樣的想法啊。」謝浪連忙轉移話題,「上次你說的那個案子,究竟查出來沒有啊?」

    說到案子的事情,冉兮兮的臉色頓時沉了下來,「要是已經查出來的話,我今天就跟表妹一起去那邊了。這件案子,不僅沒有告破,而且情況越來越糟糕了,這兩天晚上,又出現了兩起類似的事件,受害者都是大學生,哦,還有一個是高三的。」

    「什麼!」謝浪怒不可竭,「居然還沒有將這些人渣抓到,你們警察局究竟是幹嘛的,既然抓不到人,起碼也應該把事情公佈出來,好讓大家多點防範啊!警察局,乾脆叫飯桶局好了——」

    「你對我凶什麼凶啊!」冉兮兮何嘗被人這麼大聲訓過,立即不滿道,「這事是局上領導定的,又不是我說了就算,有本事你去凶他們啊。要不然你有能耐的話,你去把兇手閹割了給我看啊!」

    為了這個案子,冉兮兮和局裡的同事好幾天都沒有休息好了,雖然並沒有取得什麼突破性的緊張,但是沒有功勞也有苦勞,這時候被謝浪吼了,心中當然很不爽了。

    「好,我就把這些人渣的鳥卵子割下來給你看看!」謝浪大聲說道。

    說了之後,謝浪覺得自己這話好像太粗魯了,又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這一笑,氣氛倒是緩和了。

    冉兮兮繃著的臉也鬆了下來,對謝浪說道:「你這人不瞭解情況,就不要亂說了,難道你以為我們不想將那些人繩之以法?只是那幫人居然沒有留下任何的線索,絕對不是一般的毛賊,很有些神出鬼沒的味道,只知道他們有個稱號叫做『踏花』。這幫人現在搞得我們警察局很沒有面子,現在我們加派了人手,就是希望早點將他們捉拿歸案。」

    「別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了。我管他們是『踏花』還是『踏糞』,落在我手裡,都要讓他們後悔生出娘胎的。」謝浪說道,心想這幫人又不是三頭六臂的妖怪,總應該有辦法對付的。

    「光說不練有什麼意思,你要是真把這些人收拾了,回頭我給你弄朵大紅花戴在胸前。」冉兮兮說道。

    「少說這些不實際的,我又不是小孩子,給點實際性的獎勵好不好?」謝浪哂道。

    「實際性的,那你想要啥獎勵,只要你真能收拾那幫人渣,什麼獎勵姐姐都給你!」冉兮兮許諾道,對於那幫罪惡分子,她也是恨入骨髓。

    謝浪側過頭,看著冉兮兮柔美而堅強的容顏,心地下忽地生出了一個很奇特的想法,而且他差點將這個該死的想法脫口而出。但,謝浪終於還是吞下了這句話,嚴肅地說道:「我抓住那麼幫混蛋,是要讓你知道,我也是個男人。嗯,起碼算是一個小男人!」

    「噗嗤!~」冉兮兮忍俊不禁,謝浪這句沒頭沒腦的話差點沒讓她撞車。笑過之後,冉兮兮才說道:「小男人,你可真是幽默啊。廢話少說了,我把知道的一些情況告訴你吧,這樣總好過你完全沒有頭緒。」

    謝浪被冉兮兮笑得有些不好意思,但是不知道為何,他的確不想冉兮兮把自己當「小孩子」看。因為先前他心中的那個奇特想法,是想對冉兮兮說:「如果我抓了那幫混蛋的話,親你一口好不好?」

    只是這話,謝浪哪有膽子說出口呢。
作者: 鳥王子    時間: 2009-6-23 11:49

第七十章 釣魚(一)


    當天晚上,謝浪像一隻孤獨的夜狼,不停地穿梭在成都城的各個偏僻角落,尋找那批混蛋人渣的蹤跡。

    但不知道是謝浪的運氣太差,還是那幫混蛋的運氣太好,儘管可以憑借霸虎提高視聽能力,謝浪依然是一無所獲,反而還被巡邏的警察兩次查問,弄得相當的尷尬。

    第二天早上,謝浪拖著疲憊不堪的身軀回到了學校寢室,他覺得自己累得簡直跟條狗似的。

    而昨天晚上謝浪出去的時候,他還感覺自己像是一頭嗷嗷叫,正要去捕食的夜狼呢。

    這一晚上,也真夠謝浪折騰的了,又要快速行動,又要緊繃神經,耳聽八方、眼觀四方的,就算是謝浪真是一頭狼,恐怕也經不住這樣的折騰。

    看著謝浪兩眼發黑,雙目無神的,胖子問道:「謝少,你昨晚偷牛去了嗎,怎麼搞成了這副模樣?」

    「什麼都別問,讓我先睡會吧。」謝浪說道,連打了幾個呵欠。

    「我看他不是去偷牛,搞不好是去偷人了。」蔣帥在一旁笑道。

    謝浪哪有心思跟他們開玩笑,勉強爬進了被窩裡面。

    這一刻,謝浪忽地覺得,溫暖的被窩就是世界上最快樂、最幸福的地方。

    謝浪剛睡得迷迷糊糊,忽地聽見被一陣音樂聲給吵醒了,他這才想起自己好像買了一個手機。

    「這該死的手機!」謝浪恨不得將手機砸成碎片,但當然他不會這麼做的,電話是冉兮兮打來的。

    「謝浪,你在幹嘛?」冉兮兮的聲音聽起來有些興奮。

    「沒幹嘛,剛睡覺呢,昨晚出去遛了一個晚上,就算神仙也都熬不住了啊。」謝浪有氣無力地答道。

    「怎麼……難道真的是你小子!」冉兮兮的聲音忽地由興奮變成了驚喜和驚駭,「昨天晚上,有一個強姦未遂的人渣被人個閹割了,等警察發現他的時候,他已經精神崩潰了,不過從他的言語當中,我們找到了他以前犯罪的記錄,原來這個人是慣犯。可惜,這人不是『踏花』的。」

    「閹割了……當真?」謝浪猛地一驚,雖然這事不是他幹的,但心中一樣覺得很解氣。旋即謝浪又道:「你好歹也是人民警察,這種以暴制暴的行為,根本也是犯罪,但是聽你的口氣好像還蠻支持這種行為的。這樣子,似乎不太好吧?」

    「你小子就別裝了,這事我知道是你幹的就行,反正我也不會給你宣揚出去的。至於以暴制暴,我覺得只要能夠搞定那些人渣,用什麼方法都可以。」冉兮兮在電話中笑道,「小男人,幹得好,好好睡覺吧,我知道你肯定疲倦了。」

    說完,冉兮兮就掛了電話,看來她已經認定是這件事情是謝浪干的了。

    但謝浪接到這電話之後,卻一點睡意都沒有了。

    他翻身爬了起來,思索著先前冉兮兮說的話。

    略微思索了一下,謝浪就發現這其中很有點意思。聽冉兮兮話中的意思,那個被閹割掉的人渣,好像根本就沒有因為閹割而死亡,而且似乎也沒有昏迷,他是被活活嚇成了精神病。

    這就足以證明一件事情,動手給這個人渣行閹割大禮的,應該是一個「行家」才對。但是現在早已經沒有了太監這個職業,當然也沒有專門給人「閹割」的高手存在了。

    別小看這麼一個行當,在謝浪看來,這還真是一個技術活。要知道閹割的東西可是命根子,那就是跟命聯上的,一刀下去要是錯了地方,可就真會要人命的。

    如果真有這麼一個「高手」存在,謝浪倒是很想見識見識的。

    謝浪在寢室思索了一陣,蔣帥和林強都已經相繼離開,但胖子卻好像無動於衷。

    「胖子,馬上就上課了,你怎麼還不走啊?」謝浪問道,他好像覺得自己曠課是理所當然的事情了。

    胖子一臉的猶豫、思索狀,聽見謝浪問自己,忽地壓低了聲音說道:「今天不去上課了。謝浪,你說我們算不算好兄弟?」

    「當然是好兄弟了,你怎麼了?」謝浪問道,覺得胖子的神情有點不對勁。

    「是好兄弟的話,當然會給我保密了?」胖子繼續說道。

    謝浪只得點了點頭,有些不耐煩地說道:「死胖子,你有話就說,有屁就趕緊放。瞧你這樣子,就跟女人一樣。」

    「謝浪,你小聲點。」胖子終於硬著頭皮說道,「我想拜託你一件事情,等下陪我去四醫院去一趟。」

    「咋了?」謝浪暗道,莫非這小子得了什麼見不得人的病,否則要自己保密幹嘛,難道這小子忍不住寂寞,去了那個什麼帝王洗浴中心,結果染上了性病?

    「是這件事情。」胖子覺得這事實在有些難以啟齒,便將一本雜誌遞到了謝浪面前,翻開的那一頁是一個彩色的廣告,上面寫著「無痛微創包莖環切術」。

    「利用微創速愈原理,一次性無痛切除過長的包皮……」謝浪念道,然後終於明白了胖子的想法,不禁為他感到悲哀,「原來你是想去割包皮啊,不過這種事情早就應該去做了,怎麼拖到了現在。這個……聽說是要影響發育的。」

    「唉……這個我當然知道。」胖子一副痛心疾首的樣子,「關鍵是我心底有陰影啊。當時初中的時候,我爸就準備讓我去割掉多餘的包皮。結果當時我在報紙上看到一則新聞,有個小男生因為去割包皮被感染,結果命根子壞死,向醫院索賠兩百萬。你說,這命根子要是沒了,兩百萬拿了又有什麼樂趣啊?結果,這不就等到了現在。」

    謝浪不禁為胖子悲哀,說道:「你也真夠倒霉的,怎麼就被搞成了有心理陰影嘛。不過,你現在怎麼想通了呢?」

    胖子指了指報紙,說道:「以前的廣告,都說是百分之九十九點九的成功率,而現在的廣告,都是百分之百的成功率了,而且還說是無痛切除,所以我想可能技術設備提高了,應該沒有什麼風險了。況且,每次去學校大澡堂,我都怕因為這個被人笑話,這種感覺也挺老火的。總之,這事你也知道了,你就不要告訴林強和蔣帥了,更不要跟別的人說,否則我跟你拚命了。」

    「*,我又不是八婆,說這些幹嘛。」謝浪不屑道。

    「我就知道你最可*,才讓你陪我去的。」胖子感激道。

    「行了,那早點去吧,免得到時候還要排號。」謝浪說道,他真是服了這胖子。

    四醫院。

    「就這麼一個小手術,你還掛一個專家門診,有必要嗎?」謝浪向胖子問道。

    專家門診,光是掛號費就貴了二十元,手術費上還要多加,謝浪覺得好像沒什麼必要。

    胖子說道:「小心使得萬年船啊,我可不想到時候才追悔莫及。現在多花點錢,總比以後後悔沒辦法傳宗接代地好啊。」

    胖子掛的是泌尿科,現在的男人也不知道怎麼了,命根子老是出問題,所以掛號的病人還不少。

    排號等待的時候,胖子明顯非常緊張,半個小時之內,竟然去洗手間小便了三次,而且臉上不住冒汗。

    由此可見,這小子心理陰影有多厲害了。

    終於輪到了胖子。

    這小子緊張得幾乎走路都走不穩,謝浪只好扶著他走進了病房。

    醫生是一位二十五六歲的年青人,戴著一個黑色的眼鏡,顯得非常的斯文,有些像是文質彬彬的老師。

    「你是什麼病啊?」年青醫生向胖子問道,他見謝浪扶胖子進病房,還以為胖子得了什麼大病呢。

    「他是來割包皮的。」謝浪替胖子答道。

    「割包皮?」青年醫生微微笑了笑,「那不過是一個很小的手術而已,不過這位同學你好像很緊張啊。」

    「他是有心理陰影,主要是以前在報紙上看到過這類醫療事故。」謝浪替胖子解釋道。

    青年醫生笑了笑,說道:「那還有被魚刺卡死的人,那世界上的人就不吃魚了?讓我先給你檢查一下。」

    胖子無奈,雖然被取笑,但也只有盡量配合。

    「哎呀,全部被包住了啊……應該早點切除啊,影響了發育……可惜啊。」青年醫生一邊檢查一邊說道,然後沖手術室裡面說道,「小惠,給他先把剔了。」

    手術室裡面應了一聲,一個年青小護士走了出來。

    胖子緊張地問道:「女的……給我剃?」

    「不好意思啊,我這裡沒有男護士了。」青年醫生笑了笑。

    胖子這時候臉都紅了,看了看那個護士,忽然如同發現了新大陸一般,驚道:「姚小惠——怎麼,怎麼是你?」

    「死胖子,你還以為你認不出我了呢。」那護士笑道。

    「既然是熟人,那就更好辦了。」青年醫生說道,「你帶他進去做術前準備吧。」

    別看胖子平時口無遮攔地,這時候卻顯得非常的「害羞」,那表情連謝浪看了都忍不住發笑。

    只是一個小手術而已,片刻就已經準備妥當。

    胖子這人不知道真是有心理陰影,還是真的很窩囊,竟然要讓謝浪在手術室幫他盯著,「監視」著醫生的動作,免得不小心命根子被切斷了。

    謝浪無可奈何,反正送佛送上西,也就跟著醫生進了手術室。

    這時候,醫生已經將手術刀取了出來。

    胖子看著明晃晃的手術刀,緊張地問道:「你們廣告上不是說……說激光切割嗎,怎麼還用手術刀?」

    聽胖子這麼一說,謝浪不禁留意了一下那醫生的手,那是一雙很適合做手術的手,顯得非常的沉穩,手指很長,握著手術刀的時候,竟然給人一種「藝術感」,彷彿是雕刻巨匠手中握著的雕刻刀。


第七十一章 釣魚(二)


    「怎麼,你要選擇激光切割?」青年醫生不慍不火地問道,「激光,你也知道是什麼東西。這東西理論上說是不會有機械故障的,但一旦出了故障,肯定將你的整個小雞雞全部燒掉。而我這手術刀,雖然看起來比較原始,但就算出問題,也絕對不會到那種地步,你說呢?」

    激光是什麼,胖子當然知道,權衡了一下之後,終於還是認命了。

    正是胖子的妥協,讓謝浪見識到了精彩的一幕。

    雖然已經進行了局部麻醉,但胖子依舊是一副咬牙切齒的模樣,彷彿是要上刑場一般。

    青年醫生笑了笑,手術刀靈巧地從胖子的命根子上劃過。

    「嘶!~」

    一聲細微的皮肉開裂的聲音響起,短暫而又清晰。

    「好了。」那青年醫生開口說道,收拾了手術刀,然後吩咐小護士,「其餘的事情你去處理。」

    雖然只是極其短暫的一個過程,但謝浪卻看得分明,醫生用刀的動作非常的有門道,刀子運轉速度極快,但卻是恰如其分,只是剛剛切掉胖子那多餘的部分,卻沒有傷及其它部分的血管和組織,所以創口處幾乎沒有什麼血跡。

    這醫生運刀的動作,當真猶如庖丁解牛,堪稱是神乎其技。

    整個過程極短,對於謝浪來說也只是管中窺豹、匆匆一瞥,但是這個青年醫生的手法和眼光卻讓謝浪有些欽佩,果真是三百六十行,行行都出狀元郎。

    除了欽佩,謝浪還有一種奇怪的感覺,就是他發現這醫生用手拿著胖子命根子的時候,那種目光有些不太對勁,有些興奮和狂熱的感覺,和他外表的冷靜、斯文對比起來顯得有些古怪。

    「這就完了?」胖子疑惑道,他看了看自己的命根子,手術效果還算比較滿意了,只是他沒有想到整個過程竟然這麼快,而且這麼的容易。

    胖子忽然有些後悔,早知道這手術這麼簡單的話,他就應該早點來,也就不會影響發育了。

    接下來就是小護士給胖子處理傷口了,謝浪也就從手術室裡面退了出來,直到他聽到胖子的一聲慘叫。

    謝浪不禁有些擔心,正要到手術室看看,卻聽見青年醫生笑道:「呵呵,正常反應而已。」

    果然,片刻之後,胖子就紅著臉走了出來,沖謝浪伸出了手臂,說道:「扶……我一把。看小說我就去」

    「死胖子,記得多聯繫啊。」那小護士衝著胖子笑道。

    胖子將手搭在謝浪的肩膀上,艱難地走出了病房,然後找了一個長凳子坐了下來。

    「你小子沒事吧?」謝浪看胖子痛得咬牙咧嘴的,以為他出了什麼問題呢。

    「沒事……休息一下就對了。」胖子說道,「真是丟臉啊,剛才她給我敷藥的時候,我竟然不爭氣地勃起了……正是造孽了。」

    「哈哈~」

    謝浪忍不住大笑了起來,這才想起先前那個醫生說的「正常反應」是什麼意思了。

    「死謝浪,這事你得給我保密。」胖子說道,眼睛當中有了幾絲春意,「不過那個姚小惠也不錯,就是剛才那個護士,你見到過的。以前是我的初中同桌,想不到女大十八變,現在真是變得越來越漂亮了,該凸的地方凸了,該凹的地方也凹了……哎喲~」

    休息了一陣之後,胖子總算是回復了正常,兩人從醫院出來之後,準備乘公車回學校去。

    誰知道在公車站,胖子再次遭罪了,因為在公車站竟然遇到了幾個穿得很性感、暴露的辣妹。

    胖子叫苦連連,對謝浪說道:「真是遭罪啊,你說這天氣都這麼涼了,這些女人穿這麼點衣服,就不怕著涼感冒了嗎?還有,穿成這個樣子,就算不是色狼也會變成色狼的,難怪現在城市犯罪率高居不下。」

    聽胖子這麼一說,謝浪倒是有了主意,低聲對胖子說道:「等下幫我去買點東西。」

    謝浪說了要買的東西,胖子連忙搖頭不幹。

    「你要不去的話,今天的事情我可就不給你保密了啊。」謝浪威脅道。

    胖子無可奈何,只得答應了。

    回到寢室之後,謝浪補了一覺,然後晚上十點左右的時候,從學校溜了出來。

    差不多十一點左右的時候,謝浪出現在一家學校附近的高檔酒吧裡面,這時候他已經搖身變成了一個時尚的現代都市美女。

    不得不承認,從秦哲那裡學來的化妝術當真是無敵,謝浪經過一番打扮之後,當真成了一個人見人憐愛的美女。尤其是那具有某種魔力的妝彩畫上之後,讓現在的謝浪是集清純和媚惑於一身,既妖冶又冷傲,總之連謝浪自己都覺得有些「自戀」了。

    不過,秦哲的變臉之術再厲害,也沒有把平平的胸膛變得聳立,也不能變出長長的頭發來,所以這些都是謝浪自己想辦法解決的。其中胸部的文胸,就是謝浪「強迫」胖子去買的,搞得胖子以為謝浪愛情進展神速,都已經到了可以送女友文胸的地步了,一時間自歎不如。

    只是,第一次裝扮成女人,那種感覺真的有些奇怪,尤其是胸前的文胸下面裹著兩個圓饅頭,抵在胸膛的感覺真的很古怪。

    上午的時候,胖子的話給了謝浪啟示,既然自己找不到那幫人的蹤跡,但是完全可以裝扮成「誘餌」將他們給引出來。那幫叫做「踏花」的人既然如此神通廣大,每次下手的對象又都是真正的美女,那麼他們的眼線必定很廣,想必這樣的高檔酒吧他們是不會放過的。

    既然是「大美女」,當然要有鶴立雞群的樣子。

    所以謝浪要了一杯冰水,獨自一人坐在角落的一張桌子旁邊,然後開始留意四周的動靜。

    從他一進酒吧,立即就收到了無數道火辣辣的目光,有的目光更是肆無忌憚地在謝浪全身上下遊走,彷彿要把謝浪的衣服看穿似的。

    對於那些人,謝浪只是暗自冷笑,心想你們要是知道老子是男人的話,肯定會噁心死你們吧。

    謝浪剛坐下,就有幾個人上前邀請他去跳舞,但當然被謝浪無情地拒絕了。這種時候,你越是拒絕,就越顯得你與眾不同,況且謝浪根本就不會跳舞,更不想被別的男人摟著吃他「豆腐」。

    又過了一陣,一個健壯的漢子走了過來,對謝浪說道:「這位女士,我們少爺想請你到二樓包間喝一杯,不知道您肯賞個臉嗎?」

    謝浪看了看這漢子,孔武有力,絕對不像是一般的混混。由此,可以推測出他的那個少爺,也應該是有點「身份」的人。

    不過這位「少爺」是不是謝浪想釣的魚,那就難說得很了。

    「對不起,他如果有誠意的話,就讓他自己來吧。」謝浪淡淡地說道,裝出一副冷傲的樣子。

    當然,不冷傲也不行,裝女人說話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秦哲以前就是唱花旦的戲子,裝女聲當然是惟妙惟肖,但謝浪雖然跟他學了發音,但是終究還沒有習慣,所以一般情況下謝浪寧願不用女聲說話。

    那漢子吃了閉門羹,卻也沒有動氣,禮貌地說道:「那請女士稍等。」

    幾分鐘過後,那漢子再次出現,並且身邊多出了一個二十一二的青年,長髮俊面,風度翩翩,好像電視裡面的青春偶像明星。

    不過,謝浪一眼就看出這青年的眼中有一股』「邪氣」,應該不是什麼好東西。

    「美女,不介意我坐在這邊吧?」那青年問道,指了指謝浪對面的座位,舉手投足之間,都顯得有些風度,好像是典型的紈褲公子。

    謝浪點了點頭,準備繼續觀察一下這條「魚」的反應。

    「我叫許青,不知道美女芳名?」那青年問道。

    「謝浪——」謝浪下意識地說出了自己的名字,說過之後才覺得不妥,又連忙加了一句,「琳琅滿目的琅。」

    「謝琅?」這叫許青的青年微微有些疑惑,說道:「很有意思的一個名字,不知道在下是否有幸和謝小姐交個朋友呢?咦,謝小姐你袖子上面粘著一根線呢——」

    說著,許青伸手從謝浪的衣袖上扯下來一根白線,然後拈在了兩指之間,輕輕地攆了幾下。

    「蓬!~」

    那白線冒出了一團火焰,然後順著線燃了起來。

    許青將那燃燒著白線在兩手中一撮,頓時火焰熄滅了,等他攤開手掌的時候,已經多了一串閃閃發亮的鑽石項鏈。

    魔術。

    謝浪心中冷笑一聲,原來這小子還會點魔術。不過,魔術的曾側高低主要在於運用人的手法,這許青的手法雖然還不錯,但是怎麼瞞得過謝浪的眼睛。只是,謝浪也不得不承認,這種紈褲子弟追求女生的確有一套,如果一般的女生的話,多半會對他另眼相看的。

    謝浪配合性露出了少許讚揚之色。

    許青得到「佳人」讚許,以為時機差不多了,連忙將項鏈遞了上去,說道:「初次見面,就當是給謝小姐的見面禮了,還請笑納。」

    謝浪瞅了瞅,那可是貨真價實的鑽石項鏈,這時候也不客氣,收下了這份價值不菲的見面禮。

    許青見謝浪收了東西,心中更是歡喜,壞主意也就開始醞釀了,他說道:「這裡好像太吵了,不如我們換個安靜點的地方談談,謝小姐覺得如何?」

    「聽你這麼說,我也覺得這個地方有些吵。」謝浪說道,「換個地方談談也好。」
許青大喜,領著謝浪走出了酒吧。
作者: 鳥王子    時間: 2009-6-23 11:50

第七十二章 踏花四少(一)


    從酒吧出來,謝浪立即看到了許青的「坐騎」——那是一輛嶄新的銀白色跑車,可惜謝浪對汽車瞭解不多,儘管那跑車是世界名牌,但謝浪仍然沒能認出它的型號。

    跑車在城中肆無忌憚地飆行了一陣之後,駛入了城中的一棟中式庭院裡面。

    謝浪沒有想到,在這喧囂的城市當中,竟然還有這麼一座幽靜的處所存在,但在這個社會上,只要你有權有勢,又有什麼東西得不到呢?

    庭院之中燈火闌珊、暗香陣陣,都市的喧囂、秋季的凋零,好像都被拒之在高牆之外。

    紅撲撲的燈籠,曲折迂迴的廊簷,造型各異的觀賞石……透出一股典雅的中國味道。

    謝浪看了看四周,不得不承認這的確是一處精緻、雅靜的庭院,當初主持修建的人,必定是一個精通中國古建築的高手,否則也不能將中國古式建築體現得如此的淋漓盡致。

    並且,這庭院的格局經過了精心的佈置,可以隱約地將外面的喧囂隔離在圍牆之外,只是這一點,就足以讓其他那些建築師刮目相看了。

    但,這座庭院當中,卻並沒有其他人。

    這時候,謝浪跟著許青到了庭院的廳堂之中。

    許青揮了揮手,示意身邊的漢子退了下去,然後為謝浪倒了一杯清香四溢的茶,笑道:「謝小姐,你覺得我這庭院如何呢?」

    「典雅別緻,造型獨特,很中國的建築,不錯。」謝浪如實答道。

    許青撫掌笑道:「謝小姐的眼光果然不同凡響,現在才貌雙全的美女可不多見了。說起來,我還珍藏了一些好東西,既然謝小姐這麼有眼光,正好請你鑒賞鑒賞。」

    「好,既然許少爺說是好東西,那想必肯定不是凡品了。」謝浪微微點頭道,他雖然無法肯定許青就是「踏花」的一員,但覺得這人來頭也肯定不簡單,正好看看他究竟有什麼企圖。

    許青來到廳堂的牆壁處,輕輕挪動了一個花瓶,那牆壁忽地轉動,顯出了一個密室來。

    「這都是朋友幫忙設計的,現在的盜賊很厲害,好東西當然是要藏好的。」許青解釋道。

    「當然,這密室看來還不錯。」謝浪說道,當先走了進去。

    密室很寬敞,裡面放的都是書畫一類的東西,看樣子這個許青似乎對中國丹青很喜好。
    最顯眼的地方,放著一副字畫,上面寫著一首詞:

    翠幄成陰,誰家簾幕。綺羅香擁處、觥籌錯。清和將近,春寒更薄。高歌看簌簌、梁塵落。好景良辰,人生行樂。金盃無奈是、苦相虐。殘紅飛盡,裊垂楊輕弱。來歲斷不負、鶯花約。

    詞名叫做踏花行。上面的字寫得龍飛鳳舞,極盡神采,似乎出自名家之手。

    「這首『踏花行』謝小姐覺得如何呢?」許青微微一笑道,「人不風流妄少年,醉歌狂舞踏花行。」

    「如果在古代的話,我看許少爺你多半是一個風流公子了。」謝浪說道,「這幅字畫莫非是你的大作?」

    「小手筆而已,談不上什麼大作。」許青淡然道,但語氣之中還是有幾分自得。

    謝浪覺得,許青這種人,放在古代的話,的確像是一個風流倜儻的少爺公子,但肯定也是一個禍害。

    這時候,謝浪留意到密室的牆壁上還掛著許多字畫卷軸,但都是捲起來的。

    「這些東西,不知道是什麼珍品,許少爺竟然將它們都捲起來了?」謝浪問道。

    「這個才是我收藏的珍品,但是卻不知道謝小姐是否喜歡這類作品。」許青笑道,這時候他的笑容卻顯得有些詭異。

    「既然是珍品,當然要欣賞一下才行啊。」謝浪說道。

    許青來到其中的一副卷軸下面,手指拉著捆綁卷軸的紅色絲帶,卻沒有急於打開,說道:「書畫所要體現的,無非是世界上美麗的東西。但天下萬物當中,唯有美女才是這天地之中最美的東西,我一直都覺得美女就是天地靈氣所化而成的,所以我一定要將美麗的東西永遠留下來。」

    「嘩!~」

    絲帶被許青拉開,一副一人多高的畫出現在謝浪眼前。

    一股淫靡的氣息頓時瀰漫在密室當中,謝浪看見那畫,竟然有了最原始的生理反應。

    那是一副極盡神韻的春宮圖,畫上面的女子赤裸下身,上身卻穿著一些被撕扯得零零碎碎的衣服,擺出了一個極具誘惑的姿勢,臉上紅潮湧動、流露出一種既痛苦又沉迷的神情。

    那畫中的少女,不過十七八歲,似乎應該是現代的人物。

    但畫中對於人物表情和神態的描繪,卻已經突破了極致,達到了一種變態的高度。

    匆匆一瞥的時候,謝浪竟然生出了那「畫」是活物的感覺,驚得謝浪險些叫了出來。

    這時候,胸前的鵝卵石又開始發熱,頓時將謝浪身體內莫名的燥熱感吸收了去。

    謝浪的目光勉強從那畫上面移開,對許青冷笑道:「原來許少爺還有這等愛好啊。」

    許青這時候的目光之中已經有了幾分邪氣,說道:「女人的美,美在最原始的誘惑當中,如果這種美無法釋放出來,那是多麼遺憾的事情啊?比如謝小姐你,如果你的美麗永遠都包裹在衣服下面,我想就連神仙都會不滿的。」

    「是嗎,那其餘的畫呢,是不是也都是這些東西啊?」謝浪冷笑道。

    「每一幅畫,都是我的傑作,為了這些畫,我付出了多少的心血你知道嗎?」許青顯得有些得意地說道,然後又隨手拉開了幾幅畫,「我將她們的美麗,她們的精魄統統留在了這裡,這樣她們就會永遠停留在最美麗動人的時刻。如果沒有我的話,她們恐怕都不知道她們自己原來會這麼美麗動人吧?」

    那幾幅畫展開之後,又現出了幾個不同姿態的美女,但都是那種欲仙欲死的淫靡表情,這些表情當中不是純粹的淫蕩,而是介乎純潔和淫蕩之間,介乎痛苦和快樂之間,介乎欲拒還迎之間……

    總之,謝浪不得不承認,他自己都有些經受不住這些畫的誘惑。

    這該死的許青,拋開人品不說,這人的畫功簡直有些變態了,尤其是對於神情的把握。

    畫中的這些女人的表情似乎都不是出自自願,但卻又表現出一種在快感中迷失了方向、放棄了反抗的感覺,體現了一種非常邪惡的美感。

    「許大少爺,對於你的特殊愛好,看來我是沒有辦法苟同了,告辭了。」謝浪說道。他知道許青已經開始露出馬腳了,如果他對自己真的有什麼「不軌企圖」的話,斷然不會讓自己輕易離開的。

    果然,許青的臉上露出了幾絲邪笑,目光猙獰地看著謝浪,說道:「真是奇怪啊,你居然沒有被這些畫中的魔力所傳染。你知道嗎,先前的幾個女人,至多不過看了兩幅畫,就已經完全迷失,露出了淫蕩的本來面目,任憑少爺我蹂躪採摘。看清楚這些畫沒有,這些畫上的人物就曾經在我身體下嬌喘呻吟的女人,而之前他們都還是所謂的貞潔烈女,大罵我是禽獸畜生呢。」

    「你的這些畫,我真的看不到有什麼魔力,而且畫功顯然也很爛。」謝浪故作不屑地說道,「而且,你這副自以為是的口吻,更是聽得人噁心想吐。」

    「罵吧,罵吧,你越是罵得狠毒我越是開心。」許青笑道,「因為你現在罵得越狠毒,等下你向我求饒嬌喘的時候,就會覺得自己的是如此的愚蠢了。不過,所幸的是你沒有落到阿丘和牤子手上,不然的話,你接下面面臨的事情將會更殘酷。這裡還有幾幅畫是關於他們兩人的,索性也讓你見識見識。」

    說著,許青又扯開了另外幾幅畫的絲帶,那些畫雖然也是「春畫」,但形式上卻又是另外一番光景了。

    畫中的人,或是被繩子捆綁,或是被吊在半空,或是裝著古怪的女僕、軍隊制服,或是被鞭笞、滴蠟……種種手段,變態之極。

    「好景良辰,人生行樂。謝小姐,現在已經深夜了,我們是否也應該及時行樂呢?雖然這些畫上的魔力並沒有影響到你,但是你既然來到了這裡,就只能任我擺佈了。如果你肯配合一點的話,我會保證你有一個舒服的過程,否則的話,就算是死,你也不會死得那麼痛快的。」許青邪笑道,「說起來女人真是很虛偽,連你這樣外表高傲的女人也不例外,不過是一串鑽石項鏈而已,居然就跟人家走了。你知道嗎,這串項鏈我先後用它騙了四個女人,這幾個都已經從這個世界蒸發了,你應該是第五個了。」

    「聽你這麼說,你應該是死有餘辜了啊?」謝浪冷冷地說道。

    「沒錯,我這樣的人,在法律上說的確是應該被槍斃了。不過,有句話你可能還記得,叫做好人不長命,禍害活千年。我這樣的人,就是典型的禍害,所以一時半會兒是肯定死不了的。」許青笑道,「當然,等下我也會用心為你畫一一幅畫的,永遠留下你最美麗最淫蕩的形象。」

    謝浪冷冷地說道:「這個一點也不好笑,我只是想問你,你們那幫人,是不是叫做『踏花』?」

    許青的臉上露出了少許驚疑之色,隨即又鎮定下來,說道:「風流人生,踏花而行。我們就是踏花四少,專門踐踏這花花世界中的美女。你的運氣不賴,今天碰到我手上了,那麼你是想配合呢,還是準備反抗?」

    「很好,想不到這麼快就找到你們了。」謝浪笑了,這一次笑得很真實很開心。

第七十三章 踏花四少(二)


    的確,謝浪沒有想到居然這麼塊就釣到了大魚,而且還是真正的大魚。請牢記他只是不太明白,為何警察局竟然這麼久都沒有察到有用的線索呢。

    「哐當!~」

    密室當中,忽地落下一個鐵籠子,將謝浪當頭罩在了裡面。

    「我本以為這個機關永遠都用不上了呢,想不到今天又派上用場了。」許青盯著籠子裡面的謝浪,就如同是在看關在籠子中的寵物,然後他從牆壁上取出了一支香,將其點燃放在了籠子旁邊,「這是我作畫用的原料之一,叫做『攝魂香』,比之任何春藥都要好上數百倍,只要熏過之後,任憑你是貞潔烈女,也立馬就變成了淫娃蕩婦。到了那個時候,你就忘記了一切,只知道如何來討好好了,哈哈~」

    謝浪聞了一下那香氣,果然是令人渾身生出一股莫名的燥熱,渾身的每個毛孔、每一根神經都好像忽地變得敏感了起來。這東西當然不能聞太多了,謝浪正要破籠而出,忽地聽到一陣急促的腳步聲與由遠而近,而且很明顯不是許青身旁的那個保鏢的聲音。

    謝浪連忙屏住呼吸,打消了立即破開籠子的念頭,想知道來人究竟是誰。

    但謝浪萬萬沒有想到,卻等來了一位「恐怖分子」。

    當然,這人多半不是真正的恐怖分子,只是和遊戲《反恐精英》裡面的恐怖分子造型太相像了,瘦瘦的個子,穿著深藍色的毛衣,帶著一個黑色的頭套,只露出眼睛和嘴巴。這兩天胖子和林強成天玩CS,搞得謝浪以為忽然蹦出來一個玩COSPLAY的傢伙呢。

    許青原本淫氣十足的眼睛忽地變得清澈,伸手按動機關,似乎想把密室關閉。

    不過那位「恐怖分子」的身手倒是利落,就在密室門快要關閉的時候,一個翻滾撲進了密室。

    「嗖!~」

    破空聲響起,只見雪亮的一點刀光閃過,許青的那支攝魂香已經被斬熄。

    那「恐怖分子」的一刀,竟然剛好斬掉香上的火星,這刀法當真是有點恐怖的味道了。

    許青的臉色終於變了。

    謝浪露出了興奮的目光,他已經感覺到有好戲就要上場了。

    「天殺的畜生,終於讓我找到了你!」來人恨聲說道,似乎對許青這類人恨之入骨。

    「你找到我又如何呢?」許青淡淡地說道,不知從何處取來了一隻畫筆,遙遙指著那人,「雖然我不知道你怎麼找到了這裡,又是怎麼避開了我的保鏢,但是你既然闖進了這裡,就注定了死路一條。」

    那人冷笑了一聲,眼睛盯在了許青已經勃起的下體,露出了狂熱的目光:「我對你的死活卻不關心,我只想要你的鳥卵子。」

    謝浪覺得許青已經夠變態了,卻不知道從哪裡蹦出來一個更變態的傢伙,居然盯著人家的下體看,而且還是用那種變態的眼光,說要人家的鳥卵子。請牢記

    「我對同性戀毫無興趣,但是我討厭擋別人道的野狗。」許青冷笑道,手中畫筆向著那人猛地一揮,一片五彩斑斕的原料就向著那人飛了過去。

    當看到那些閃爍著詭異色彩的原料的時候,謝浪忽地生出了一種熟悉的感覺,他感覺這畫筆中射出的原料和秦哲使用的那些神秘的化妝原料似乎有些類似的感覺。也即是說,許青的這畫筆,的確是有些「魔力」的,也難怪他畫出來的那些畫會讓人生出一些很奇怪的感覺。

    當然,許青的「道行」肯定遠遠不及秦哲,這一點謝浪是能夠看出來的。不過,他不禁有點為那個「恐怖分子」感到擔心,不知道他用什麼方法來應付這些神秘的原料。

    不過讓謝浪沒有想到的是這位看起來很有氣勢的「恐怖分子」居然做了一個「賴驢打滾」的無恥姿勢,就地一個靈活的翻滾,避開了那些該死的原料,逼近了許青下身,將一把雪亮的小刀抵在了許青的胯下。

    這一手,不僅讓謝浪刮目相看,更讓許青措手不及。

    不過命根子被人用刀抵住,此時許青什麼動作都不敢做了,只能誠惶誠恐地盯著那位帶著頭套的仁兄,說道:「你……你究竟是什麼人?」

    「我是什麼人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將失去最重要的東西。」那人用刀尖輕輕地挑了挑許青因為緊張和驚恐而軟下去的命根子,眼中再次露出狂熱的神情,「替你們這些人渣淨身,我覺得真是世間上最令人亢奮的事情。」

    雪亮的刀光一閃而過。

    可憐的許青,褲子頓時掉了下來。

    但這時候,許青並不感到羞恥,他開始真的為自己的命根子擔心起來。

    眼前這個戴著頭套的傢伙,在許青看來根本就是一個變態狂,但是他並不知道其實他也是一個心理變態的人。

    謝浪忽然想笑,因為他發現這真是一件有趣的事情,如果這位頭套男真的要將許青閹割掉,那麼他是很樂意看到這個過程的。

    許青滿臉的驚恐,但卻不敢移動半分,這個頭套男的刀法實在太恐怖了,而且精神似乎也有問題,許青不敢激怒他,只能說道:「我跟你無冤無仇、素不相識的,你何必跟我為難,這次你高抬貴手,你要什麼東西我都答應你。」

    「我先前就說過了,只要你的兩顆鳥卵子。」那人笑道,但這笑聲落在許青耳朵裡面就好像是催命符。

    說著,那人似乎有動手的打算了。

    謝浪沖那人說道:「喂,頭套男,我聽這小子說他還有同夥,你要閹割他的話,也應該先把他的同夥逼問出來才行吧?」

    那人看了看謝浪,忽地指著許青大笑道:「這真是一個蠢貨,泡了一個人妖回來,居然還不知道。」

    許青臉色更加難看了,看著謝浪臉上露出不肯置信的神情,說道:「你是人妖?」

    「呸!~」謝浪唾罵道,這次用的卻是男聲,「老子怎麼可能是人妖呢,老子是真正的男人!」

    可憐的許青,這時候連撞牆的衝動都有了,甚至他還有些感謝被這個頭套男攪局了,否則等自己慾火焚身想要發洩的時候,卻忽然發現搞的人是個人妖,那恐怕會將隔夜飯都吐出來的。

    頭套男沖許青笑了笑,說道:「他可能不是人妖,但你很快就會是了。如果你肯把同夥供出來的話,我答應少讓你吃點苦頭,否則的話,可能就是生不如死的感覺了。」

    「你們……原來是早有預謀,究竟是誰叫你們來的?」許青憤憤道,這時候他感覺自己可能是被敵對勢力給盯上了。

    「你好像忘記了自己現在才立場啊。」頭套男手中的刀子左右晃了晃,那刀子當真是吹毛利段,許青胯下的立即少了一片。

    這時候,許青嚇得連血色都沒有了,卻沒有供出他的同夥,只說道:「只要你們不跟我為難,無論什麼要求我都答應你們——」

    頭套男冷哼一聲,看樣子準備給許青一點顏色了。

    「轟!~」

    這時候密室卻忽地開啟了。

    許青的保鏢和一個像黑熊一樣精壯的男人出現在密室外面。

    「牤子——」許青看見那個像黑熊一樣精壯的人,就如同是看見了救星一般。

    不過單單從形象上來看,那個人的確有些讓人害怕的本錢:虎背熊腰、又高又壯、皮膚像黑炭、眼神也很犀利,看樣子就是一個惡霸加悍匪。

    「踏花四少,已經出現了兩個,今天真是運氣好啊……」謝浪喃喃地說道。

    頭套男見那個牤子出現了,倒也不怎麼緊張,對許青說道:「你別以為來了救星,我可告訴你,在他動手之前,我絕對有辦法先一步割了你的鳥卵子。」

    牤子先看了看謝浪,然後看了看頭套男,這才對許青罵道:「媽的,你這小子不厚道啊,兄弟應該有福同享有難同當,誰知道你小子居然吃獨食,這麼好的貨色你一個人藏了起來,難怪會遭報應。」

    然後牤子才對頭套男喝道:「你這變態狂,敢動老子的兄弟一根汗毛,就會死得很難堪。」

    說著,牤子一拳擊在了密室的牆壁上,那石磚牆壁立即出現了一個一寸深的拳頭印。

    「好傢伙。」謝浪暗自吸了一口涼氣,這個牤子真他媽的野蠻,功夫竟然這麼厲害,但幸好這年頭不是光*力氣來論英雄的。

    但牤子的出現,卻讓頭套男感到有些失算,至少他沒有辦法在專心閹割許青的同時,又要抵禦牤子的瘋狂進攻。

    「人家都來了幫手,看來我也應該出馬了。」謝浪對頭套男說道,「喂,你繼續逼供,這頭大黑熊和保鏢,我給你擋住了。」

    「你他媽腦子有問題嗎?」牤子吼道,「好好給老子呆在籠子裡吧,死人妖!」

    原來謝浪還是用的男聲,牤子雖然三大五粗,但總算還是知道人妖是怎麼回事。

    頭套男卻對謝浪報以了一個苦笑,現在謝浪在籠子裡面,對方有兩個人在虎視眈眈,現在他就算閹了許青,也勢必要遭到牤子和保鏢的合力一擊,形勢似乎有些不妙。

    「哐當!~」

    這時候,籠子卻忽地打開了,誰都不知道怎麼回事,謝浪已經脫困了。

    謝浪沖頭套男笑了笑,「現在你可以專心逼供了。」

    「死人妖,那我就先解決你再說!」牤子大吼一聲,手背上忽地彈出一截一尺多長的鉤子,連人帶鉤向著謝浪撲了過去。

    這時候的牤子,動作敏捷,根本就不像是黑熊,倒像是一頭豹子。

    「嗖!~」

    一道銀光從謝浪胸前射了出來,閃電一般擊在了牤子手背上的鉤子上面。

    「鐺!~」

    一聲清脆的響聲中,那鉤子已然從中斷開。

    霸虎經過謝浪和沈鐵的合力改造之後,其鋒利、堅固程度,比之以前提升了好幾籌。

    不過牤子也極是彪悍,鉤子斷開之後,他猛地一揮手,將那剩餘的一截甩掉向謝浪襲了過來,同時右手掄起鐵拳向著謝浪鼻子轟了過來。

    銀光再一次閃過,霸虎猛地從地上彈起,咬住那剩餘的一截,但卻並沒有理會牤子的拳頭。

    「鐺!~」

    眼看那沙缽大的拳頭就要擊碎謝浪鼻樑的時候,卻忽然出現了一個小型金剛傘,和牤子的鐵拳撞在了一起。

    雖說牤子的拳頭叫做鐵拳,但是畢竟不是鐵鑄的,頓時密室裡面的人都聽見了清脆的骨折聲音。

    「哈!~」

    許青的那保鏢大喝一聲,看樣子似乎要衝上前和謝浪拚命,但他大喝了之後,卻忽地扭頭就跑。

    就在其餘的人面面相覷的時候,那保鏢已經逃得無影無蹤了,並且他似乎害怕謝浪追來,乾脆將密室也一併關上了。

    許青暗自發誓,如果還能夠活著的話,他一定會將那貪生怕死的保鏢碎屍萬段的,但前提是這次他還能活下去的話。

    牤子的右手立即紅腫了起來,但這傢伙極是硬朗,不僅沒有呼痛,反而又輪著左拳向謝浪砸了過來。

    「噗!~」

    左邊拳頭這一次倒是沒有擊在金剛傘上面,而是擊在了一根錐子上面,拳頭頓時被擊了一個對穿。

    看著滿臉凶氣的牤子,謝浪平靜地問道:「還要不要換腳來試試?」

    「吼!~」

    牤子忽地大叫一聲,將自己腰上的皮帶扯了出來。
作者: 鳥王子    時間: 2009-6-23 11:52

第七十四章 淫以為戒(手打版)


    「咋了,要用皮帶上吊嗎?」謝浪冷笑道。「牤子,不要衝動,這麼做大家都會死的!」許青居然發話阻止牤子的行動。

    牤子兩手雖然重傷,左手更是在滴血,但臉上的凶氣卻是越來越盛,猛地將皮帶從中扯斷,露出了一排紅色的大膠囊,大概有十五六顆左右,沖謝浪吼道:「沒錯,都給老子死在這裡,炸他媽個粉身碎骨!」

    謝浪倒沒有被嚇著,向許青問道:「這是什麼東西,他是不是準備嗑藥了啊?」

    許青真恨不得將謝浪掐死,說道:「是橡膠炸彈,只要一顆就足夠炸平這個地下室了。牤子是現役特種兵,你不要以為他在開玩笑。」

    「他也是踏花四少之一?」謝浪向許青問道,「不過他好像不喜歡畫畫啊,他是玩什麼的啊?」

    牤子目露凶光,吼道:「老子喜歡虐殺、姦殺,但是你這樣的人妖老子沒有興趣。識相的話,讓我們兩兄弟離開,否則你們兩個一起陪葬!」

    「聽你這麼說,好像炸死你都太便宜了啊。」謝浪冷笑道,「我保證你不會死得那麼容易的。」

    牤子原本就是一個凶人,聽了謝浪這話,氣得暴跳如雷,但是真正要引爆這些該死的橡膠炸彈,他似乎心有不甘,因為一旦引爆之後,他也肯定喪命。

    牤子不是不愛惜生命,他只是不愛惜別人的生命而已。

    但就在牤子猶豫的時候,一道銀光閃過,牤子忽地發現手中一輕,然後那些紅色膠囊就不翼而飛了,等他回過神來的時候,正好看見那些膠囊已經到了謝浪的手中。

    整個過程實在太快了,以至於牤子根本沒有反應過來。

    「吼!~」

    牤子再次大吼一聲,凌空一拳向謝浪轟了過去,絲毫不在乎先前的傷痛。

    「哐當!~」

    原本已經消失的鐵籠子再次落下,剛好將牤子罩了進去。

    「畜生才適合呆在籠子裡面。」謝浪冷笑道,然後對那頭套男說道,「大哥,你怎麼還不動手呢?如果你不知道該怎麼動手,那就換我來好了。」

    「閹割手藝是我祖傳的,還需要你小子來動手?」頭套男冷哼一聲,「你就好生給我看著吧。」

    說著,頭套男抬腳一掃,已經將許青掀翻在地上,然後如同捆綁牲口一樣將許青給反綁了起來。

    許青這時候已經被嚇得面無血色,連忙說道:「你們……求你們放過我吧。」

    頭套男絲毫不理會許青的哀求聲,對謝浪笑道:「我老爹當年在鄉下幹這手藝,常掛在嘴邊的一句話,就是『閹豬閹狗閹流氓』。流氓和畜生一樣,控制不住下面這根『是非根』,所以非得閹割掉才行。對於我而言,我總覺得流氓比畜生更不如,所以閹割流氓能夠讓我覺得更加興奮。」

    這時候,頭套男從懷中掏出一個紅布包,抖開紅布之後,裡面赫然是閹割專用的小工具:劃刀、彎刀、挑刀,還有針線之類的東西。

    看著這些東西,謝浪不禁有一種熟悉的感覺。

    在鄉下的時候,不時能夠看見這些專門從事閹割行業的騸匠,而且這個在鄉下也算是一個體面的職業,他們的手中大致都會有這麼一套工具。無論這些騸匠出現在什麼地方,都會聽見豬狗哀號的聲音,還有小孩子的叫聲,以前謝浪記得有一個騸匠,經常嚇唬那些小孩子,說要將人家的鳥卵子割下來下酒,嚇得那些孩子哇哇直叫。不過那些小孩子雖然害怕,但是卻又不會離得很遠,因為都等著騸匠騸完了小豬仔之後,能夠分到點「鳥卵子」,加點鹽巴用菜葉包著在火炭裡面燒烤著,那味道當真不錯。

    許青看見那些雪亮的工具,精神已經接近了崩潰邊緣,說道:「我們一共四個人,除了我和牤子,還有阿丘和冬巛。我們從小就認識,冬巛年長一些,是主事的人,他從日本留學回來之後,就搞了這個『踏花』組織,我們三個人覺得有趣就加入了。」

    「你們是怎麼避開警方耳目的?」謝浪問道,他覺得這件事情似乎並沒有那麼簡單。

    許青歎道:「我們用了點特別的手段,就好像密室裡面的這些畫一樣。冬巛有一個非常神秘的老師,是一個擁有『特異功能』的人,我跟著他學了一點皮毛。這不,這些畫所用的原料,也是從冬巛的老師那裡得到的。這些日子,我們的確幹了不少……嗯,不少的壞事情,不過因為牤子是特種兵,姦殺之後的屍體都是他處理的,所以應該沒有留下什麼線索。況且,以我們四個人的身份,警察局的人怎麼會懷疑到我們頭上來。」

    「這麼說,你們四個人的來頭不小了?」謝浪冷笑道。

    許青說道:「現在我都是板上的肉了,還談什麼來頭呢。只不過,一旦我和牤子真的出了事情,你們兩個人的確都會面臨黑白兩路人的追殺,所以如果可以的話,我希望能夠和你們和解。」

    「幸好我帶著頭套。」頭套男衝著謝浪笑了笑,「看來我是不用擔心被追殺了。」

    「屍體上的人皮被剝了,又是怎麼回事?」謝浪繼續問道。

    許青的臉色有些不太自然,他似乎不知道還有這麼回事,向牤子問道:「人皮……你把屍體上的人皮都給剝下來了?」

    「他媽的,你裝什麼斯文啊。」牤子叫道,「沒錯,人皮是老子剝下來的,都是冬巛和阿丘兩個變態,非要把人皮弄下來,說是有很特殊的用途。你這小子喜歡玩裝風雅,玩點迷姦、誘姦的,這事就沒有告訴你。不過你怕什麼,反正你干都干了,虐也虐了,再剝個人皮又算個鳥!」

    牤子,看起來就跟瘋子一般。

    謝浪指著牤子,對頭套男說道:「要不,先從這小子下手吧?不過他這麼橫,就像一頭公牛一樣,恐怕沒那麼容易對付吧。」

    頭套男笑道:「你說得沒錯,這小子實在太橫了,應該先從他下手。不過,就算是真的公牛,我以前也給閹割過,那時候我才十四歲呢。來,幫忙把這小子的手腳吊起來,順便把籠子打開了。聽說這小子喜歡捆綁女人,正好讓他也嘗嘗被捆起來的滋味。」

    半響之後,牤子已經被捆綁起來,無法動彈半分。

    頭套男拿著劃刀,輕輕一揮,已經割開了牤子的褲子。

    當牤子露出他的命根子的時候,謝浪和頭套男不禁相視一笑,原來牤子居然跟胖子一樣包皮過長,不同的是牤子還沒有割。

    頭套男對謝浪說道:「你知道閹割真正的公牛是怎麼閹割的嗎?先要將公牛的一隻前蹄和後腳固定,然後用拳頭輕擊公牛的命根子,等它充血飽滿之後,就可以清楚地看到它的輸精管,然後將其通睪丸一同割掉。割掉自後的公牛,那性情用不了多久就會變得溫順起來了。」

    說著,頭套男一拳頭擊在了牤子的胯下,繞是牤子裝得像頭牛,這時候也痛得直冒冷汗。

    頭套男為了讓牤子的命根子快速充血,又將牆上的那些春宮畫放到了牤子的眼前,笑道:「趁現在還能有反應,你就多看看吧,反正以後你看這些畫的時候,就不會再有任何反應和原始衝動了。」

    牤子叫罵個不停,但是目光落在那些畫上面的時候,卻又情不自禁地被畫上那些女人所引誘,命根子不由自主地充血勃了起來,而眼神之中也多出了幾分淫邪之光。

    「嗖!~」

    就在牤子開始意淫的時候,頭套男手中的刀子終於出手了,刀子揮過之後,在牤子的胯下留下了兩條只有半存左右的口子,但卻好像避開了血管,流血並不是很多。

    牤子臉上終於露出了驚恐的神色,當他覺得胯下一涼的時候,就知道對方真的已經動手了。

    這兩刀實在太快了,以至於牤子雖然沒有被麻醉,但是卻並沒有感覺到多大的痛楚。只是,那種心裡上的痛苦實在比被刀子割著還要難受,牤子這樣的凶悍之人,當然不想下輩子就做太監了。

    但頭套男接下來所的事情,就更加地恐怖而帶有藝術性了。

    頭套男手指間捏著一根銀色的挖勺,這東西的用處謝浪倒是知道,那是專門用來掏「鳥卵子」所用的工具。頭套男顯得有些興奮,將挖勺伸進了先前隔開的小口子裡面,然後輕輕地攪動,將牤子的兩顆「鳥蛋」給挖了出來。

    見鳥蛋已經被挖了出來,頭套男便將挖勺銜在嘴上,然後用手指拈住了兩顆「鳥蛋」,連同鳥蛋上的血管、神經一齊扯了出來。

    牤子的眼珠似乎都要驚恐得凸出來了,額頭上直冒冷汗,卻不再繼續咒罵了,彷彿他終於知道接下來的事情無法避免了。這時候,牤子腦中湧現出那些被她用各種手段虐殺、剝皮的女人面孔,他一直不相信善惡有報應的說法,但是現在他已經不能不信了。

    雪亮的刀子再次出現在頭套男的手指間,頭套男的技術嫻熟而有藝術性,靈巧地避開了致命的血管和神經,將兩顆「鳥卵子」連同輸精管一起割了下來。

    完事之後,頭套男還將牤子胯下的傷口給縫合起來了,他縫合的手段也很不錯,那些線頭和肉結合在一起,看起來就好像是一朵連一朵的小花。

    而後,頭套男滿意地將兩顆「鳥卵子」在牤子的眼前晃了晃,笑道:「怎麼樣,我的技術還不賴吧?放心,以後撒尿是沒有問題了,不過就算你到美國去做手術,也沒有辦法讓你再變回男人的。俺這把騸刀,可是祖傳的東西,被閹割的畜生,以後性情溫和、六根清淨,肯吃肯睡……」

    牤子看著自己的兩顆「鳥卵子」,整個人已經徹底地崩潰了,他沒有咒罵、也沒有痛呼,凶狠的眼神也已經不復存在,彷彿他現在已經是一個死人一般。

    「噗!~」

    頭套男取出一小瓶酒,猛地給自己灌了一口,然後一張嘴全噴在了牤子的下體部位。

    牤子頓時昏了過去。

    但變態的頭套男並沒有就此放過牤子,說道:「還得給他打個記號才行。」

    說完,便在牤子命根子的蘑菇頭上刻下了四個歪歪斜斜的字:淫以為戒。

    看完頭套男的表演,謝浪歎道:「真是好手段,如果其餘的強姦犯看到這個過程的話,我估計他們永遠都不會再去幹這種勾當了。」

    「放心吧,那些強姦犯看得到的。」頭套男詭異地笑了笑,「幹這種工作的時候,我一般都帶著DV的,到時候做成視頻傳到互聯網上,很多人都看得到的。」

    說完之後,頭套男將目光轉向了許青,笑道:「許大少爺,你做了這麼多喪盡天良的事情,不知道是不是想過會有這麼一天。」

    「我求求你們了,放過我吧,我家三代單傳,就指望著我傳宗接代呢……」許青不住求饒道。

    「欣賞」了頭套男閹割牤子的整個過程,許青的神智早就已經被摧垮了。

    「唉,那對不起了,誰讓你幹那麼多壞事呢?」頭套男無可奈何地搖了搖頭,「不過等下我的手法可以盡量溫柔一點。」

    許青氣得兩眼一黑,就這麼昏了過去。

    「他媽的,這倒是便宜他了。」頭套男見許青昏了過去,覺得有些美中不足。

    「趕緊動手吧,你動作快點,還有兩個等著我們去閹割呢。」謝浪說道。

    對於這個頭套男,謝浪覺得他的心理好像真的有些「扭曲」,因為他似乎很「熱衷」這種閹割的行當。

    但謝浪並不知道,頭套男覺得謝浪也有些變態,甚至覺得謝浪可能就是一個貨真價實的「人妖」。

    許青昏了過去,這倒方便了頭套男動作,不過五分鐘時間,他已經給許青「淨身」了。

    「兩手劈開生死路,一刀斬斷是非根。」頭套男笑了笑,「從此以後,這兩個畜生就只能一心向善了。」

    說完,頭套男將地上的四顆「鳥蛋」用刀子挑了起來,對謝浪說道:「這東西就送給你了,回去用香油煎上幾分鐘,當作下酒菜,味道很不錯的。」

    謝浪直欲作嘔,連忙擺手道:「這東西還是你自己慢慢享用吧。對了,剩下的那兩個,你要不要去收拾?如果要的話,我們一同前往。」

    「既然知道了他們兩個人的行蹤,為什麼不去呢?」頭套男說道,「你這小子叫什麼名字,怎麼長得跟女人似的,我還以為你是泰國來的人妖呢?」

    「謝琅,琳琅滿目的琅。」謝浪笑道,「只要能夠讓這幫混蛋上當,就算裝裝人妖也無所謂了。你呢,戴著一個頭套幹嘛,難道這樣很酷?」

    「我這不是怕被人認出來嗎?」頭套男說道,「你剛才沒聽見,這兩個傢伙都是大有來頭的,如果我的面孔暴露了,這不給自己找麻煩嗎。對了,說起來你以後也小心點,這兩個人雖然鳥卵子沒了,但是心腸未必就變好了。」

    「這個你不用擔心,大不了我明天就回泰國去了。」謝浪笑道,「我想請教你一件事情,你是如何找到這裡來的呢?」

    頭套男得意地說道:「這是一個秘密,不過說給你聽了也沒有關係。我這個人對發情的動物非常敏感,能夠嗅到發情的動物釋放出來的氣息,尤其是這些獸性大發的人,我隔著老遠都能夠感知到。嘿,這其中的原因嘛,可能是因為我老爹從小都讓我吃各種閹割下來的睪丸吧。不信的話,你也可以試試。」

    謝浪搖了搖頭,順手打開了密室,說道:「抓緊時間吧,那兩個傢伙別跑掉了。」

    頭套男露出少許詫異的目光,謝浪對於機關的熟悉,讓他感到有些驚訝。

    謝浪和頭套男兩人來到帝王洗浴中心外面的時候,已經是凌晨一點了。

    雖然已經是深夜了,但是這個該死的洗浴中心卻仍然熱鬧非凡,而且謝浪看得出來,出入這裡的人都是一些有錢有勢的人,這裡應該是高檔消費場所,難怪聽胖子說最低消費都是兩三百。

    而這帝王洗浴中心的幕後老闆,就是許青口中的冬巛,聽胖子說,這人居然還是西南大學的教授。

    對於這個擁有多重身份的人,謝浪很想立即揭開他的真正面目。

    冬巛給謝浪的感覺和許青、牤子不同,一來他是這件事情的主事人,二來他從許青和牤子的語氣中感覺到兩人對冬巛似乎有些「佩服」的味道,說明這人應該有點特殊的本事才對,更何況他背後還有一個神秘的老師。

    所以謝浪準備進去探個究竟。

    頭套男還帶著頭套,這時候他正藏在樹叢當中。

    「我準備進去了,你呢?」謝浪說道。

    「你先進去,我等下自然有辦法進去。」頭套男很坦白地說道,「我不能讓你看到我的真面目。」

    「你真是誠實啊。」謝浪笑道,「那等下在裡面見吧。」

    謝浪走進了帝王洗浴中心的大門。

    門口的迎賓妹妹長得倒是標緻,看見謝浪走進來,笑迎道:「小姐有什麼需要服務?」

    「我找你們老闆。」謝浪說道。

    「對不起,我們老闆不在這裡。」迎賓妹妹微笑道。

    「我知道他在這裡,你告訴他我是許少爺叫過來的。」謝浪說道,他知道這迎賓妹妹只是在打馬虎眼,冬巛肯定還在這裡。

    「既然是許少爺介紹來的,那麼你請跟我來吧。」迎賓妹妹說道,領著謝浪向樓上而去。

    進去之後,謝浪才發現這該死的帝王洗浴中心規模很大,而且真的很具有檔次。裡面的裝修和擺設都非常的奢華,有一種古代宮廷的感覺,而且走廊上面隨處可見裝飾用的古董。謝浪覺得,光是這裡面裝修和裝飾品,其價值就應該接近千萬了。

    不過,沿著走廊行走的時候,謝浪順便瞅了瞅一些房間裡面的佈置。那裡面多數都是一些精美的春宮圖,裝飾得也很情色,更有一些花枝招展、穿著性感、怪異的女人在裡面晃蕩,處處都充滿了曖昧和淫靡的味道。

    這樣的一個情色場所,居然能夠在城區轟轟烈烈地開著迎客,也真是有些異數了。

    冬巛能夠開這麼一家洗浴中心,其資金當然不是一個大學教授可以支付的。

    關於許青和牤子他們的真實身份,謝浪一直沒有問,也不想去問,反正無論他們是什麼身份,該閹割還得閹割,不然就真是沒有天理了。

    在四樓的一件很樸實的屋子裡面,謝浪見到了冬巛。

    冬巛差不多二十六七的樣子,一頭又長又捲的頭髮被染成了銀白色,穿著很隨意的T恤、牛仔褲,帶著黑色的眼鏡,很有點藝術家的味道。

    屋子裡面,沒有奢華的裝修和裝飾,有的只有簡單的木質辦公用具,和整個洗浴中心金碧輝煌的風格顯得有些格格不入。

    這種感覺,就好像是在一個妓院當中發現了一間和尚打坐的禪室一樣。

    旁邊站著一個人,差不多二十二三歲,樣子基本可以忽略,因為他給人第一眼的感受就是猥瑣,非常的猥瑣,以至於可以完全忽略他的樣貌。這人,似乎就是阿丘了,當謝浪一進門,他的目光就一直在謝浪全身上下轉悠著,好像恨不得將謝浪整個吞下去似的。

    「許青這小子,什麼時候找了一個這麼標緻的貨色。」阿丘用舌頭舔了舔嘴巴,一副垂涎欲滴的樣子。

    冬巛卻很冷靜,就如同沒有發現謝浪的「美麗」一般,他讓迎賓妹妹退了下去,然後對謝浪說道:「阿青讓你過來的?」

    謝浪點了點頭。

    就在這時候,阿丘忽地如同野狗一樣躥了過來,伸著爪子向謝浪胸前抓了過來。

    中國管刀變戲法一般出現在謝浪手上,然後從中冒出一根錐子,迎向了阿丘的爪子。

    「咦,還是一匹胭脂馬啊,真有意思,玩起來一定很刺激。」阿丘淫笑著退了回去,說道:「阿青從來不會讓女人主動到這裡來的,你以為可以騙得了我們嗎?哈哈,不過你既然喜歡送羊入狼口,我這頭色狼必定不會讓你失望的。」

    「就憑你?」謝浪冷笑道,語氣中充滿了不屑的味道。

    「阿青怎麼樣了?」冬巛沉聲問道,他似乎感覺到情況有些不對勁。相對於阿丘來說,冬巛的智商絕對要高出不少的。

    「很不幸,他成了閹人。」謝浪說道,但沒有半分同情的樣子。

    「臭娘們,就憑你可以對付阿青?」阿丘舔了舔手指頭,看來無論他品性如何,但是有點兄弟義氣。

    「不僅是許青,還有牤子,都成了閹人,接下來就是你們兩個了。」謝浪平靜地說道。

    「哈哈~」阿丘狂笑了幾聲,才說道:「我不知道是誰派你來的,但是你既然來了這裡,就只有悲哀、慘痛地被我們蹂躪而死了,然後你的靈魂和容貌將會永遠保留在這裡,永遠為我們服務,受我們驅使……」

    謝浪冷笑道:「既然你這麼自信,那麼還等什麼呢?」

    說話的同時,謝浪已經放出了霸虎。

    「嗖!~」

    霸虎化成一道銀光,落在了阿丘的腳下,然後猛地彈射而起,從阿丘的褲管躥上了褲襠裡面。

    被一種不知名的「怪物」鑽入褲襠裡面,這種感覺當然是相當地恐怖了,阿丘立即跳了起來,拚命地抖動雙腿,想將這「怪物」甩出來,同時顧不得許多,將自己的手伸了進去,只希望將這「怪物」抓出來。

    「啊!~」

    阿丘一聲慘叫,伸入褲襠的手觸電般縮了回來。

第七十五章 我認識你


    阿丘的手顯然是被霸虎給咬中了,但是他根本不知道霸虎究竟是什麼怪物,只急得上躥下跳卻又毫無辦法。

    片刻之後,阿丘忽地停止了跳動,雙目之中滿是驚恐之色。

    「啪!~」

    兩顆橢圓形肉球帶著血肉從褲管裡面掉了下來,落在了地上。

    霸虎化成一道銀光,回到了謝浪身上。

    看著渾身戰慄的阿丘,冬巛仍然顯得很冷靜,但雙目之中卻有了少許的驚恐,他盯著謝浪道:「你是什麼人?」

    「當然是找你們麻煩的人。」謝浪冷笑道,「你們幾個幹了那麼多傷天害理的事情,早就應該想到會有這麼一天的。」

    這時候,房間的門忽地開了。

    頭套男不知道從哪裡鑽了進來,看了看眼前的場面,對謝浪說道:「唉,你下手太重了,又沒有給人家縫合傷口,也沒有消毒,搞不好可能會發炎流膿的呢。我都以為我手段狠毒,想不到你這小子更狠啊。」

    冬巛看了看謝浪和頭套男,忽地身子向後猛地一抑,然後整個人就不見了。

    謝浪和冬巛面面相覷,顯然兩個人都沒有料到冬巛還會來這麼一手。

    「你不是能夠追蹤發情的人的氣息嗎,看看這小子去了哪裡。」謝浪連忙說道。

    頭套男鬱鬱地說道:「問題是這小子根本就沒有發情啊。」

    「看樣子關鍵時刻還是只能*自己。」謝浪說道,在冬巛消失的地方找尋了幾分鐘,很快就在冬巛的辦公桌下面找到了一處逃生的機關。

    阿丘恍若死人一般,只是立在那裡,一動不動,大概他始終無法接受自己已經被閹割的事實。

    謝浪開啟了機關,下面驚現一個向下的通道。

    頭套男見了這通道,立即就要鑽進去。

    「讓我先。」謝浪搶先鑽了進去,畢竟頭套男不擅於機關,進去之後萬一被人算計,反而麻煩。

    但事實上,這通道內沒有陷阱、也沒有機關,只是一個通向地下的通道。

    通道的盡頭,水霧蒸騰、鶯吟燕語,原來竟然是一個地下的洗浴中心。

    不過,和上面的洗浴中心不同的是,這裡多了幾分「仙氣」。上面的洗浴中心雖然金碧輝煌,裝飾得像皇宮一樣,但無論如何總是多了幾分俗氣,而這下面卻不同。

    這裡分明是按照傳說中的「仙境」設計的。

    裡面沒有那些宏偉建築,古董裝飾,只有造型各異的山石,靈秀的瀑布,各種香氣撲鼻的花草,還有一些可供觀賞的鳥獸。

    朦朧的水霧之中,時而可以看到一些穿著薄紗,裝扮得如同仙女一樣的曼妙身影緩緩移動著,還能夠依稀地聽見一些恍若來自天界的天籟之音。

    置身在這樣的幻境當中,感覺不到任何的都市喧囂,彷彿到了九天仙境一般。

    陡然看見這樣的場景,謝浪和頭套男都不由得愣了一愣,不知道冬巛這傢伙究竟是幹什麼的。

    兩人在水霧當中小心翼翼地前行著,忽地頭套男對謝浪說道:「咦,這裡有一塊石碑呢。上面是什麼字,怎麼不認識啊,扭扭曲曲就跟蝌蚪一樣。」

    謝浪看了看那石碑,約莫兩米高左右,上面寫著幾個朱紅色的字。

    其實,那並非是什麼字,而是匠門所用的鳳文。

    但其中的含義,謝浪一時半會兒也弄不明白。

    走過了那石碑之後,眼前的一切稍微清晰了,但給人的感覺卻更加地夢幻了。

    面前竟然出現了一座將近有百米高的小山,山崖上面有一條銀白的瀑布傾瀉而下,而小山下面是一處寬大的水潭,上面水霧蒸騰,水霧當中瀰漫著一股礦物質味道,似乎是天然的溫泉。

    而潭水之中,活色生香,無數的曼妙的身影在裡面若隱若現。

    幾個身龐體闊、臉肥肚大的大人物赤裸著躺在水中,被一群鶯鶯燕燕環繞著、奉承討好著,顯得無比享受。那水霧當中,不僅有黑眼睛黑頭髮的東方美女,還有金髮碧眼的洋妞,甚至讓謝浪和頭套男都大吃一驚的是,水裡面竟然不時地有幾條美人魚游過。

    謝浪揉了揉眼睛,以為是看錯了,但好像他並沒有看錯,雖然那些美人魚看起來有些夢幻,但卻似乎是真的是美人魚,而且是容貌姣好的美人魚。

    「這該死的冬巛,他究竟搞的是什麼東西啊。」謝浪在心中咒罵道。

    這地方的幻境雖然美不勝收,但卻也隱藏著一種莫名的詭異。

    就在這時候,冬巛忽地在水霧之中出現了,在隔著謝浪五米左右的地方,對謝浪說道:「怎麼樣,是不是有人間仙境的感覺?不過,對於你這種不懂得藝術的人,可能是很難領悟到其中的精髓。」

    聽冬巛的語氣,似乎對謝浪和頭套男有些不屑。看小說我就去在他說話的時候,他招了招手,立即有一位穿著白紗的「仙女」依偎在他身旁。

    一個很漂亮的女人,並且擁有恰到好處的氣質,介乎清純和淫蕩之間的氣質。

    但是,卻好像有些不太真實。

    在這種距離,謝浪借助霸虎,感官能力大幅度提升,可以感知到那個女人其實毫無生氣。

    冬巛似乎看到了謝浪眼中的疑惑,得意地說道:「這才是藝術的最高境界,讓最美麗的東西永遠保存下來,且永遠都保持著一種鮮活的狀態。可憐的阿青,他畢竟太膚淺了,他不知道他連藝術的門檻都還沒有跨進去呢。至於牤子和阿丘,這樣的人死不足惜,老實說我也有些討厭他們,要不是他們的身份有些特殊,還有一點利用價值,否則就算你不動手,我也想搞死他們的。」

    「不過是借用匠門鳳文的神秘力量而已,何必非要用什麼狗屁藝術來掩蓋。」謝浪打斷了冬巛的話頭。

    冬巛臉上露出少許驚訝之色,說道:「呀,想不到你還真有一點見識哩,可惜我們不是同路的人,不然大家倒是可以一起合作。」

    冬巛用手指輕輕彈了彈,身旁的女人立即如同風一般消逝無蹤了。

    頭套男看得目瞪口呆,顯然他並不知道鳳文的事情。

    「合作個屁,我們是來閹割你這個畜生的。」頭套男叫道。

    「閹割我?」冬巛不禁冷笑,「實話告訴你們,我對女人根本就沒有興趣,縱然被你們閹割了,也頂多只是少了點不必要的器官而已。不過,恐怕你們沒有那個本事的。」

    對女人沒有興趣?

    謝浪心想,莫非這小子是一個同性戀,亦或者是生理缺陷?

    「旁觀者清,當局者迷。」冬巛又道,「如果不能置身事外,就只能沉迷於其中。你看看潭水中的那幾個人,在外人眼中他們都是真正的大人物,但是現在他卻只是我們的一顆棋子而已。我師傅和我建立這瑯嬛仙境,不是為了自娛自樂,而是用它來控制這些傀儡,達到偉大的目的。沉迷於聲色中的人,多是庸碌之輩,怎麼可能幹成大事呢?」

    「你們的野心我沒有興趣,我只想知道,你們姦殺那麼多無辜的人,究竟是為了什麼,難道只是為了發洩你們的獸慾?無論如何,你們都是罪有應得。」謝浪喝道。

    「發洩獸慾的只是他們三個人而已,我根本毫無興趣。」冬巛淡淡一笑,「這瑯嬛仙境的人,似幻似真,你難道不知道是為什麼?我還以為你既然知道鳳文,就應該明白這其中的道理呢。可笑,你們兩人連這裡是什麼都搞不清楚,就吆喝著要閹割人。你們傻兮兮地進了這瑯嬛環境,恐怕想出去就難了,這裡的景像似真非真,有你們玩的。至於那些人皮的用途,不知道你聽過皮影沒有?瑯嬛環境中的仙女,都是皮影的影像,所以似幻似真,不過這些皮影都是人皮製成的,當鳳文的神秘力量加諸其上,就更是逼真了,而且鮮活動人。至於為何要虐殺,姦殺,那是因為要在她們最痛苦和最快樂的時候將人皮剝離,這樣才能將她們最動人的姿態和神韻留下來。不過,像你們這種不懂藝術的人,和你們談論藝術,原本就是對牛談情的事情,我看還是算了吧。」

    「那你也該被剝皮!」謝浪怒吼一聲,霸虎再次出手。

    但冬巛卻忽地消失不見了。

    不僅冬巛不見了,連潭水裡面的那幾個大人物也不見了。

    四周變得出奇地安靜,像死亡一般地安靜,先前來的通道也消失在水霧當中了。

    謝浪利用霸虎搜尋了一下四周,但並沒有什麼收穫,找不到任何入口或者出口。

    「你不是可以追蹤氣息嗎,看看冬巛那混蛋去了哪裡。」謝浪對頭套男說道。

    「這小子沒有發情,我沒辦法追蹤他的氣息,可能他早就是一個閹人吧。」頭套男鬱悶道。

    這時候,迷霧之中起了變化,好幾個身著輕紗的身影飄了過來。

    輕紗下面,致命的誘惑若隱若現。

    謝浪和頭套男都是正常的男人,當那幫似幻似真的仙女*過來的時候,立馬起了正常的反應。

    但兩人面臨的誘惑顯然不止於此,很快那些輕紗仙女在謝浪和頭套男身邊舞動了起來,輕紗飛舞之間,帶著一股奇異的魔力,牢牢吸引著謝浪和頭套男兩人的目光。

    而後,這些輕紗仙女*攏過來,幾乎就跟真的一樣,甚至還能夠感到肌膚接觸時候的那種銷魂的感覺。

    不僅如此,這些仙女們還做出了各種挑逗、誘惑的動作,看得兩人血氣噴張。

    「兄弟,趕緊撤吧,不然非得憋死在這裡。」頭套男說道,顯然他不是聖人,忍受不了這種誘惑。

    謝浪也同樣忍耐不住,但是這瑯嬛環境可不是機關密室,要找到通道可並不容易,看見頭套男憋得難受,只好將霸虎釋放了出來,圍繞著兩人飛速轉動,暫時將那幫充滿疑惑的幻影仙女擋在外面。

    「有意思,你這是什麼東西?」水霧當中,傳來了冬巛的聲音。

    「想知道嗎?知道的話,就趕緊過來啊。」謝浪沖著聲音傳來的方向喊道。

    「我可等著你們兩個人精盡人亡呢。」冬巛邪笑道,「你們兩個其實和所謂的畜生也沒有什麼差別,明明知道這些幻影所代表的是那些慘死的女人,居然還會生出下流的衝動,可見你們比牤子、阿丘也好不了多少。那個戴頭套的,你要不要把自己也閹割了啊。」

    冬巛的話音落下之後,謝浪就發現四周湧出來更多的幻影,也更加地真實,霸虎已經不能完全將這些幻影擋在外面了。

    「不行啊,再這麼下去真的是憋不住了。」頭套男的定力似乎已經到了極限,他覺得再這麼下去的話,肯定會一洩千里的,這裡所面臨的誘惑,絕對不是那些日本AV女優可比擬的,而且這種誘惑幾乎接近真實,真實得要命。

    「對了,我可以閉上眼睛啊!閉上就沒事了啊。」頭套男覺得自己想到了一個不錯的主意,連忙閉上了眼睛。

    「小心!~」

    謝浪提醒道,中國管刀彈出一個小金剛傘,擋在了頭套男面前。

    「鐺!~」

    一柄飛刀撞在了金剛傘上面,掉落在頭套男腳下。

    「算你機靈,躲開了這一擊,不過我看你們能夠忍到什麼時候。」冬巛在水霧之中冷笑道。

    「你這種口氣,真的很讓人討厭,知道嗎?」謝浪沖著聲音傳來的方向吼道,「你等著吧,馬上你就會跪在地上求饒了。」

    「哈哈~」冬巛笑道,「我真是佩服你的樂觀精神,好好享受吧。」

    但很快冬巛的笑容就凝固了,是真正的凝固了。

    不過一瞬間,謝浪四周的水霧完全凝聚成了冰霜,而那些致命誘惑的仙女幻象也忽地消失了。

    謝浪若無其事地將一塊小護盾藏在了衣袖下面,心中卻相當地得意,暗想這天工搞出來的東西就是不一樣,幸好這次沒有托大,將這三塊護盾都帶在了身邊。

    那冰盾也不知道是如何被開啟的,但總之它在在關鍵的時刻建功了。

    當水霧被凝結成冰塊的時候,一切幻象都消失了。

    「怎麼可能?」冬巛簡直不敢相信眼前的景象,要知道這些水霧可是溫泉升騰而成的,這瑯嬛仙境裡面的溫度起碼在三十度以上,怎麼可能一瞬間全部凝聚成冰霜了呢?但,冬巛感覺到自己的臉上都佈滿了一層霜花,冰涼冰涼的,如同他受驚的心。

    瑯嬛仙境,這可是冬巛和他師傅兩年來的心血啊。所謂帝王洗浴中心,其實只是一個幌子,雖然可以日進斗金,但是遠遠無法和瑯嬛仙境的價值相提並論,來這幻境當中的,都是社會、國家的一些有權有勢的大人物,也是九方樓拉攏和控制的對象,從中獲取的潛在利益,龐大得難以估計。在冬巛眼中,他的師傅可是一個了不起的人物,擁有不凡的手段,這也是他為九方樓服務的原因之一。

    而現在,這幻境中的佈置在謝浪面前竟然顯得如此的不堪一擊,完完全全地失效了。

    謝浪胸前的霸虎,已經牢牢「鎖定」了冬巛。

    頭套男再次興奮了起來,向冬巛撲了過去,手中握著明晃晃的刀子,他已經迫不及待地要對冬巛下手了。

    冬巛臉上出現了一個不屑的神色,轉身向水潭裡面跳了下去。

    只要落入水潭當中,他就有機會逃脫,並且他相信謝浪和頭套男都來不及阻止。

    但這一次,冬巛顯然失算了,就在他快要落水的一剎那,一個鳥籠子般的東西恰當時機地罩在了他的頭上。

    隨即而來的是一陣暴風驟雨般的敲打,冬巛覺得自己的頭在瞬間變成了一隻木魚,無數地木槌在上面無情地敲打著,直到他的腦袋變得跟釋迦摩尼的腦袋一般大。

    許久沒有使用過的血滴子,終於再次建功。

    當謝浪把冬巛從水裡面拖出來的時候,後者已經鼻青臉腫不成人形了。

    「現在他是你的了。」謝浪對頭套男說道,「不過好像他並不怕被閹割啊。」

    「是啊。」頭套男點了點頭,「不過對於剝皮,我也一樣擅長,只是那樣子不知道會不會太殘忍了?」

    冬巛雖然頭大如鼓,但是神智卻清醒了過來,聽見要被剝皮,終於害怕了,說道:「你們……你們放過我吧,以我們家的權勢,你們要什麼好處我都給你。」

    「動手吧,你要是不忍心,就讓我來。」謝浪對頭套男說道,「我以前捕捉到野獸,無奈它們掙扎得再厲害,我也一樣可以給他們剝一張整皮下來,不然就不值錢了。」

    頭套男嘿嘿一笑,揚了揚手中的刀子,「給畜生動刀子,哪裡還管什麼殘忍不殘忍。我只是在想,該從什麼地方下手比較好,要不還是從他的是非根開始吧。」

    刀子忽地落了下去,然後就是殺豬般的叫聲響起。

    謝浪沒有理會頭套男的變態行為,找到了先前那塊刻著鳳文的石碑。

    *近石碑的時候,謝浪胸前的鵝卵石開始發熱,然後釋放出淡藍色的亮光。

    石碑上的字也逐漸開始發亮,然後光線越來越強,最後強光散去,那些鳳文卻已經消失不見。

    謝浪心有所感,將石碑掀開,只見下面埋藏著一個黑色的檀木盒子,上面不知道塗著什麼香料,反正香氣陣陣撲鼻。

    盒子上面,刻滿了各種稀奇古怪的鳳文,看那些鳳文的模樣,似乎有點像是人的各種動作。

    謝浪沒有細看,揭開了盒子。

    那盒子裡面,卻是一張張疊得整整齊齊的人皮,如同衣櫥裡面疊得整整齊齊的衣服,但每張人皮的臉卻都很平整,沒有任何的折痕,而且栩栩如生,恍若真人一般。這些人皮讓謝浪有一種很奇妙的感覺,彷彿她們整個人的靈魂和精魄似乎都還依附在這人皮上面。

    謝浪心中一陣戰慄,粗略數了一下,那些人皮差不多有二十多張。

    也即是說,有二十多個女人被冬巛這批人虐殺。

    這些人皮,被冬巛以秘術弄成了所謂的「人皮皮影」,雖然謝浪不知道他是如何做到的,但心中對冬巛等人卻是恨之入骨,幸好他們都得到了應得的報應。

    天理循環,果然如此。

    謝浪小心翼翼地將盒子收了起來,準備找時間將這些盒子帶去寺廟中做一場法事。

    他不相信什麼鬼神,但是卻希望這些人的靈魂能夠得到安息。

    等謝浪整理好這些之後,頭套男已經將冬巛的人皮剝了下來。

    的確,頭套男沒有誇張,他的刀法當真很厲害,剝皮之後冬巛居然都還沒有昏死過去,還癱在那裡呻吟著,但冬巛看起來似乎有些恐怖。

    頭套男將冬巛的人皮扔在了溫泉裡面,然後對謝浪說道:「兄弟,好戲演完了,也該散場了。明天,你真的打算回泰國?」

    謝浪知道他在開玩笑,笑道:「你有辦法掩飾自己的身份,我當然也有自己的辦法。其實,我猜我應該認識你的。」

    「是嗎?」頭套男訝道,用手摸了摸自己的頭套,「不可能啊,我的頭套又沒有壞,你怎麼可能知道我的本來面目。」

    「人的習慣是沒有辦法更改的,尤其是手上的習慣。」謝浪自信地笑道,「我以前看過你用刀的,雖然不是同樣的刀,但卻是同樣的手法。要不然我們打個賭,看看我能不能猜出你的真正身份。」

    「我看還是不必了。」頭套男微微有些緊張,大概是有些怕被謝浪猜出身份,「這裡不是久留之地,趕緊走吧。」

    兩人從先前的通道回到了帝王洗浴中心。

    這時候,整個洗浴中心已經亂成了一鍋粥。

    阿丘已經不知所蹤。

    警察們正在逐一查看洗浴中心的顧客們。

    「你有沒有辦法出去?」謝浪問道,「要不要我幫忙?」

    頭套男說道:「這話我原本想問你呢。既然你有辦法,那還是各走各的路,後會有期了。」

    「後會有期,我相信我們還會見面的。」謝浪笑道。

    剛說完,就聽見洗浴中心外面響起了狗吠的聲音,可能是警犬已經被帶了過來。

    這頭套男好像對狗吠的聲音非常敏感,臉上竟然露出了難得一見的驚恐之色,倉皇地越窗而去。

    「汪汪!~」

    警犬的叫聲更大了。

    頭逃難倉皇失措的樣子,倒讓謝浪想起了小時候的一件事情。他們家曾經養了一條狗,叫做阿黃,長得又壯又凶悍。有一年春天的時候,菜花開得很燦爛,阿黃可能也是春心湧動了,有天它帶著一條母花狗鑽入了謝浪家旁邊的菜花地,沒想到就在它行「苟且之事」的時候讓謝浪的爺爺給撞見了。當時,他爺爺只說了一句「哎……閹了吧」,就注定了阿黃以後的悲慘命運。

    為阿黃「行刑」的是鄰鄉的張騸匠。謝浪清楚記得,當阿黃被膳掉的時候,還流下了「屈辱」的淚水呢。從此以後,阿黃在也沒有發情期了,但是張騸匠也成了它不共戴天的仇人,就算相隔幾里路,它都能夠聞到仇人的味道,拚命上前攻擊,以至於張騸匠後來都不敢再涉足謝浪家所在的那個山頭了。

    但騸匠,原本就是幹這騸豬、騸狗的勾當營生。

    唯一不同的是,這個頭套男還熱衷於騸流氓。

    只是,明天該如何向冉兮兮解釋呢?
作者: 鳥王子    時間: 2009-6-23 11:54

第七十六章 莫名而來的石磚


    謝浪所料不錯,第二天一大早,謝浪就接到了冉兮兮的電話。

    在電話裡面冉兮兮似乎有所顧忌,並沒有多說話,跟謝浪約定半小時後在學校操場見面。

    謝浪在操場上沒等多久,冉兮兮就駕著車過來了。

    從車上出來之後,冉兮兮還向四周望了望,顯得有些緊張。

    謝浪連忙上前,問道:「兮姐,你這麼緊張幹嘛啊?」

    冉兮兮神情緊張,說道:「我是為你緊張啊,你小子這次可真是惹了大禍了。」

    「咋了?」謝浪不解道。

    「少裝糊塗了。」冉兮兮用手指彈了一下謝浪的額頭,壓低聲音說道,「昨天晚上又有三個人被閹割了,這件事情難道不是你做的?我承認先前有些小看你的手段,但是這次你可真是惹上大麻煩了。」

    「準確的說,昨天晚上的事情我的確是參與了,但也不全是我的功勞。」謝浪說道,「你這麼緊張地趕過來,就是為了告訴我惹禍了,難道我還應該找個地方去避難不成?」

    頭套男的事情,謝浪並不打算對冉兮兮坦白,因為頭套男既然戴著頭套,就表示了他不想讓別人知道他的身份。

    「虧你還能裝著沒事的樣子,我都為你擔心死了。你知道昨天晚上出事的那四個人是什麼來頭嗎,現在局上已經得到了死命令,一周之內必須要查出兇手。另外,我聽說黑道上的人物也都得到了懸賞,現在已經開始到處搜尋兇手下落。就算我哥哥那邊,也都得到了消息,你想想看,能夠影響警察局和特勤部門工作的人,這來頭能小嗎?」冉兮兮說道。

    「怎麼,先前那麼多無辜女生出了事情,就沒有死命令要一周破案,現在幾個畜生被閹割了,就要搞得滿城風雨,黑道白道都一齊出動了?果然是老百姓的命就不是命啊。」謝浪冷笑道,「幸好他們都得到了報應,否則就真是沒有天理、王法了。」

    冉兮兮聽出了謝浪話中的不滿,說道:「這幫人幹的事情,的確是人神共憤,我當然也巴不得他們死得慘點,但關鍵是要講究證據,我們並沒有任何證據能夠證明他們四個人就是罪犯,所以到目前為止,他們都還算是『清白』的。但是你現在的處境就危險了,如果落在警察手中,也許只是做幾年牢,但要是落在那些黑道中人手中,可能下場就很慘了。唉……你這小子怎麼就一點不著急呢!」

    「我為什麼要著急啊,只要你不抓我就行了,別人又不知道是我幹的。」謝浪一副無所謂的樣子,「你好像忘記了,我會化妝的,對吧?」

    「該死,我怎麼把這一點給忘記了。」冉兮兮笑了笑,神情輕鬆了不少,「我想你也不會那麼笨,就直接用本來的面目去『犯罪』。」

    「怎麼叫犯罪呢,我這叫替天行道、懲惡揚善。」謝浪辯解道,然後將一個檀木盒子從背包裡面拿了出來,放在冉兮兮手中,「你不是要證據嗎,這裡就是他們犯罪的證據。」

    「這是什麼東西啊?」冉兮兮疑惑道,打開了盒子。

    「啊!~」

    冉兮兮驚叫一聲,差點把手中的盒子扔到地上,原來她打開盒子忽然看到裡面的人皮的時候,看到那人皮上面真實、生動的面孔,就如同是在一瞬間看到了一張鬼臉。

    「別怕,只是人皮而已。」謝浪說道,「我以為你是警察,應該不會害怕這些東西的呢。」

    「死人,我怎麼知道這是人皮啊。」冉兮兮罵道,「不過有了這證據,應該可以送他們進牢房了。對了,你這小子是怎麼找到這四個傢伙的。」

    謝浪指了指自己的腦袋,微微得意道:「這年頭幹事,都得動動腦子啊。兵法三十六計,我這次用的可是美人計……」

    謝浪將整個過程和冉兮兮說了一遍,聽得冉兮兮目瞪口呆,她顯然沒想到這其中還有如此多的曲折。

    聽完之後,冉兮兮感歎道:「想不到這次真讓你說中了,我們警察局還真是飯桶局,搞了這麼久沒有偵破的案子,竟然被你兩三天就查了出來。」

    「行了,你也別長吁短歎了,我這次雖然動了腦子,但也*了點運氣。」謝浪為了活躍一下氣氛,又開玩笑道:「況且,就算你們警察局的人想到美人計這一招,恐怕也行不通啊。警察局我又不是沒有去過,哪有什麼美女啊,當然你是唯一的例外。既然沒有美女,怎麼可能施展美人計嘛。要讓你去的話,警察局的男同胞肯定又不願意送羊入虎口,對吧?」

    「好了,少貧嘴了。」冉兮兮笑了笑,「這件事情你已經做到了,看來我也應該履行先前的承諾了。小男人,你這次想要什麼獎勵呢?」

    聽到「小男人」三個字,謝浪總覺得有點怪怪的,為難道:「算了,你還是叫我謝浪或者臭小子吧。怎麼我忽然覺得小男人三個字,感覺怎麼像是在叫寵物似的。至於獎勵嘛,我上次都說了,只要你以後別再把我當小孩看就行了。看小說我就去」

    「真的不要什麼獎勵了?」冉兮兮愕然地看著謝浪。

    「老實說,你不將我這個『兇徒』緝捕都算不錯了,哪裡還敢要什麼獎勵。」謝浪哂道,「對了,這個是你要的中國管刀,我稍微改進了一下設計,更加適合女性使用。」

    謝浪將一支紅色的唇膏模樣的東西遞在了冉兮兮手中。

    那支「唇膏」當然不是唇膏,約莫有七八厘米長,外表是非常亮麗的紅色,上面還鑲嵌著一朵小小的金色鬱金香,看起來非常的時尚,上面還刻著「中國管刀」四個篆體小字,以及一排很細小的英文。

    冉兮兮拿在手中感覺到它的重量起碼有一公斤左右,應該是以鋼鐵為材料做成的。冉兮兮看了看這支「唇膏」,疑惑道:「就只有這麼點長,裡面能夠藏多少工具啊?還有這英文是什麼東西,你刻在上面幹嘛啊?」

    「旋轉下面的部分,就像你平時選擇唇膏一樣,這樣裡面就會伸出來一截。」謝浪提醒道,「至於那上面的英文,上面寫的是『MADEINCHINA』,產權保護嘛。」

    冉兮兮旋轉了幾下,果然裡面又伸出來一截,這樣一共就差不多有十三四厘米長了,握在手中重量和長短感覺都比較合適。

    「對了,這裡面的工具究竟怎麼使用啊?」冉兮兮問道。

    剛說著,手中的「唇膏」忽地有了變化,出現了一件非常不可思議卻又真真切切的事情:管中竟然伸出了一朵玫瑰的花蕾,然後花蕾緩緩地綻放,變成了一朵差不多拳頭大小的紅色玫瑰,那朵玫瑰幽香陣陣、嬌艷欲滴,也栩栩如生。

    之所以說栩栩如生,是因為這朵玫瑰並非真實的,而是一種奇特的金屬製成的,只是因為外形和顏色都非常的逼真,而且還有玫瑰的香味,所以看起來才跟真的差不多,而且這朵玫瑰花下面還有兩片綠葉做陪襯,這樣就顯得其更加真實了。

    冉兮兮有些驚喜,也有些感動,她本以為謝浪只是照著他的中國管刀複製一件,但是沒想到謝浪竟然花了這麼多心思在裡面,不僅在設計上面更加顯得女性化,而且還弄了朵玫瑰來做「噱頭」。冉兮兮心頭有些莫名的感動,一時間竟然沒有說話。

    操場上晨跑的學生看見冉兮兮手中火紅的玫瑰,跟她的美麗真實相得益彰,只是都覺得旁邊有個謝浪站在那裡,有幾分大煞風景的感覺。

    謝浪見冉兮兮沒有說話,笑道:「怎麼,如果有什麼不滿意的話,我還可以改進改進的。」

    「不……已經很好了。」冉兮兮連忙說道,「很漂亮的玫瑰,而且很真實,你的心思和設計都很好。不過,為什麼是玫瑰呢?」

    謝浪笑道:「你難道忘記了嗎,你可是大名鼎鼎的『毒玫瑰』啊,既然是毒玫瑰,當然要用玫瑰花了。」

    「你——」冉兮兮不由得啼笑皆非,笑罵道:「該死的謝浪,原來你竟然是這個心思,我最恨人家叫我毒玫瑰了,感覺就像是蛇蠍女人一樣。」

    「天地良心,我可沒有這樣的想法啊。」謝浪連忙辯駁道,「你要知道,毒玫瑰這個稱號其實是擁有很多崇拜者的。我們寢室的同學,也都聽過你的大名,當然我也是崇拜你的,他們都說說你……嗯,說你嫉惡如仇、遏惡揚善、除惡務盡才,堪稱罪犯剋星,警界楷模……」

    「好了,別那麼多廢話了。」冉兮兮明知道是謝浪在拍馬屁,心裡卻也受用,說道:「趕緊告訴我這東西是怎麼個用法吧。」

    「這個用法,當然就有點複雜了,總共有一百七十六件工具在裡面,再加上這朵玫瑰花的話,就有一百七十七件工具了。這些工具裡面,有的是攻擊的凶器,有的是暗器,有的是防禦的東西,還有的是普通輔助工具。」謝浪拿起這支「唇膏式」中國管刀,詳細講解道:「總共有三個小按鈕,在這個位置,看見了嗎?三個按鈕組合著按下,就可以控制這管刀裡面的機關了。比如這多玫瑰,當然不只是為了觀賞所用,這花瓣薄薄的,其實卻很鋒利,同時按住這兩個小按鈕,可以在瞬間彈射出去……」

    謝浪足足花了半個小時,才勉強說清楚這個「唇膏式」管刀的使用方法。

    但冉兮兮卻還是聽得雲裡霧裡的,因為彈出每一種工具的方法都不一樣。

    最後,謝浪只得說道:「這一百七十七種工具的使用方法,我回頭給你寫一個說明書吧,你可以參看說明書慢慢研究。當然,切記好找無人的地方實驗才行,否則很可能誤傷別人。另外,這工具裡面的東西飛出之後,是不會誤傷到使用者,這個你可以放心的。」

    「那好,早點把說明書給我寫出來。」冉兮兮說道,看了看手機上的時間,「該吃早飯了,不然上班要遲到了,你請我去你們學校食堂吃吧。」

    「好,不過你不要像上次一樣半路溜走了。」謝浪說道。

    上次去食堂的路上碰倒了周南,結果冉兮兮無緣無故地生氣走了,搞得謝浪一頭霧水。

    「上次,什麼時候啊?」冉兮兮故作不知地問道。

    今天兩人去食堂,倒是沒有碰見周南,卻碰見了蘇苜剛好從食堂出來。

    看見謝浪和冉兮兮兩人,蘇苜神秘地笑了笑,對謝浪說道:「哇,謝浪你真是好幸福啊,竟然能夠約我表姐一起出來吃早餐。你不曉得,警察局那麼多精英男士,從來沒有一個人成功呢。哦,對了,上次你給我雕刻的雕塑,我爺爺非常的喜歡,讓我帶他感謝你。」

    「死苜苜,你別給我亂說啊,我找謝浪是有重要的事情。」冉兮兮辯解道。

    「當然有『重要』的事情了,不然怎麼一大早就約出來了啊。」蘇苜繼續調笑道,然後不再給冉兮兮機會,對謝浪說道,「謝浪,趕緊把握機會吧,我看好你哦。拜拜,我去上課了。」

    說完,蘇苜就閃了,讓冉兮兮解釋都沒有機會。

    謝浪在食堂買了兩份早藏,坐下來和冉兮兮一起吃的時候,說道:「兮姐,你說蘇苜怎麼這麼愛學習啊,大學裡面的女生,我看很少有她這樣愛讀書的,難道她真的是要出國了?」

    「其實說實在的,蘇苜本來根本就不喜歡讀書,她喜歡的是漫畫,一直想成為一個漫畫家的。」冉兮兮歎道,「可惜的是,唉——」

    冉兮兮歎了一口氣,卻沒有繼續說下去了。

    「可惜什麼啊,你這不是吊人胃口麼?」謝浪問道。

    「怎麼,你很關心蘇苜的事情?」冉兮兮盯了謝浪三秒鐘,才繼續說道:「對於你們男人來說,事業和理想才是最重要的,但是對於女生來說,你覺得什麼是最重要的?」

    「我又不是女生,我怎麼知道。」

    「對於女人來說,生得好不如嫁得好。所以女人為了愛情和家庭,是可以放棄理想和事業的。」冉兮兮說道,「蘇苜的情況就是這樣,以前她不是這樣的『書獃子』,但是為了追尋愛情,就只有放棄自己的興趣和愛好了。」

    「原來是這樣啊。這麼說,蘇苜的……嗯,她的男朋友是在國外了?」謝浪問道。

    問這話的時候,謝浪不得不承認自己心裡面有些羨慕那個人,因為蘇苜的確是一個很可愛的女生。

    「怎麼了,你是不是比較失望啊?」冉兮兮問道。

    「我失什麼望啊,我明顯沒有什麼希望,既然沒有希望,有怎麼可能失望呢?」謝浪哂道。

    「你總算是有自知之明。」冉兮兮說道。

    ※※※

    上午前兩節課是在一棟舊教學樓上的。

    這棟教學樓大概是四五十年前的建築,都是用青石磚碼起來的,不過很多青石上面已經長滿了苔蘚,要不然就是被爬山虎給蓋住了,但比之學校裡面的那些新房子,卻別有一種風味。

    只是,這教學樓雖然別有風味,但課程卻是相當的乏味。

    謝浪無心聽課,便自顧自地研究起「點石成金」卷軸上面的東西。

    雖然這卷軸上面並未介紹機關的內容,只是圍繞石頭來說的,但對於謝浪也頗有參考的價值。況且,謝浪覺得學一學石王的手段,也不見得是一件壞事情。

    原本謝浪想去請教一下秦哲,但偏偏秦哲這幾日出差去了,到現在也還沒有回來,以至於謝浪心頭雖然有很多疑問,但都只能自行揣摩。

    胖子顯然也無心聽課,對謝浪說道:「你看看這石磚上面的『留言』,真的很搞笑呢。」

    謝浪看了看,果然牆壁裡面的這些石磚幾乎沒有一塊是完好的,每一塊石磚上面都被刻上了各種打油詩或者簡易情書,甚至還有考試卷的答案之類的。

    這類東西謝浪其實也見過,不過大多都是在課桌上面,什麼「X校女生一回頭,嚇死田邊一頭老黃牛」之類的,要不然就是「XX男,高一米六,體重一百六,誠徵女友」之類的。

    看看消遣,倒也不錯,只是謝浪萬萬沒有想到,他竟然會在一塊石磚上面看見一個鳳文,而且是跟「點石成金」卷軸裡面的一個鳳文一模一樣,那是「控石之術」裡面的一個鳳文。

    謝浪看見那鳳文的時候,險些讓自己給驚了一下,一時間真有點白日見鬼的感覺。

    這可是學校的教室啊,他實在想不出會有誰將這東西刻在了這裡。

    那石磚看起來和普通的青石沒什麼兩樣,但上面除了這麼一個鳳文,就再沒有其餘的內容了。不像其餘的石磚,幾乎都被學生的小刀「糟蹋」得體無完膚了。

    謝浪心中有些激動,他隱約覺得自己可能是撿著寶了,滿懷激動地將左手貼了過去。

    然後,謝浪終於確信自己的確是撿到寶了。這塊石磚雖然還是青石,但是卻是擁有強大靈識的青石,而且應該是經過了「煉石之術」煉製過的青石,是那種純淨的石材,沒有任何多餘的元素在裡面。

    謝浪雖然還不能運用煉石之術,但卻明白這其中的原理。越是普通的石材,越是難以煉製,因為普通的石材所蘊含的雜質較多,很難煉製成「純淨的石頭」,而且煉製出來的石頭其靈識往往也不會很強。而靈識較弱,或者沒有靈識的材質,在傳奇匠人眼中,就等於是廢物。

    但這一塊青石的石磚卻顯然是一個例外。只是謝浪也搞不懂當初究竟是誰煉製了這麼一塊石磚在這裡,而他又究竟是出自什麼目的。

    「謝浪,你老盯著這塊石磚幹嘛啊,難道你多看它兩眼,它就能夠變成玉石?」胖子笑道。

    謝浪搖了搖頭,說道:「青石當然不能變成玉石,不過你可以跟你打個賭,不管你的刀有多鋒利,都休想在這石磚上面留下任何的痕跡,你信不?」

    「好,賭什麼?」胖子不服氣地說道。

    「今天中午的午飯吧,兩個雞腿加一杯飲料。」謝浪笑了笑,他知道胖子必輸無疑。

    而胖子還一副勝券在握的表情,操著刀子就向石磚上面狠狠地劃了上去。

    「嗡!~」

    胖子用力有些大,以至於刀尖劃在石磚表面的時候竟然發出了強烈的摩擦聲,如果只是摩擦聲也就罷了,偏偏刀尖和石磚摩擦的地方還帶出了一串火星,明亮的火星頓時向著前面一排的同學濺射而去。

    「啊!~「

    前面的一個女生高聲尖叫,然後猛地從座位上蹦了起來。原本她正在和男友卿卿我我聊得正歡,胖子搞出來的這一串火星嚇得她真是夠嗆。旁邊那位壯男,見自己的女友被胖子驚擾,頓時向胖子投去了一個凶狠的眼神,如果不是因為在課堂上的話,肯定他立即就要對胖子拳腳相加了。

    「吳飛凡同學,下課的時候請你到我辦公室來一趟。」老師還算比較理智,沒有當場發作。

    胖子這一個賭局,可真是虧大了。

    更鬱悶的是,經過他仔細檢查之後,那塊石磚當真是安然無恙,沒有半分的劃痕在上面。

    胖子雖然有些鬱悶,但是心中卻有些驚喜,向謝浪問道:「你是怎麼知道我的刀子沒有辦法劃傷這塊石磚的?」

    謝浪笑了笑,說道:「這塊石頭密度和硬度已經超過了金剛石,你覺得可能被你的刀劃傷嗎?」

    「超過了金剛石,那這石頭究竟是什麼東西啊?這麼說,我們撿到寶貝了!」胖子又是佩服,又是驚訝。

    「寶貝個屁,這石頭它還是石頭,只是比其餘的石頭更重、更硬而已,當然它的本質還是石頭。」謝浪說道。的確,對於胖子和其餘人來說,這塊石磚也僅僅只是一塊石磚而已,但對於謝浪,卻擁有很高的價值的。

    「搞了半天,居然還是一塊石頭,真是無聊。」胖子鬱悶道。

    「廢話,你覺得有人會把金剛石、玉石拿來當磚頭用嗎?」謝浪說道,「別忘了剛才的賭注。」

    就在胖子鬱悶的時候,謝浪卻已經開始繼續研究這塊石磚了。

    在謝浪看來,這塊石磚經過了「煉製」之後,不僅硬度非常的高,而且重量也應該非常的驚人,謝浪估計這塊磚頭至少有幾十公斤重,如果能夠以「控石之術」加以控制的話,說不定還真是一個好東西。

    只是這石磚裡面的靈識和謝浪並無聯繫,而且謝浪的控石之術還沒有入門,要想立即操控這東西似乎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這時候,謝浪自然而然地想到了胸前的鵝卵石,謝浪自己也搞不懂,這塊鵝卵石為何就能夠和器械中的靈識建立聯繫,如果有機會的話,他一定要向老爹問清楚這鵝卵石的來歷。

    「蓬!~」

    當鵝卵石和這石磚觸碰在一起的時候,竟然爆出一大團明亮的藍光。

    「啊!~」

    先前那個女生再次尖叫一聲。

    謝浪也沒有想到這次變化竟然這麼強烈,一時間竟然楞了一下。

    「吳飛凡!」

    老師終於憤怒了。

    「不是我——」胖子連忙解釋,而且極其不道義地用指頭指向了謝浪。

    「地震了——」謝浪靈機一動,叫了一聲。

    「胡鬧,哪裡有什麼地震——」老師剛說著,忽地就感覺到了明顯的震動,「真的地震了,趕緊下樓去。」

    其實不待老師吩咐,已經有幾個人衝了出去。

    謝浪是最後一個跑下樓的,因為他窺準了時機取走了那塊石磚。不過,卻是以「控石之術」取走的,因為憑借他自己的力量,他根本無法將那塊石磚挪動半分。

    粗略估計了一下,謝浪覺得這塊石磚絕對不止幾十公斤重,很可能是幾百公斤。

    在藍光迸發的那一剎那,謝浪終於和石磚裡面的靈識建立了聯繫,於是當被胖子出賣的時候,他立即用控石之術操控石磚顫抖,造成了地震的假象,然後趁機取走了這塊石磚。

    以前,謝浪從沒有想過石頭也可以成為傳奇匠人手中的靈器,但當他用控石之術和這塊石磚聯繫起來之後,他終於明白了卷軸上面石王的話:「石頭並非死物,而是自然界中擁有靈識和生命的物體……」

正文 第七十八章 美人瓷


    「操,真是人比人氣死人啊!」

    從南方傢俬集團出來,謝浪忍不住罵了一句,心中感慨不已。請牢記對比一下人家香港的林磐英,謝浪就覺得自己以前過的日子簡直就是白過了。一個首飾盒,人家就可以買到十三萬,而謝浪賣的那些玩具,連人家零頭都比不上。還有家中的老吝嗇鬼,這麼多年來,也不知道剝削了謝浪多少的「勞務費」。

    差距,這就是差距啊。幾百元和幾十萬,這種千百倍的差距,讓謝浪覺得簡直就是一種恥辱啊。但差距究竟在什麼地方呢?

    一個字——名。

    林磐英的一個小首飾盒,能夠買到十三萬,*的是什麼?當然是香港頂尖傢俱設計師的名頭。同樣,老吝嗇鬼當年的那個「喜鵲鳴春九合麝香櫃」能夠賣到一百八十萬,那多半也是因為老吝嗇鬼還頂著一個「宮廷匠師之後」的名號。

    無名和有名,這就是莫大的差距。

    「等老子有名了,一個玩具也得賣他個幾十萬……嗯,還得是美金。」謝浪心中想道。

    正在意淫的時候,謝浪接到了冉兮兮的電話,讓他去警察局一趟,有一下奇怪的東西要讓謝浪看看。

    半個多小時之後,謝浪趕到了冉兮兮的辦公室。

    「兮姐,你不是說有什麼奇怪的東西要讓我看看嗎,東西在哪裡啊?」謝浪問道。

    「你急什麼啊,先告訴你一個消息。」冉兮兮壓低聲音說道,「你上次提供給我的那盒子人皮,我已經交了上去作為證據,現在那四個狗屁的『踏花』成員要面臨指控了。不過,這次他們無論如何也無法開脫了,肯定只能進監獄了。但是,我想他們的家族是不會放棄追查這件事情的,所以你依然要小心點。」

    「放心,我也不是傻子,不會逢人說那四個人是我給『卡嚓』了的。」謝浪笑道,「你不是說還有奇怪的東西要讓我看看嗎,趕緊拿來給我看啊?」

    「拿到你的證據之後,我們封閉搜查了帝王洗浴中心,除了找到一些不合理的消費記錄之外,我們還在地下室找到了一批……嗯,一批陶瓷類的東西。」冉兮兮說道,顯然她對於那些東西是不是陶瓷,目前還有些無法肯定。

    「這些東西究竟在哪裡?」謝浪問道。

    「還在證物室,不過局裡面大多數人覺得就是陶瓷工藝品,應該不是犯罪證物。」冉兮兮說道,「甚至還有些人說如果這些東西鑒定之後不是證物的話,準備拿回去當作裝飾品呢。」

    「你這麼跟我說,我還是猜不到究竟是什麼東西。」謝浪說道,「趕緊帶我去看看啊。」

    對於奇怪的東西,謝浪一向都是有興趣的。

    「再等一下。」冉兮兮說道,「苜苜馬上就過來了,我總得先跟她打個招呼才行。」

    冉兮兮剛說完,謝浪就看見蘇苜從外面走了過來。

    「咦,謝浪你也在這裡啊。」蘇苜衝著謝浪笑了笑。

    但是這個笑似乎不是那麼單純,謝浪覺得她可能是在笑謝浪怎麼又和冉兮兮呆在了一塊吧。

    謝浪點了點頭,說道:「兮姐讓我過來看點東西。」

    「究竟什麼東西啊,我能不能看啊?」蘇苜問道。

    冉兮兮說道:「嗯……也不是不能看,這些東西反正現在基本上不算證物了,你們都可以看的。只不過,苜苜你最好還是不要看的好。」

    「哼,什麼東西謝浪可以看,我就不能看。」蘇苜不滿道,「表姐你這分明就是重色輕友。」

    「好好……我懶得跟你爭了,你要看就過去看吧。」冉兮兮妥協道。

    蘇苜老是拿謝浪和冉兮兮開玩笑,搞得冉兮兮有些尷尬,謝浪也覺得有些不自然。

    證物室的人看見冉兮兮,笑道:「冉警官,我說上次弄回來的那些花瓶、浴缸,既然大家都覺得而不是什麼證物,乾脆也就不要放在證物室了吧,大家好歹瓜分了,弄回去當裝飾品也好啊。」

    冉兮兮白了那人一眼,說道:「你倒是想得美。就算不是證物,這些東西也是贓物,應該等法院判決之後再來處理,我們這麼瓜分了,像什麼事啊?」

    「得了,這些東西又不是古董,大家分了也不礙事。反正,值不了多少錢不是?」證物室的那位警官似乎還不死心。

    「這你就甭想了,你們那些歪念頭別以為我不知道。」冉兮兮冷哼了一聲,「我看你們,無非就是因為那些花瓶、浴缸上面的春宮圖,對吧?什麼搬回去當裝飾品,我看你們是精蟲上腦,起了歪念頭。」

    那警官一臉無辜地樣子,說道:「冉警官,話也不能這麼說。連局長大人都說了,那些瓶瓶罐罐的,應該算是藝術品,如果鑒定了不是證物,讓我回頭給他留幾件呢。」

    「呸~怎麼你們男人都這麼一副德行呢。」冉兮兮唾罵道,領著謝浪和冉兮兮走了進去。

    進去之後,謝浪一眼就看見了冉兮兮所說的那些「奇怪」的瓷器。

    誠如證物室的值班警官所說,那些東西還真是有點「藝術品」的味道,而且還是人體藝術。

    花瓶也好,浴缸也好,都有差不多一人多高。一眼看去,好像的確是瓷器一類的東西,不過只是因為上面的圖案都是春宮圖一類的,所以顯得有些「特別」而已。看小說我就去但謝浪很快就發現了一些端倪,這些東西的外表觸碰之後,感覺就如同是觸摸著女人的皮膚一般。

    另外,觸碰的一剎那,謝浪感覺到這些瓷器當中蘊藏著強大的靈識,而且是異常躁動、不安分的靈識。

    謝浪接觸過很多器物的靈識,但從未感覺到如此不安分的靈識。

    還有這瓷器上的春宮圖,上面的那些媚態橫生的美女,跟許青密室的那些畫上的美女,有些類似的感覺,但瓷器上面的這些美女更加地生動。

    從外表而言,稱之為藝術品也可以,因為藝術和情色並無確定界限。

    但謝浪深知,這些所謂的藝術品,蘊藏著莫名的威脅和危險。

    那些不安分的靈識,正是危險的源泉。

    「兮姐,你對這些瓷器有什麼看法呢?」謝浪問道,「好像警察局的人,就你覺得這些東西『奇怪』。」

    「我也只是主觀感覺而已,其中的原因說了你可別笑。」冉兮兮說道,「我第一眼看見這些花瓶、浴缸的時候,總感覺它們就是跟其餘的花瓶、浴缸不一樣,而且覺得這上面的人物,好像是真的一樣。我想,警察局多數都是男同事,他們都是用下流、的目光來看待這東西,所以他們沒有發現這其中的問題吧。嗯,不過謝浪你表現得不錯,眼睛裡面好像沒有那種下流味道。苜苜,你覺得呢?」

    「我……」蘇苜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嗯……表姐你說得對,我也有一種很奇怪的感覺。這上面的圖,是有些羞人……但關鍵就像你說的,給人的真實感過於強烈,所以有些詭異的感覺。但就事論事而言,這些春宮圖畫得的確還是……不錯的。」

    說話的時候,蘇苜臉都紅了,真實嬌羞無限。

    謝浪搖頭說道:「這些春宮圖,可不是畫上去的。你們閉著眼睛摸一摸,體會一下用手的觸感。」

    冉兮兮聽了謝浪的建議,閉著眼睛摸了一下,說道:「感覺怪怪的,不像是摸著一般瓷器的那種冰冷的感覺,嗯,有種柔滑的感覺,像是……說不出來這種感覺。」

    「你再閉著眼睛摸一摸自己的手。」謝浪說道。

    冉兮兮將摸瓷器的手縮了回來,然後摸到自己的手上,觸碰之後,驚呼道:「怎麼……這感覺怎麼像是人的皮膚!」

    閉著眼睛的時候,人的觸感就會強烈一些,經過謝浪的提醒,冉兮兮竟然發現這東西的觸感居然和皮膚有些類似,唯一不同的是沒有溫度,不過仍然把她給嚇了一跳。

    蘇苜也同樣是一臉的驚駭。

    謝浪歎道:「我終於想起來了,這種瓷器應該叫做『美人瓷』。是很久遠的瓷器製作方法了,而且是非常的血腥和暴戾,最重要的一點,這種瓷器需要以真人為藍本。具體的工藝我不是很清楚,但是之所以這種瓷器觸感和人的皮膚類似,那是因為它上面的這一層『釉』與眾不同。這種釉,需要人的油脂為引,經過秘法煉製而成。而瓷器上面的美人圖,據說也是用真人的人皮加工製成的,所以才是栩栩如生。」

    「別胡說,我看你是恐怖電影看多了吧。」冉兮兮沖謝浪喝道。

    「是啊,說得我毛骨悚然的。」蘇苜說道,顯得有些緊張。

    「我知道你們可能不行,不過事實應該就是這樣。」謝浪說道,「要不然,我們做一個實驗?」

    「什麼實驗?」冉兮兮問道。

    「將其中一個浴缸加入溫水。」謝浪說道,「如果是美人瓷的話,這瓷器外面就會滲出微量的水分和餘溫出來,其感覺就和真人的皮膚幾乎沒有什麼區別了。而別的瓷器,當然是不會有水分滲出的。」

    「好,我就相信你一次。」冉兮兮說道,證物室值班的警察搞點熱水來。如果換著別人,她肯定不會相信的,但是謝浪身上出現過太多的秘密,她覺得對於謝浪是不能用常理來判斷的。

    在警察局,冉兮兮可是有很高的「聲望」的,那個男警察當然不會拒絕冉兮兮的要求,立馬去準備了。

    其中一個圓形的浴缸很快就被注滿了溫水。

    那個值班的男警察也有些好奇,留下來和謝浪他們三個人一齊觀察動靜。

    過了差不多十分鐘後,謝浪對冉兮兮說道:「你現在再去試試看。」

    「果然……果然跟真的皮膚一樣,柔滑、溫熱,甚至……甚至還有彈性。」冉兮兮驚駭道。

    「跟皮膚一樣,我來摸摸看。」那個男警察聽了之後,覺得有些好奇,伸手向浴缸上面的美女圖摸了過去,正好按著了美女的胸脯,驚呼道:「果然啊,真的一樣呢,這東西真好,到時候無論如何也得給我留下一個啊。」

    「張文強,麻煩你收斂一點。」冉兮兮沖那個男警察瞪了一眼。

    後者有些不甘地收回了手掌,說道:「冉警官,看來你的判斷沒錯,這個瓷器真是很古怪呢。不過,要是真有這麼一個浴缸放在我家浴室裡面,那肯定每次洗澡都是高級享受吧。」

    「謝浪,你怎麼知道這些瓷器的古怪呢?」冉兮兮問道。

    「還有更古怪的。」謝浪說道,「在合適的光線亮度和角度下,水裡面可以產生奇特的幻象,看起來就好像有美女在浴缸中沐浴一樣。」

    「有這麼奇妙?」那個男警察問道,吞了吞口水。

    美人沐浴圖啊,只要是男人,誰不想看看呢?

    但是,冉兮兮這時候卻說道:「不用了,我相信你了。照你這麼說,製造這麼一個瓷器,就等於要殺害一個人,這種方法未免也太……殘酷了吧?」

    謝浪歎道:「我也是聽人說的。這種陶瓷的製作方法過於殘忍,所以很久之前就已經失傳了,只是沒有想到現在居然還會出現這東西。我想,那四個大少爺可能還沒有這本事,他們的背後一定還有人支持,不然肯定做不出來這樣的東西。」

    這時候,謝浪想起了當時去過的什麼「瑯嬛仙境」。

    那裡面的諸多幻象,謝浪根本都不知道是如何弄出來的,但冬巛四個人的背後,絕對還有一個厲害的人物,可能就是冬巛的師傅。

    「不過,你先前說的那些話,恐怕法官是不會相信的吧。」冉兮兮說道,「看來這些東西,畢竟還是作不了證物。」

    「當然,法官肯定不會相信用人去做陶瓷的。」那男警官試探性地說道,「冉警官,要不乾脆打個報告,早點將這些東西瓜分處理了吧?」

    「你……你這人想法怎麼這麼惡鹺啊,你不知道這一個陶瓷裡面就等於有一個冤魂嗎?」冉兮兮怒道,「你拿回家去洗澡,就不怕冤鬼來向你索命。」

    「又不是我殺的人,找我索命幹嘛啊。」那警官鬱鬱地說道。

    「算了,懶得跟你說了,不過你們想瓜分可就沒門了。」冉兮兮摔門走了出去。

    蘇苜緊隨其後。

    謝浪剛要走出證物室,那個警察悄悄問道:「兄弟,你剛才說有方法看到美人出浴圖,究竟怎麼才能夠看到啊?」

    「方法我是知道的,不過——」謝浪嘿嘿一笑,「無可奉告啊。我也是為你好,你要真用這浴缸洗澡,我保證你起碼減壽十年啊。」

    「如果真能夠變洗澡邊看美女,就是減壽十年我也原意啊。」那警察說道。

    但謝浪卻沒有理會他了。

    謝浪回到辦公室的時候,冉兮兮還在氣悶,對於「踏花四少」,冉兮兮簡直是恨之入骨。這些天經過了調查取證,才發現這四個傢伙幹的傷天害理的事情簡直太多了。

    「兮姐,你還氣悶什麼啊,這四個傢伙已經不能再危害社會了。」謝浪說道。

    「他們是遭到了報應,但這次死了這麼多無辜的女孩子,真是……唉。」冉兮兮歎道,「這些人,真是豬狗都不如啊。」

    這件事情謝浪也覺得有些悲涼,但事已至此,已經無法改變了。謝浪說道:「兮姐,如果沒事的話,我就先回學校去了。你看——」

    「別忙著回什麼學校,我知道你不是什麼愛學習的好學生。」冉兮兮說道,「等下你陪我們去逛街吧,我們要採購一點衣服。」

    「採購衣服,我又不是時裝專家,給不了你們什麼意見的。」謝浪說道。所有的男人都知道,陪女人逛街,那可不是一件輕鬆的差事啊。

    「誰說要你給意見了,我們是打算讓你幫忙提東西的。」冉兮兮說道,「你要是覺得不爽的話,也可以拒絕這個提議。」

    「誰說我不爽啊。」謝浪連忙說道,「陪美女逛街,這麼好的差事我幹嘛拒絕,更何況還是兩位美女呢。」

    「別廢話了,我去開車,你們兩個在警局門口等著。」冉兮兮說道。

    謝浪雖然早就知道這是個苦差事,但是卻沒有想到盡然苦成了這樣:整個逛街的過程,竟然持續了三個多小時,謝浪覺得自己的腿都要走斷了,而提著十幾個袋子的雙手也麻木了。

    這一次,好像主要是蘇苜在採購,冉兮兮採購的數量相對較少。

    同時,謝浪注意到蘇苜這一次買的衣服都比較時尚、顏色也比較鮮艷一點,和她平時的風格不一樣。另外,蘇苜還買了兩雙高跟鞋。

    好不容易結束了採購,謝浪吃力地鑽入了冉兮兮的車中,跟一堆衣服袋子擠在了一起,說道:「蘇苜,你是不是要參加什麼盛會啊,這一次怎麼買了這麼多衣服。」

    「女為悅女者容。」冉兮兮笑道,「苜苜青梅竹馬的白馬王子這周就要回中國了,她當然要妝扮一新了。」

    蘇苜靦腆地笑了笑,算是肯定了冉兮兮的這個回答。

    「原來是這樣啊。」謝浪說道。心中不禁對蘇苜的男友有些羨慕。

    「怎麼,你小子羨慕啊?」冉兮兮一邊開車一邊問道。

    「要不羨慕,那就是假的了。」謝浪笑道,「有這麼一個漂亮姑娘時刻惦記,哪個男生不喜歡啊?對了,這幾天我在報紙上又看到了關於你的信息,看來你這個『毒玫瑰』的名號越來越大了啊。」

    「呸!~」冉兮兮罵道,「不准你以後叫我毒玫瑰。不過,你給我的那個管刀真是好用,抓賊的時候用起來也挺順手了,所以辦案的效率都提升了不少。說起來,劉隊長看了我的管刀,對你是讚不絕口,想托我向你打造一件呢,當然他會給你付工錢的。」

    提到劉川,謝浪覺得有些不自在,說道:「他就甭想了。俺這中國管刀,可沒有打算批量生產,就算他給再多的錢,那也是沒用的。況且,要是你身邊的警察同事誰都握著這麼一把管刀,你覺得還有優越感嗎?」

    「說得也是,誰都用的東西,我拿著還有什麼風光可言,那我幫你回絕了。」冉兮兮說道。

    ※※※

    下午六點多。

    成都古董市場。七號古董鋪。

    這是成都很老的一家古董鋪子了,鋪面雖然不大,但是已經很有點歷史了。老闆是姓林,四十多歲。

    現在的古董生意並不好做,林老闆在鋪子裡面守著,都快要睡著了,這時候一個警察走了進來。

    「張警官……您怎麼來這裡了?」林老闆說道,「天地良心啊,自從上次的事情之後,我就再也沒有收購過盜墓賊的贓物了……」

    「誰說你收購贓物了。」張文強打斷了林老闆的話頭,「我手邊有些東西,想讓你給鑒定鑒定,看看究竟值錢不值錢。」

    「張警官怎麼不早說呢。」林老闆笑了笑,眼睛四處瞅了瞅,「東西在哪裡?」

    「在我上的後備箱裡面。」張文強說道,「保證都是好東西。如果值錢的話,到時候幫我聯繫買家。」

    「當然,當然。」林老闆連忙點頭道,跟著張文強來到了他的警車旁邊。

    後備箱裡面,赫然擺放著一個人來高的花瓶,上面畫著一個栩栩如生的美女圖。

    「瓷器?」林老闆說道,「瓷器這東西。怎麼說呢,如果真是老古董的話,那搞不好就是無價之寶,但是這東西買家就不好找。但一般來說,很多瓷器都是贗品,或者根本就不值錢。」

    「那就得看你有見識沒有。」張文強故弄玄虛道,「我這瓷器可是有來歷的,叫做『美人瓷』,不知道你聽過沒有?」

    「還真是沒有聽過。」林老闆說道,向那瓷器摸了過去。心中卻想:你是警官,你想怎麼吹就怎麼吹吧,不過什麼美人瓷,就別想拿出來糊弄我了,我林家世世代代都搞這東西,怎麼可能讓你給騙到。

    雖說美人瓷的名號林老闆沒有聽過,但當他觸摸到這瓷器的時候,立即忍不住讚道:「好瓷啊!」

    「古董?」張文強心花怒放地問道。

    「未必是古董,但的確是好瓷。」林老闆說道,仔細地看了看瓷器的四周,「上面沒有印章,看不到是什麼朝代,什麼官窯出來的,搞不好,根本就不是什麼古董。

    「但你不是說是好瓷嗎?」張文強有些著急道。

    「好瓷是好瓷,但看起來不像是古董啊。」林老闆說道,「這樣吧,看在你張警官的面子上,這東西我給你開個價,五千吧。這東西真不是什麼古董,古董瓷器都是有印章的,你這上面什麼都沒有,只是瓷器本身還不錯,如果我弄個假印章上去……嘿,你明白這其中的意思。」

    「你這傢伙,居然還想做成假古董。」張文強會意地笑了笑,「不過,五千還是少了一點,這麼漂亮的花瓶,只賣五千的話,我還不如拿回去抱著睡覺。一口價,一萬吧。」

    「一萬?你真是飛起來咬人啊。」林老闆說道,「張警官你還是另找買家吧。算了,這樣吧,算我吃虧點,給你七千,就算多個朋友多個人情。」

    「八千,要得發不離八。」

    「好。」林老闆咬牙應承道,「以後張警官還有什麼好東西,可不要忘記我啊。」

    「放心好了,以後有東西,肯定首先找你。」張文強笑道。這些花瓶當初也就是隨意扔在證物室的,局上領導根本沒有重視,弄幾個出來賣了,也不會有人知道的。

    一個花瓶賣了八千,張文強心中有些飄飄然,決定晚上找幾個哥們兒一起出去HAPPY一晚上。然後,明天再找機會弄了一兩件東西出來。

    看著張文強的車子揚長而去,林老闆不禁冷笑了一聲。

    張文強畢竟是外行,送來的東西當然只能任憑林老闆宰割了。當觸摸到那個花瓶的那一刻,林老闆就知道這次是撿到好東西了,雖然這個花瓶沒有什麼印章,但那有什麼要緊呢?這花瓶的工藝,上面的畫工,釉的光澤,還有敲擊的回聲,都顯示出這件瓷器絕對是一件珍品。

    正如先前林老闆告訴張文強的那樣,只要再給這瓷器弄一個名家、官窯的印章,保證就可以大賣特賣,其價格起碼可以翻幾十倍上去。

    「張文強,你就是一個傻逼。」林老闆得意地笑罵道,將花瓶小心翼翼地挪到了裡面的屋子,好好地藏了起來。

    放好之後,張文強就準備關門了。

    今天幹了這麼一筆買賣,三年的生活都不用發愁了。

    鋪子的捲簾門剛要落下,卻被人給拖住了。

    「今天打烊了,明天你再來吧。」林老闆對外面的人說道。

    「我有一筆大生意要跟你談談,難道你沒有興趣?」外面的人問道,捲簾門剛好擋住他的臉,讓林老闆只聞其聲,不見其面。

    「大生意?」林老闆心中一喜,暗想今天莫非真是財神高招,剛剛才賺了一筆大錢,這麼快又有大生意找上門了,果然是運氣來了擋也擋不住啊。

    林老闆連忙將捲簾門推了上去,準備迎接貴客。

    隨著捲簾門向上掀起,那人的臉逐漸露了出來。

    「你……怎麼……」林老闆臉上忽地露出驚恐的表情,猶如見到鬼怪一般。他想要驚叫,但卻叫不聲來了,一隻白瓷一般的手猛地伸了進來,然後林老闆就聽見了自己頸骨碎裂的聲音。
作者: 鳥王子    時間: 2009-6-23 11:55

第七十九章 對鏡貼花黃


    什麼是龍床?

    在古代的時候,皇帝睡的床那就叫龍床。請牢記當然,皇帝睡的床,必定也是雕龍刻鳳的。

    在網上,謝浪看到一則關於龍床的新聞,在福建莆田的一個博覽會上,曾經出現過一張沉香木的龍床,主人竟然開出了天價——五個億。

    五個億啊,這是什麼概念?雖然最後沒人花這個錢,但從這裡還是可以看出龍床本身就有一種與眾不同的味道。

    其實,在謝浪看來,床這東西,主要就是用來睡覺的。既然是睡覺的,只要圖個舒服也就行了,沒有必要非得精雕細琢,鍍金塗銀的。但那個什麼威爾伯爵,既然肯花大價錢,那麼也只能投其所好了。

    南方傢俬工作人員的效率還不錯,第二天一早就將威爾伯爵的個人資料送到了謝浪手上。

    謝浪看到資料上的照片時,不禁大吃一驚,這個伯爵,居然就是上次在會展中心「千古璀璨絕代傢俬展」上碰到的那個年輕的英俊外國小伙子。只是謝浪沒有想到,那個白馬王子式的帥哥竟然就是要購買龍床的伯爵。

    資料上顯示,這個威爾伯爵當真是相當的牛逼。十六歲繼承了爵位和家族的產業,在歐洲的時裝、釀酒、傢俬等諸多行業都有一定的影響力,而且他本人還是時尚風靡人物,多次出現在各類時尚雜質上面,被許多的崇拜者冠之以「威爾王子」的稱號。

    同時,威爾是一個中國迷,他非常的喜歡中國的文化,這可能就是他要定制龍床的緣故之一。不過,這傢伙才不過十八歲,居然就要結婚了,這可是典型的早婚啊。

    從威爾的資料上,謝浪看不到他有什麼特別的喜好,看來想要做到「投其所好」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另外,謝浪可以肯定,香港和新加坡的兩家公司,早就已經開始準備模型了,王總因為對謝浪的信心不足,這事才拖了些時日,浪費了不少的時間。

    但謝浪已經下定決心,無論如何也要擊敗林磐英和雲婗兩個對手,而且還要高調的擊敗他們。

    通過上次的對比,謝浪才明白了「名」字究竟有多麼的重要。他自認自己的技藝水平不會比林磐英差,但是做出來的東西,其價格卻是天壤之別,根本原因就是因為一個有名,一個無名。

    而出名的捷徑,莫過於擊敗成名人物。

    雖然謝浪在王總面前表現得輕鬆自如,但是他深知要超過林磐英和雲婗兩個人,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尤其是雲婗。匠人之中,很好有女人出現,但一旦出現了女人,那必定就是難以應付的女人。

    作為宮廷匠師之後,謝浪對龍床並不陌生,就算是閉著眼睛也能夠想出幾十種龍床的構架。但是,謝浪並不打算照搬前人的成果,一來如果這樣的話,未必能夠穩勝林磐英兩人;二則是不符合謝浪的性格,他更喜歡融入自己的想法。

    「謝浪,你去不去上課啊?」林強催促謝浪道,「要去的話就趕緊,不然要遲到了。」

    「與其遲到,不如曠課,我不去了。」謝浪乾脆地說道。

    現在,對於謝浪而言,最重要的就是這個生意。

    用謝浪自己的話來說:「日後吃肉還是喝湯,就看這一回了。」

    這一回如果搞砸了,成名利萬是不用想了,搞不好還會把謝家「宮廷匠師之後」的牌子給砸了。

    所以,謝浪覺得自己有十足的理由逃課。

    林強搖了搖頭,對於謝浪也是無可奈何,只好任憑謝浪一個人呆在了寢室。

    謝浪本以為一個人在寢室裡面可以憋出點什麼主意來,但結果讓他很失望,從威爾的那份資料上面,謝浪實在找不到任何捷徑或者突破口,因為這位年輕的伯爵先生興趣實在太廣泛了,這麼一來,也就沒有了什麼特別的喜好。

    先謀而後動,這是謝浪一貫的作風,但此刻沒有什麼絕妙主意,謝浪當然也就無法行動了。

    眼看寶貴的一上午就要過去了,而謝浪依然沒有半點頭緒。

    這時候,手機響了。

    是冉兮兮打來的,謝浪趕忙接了電話。

    「謝浪,你還沒有中午飯吧?」冉兮兮問道。

    「十一點半都沒有到,吃什麼中午飯啊,怎麼了,你準備請客?」謝浪笑道。

    「請客當然可以,不過無功不受祿,吃飯之後你得陪我們去做點事情。」

    「你們?」謝浪疑惑道,「除了你,還有誰呢?」

    「蘇苜。」冉兮兮說道,「怎麼樣,是不是美差啊?」

    謝浪想起上次陪他們逛街的苦差事,不禁苦笑道:「的確是美差,上次美得我腳都差點走斷了。」

    「怎麼,你要是不想去的話,我也就不勉強了。別人想都想不到的好差事,你居然還唧唧歪歪的。」冉兮兮哼了一聲,似乎有些惱謝浪「不識抬舉」。

    「好,好,我去還不行嗎。」謝浪連忙應承道。

    想到冉兮兮因為自己而受傷的時候,謝浪就實在沒有辦法拒絕冉兮兮的要求。

    這時候,謝浪哪裡還記得當初冉凌對自己的那些「忠告」。

    十一點五十左右的時候,謝浪在學校門口等待了冉兮兮的車。

    又過了幾分鐘,蘇苜終於出現了。請牢記

    看到蘇苜的樣子,謝浪驚得目瞪口呆。

    不是驚訝,而是驚艷。

    謝浪實在沒有想到,經過細心打扮之後的蘇苜,竟然會是如此的明艷動人。身著時尚著裝和高跟鞋的蘇苜,彷彿就是時尚的代言人,又像是童話中的公主。

    比之以前,現在的蘇苜在清純之中多了幾分嫵媚,文靜之中多了幾分性感,但卻沒有一絲一毫的張揚。

    不用說,除了謝浪看得目瞪口呆,蘇苜的形象還吸引了無數的衰哥們。

    感受到四周火辣辣的目光,蘇苜顯得有些靦腆,連忙鑽入了冉兮兮的車中。

    車子開動之後,冉兮兮說道:「苜苜啊,你都跟公主一樣漂亮了,還準備怎麼打扮啊?」

    「我準備去弄一下頭髮,然後再畫一個淡妝。」蘇苜說道。

    「不是吧,我覺得已經非常的漂亮了,天生麗質的還花什麼妝啊,你又不像我們這些老女人,才需要*化妝來掩飾歲月的痕跡。」冉兮兮說道,然後向謝浪道,「對吧,謝浪?」

    謝浪點頭說道:「沒錯,蘇苜現在這樣子,就已經很好看了。要是在學校多晃兩圈的話,不知道有多少男生會被電死在那裡。不過,兮姐你也不用妄自菲薄啊,你現在正是風華正茂的時候,堪稱絕代之佳人,哪裡有什麼歲月痕跡啊。」

    「呸,讓你說蘇苜的事情,你扯到我頭上幹嘛啊。」冉兮兮笑罵道。

    「看來謝浪已經是『情不自禁』了啊。」蘇苜笑道。

    謝浪乾咳了兩聲,說道:「客觀來說,根據蘇苜的著裝來看,畫一個淡妝的話,應該會更加地明艷動人。不過,這個淡妝一定要畫好,不然的話,可能就會適得其反、過猶不及了。」

    其實,謝浪還有一句話想說,不過是去見男朋友而已,他覺得蘇苜完全沒有必要盛裝打扮,搞得這麼複雜,畢竟見男友而已,又不是去參加奧斯卡領獎。但是這話,謝浪當然是不會說出來的。

    「瞧你一副侃侃而談的樣子,你充什麼美學專家啊,我看你搞不好連化妝是怎麼回事都不知道吧,居然也敢在兩位美女面前大談化妝的事情?」冉兮兮說道。

    「別的不敢說,但這化妝,我可是一個真正的大行家。」謝浪自豪地說道。這話倒是沒有絲毫的誇張成分,要知道謝浪跟秦哲學的是是什麼啊,那就是妝彩之術。

    「自吹自擂,你就吹吧。」冉兮兮說道,雖然謝浪有不少的本事,但她相信謝浪是不會懂得給女人化妝的,畢竟在她的眼中,謝浪根本就是一個不解風情的傢伙。而一個不解風情的男人,怎麼懂得給女人化妝呢,甚至恐怕連化妝是怎麼回事都弄不清楚吧。

    在謝浪的話被無視之後,三人找了一家餐廳吃了午飯,然後去了「美美麗人形象設計中心」,據說這是成都最好的一家形象設計中心。

    當然,這家形象中心也還算不錯了,連門口迎賓的妹妹都頗有幾分姿色的。

    而出入這家形象設計中心的,也都是一些能花錢的主,來來往往的好像都是多金的美女,看得謝浪有種應接不暇的感覺。像

    「怎麼樣,這地方不錯吧?」冉兮兮低聲向謝浪問道。

    「嗯,還算可以。」謝浪答道,左顧右盼。

    冉兮兮順手擰了一下謝浪的胳膊,說道:「神智清醒點,別犯錯誤了。」

    「我犯什麼錯誤?」謝浪說道,「對了,蘇苜在這裡化妝,你是來陪她的,你叫我來幹嘛啊?」

    「叫你來是陪我的。」冉兮兮說道,「這個化妝啊,搞不好就是兩三個小時,這麼長的時間我多無聊啊,總得找個人來陪陪不是?況且,這麼好的差事,別人想都想不到,除非你小子不樂意。」

    「我……怎麼會不樂意呢。」謝浪苦笑道。

    眼前雖然晃來晃去的都是美女,但這有什麼用啊,這些美女都是別人的,看著不也只能乾著急嗎?

    胖子總喜歡說美女養眼,這會兒謝浪覺得養屁的眼,看得火急火燎的,只能養針眼出來。

    這時候蘇苜已經跟著設計師到了化妝台前面,謝浪向冉兮兮問道:「兮姐,蘇苜的男友究竟是什麼來頭啊,蘇苜要見他搞得這麼隆重,就像是要去參加奧斯卡領獎一樣。」

    「你少寒磣人啊。」冉兮兮白了謝浪一眼,「你小子不是在吃人家的飛醋吧?我可老實跟你說,你是絕對絕對沒有希望的,人家兩個人是真正的郎才女貌、青梅竹馬、佳偶天成,你小子就算有一點點的色心,也必須馬上扼殺在肚子中。我看過的男人當中,貝譽是少數幾個與眾不同的男生,他不僅是天才,更是一個真正的帥哥,也只有這樣的男生才配得上我們苜苜。」

    「哇,這麼高的評價啊,那小子莫非是三頭六臂的人物?」謝浪笑道,「對了兮姐,我算不算少數幾個與眾不同的男生之一呢?」

    「你?」冉兮兮瞟了謝浪幾眼,「你還要繼續考察一段時間才能下結論。」

    說著,冉兮兮順手從旁邊架子上面拖出了一本時尚雜誌。

    謝浪無意當中瞅了瞅那封面,卻沒有想到封面人物竟然會是那個威爾伯爵。

    「咦,居然是這個小子。」謝浪對冉兮兮說道,「這傢伙我認識啊。」

    冉兮兮還沒有答話,旁邊有幾個美女倒向謝浪投來了幾道鄙夷的目光,大概是覺得謝浪這小子典型沒有見過世面。

    「你認識人家有什麼稀罕的,關鍵是人家不認識你啊。」冉兮兮說道,「大驚小怪的,我還以為是什麼什麼事呢。你說的這個傢伙,叫做威爾,他本身是一個國家的伯爵,不過很多人稱他為威爾王子,說他很像女生心目中的白馬王子。很多時尚雜誌上面都可能看到他,這有什麼好奇怪的啊。對了,蘇苜也是這傢伙的粉絲之一。年少多金,有英俊,也難怪會成為很多小女生的偶像了。」

    「那……你覺得這小子有什麼特別之處嗎?」謝浪問道。

    既然他沒有辦法找到突破口,或許可以從別人口中得到關於威爾伯爵的一些情況或者猜想。

    「有什麼特別之處,就是特帥特有錢,其它的倒也看不出有什麼特別。」冉兮兮說道,似乎想起了什麼,「對了,這傢伙聽說要訂婚還是結婚了,這一點還算特別,因為他今年應該才十八歲。這麼早結婚,還算是比較特別的。他的未婚妻,聽說是哪個國家的公主呢。」

    謝浪心有所動,連忙問道:「你說說他未婚妻的事情,還有這兩個人的關係如何。」

    「你是八卦記者嗎?」冉兮兮盯著謝浪說道。

    「你不要管我是不是八卦記者,你先說說我剛才問你的吧。」謝浪說道,「這些信息對我有用。」

    「我又不是他的忠實粉絲,哪裡知道這麼多信息。」冉兮兮瞅了瞅旁邊兩米開外的一個妹妹,低聲對謝浪說道,「要不然你去問問她吧,我看她好像是威爾的鐵桿粉絲。」

    謝浪看了看那妹妹,身材還不錯,差不多十六七歲,但是臉上卻是前衛的煙熏妝,熊貓眼、烏嘴唇,不知道的還以為她昨天被人狠揍了一頓呢。

    謝浪搖了搖頭,對冉兮兮說道:「算了,我不擅長跟陌生女生搭訕。」

    「瞧瞧你這聳樣,一點出息都沒有。」冉兮兮看來是故意刺激謝浪,繼續道:「經過上次的事情,我還以為你已經算是一個小男人了呢,想不到這麼快又讓我不得不改變看法了,連和女生搭訕都不敢,這樣的男人還能有什麼出息呢。」

    「話可不能這麼說啊,我一直都覺得不擅長和陌生女人搭訕,應該是好男人的準則之一呢。」謝浪辯解說道。

    「哼~」冉兮兮只是「輕蔑」地冷哼了一聲,說道:「我看你也就這麼點出息了。」

    「好,看樣子我搞不定這事情,還真得讓你給看扁了呢。」謝浪說道,起身向那個被煙霧熏過的妹妹走去。

    謝浪正要開口,那位煙熏妹妹卻已經先發話了:「你幹嘛?你想勾兌我的話,我看你還是放棄吧,我老公可是這條街的老大,當心他手下的弟弟們砍死你。」

    謝浪被這話唬得一愣一愣的,「老公」、「老大」,感情這位煙熏妹妹還是混黑道的啊。謝浪連忙說道:「小……妹妹你誤會了,其實我是《都市週刊》的實習記者,想採訪一下威爾伯爵的忠實粉絲,然後做一個關於他和粉絲們的專題,我覺得你似乎是他的粉絲,所以才冒昧來打擾一下。」

    謝浪本來想稱呼其為「小姐」的,但是聯想到這妹妹的著裝,以「小姐」稱呼的話,感覺就好像在說從事某種特殊服務行業的人,所以謝浪連忙改口稱其為「小妹妹」。

    「小妹妹……你多大了?」煙熏妹一副玩世不恭的態度,說道:「沒錯,我是『威爾王子』的忠實粉絲,也就是微米。你剛才說你的什麼《都市週刊》,我怎麼沒有聽過呢?」

    「哦,剛剛成立的雜誌,這個是第一期,不過我想很快就會風靡整個成都市甚至於整個四川省的。」

    「我就說嘛,還能有我沒看過的雜誌。我老公的地盤,就有好幾個報刊亭,我看雜誌是從來不需要花錢的。」煙熏妹得意地說道,顯然她是比較喜歡討論關於威爾的話題的,「我們微米在成都有一個粉絲團,我就是這個粉絲團的負責人之一,我們現在已經發展到一千多名會員了,聲勢浩大呢。」

    「那你一定最清楚威爾王子的八卦新聞了?」謝浪順著煙熏妹的口氣說道。

    「那是當然,關於他的八卦,我們第一時間就會知曉。我們的會員當中,還有幾個是常駐歐洲的,威爾王子有什麼消息,她們都會第一時間傳送過來的。」煙熏妹說道,「不過,你如果發表文章的話,一定要註明消息來源是是『微米粉絲團』,並且給我們免費刊登一個整頁的廣告。」

    「當然,這個是沒有問題的。」謝浪應承道,「我聽說威爾先生很快就要結婚了,不知道你們是怎麼看待這件事情的,還有你們知道新娘是什麼來歷嗎?」

    「是啊,威爾王子就要結婚了,很多微米知道這個消息之後,都失聲痛哭呢。」煙熏妹臉上也有幾分悲傷,顯得有些多愁善感,「但他既然選擇了結婚,我們微米肯定會無條件支持他的,並且也會衷心祝福他和雪莉公主的。」

    「雪莉公主?就是他的未婚妻?」

    「是啊,這是我們在歐洲的會員發過來的消息,準確率在百分之九十以上。」煙熏妹繼續說道,「雪莉公主是北歐一個國家的王室成員,是真正的公主,也只有真正的公主,才配得上威爾王子。」

    「嗯……那這位公主,她有什麼與眾不同的地方,或者有什麼特別的喜好呢?」

    「雪莉公主,又叫做薔薇公主,聽說她最喜歡粉白色的薔薇,在她的城堡裡面,有最最漂亮的薔薇花園呢。雖然聽說他們的婚事有點政治聯姻的關係,但是我們微米都認為他們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的……」

    「很好,這些消息非常有價值,請繼續說。」謝浪鼓勵著煙熏妹繼續說下去,然後沖冉兮兮打了一個得意的眼神。

    十多分鐘過後,謝浪幾乎已經掌握了威爾王子和他未婚妻的絕大部分精彩八卦。並且這個時候,他心裡面已經逐漸形成了一個絕妙的想法。

    謝浪這時候已經準備抽身撤退了,但那個煙熏妹卻好像沒完沒了,講起威爾王子的事情之後,就好像是開閘的洪水,完全堵不住了。謝浪無可奈何,只得向冉兮兮打了一個求救的信號。

    冉兮兮走了過拉,對謝浪說道:「去看看苜苜的妝畫好沒有吧。」

    謝浪連忙藉機告辭。

    「記得,你要刊登我們粉絲團的廣告啊。」煙熏妹不忘提醒謝浪她要求的好處。

    「一定,一定。」謝浪說道,跟著冉兮兮走了過去。

    化妝室裡面,設計師正忙得不亦樂呼。

    設計師一個女士,差不多二十七八歲,顯得非常的前衛、時髦,牆壁上掛了許多她獲獎的照片,還有韓國什麼美容機構給她頒發的證書。

    從她手上的動作來看,也顯得非常的熟練、專業。

    這時候,蘇苜的妝已經畫得差不多了,一眼看去似乎還不錯,但謝浪總感覺怪怪的。

    這個設計師似乎純粹是為了去追求日韓美少女的妝彩風格,也許她認為這就是所謂的流行趨勢吧,但她卻沒有仔細考慮蘇苜本身的情況,所以縱然她的妝彩弄得再好,也只能讓人有狗尾續貂的感覺。

    冉兮兮看了看蘇苜的化妝,覺得還算不錯,便開玩笑地問謝浪:「你小子不是說自己這方面的專家嗎,你覺得苜苜這個妝畫得怎麼樣啊?」

    「我覺得……嗯,還算湊合吧。」謝浪含含糊糊地說道。

    本想依照事實批評兩句,但是考慮到設計師是一個女生,這樣做有些掉人家面子的。

    但謝浪沒有想到,那個設計師聽了這話,立即不滿道:「這位先生,你這話是什麼意思呢?我可是這家形象設計中心的首席設計師,雖然不敢說是全國一流設計師,但在成都至少也能排到前十吧。我不知道先生所說的『湊合』,究竟是我的技術實在不行,還是因為別的原因呢?」

    說話的時候,這位「大牌」設計師已經將謝浪從頭到腳掃瞄了一番,得出了結論是:這小子著裝很土,沒什麼藝術氣質,一看就是外行,根本不懂時尚、化妝,純粹在這裡找茬。

    謝浪本來已經「口下留情」了,沒想到這個女設計師居然這麼拽,心裡也就不樂意了,說道:「既然你這麼誠懇地詢問,那麼我也就老老實實地跟你說了吧。你這個所謂的設計,好像純粹就是把日韓那一套化妝風格搬到蘇苜身上來了,絲毫沒有考慮到自身的融合性,用個比較合適的詞語說,這簡直就是『狗尾續貂』。」

    「狗尾續貂?你……你這簡直就是含血噴人、不可理喻。」那位美女設計師頓時氣得臉都發青了,「好……你既然眼光這麼高,那就另請高明吧。」

    說著,美女設計師將手中的梳子狠狠一扔,氣沖沖地走出了化妝室。

    冉兮兮狠狠地瞪了謝浪一眼,說道:「這下好了,我說你這小子就會添亂。你等著,我去把那個化妝師叫回來。」

    「是你讓我評論的,何況我又不知道這位化妝室脾氣這麼牛氣。」謝浪說道,「實在不行的話,我就勉為其難當一回化妝師了,也讓這位牛氣哄哄的大牌化妝師見識一下我們中國流傳下來的化妝技藝。」

    「牛氣哄哄,我看你才是牛氣哄哄,而且還是吹牛。」冉兮兮說道,「你就別瞎攪和了,我去看看剛才那個化妝室走了沒有,為了這趟化妝,可花了足足八百元,不能就這麼泡湯了。」

    「要不……」蘇苜猶豫了一下,終於說道:「要不然讓謝浪試試也好。其實我覺得他說得也很有道理,我也覺得自己有些不適合這種化妝風格的。」

    「你居然相信他真的會化妝?」冉兮兮瞪大眼睛看著謝浪,「你以前給別人畫過妝沒有?」

    謝浪笑道:「如果蘇苜答應的話,這個還是第一次了。你要不相信的話,你去找那個化妝師好了。」

    說著,謝浪已經開始動了起來,首先他要清理的就是蘇苜那一頭被整得像是雞窩的頭髮。

    冉兮兮搖了搖頭,轉身去找那個大牌設計師去了。

    畢竟,一個從來沒有給人畫過妝的人,你能夠指望他有令人滿意的表現嗎?

    但是,冉兮兮萬萬沒有想到,等她將那位化妝師找回來的時候,謝浪已經完工了。而且令她不敢相信的是,這時候的蘇苜已經和先前的形象判若雲泥了。

    冉兮兮和那個化妝師,一齊驚得目瞪口呆。

第八十章 無良天才


    「天啊,該死的謝浪,你把我弄成這個樣子,我等下該怎麼出去啊。」

    蘇苜盯著鏡子中的自己,聽起來似乎是抱怨,但實際上卻是最誠懇地稱讚。蘇苜所說的不知道怎麼出去,是因為連她自己都覺得鏡子中的人太過美麗、高貴,有些身在雲端的不真實感了。

    而整個過程,謝浪不過只用了十多分鐘時間。

    化妝的時候,蘇苜只是看見謝浪的手不停動作,動作快得不可思議,然後她就看見自己的頭髮和臉蛋不住地發生變化,到最後出現了一個恰到好處、無可挑剔的形象,更重要的是這個形象和自己的性格、氣質完全融合在一起,非常的奇妙。

    「天啊,苜苜你現在美得真是……活脫脫的小公主啊。」冉兮兮驚歎道,也不知道該如何稱讚了。

    蘇苜原來的一頭卷髮已經被謝浪跟弄得如同緞子一般光光滑,縷縷黑髮之間,卻鑲嵌了幾朵指頭大小的暗藍色的薔薇花。薔薇花就掩藏在髮絲之間,既多了幾分點綴,卻又不張揚,顯得非常的自然貼切。

    冉兮兮看出來這些薔薇花居然都是用頭髮盤起來的,然後經過了恰如其分的染色,這樣就顯得蘇苜更加典雅、高貴。而臉上的妝,很淡然,但卻很顯得必不可少,就如同是碧藍天空中作為裝飾的幾多白雲,同時,化妝之後,蘇苜的眼睛也顯得更加的澄淨,更加地明亮動人。

    總之,就算是一個外行,都能夠看出謝浪給蘇苜畫的妝彩,實在已經非常的貼切和完美了。

    「大師啊,這才是真正的化妝大師啊。」女化妝師眼中升起了灼熱的目光,忽然之間她意識到自己以前真是鼠目寸光、坐井觀天,原來化妝一道,居然還能夠達到這種境界。

    「這位先生,你是不是法國……蓓蘭美容研究中心的大師?」女化妝師一半驚駭、一半崇拜地看著謝浪,據她所知,只有法國蓓蘭美容中心號稱天才美容師的搖籃,應該是全球最好的美容研究中心。而謝浪先前的表演,已經顯示出他絕對是一位天才的美容化妝師。

    「不……我沒有去過法國,我只是學繪製臉譜的。」謝浪說道。

    「臉譜?京劇臉譜嗎,這跟化妝美容有關係嗎?」那名化妝師疑惑地問道。

    「如果你仔細去研究一下,我想你絕對會發現點什麼有趣的東西。」謝浪笑道。

    謝浪這一句不經意的話,倒讓這位化妝師日後受益匪淺,她聽從了謝浪的建議,潛心研究了幾年之後,果然成為了國內一流的化妝師,並且後來成為許多電影大導演的御用化妝師。

    當然,那已經是後話了,不過對於謝浪而言,他卻再一次贏得了冉兮兮和蘇苜對他的好感和肯定。

    在冉兮兮和蘇苜的眼中,謝浪真正成為了一個「創造神奇」的人。

    在無數驚艷的目光當中,三人走出了這家形象設計中心。

    上車之後,冉兮兮終於忍不住說道:「謝浪,你什麼時候學會了給人化妝的,居然我們都不知道?不過,你也不能厚此薄彼,什麼時候給我也設計一個形象出來?」

    「我先前不是跟你說了,我也是化妝的行家嘛,是你自己不相信的。」謝浪笑道,「不過你的形象,要說設計也應該不困難,我給你把頭髮盤成玫瑰花的樣子,而且還是帶著長刺的玫瑰,這樣只要一看到你,大家都會知道你就是傳說中令犯罪分子聞風喪膽、望風而逃的『毒玫瑰』,你看這樣好不好?」

    「你怎麼不去死!」冉兮兮怒罵道。

    「謝浪,真的很感謝你。」蘇苜對謝浪感激道,「先前那個設計師設計出來的,我真的不是很滿意,覺得有些張揚,跟自己的性格不符合。你給我弄的髮型和妝彩,我很滿意,真的。」

    「這麼客氣幹嘛呢。」謝浪說道,「你男朋友要是知道你這樣為他精心打扮,肯定會感動死的。」

    謝浪這麼說,總覺得心理有點酸溜溜的感覺,看見蘇苜對其男友這麼死心塌地,而且又是一個這麼漂亮的美女,謝浪當真是羨慕、嫉妒死那個人了。

    「嗯,我相信他一定會感動的。」蘇苜點頭說道,「我要讓他知道我的決心,無論天涯海角,我都會跟隨他而去的。」

    說這話的時候,蘇苜的臉紅撲撲的,顯得有些害羞,但又非常的堅決。看來,她已經做好了決心,無論如何都會去美國和男友廝守在一起的。

    謝浪心中暗歎一聲,說道:「好,星期六我再給你重新補一下妝。」

    ※※※

    星期六,很快就到了。

    這幾天日子,對於謝浪來說,過得非常的快,因為他一心撲在了那個龍床的模型上面。

    不夠,上次陪同冉兮兮和蘇苜去了形象設計中心之後,謝浪心頭就已經有了主意,而這幾天他也是完全按照這個主意來做的。

    一大早,謝浪陪同冉兮兮和蘇苜又去了一趟形象設計中心,其目的當然是為了給蘇苜補妝和重新弄髮型了。

    這一次,那位女化妝師非常的謙虛和誠懇地在一旁給謝浪當助手,並且希望能夠從謝浪手中學到一些東西。看小說首選更新最快的

    但令她感到吃驚的是,謝浪的動作快得不可思議,就如同他根本不需要思考一樣,每一個步驟都是純粹的自然反應,而且謝浪所做的每一個動作都不是多餘的,並且是不需要重新休整的,無論是撩發、畫眉、抹粉、還是塗唇,謝浪幾乎都是一次性到位,不多一分也不少一分,都是恰如其分。

    能夠達到這種地步,顯示出謝浪的的確確算是真正的化妝大師級人物了。

    而這一番絕妙的表演,在十分鐘時間之內就全部完成了。

    冉兮兮將謝浪和蘇苜送到了學校門口。

    然後,冉兮兮讓謝浪先下車,說是還有幾句話要單獨和蘇苜說。

    謝浪下車之後在學校門口呆著,然後開始不道德地偷聽起來。

    「苜苜,你老老實實告訴表姐,是不是這次只要托福考試過關,你馬上就會到美國去?」冉兮兮問道。

    蘇苜點了點頭,說道:「表姐,我的事情你最清楚了,要想得到家裡人的支持,幾乎是沒有可能的。所以,我只能選擇走這一條路了。況且,我相信我的選擇是正確的,我不想成為家族的一枚棋子。這一次,我之所以悉心打扮,也是想告訴貝譽,我為了他做出了一個一生中非常重要的決定,這個決定可能會導致我日後會失去家人的支持。我希望他記得我做出的犧牲,也希望永遠不會後悔做出這個決定。」

    謝浪在一旁偷聽著,不禁暗想:原來事情是這麼回事。不過,那個叫做貝譽的傢伙,也真是夠幸福了,居然讓蘇苜這樣的女生為了他死心塌地不說,還為了他背板了自己的家庭。

    冉兮兮伸出手臂將蘇苜擁入了懷中,說道:「你放心,不管別人如何,我肯定會支持和祝福你們的。好了,你去學校吧,我給你們兩個晚餐預定一個浪漫、安靜的地點。」

    蘇苜下車之後,見謝浪還在學校門口徘徊,說道:「咦,謝浪你不是九點鐘有個什麼會議嗎,怎麼還不去啊?」

    「遭了。」要不是蘇苜提醒,謝浪幾乎又把機器人協會的這個會議給忘記了,連忙跟蘇苜告別,火速趕往了科技樓。

    還好,謝浪趕到科技大樓下面的時候,總算沒有遲到。

    梁仁也在科技大樓下面,看到謝浪的時候,竟然上前主動和謝浪打了一個招呼,開玩笑道:「謝浪,你這小子還真是神龍見首不見尾啊,我這個當領隊助理的,想見你一面都困難得很呢。」

    「梁博士你就別笑話我了。」謝浪汗顏道,「我平時事情有點多,所以研發小組的一些課程都沒能趕上,但發下來的書,我都是仔細看過的,希望不會給我們研發小組丟臉。」

    「梁助理,這位就是你特別推薦的謝……謝浪?」一個老教授走了過來,將謝浪上下打量了一番。

    這個老教授頭髮花白,看起來應該六十多歲了,但眼睛當中流露出的智慧之光,卻讓謝浪不禁為之一凜:看樣子這位教授應該是屬於那種少有的真正學者。

    「我聽梁仁說,你是一個很有天賦的學生,希望你不會讓我失望。」老教授說道。

    謝浪連忙點頭,雖然他根本不認識這位老教授。

    機器人研發小組的成員當中,很多人彼此都認識,但幾乎都不認識謝浪,其原因是因為謝浪從未參加過研發小組的任何活動,而且也沒有去聽過一堂課。但是,此刻看見謝浪竟然和領隊以及助理都打得火熱,於是都不禁生出了同樣一個念頭:這個人來歷不簡單,多半有後台。

    而鍾國濤,更是低聲罵了一句:「媽的,關係戶一個。」

    柳小童看見了謝浪,走過來說道:「你總算是來了,我還以為你今天又會無故缺席呢。對了,你認識梁儀教授嗎,我看他剛才跟你打招呼來的。」

    「梁儀教授,好像挺熟悉的,你是說先前那位老教授?」謝浪說道。

    柳小童疑惑地盯著謝浪,說道:「梁儀教授,你都不知道?他就是我們機器人研發小組的領隊,也是小組的主要負責人之一,這個研發小組就是他一手組建起來的,你……你居然連他都不認識?」

    「我……我這不是沒有來上課嘛。」謝浪不禁有些汗顏,居然連研發小組的老師都不認識,說起來是有點過分了,也難怪柳小童會是這麼一副表情。

    「同學們,請安靜一下,等一下美國的學術訪問團就要來了,在這之前,我有幾句話要跟大家說一下。」那位老教授站在階梯上面,待眾人安靜下來之後,說道:「想必大家都是知道的,美國這次來的訪問團,來自麻省理工學院,在機器人研發這一方面,一向都在世界前列。所以這一次交流活動對於我們來說,是一個非常好的學習機會,希望大家都認真地參與到交流學習當中去,從交流中去學習,去發現我們的不足。」

    梁儀教授講話結束之後不久,來自美國麻省理工學院的訪問團就已經在學校和教育部門領導的陪同下聲勢浩蕩地出現了。

    這個訪問團,有兩個老師帶隊,成員有十一個人。而陪同的相關領導卻有將近二十來人,可見這美國來的訪問團受到的禮遇之高。

    不過首先引起謝浪注意的,卻是這十一個成員當中,竟然有一個黑頭髮黑眼睛的中國男生。這位男生差不多一米八五的個頭,長長的頭髮,比隨行的其餘成員顯得更加英俊挺拔,謝浪聽見研發小組的幾個女生都在低聲議論那個中國學生,覺得他好帥、好有型。

    「看見沒有。」柳小童指著訪問團的那個中國學生說道,「那個人應該就是號稱『天才中的天才』那個中國留學生,他跟我們一樣都是大一的新生,但已經是他們團隊的絕對主力了。」

    「嗯,還算是比較帥。」謝浪給了一句很中肯地評價。

    在學校領導的陪同下,雙方團隊做了一個簡易的見面會,然後相繼進入了科技樓,等待雙方團隊的領隊和隊員做機器人研發方面的研究報告。

    首先當然是學校和教育部門相關領導致辭歡迎,然後是西南大學機器人研發小組負責人梁儀教授做研究報告,講述西南大學在這方面的研究方向和相關成果。

    而後,輪到美國訪問團做報告了。

    出人意料的是,這次上台的竟然不是訪問團的領隊,而是謝浪先前看到的那個中國留學生。而此時他的身份,是麻省理工學院機器人競賽小組的隊長。

    會場引起了一陣輕微的騷動,顯然大家都沒有想到麻省理工學院的訪問團竟然會讓一個中國留學生來代表他們整個團隊做學術報告,而且這個人居然還是他們的競賽小組的隊長。

    「入鄉隨俗,我是中國人,在這裡就用中國話作這個報告吧。首先自我介紹一下,我叫貝譽,是麻省理工學院大一學生,機器人競賽小組的隊員之一。今天能夠站在這裡和大家一起交流學習,我感到非常的榮幸……」

    這人侃侃而談,顯示出良好的素質和極高的學術修養,再加上謙遜的表情和英俊的容貌,立即贏得了很多人的讚賞目光,而那些女生更是議論紛紛,對貝譽指指點。

    貝譽的報告謝浪並沒有聽進去,他只是記住了貝譽這兩個字。

    貝譽,這人不就是冉兮兮和蘇苜時而提及的人嗎,也就是蘇苜的那個神秘男友,號稱真正的天才。

    謝浪將其和自己對比了一下,光是皮囊外相來說,這個貝譽起碼比自己高出了幾個檔次。另外,這人的氣質和修養也非常的到位,看樣子跟蘇苜在一起真是一個郎才,一個女貌的。

    只不過,謝浪心裡不知道為何,竟然有點嫉妒和不舒服。

    「難道,我竟然會對蘇苜有了感覺……不會吧,我和她只是朋友啊,她男友這麼帥這麼有才華,我也應該替她高興才對,怎麼會嫉妒呢……難道真像蔣帥說的,『男人和女人之間,不可能有真正的友誼,要麼是愛情的殘留,要麼就是愛情的開始』?」

    一時間,謝浪腦中湧出了無數個念頭,沒有戀愛經驗的他,也真是夠可憐的了。

    渾渾噩噩當中,上午的報告會已經宣佈結束了。

    下午就是自由學習交流時間,雙方競賽小組成員會展出一些各自的機器人作品,比之先前的學術報告會,大家覺得下午的自由交流可能更有價值和興趣一些。

    中午的午餐,是在學校食堂二樓進行的。

    這一次,因為有外賓和領導來訪,學校食堂的飯菜質量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自助餐的餐架上面,擺滿了雞鴨魚肉,豐盛得簡直令人驚歎,而以前學校所謂的自助餐裡面,幾乎很少看到肉的存在。

    午飯過後,謝浪覺得心情有些鬱悶,便一個人去了綠島湖。

    綠島湖,是西南大學的一個比較大的人工湖,湖泊中間還有一個林蔭蔥蔥的小島,所以叫做綠島湖,再加上湖泊四周楊柳飄拂,算是西南大學中最佳的散步地點,也是情侶們最喜歡攜手同游的地方。

    「難道我真是在暗戀人家?」

    謝浪心中暗想道,他自己其實也無法肯定。

    晃著晃著,謝浪忽地看見通往一個熟悉的人影出現通往湖心小島的廊橋上面。

    纖弱而柔美的身影……是蘇苜,謝浪心中微微一驚。

    她在那裡幹嘛?哦,應該是和男友見面吧。

    果然,沒過幾分鐘,謝浪就看見一身西裝革履的貝譽出現在廊橋上面。

    看見貝譽出現後,蘇苜顯得有些激動,向貝譽撲了過去,準備來一個熱烈的擁抱。

    但這個擁抱似乎卻並不熱烈,最多只是持續了十秒鐘,貝譽就將蘇苜推開了。

    謝浪感覺到情況有些不對勁,將霸虎釋放了出去,*近了蘇苜和貝譽兩人,這樣謝浪就能夠挺清楚兩人的談話內容。

    「你怎麼了?」蘇苜向貝譽問道,她似乎也察覺到對方有些不對勁了。

    「嗯……沒什麼,只是在美國的這段時間,我一個人經過了冷靜思索之後,覺得……覺得我們應該重新思考一下各自的人生。」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啊?」蘇苜疑惑道。

    「你想想看,對於我們兩個人的事情,你的家人從來都沒有表示過支持。我知道,他們是嫌棄我父親出事之後,家庭已經風光不再,沒有實權在手,也就是沒有了拉攏和利用的價值。所以說,即是我們現在能夠在一起,以後也是沒有辦法生活的。」

    「我知道……」蘇苜有些急急地說道,「我知道這一點,所以我今天就是來告訴你,我已經為了我們兩人做出了一個重大的決定,我準備考托福去美國和你在一起。以後,如果家人還反對的話,畢業之後我們就乾脆在美國定居,不要回來中國了。」

    「你……已經下定了決心?」貝譽問道,臉色有些不自然。

    他本來是一個聰明人,他當然知道蘇苜做出這個決定,需要多大的勇氣。這就意味著,蘇苜在家人和他之間,已經選擇了他。

    「我當然已經下定了決心,你難道不高興嗎?」蘇苜問道,微微有些怒意。

    她覺得貝譽聽到自己的這個決定,應該很高興才對,但是現在他的反應卻讓她有些失望。

    謝浪也覺得情況有些不妙了,貝譽的反應明顯有些問題了。

    「苜苜……我不知道該怎麼跟你說,不過……我在美國已經重新思索過我們兩人之間的事情。」貝譽神色凝重地說道,「思索之後,我得出了一個結論:我和你,只能做普通的朋友。」

    「普通朋友?」蘇苜如遭雷擊,一時間僵在了那裡,半響之後才說道:「什麼時候我們成了普通朋友?六年前你告訴我,你喜歡我的時候,怎麼不說我們是普通朋友呢?每年情人節你都送我一束火紅的玫瑰花,那時候你怎麼不告訴我我們只是普通朋友?你出國的時候,流著淚對我說,要我等你的時候,你怎麼就不說我們只是普通朋友……」

    「蘇苜,你冷靜一下。」大概因為想說的話已經說出來了,貝譽這時候說話也不再遮遮掩掩了,「此一時彼一時,以前在國內的時候,我一直就想著怎麼出國,怎麼為自己爭一口氣。但是出國之後,我接觸了外面的世界,再仔細考慮了一下我們兩人的情況,我覺得我們兩人真的不合適。隨著環境的不同,人都是會發生改變的……嗯,你看,你以前不是一直都想當一個漫畫家嗎,但是現在,你卻只想著出國、考托福,已經放棄了自己的理想……」

    「我還不是為了你,為了我們兩個人的將來。」蘇苜急道。

    「是啊,但無論如何你總是改變了,我只是想說人都會發生改變的,只是改變的方向和情況不同而已。現在的我,也已經發生了改變,不再是以前的那個貝譽了。」貝譽說道。

    「沒錯,以前的貝譽是不會這麼跟我說話的,他什麼時候都不會讓我難過的。」蘇苜一臉淒然,「想不到只是短短幾個月,你竟然變得這麼陌生、這麼遙遠了。」

    「你不是變得也很厲害嗎?」貝譽的語氣逐漸轉冷,他大概是準備讓蘇苜徹底死心吧,所以他又說了一句絕對傷人的話,「你以前的時候,清純可人。但是看看你現在的樣子,穿得這麼暴露性感而且還化妝了,你是大學生,又不是援交女……」

    「貝譽,我恨你。」蘇苜冷冷地盯著貝譽,淚水狂湧而出。

    謝浪有些忍不住想要出頭,但似乎又覺得這件事自己好像沒有理由插手其中。

    心情複雜而又矛盾。

    就在這時候,一個金髮碧眼、時髦性感的女人向蘇苜和貝譽兩人快步走了過去。

    「譽,發生了什麼事情?我一隻再找你。」那女人用英語問道。

    貝譽沖那女人笑了笑,摟住了她的肩膀,若無其事地說道:「以前隔壁鄰居家的女兒,她是這個學校的學生,所以約我出來見一見面。」

    那女人聽見蘇苜是貝譽以前的鄰居,伸出來要和蘇苜握手。

    但蘇苜去並沒有伸出自己的手,只是冷冷地看著貝譽,說道:「原來你就是為了她?」

    貝譽點了點頭,說道:「是的,Ruby在美國的時候給了我很多的幫助,她是我們院系主管的女兒,以後對我的學習和工作都有很大的幫助,重要的是我們之前已經有了真正的愛情。所以,我希望你能夠明白,然後放棄那些不切實際的想法。」

    「是的,我早就該放棄了,我以前怎麼會相信你這樣的衰人呢。」蘇苜怒道,「我真是活該,還讓你帶著女人在我面前來羞辱我。貝譽,你很好,很好!」

    說完,蘇苜掩面狂奔而走。

    那個金髮女人顯然還不清楚發生了什麼情況,一時間驚愕在那裡。

    貝譽輕輕摟了摟她,又在她額上輕吻了一下,示意她並沒有什麼重大的事情發生,不用驚慌。

    「賤男人!」

    謝浪罵了一句,向蘇苜奔走的方向跟了過去,然後撥通了冉兮兮的電話。

    「轟!~」

    木質的廊橋毫無徵兆地斷裂了一截,而且正好貝譽和那女人就正好站在那一截上面,所以這兩個人毫無懸念地驚叫落水了。

    秋水,已經微寒。
作者: 鳥王子    時間: 2009-6-23 11:58

第八十一章 顯擺


    「兮姐,你現在在哪裡啊?」謝浪問道,遠遠地跟在蘇苜後面。

    「我還在路上,媽的,堵車厲害!」冉兮兮罵道,顯然心情很差,「苜苜現在去哪裡了?」

    「嗯……她進實驗大樓的電梯了。」謝浪說道,「這時候她去實驗樓幹嗎啊?不會是……她不會是想不開吧?」

    謝浪的推測把冉兮兮給嚇了一跳,她在電話中叫道:「謝浪,趕緊跟上去,要是苜苜真有個三長兩短的話,我饒不了你的!」

    掛掉電話之後,冉兮兮猛踩油門,連闖了好幾個紅燈,一路狂飆地向西南大學駛去。

    謝浪沖進實驗摟的時候,剛好電梯已經合上,並且已經開始上升了。

    以蘇苜以前對貝譽死心塌地的感情,謝浪還真擔心她會出什麼事,但電梯已經上升,這時候向跑樓梯跟上似乎有些苦難。危急之際,謝浪將霸虎再次甩了出去。

    霸虎化成一道銀光,猛地躥了二樓,然後按下了電梯的按鈕。

    這麼一來,電梯到二樓的時候,就會停下一次,至少可以為謝浪贏得時間了。

    「叮!~」

    果然,在二樓的時候,電梯停留了一下。

    謝浪暗自鬆了一口氣,從樓梯跑了上去,並且如法炮製,操控著霸虎在每一層的電梯按鈕上面都按了一遍。這樣一來,等蘇苜達到十七層頂樓的時候,謝浪也剛好從樓梯趕了上去。

    樓頂上面,除了蘇苜,居然一個人也沒有。

    秋風蕭蕭,人也寂寥。

    謝浪在樓梯口看著蘇苜的背影,不知道為什麼,心裡總是感覺有些莫名的悲痛,也許因為他在替蘇苜難過,替她覺得不值吧。貝譽那個人,長得人模狗樣的,也有些才學,但是沒想到卻是***一個現代陳世美,這可是典型的「衣冠禽獸」啊。

    「謝浪,是你嗎?」

    這時候,蘇苜忽地開口問道,向謝浪所在的地方盯了過來。

    謝浪沒想到蘇苜竟然發現了自己的存在,雖然覺得有些尷尬,但也只能硬著頭皮走了出來。

    「嘿……很巧啊,蘇苜你怎麼在這裡?」謝浪裝著不知情地樣子。

    但很顯然,謝浪的演技實在太差。

    「你一直都跟著我,還說什麼好巧啊?」蘇苜淡淡地說道,「在綠島湖的時候,我就看見你了,你當時就在湖畔,對吧?然後,你就一直跟著我的,先前的電梯也是你按下的吧。」

    謝浪只能尷尬地點了點頭,說道:「我……我看你神情不好,有些擔心你。」

    「擔心我做什麼?」蘇苜淒然笑了笑,「是不是你在湖畔看到了我……算了,不說了。你後來跟來這裡,是不是擔心我會出事,難道你覺得我來實驗樓,會從學校最高的地方跳下去嗎?」

    其實謝浪原本是有這個擔心的,但聽蘇苜自己說了出來,那這個擔心就完全沒有必要了。所以謝浪連忙說道:「不是……我只是有點不放心而已,或許我想有個朋友在你身邊陪著,可能會好一點吧。」

    「我都在說些什麼狗屁話啊。」謝浪心中暗罵自己道。

    就算謝浪有鬼斧神工之技藝,但卻也無法改變他在感情上的弱智。這可能就是所謂的進化平衡理論吧,人的一方面強了,另外一方面相對就被弱化了。

    蘇苜勉強笑了笑,對謝浪說道:「謝謝你,謝浪。不過,你的那些奇怪的擔心大可不必要的,我只是想一個人安靜安靜。你不知道,這個時候,我感覺全世界的人都在看我的笑話,所以我只是想躲得遠遠地,躲到別人看不見的地方。」

    說完,蘇苜轉身*在了大樓邊緣的扶手上面,目光向遙遠的地方看了過去。

    秋高氣爽,藍天如洗。

    清風拂過,輕輕地托起蘇苜的長髮,卻顯得她更加的惆悵而憂鬱。

    良好的天氣和蘇苜糟糕的心境形成了極其鮮明的對比。

    雖然蘇苜說自己並沒有輕生的念頭,但是謝浪仍然不敢掉以輕心,輕輕地走到了蘇苜旁邊兩米左右的地方,但是又不敢*得太近了,以免引起蘇苜的反感,畢竟這個時候的她應該是很容易暴走的。

    「謝浪,今天的天氣真好,對吧?」蘇苜說道,緩緩地伸展了雙手,做了一個擁抱天空的動作。

    「嗯,天氣……真好。」謝浪答道,他不明白蘇苜問這話的意圖。

    「你是不是覺得我很可憐?」蘇苜說道,「我自己都覺得可憐,付出、犧牲了這麼多才經營起來的感情,卻在一瞬間被幾句冷漠的話擊碎了。就因為那個洋女人可以讓他在美國更好地發展,他就可以輕易捨棄以前我們兩個人的一切……」

    「蘇苜,不要再想這些了,因為他不值得你為之傷心。」謝浪說道。

    「是啊,都已經不值得了。」蘇苜輕歎道,然後看了看謝浪,「謝浪,如果你在樓下的話,我從這裡跳下去,你能夠接住我嗎?」

    「能,我肯定會想盡辦法接住的。」謝浪說道,「不過,你可千萬別試。好了,你表姐就要來了,我們還是下去吧,可能我是有恐高症,在這上面呆著總感覺不踏實。」

    「我知道你肯定會盡力的,因為你是一個好人。」蘇苜向謝浪露出了一個很古怪的笑容,「謝謝你謝浪,可惜,你現在並不在樓下。」

    說完,蘇苜的身軀向下一撲,竟然從扶手上面滑了過去,然後向樓下快速墜落而去。

    蘇苜說後面的那句話的時候,謝浪已經意識到情況有些不對勁了,但是他卻沒有想到蘇苜的性子竟然這麼剛烈,居然當真從這裡跳了下去。

    謝浪腦子一片空白,來不及細想,猛地縱身躍了下去。

    同時,一根繩索從謝浪手中彈射而出,然後霸虎銜著繩索的一頭猛地躥向樓頂的扶手處。

    眼前的景物飛速地變化,地面迅速地擴大,地府之門彷彿已經開啟。

    但是就在間不容髮之間,謝浪終於摟住了蘇苜的腰肢。請牢記

    「吱!~」

    霸虎此刻已經躥上了樓頂,四根爪子死死地抓住樓頂的混凝土,堅固無比的赤鐵爪子在混凝土上留下了四道深約一寸的劃痕,抵消了謝浪和蘇苜的下墜力道。

    「啊!~」

    實驗樓中,傳來了一聲尖叫。

    原來謝浪和蘇苜墜落到了三樓附近,剛好有一個女研究員在做試驗,她看見窗戶外面忽地凌空倒掛了兩個人,頓時嚇得臉色慘白,還以為是大白天見鬼了呢。

    這一聲驚嚇,倒是讓謝浪回過神來。

    他心中暗歎一聲僥倖,總算是成功地撿回了他和蘇苜的性命。看了看蘇苜,一點動靜都沒有,似乎已經昏了過去。

    謝浪向實驗室那個被驚嚇的研究員揮了揮手,然後操控著霸虎將繩索向上拖了回去。

    兩個人的重量加起來雖然有兩百多斤,不過霸虎能夠爆發出的力量絕對和它的軀體成反比的,體內的機關能夠迸發出上千斤的拉力,所以謝浪和蘇苜兩人很快就被拖回了樓頂。

    「呼~」

    謝浪鬆了一口氣,四仰八叉地躺在樓頂上面。

    看了看身旁的蘇苜,她居然還沒有清醒過來。

    「難道是氣急攻心,昏死過去了?」謝浪不禁有些擔心,*近蘇苜俯身去查探她的情況。

    謝浪雖然精通機關器械之術,但對於醫療急救知識卻是相當地貧乏,一時間急得發慌。

    「是不是……要給她作人工呼吸啊?」謝浪心中嘀咕道。

    看著蘇苜如花的臉龐,嬌艷欲滴的嘴唇,謝浪的心裡面就好像有小鹿在蹦躂一般。不,應該是小猴子才對。

    「謝浪——」

    就在這時候,謝浪忽地聽見有人大喝一聲,向他快步衝了過來。

    那人的聲音比較熟悉,但謝浪還沒來得及分辨究竟是誰,就看見一條纖腿猛地向自己下巴踢了過來,真是又快又狠毒,要是被這美腿踢中的話,保管他謝浪要在醫院躺上幾天。

    來不及細想,謝浪一個後仰,險之又險地避開了這一記必殺腿。

    「兮姐……你怎麼?」謝浪後仰的時候,總算看清楚了那條美腿的主人。

    「該死的謝浪,你居然敢欺負我表妹,不想活了嗎!」冉兮兮怒道,又要向謝浪攻了過來。

    「兮姐,你誤會了……我這是……哎,準備給蘇苜做人工呼吸呢——」

    「狗屁!」冉兮兮打斷了謝浪的話頭,「我看你小子是起了色心,真不是什麼好東西!」

    「哎……你別老想著踢我,剛才你表妹跳樓了,要不是我拚死相救,這會兒恐怕你都只能白髮人送黑髮人了……不過救是救上來了,就是她氣昏過去了,所以我才想看看要不要人工呼吸。結果你就來了,不分青紅皂白就對我拳腳相加。」

    「呸,什麼白髮人送黑髮人,我有白頭髮嗎?」冉兮兮白了謝浪一眼,總算是安靜了下來,她盯著昏迷的蘇苜說道,「我表妹的呼吸均勻,要你做什麼人工呼吸,她應該只是暫時昏過去了。不過,她剛才真的是要跳樓?」

    「不是要跳樓,而是已經跳樓了。」謝浪糾正冉兮兮說道,「要不是我見機得塊,恐怕就……」

    「該死的貝譽,我要去殺了他,這個殺千刀的陳世美。」冉兮兮恨恨地說道。

    正說著,蘇苜這時候已經醒轉了過來,她看了看謝浪和蘇苜,又看了看四周,說道:「我……我這是在哪裡啊,我剛才明明已經跳下去了啊?」

    「你還說,瞧你那點出息,為了一個臭男人要死要活的,簡直丟死人了。」冉兮兮怒道,「況且那個賤男人既然已經變心,你這麼尋死覓活的為了什麼,難道你覺得他會為了你內疚不成?你要是有骨氣的話,這就跟表姐去找那小子,表姐給你出這口惡氣。」

    「算了表姐,你還嫌我丟人不夠嗎。」蘇苜勉強站了起來。

    看她顫巍巍地樣子,冉兮兮連忙上前扶住,「這個該死的貝譽,這事可不能就這麼算了。」

    「都到了這個份上,由他去吧,現在他到了美國,又結識了洋妞,把我給忘了也是正常的。人都是會變的,要怪的話,也只能怪我以前太天真了。」蘇苜幽幽地說道。

    從她的語氣當中,聽不見怨氣也沒有怒氣,彷彿經歷了這件事情之後,她的心已經如同一潭死水。

    「哎……」

    冉兮兮長歎了一聲,對謝浪說道:「你先回去吧,我先帶苜苜去我那邊住幾天。」

    「好。」謝浪點了點頭,送兩人出了實驗大樓。

    ※※※

    和美國訪問團的自由交流活動下午兩點開始,謝浪老早就趕到了科技大樓。

    交流活動當中,雙方的競賽團隊都展出了幾件形態各異的機器人,學習討論進行得非常熱烈和融洽。

    謝浪坐在那裡一動不動,他只是在等待貝譽的出現。

    可能因為中午落水的緣故,直到兩點半的時候,貝譽才和他的美國女友出現在交流活動現場。

    這時候的貝譽,衣冠楚楚,滿面春風,似乎根本沒有受到蘇苜事件的影響。

    落在謝浪眼中,他更加為蘇苜感到不值。

    現場的主持人是西南大學的一位漂亮妹妹,可能她對對於貝譽這樣的天才人物有些仰慕吧,看到貝譽偕同女友出現,立即用話筒說道:「貝先生,偕美同行,真是讓人羨慕啊。在國內的時候,聽說你就是超卓的天才人物了,現在去了麻省理工,想不到同樣卓絕不凡。說實在的,看著貝先生的風姿,讓我不禁想起了英超的小貝,無論事業還是愛情,都是羨煞旁人啊。」

    主持人這話得到了現場不少人的附和,貝譽的形象不錯,加之又是中國人,很多人對他感覺都不錯。

    「這位同學你過獎了。」貝譽溫和地笑了笑,顯得非常有涵養,「這次我回中國,也是本著虛心學習地態度來的。雖然麻省理工學院在機器人研發方面有著很前沿的技術,但是西南大學在這方面也有很多的經驗值得我們借鑒學習。所以,我希望通過今天的交流,我們能夠共同進步。」

    「貝先生是你們競賽小組的隊長,不知道這次給我們帶來了什麼傑出的作品啊,拿出來展示一番,讓我們也開開眼界,好不好?」主持人繼續調侃道。

    「展示說不上,還是那句話:互相交流學習。」貝譽笑道,「這次我帶了兩件自己研發的作品。一件是機器人足球比賽所用的機器狗,一件是這次新進行的格鬥項目的格鬥型機器人。這兩件作品,還有許多不足的地方,希望大家能夠給以指正。」

    貝譽似乎早就有準備,將手中一直提著的銀白色小箱包給打開了。

    裡面果然盛放著兩件小型機器人。

    一件是黑色腦袋、銀白身軀的機器小狗,大概也只有巴掌那麼大。另外一件是一個標準的人形機器人,大概有二十厘米高,採用藍紅相間的鈦合金製造而成,無論從形態和顏色,都顯得非常的酷而且看起來應該是風格比較成熟的作品,不像西南大學有的學生展示的作品感覺有些幼稚。

    無巧不巧的,那人形機器人的前胸居然還有一個變形金剛的鷹派標誌。

    貝譽拾起那個黑頭白身的機器狗,介紹道:「這個機器狗是根據經典足球機器人的原型設計而成的,在造型上面和以往的足球機器人沒有太大的區別。不過,以往的足球機器人大多採用的是用前面的雙腿控制、穩定球體,然後用下顎或者頭將球體頂出去。而我這件機器人,它前面的兩腿不再是僅僅作為進攻的輔助工具,而可以和頭一樣直接進攻,進攻的效率和成功率起碼比以前的經典模型提高四倍。在這裡,我還要感謝我的隊友兼女友Ruby,她為我提供了目前全世界最先進的電子芯片和核心處理器。就圖形顯示卡而言,上一屆經典模型的視覺處理系統只能達到每秒64幀,而我們現在的,已經成功達到了每秒256幀。同樣,上一屆模型的有效運動速度是每秒2米,而我們的已經可以達到每秒8米了。所以,這個足球機器人,現在的反應速度已經非常接近人體反應了,就是說它在比賽的時候,你不會再對它生出呆頭呆腦的感覺了。」

    聽見貝譽做介紹,四周的人議論紛紛,大多都是讚揚和佩服的。

    「謝浪,你聽見沒有。」柳小童顯得有些激動,對謝浪說道:「難怪麻省理工的競賽小組這麼強了,原來他們採用的芯片和處理器都遠遠超過了我們的技術。我聽說我們這一屆的小組成員,採用的顯示卡也還停留在64幀的水平,想不到他們居然研發出256幀的了,只是這一點,我們的機器人肯定就比他們的反應慢了很多……」

    「貝先生,那你給我們示範一下你的作品,如何?」主持人妹妹在旁邊說道。

    其餘的人也連忙隨聲附和,畢竟說是一回事,練又是另外一回事。但對於貝譽先前所說的話,西南大學的學生們都顯得很驚訝,也感到非常具有壓力,因為如果貝譽所說的全是事實的話,那麼貝譽這件機器人的性能可能比西南大學機器人小組搞出來的機器人強大三倍有餘。

    三倍的差距,那簡直就是一道鴻溝了,更何況貝譽明顯還有所保留,沒有進一步透露更詳盡的數值。

    「既然大家這麼有興致,那我就來示範一下。不過足球不是一個人玩的遊戲,所以我就讓這個機器人來玩一下乒乓球。」貝譽這話說出來,下面又是一陣騷動,誰都不知道他葫蘆裡賣的什麼藥,只要謝浪不動聲色。

    貝譽取出了一枚乒乓球,神秘地笑了笑,「足球機器人比賽中,機器人的反應和判斷就決定了機器人的性能好壞。我的這個機器人,不僅可以做前鋒,也可以做守門員,大家看看。」

    說著,貝譽開啟了機器人,然後將乒乓球輕輕地向桌面上一扔。

    見乒乓球彈射過來,那個機器狗如同發現了獵物,「嗖~」地跑了過去,頭靈活地以伸縮,就將乒乓球彈了回去。

    貝譽順勢將乒乓球撈入手中,然後扔向了機器狗側面方向。

    不過那機器狗反應當真迅捷,再次輕鬆地攔截了乒乓球,並且將其彈回給貝譽。

    貝譽連續拋了幾下,都被那只機器狗給攔截了。

    「哇,原來貝先生的機器人還可以打乒乓球啊,這可真是聞所未聞呢。」主持人妹妹覺得有趣,也試驗了兩下,這只機器狗當然沒有讓他失望。

    的確,以這個機器狗的反應來看,已經非常的靈活了,和謝浪在網上看到的上一屆機器人比賽中的那些機器人相比,貝譽的這個機器狗起碼要高出兩籌,難怪他們這次吆喝著非冠軍不拿的口號。

    誠然,麻省理工的這個小組,都是天才中的天才,實力可見一斑。

    貝譽的這番表演,讓在場的諸人大開眼界,這個小小的機器狗給他掙足了面子。

    「貝先生,你的這只機器狗好乖啊,能不能送給我呢?」主持人妹妹笑道,「當然,我這是開玩笑了。對了,見識了你的機器狗之後,讓我們再看看你的這個格鬥機器人吧。呵,這個格鬥機器人真酷,怎麼感覺像是動漫中的變形金剛機器人啊,不過顏色和造型更加酷。」

    「你的眼光真不錯。」貝譽笑道,「這個機器人的外形是美國變形金剛玩具公司專門設計的,材料也是他們提供的,因為他們是我們競賽小組的主要贊助商之一。」

    「呀,那聽您這麼說,這款機器人很有可能會上市銷售了?」主持人妹妹的眼睛睜得更加大了。

    「理論上是這樣的,不過這個機器人的造價太好,現在還不能大批量進行生產,我正在考慮如何改進材料和內部原件,以便將機器人的性能和價格都能夠達到市場所能夠接受的範圍。今年是首次公開進行格鬥機器人比賽,我想如果這次比賽能夠成功舉辦的話,對於機器人玩具市場也是一個巨大的刺激。」

    「聽您這麼說,我恨不得馬上就想見見你這個格鬥機器人的身手了。」主持人妹妹激動地說道,然後看了看四周圍觀的同學,「對吧,大家是不是都想見識一下?」

    四周轟然響應。

    先前貝譽的足球機器狗已經大為出彩,成功地調動了大家的興趣,而這個人形的格鬥機器人似乎才是貝譽的壓箱底作品,大家當然更想見識見識。

    貝譽笑道:「本來贊助商要求這款機器人不輕易進行展示,不過我想大家都是機器人發燒迷,或者是機器人研發者,所以我想通過這次展示,希望大家能夠給我提出意見,以便我能夠將其改進得更加完美。今年是格鬥機器人比賽的第一年,也是這次比賽的亮點,比賽還沒有正式開始,就已經引起了許多方面的注意,而且被業界認為是最具有創舉的革新措施。這次機器人格鬥,雖然要求參賽的機器人都要保證在二十厘米的高度以內,但為了保證觀賞性,採取的是『無限制式格鬥』。無限制式,就是說對競技方式沒有任何限制,可以讓機器人用拳頭、腿、武器之類的東西參與競賽,只要擊倒或者擊毀對方的機器人即可。呵呵,當然我說的武器,僅僅限於冷兵器,而不能將迷你子彈、槍炮一類東西裝上。好了,不扯遠了,先給大家看一下我這個機器人吧。中國武術有句古話『一力降十會』,就是說在格鬥當中,力量佔有很重要的因素。鑒於如此,我設計的這個機器人,為它裝配了最先進的微型引擎,別看它的拳頭不到一根指頭那麼大,但是全力出手的時候,可以達到將近五十公斤的衝擊力。」

    五十公斤?

    一個比巴掌大不了多少的機器人,指頭大小的拳頭,竟然可以揮出五十公斤的力道。貝譽這話,幾乎讓在場所有的人都不禁一驚。五十公斤的力道,已經相當於普通人拳頭的力量了,對抗別的格鬥機器人,那還不得勢如破竹、無往而不利啊。

    見大家有些將信將疑,貝譽又取出了一個綠色的測力器,說道:「這個是微型測力器,雖然是微型的,但測量範圍和精度都非常的準確,大家可以試試。現在我先將測力器固定在桌上,等下這個小機器人出手之後,大家就可以看到測力器上面的數值變化了。」

    貝譽的那個機器人和測力器相隔至少兩米。

    啟動機器人之後,貝譽用手機連入了機器人的控制台,然後對其輸入了相應的指令。

    「嗡!~」

    機器人體內傳來了一陣細微的轟鳴聲,似乎身體內有一個發動機正在高速運轉。同時,機器人的兩隻眼睛射出兩道紅光,投向測力器所在之處。

    而後,那機器人的雙膝緩緩彎曲,做了一個深蹲的動作。

    五秒鐘之後,那機器人猛地向斜上方彈出,大概有四米多高,並且在空中做了幾個漂亮的前空翻,最後凌空揮出有拳,猛地向測力器擊了過去。

    整個動作如同行雲流水一般,既有觀賞性,又彰顯出這個小機器人擁有強大的氣勢。

    尤其是最後搗出的那一拳,當真有如猛虎下山、獅子搏兔一般的氣勢。

    「砰!~」

    那機器人的小拳頭結結實實地轟在了測力器上面。

    「五十二公斤!」主持人激動地宣佈道。

    其實不用她宣佈,大家睜得老大的眼睛都已經看清楚測力器上面的數值了。

    看來貝譽所言不虛,這個機器人內部必定有一個大功率的引擎,不然以這個機器人的「身材」,絕對不可能發出這麼「驚天動地」的一擊。西南大學在場也有不少的機器人研發高手,他們自然明白貝譽這個機器人是如何的了不起了,其內部的構造和外部材料必定都屬於絕對上品。

    那一拳擊出之後,小機器人立即收回了拳頭,然後一個倒翻,穩穩當當地落回了原地,動作非常的乾脆利落。

    「哇,好酷好帥的小機器人,就跟動作明星一樣。」主持人先讚了一句,然後提出了疑惑,「貝先生,你的小機器人力量是足夠了,但是格鬥當中,你如何保證它不被擊倒呢?」

    貝譽顯得很有自信,笑道:「你用手試試,看能不能推倒它呢?」

    二十厘米高的機器人,就算是純鋼製成,應該也不過十幾公斤而已,但主持人妹妹一推之下,那個小機器人竟然紋絲不動。

    主持人妹妹微微覺得有些尷尬,又用勁推了一下,但那機器人就是一動不動。

    「怎麼樣,我這小機器人的樁功還不錯吧?」貝譽說道,「中國的武術格鬥,很多派別都要求扎馬步,就是要下盤穩定。我這小機器人不僅行動靈活,雙腳下面更是有正反兩種空氣循環系統,既可以在瞬間迸發出強勁的推力,也可以如同洗盤一樣牢牢吸附在其餘物體的表面上。馬步要穩、身子要活、拳要有力,這是格鬥的幾個幾本要訣,我的這個格鬥機器人當然也應該具備這幾個因素。」

    「貝先生果然是天才中的天才。」主持人妹妹佩服地說道,「可惜的是,貝先生這次是代表麻省理工學院出賽。以貝先生的設計和頭腦,一定會在這次RoboCup國際比賽上嶄露頭角、揚名立萬的。對了,您的這個小機器人,有取名嗎?」

    「它叫R&B,取的是女友和我的名字的第一個字母。好了,展示已經差不多了,現在希望各位能夠給予指點,讓我能夠繼續對我的機器人進行改進。」貝譽說著,愛憐地輕輕擁了一下身旁的洋妞,這個動作更是羨煞旁人了。

    「作為格鬥型機器人,不知道它抗擊打能力如何呢?」謝浪忽地起身問道。

    謝浪說話的聲音不大,但卻明顯透露著挑釁的味道。、

    貝譽微微有些驚訝,向謝浪看了過來。
第八十二章 挑戰


    「怎麼,你想挑戰我?」貝譽笑道,顯然沒有將謝浪放在心中。

    貝譽雖然才華橫溢,但卻並不輕敵,他對於這次RoboCup國際機器人比賽非常看重,希望借此機會一戰成名,然後趁機將自己設計的機器人模型與贊助商達成合作,將其進行上市銷售。所以,貝譽已經提前做了很多功課,包括各國參賽隊伍的技術和實力分析,西南大學也是其中之一。

    雖然近幾年國內的許多大學都開設了機器人研發科目,但是西南大學在貝譽眼中,至多不過中庸之流,還不配做他的對手。所以,對於謝浪這個半途殺出來的「程咬金」,貝譽並沒有怎麼在意。

    「如果你敢接受的話,這就算是挑戰了。」謝浪沉聲說道。

    貝譽已經在西南大學和他的競賽小組成員面前出盡了風頭,謝浪覺得現在是時候讓他難堪了。

    「請問這位同學,你叫什麼名字?」貝譽向謝浪問道,他雖然並不認為謝浪的技術有多高超,但是他能夠感覺到謝浪話中的那股敵意,所以他想知道謝浪的身份。

    「謝浪。」

    「謝浪?」貝譽說道,「先前我已經看過了你們學校機器人競賽小組的成員,好像並沒有你啊?」

    貝譽的記憶力幾乎達到了過目不忘的境界,先前他看過西南大學競賽小組的名單,謝浪這個人他一點印象都沒有。在貝譽看來,謝浪不過是一個想借助他出名的毛頭小子而已,其本來水平可能不堪一擊。

    「我是預備小組的,想藉機會跟你的機器人切磋切磋。」謝浪說道,「如果你對自己的機器人沒有信心的話,大可不必答應。」

    「R&B的外殼是用高鈦合金製成的,即使你的機器人能夠觸碰到它的身體,也無法留下半點痕跡,更何況你根本沒有觸碰它的機會,因為它的反應速度甚至已經快過人的神經系統了。」貝譽有些不屑地笑了笑,「如果你不介意自己的作品變成一堆鐵渣的話,我可以接受你的挑戰。預備小組的,想不到居然這麼大的膽量,希望你不要弱了你們西南大學的名頭才好,據我所知,西南大學在機器人研發方面在國內也算是一流的,但願你不要讓我太失望才好。」

    「謝浪,你幹嘛?」

    這時候,一個人上前將謝浪拉住。

    謝浪扭頭看了看,拉住他的人是一個年齡稍大的文靜女生,看起來應該是大三或者大四的師姐,顯得冷靜而老練。

    「你是誰?」謝浪看了看拉著他的那人,這時候他很不喜歡有人來阻止自己。

    「呵~」貝譽忍不住笑了笑,「如果我沒有看錯的話,這位應該是今年你們西南大學競賽小組的隊長衛晴吧,你還是預備小組的,居然不認識她?」

    貝譽這句話倒讓謝浪顯得有些尷尬。

    那位師姐衛晴對謝浪說道:「謝浪,你這是怎麼回事,貝譽是我們請來的客人,這次是我們相互交流和學習的大好機會,你這是來幹嘛,乘機搗亂是不是?平時你一節培訓課都不上,這會兒好不容易參加一個活動,一上來就給我們搗亂,你看你像什麼樣子。」

    「衛隊長,我跟貝隊長切磋,只是純粹的私人行為,就算是輸了,也不會掉你的面子吧?」謝浪冷冷地說道,「如果你覺得不爽的話,下來可以將我幹出預備隊去,不過現在請你別來阻止我私人的事情。」

    「你……」衛晴氣得臉色發青,很顯然她並不是一個善於和別人爭論的女生。

    「嗖!~」

    霸虎化成一隻金色老鼠,落在了貝譽的機器人前方兩米之處,頭頂上銀色的鴿派標誌閃閃發亮。那金色的老鼠一動不動,但卻讓人感覺其身體內隱伏著一股彪悍的力量。

    四周的人微微有些驚訝,誰都沒有看出這隻金色的老鼠是怎麼出現在檯面上的。

    「準備好沒有?」謝浪向貝譽問道。

    貝譽的臉上露出了少許的凝重之色,顯然謝浪放出的這隻金色老鼠讓貝譽有些摸不著頭腦,貝譽在機器人研發這方面,已經達到了世界前沿水準,但眼前的這隻金色老鼠,卻好像不在他的理解範疇之內。

    「嗡!~」

    R&B機器人體內的引擎再次啟動。

    「準備好了。」貝譽點了點頭。

    雖然不瞭解眼前這隻鋼鐵老鼠究竟是什麼來頭,但貝譽仍就是信心十足。

    R&B雙腳下面忽地迸發發出一股巨大推力,猛地一個凌空翻滾,然後雙拳齊出,向霸虎當頭砸下。

    動作乾脆迅捷,當真是無可挑剔。

    謝浪冷笑一聲。

    霸虎仍就紋絲不動,直到R&B機器人飛臨頭頂的時候,忽地從檯面上彈射而起,輕鬆靈巧地避開了R&B機器人的雙拳,然後從其腹部下面穿過。

    一絲紅光在半空中一閃而過。

    「啪嗒!~」

    R&B機器人忽地從半空栽了下來,摔在了檯面上,這時候它的身軀已經被分割成了兩半,裡面正冒著青煙,發出幾縷電路短路造成的焦臭味道。

    只是一個回合,貝譽引以為傲的R&B機器人就成了一堆廢鐵,這個結果貝譽原本以為會發生在謝浪的那隻老鼠身上呢。

    謝浪沖霸虎招了招手,那小東西立即鑽入了謝浪的口袋裡面。

    貝譽不肯置信地看著眼前的景象,向謝浪說道:「你……你一定是作弊!」

    高鈦合金的外殼,竟然被輕易地切割成了兩半,貝譽無論如何也無法接受這個結果。請牢記更何況霸虎的動作實在太快了,在場的所有人幾乎都沒有看清它的動作。

    「技不如人也就罷了,居然還想狡辯。」謝浪冷笑道,「現在你不服氣也罷,不過今年的RoboCup國際比賽上,你休想能夠奪冠,因為一下次我還會在更多人面前撕碎你的機器人的。」

    說完,謝浪也不理會其餘人的反應,走出了科技大樓。

    「鄉巴佬,到時候你有本事進入決賽再發狠話吧!」貝譽衝著謝浪的背影喊道,這時候他先前的謙謙風度早已經蕩然無存了。

    這一刻,謝浪已經下定決心,他一定要成為這一次西南大學機器人競賽小組的正式成員,他要在更多人面前擊碎貝譽的機器人,擊碎貝譽想在RoboCup國際比賽上揚名立萬的美夢。

    蘇苜是他的朋友,他絕對不會看著朋友受辱而坐視不理的。

    這就是謝浪的想法。

    離開科技樓不久,謝浪接到了秦哲打來的電話,原來他已經出差回來了,讓謝浪去他那裡聊聊。

    謝浪心中有些鬱悶,秦哲的邀請正合他的意思,連忙趕去了秦哲的公寓。

    「咦,你小子身上最近發生了什麼變化?」見到謝浪的時候,秦哲半是驚訝,半是疑惑地說道。

    「你出差的這段時間,我身上發生了很多事情,早就想跟你聊聊了,誰知道你今天才回來。」謝浪說道,「正好我也有許多的問題想找你咨詢咨詢。」

    「那好啊,趕緊進來吧。」秦哲很熱情地將謝浪領進了屋裡面。

    兩人坐下之後,謝浪就迫不及待地將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簡要地告訴了秦哲。

    「你手掌中竟然真有方圓手印了?」秦哲聽了謝浪的話,顯得更加驚訝了。

    謝浪連忙攤開左手掌,上面的那紅色的圓圈和白色的方印非常的明顯。對於普通人而言,這也許就只是一個平常的印記,但是落在秦哲的眼中,卻是一件非常重大的發現。

    「不可思議,簡直太不可思議了!」秦哲感歎道,「你沒有經過傳神洗禮,居然也鬼使神差地結成了方圓手印,簡直就是匪夷所思。先前我沒有在意你手中的紅色印記,總以為不過是巧合形成的,但是現在和這方印契合之後,我一看就知道這是貨真價實的方圓手印,只是這兩種顏色實在太古怪了。不過,從你近來的氣質變化,不難看出你已經跨入了傳奇匠人之列,實在可喜可賀啊。」

    「真的?」這時候謝浪自己反而有些不太肯定了。

    一直以來,謝浪都夢想著成為傳奇匠人之一,但是當夢想變為現實之後,卻又覺得有些不真實了。

    「成為傳奇匠人之後,你就會逐漸領會鳳文和技藝相結合帶來的種種妙處,這一點想必你已經有所體會了。看來你先前說的那個觀點沒錯,所謂傳神洗禮應該是一種精神和經驗的傳承,感受和領悟了這種精神、經驗,也就跨入了傳奇匠人之類,日後究竟能夠達到什麼成就,就看各人的造化了。不過,你這小子也是大膽,有方圓手印在手中,竟然也不加以掩飾,萬一被鬼斧的人所察覺,你可就倒大霉了。」

    「鬼斧,不會吧,我又沒有招惹他們。」謝浪說道。

    「你這小子,怎麼就不經事呢。」秦哲嚴肅道,「我先前就跟你說了,鬼斧的人是專門針對我們這些傳奇匠人,這其中沒有什麼對錯的念頭,更沒有所謂的招惹不招惹,只要他們一旦發現你的存在,立即就會對你採取行動的。等到那個時候,你再後悔就已經晚了。」

    「他們真這麼厲害?」謝浪問道。

    謝浪自己不過剛剛跨入傳奇匠人之列,已經有了許多普通人遠遠不及的能力,而其餘的那些地工、天工,想必也都不是什麼省油的燈,鬼斧的人究竟有什麼厲害,竟然能夠專門針對傳奇匠人下手。

    「你沒有去過天機城,沒聽過鬼斧的厲害。不要說是地工,就算是天工,談及鬼斧的時候,都像是談虎色變,聽說鬼斧有一種東西叫做『天網』,專門撲殺傳奇匠人,非常的厲害。」秦哲說道,臉色有些不太自然,顯然他對鬼斧也有著深深的忌憚,「對了,聽說鬼斧的人最近在四川一帶有所行蹤,你一定要非常小心,免得引禍上身。」

    謝浪見秦哲說得如此的嚴肅,連忙點頭應是,小心地用原料將手掌上的方圓手印掩蓋起來了。

    兩人討論了一陣,秦哲起身說道:「瞧瞧,你看我這記性。我這次出差,弄了一點好東西回來,我給你拿過來嘗嘗,這可是名副其實的好東西,你肯定從來沒有吃過這麼好吃的東西。」

    「聽秦老師您說得這麼好,我現在都開始流口水了呢。」謝浪笑道。

    「你這小子……等著。」秦哲起身去了書房,一會兒過後,拿過來一盒糕點。

    那糕點的外殼是普通的方形牛皮紙盒子,有些復古的味道,上面寫著三個繁體字:

    快活糕。

    「快活糕?」謝浪笑道,「很奇怪的糕點名字啊,難道真有吃了就能夠讓人快活的糕點?」

    「你嘗嘗不就知道了。」秦哲笑了笑,打開了牛皮紙盒子。

    「哇,好精美的糕點。」謝浪看了看盒子裡面的糕點,這些糕點驚醒剔透,看起來就如同是水晶一樣,糕點中搭配的顏色更是鮮艷、明亮,讓人看了就不禁想吃。另外,這些糕點的中心處都有一個一團橙黃色的像雲團一樣的芯子,不知道用什麼原料製成的,那雲團一樣的東西竟然在糕點裡面輕輕地溜轉,真如同天空中隨風飄動的雲彩一樣。

    「這糕點,還真是沒有見過哩。」謝浪笑道。

    「那還不趕緊嘗嘗看。」秦哲笑道。

    謝浪揀了一個放入口中。

    那糕點的滋味自是不必說了,當真是絕頂美味,但最神奇的地方是謝浪吃了那糕點之後,心頭竟然隱約生出了一種非常高興的念頭,這種感覺彷彿是在跟知心朋友分享彼此的快樂一般。

    其中玄妙,當真是無法用言語來形容。

    謝浪的臉上滿是陶醉和快樂之色,半響之後才向秦哲說道:「秦老師,這東西是不是天機城弄來的?要早知道天機城中能夠有這麼好吃的糕點,就算是一輩子不出那地方,我也巴巴地趕過去進行傳神洗禮了。這快活糕,還真是讓人情不自禁地要快活起來啊。吃了這糕點之後,就好像是跟知心朋友分享彼此的快樂一般,當真是非常的神奇啊。」

    秦哲呵呵一笑,說道:「這糕點是出自一位二品地工之手,她製作出的糕點當真是精彩絕倫啊。你剛才的比喻非常的貼切,這快活糕的感覺就像是在分享別人的快樂。不同的是,兩個朋友談心,是雙方用語言來分享快樂;而這快活糕,卻是將快樂的經歷用鳳文和原料注入到糕點之中,然後再由品嚐糕點的人去消化和體會糕點之中的快樂。平常的糕點,是用糖果香料為芯子,而這快活糕,卻是用快樂的心情為芯子,其境界的差異可想而知了。」

    「用鳳文和原料傳遞快樂的心情,想不到竟然還有這麼奇妙的事情。」謝浪讚歎道。

    「天機城的工匠藝術,其種類多不勝數,裡面的很多人都有著化腐朽為神奇的手段。你看到的這快活糕,也只是冰山一角而已,還有更多的古怪手藝,絕對都是你聞所未聞的。」

    「民間不都有三百六十行的說法嗎,我當然相信還有很多手藝是我聞所未聞的。」謝浪說道,「不過我想知道,這快活糕能不能讓一個心死的人重新燃起對生活的希望呢?」

    「快活糕雖然神奇,但也只是能夠分享那一剎那的快樂而已,要讓一個心死的人燃起對生活的希望,恐怕光是一個快活糕還不能夠做到吧。」秦哲看了看謝浪,說道:「怎麼了,看你這麼關心此事,是不是有什麼對你重要的人出了問題?」

    「是一個朋友,她也挺可憐的。」謝浪歎道,「我只是希望她能夠像以前一樣開心。」

    「只是一個朋友?看不出你這小子還挺好心腸的。」秦哲說道,「那這樣吧,這些糕點你都拿走吧,這糕點可能會讓你朋友的情況好轉一些。不過,如果你真想讓她好起來的話,嗯,我給你一個地址,你去那裡看看,應該可以買到一些神奇的糕點。」

    說著,秦哲掏出筆給謝浪寫了一個地址。

    「記住,只有下午四點四十四分到六點鐘的時候,這家店才會開門,去早了你反而找不到。」秦哲提醒謝浪道。

    四點四十四分,謝浪一看手機,都已經四點過幾分了,於是連忙起身對秦哲說道:「秦老師,那今天先聊到這裡,明天我再來找你。」

    「好,那你快去吧。」秦哲笑道,「還說是普通朋友,普通朋友能讓你這麼緊張?」

    從秦哲的公寓出來之後,謝浪跑步到了學校門口,然後打了一個出租車。

    謝浪剛離開公寓,秦哲忽地想到了什麼事情,輕輕拍了拍自己的腦門,自言自語道:「瞧我這記性,怎麼忘記給謝浪一點天機城通用的『鳳幣』呢,看來這次他恐怕什麼也買不到了。」

    「司機,送我去麻柳巷簸箕街。」謝浪對出租司機說道。

    「麻柳巷我倒是知道,但是那裡可沒有什麼簸箕街啊。」司機說道,「我小時候就在那一片長大的,可沒有聽說那有這麼一條街。」

    「不管了,那你先把我載到麻柳巷去吧。」謝浪說道。

    秦哲給他寫的地址,謝浪深信不疑,雖然這司機說沒有簸箕街這麼個地方。

    麻柳巷,是一個很古老的巷子了,現在成都進行舊城改造,這樣的老巷子已經很少了。

    顧名思義,麻柳巷當然應該有麻柳樹了,就在巷子口上,謝浪就看到了一棵至少有四五百年樹齡的大麻柳樹。

    巷子只有三四米寬,街面是用石磚鋪砌而成的,兩旁是高高低低的古老木樓。

    巷子裡面顯得冷冷清清,街道兩旁的許多房屋已經灰塵撲撲,看樣子應該是許多年沒有人居住了,而留守在這裡的人,基本都是一些比較念舊的老年人。巷子裡面還交錯著幾條更小的巷子,顯得更加地曲折迂迴,一不留神的話,很有可能就會在這裡迷路。

    無心糕點店。

    這個是秦哲介紹給謝浪的那個糕點店的名字。

    誠如先前那個出租司機所說的那樣,這個麻柳巷裡面真的沒有一個叫簸箕街的地方,即便是常年住在這裡的老人,謝浪去打聽了一下,也沒有人聽說有個叫簸箕街的地方。

    找了一圈之後,謝浪回到了麻柳巷巷子口的那棵麻柳樹下面,不過依然沒有什麼進展,簸箕街這個地方根本就沒有人知道,而這時候時間已經到了四點四十了。

    「管他的,秦老師說一定要等待四點四十四,那就再等上幾分鐘吧。」謝浪自言自語道。

    儘管是白天,在麻柳巷裡面走動的人也並不多,當然更沒有誰會去搭理在麻柳樹下休息等待的謝浪。

    陽光照射下,麻柳樹下面形成了一團橢圓形陰影,並且那陰影隨著陽光移動而移動著。

    這時候,陰影剛好投射在這巷子邊上的長滿了青苔的石牆上面。

    投射在石牆上的陰影,剛好有一個簸箕那麼大,在陰影當中,謝浪終於發現了一些端倪。

    陰影下的石牆,跟兩旁的石牆看起來有些細微區別,這種細微的區別落在別人眼中,未必就能夠看出來,但是卻讓謝浪給留意到了,他走到了那團陰影當中,伸出右手緩緩地觸碰到那團被陰影籠罩的石牆上面。

    就在一瞬之間,眼前的景象忽地發生了變化。

    大麻柳樹不見了,陳舊的青苔石牆不見了,也不見那些灰塵撲撲的老房子了。

    眼前是一條從來沒有見過的街道。

    街道也不過只是三四米寬,但是經過了奇妙的設計處理之後,竟然顯得非常的寬敞明亮。更重要的是,這條街道簡直稱得上是「魔幻街道」,一分鐘過後,整個街道的風貌就完全發生了變化。一分鐘之前,這條街道還是紅磚碧瓦的中式風格,但一分鐘過後,就變換成了類似中歐時代的建築風格,街道旁原來那些四四方方的房屋也變成了歐洲的圓形城堡式建築。

    這種變動,就彷彿是小孩子搭建的積木房子被瞬間推倒,然後再瞬間搭建起來一般。

    但是謝浪看得出來,這裡的一磚一瓦都是貨真價實的,絕對不是什麼積木。整個街道發生的變化,給謝浪的感覺就是整條大街可能是一個巨型的機器,街道的一磚一瓦都能夠在這機器的驅動下發生有規律的變化,只是如果將變化精確到一磚一瓦的話,不知道要多少精密的機關才能夠做到。

    就在謝浪疑惑的當口,街道的風貌又一次發生了變化,這一次風格卻有些像是土耳其的風格了。

    「我想這些幹嘛。」謝浪呆了呆之後,總算是想起了自己來這裡的真正目的了。

    不過,這條街道雖然很古怪,但街道上卻好像並沒有什麼行人,謝浪似乎是唯一的訪客。

    街道兩旁的房屋裡面,擺放著許多稀奇古怪的東西,感覺應該是商店一類的,但是這些商店裡面的東西謝浪從來沒有見過,而且商店裡面連店老闆都不在。

    對於這些稀奇古怪的東西,謝浪當然也有很強的好奇心,甚至也想趁著沒人弄幾件出來,但是心頭卻又有些警覺,畢竟這條街道實在太古怪了,而且這裡面究竟有什麼機關,連謝浪也弄不清楚,如果貿然去取裡面的東西,謝浪擔心會惹禍上身的。

    況且,他今天來這裡只是為了秦哲介紹的那個糕點店。

    街道並不長,大概只有一百多米,謝浪沿著街道找了過去,終於看到了一家糕點店。

    而這個過程當中,整個街道的主題風格又發生了好幾次變化。

    等謝浪看見那個糕點店的時候,街道的主題風格已經變成了純現代風格的街道,這個糕點店和大多數的店子一樣,裝著一個大玻璃櫥窗,透過玻璃能夠看到裡面盛放著的各式各樣的糕點。

    每一種糕點,無論樣式、顏色都不同,但卻都是同樣的賞心悅目。

    讓謝浪高興的是,這家店子正在營業。

    老闆是中年婦女,差不多四十來歲的樣子,但是保養極好,很有種風韻猶存的感覺,想必這老闆年輕的時候可能是一個嬌滴滴的大美人。老闆旁邊站著一個十二三歲的小姑娘,穿著花裙子,紮著兩根翹辮子,顯得俏皮可愛。

    雖然是頭一回看見那小姑娘,但謝浪卻隱約覺得有些面熟。

    「老闆,我想買一點糕點。」見女老闆沒有主動招呼,謝浪只要自己主動開口了。

    「東西都在這裡,還有標籤貼著呢,你要什麼自己看吧。」女老闆說道,平淡的語氣當中聽不出對顧客應有的熱情,彷彿這糕點賣不賣出去對她而言都毫無干係。

    謝浪看了看標籤上的字,那些糕點的名字看得他頭皮發麻。

    撕心裂肺餅,肝腸寸斷糕,生死兩難糕……

    「老闆,有沒有溫和一點的糕點啊?」謝浪苦笑道,「這些糕點,只聽名字就已經讓人退避三舍了,更不要說去嘗試了。」

    「我們這裡還有快活糕、開心點、柔情包,不過今天媽媽心情不好,都沒有做呢。」那小姑娘對謝浪說道,她倒是顯得比較熱情,像是一個活脫脫的小掌櫃。

    「誰讓你多嘴了!」女老闆狠狠盯了一下那小姑娘,後者連忙沖謝浪吐了土舌頭。

    「阿姨,情況是這樣的,我有一個朋友最近感情受挫,心如死灰,我聽人說您這裡的糕點有讓人重新快樂的神效,所以我就來這裡試試了——」

    「我是做糕點的,又不是醫生。」女老闆不冷不熱地說道,「況且我這裡如果有能夠讓人重新快樂的糕點,我自己何必又對你擺出一副苦臉呢,我現在自己都快樂不起來,又怎麼可能讓別人快樂。另外,是誰讓你來這裡的?」

    「一個朋友介紹我來的,不過他不讓我透露姓名。」謝浪說道,「我聽他說你做的快活糕,吃了之後就能夠讓人感受短暫的快樂,不知道還有類似的或者效果更好的糕點嗎?」

    女老闆仔細打量了一下謝浪,忽地歎道:「你那個心如死灰的朋友,是個姑娘吧?」
作者: 鳥王子    時間: 2009-6-23 11:59

第八十三章 聞道


    謝浪點了點頭。

    為了蘇苜著想,他知道這個女老闆暫時是不能得罪的。

    那女老闆冷笑一聲,說道:「女人就是命苦,怎麼都會遇到你們這些狠毒的臭男人,空付出一番真情,到時候都只能落得一個身心俱傷的地步。」

    聽這女老闆憤世嫉俗的口氣,謝浪就能夠猜測到她就是一個被「臭男人」傷過的女人。

    為了達到目的,謝浪這時候也豁出去了,順著女老闆的意思說道:「您說得沒錯,這世界上的男人的確很多都不是東西,我那朋友也真是慘。她以前的那個臭男人,還是她青梅竹馬的玩伴,從小兩人的感情就好得很,那個男人出國之後,我朋友更是打算放棄家人漂洋過海跟她去團聚,誰知道——」

    「誰知道那個男人一出國就有了花花腸子,另結新歡了?」女老闆打斷了謝浪的話,「男人都是這個德行,全都是喜新厭舊的主。我看啊,這事對你的那個朋友也算是一個教訓,也甭想著吃什麼糕點、吃藥來恢復快樂了,就這麼著吧,至少經歷了這件事情之後,她不會再輕易相信你們這些臭男人了。」

    「但是,她現在的樣子實在叫人擔心,你不知道,她連活下去的信念都沒有了。」

    謝浪仍然試著勸說這個固執的女老闆。

    「放心吧,很少人有勇氣第二次自殺的。」女老闆說道,「你這麼關心你的那個朋友,你究竟跟人家是什麼關係啊?」

    「我……是她的朋友,好朋友。」謝浪說道。

    「瞧你這副沒出息的樣子。」女老闆不屑地看了看謝浪,「要是普通朋友的話,你能夠這麼費心費力地想辦法幫助她?我看你小子是準備趁人家分手之際,然後趁虛而入吧?不過,像你這種在別人面前都不敢承認自己感情的人,天生就是失敗者,怎麼可能有姑娘對你有好感,你趁早死心吧。」

    「阿姨你說得在理,說得真在理。」謝浪也不生氣,笑道:「瞧我就這點出息了,不過不論我心裡是什麼想法,也不管她是什麼想法,現在我只想她能夠像從前一樣快樂起來,這就足夠了。因為在我心中,她就是一個應該擁有快樂的女孩子。」

    「大哥哥這話說得真好。」那小姑娘撫掌讚道。

    謝浪一番誠懇的話,看來總算是贏得了一個支持者。

    「小女子家,懂個什麼。」女老闆喝道,但語氣卻比先前要溫和一些了。隨後,女老闆又對謝浪說道:「嗯,看來你這個小子跟那些臭男人還是有些差別,那我就想點法子幫幫你們吧,也不問是誰叫你來這裡的,你先進來吧。」

    得到了許可,謝浪這才跨進了小店的門檻。

    「那個叫你來這裡的人,當然也應該告訴過你,我這個店子每天只開門一個多小時。今天不巧我心情不好,也做不出來什麼能夠讓人高興的點心,如果你有心幫助人家的話,就只能自己動手了。」女老闆說道。

    「什麼?我……我從來都沒有學過如何做糕點啊。」謝浪連忙說道。

    「沒有學過,現在就不能學嗎?」女老闆的語氣中又有些不滿了,「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已經是結成了方圓手印的傳奇匠人,以你的資質,在我的悉心指點之下,怎麼都應該學會做一兩樣糕點吧?哼,你還沒有學就推辭,明顯是覺得做糕點、做點心這些事情是女人做的事情,根本不入流吧?要不然,就是你的心不誠,對那個姑娘根本就是虛情假意。」

    「得了,你就別說了,我學還不成嗎?不過我這人要學的話,就一定要學會,你可不要半途而廢不教我了。」謝浪苦笑道,他實在有些佩服這個女老闆的詞鋒。

    「我許三娘是什麼人,只要說了要教會你,就算你真是一頭笨驢,我也要把你給教會。」女老闆說道,領著謝浪向裡面的工作間走去。

    謝浪回頭看了看外面的街道,那街道的建築風格又發生了變化。

    「這真是一個古怪的地方。嗯,人也很古怪。」謝浪心中想道。

    「今天的時間不多,我教你做一樣點心,叫做棉雲糕,這是最普通、最簡單的糕點,但是如果做得好的話,比世間任何美味的糕點都不會遜色。」許三娘說道,將衣袖挽了起來,露出了白皙如玉的雙手。

    大凡傳奇匠人,都會擁有一雙精細無比的手,許三娘也一樣,並且謝浪看見了她手掌中的黑色方圓手印,這證明了她的確也是一名地工,一名做糕點的地工。

    「棉雲糕,之所以說是最簡單的糕點,因為它沒有什麼固定的樣式,也不需要特別的原料,只需要普通的麵粉就可以做,不過需要獨特的手法做輔助。」許三娘說著,開始調水和面。

    平時在麵店看到的和面方式,都是非常的勇猛、暴力,那些和面的師傅經常把麵團狠狠地在案桌上搓捻,甚至「蓬蓬~」地一個勁摔,好像跟麵團有深仇大恨似的。而許三娘和面的時候,她的手指連同手臂都非常的柔和,就如同軟弱無骨一般,那種感覺不像是和面,倒像是在撫摸麵團。

    作為傳奇匠人,謝浪當然知道許三娘的手法有所獨特之處,所以並未發問,只是留意著她的一舉一動。

    「和面這一步,其實應該叫做『活面』,只有麵團活了過來,才能過做出真正美味的糕點。麵粉是麥子碾磨而成,因而每一粒細小的麵粉之中都蘊藏了一點生機,和面就是為了將這些生機激發出來,然後利用它們彼此的生機聯繫在一起。」

    「這種感覺,倒是有些像我所領悟的『見性明心』之說。請牢記」謝浪一邊聽,一邊結合自身所學來領悟。

    看見麵團差不多了,許三娘操起了一旁的擀面杖,輕輕地在麵團上面來回攆動。

    每一次攆過去,擀面杖都會在麵團上面留下一排排神秘的符號。

    鳳文。

    謝浪已經不是第一次見到這些神秘古怪的符號了,所以他立即就猜到了這些符號應該是鳳文。

    傳奇匠人,就是將技藝和鳳文融會貫通,以產生不可思議的效果。

    很顯然,許三娘也是要利用鳳文的力量來改善這一團麵團,達到化腐朽為神奇的地步。

    果然,當擀面杖攆動了幾分鐘之後,那麵團出現了一些不可思議的變化,整個麵團變得越來越白亮,並且逐漸有了晶瑩剔透的感覺。而且,麵團不再給人是一團死面的感覺,而呈現出一種蘊含著勃勃生機的感覺,整個麵團擁有了一種奇異的活力。

    這時候,再看擀面杖和麵團,就會生出一種很奇怪的感覺:彷彿擀面杖和麵團正在擁抱著舞蹈。

    「真是不可思議,麵團果然是有『活』過來的感覺,難怪應該叫做『活面』了。」謝浪忍不住歎道。

    「我剛才的手法和輕重力度,你都看好了嗎?」許三娘說道,「任何一種技藝,只要是地工以上的水準,都需要獨特的手法和鳳文彼此來配合,但首先就是手法。你別以為做糕點是一件簡單的事情,我先前的動作、力道,如果你拿捏不準的話,縱然是掌握了鳳文的運用,也絕對無法將麵團弄成這樣。」

    許三娘說著,將擀面杖挪開了,這時候的麵團已經變成了一團如水晶一般晶瑩剔透的物質,並且謝浪能夠隱約感覺到這麵團裡面有生機在流轉。

    「您的手法和力量,我的雙手都完全記住了。」謝浪說道,對於自己的雙手,他一向很自信,他知道他的雙手可以完全重複先前許三娘的動作。

    「嗯。」許三娘微微頷首,算是對謝浪的一點讚賞吧,「但是還有一點,你一定要注意,活面的時候,除了手法和鳳文,還有更重要的東西,就是『料』。」

    「料?您不是說棉雲糕只用麵粉做原料,不需要其它的東西了嗎?」謝浪疑惑道。

    「剛才還覺得你不錯,怎麼這會兒就不開竅了呢?」許三娘狠狠瞪了謝浪一眼,「還要融入你的感情,笨蛋!你要讓別人在你的糕點當中吃出喜怒哀樂來,首先就得融入你自己的喜怒哀樂進去,如果融入不了自己的感情,那跟普通的糕點,又有什麼區別呢?」

    「嗯……原來是這個道理,那麼應該如何融入呢?」謝浪虛心請教道。

    「你剛才只是留意了我的手法和擀面杖上的鳳文,卻沒有注意到我的神情變化。」許三娘說道,「技藝和鳳文,說起來是兩個層面的東西,但卻是一回事。技藝主要是你雙手所流露出來的東西,而鳳文能夠和人的神識產生聯繫,就是你的腦子流出來的東西。當你借助鳳文的力量和這團面建立起聯繫的時候,你就可以向它們『述說』你的喜怒哀樂了。」

    「受教了。」謝浪心悅誠服道。這許三娘不愧是一個二品地工,雖然不見她有什麼特別厲害的手段,但是對於鳳文和技藝的理解,卻明顯在謝浪和秦哲兩個人之上。

    「活面之後,就是抽絲了。」許三娘繼續說道,「棉雲糕,顧名思義,看起來應該像是棉花又像是天上的雲朵。如果將這團面變成像雲或者棉花的東西,就需要抽絲這一步了,因為棉花都是由一根根棉纖維形成的。而抽絲這一步,就是要將絲線從這麵團裡面抽出來,然後再做成棉雲糕。織情為絲,織景為絲,世間美味的食物,只有深情的人才能夠做出來,可惜你這個感情木頭是不會明白的……」

    說這話的時候,許三娘好像想到了什麼事情,臉上充滿了對回憶的眷戀。

    「媽媽,你又在想爸爸了嗎?」那小姑娘問道。

    「多嘴!誰會去想那個拋妻棄子的負心漢。」許三娘冷喝一聲,神情回復了先前的冷漠。

    「本來就是嘛,你每次想起爸爸的時候都是這個表情。」小姑娘不甘示弱地說道。

    「三娘,三娘——」

    許三娘正要罵自己的女兒,外面忽然聽見有人叫她。

    謝浪向外面看了看,只見店門前出現了一個滿臉鬍鬚的中年漢子,看起來比較憨厚壯實。

    「胡全,你嚷嚷什麼啊,這次你要買什麼東西?」許三娘問道,走出了工作間。

    小姑娘低聲對謝浪說道:「看見沒有,那個叔叔喜歡我媽。」

    「你怎麼知道?」謝浪問道,這個小姑娘還真是人小鬼大。

    「他每次來這裡,都不是為了買糕點,而是為了來看我媽。他以為我不知道,他每次買東西,眼光都落在我媽媽身上,而從來不看買的那些精美糕點。」小姑娘說道,然後哼了一聲,「可惜我媽心裡只有我爸爸,他只能單相思咯。」

    「那你爸爸呢?」謝浪問道。

    「我爸爸很早就離開我們了,反正我從來沒有見過他。」小姑娘說道,眼神之中流露出對父親的思念。

    「那你恨不恨你爸爸呢?」謝浪問道。

    小姑娘搖了搖頭,「爸爸離開這裡,肯定有他的苦衷的,不然有我這麼漂亮的女兒,他怎麼捨得。」

    「那倒是啊。」謝浪說道。

    「你們兩個,說什麼呢?」許三娘這時候已經進來了。

    「沒什麼,就是問做糕點的事情。」謝浪答道。

    「好了,抓緊時間吧。」許三娘說道,「抽絲做糕的過程,就好像是蠶吐絲成繭的過程。」

    說著,許三娘用指甲輕輕地在那麵團上面一挑,指甲上面就掛上了一根比蠶絲還要光亮的細線。那絲輕柔而光滑,隨著許三娘的手指舞動,在空中逐漸地纏繞成了一團像雲又像棉花的東西。

    「織情為絲,織景為絲。就在這麼一根絲線裡面,要將你先前和面時候注入的喜怒哀樂都抽取出來,所以抽絲抽取的不僅僅是麵粉中的絲線,也是『情絲』。你的喜怒哀樂、酸甜苦辣,要借助鳳文的力量融入到這根面絲裡面去,並且還需要遵循一種規律。喜怒哀樂、酸甜苦辣就好像分別是幾個音符,通過曲子結合在一起之後,才能夠變成真正陶醉人的音樂。棉雲糕看起來簡單,但是這根細絲就好像是貫穿音符的曲子,每一種情感都要恰如好處地被串聯起來,才能夠讓吃的人感覺到內在的妙處。所以說,美好的食物,不僅能夠讓人吃出美好的味道,還能夠吃出人生百味,吃出情感和美好的記憶。」

    話說完的時候,許三娘這個棉雲糕也就做好了。

    棉雲糕,感覺像是棉花,又像是漂浮在半空的雲朵,也許就像是一朵棉花雲吧,雖然沒有精美、典雅的造型,但是卻有一種夢幻般的感覺。

    這棉雲糕看起來非常的輕,因為當許三娘的手指頭輕輕一托,那棉雲糕竟然漂浮了起來,許三娘取出一個透明的盒子,將這棉雲糕放在了盒子裡面。

    「這東西,應該怎麼吃啊?」謝浪疑惑道。

    而且,只是麵粉做出來的東西,沒有添加其它原料,其味道也必定不怎麼好,謝浪是這麼覺得的。

    「哎呀,你可真笨,這個盒子有一個小孔,只要輕輕一吸,就可以將棉雲糕吸進嘴裡了。」那小姑娘說道,「我小時候最喜歡吃這個棉雲糕了,媽媽每次做的,都是不同的味道,可惜現在她不常做了。」

    許三娘將那個透明盒子遞給謝浪,說道:「好了,這個你拿去吧。整個過程你已經看得清楚明白了,你要記住的是棉雲糕中是情絲締結而成的,裡面融入了什麼感情,體現的就是什麼味道。並且,棉雲糕也是做其它糕點的基礎,只要你將棉雲糕做得出神入化了,其餘的糕點也就難不倒你了。好了,一個棉雲糕加上教你製作的學費,一共二十枚鳳幣。」

    「鳳幣?」謝浪疑惑道,買糕點給錢謝浪是聽過的,不過人民幣、美金、歐元他都聽過,但是卻還是第一次聽見鳳幣這種錢幣的。

    「對啊,鳳幣。」許三娘說道,「你不要說你小子沒有帶錢就來買東西了吧,還是你覺得我許三娘的糕點不值錢,只能白送給別人吃?」

    謝浪沒想到這個許三娘的脾氣如此古怪,居然說翻臉就翻臉了,連忙說道:「錢是我帶了的,不是是人民幣,不是鳳幣。要不,你看用人民幣行不?」

    「人民幣?你小子是存心來消遣老娘是吧?」許三娘喝道,「在天機城的人,誰不是用鳳幣來買賣,人民幣是什麼,那就是一張紙!」

    「但是,人民幣可以在外面買東西啊。」謝浪說道,「我真的沒有什麼鳳幣,今天還是頭一回聽說。」

    「在天機城的人,誰不知道鳳幣,你小子就別裝蒜了,不然老娘我可要發火了!」

    「我不是天機城的人,也真的沒有鳳幣,阿姨您就別生氣吧。」謝浪只能賠笑道。

    「不是天機城的人,那你——」許三娘臉上微微一變,然後冷冷地說道:「不是天機城的人,你就不該來這裡。哼,那個介紹你到這裡來的人,也簡直是不知好歹。你滾吧,當我今天晦氣,怎麼碰上你這樣的人了!」

    「那……這個棉雲糕,我能不能帶走呢?」謝浪試探性地說道,希望能夠盡量挽回點什麼。

    「滾,趁著我對你還有一絲絲的好感,趕緊離開這裡,否則等我對你好感全無的時候,你就別想這麼容易地離開這裡了。」許三娘喝道。

    謝浪還想說什麼,那小姑娘衝著謝浪連連遞顏色,示意謝浪趕緊離開。

    謝浪無奈,值得怏怏地離開了這裡。

    出了無心糕點店,謝浪也不久留,從先前來的地方退了出去。

    幾分鐘過後,謝浪回到了先前的大麻柳樹下面,一切都恢復了正常。

    那條神秘的街道逐漸消失在陰影當中。

    不過這時候,麻柳樹下面多了一個人,一個滿臉鬍鬚的漢子啃著一個糕點,正不懷好意地看著謝浪。

    謝浪不想惹麻煩,雖然那個人的挑釁目光非常明顯,但謝浪仍然視而不見,從他身邊走了過去,準備先回去學校再說。

    「你等一下——」

    那人起身開口道。

    「你叫我?」既然已經被人給叫住了,那謝浪就不能再裝傻了。

    「當然是叫你了,這裡除了你我,還有其他人嗎?」那個漢子說道,「我在這裡等著你,只想告訴你以後不要去纏著三娘他們母女兩人。」

    「嘿,你這人可真有意思,我今天只是頭一回去見許三娘,你怎麼就說我纏著她了呢?」謝浪冷笑道,「況且你是人家什麼人,憑什麼去管別人的事情?」

    「你今天頭一回去那裡?」那漢子對謝浪的敵意明顯消褪了不少,「既然是頭一回去,她怎麼會帶你去她的工作間?哼,你這小子,我看你油頭粉面的,多半也不是什麼好東西,是不是想欺騙三娘?我可告訴你,有我馬王成在,誰也別想打她的主意!」

    「媽的,真噁心。」謝浪忍不住在心裡面罵了一句,因為謝浪已經聽出來了,這個叫馬王成的漢子居然是一個「醋罈子」,他必定是暗戀人家許三娘。一個男人到處吃飛醋,已經夠讓人討厭了,何況還是一個看起來很彪悍的男人,那就不是討厭,而是噁心了。

    「我打她的主意?」謝浪笑道,「她再大幾歲的話,年齡都可以做我媽了,我怎麼可能打她的主意?你這個人,也太有想像力了吧?況且你要是真心喜歡人家,你怎麼不去追求,在這裡堵著我找麻煩,算什麼事啊。」

    馬王成冷哼了一聲,「現在的年青人,沒幾個正經的,尤其是你這種油頭粉面的小子。更何況,現在到處都在搞什麼姐弟戀,我不防著你點怎麼行呢。對了,你對三娘真的沒有壞心眼?」

    「廢話,我當然沒有。」謝浪哂道,覺得這個馬王成真是無聊之極。

    「好兄弟啊。」馬王成忽地大笑了起來,就如同多年老友一樣親切地拍了拍謝浪肩膀,「兄弟,只要你不跟老哥我作對,不去打三娘的主意,那什麼都好說了。你不知道,我經常到三娘那裡去買糕點,但是這麼多年還是頭一回看見她帶人去她的工作間裡面,所以我才緊張啊。」

    「那你大可不必緊張了,因為我只是向許阿姨討教了一些做糕點的秘訣。唉,我有一個朋友最近出了點問題,心情非常的不好,聽說她這裡的糕點吃了可以讓人開心,所以我才來想辦法討一點方子,想不到被你誤會了。」謝浪說道,看情形這個馬王成可能跟許三娘是舊識,那麼很可能就是天機城的人,所以謝浪覺得暫時沒有必要去得罪他。

    「那你也算是找對了人,三娘做糕點,即使在天機城都是很出名的。」馬王成談及許三娘的時候,臉上充滿了難得的溫情,隨即歎道:「可惜啊,這些年來,她已經不再做那些好吃的糕點了,現在做的糕點,都是非常難吃的。你看看這個,這個是她這幾天做的新式糕點——」

    「蝕骨腐心大補膏。」謝浪看了看馬王成手中的糕點,上面寫著這麼一個古怪的名字,「這是什麼糕點,光是名字就夠讓人渾身發寒了。」

    「你要吃了之後,就更發寒了。」馬王成說道,卻又自己輕輕咬了一口,「她的這些新式糕點,也只有我還喜歡『嘗鮮』了,不過這些糕點的味道,真是一個比一個要人命,有時候我都以為自己是在吃毒藥。」

    「有這麼誇張?」謝浪疑惑道。

    「我看你不嘗嘗的話,是不知道厲害。」馬王成遞給一塊蛋糕。

    「看起來還蠻精緻的。」謝浪笑道。這塊蛋糕通體呈半透明的粉紅色,擁有粉紅色寶石一般的光彩,中心處有一顆翠綠色的小草,看起來非常的可愛。

    但是謝浪試著嘗了一口之後,立即覺得渾身都非常的不舒服,一股傷心斷腸的感覺從喉頭向胃猛躥,然後迅速地蔓延到了全身,並且這種感覺迅速地觸發了謝浪自己的一些傷心事情,一時間只覺得傷心欲絕,甚至生無可戀,全身提不起半點勁,心更是一個勁的陣痛。

    這種感覺,當真比吃了劇毒的毒藥還要厲害。

    差不多過了五分多種,謝浪才從這種傷心勞神的感覺中恢復過來,對馬王成說道:「馬大哥,這東西真是要人命啊,我只吃了一小口就感覺腸子都要痛斷了,你居然還能大口大口地吃,也真是強悍。不過這糕點也真是好看,果然是越是漂亮的東西越是危險。」

    馬王成笑了笑,「我這不是天天吃嗎,天天吃自然比你更能夠抗擊這種莫名的精神痛苦了。況且,我也只有天天吃她的糕點,才知道她每天心裡面究竟在想什麼。」

    「馬大哥你可……真夠癡情的啊。」謝浪覺得這個看起來彪悍、狂野的男人,其內心中竟然還有如此溫情、癡情的一面,不由得對他有了些好感,「不過,你看人家許阿姨都是有家事的人了,女兒也那麼大了,我覺得馬大哥你還是不要報什麼希望了。」

    「唉……兄弟你這話我何嘗不知啊,不過我對三娘也沒有什麼非分之想,只是她男人離家出走之後,擔心她們娘倆個受欺負我才經常在她們周圍轉悠。男怕入錯行,女怕嫁錯郎,這你女人最怕就是找錯了男人,那這一輩子基本上就算是完了。對了,你小子是玩機關的吧?」馬王成說著,眼光落在了謝浪的雙手上面,似乎從他的雙手中看出了一些門道。

    「馬大哥你是怎麼看出來的?」謝浪問道。

    馬王成指了指自己的耳朵,「我是聽出來的。」

    「馬大哥你說明白一點。」謝浪覺得馬王成這話肯定不是信口開河,而是大有深意。

    「說可能反而說不太明白,不過我讓你聽一下,你可能就會明白了。」馬王成笑道,用手輕輕地在自己頭頂上拍了一下。

    「卡嚓~卡嚓~」

    忽地,馬王成全身上下都傳來了一種關節運動、摩擦的聲音,但跟普通人的關節運動聲音完全不同,而是一種類似機括運動的聲音。

    聲音先是從馬王成的頭頂上傳來,簡單、沉重但是清脆,隨即從頭部蔓延到頸部,然後傳至雙臂,而聲音也逐漸變得複雜、斑駁,卻又遵循著一種非常美妙的節奏,如同他在用身體演奏一曲動聽的音樂旋律。然後那聲音再從手臂延伸到胸腔、腹部,再傳向大腿、腳底,身體各個部位一同相應,奇妙非常。

    謝浪從來沒有想過竟然會有人用身體關節作為「樂器」來演奏曲目,但這一首曲目無疑是非常動聽,以至於謝浪不禁閉上了眼睛,全新去聽這些聲音中的「門道」。

    朝聞道,夕死可矣。

    看來在古人眼中,「道」是聞來的,而謝浪這時候真的有聞道的感覺了。
第八十四章 弦外


    技藝和鳳文,對於出傳奇匠人而言,缺一不可。

    精湛的技藝,加上神秘的鳳文,才能夠讓手中製造出的東西煥發出神秘的光彩。

    謝浪雖然僥倖跨入了傳奇匠人的行列,但是這些日子裡,也只是勉強領會了一些鳳文蘊藏的含義,而自身的技藝,卻並未有什麼大幅度的提升,仍然是停留在「見性、明心」的階段。

    但這個馬王成,卻用一種奇怪的方式,讓謝浪「開悟」了,悟到了鳳文和技藝之間的必然聯繫,更重要的是讓謝浪明白了一個道理:人的身體,其實也是一件器械。

    在很多的書刊上面,謝浪就見過不少的磚家將人的身體比做是一件構造極其複雜的機器,而這件機器的締造者,應該就是上天或者是所謂的創世神吧。不過無論如何,人的身體的確是可以當作一件器械來看待,那麼人的身體,當然也可能像別的器械一樣,能夠接受鳳文的存在,並且可能被鳳文所影響、改善。

    馬王成要謝浪聽到的,就是這個道理——人的身體,也可以跟鳳文契合在一起,借助鳳文的力量來改善軀體,讓身體這個「機器」更加完美地工作。

    運用鳳文改善了身體之後,通過雙手施展出來的技藝,也必定更加地接近完美。

    恍然之間,謝浪覺得眼前好像多出了一條明路。

    這時候,馬王成身上的聲音緩緩停了下來。

    謝浪睜開眼睛,心悅誠服道:「馬大哥,多謝你的指點。」

    馬王成爽朗地笑了笑,「兄弟你客氣了,你的天賦果然非同一般,居然這麼快就領悟到這其中的玄虛了。對了,兄弟你叫什麼名字?」

    「謝浪。」謝浪笑了笑,「馬大哥你的這番指點,讓我真有撥開雲霧見月明的感覺。原來竟然可以借助鳳文的力量改善自身,我以前從來沒有想過還有這等事情。不過,剛才我從馬大哥身體發出的聲音裡面,聽到各種精密機關的聲音,莫非馬大哥也是精研機關的人?」

    馬文成點了點頭,正色道:「謝兄弟,我跟你一見如故,所以有些不好聽的話我還是覺得應該告訴你。我從你的雙手上,看出你雖然精通機關,但同時也研究其餘幾項技藝,這原本也沒什麼不好。不過,你一定要記住機關才是你的本行,無論你其餘的門道學得再多,也千萬不要丟了自己的老本行,不然以後肯定會後悔的。至於這機關之術,我且問你一句,你覺得世上最精妙的機關是什麼?」

    世上最精妙的機關是什麼?

    謝浪想了想,這個問題可是不好回答,不過馬文成先前的話倒是很有道理,自己最近所學的東西的確有些雜亂了,而機關技藝上面的進境,倒是有些緩慢了。

    「世上最精妙的機關,這可就難說了,精妙的機關不少,但要稱得上最精妙的,卻說不上。」謝浪說道。

    「那人製造機關器械是為何?」馬文成又問道。

    「那是為了代替人去做事情。」謝浪說道,這個問題他先前倒是想過。

    「是啊,世上的一切機關器械,說到底都是圍繞人而設計的。」馬文成道,「所以這世上的最精妙的機關,實際上就是人和這個世間的生物。只有自然的妙手,才能夠設計出這樣精妙的機關。所以在我看來,要想製造出真正精妙的機關,首先就必須要瞭解自身這件機器。我可以利用鳳文來改善自己的身體;同時,利用鳳文和身體建立聯繫,也能夠從肌肉、骨骼、關節運動產生的聲音,來改進我製造的那些機關,使機關的精妙更加接近人體的工作方式。」

    什麼叫大智若愚?

    謝浪覺得這個馬文成,那就是真正的大智若愚般的人物了。這人看起來有些憨厚、笨拙,但想不到竟然能夠說出如此的道理,而且先前他全身發出的聲音,也向謝浪說明了他這個人絕對是一個相當厲害的傳奇匠人。

    別的不說,只說他能夠借用鳳文的力量來改變身體機能,就說明這個人已經非常不簡單了。

    更不要說,這個人還能夠通過「聽」自身關節、肌肉、骨骼運動的聲音,來改善自己的機關設計,那簡直就更加了不起了。所以說,能夠成為傳奇匠人的,那都不會是一般的人。

    「馬大哥能夠借助鳳文力量來改善自身,只此一點就已經算是獨樹一幟了,實在讓人佩服。」謝浪先讚了馬文成一句,然後請教道:「只是不知道馬大哥是如何做到這一點的?」

    馬文成看了看天色,對謝浪說道:「時間也不早了,今天大哥還有點事情,不然一定要找個地方好好喝酒長歎,不過今天我們一見如故,我有件東西要送給兄弟,就當作是見面禮吧。看小說首選更新最快的」

    說著,馬文成從懷中掏出了一件一尺來高的女娃娃人偶,穿著光鮮的古代服裝,雖然個頭很小,但給人的感覺卻是活靈活現。

    謝浪看那人偶,忽地想到了什麼,驚道:「馬大哥……這個是不是就是相傳西周時候名匠偃師所做的伶人?」

    西周時候偃師所製造的伶人,據說能歌善舞,活靈活現,相傳是最早出現的精妙機關機器人。謝浪家中的典籍當中,對這東西有所記載,但相傳早已經不知所蹤了。

    馬文成笑了笑,「兄弟你想多了,西周時候的那個伶人,早就不知所蹤了。不過,大哥我正是偃師這一脈的傳人,因此這個伶人正是依據偃大師的最初設計而來的,不過大哥又經過了一些改善。這個伶人完全是根據人體研究而來的,我三十多年來對機關的領悟都在這個伶人當中了,希望能夠對兄弟你有所幫助。」

    「大哥……這東西實在太珍貴了,我……我怎麼好意思收。」謝浪說道。這個伶人必定是馬文成這些年一直都在研究和改善的東西,可以說凝聚了他畢生的心血,就如同霸虎對於謝浪的重要。但謝浪和他只是萍水相逢,忽然送這麼貴重的禮物,的確讓謝浪覺得有些受寵若驚,不好意思手下這東西。

    當然,從內心深處來說,謝浪是非常希望得到這麼一個小東西。

    「請收下我吧。」

    這時候開口說話的竟然是馬文成手中的那個伶人,並且她還在馬文成的手掌中對謝浪行了一個福禮。

    「瞧瞧,這小傢伙都要跟你了,那我還有什麼話說。」馬文成笑了笑,「這麼伶俐的小東西,就應該跟著兄弟你,跟我這麼一個大老粗幹嘛。況且你叫我一聲大哥,我這當大哥的總不能太小氣了吧。」

    「那……那我就謝謝馬大哥了。」謝浪感激道。

    一個萍水相逢的大哥,竟然送給自己這麼珍貴的一份禮物,謝浪能不感動嗎?

    「兄弟,我是不會看錯人的,我相信你異日的成就必定在大哥之上的。好了,今天大哥先走了,改天再來找你敘敘。」說完,馬文成揚長而去。

    這時候,天色果然已經暗了下來。

    「糕點沒有弄到,還是先回學校吧。」謝浪想到。

    雖然這次沒有弄到糕點,但是卻求得了做糕點的法門,更得到了馬文成這個「機關大師」的指點,謝浪這次簡直是收穫頗大。

    要知道,馬文成可是偃師一脈的傳人,那可是正宗的機關之術啊,所以這收穫對謝浪來說簡直是無法估量的。

    「謝浪,你小子去了哪裡,很多人在找你啊?」回寢室之後,林強就迫不及待地對謝浪說道。

    「很多人找我,你幹嘛不讓他們打我手機?」謝浪說道,「都是誰啊?」

    「學校的,繫上的領導,還有你們機器人研發小組的,起碼有十來個人,下午我在寢室裡面起碼都接了幾十個電話。」林強說道,「別說你那手機了,居然關機了,也真是的。」

    「不會吧……」謝浪摸出了手機一看,果然不知道什麼時候關機了。

    「謝浪——」

    剛說著,柳小童就推門走了進來,他大概是聽見謝浪的聲音了吧。

    「柳小童,什麼事你這麼著急啊?」謝浪問道,他看見柳小童一臉著急之色,不知道出了什麼大事情。

    「什麼事情,當然是關於你的事情了。」柳小童急道,「還不是下午的交流會。你把人家貝譽的機器人給丟翻在那裡,讓他和整個麻省理工學院的參觀隊都覺得臉上無光,他們的領隊更是到學校投訴你。這件事情可是真嚴重的,聽說連省教育部都的領導都知道了,本來是要找你瞭解事情真相,結果你又消失了。」

    「哼,美國參觀團又怎麼了,他們出了屁大點事情,就要驚動教育部了。」謝浪冷笑道,「今年有兩個特困生因為經濟困難而退學,怎麼就不見驚動教育部領導呢,我無非是弄爛了對方一個機器人,搞得跟我殺了他們美國人一樣。」

    「誰讓你去惹那個貝譽了。」柳小童說道,「你明明知道學校有關部門都非常重視這一次美國來的參觀訪問團,而你偏偏還要去惹是生非。這下好了,搞不好你這次可能會挨一個處分,而且肯定會被開除機器人研發小組的,到時候根本就別想參加這次RoboCup國際大賽了。」

    「不會吧,這次比賽老子非參加不可!」謝浪怒道,霍地站了起來,「那我現在找誰去?」

    開玩笑,挨個什麼處分謝浪倒是不介意,但要是這次被開除了機器人研發小組,他還怎麼去擊碎貝譽揚名立萬的美夢呢。

    剛說著,寢室的電話就響了。

    「好了,肯定是找你的,這下你也不用煩不知道找誰去了。」林強說道,「兄弟,祝你好運。」

    「好,我馬上趕過來。」謝浪在電話中說道。

    這電話是學工部打過來的。

    平日裡,沒有學生喜歡和學工部打交道,因為學工部就是專門管理和處理學生的。比如學生考試作弊挨、曠課過多、違反校規之類的事情,需要處分和開除學生的事情,都是學工部一手操辦的。

    更何況,這次還是學工部的部長親自打過來的,可見學工部對於這件事情是何等的看重了。

    「媽的,我不信這次還真的是捅到了馬蜂窩。」謝浪罵了一句,向寢室外面走去。

    柳小童跟著謝浪出了寢室,提醒他道:「你去學工部,姿態放低一點,態度謙遜一點,這樣處分可能相應會輕一些的。唉,胳膊拗不過大腿,不要再去吃這些啞巴虧了。」

    「嗯,謝謝你提醒。」謝浪口上答道,心中卻不是這麼想。

    七八分鐘過後,謝浪火急火燎地趕到了學工部。

    等待謝浪的,不僅有學工部的部長,還有繫上的三位領導和一位副校長。

    每個人的臉上都很陰沉,看來謝浪下午捅的這個婁子還真是不小。

    不過這也可以理解,畢竟國外一流大學前來進行學術訪問,這是一件非常有面子的事情,校長領導都因為這事露了臉,但卻讓謝浪這麼一個「小雜魚」給攪渾了局面,這些大人物們當然心情不爽了。更鬱悶的是,謝浪攪局之後,竟然玩起了消失,讓學校這幫大人物硬是找不到他的人。

    「各位領導,我就是謝浪,請各位領導做指示。」謝浪不卑不亢地說道。

    「你就是謝浪啊,看起來不像是一個不懂禮貌、惹是生非的學生啊——」學工部的部長余紹南發話了,語氣有些陰陽怪氣的。不過,謝浪早就知道這個什麼部長就是鍾國濤的舅舅還是什麼的,其人品似乎也不怎樣。

    先前這句話,部長大人說得還比較溫和,顯得有涵養。正說著,他忽地伸手在辦公桌上猛地一拍,喝道:「下午的時候,你跑去交流會上搗什麼亂!瞧瞧你這樣子,應該是貧苦家庭出身,上大學就是一個出人頭地的好機會,你怎麼就不知道珍惜呢?你這樣,不僅辜負了老師同學對你的期望,也辜負了家長對你的期望,你想想你的所作所為,還有點學生的樣子嗎?」

    「余部長,請您先不要發火。這件事情原本只是我和貝譽同學的一次正常交流切磋,我也是不小心才擊毀了他的機器人,但是他既然答應了切磋,就應該考慮到有可能出現這樣的結果。我承認我在這件事情上面有些莽撞,但是說我辜負了家長、老師和同學的期望,那就有些言重了吧。」

    「你……你還敢頂嘴!」

    部長大人怒不可竭,喝道:「現在這件事情,在整個學校鬧得沸沸揚揚,麻省理工學院的訪問團已經向我們學校發出了抗議,要求嚴厲處置你這種不友好、不禮貌的行為。一旦這件事情被媒體公開,我們學校的聲譽就會因為你而受到影響,那是我們絕對不願意看到的情況。況且,我們對你的情況進行了調查,經過老師和同學反應,你平時在很多課程上面都有逃課的現象,並且還多次藐視老師和學生會幹部,在同學之間造成了極其惡劣的影響,可以說,你這樣的學生簡直就是害群之馬!」

    「來了,看來這傢伙是準備要給我來個數罪並罰了。」謝浪在心頭冷笑道,然後對部長說道:「部長您這麼說,我自己都感覺我像是一個十惡不赦的罪人啊。不過,有些莫須有的罪名,就不用再往我頭上放了吧。老實說,我還以為這次我擊敗了人家麻省理工的隊長,算是給學校爭光了呢,哪知道看樣子多半是要受到嚴厲處罰了。」

    「你這是什麼態度!」另外一個領導喝道,「你這麼說,難道還認為是學校故意刁難你不成?或者是余部長故意要整你?光是你這種態度,就可以看出你這人的品性不好,沒有一點尊師重道的起碼禮貌。」

    「好了,既然你毫無悔改之意,我們也就懶得再白費唇舌了。」部長大人冷冷地說道,「通過領導和學工部的一致商議,對你的處置如下:第一,先去跟貝譽同學和他們訪問團的全體成員誠懇道歉;第二,學校準備給你記大過一次的處分;第三,你不再是機器人研發小組的成員之一,也不能享受學校的津貼了;第四,你不能再申請獎學金了,直到撤銷處分為止。對於以上的決定,你有什麼異議?」

    「沒什麼異議。」謝浪很乾脆地答道。

    這種場合下,就算是有異議,說出來也沒有任何的效果,何必再自取其辱呢?

    「我有異議!」

    這時候,部長辦公室門的門被推開了,只見梁儀教授匆匆地趕了過來。

    部長和學校的幾個領導都顯得有些詫異,顯然不明白梁儀為何要為謝浪出頭。

    梁儀雖然只是一個教授,在學校沒有任何的官銜,但是他可是這個學校為數不多的幾位院士之一,也就是學校真正的幾名有名頭的學者,他說出來的話,就算是校長也需要考慮考慮的。

    「我不同意對謝浪同學的處罰。」梁儀急沖沖地說道,「這件事情我已經向機器人研發小組的其餘成員調查過了,謝浪雖然有做得不對的地方,但是還不至於記過這些處分的。」

    「咳咳~」余部長乾咳了兩聲,說道:「梁教授,您先喝點水。事情是這樣的,領導和我決定對謝浪進行嚴厲處罰,也是本著教育人的觀點出發的,並不是要針對他一個人。第一,這樣的處分結論,可以給美國的參觀團一個交代;第二,也讓謝浪同學吸取點教訓,這樣對他以後的人生是有幫助的。」

    「什麼幫助?別說得這麼好聽,我看你們就是怕得罪人家美國佬。余紹南,我知道你打的是什麼算盤,不過這個處分是不能下的。」梁老教授說道,語氣之中已經有了些怒意。

    「梁教授,你也是學校的老教授了,怎麼還這麼不明事理呢?」部長打著官腔說道,「這個決定,不是我余紹南一個人的決定,是通過學校領導討論的結果。我們明白您愛護學生的心意,不過你這樣可不是護著他,而是害了他,這樣只會讓他在人生道路上一直錯下去。」

    余紹男的這些話,差點沒讓謝浪直接嘔吐出來。

    不過梁儀教授為何要一力保他,謝浪卻不知道這其中的理由。

    梁儀顯然這次也是鐵了心了,絲毫不給余紹南這個學工部部長的面子,說道:「這件事情究竟是怎麼回事,大家都心知肚明。總之,謝浪既然是我機器人研發小組的成員,我就要對他負責,就算這次他有錯,那麼我這個當老師和領隊的當然應該責任更大。也好,當真學校的領導都在這裡,我就表一個態,如果這次學校真的要公開處分謝浪的話,我就辭職,這個是我的辭職信,我已經寫好了。」

    梁儀將一封辭職信扔在了余紹南面前。

    「梁老,你這是什麼意思嘛……趕緊消消氣。」其中一位學校領導連忙勸說道。他也有些搞不懂,怎麼梁儀就這麼愛護謝浪,難道這小子跟梁儀是親戚不成?

    要知道,梁儀如果辭職的話,學校可不僅僅是少一個院士那麼簡單,那還關係著教育部門明年撥給學校的科研經費的為題。要知道像梁儀這樣的院士,國家每年都有一筆客觀的科研經費的,如果一旦辭職,當然這筆費用也就跟著梁儀到了另外的學校了,像他這樣的院士,到任何學校都是很搶手的。

    余紹南覺得自己有些下不了台了,總不能把梁儀真的辭退了吧?況且他也還沒有這個權力。

    氣氛顯得有些尷尬,終於,有一個副校長表態了:「梁教授,這件事情你不要衝動……這樣吧,我再和幾位領導研究一下,一定給您一個滿意答覆。這個處分決定,也就暫時作廢吧。」

    「那好,我相信學校的領導會對每一個學生負責的。」梁儀見目的已經達到,就準備告辭了,然後對謝浪道:「謝浪,你也跟我走吧,暫時沒你什麼事情了。」

    謝浪早就不想在這裡呆了,聽了梁儀的話,趕緊溜之大吉。

    兩人剛離開,就聽見余紹南在辦公室怒道:「這是什麼態度!倚老賣老啊?很明顯,這個學生肯定跟他有親戚關係,居然無視學校校規和領導的決定,簡直是太過分了……」

    「余部長,你還別說這些沒用的氣話,想想怎麼去跟校長匯報吧,這件事情還真是左右為難啊。要是解決不好的話,今年年終獎可能有些問題啊。」一位領導不冷不熱地說道。

    「該死的謝浪,你可別載在我手裡,總有一天我要把你掃出西南大學的!」余紹南在心中罵道。
作者: 鳥王子    時間: 2009-6-23 12:07

第八十五章 教授的憤怒


    「梁教授,謝謝你剛才替我解圍。」從學工部出來,謝浪對梁儀感激道。

    梁儀扶了扶眼鏡,嚴肅地說道:「我以前跟你沒什麼交情,我的課你一堂也沒有來上過,所以我對你的人品一無所知,你究竟是好是壞我是沒有發言權的。我這次之所以替你解圍,原因其實很簡單,因為你讓麻省理工學院的參觀訪問團大失顏面,雖然這件事影響有些不好,但對於我來說,總算是保住了我這張老臉。」

    「怎麼,你不明白嗎?」梁儀繼續說道,「西南大學的這個機器人研發小組,是我一手建立起來的,前前後後參加了數百次的競賽,但是從來沒有在真正的國際大賽上面拿過大將,甚至連決賽都沒有進入過,作為創始人兼導師,這件事情讓我真是顏面盡失。其實,我已經下定了決心,如果這次RoboCup國際大學生機器人比賽我們還拿不到大獎的話,我就會辭去機器人研發小組的導師職位,並且請求學校解散這個團體,不過這件事情肯定會成為我畢生的遺憾。所以,對於今年的競賽小組成員,我都進行了嚴格的督促和輔導,就是希望他們能夠替學校和我爭光。但是,今天我仔細看了麻省理工學院競賽小組的報告和展示的機器人,才知道我們這個團隊跟人家的差距不是一丁點。唉,說起來真是慚愧啊。正當我失望之際,就傳來消息,說你用自己的機器人擊碎了麻省理工競賽小組隊長的格鬥機器人,這個消息讓我再次看到了希望。」

    梁儀的神情有些激動,從他的言語當中謝浪能夠感覺到這位老教授對機器人研發工作的熱愛,也能夠感覺到他心頭因為競賽小組沒能在國際大賽上嶄露頭角而帶來的遺憾。無論如何,只是梁儀對這份工作的摯愛,已經足夠讓謝浪欽佩了。畢竟,在機器人研發上面,中國始終起步比人家晚很多,許多核心技術上跟人家有差距這的確是事實,所以並非梁儀能力問題。

    「我明白梁教授您的意思了,你是要我參加這次RoboCup大賽,為學校和您爭取一份榮譽。」謝浪說道,這時候他如果還不明白梁儀的用意,那他就是白癡了。

    「爭什麼榮譽,我是希望你能夠給我們爭一口氣!」梁儀說道,從手中的公文包裡面掏出一本雜誌,「這個是RoboCup大賽組委會的期刊,上面的評論文章說我們中國幾所大學的團隊都是水平泛泛,參加這次大賽根本就是去作濫竽充數。」

    「咳……這個,既然是評論,那就由他們評論去好了,反正評論又不能影響比賽結果。」謝浪說道。

    「影響不了結果,但是卻會影響人的心情和鬥志。」梁儀說道,「你沒有參加過這些國際比賽,不知道這其中曾經發生過什麼事情。我第一次帶隊參加比賽的時候,那年在亞洲區半決賽上,我們遇到了印度一所大學的競賽隊。當時中印國際局勢有些緊張,兩個隊碰在一起,真是有些狹路相逢的感覺,當時的氣氛也有些緊張。結果,印度那所大學的競賽隊實力比我們強很多,當時進行的機器人足球賽上面,我們上半場就被人家提了一個10:0的分數。下半場的時候,他們改變了程式設計,不再進球了,而開始羞辱我們。」

    「羞辱?」謝浪不知道如何能夠用機器人來羞辱人。

    「他們看到自己的機器人在速度和反應上面快了我們一籌,下半場就開始不進球,只是互相傳球,然後引我們的機器人去追球,卻又不讓我們的機器人碰著球。當時的情形,我的隊員都感覺非常難堪,覺得我們像是被人家當猴子耍了。」梁儀歎道,「我當時的年紀雖然也不小了,但是卻當場發了火,本想以後永遠不參加這樣的比賽了,不過後來想想,如果失敗了一次就放棄,那就跟懦夫一般無二了。況且,君子報仇十年不晚,我們總有機會雪恥的。可惜的是,當我們技術提高的時候,人家也提高了,雪恥兩個字,成了遙不可及的口號。除了被印度羞辱之外,我們還被韓國、日本的參賽隊戲弄過,想想都覺得悲哀。所以,我要你去為我們爭一口惡氣,如果可以的話,我要你把那些不懷好意的對手的機器人都打得遍地找牙!」

    這老頭心裡的怨念好重啊!

    謝浪在心中想到。不過,這種心情謝浪也勉強可以理解,畢竟在機器人研發方面,梁儀在國內也算是頂尖人物了,但是梁儀的設計理論再好,沒有頂尖的硬件設備做支持,設計出來的機器人性能也就會大打折扣。比如說,同樣一個模型設計出來的機器人,一個採用的是普通處理芯片,另外一個採用的是最頂尖的高科技芯片,其表現出來的性能當然有著天壤之別。

    而在電子原件、硬件上面,中國的技術水平原本就要遠遠落後於人家。這個,正是梁儀的悲哀所在。

    「好,如果可以的話,我一定打得他們遍地都找不到牙。」謝浪說道。

    「不是可以,是必須!」梁儀沉聲說道,「這次對於你還是我來說,都是不成功就成仁。我老實告訴你吧,如果這次我們還不能取得好成績的話,我也沒臉在這個學校呆了,等我一旦辭職的話,也就沒有人可以保得住你了,那時候余紹南肯定會把你踢出學校的。他那個人,典型的睚眥必報。」

    「我*,這不是連商量餘地都沒有了?」謝浪半開玩笑說道。

    實際上,這次RoboCup大賽,他也是鐵了心要參加的。別的不說,他和貝譽之間的事情就還沒完呢。

    「當然沒有商量餘地,不過我會全力幫助你的。」梁儀說道,「下午的時候,我不在現場,我想知道你是用什麼機器人贏了貝譽的。據我所知,貝譽的那個機器人,可算是非常成熟的高科技產品了。」

    「用的這個。」霸虎咻地一聲,落在了謝浪的肩膀上面,然後順勢一滑,落入了他的手掌裡面,動作敏捷而輕快,沒有絲毫的笨拙感覺。

    如果同樣是用電子元件來做的話,以謝浪對機器人的認知,做出來的機器人肯定遠遠比不上貝譽。而謝浪擅長的是機關機器人,如果用機關來做機器人的話,謝浪倒是有九成的信心。但首先,他應該要梁儀明白這一點。

    霸虎表現出來的流暢動作讓梁儀有些驚訝,因為他知道機器人一直都在向「仿真」方向發展著,但是真正做到「逼真」的程度,卻是非常的困難。

    「咦,你的這個機器人有些古怪啊。」梁儀說道,滿臉的疑惑之色。他本來就是這方面的行家,只是一眼就看出了霸虎跟尋常的機器人截然不同。

    謝浪將手掌輕輕一抬,霸虎靈巧地一躍,落在了梁儀的手背上面。

    「梁教授,我的這個機器人的確有些不同,因為這個是用機關做成的。」謝浪說道。

    「機關?」梁儀臉上的疑惑更重,「你是說,就是像三國時代的車流木馬一樣的機關?這個不是傳說嗎,難道還真有這樣的東西不成?況且我看你這個機器老鼠的動作,流暢程度比之現在最先進的模擬機器人,也是有過之而無不及,古代流傳下來的機關技術,可能有這麼厲害嗎?」

    說著的時候,梁儀仔細地翻看了一下霸虎,滿臉都是不解之色。

    無論是霸虎的構造,還是外殼的金屬,以及霸虎身上的神秘鳳文,都是梁儀沒有涉足過的領域。

    「這個的確是古代流傳下來的機關,而且據我所知的是我現在的機關技術,也只是剛剛入門而已,還有精巧、厲害的機關,甚至遠遠超過我的想像。」謝浪說道,「其實機關機器人,最早的記載出現在公元前900多年的西周時期——」

    「你是說《列子.湯問》裡面記載,西周時候有一個叫做偃師的能工巧匠,製造了一個能歌善舞的機關伶人,然後送給了周穆王?」梁儀雖然對機關不甚瞭解,但是對於中國古代機器人的傳說,還是瞭解得非常清楚,「不過,很多人都認為車流木馬也好,還是這個能歌善舞的伶人,都可能是誇大的記載啊?況且如果這是真的話,那麼這種技術為什麼沒有一直流傳下來並且發揚光大呢?」

    謝浪本想說,其實車流木馬、能歌善舞的伶人,我都見過,並且我還有一個伶人機關人呢,但是這東西他決定先不告訴梁儀。謝浪說道:「機關技藝的確是流傳下來了,而且這幾千年來,一直都在不斷地完善和改進,只是很少在我們的眼中出現而已。但是,我的這個機器貓鼠,的確是機關製造的,你看——」

    「喀嚓。」

    在謝浪的操控下,霸虎的外殼忽地展開,露出了裡面那些精細、繁雜的機關。

    裡面大大小小、密密麻麻的機關,看得梁儀腦袋都發昏了,但就是看不到任何一個電子原件。

    「唉~想不到古人流傳下來的機關技術,竟然神奇到了這個地步。可惜啊,我們居然捨本逐末,還一直向外面不斷求教,卻反而把老祖宗流傳下來的精湛技術給完全拋棄了。」梁儀忍不住歎道,見識過霸虎的內部構造後,他忽地心有所感,一是佩服古人的高超智慧,二則為了這些技藝的失傳和備受冷落而感歎。

    在梁儀看來,如果幾千年當中,這些機關技藝如果能夠廣為流傳,然後經過更多人的改良和完善,傳到現在的話,其成果一定是舉世矚目。如果那樣的話,哪裡還用得著向那些洋鬼子學什麼電子技術了。

    但梁儀並不知道,這些技藝一直都在天機城中不斷地完善和進步,其成果也是他無法想像的。

    霸虎的外殼緩緩地合上。

    謝浪看著滿臉感慨的梁儀,問道:「梁教授,機關技術做成的機器人,不知道能不能參加國際大賽啊?」

    這個問題才是謝浪最想問的,如果這次國際比賽規定必須用電子元件機器人參賽,那麼謝浪的機關機器人製造得再好,也是無濟於事的。

    「當然能,怎麼不能呢!」梁儀有些激動地說道,「這次大賽只是說明了參賽的必須是機器人。什麼是機器人,機器人定義就是自動執行工作的機器裝置。那麼,無論這個自動裝置是什麼材料什麼原理做成的,它都應該算是機器人。算了,這個事關係重大,等下我親自打電話去咨詢一下吧,唉,我覺得都快要亂套了。這樣,你先回公寓休息,我明天再找你。」

    謝浪這個機關機器人,給了梁儀太多的驚駭和疑問,以他的智慧也覺得一時間無法完全消化,決定先回去理順一下頭緒,順便再去咨詢一下相關問題,然後再和謝浪聯繫。

    這一次,梁儀已經把謝浪看作是他的希望了。

    ※※※

    「唉,真是困死人了!」

    回到寢室之後,謝浪就迫不及待想倒在床上休息了,今天發生了這麼多事情,實在是夠累的了。

    胖子和林強在寢室裡面打著CS,而蔣帥卻不知道去哪裡勾引妹妹去了。

    「希望蘇苜已經沒事了。」謝浪爬上了床,卻忽地沒有了睡意,望著雪白的天花板,謝浪的神識一片空白,只剩下了和蘇苜在一起的一些記憶片斷。

    火車站抓賊,在食堂前面擺攤賣玩具時候送她的朽龍,為她的爺爺製作雕像,落杏林中的驚魂……

    謝浪重新審視了這些記憶碎片,讓他更清楚了他對蘇苜的認識,以及自己內心的真切感受。

    這些記憶,平淡而清涼,如同夏日的涼茶,雖然給人帶來了內心的陣陣清涼,但是卻無法在你心中激起一圈圈漣漪。和蘇苜在一起的時候,謝浪覺得自己的心情的確是平靜而愉悅,但是卻沒有那種愛情應有的灼熱。

    直到這一刻,謝浪才算是從糊里糊塗的情感當中自醒了過來。不過這也難怪,他畢竟是沒有和女生交往的經驗,自然在有些時候無法分清楚「好感」和「真正有感覺」之間的界限。

    但是,有一點謝浪是可以肯定的,就是他是真的很想看到蘇苜重新快樂起來。

    這也是他為何要去簸箕街尋找能夠讓人開心的糕點的原因。

    想著想著,謝浪忽地從床上翻身爬了起來,向寢室外面走去。

    「周師姐,今天晚上能不能用一下你火鍋店的工作間啊?」出了男生公寓之後,謝浪給周南打了電話,因為他記得周南的那個火鍋店裡面的工作間可是非常的寬敞和整潔,晚上很適合安心做糕點。

    「謝浪……你這小子,怎麼這麼久都不跟我聯繫,難道非要有事的時候才想得起我這個師姐?」周南在電話中慍怒道,「好了,你在學校門口等著我,我馬上就過。」

    「別,不用麻煩了,你打個電話給服務生不就行了。」謝浪說道。

    「你以為我跑過來是就只是為了給你開門?」周南笑道,「我是好奇,想看看你這小子怎麼會心血來潮半夜起來做糕點。嘿,這可是一件有趣的事情,我怎麼能夠錯過,你等著啊。」

    謝浪在學校門前等了不到五分鐘,周南就已經駕車趕了過來。

    周南的圈圈火鍋城,不僅生意非常好,裡面的裝修、設計也別具一格,連平日裡廚師用的工作間也非常的整潔、規範,謝浪覺得非常的滿意。

    周南打開了工作間,將身子斜依在工作台上,對謝浪說道:「上次的事情,真的多謝你了。」

    「謝我?幹什麼這麼客氣。」謝浪說道。

    「自從上次尋寶之後,我父親的性情變了不少,現在他正在極力改進和我母親的關係,看來他們很有復婚的可能,所以我得感謝你幫助我們成功地找到了那批東西。」周南笑道,顯得非常高興。

    「原來是這麼回事,那我應該恭喜你了。不過,感謝的話也就別提了,顯得太生分了,好歹我們也算是有一齊面臨過死亡威脅,在以前這就叫『過命的交情』對吧?況且,你不還給我了三十多萬的酬勞嗎?」

    「呵,過命交情聽起來多順耳啊。既然是過命交情,你總得告訴你,你這麼心血來潮地要做蛋糕,究竟是為了誰啊?」周南順著謝浪的話頭問道。

    「為了誰,難道我就不能給自己做?」

    「切,你少給我打馬虎眼。」周南打斷了謝浪的話,「瞧你現在的興奮勁,分明就是荷爾蒙和腎腺素分泌過旺的表現,我看你這個多半是戀愛綜合症的表現。給誰,是不是給蘇苜啊?」

    「你什麼時候成了醫生。」謝浪說道,「我的確是想給蘇苜做糕點,但卻並不是你想的那樣。唉,蘇苜現在的情況,真是有些讓人擔心。」

    於是,謝浪將貝譽和蘇苜的事情跟周南說了說。

    「媽的,怎麼還有這麼無恥的男人!」周南聽後,忍不住破口大罵,「這種賤男人,要是落在我手裡面,非得整死他不可。不過,謝浪你這招乘虛而入,倒是使用得不錯啊,只要你這糕點能夠讓蘇苜吃了高興,說不定就真能夠俘獲她的芳心呢。」

    「得了,師姐你還是別瞎猜了,我可沒想過要俘獲她芳心,只是想讓她能夠重新高興起來。你不知道,她經歷了這個變故之後,居然連想死的心都有了,所以我跟人學做了一種糕點,據說吃了之後能夠讓人開心起來。」謝浪正色地說道。

    「撲哧~」周南忍俊不禁,「什麼糕點,吃了就能夠讓人開心,比仙丹靈藥還要靈驗?」

    「我知道你肯定不相信,不過我也沒辦法和你繼續解釋,我得開始學著做了。」謝浪說道,「要不,師姐你先回去休息?」

    「我不。」周南說道,「我要親眼看著你把這種糕點做出來。況且,我還可以給你當當下手,你要什麼材料的話,我還可以幫你找。」

    謝浪無奈,只好讓周南呆在旁邊觀看。

    十五分鐘過後,謝浪仍然站在工作台前面,只是面前多了一堆麵粉。

    周南打了一個呵欠,有些不耐煩地沖謝浪說道:「謝大少爺,你這個造型是不是準備擺到天亮啊?早知道這麼無聊,我就不在這裡呆了,你究竟會不會做糕點啊,居然連用什麼原料都不知道。」

    原來,周南看見謝浪望著一團麵粉一動不動,還以為他根本不會做糕點,在那裡發愣呢。

    周南哪裡知道,謝浪只是在回憶今年許三娘做糕點的整過過程,尤其是她手上的動作和力度。

    先謀而後動,這是謝浪一貫的做法,他喜歡在想清楚所有關竅之後,再一鼓作氣地完成這件事。

    「好了,應該就是這樣了。」謝浪自言自語地說道,然後取了一個木質的擀面杖,開始用管刀裡面的刀刃在擀面杖上面雕刻了起來。當然,他雕刻的這些神秘符號,就是他從許三娘的那根擀面杖上看到的鳳文。如果不借助鳳文的力量,即使手法再好,相信也是無法做出那種像棉花又想像是雲團的棉雲糕來。

    謝浪這個動作讓周南更加不解,說道:「你腦子是不是秀逗了,擀面就好好擀面吧,怎麼又賣弄起你的雕刻技術了,真是的。」

    謝浪並沒有解釋,只是全神貫注地將那些鳳文刻在擀面杖上。

    約莫耗費了十來分鐘,謝浪才完成了鳳文的雕刻,然後對周南說道:「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不先將這擀面杖雕刻粉飾一番,怎麼可能做出精美的糕點呢。」

    「少耍嘴皮子了,反正我也耽擱了這麼多時間了,今天晚上我非要看到你做出來的糕點不可,哪怕就是做出來的是一堆爛面疙瘩,我也要看了才會走的。」周南說道。

    「應該不會讓你失望的。」謝浪說道,開始加水和面。

    所謂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沒有。

    這謝浪一出手後,周南的眼睛立即放光了。

    因為謝浪手上的動作實在太優美了,手掌和手指在麵團上搓揉的時候,就如同是在撫摸美玉、珍寶一般輕盈,但卻又非常的自然不做作,從周南看來,好像謝浪的手臂和手掌也變得像麵團一樣柔軟了。同事,周南也注意到了謝浪的雙手,這雙手不僅非常的白皙,也非常的靈活和沉穩,手指也很修長、精緻,她實在想像不出一個男生竟然擁有一雙讓任何女人看到都會羨慕的雙手。

    而後,謝浪開始用擀面杖在麵團上面輕輕來回攆動。

    每一次攆過去,擀面杖都會在麵團上面留下一排排神秘的符號。

    沒有過多久,麵團開始發生了意想不到的變化,整個麵團開始變得又白又亮,而且生出了一種水晶一般的晶瑩剔透的感覺,而且非常的柔和,在工作台上隨著擀面杖一起一伏,如同流動的水浪一般。

    周南看見謝浪這樣和面,心頭震撼的程度遠遠大於謝浪看見許三娘和面時候的感覺。

    這時候,周南一肚子的疑惑和驚訝,卻一個問題都沒有問,她實在怕打擾了謝浪的動作和節奏。

    謝浪和面的動作,落在周南眼中,真有些像是用雙手和擀面杖在表演一種奇異的舞蹈,而舞伴就是那一團柔和的麵團。

    這種比喻可能有些詭異,但是周南覺得這可能是最恰當的形容了。

    所以在這時候,周南忽然覺得自己是如此的期待謝浪要做的這個糕點。

    當謝浪放下擀面杖的時候,那一團麵團已經煥發出晶瑩柔和的光澤,讓人無法再將它和麵粉聯繫在一起了,雖然它的確是用麵粉做成的。

    不過,周南並未沒有注意到謝浪的表情變化,在和面的過程中,他已經將一些快樂的記憶和心情注入到這個糕點當中去了。

    那些麵團之所以呈現出這種狀態,也是因為在鳳文力量的驅使下,麵團自然而然地吸收了謝浪注入的技藝和情感。

    而後,謝浪開始抽絲。

    雖然許三娘抽絲的時候,表現得靈活而輕鬆,但是當謝浪自己動手的時候,才知道這個過程是如何的不容易了。其困難的地方並非在於手法本身,而在於如何從這個麵團當中找到「線頭」。

    織情為絲,織景為絲。

    棉雲糕的真正精華所在,是要將做糕點的人所想表達的喜怒哀樂、酸甜苦辣都用這麼一個絲一般的麵線串聯起來,並且還要遵循著一定的規律,或者應該說是旋律,因為融入的情感總不能像一團漿糊一樣全部粘合在一起,而是應該像音律一樣起伏有序。

    「究竟應該怎麼做呢?」

    謝浪喃喃自語道。

    看著面前那一圖麵團,謝浪就好像是在注視著自己關於蘇苜的一些記憶片斷,而他不知道如何才能用這些記憶片段來締造這個融合情感的棉雲糕。

    「怎麼,不知道怎麼繼續了?」周南好像看出了謝浪的躊躇。

    「是啊,忽然之間沒有了頭緒。」謝浪說道。的確,這時候他真的不知道該從什麼地方抽絲了,這個問題是他事先沒有想到過的。

    「要不然,你自己先吃點東西,或者喝點什麼?」周南笑道,「我這裡還有兩瓶好酒的。」

    「也好,如果勉強做下去的話,其效果肯定會大打折扣。」謝浪只得暫時停住。

    謝浪跟著周南來到了吧台,周南打開櫃子,取了一瓶法國紅酒出來。

    「這一瓶酒,是我去法國的時候,波爾多地區的格拉芙山莊一個莊園主送給我的,他一共送了我兩瓶。後來我回國之後,才知道這麼一瓶紅酒竟然價值一萬多人民幣。」

    說著,周南用開瓶器打開了瓶塞。

    「什麼,一瓶酒價值一萬人民幣,這還叫喝酒,簡直是喝血,我要早知道這麼貴的話,就不讓你開了。」謝浪說道,覺得一萬元一瓶的東西,喝著簡直是太浪費了,「不過,那個莊園主怎麼要送你這麼貴重的紅酒,難道那個莊園主是一個英俊公子,想要追求你?」

    「別胡說啊,人家已經是六十多歲的老頭了。」周南說道,「當時我到那個村莊遊玩的時候,我給他設計了一個擺放、展示紅酒的櫃子,他很喜歡,就送了我兩瓶紅酒。喝紅酒,有很多講究的,聽那個莊園主說,他品紅酒的時候,不僅能夠品嚐出紅酒的產區、年份,還能夠品嚐出釀酒的葡萄的種類,甚至還能夠品嚐出那一年葡萄究竟是豐收還是欠收,那年是乾旱還是雨水充沛。聽聽,這是不是太玄乎了?」

    謝浪搖了搖頭,正容道:「不,一點都不玄乎,他說的應該是真的。好的釀酒師,的確能夠在他釀製的酒中注入很多信息進去。」

    「瞧你這份嚴肅的樣子,那等下你告訴我品嚐出了什麼,我看看你說得對不對。」周南笑道,將紅酒緩緩倒入了酒杯裡面。

    「瞧瞧,就你這拿杯子的架勢,就不夠專業了,看來你是品不出什麼東西來了。」周南笑了笑,將端著杯子的手舉了起來,向謝浪做了一個專業的端酒動作,「別急,紅酒可不是你這麼喝的。」

    原來謝浪不管三七二十一,一口就將杯子幹了一個底朝天。

    什麼搖晃、聞酒、啜酒的過程全都被他忽略了,主要是他覺得這種喝酒的方式太累了。

    謝浪放下杯子,臉上有些驚喜,對周南說道:「你別說,我還真是品出了一些東西,而且比你剛才說的還要玄乎。」

    「那你品出了什麼來?」

    謝浪露出了一個奇怪的笑容,「我品出了一個精彩的故事。」

    「哈哈~你這傢伙……」周南正笑著,卻見謝浪已經重新回到了工作間。

    片刻之後,工作間裡面忽地響起了一陣「絲絲~」地聲音,就如同是春蠶吐絲的聲音。

第八十六章 漫步雲端


    「這個……就是你做的糕點?」

    周南看著眼前這團像棉花又像是雲團的東西,始終都無法將它和糕點聯繫在一起。但是對於謝浪的手段,她卻是感到非常的震撼,畢竟謝浪還是她見到的第一個將麵粉拔絲的人,而且這團糕點沒有加任何的色料,卻自然呈現出幾種漸變的色彩。

    「是啊,這個糕點叫做棉雲糕,所以看起來有些像是棉花雲。」謝浪說道,「小心翼翼地將它裝入了一個盒子裡面。」

    「這東西是什麼味道?」周南好奇地問道。

    「我也沒有嘗過,不過感覺應該非常美妙的。」謝浪說道。

    「才怪,只是麵粉做的東西,沒有添加任何原料,可能美味嗎?」周南說道。

    「那你的紅酒,不也是葡萄釀製的嗎,但是不是跟葡萄一個味道呢?」謝浪自信地笑了笑。他雖然沒有嘗過這東西的味道,但是他的手可以感知,在製作的過程當中,麵粉產生了變化,裡面的糖分已經黏附到棉雲糕的絲線上面了。況且,這個棉雲糕出現了幾種顏色,那應該是非常成功的表現。

    「你……你真是一個奇怪的人。」周南說道,「看樣子,這個糕點你是準備送給蘇苜了,我可能是連品嚐的機會都沒有了吧?」

    對於謝浪,她實在無法看透,似乎任何奇怪的事情都有可能在他身上發生。

    品嚐並非不可以,只是謝浪知道,一旦她品嚐了這棉雲糕的滋味,一定會將它全部吃掉的。

    「看來,只有等下次了。」謝浪歉然道,「不過,這個棉雲糕能夠成功製成,還得感謝你先前的那杯紅酒了。要不是品嚐了那個精彩的故事,我可能還做不出這麼好的棉雲糕。嗯,所以我決定將這個故事告訴你,以作為給你的回報。另外,你以後可以向那位莊園主求證,看看我的這個故事有沒有說錯。」

    「得了吧,哪有這麼玄乎,不過我倒是有興趣聽聽你編排的這個故事。」周南說道,看了看手錶,「反正再耽擱一下就天亮了,我也懶得回去睡覺了,你就用這個故事來賠償我一夜未睡的損失吧。」

    「放心,我擔保你不會失望的。」謝浪笑了笑,將從紅酒當中品嚐出來的故事告之了周南。

    這是一個很長的故事,也很感人浪漫的故事。

    謝浪說完了這個故事之後,周南回味了好一陣,忽地伸展拳頭一拳掄在謝浪的胸膛上,笑道:「你這傢伙,從哪裡聽來這麼精彩的故事,我以前從來沒有聽過呢。你可別再說,你這個故事真是從紅酒當中品嚐出來的啊。」

    「忠言逆耳那,看來很少有人喜歡聽真話。」謝浪說道,「差不多天亮了,我也應該趁著新鮮把這糕點送出去了。」

    說完,謝浪已經向工作間外面走了去。

    「難道他說的都是真的……哎呀,這麼玄乎的話,你也相信不成?」周南自言自語道,最後她下定決心,找個機會非得向那個莊園主老頭應證一下。

    ※※※

    成都軍區總醫院,心理治療大樓。

    謝浪從冉兮兮那裡知道蘇苜現在就呆在這棟大樓裡面,接受心理治療,冉兮兮一直在陪著她。

    謝浪輕輕地推開了蘇苜的病房。

    開門之後,謝浪發現冉兮兮居然坐在椅子,*著病床上睡著了,而蘇苜卻在病床上面睜著大眼睛看著謝浪,只是這雙眼睛已經失去了原來的絢麗光彩,而且多出了兩道黑眼圈,人也消瘦了不少。

    只是一天一夜,一個人就憔悴成這個樣子,看來這「情」字,當真是苦人。

    蘇苜看見謝浪,勉強笑了笑,說道:「謝浪,你來了。」

    謝浪微微點了點頭,輕聲說道:「我是來看你的。」

    他不忍將冉兮兮給吵醒了。

    謝浪看是頭一回這麼仔細地看見冉兮兮的睡姿,當她睡著的時候,居然也跟小姑娘一樣安詳、溫柔,全然沒有了平日裡的那種「威猛女警察」的感覺。

    「蘇苜,我做了一個糕點給你,希望你能夠找回以前的快樂。」謝浪誠摯地說道,將做好的棉雲糕遞到了蘇苜面前。

    「謝謝你,謝浪,真的。」蘇苜說道,「只是,你覺得一個糕點就能夠讓我找回以前的快樂?這又不是童話世界,任何故事都是以幸福作為結局的。何況,一個躺在這裡接受心理治療的人,她還會有快樂嗎?」

    「這個世界雖然不是童話世界,但一樣可以找到的幸福和快樂的。」謝浪又遞了一下手中的棉雲糕,「試一試吧,就算是給我一個面子好了。」

    聽謝浪這麼說,蘇苜雖然毫無胃口,但還是勉強接過了棉雲糕,打開了盒子。

    「這是什麼?」

    蘇苜問道,盒子裡面出現的糕點,和她想像的截然不同。那一團五彩棉花雲一般的東西,竟然輕輕地漂浮了起來。

    就算是蘇苜此刻為情所傷,萬念俱灰,看見這麼一團古怪的雲彩,也是會產生好奇心的,何況聽謝浪說,這東西居然是一種糕點。

    「這個是棉雲糕,我專門給你做的,嘗嘗吧。」謝浪說道。

    「怎麼嘗?」蘇苜問道。

    「當然是用嘴巴和舌頭去嘗了。」謝浪說道,「儘管它的形狀有些怪異,但怎麼說也算是糕點,所以還是得用嘴來吃。」

    這話有些好笑,但蘇苜卻一點笑意都沒有,用手輕輕將那團棉花雲一般的東西拿到了嘴邊。

    輕輕一吸,一根細亮的絲線就被蘇苜吸到了嘴巴裡面。那棉雲糕原本就恨輕柔,被她這麼一吸,頓時在那根絲線的牽動下旋轉了起來,柔和的亮麗的色彩在旋轉當中融合在一起,顯得瑰麗而夢幻。

    美味的東西,就是那種嘗試之後,就讓人想一鼓作氣吃個底朝天的東西。

    謝浪做出來的這個棉雲糕,無疑也是美味食品的代表作,這就是為何他不敢讓周南先嘗嘗味道的緣故。

    蘇苜原本就沒有任何胃口,只是看著謝浪一番好意的份上,淺嘗則止而已,但是她卻沒有想到這種糕點的美味當中竟然蘊藏著一種奇異的魔力,讓她品嚐到了除了美味之外的東西。

    原本,蘇苜經過了這次情感的巨大變故之後,她覺得自己可能再也不會為任何情感所感動了,但是這個棉雲糕中蘊含的情感和故事,卻如同一顆石子落入了她一潭死水的心境,再次泛起了一個接一個的漣漪,再次喚醒了她心中對於美好情感的感動和對生活的嚮往。

    織情為絲,織景為絲。

    棉雲糕的美味,不只是在意它本身的味道,而在於它所蘊藏的情感。只要用心品嚐,就能夠從中品嚐出這裡面的酸甜苦辣、喜怒哀樂。

    這個棉雲糕,雖然是謝浪第一次嘗試做成的糕點,但卻是非常地成功,因為完全融入了他所想要融入的東西。

    不消幾分鐘,棉雲糕在轉動中越來越小,完全被蘇苜吸入了嘴中。

    只是,吃了這棉雲糕之後,蘇苜好像並沒有高興起來,反而是大顆大顆的淚珠從眼眶中滾落而下。

    但對於這個效果,謝浪還算感到滿意,因為蘇苜雖然哭了,但是先前臉上的木然已經蕩然無存,也沒有了先前那種心如死水的感覺。

    蘇苜眼中的淚水滾落了好一陣才停歇下來,這時候的蘇苜看起來可真有點梨花帶水、楚楚動人。

    「謝謝你了,謝浪。」蘇苜一臉的感激之色,讓謝浪覺得這一夜的辛苦總算是沒有白費。

    「朋友之間,還客氣什麼啊。」謝浪說道,「看樣子,你好像找回了以前的感覺。如果真是這樣的話,我也為你感到高興。」

    「還得歸功於你的糕點。」蘇苜露出了沉思的神情,「可能我說的話有些奇怪,但是從你的那個糕點當中,我好像吃到了很多感人的故事,也讓我明白了什麼才是真正的感情,而且我也感覺到了你是真心希望我快樂起來。相比之下,我為了這麼一段失敗的感情而傷心勞神,似乎太不值得了。這個神奇的糕點,究竟叫什麼名字?」

    「棉雲糕。」謝浪笑道,「有機會的話,我會再給你做這類糕點的。」

    「糕點……什麼糕點?」這時候,冉兮兮忽地醒了過來。看見謝浪,她愣了愣,「謝浪,原來你已經過來了啊,對了,你不是說給苜苜帶了親手做的糕點嗎,在哪裡啊?」

    蘇苜沖冉兮兮笑了笑,「表姐,糕點在我肚子裡面了呢。」

    「苜苜……你,你沒事了?」冉兮兮有些不肯置信地看著神采飛揚的蘇苜,她實在無法相信在這麼短暫的時間內,蘇苜就已經恢復到以前的狀態了,而且自然而然,不像是裝出來的。

    「沒事了,謝浪做的糕點真好吃。」蘇苜說道。

    謝浪將紅酒中品嚐出來的故事連同自己的感受一同融入到了棉雲糕當中,蘇苜吃了這糕點之後,等於重新經歷了那個故事也體會到了謝浪的感受,讓她重新燃起了對愛情和生活的嚮往。

    「該死的謝浪,你究竟做的是什麼糕點啊,感覺跟個靈丹妙藥一樣。」冉兮兮看見蘇苜恢復了正常,心中當然非常高興了,「苜苜,那糕點究竟是什麼樣的味道啊?」

    「如同漫步在雲端一樣。」蘇苜說道,「表姐,我想去旅遊,你陪我去好不好?」

    「去哪裡啊?」冉兮兮問道。

    「去最接近天空和雲層的地方,世界屋脊——西藏。」蘇苜說道,「我要去感受一下在雲中漫步的感覺。」

    冉兮兮猶豫了一下,說道:「那好,誰讓我是你表姐呢,只要你開心,就算攀登珠穆朗瑪峰我都陪你。」

    「好了,那你們兩姐妹慢慢商量著去西藏的事情吧,我先回學校去了,還有事情要做呢。」謝浪藉機告辭,蘇苜現在已經恢復了過來,謝浪覺得也是功成身退的時候了。

    回到學校不久,謝浪就被梁儀給叫去了他的辦公室。

    梁儀的臉色並不好看,謝浪覺得可能是關於機關機器人參賽的事情受挫了,便說道:「梁教授,是不是機關製造的機器人不能參賽?如果真是這樣的話,我們也還可以另尋別的途徑。」

    梁儀擺了擺手,說道:「不是,參賽是可以的,只是我被組委會的人給奚落了一番。真是氣死人了,他們嘲笑我們的機器人技術已經退化到公元前的水平了,所以才會將老掉渣的機關都搬了出來。哼,不過,你這次一定要給我爭口氣,可不能再讓他們給看扁了。另外,這一次關於格鬥機器人形態做了規定,必須是人形的機器人,高度不能超過二十厘米,所以你必須做一個新的機關機器人才行。」

    「沒問題,只要擁有參賽資格,我就有信心將他們擊敗。」謝浪說道。

    「年青人有信心是好,但是切不可輕敵。」梁儀說道,「這些年來,國家機器人研發技術更新非常的快,尤其是這兩年,由於計算機硬件和軟件技術大幅度更新,各個國家的機器人研發都取得了非常迅猛地進步。你的機關機器人雖然不錯,但你要面對的是各個國家的機器人研發高手,每一個人都並非等閒,你難道就能夠保證他們之中沒有厲害的競爭對手?這一次,對於我來說,已經是最後的機會了,所以是只能成功、不許失敗。如果一旦失敗,不僅是得不到獎那麼簡單,更可能是要一輩子都背負失敗的恥辱。」

    謝浪不是第一次領教梁儀的長篇大論,連忙說道:「梁教授您說得是,我一定會小心翼翼,如履薄冰。」

    「年青人,要有傲骨,但不可有傲氣。」梁儀說道,「你明白就好。我已經將你的名字寫入了這一次南方大學競賽小組正式成員的名單。從今天開始,你不僅要想著如何製造一個威力更強大的人形格鬥機器人,還要進一步學習現代機器人知識。雖然我知道你對機關技術有很大的信心,但『知己知彼,百戰不殆』,如果你不研究現代機器人的原理和構造,你就永遠不會瞭解自己的對手,那很可能會成為致命的弱點。另外,下個月初的時候,成都地區的高校,有一個機器人友誼賽,那時候我希望你的格鬥機器人已經成型了。」

    「下月初,那不是只有半個月時間了?」謝浪說道。

    「沒錯,所以你一定要抓緊,另外在機器人研發方面的知識,也要趕緊充電。這個是我連夜給你準備的各種書籍和資料,等下你全部帶走,不要讓我失望。」梁儀說道,指了指辦工桌上碼得整整齊齊的書籍和資料,看起來足足有十多公斤。

    「砰~砰~」

    這時候,有人在敲門。

    「進來。」梁儀說道。

    進來的人,謝浪見過一面,正是西南大學機器人競賽小組的隊長衛晴,那個文靜老練的師姐。

    「衛晴,你找我有什麼事情嗎?」梁儀問道。

    衛晴先是看了看謝浪,然後才說道:「是的,朱小天在競賽小組的表現一直很良好,但是卻忽然被放到了預備隊裡面,我希望梁教授您能夠告訴我這其中的原因。」

    「原來是來找茬的。」謝浪心中暗想道,難怪這師姐看自己的眼光中都帶有莫名的敵意。

    不過,謝浪並沒有插話,因為他知道梁儀肯定有解決的辦法,畢竟是老教授嘛,這麼多年的教學經驗,難道還應付不了自己的學生?

    果然,梁儀取下了眼鏡,用眼鏡布擦拭著鏡片上面的灰塵,然後說道:「這就對了。你剛才不是說了嗎,朱小天在競賽小組的表現一直很良好。良好,這是你對他的客觀評價,對吧?」

    「是啊。」衛晴的回答有些茫然,顯然她不明白梁教授問這個問題的原因。

    梁儀嚴肅地說道:「但是我希望這次競賽小組的成員,都能夠達到優異這個評價,所以,朱小天退居二線,不是因為他表現不好,而是不夠好。良好和優秀、優異之間,是存在很大區別的,這個你應該明白吧。」

    「但是……現在離大賽還有這麼長時間,他還有很大的提升空間啊。」衛晴有些不甘心地說道,看來她也是鐵了心準備要保留自己的這名組員了。

    「衛晴啊,你知道什麼是競賽嗎?」梁儀淡淡地說道,「所謂競賽,實際上就是一個淘汰的過程,這個過程本身就有一定的殘酷性,並且沒有任何的情面可講。我不是對朱小天有何偏見,而是我不希望我的競賽小組這一次參賽,仍然只是為了鼓勵獎而去的,又或者是再一次在國家大賽上遭受別的隊的侮辱。現在被淘汰,總比將來在國家大賽上為競賽小組和學校甚至國家丟臉,要好得多吧?」

    瞧瞧,老教授就是老教授,這番話看似說得不經意,但是卻將他老人家的智慧和大局觀表現得淋漓盡致,頓時讓衛晴覺得她自己有些「感情用事」或者是「不識大體」。

    果然,衛晴的臉上有了些愧色,對梁儀說道:「教授,我……我不知道您用心良苦,還以為您是任人唯親,故意將這個謝浪安插進來的。他,昨天可是攪亂了我們跟麻省理工學院的交流會現場。」

    「是嗎,昨天的事情我也聽說過。不過——」梁儀停頓了一下,然後說道:「不過在我看來,謝浪的手段雖然有些欠佳,但總算是打擊了對方的氣勢,不是嗎?麻省理工學院的參觀團,雖然是打著學習、交流的旗號來的,但別以為我不知道,那是來顯擺他們的技術的,你們還年青,未必能夠體會到對方的險惡用心。但從我個人的經驗來看,謝浪做得很好很乾脆。」

    「教授……」衛晴顯然沒有想到梁儀竟然會如此向著謝浪,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該如何說了。

    「好了,你去學習吧。」梁儀沖衛晴揮了揮手,「朱小天那裡,你去安慰他一下,雖然他被安置到了預備隊,但如果他表現得別正式隊員更好的話,一樣還有機會成為正式隊員的。不過,那意味著又有另外的正是隊員要下去了,這就是淘汰法則,明白了吧?」

    「明……白了。」衛晴說道,走出了辦公室,她這時候已經隱約感覺到了梁教授的決心。

    以前的梁儀是非常的和藹可親的,但是現在,衛晴好像感覺他已經下定了決心,要不惜一切地取得這次比賽的勝利,所以如何有任何隊員表現不力的話,他肯定會毫不猶豫地將其清除到隊伍之外。

    「教授,這麼一來,我豈不是就成了其餘隊員的眼中釘了?」衛晴走後,謝浪對梁儀說道。

    「沒錯,但也只是現在而已。」梁儀說道,「其餘的隊員對你不友好,也只是因為他們覺得你是*『走後門』加入這個隊伍的,如果你能夠展示出你的真實實力,那麼我想他們會改變對你的看法的。」

    「您說得在理,那麼這些書和資料,我先帶回去了。」謝浪說道。

    「有什麼要求,你儘管提出來,只要我能夠榜上忙的,都會盡力幫你解決。」梁儀說道,「比如,在寢室如果你無法專心看書的話,我可以給你提供一間安靜的辦公室之類的。」

    「謝謝教授關心,不過我有合適的學習地方。」謝浪說道。

    在他看來,整個學校裡面最適合學習和思索的地方,就是落杏林中的鬼樓了。

    從梁儀的辦公室出來,謝浪在樓梯口出看見了衛晴和一個男聲在說什麼,那個男生的情緒好像有些激動,而衛晴正在試圖安慰他。

    謝浪剛要從兩人面前走過,那男生忽地向他快步走了過來,對他說道:「你是謝浪?」

    謝浪點了點頭,望著這個滿眼敵意的傢伙。這人穿著一身的名牌運動系列,長得也算不錯,看樣子家境很不錯,而且好像他挺喜歡研究機器人的,因為他身上的項鏈都是一個微型的機器人模型。

    「你這傢伙,你毀了我的希望和夢想,你知道嗎?」那人狠狠地瞪著謝浪,眼睛就如同要噴出火來一般,「你知道嗎,我從小就喜歡機器人,這麼多年我一直都在開發研究各種機器人,最大的夢想就是希望在國際大賽上跟其餘的高手切磋一下,能夠見識更多更好的機器人。但是你,你這個連培訓課都沒有聽過的傢伙,居然就將我的名額給奪走了,憑什麼!」

    「朱小天,你冷靜一下。」衛晴在一旁說道,拉住了朱小天的手臂,她真害怕朱小天會大打出手。

    「你就是朱小天?」謝浪說道,「老實說,我有些抱歉。不過,也僅僅只是抱歉而已。因為我相信我進入競賽隊,靠的不是關係和人情,是靠的是實力水平。既然是競賽,當然是技高者晉級,這是無可爭議的規則。」

    「你這麼說,就是你的技術很強了,是不是……是不是啊?好,你既然這麼強的話,怎麼不乾脆跟我比試比試啊?」朱小天咆哮道,引來了不少人的注意。

    「好吧,你跟它去比試吧。」謝浪說道,忽地從他胸膛躥出一隻銀色的小貓出來,這小貓一下子就跳到了朱小天身上。

    這銀色小貓,當然就是霸虎了。謝浪不是瞧不起朱小天,只是他覺得用這種方法讓朱小天明白自己的實力,會節約很多時間的,最近他可有不少的事情要做。

    朱小天見這東西在自己身上亂竄,頓時晃了神,他整個人也不由自主地上躥下跳,廢了好一陣功夫才將霸虎從他身上給抖落在地面上。隨後,朱小天不管三七二十一,猛地向地上的霸虎踩去。

    誰知道那霸虎雖小,但力量卻不是比普通的貓大了無數倍,甚至趕得上老虎的力量了。朱小天這一腳踏上去,沒有將霸虎踩扁,卻忽地感覺到整個身體忽地升了起來,然後不由自主地旋轉了起來。

    衛晴更是目瞪口呆,她萬萬沒有想到那隻銀色的小貓竟然將朱小天整個人給舉了起來,並且將其掄在空中旋轉了起來。

    因為霸虎的身體很小,許多人看見著場面,還以為朱小天是發狂了呢。

    「謝浪……你快住手!」衛晴衝著謝浪說道。

    謝浪也不是那種喜歡張揚的人,操控著霸虎將朱小天放了下來,然後向樓外面走去。雖然這場「比試」和朱小天想像的情況有些出入,但謝浪知道朱小天短時間是不會來找他麻煩了。

    霸虎在地上猛地一躥,立即回到了謝浪的身上,然後消失不見。

    朱小天只覺得頭腦一陣發昏,險些倒在地上,慌得衛晴從一旁扶住了他。

    「看來他的技術真的很強啊,設計的機器人遠遠超過了我們的,難怪教授這麼看重他。」衛晴望著謝浪的背影歎道。

    朱小天並沒有答話,因為他已經看到了和謝浪之間的差距,雖然這種差距有些讓他不能接受。
作者: 鳥王子    時間: 2009-6-23 12:08

第八十七章 帶刺薔薇


    第二天。

    「謝少,模型準備得怎麼樣了啊?」

    電話當中,王總的聲音有些焦急,又有些底氣不足。雖然他自己也不想承認,但是謝浪聽得出來,他始終覺得謝浪的經驗和火候還有些不足,可能無法擊敗香港和新加坡的對手,受到威爾伯爵的青睞。

    「你的電話來得正巧,我已經準備得差不多了。」謝浪笑道,「一會兒我就給你送過去。」

    「別了,還是我親自過來取吧。」王總說道,顯然有些迫不及待了。

    「那好,我在學校門口等你。」謝浪說道。

    這幾天事情頗多,能夠節約點時間自然更好。

    對於謝浪而言,現在最首要的任務是製造出一個人形的機器人,用於即將到來的機器人大賽。雖然上次霸虎很輕鬆地幹掉了貝譽的R&B格鬥機器人,但是謝浪從梁儀和其餘人口中,得知貝譽這個不良天才無論智慧還是手段,都非常厲害,這一次雖然受挫,但憑借他的技術和他背後贊助商的雄厚財力,捲土重來是必然之事,那時候他出書的機器人可能就不會像先前那個那麼容易對付了。

    況且,貝譽身後,還有一個天才雲集的麻省理工學院做後盾,這些都是謝浪必須要考慮到的。

    但是,謝浪也有些佩服自己的運氣,前兩天竟然從馬文成那裡得到傳說中出自偃師之手的「西周伶人」。這個伶人雖然只是用來唱歌跳舞的,但是它卻可以向謝浪提供一個完善的人形機器人內部構造,而且這個伶人也是機關製作的,研究它也可以讓謝浪的機關技術突飛猛進。

    所以對於這個馬文成,謝浪心中的確非常的感激。

    同時,謝浪也在研究梁儀送給他的那些關於機器人的書籍和資料,雖然機關和電子元件似乎是毫不沾邊的兩個行當,但謝浪覺得兩者對比,總會有一些收穫的,而且這些書籍中關於機器人的原理和理念也將有助於謝浪改進自己的機器人原型,這也是謝浪當初想加入機器人研發小組的原因之一。

    半個小時之後,謝浪在學校門口等待了王總,鑽入了王總的車裡面,謝浪將龍床的模型交給了他。

    「謝少,你這個是龍床的模型?」王總有些疑惑地說道,因為他根本就沒有看見龍,甚至也沒有看到床的存在,看其外形只是一朵含苞待放的薔薇,下面還有兩片綠葉作為陪襯。

    這朵薔薇花朵差不多足球那麼大,雖然外形栩栩如生,但的確和龍床掛不上鉤。

    「啪!~」

    謝浪沖著那個薔薇花朵打了一個響指,花朵裡面的機關立即被觸發,王總的雙眼忽地亮了起來,死死地盯著花朵上面發生的不可思議的變化。

    只見那花朵的頂端的花瓣緩緩地開啟,然後露出了一個小孔,隨即從小孔裡面騰出一條小小的金龍,和金龍一齊飛出的還有一根帶著花朵和綠葉的薔薇籐蔓,籐蔓有如活物和金龍一齊盤旋而出,有一種兩相依偎的味道,並且還伴隨著淡淡的香味。

    籐蔓和金龍全部飛出之後,其尾部的機關觸發,將雪白的薔薇花瓣全部展開,露出了金色和粉色相交的花蕊,花瓣和花蕊掩映當中,依稀能夠看見一張床橫在那裡。

    「把放大鏡給我!」王總衝著前排的司機說道,他的視力有些不濟,這個模型不大,以至於他已經看不清內中的玄虛了。

    拿了放大鏡之後,王總這才看清了那個龍床。

    原來那些花蕊當中,金色的花蕊正是一條盤旋交錯的金龍,而粉色的花蕊,卻是依稀有些像是羽毛的感覺。

    忽地,那些花蕊輕輕舞動,逐漸顯現出一條長龍和一隻綵鳳的身影,王總這才完全看出了內中玄機,喜道:「哎呀,真是妙啊。一龍一鳳盡臥在花瓣之中,龍飛鳳舞,如夢如幻啊。比我所見過的那些古代的古板龍床,好了很多……好了很多啊。不過,這花朵會不會讓伯爵覺得氣勢不夠啊?還有,他要求的龍戲九鳳,現在只有一隻鳳,是不是不妥啊?」

    謝浪笑了笑,說道:「伯爵大人或許不會全部滿意,但是這可是他的昏床啊,聽說他的未來老婆很有來頭,叫做『薔薇公主』,這龍床藏於薔薇之中,至少能夠討得他老婆歡心,要是伯爵是一個『妻管嚴』的話,我們的勝算就更大了。至於九鳳,那就算了,薔薇都是帶刺的,這個薔薇公主怎麼會讓他丈夫再取八隻『鳳』回來呢?」

    「很有道理,很有道理啊。」王總露出了一個古怪的笑容,這表明他在家可能也是一個「妻管嚴」,所以他很贊同謝浪的話。

    「既然王總覺得不錯的話,那就趕緊將這模型送過去吧。」謝浪說道。

    「對了謝少,你這模型用的什麼材料製作的啊,我看這木質好像有些低劣?」

    「就是學校落杏林的樹枝做成的。」謝浪說道,「難不成弄個模型還得用高檔紅木?萬一我們沒中標,不是連老本都虧了嗎?」

    王總苦笑道:「謝少你可真是夠精打細算了,要知道這可是涉及上千萬的買賣啊,別說用點紅木,就算是鑲點寶石上去都是值得的。

    「成,你要喜歡鑲寶石在上面的話,那也由得你去。」謝浪來開車門鑽了出去,回頭對王總說道,「有消息的話,盡快通知我,我也想知道香港和新加坡的兩位設計師都有什麼好東西拿出來。」

    「什麼好東西都不成,我看這次我們勝算最大。」看了謝浪的模型之後,王總就好比吃了一顆定心丸,謝浪機關和雕刻技術相得益彰,讓他驚歎不已。

    這筆生意一旦做成,他的年終獎起碼要多出幾十萬來,想想這都讓王總覺得內心一陣狂喜。

    打發了王總,謝浪誰都不招呼,逕直去了鬼樓,開始閉關「修行」。

    既然已經決心參加這次國際機器人大賽,那麼就得打響旗號,弄出一點名堂來。

    況且這一次參加比賽,也不止是為了找貝譽的晦氣,也不僅僅是為梁儀和學校爭光,更重要的是對於謝浪自己而言,這是一個難得的提升機會。雖然面對的對手不是什麼地工、天工,但是能夠進入國家大賽的,都是一些機器人研發方面的天才少年,總有值得他謝浪去學習的地方。

    見過馬文成之後,謝浪的確有種「聞道」的感覺,並且讓他看到了一種全新的境界和領域。

    馬文成動用全身的關節、骨骼以及肌肉、神經來發出類似機關的音律之聲,這是何等奇妙的事情啊?更重要的是,這種聲音並非只是奇妙和悅耳那麼簡單,而是代表這馬文成對鳳文和技藝的領悟,已經開始由外而內,開闢了一種全新的境界,這正是大智若愚的表現。

    這兩天,謝浪已經將當時的情況回憶了很多遍,仔細揣摩和領悟那種聲音,讓他從中受益匪淺。

    對於機關而言,每次運動都會產生一個聲音,人的關節活動也一樣。馬文成用聲音來推測全身骨骼和關節的活動,用以製造和改善機關,同時又借助鳳文的力量來改善、完美自身的骨骼和關節,這種雙向的過程實在玄奧非常,謝浪覺得馬文成的身體機能一定在鳳文的改造之下發生了意想不到的變化。至於是怎麼樣的變化,謝浪也無法猜測到。

    雖然手中已經有了馬文成送他的伶人,但是眼下謝浪並不能操控這個伶人的動作。

    其原因很簡單,謝浪還不能參透這個伶人上面的鳳文,深知都無法感知這個伶人的神識。

    相比之下,這個伶人的複雜程度已經遠遠超過了霸虎。

    參悟伶人對謝浪而言,是一個苦難的過程,但同時也是一個提升的機遇。一旦謝浪成功了,不僅能夠操控伶人,而且有可能像馬文成一樣,借助鳳文的力量來改善自身身體機能。

    正是由於這裡面的諸多原因,謝浪才會選擇不受外界干擾,在鬼樓當中閉關「修行」。

    謝浪這一閉關,就是一個星期的時間。

    在這一個星期內,謝浪除了吃喝拉撒,其餘的時間幾乎全部都在鬼樓裡面冥思苦想,每天他幾乎只睡兩三個小時。這種高強度的修行,在旁人看來也許有點困苦,但謝浪卻是樂在其中,因為他在那個「西周伶人」身上發現了許多非常玄奧、精妙的機關,更領會到了許多神奇的鳳文。

    況且,謝浪也不用擔心逃課受到懲罰了,這些問題他知道敬愛的梁教授一定會幫他擺平的。

    新的一天又來臨了。

    晨光從落杏林中的樹蔭中掠過,落到了幽靜的鬼樓裡面,謝浪此刻正在鬼樓的鐘樓上冥思著。

    感受到晨光的溫暖,謝浪笑了笑,站了起來。

    手掌中的伶人忽地動了動,然後在謝浪的手掌中開始翩翩起舞了。

    這一刻,謝浪終於感知到了伶人的神識,雖然這只是成功的第一步,但已經足以讓謝浪欣喜不已了。

    欣喜之後,謝浪看了看時間,這才發現已經是十月末了,距離梁儀所說的成都區高校機器人交流賽已經只有一周時間了,到時候梁儀可就要看謝浪的人形格鬥機器人了。

    謝浪想了想,以現在的進度,肯定無法在這個交流賽之前完全參透伶人內部的機關和鳳文。更不要說在伶人的基礎上做出改進,以它為原型製造出一個適合格鬥的機器人。

    「怎麼辦呢……對了,我怎麼把這事給忘了。」謝浪恍然道,這些天光顧著研究這個伶人了,竟然忘記了在「石棺」裡面見到的那個巨型鋼鐵巨人,要說格鬥機器人,恐怕那個大傢伙就是一個典型的格鬥型機器人了。

    說來有些慚愧,謝浪雖然將控制那個鋼鐵巨人的石球拿走了,但是這麼長的時間,謝浪都一直沒能參透那石球當中的奧秘,可能因為那鋼鐵巨人是四位天工和一位神工的手筆,其境界實在高出謝浪太多了吧。

    不過,那鋼鐵巨人可是典型的格鬥機器人,上一次太匆忙了,以至於謝浪未能好好研究其中構造,這一次如果能夠重返那裡,好好研究一番,縱然不能夠完全領會其中玄奧,但也可以依葫蘆畫瓢,製造一個微型的格鬥機器人來。

    想到這些,謝浪興奮得連早飯都顧不得吃,連忙聯繫上了周南。

    在圈圈紙火鍋那裡,謝浪找到了周南。

    聽謝浪說明了來意,周南立即否決了他的提議,說道:「不行。看來你們男人都是一樣,貪心不死啊!上一次去那裡的情形你難道忘記了?那簡直就是九死一生啊,我老爸差點還差點就失去了一隻手。我知道,你肯定又惦記那裡面的好東西了吧?有句話你肯定聽過,『人為財死,鳥為食亡』,不要因為貪心而喪命啊!」

    「師姐,我是為了那裡面的好東西,但卻絕對不是貪財。」謝浪義正言辭地說道,「如果我要真是貪財的話,以上次的情況而言,我完全有能力獨吞那裡的黃金,但是我都沒有那麼做,是吧?這次我去那裡,主要是為了弄清楚裡面的一些東西的來歷,這對我很重要。」

    「嗯……好像你也不是一個為了錢就不要命的人。」周南有些相信謝浪的話了,問道:「那裡面究竟有什麼東西,對你那麼重要?」【文學網,很正版,很快樂】

    「機關人,我一直都很喜歡研究古代機關,所以我想再進去,仔細研究一下那些精密的古代機關。」謝浪照實說道。

    「機關,原來你竟對這東西有興趣……也罷,我看你是鐵了心要去,我也就不阻攔你了,不過你一定要小心才是。但我父親那裡,你一定不要讓他直到這事,否則我怕他又會生出貪財之心。」周南擔憂道。

    「但不告訴你父親的話,我怎麼能夠借到你們家的如意匙啊,那石頭烏龜必須用如意匙才能夠開啟內部機關的。」謝浪道。

    「那把鑰匙,你不用擔心,我會給你弄到手。」周南說道,「經過了上次的事情,我老爸對鑰匙也看得沒有以前那麼緊了,我可以幫你弄到手,你準備什麼時候用呢?」

    「越快越好了。」謝浪說道,「我心中有些疑惑,越早解決自然越好。」

    「看你這著急的樣子……哎,我真不知道該不該把鑰匙借給你,萬一你出了什麼事情,我肯定會內疚一輩子的,真是的。」周南猶豫道,「對了,蘇苜呢,你給她送的糕點,究竟有沒有作用啊?」

    「當然有作用了。」謝浪說道,「她和她表姐兩人去西藏旅遊散心去了,回來之後,應該會恢復到以前的心境。」

    「那就好了。呵,這麼說你小子這次算是做對了,等蘇苜從西藏回來之後,只要你下點功夫,肯定能夠將她追到手的。」周南調笑道,「蘇苜可是一個好姑娘啊,而且還是我們學校絕對的美女。」

    「行了,你就別八卦了。」謝浪說道,「趕緊給我弄鑰匙吧,這次算我欠你一個情了。」

    「少客氣了。」周南說道,「這樣吧,我給你弄鑰匙,你回來之後,也讓我嘗嘗你做的『絕世美味糕點』,好不好?上次聽你說得那麼玄乎,我一直都在想應該想辦法讓你做點給我嘗嘗的。」

    「行,這個沒問題。」謝浪一口答應道,心中暗想以後有機會的話,非得好好學習學習做糕點,至少能夠討得女生歡心。

    ※※※

    當天晚上九點多左右。

    謝浪按照約定,來到了周南家門口。

    那隻大石龜,就在周南她家院中擺放著,看起來好像就是一個巨大的裝飾。

    「你爸爸呢?」謝浪問道。

    「放心吧,他被我支開了。」周南有些得意地揚了揚手中的鑰匙,「我買了兩張電影票,一張給了我爸爸,一張給了我媽媽,但他們兩個並不知情,我給他們說另外一張票在我手中,要他們晚上陪我去看電影。反正,等我老爸回來的時候,你肯定已經離開了。」

    說著,周南將如意匙遞到了謝浪手中,又囑咐他千萬要小心。

    謝浪點頭答應,用如意匙開啟了石龜內部的機關。

    「轟隆!~」

    大石龜運起四足奔走,周南覺得整個院子都在顫動著。

    「噗通!~」

    大石龜撲入了周南門前的護城河裡,河水裡面一陣波浪翻騰,隨即沒有了動靜。

    入水之後,謝浪身邊立即多出了一個人來,卻正是周南的父親周良。

    「周叔叔,你什麼時候玩起了游擊戰爭啊?」謝浪笑道,其實他早就直到周良已經在石龜裡面了。

    「南南畢竟是我養大的,她有什麼小心思難道還騙得了我不成?要不然的話,她怎麼可能這麼容易就弄到我的鑰匙,想給我耍心眼,她可還嫩了點。」周良說道,「雖然我們已經是熟人了,但是親兄弟都要明算賬,所以去之前我想先申明,裡面找到的財報我們兩個人就二一添作五了。」

    「財寶的問題,你要怎麼分配都沒有問題,不過裡面的機關你可別亂碰,否則你要是中了機關暗器受了傷或者丟了性命,我可真不知該如何跟師姐交代了。」謝浪提醒他道。

    「當然,我又不是傻瓜,總不會拿自己的性命去開玩笑。」周良笑道,「況且有你這個機關大師在這裡,我還有什麼好擔心的呢。」

    周良見識過謝浪的手段,知道謝浪精通機關,這也是周良為何非常喜歡和謝浪合作的緣故。

    只有親身經歷過,才直到那些機關陷阱是多麼的可怕。有了上次的教訓,周良怎麼都不敢撇開謝浪一個人去那裡尋寶,況且他根本連開啟大石龜機關的本事都沒有,儘管鑰匙就在他手中。

    「謝兄弟,這次我們在那裡多呆幾天。」周良說道,拍了拍身後的大背包,「我已經帶足了酒菜、乾糧,到時候在那個石頭棺材裡面呆上十天半個月都沒有問題的。」

    「周叔叔,您考慮得可真是周到啊。」謝浪笑道,其實他的包裡面也帶了不少的乾糧。

    有了上次的經驗,這一路行來當真是輕車熟路,兩人順利地到了那個石頭棺材前面。

    謝浪正要開啟暗門,忽地想到了什麼,再次提醒周良說道:「周叔叔,這裡面很多機關我也不清楚,總之我不讓你動的,你千萬不要動,也不要到處亂闖。否則一旦出事,後悔晚矣。」

    「知道了,我又不是小孩子,知道分寸的。」周良說道,迫不及待等著謝浪開啟石壁上的暗門。

    雖然上次已經來過這裡,但謝浪讓然不敢掉以輕心,處處小心、步步謹慎,免得一失足成千古恨。

    不過,一路上兩人都並沒有遇到任何阻礙,謝浪帶著周良徑直到了當時發現鋼鐵巨人的地方。

    那個鋼鐵巨人,依舊如同山峰一般矗立在那裡。

    周良還是第一次看到那鋼鐵巨人,那巨人的眼睛和威勢讓他有些抵受不住,驚道:「謝兄弟,這個是什麼鬼東西啊,就好像是地獄門口把門的巨魔。」

    「我也不知道這鬼個鋼鐵巨人是用來幹嘛的,不過它是用機關製造而成的,是你的先祖周旭將其移放到這裡來的,其原因也很複雜。」謝浪不想跟周良過多廢話,對他說道:「你就在這四周搜查一下吧,不要走得太遠了,免得出了什麼意外。」

    雖然表面上這裡好像是一個石棺,但卻是一個巨大的石棺,進入內部之後,更感覺像是一個石頭迷宮,所以謝浪才要提醒周良不要走得太遠了,免得陷入了什麼暗地裡的機關險境當中。

    提醒了周良之後,謝浪便一個人爬到了那個鋼鐵巨人的胸膛裡面,準備開始研究其構造。

    周良看了看,覺得無趣,便獨自在四周搜尋有價值的東西。

    雖然這裡還有許多中小型的機關機器人或者機器獸,但是此刻既然有機會研究這個鋼鐵巨人,謝浪當然不會把寶貴的時間花費在那些小東西上面。

    謝浪是第二次鑽入這個鋼鐵巨人的胸膛裡面。

    進入之後,謝浪立即感覺到背包裡面的那個大石球有了反應,蘊藏於石球當中的各種神識似乎已經蠢蠢欲動,並且開始釋放出藍色的光芒。

    謝浪一屁股坐在了中央的那個柔軟、溫和的鋼鐵座椅上面,然後開始開始探索這鋼鐵巨人的內部構造。

    四周都是光滑的鋼鐵腔壁,光亮得都可以照出人影來了。

    謝浪仔細查看腔壁的每一寸地方,找尋可以突破的地方。

    不過,這鋼鐵巨人內部的腔壁好像渾然一體,連一個頭髮絲細小的縫隙和空洞都看不到。

    「沒道理啊。」謝浪在心中想到,很明顯胸膛的這個腔壁應該就是整個鋼鐵巨人的「控制室」,如果有正確的方法的話,完全可以在這裡操控這個鋼鐵巨人的一舉一動。所以,這個鋼鐵巨人所有的機關到最後都應該匯聚在這個腔壁中心才對。

    「對了,屁股下面還沒有仔細檢查過呢。」謝浪這才想到了屁股下面的鋼鐵座椅,連忙起身進行檢查。

    果然,在那個鋼鐵座椅下面,謝浪發現了一根和座椅相連的白色透明管道,其材質有些像是水晶,但這管道卻發著亮光,水晶應該是不會發光的。

    謝浪正準備將這鋼鐵座椅想辦法挪開,然後從這個管道開始入手,卻忽地發現著管道當中有幾個藍色的神秘符號快速流過,然後一閃而沒。

    流動的鳳文。

    謝浪心中驚訝無比,因為他還是首次看見有鳳文可以流動。

    同時,那個大石球光芒更加亮了,然後同樣的幾個符號在大石球的內部閃過。

    這個現象,讓謝浪更加肯定那個大石球就是這個鋼鐵巨人的「控制台」,並且他更加確定這個鋼鐵巨人的鑄造者境界高深無比,甚至也應該在馬文成之上。

    「等著吧,總有一天我要全部參透這個鋼鐵巨人的內中玄虛。那時候,我就可以自由操控這個龐然大物了。」謝浪在心中想到。

    如果能夠帶上這麼一個龐大的機器人,那肯定是風光無限。不過,一旦被人發現,其結果謝浪不用想也知道,要麼是帶著這個大傢伙一起投*政府,要麼就是被軍隊擊斃,只有這兩種結果了。

    所以,縱然是謝浪完全參透了這個鋼鐵巨人的內部玄虛,也只能在心中YY一下,根本就不可能將這大傢伙帶出去逞威風。

    「好了,讓我看看這大傢伙究竟是用什麼機關連接起來的。」謝浪自言自語道,將鋼鐵座椅卸開,露出了那根白色發光的水晶管道。

    水晶管道的口徑差不多有二十厘米左右,當然無法讓人通過,但是卻足夠讓謝浪操控著霸虎進入了。

    就這樣,謝浪將霸虎放到了管道裡面,開始了他的探索之旅。
第八十八章 升級計劃
當霸虎進入水晶管道,將龐大、繁雜的機關係統呈現謝浪腦海中的時候,謝浪的感覺只能用四個字來形容——無比震驚。
這個鋼鐵巨人內部的機關,大大小小只怕是不下千萬。謝浪面對這些紛雜的機關,其感覺就好像是在面對浩瀚的星空,讓人不由自主地感嘆人力有窮,在整個宇宙面前是如此的渺小、微不足道。

  「為了早就這個鋼鐵巨人,他們耗費了多少時間?三年、五年抑或者是十年二十年?」謝浪心中感嘆不已,這麼多的機關,這麼複雜的構造,即使是四個天工和一個神工,要完成這麼複雜浩大的工程,想必其花費的時間也是用年為單位計算的。

  鋼鐵巨人的內部構造,其複雜和玄奧程度,已經遠遠超過了謝浪最初想像的,這麼一來,他就不得不改變一下自己的計劃了。

  謝浪最初的計劃是依葫蘆畫瓢,搞出一個「濃縮版」的鋼鐵巨人,但是見識了這鋼鐵巨人的內部機關之後,謝浪頓時意識到以自己現在的修為,根本還無法複製其內部的機關。這鋼鐵巨人機關複雜和深奧程度,已經遠遠超出了謝浪的想像,比馬文成送過來的「西周伶人」也更加地深奧。

  要想複製這鋼鐵巨人的內部機關,謝浪就必須一個機關接一個地去研究,但很顯然他並沒有這麼多的時間可以揮霍。

  究竟應該怎麼做呢?

  謝浪一時間陷入了疑惑當中。現在手中只有一周的時間了,這一周之內必須先弄出一個人形機器人來,否則就趕不上成都地區高校的機器人交流比賽了,那時候梁儀必定會很不高興的。因為根據梁儀所說,這次雖然名義上叫做交流比賽,但各個學校之間都有彼此較勁的味道,因為西南大學的機器人研發項目一直是國家重點項目,國家教育部每年都有一筆研究經費的,而其餘幾所高校卻沒有這麼好的待遇。

  所以,如果在交流會上面,西南大學被其餘幾所大學的機器人小組擊敗的話,那梁儀乃至學校的面子都肯定掛不住的。

  這還只是其中一個方面。對於謝浪而言,他也是迫不及待要先弄出一個人形機器人來,這樣他才能繼續以西周伶人為藍本經行對比研究,以便在機關術上面獲得更大的發展。

  時間啊時間,忽然之間謝浪覺得時間原來是如此的不夠用。

  「對了,我想到了,梁教授給的那些資料倒是有些參考價值。」看著這些茫無頭緒的機關,謝浪忽有所思,想起了梁儀給自己的那些書籍和資料當中,有一個關於升級計劃和結構研究的題目。

  所謂升級計劃,就是指機器人軟件和硬件的定期換代更新。

  其中的原因是這樣的,一個機器人模型成功通過實驗測試之後,就會被開發製作出來。但是製作出來之後,隨著時間的推移,又可能發現它的不足和功能缺陷,這就需要對它進行第二次開發。不過第二次開發,卻是在原有的基礎上進行的,不需要重新在製造出一個全新的機器人來,這個就是所謂的升級計劃。
同樣,因為電子元件和芯片一直都在更新換代,那麼機器人所使用的配件也應該隨之更新,以便滿足更高、更新的要求,這個就是所謂的硬件定期換代更新。

  兩個項目的幾本原理聽起來似乎很簡單,但要在實際操作中不出問題,卻又會涉及到很多的細節。

  比如升級計劃。

  在擴種機器人功能和修補其不足之處的時候,如何保證機器人原有的各個功能和性能不被影響呢?如何為再下一次的升級計劃留下足夠空間呢?如何保證和新的電子元件、芯片協同工作呢?

  對於這些問題,梁儀提供給謝浪的資料上面都有詳盡的研究和舉證。

  謝浪思索了一番,決定將弄清楚這個鋼鐵機器人的大致結構,挑出關鍵的、必不可少的機關來進行研究,先把大致的框架弄清楚再說。

  就比如說,人的骨骼,其實就是一個人的框架,沒有這個骨骼框架,就沒有幾本的人形。骨骼成型之後,再為其填充肌肉、神經以及血管、皮膚之類,這樣才構成完整的人體。

  現在因為自身境界和時間所限,謝浪沒有辦法完全複製這個鋼鐵巨人,但是卻可以先參照這個鋼鐵巨人,研究出它的框架,然後依照這個框架再結合自身對機關的理解,做出自己想要的格鬥機器人的原型。日後,隨著對機關的領悟加深和時間的充裕,再對這個原型進行進一步的完善和改進,這就是謝浪定制的升級計劃了。

  主意打定之後,謝浪就開始操控霸虎對這鋼鐵巨人的內部構造開始研究起來。

  謝浪的神識和霸虎聯繫在一起,腦子當中不住地浮現出諸多稀奇古怪的機關,謝浪都將其暗暗寄存於心中。

  「謝兄弟,趕緊出來吃飯了。」

  直到聽見周良的嚷嚷聲,謝浪才從思索當中回過神來。

  看一看時間,原來已經過去了差不多五個小時,他這才意識到肚子有些飢餓了。

  謝浪從鋼鐵巨人的胸膛裡面鑽了出來,向周良問道︰「周叔叔,你找到什麼好東西沒有?」

  「狗屁,什麼好東西都沒有,全是這些破銅爛鐵。」周良說道,指了指四周的那些鋼鐵機關器械,「拿出去也只能賣廢鐵,估計也值不了幾個錢。唉,怎麼這次就找不到黃金了呢。不行,我得擴寬搜尋範文才行,不然這一趟恐怕就要放空了。」

  「你要擴大搜尋範圍我沒意見,不過這裡面可沒有手機信號,到時候你落到什麼險境裡面去了,我就算是有心救你恐怕也沒有辦法。」謝浪淡淡地說道,他知道周良又起了「富貴險中求」的念頭了。

  「那……要不謝兄弟你跟我一起去找,好不好?有你這個機關大師在一起,當然什麼都不用怕了。」周良說道,語氣當中已經有了些懇求的味道了,「你總不能看著我空手而回,在老婆女兒面前都沒有面子吧?況且我真要是死在了這裡,你於心何安啊?」

  「唉……真是受不了你。」謝浪說道,「你這個人,真是入寶山而不自知。這裡的東西,哪裡是什麼破銅爛鐵啊,這裡的器械還有那些刀槍棍劍,哪一件不是好東西啊?難道在你的眼中,只有黃金古董才是寶物,神兵利器就不是寶物了?」

  「神兵利器當然是寶物了,不過那都是傳說而已。」周良笑道,「你不會想告訴我,那邊堆著的那幾堆兵器都是神兵利器了?神兵利器,我從來都沒有聽過還會批量生產的。」

  「懶得跟你說了,浪費時間。是不是神兵利器,你自己去試試就知道了。」謝浪狂吃啃了幾口醃肉,喝了幾口水,起身又爬上了鋼鐵巨人的身軀上面,他實在是懶得跟周良去浪費時間。

  謝浪在鋼鐵巨人的胸膛裡面研究了一陣,就聽見周良在外面大叫道︰「謝兄弟……真是吹毛利段的神兵利器啊……媽的,全都是啊,這次我們發達了!」

  謝浪搖了搖頭,沒有理會近乎癲狂的周良,再次陷入沉思當中。

  到了第五天的時候,謝浪在心中終於有了一個人形機器人的雛形。

  接下來要做的,就是將這個雛形建造出來。

  首先,是材料。

  材料的好壞,直接決定了機器人的防禦、攻擊能力,當然是不容忽視。

  在謝浪看來,既然要用心建造一個人形機器人出來,那麼無論其實力還是性能,都應該比霸虎更強大才行,否則要是一個不如一個,還不如不製造了。

  霸虎的外殼,現在用的是赤鐵,已經是相當不錯的材料了,以謝浪的水平,要想鍛造出性能超越赤鐵的鋼鐵,恐怕暫時還不行。不過,在這個地方,既然能夠有神兵利器,難道害怕找不到合適的材料?

  畢竟,這些神兵利器所用的鋼鐵,那一件不是出自鐵匠大師之手?否則,尋常的鋼鐵,又如何能夠打磨成絕世神兵呢?

  謝浪從鋼鐵巨人的胸腔出來,就看見周良在進進出出,忙碌過不停,原來他一直都在將這裡面的兵器一件一件地挑選,然後一件接一件地往外面搬動,然後全都裝進大石龜的肚子裡面。

  不過,這裡的兵器堆積如山,就算周良不吃不睡地搬十天半個月,恐怕也搬不走一半。

  「周叔叔,你歇歇吧。」謝浪笑道,「反正這裡的東西沒人跟你爭,你何必那麼心急呢。」

  「謝兄弟,話雖然是這麼回事,但我還是覺得放在我家裡才放心。」周良累得滿身大汗,神色卻非常的興奮,看來他應該已經在構思如何拍賣這些兵器了。

  謝浪知道周良就是這種貪心不死的人,也不勸說他,繼續做自己的事情,找尋合適的材料。

  其實,要說材料,那個鋼鐵巨人身上的金屬和手中的武器肯定都是絕好的材料,但是謝浪現在根本就不瞭解那些金屬的屬性和用途,更沒有辦法將其重新熔化鍛造,所以只能想想罷了,況且如果將鋼鐵巨人上的東西重新拿來鍛造,這本身就是一種暴殄天物的做法。

  「咦,這個錘子怎麼這麼重啊……」這時候,謝浪聽見周良自言自語地說道,「媽的,今天不就少吃了一頓飯嗎,不會連個錘子都搬不動吧……怎麼還真搬不動呢。」

  謝浪有些好奇地看了看周良所說的那把錘子,烏黑的錘頭,比啤酒瓶子大不了多少,錘柄是一根圓木做成的,本身毫不起眼,看起來至多不過二十來斤重。

  但很顯然,這個錘子不止二十來斤,否則周良不可能連二十來斤的物體都搬不動。

  謝浪仔細看了看那錘子,果然發現了一些不尋常的地方,原來這錘子的錘頭上面,繪著一個大大的古怪的鳳文,而且這錘子的錘頭黑乎乎的,看起來像是金屬,但實際上卻根本不是金屬。謝浪看了好一陣,才認出這錘頭竟然是一種罕見的樹木根部,但卻是他從來沒有見過和聽過的樹木。

  「你說這東西是木頭?」周良笑道,「這東西比鋼鐵還重,怎麼可能是木頭呢,你就別誑我了。」

  「誰誑你了,你自己看看這錘頭下面,這個地方,是不是還可以看到一圈一圈的木紋啊?是你自己剛才沒有仔細看而已。」謝浪將錘頭上面的木紋指給周良看了,後者這才相信這東西是木頭,只是他就搞不懂為何還有比同等體積的鋼鐵更重的木頭呢。

  但對謝浪而言,他知道這次讓周良誤打誤撞給揀了寶了。

  雖然謝浪還不清楚這木頭究竟是什麼木頭,但是謝浪仔細看了看木頭的錘頭,上面粘了不少的鐵粉和鐵屑,看樣子這木錘居然是用來煉鐵的。

  以木捶來煉鐵,聽起來實在有些匪夷所思,但是這木錘的特異材料和重量,卻讓謝浪覺得完全有這個可能,何況這木錘上面還繪著鳳文呢。

  只要是繪著鳳文的器械,那就不可能是普通的物件,這幾乎是經驗之談了。

  「這個錘我要了。」謝浪對周良說道,語氣很平淡。

  「嗯……好,一個木錘而已,你要你就要吧。不過,我擔心你可能根本拿不動啊。」周良說著,下意識地看了看謝浪的表情變化,似乎想從其表情裡面發現點什麼,但謝浪那種寵辱不驚的表情,實在看不出什麼弦外之音來。、

  所以,對於謝浪要這個古怪的木錘,周良也沒有多話,免得破壞了他好不容才在謝浪心中建立起來的「良好形象」。況且,那個該死的木錘至少有上百斤,周良並不認為謝浪那個瘦不拉幾的身體會比他更加有勁。

  但是謝浪的古怪手段何其之多,這種干苦力的事情,哪裡需要他動手,甚至連指頭都不需要動一根。霸虎化成一隻銀色小貓,落在了木錘前面,然後在周良驚駭無比的眼光中,輕易地將那木錘給抗了起來。

  「周叔叔,我們該動身離開這裡了。」謝浪對周良說道,說話的時候,他隨意拿了幾件兵器。

  「這就走了?」周良說道,顯然有些不甘心,「這裡的兵器,我連三分之一都沒有搬動啊。我看了看這些兵器,只要搞一個拍賣會什麼的,肯定每一件都能夠賣上大價錢的。」

  「周叔叔,你是生意人,生意上的事情肯定比我要懂。無論什麼東西,只要數量出現太多,都會顯得不值錢,你覺得呢?這東西,單件拍賣的價格或許要比你整堆批發要好吧?」謝浪說道,「況且這個石棺的門至多只能開啟六天,今天已經是第五天了,我可不想在這個大石棺裡面長眠。」

  「只能六天?」周良神色頓時有些緊張起來,「那我們趕緊走吧,反正也不差這麼幾件了。」

  兩人從大石棺裡面出來,然後進入了大石龜裡面。

  謝浪連忙開啟了大石龜的機關。

  「轟隆!~」

  石龜四足振動不已,但是卻沒有前行或者倒退半分。

  「怎麼了?」周良駭然道,如果這石龜壞了的話,他實在想不到用什麼方法將這麼一大堆兵器給運出去,這時候他還沒有想到他自己恐怕也不容易離開了。

  「超載了。」謝浪很乾脆地說道。

  「超……載?這又不是卡車,怎能可能超載?況且這個大石龜,看起來這麼大的塊頭,怎麼可能連幾件兵器都拉不動呢?」周良鬱鬱地說道。

  「幾件?」謝浪指了指身邊堆積得快沒有了空間的兵器,「這才幾件?你要麼把兵器扔一些下去,要麼你自己先下去吧。」

  「謝兄弟,你這話可就不夠仁義了啊。好……我先下去,不過,你什麼時候來接我啊?」

  「等下次我需要來這裡的時候再說吧,希望你的乾糧還能夠堅持到那個時候。」對於周良這個貪財鬼,謝浪簡直是無語了。

  「難道真的沒有別的辦法了?」周良問道。

  「趕緊動手往外面扔吧,反正這樣東西放這裡也沒其他人來拿。」謝浪有些不耐煩地說道,舉手之間已經將幾件東西給扔了出去,看得周良心疼不已。

  但是在這件事情上面,周良可不敢和謝浪較勁,畢竟他還想著下一次發財的機會呢,所以謝浪是無論如何都不能得罪的。

  差不多當夜十一點多的時候,謝浪和周良終於成功地搭乘「龜車」回到了周良院中。

  謝浪關閉了大石龜裡面的機關,從石龜中跳了出來,頓時看見了滿眼怒氣的周南。

  「師姐……你怎麼了?」謝浪問道,有些不敢面對周南憤怒的目光。

  「南南,是不是你爸爸他們回來了?」這時候屋中走出來一個中年婦女,依稀和周南有些相像,不用說謝浪都猜測到了是周南的母親。

  「怎麼了,我爸爸呢?我不是讓你不要告訴他這件事情嗎?」周南怒道,「我爸爸他上次就因為冒險差點丟了一隻手,我不想下次看見他缺胳膊少腿的,他可不是你,懂那麼多稀奇古怪的門道。」

  「周師姐,看來我是沒有辦法給你解釋清楚了。」謝浪說道,衝著石龜裡面喊道,「周叔叔,你趕緊出來跟你女兒解釋吧,躲著也沒有用了,反正她們都知道你在裡面了。」

  周良自知眼前這危機躲藏不過了,從石龜的腹部探出頭來,衝著周南母女道︰「沙沙,南南……」

  「哼,周良啊周良,你果然是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啊。」周南的母親冷笑了一聲,「狗改不了吃屎,看來你也就是這樣了,我先前居然還以為你已經悔改,看來是大錯特錯了。」

  說著,周南的母親向院子外面走了去,憤怒非常。

  周南連忙攔在了前面,說道︰「媽,你先聽爸爸解釋一下啊,好歹你再給他一個機會。我覺得……其實,其實爸爸現在改變了許多,真的,比以前有溫情多了。」

  周南為了父母重歸於好,已經開始替父親說一些違心的好話了。

  「阿姨,其實事情是這樣的……」謝浪看見這情況,知道周良夫妻一旦再次分開,恐怕周南又會傷心鬱悶好一陣,所以謝浪臨機一動,準備將所有的事情都攬在自己身上。

  有時候,扮演一下惡人,也沒有什麼不好。

  於是,謝浪將事情說成了他是「脅迫」周良加入這一次的冒險,是他謝浪「貪心不足」想撈取更多的好處,而周良又是如何「大義凜然,臨死不從」之類的,反正所有的惡事情都謝浪一個人兜著了。

  「是啊,我本來已經極力勸說謝兄弟,說錢財都是身外之物,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只要命在,何愁沒有錢財賺。但謝兄弟很固執,我也沒有辦法,而且他很有手段,我只能跟著他去了。」周良說道。

  周連可憐的樣子立即博得了前妻的同情,她連忙將矛頭指向了謝浪,說道︰「你這孩子,小小年紀怎麼就這麼壞呢,貪財還脅迫他人,這都成什麼樣子了……你難道是流氓啊?算了,好在沒有出什麼事情,我也就不跟你計較了,不過我們家不歡迎你這樣的人,你趕緊走吧。」

  「阿姨,你教訓得是,我這人就是見錢眼開,控制不住自己的神經。」謝浪裝出一副受教的樣子,「那我趕緊離開這裡了,不打擾你們了。周叔叔,這次真是抱歉,還連累了你。」

  謝浪說著,只將那木錘扛著,然後就這麼大步離開了周家。

  走的時候,謝浪還聽見周南的母親在後面數落著自己的不是,還說周南怎麼交了這樣的爛友師弟。

  在回學校的途中,謝浪收到了好幾條信息,有梁儀的,還有南方傢俬王總發過來的。

  梁儀發來的消息,是問謝浪機器人開發的進展程度如何了;而王總發來的信息,卻是說上次謝浪送過去的模型,受到了威爾伯爵的讚譽和青睞,但是威爾伯爵還沒有最後下決定,根據王總的調查和推測,威爾伯爵可能還有些徘徊猶豫,拿不定主意。不過,香港那家公司幾本可以排除,主要的威脅可能是來自新加坡的雲茛香傢俬公司,有進一步的消息他會立即聯絡謝浪。

  謝浪沒有去聯絡王總,現在他必須抓緊時間去將人形格鬥機器人的原型製造出來。

  所以謝浪連睡覺的時間都犧牲了,一個人向鬼樓所在的方向溜去。

  這時候,已經差不多十二點了。

  經過落杏林的時候,謝浪聽見了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音,好像是人的聲音。

  如今謝浪的視覺和聽力都有不少的提高,稍微留意了一下,立即就找到了聲源所在的位置。

  聲音是從一顆大樹上面傳來的。

  只聽見一個人說道︰「趕緊把相機鏡頭換了……要長焦的,快點,就是這個時候,有個辣妹正在脫衣服,窗簾沒拉上呢,快點……」

  「望遠鏡給我……嘿,好身材啊,弄到網上去,肯定帖子大火。」另外一個傢伙猥褻地說道。

  「你們兩個聲音小點,別被人聽見了。」另外一個人說道,看來這大樹上面竟然蹲了三個人啊。

  謝浪還記得,他第一次在落杏林爬樹的時候,就偶然發現了這麼一個窺視的好地點,不過那時候謝浪的本意是去找尋做玩具的材料,而不是故意偷窺,所以只是無心插柳而已。而當時,還被甦苜給誤會了,險些被認定為色狼。

  現在看來,謝浪這次撞見的才是真色狼了。

  「咳咳~」

  謝浪乾咳了幾聲,對著樹上面的人說道︰「兄弟,下來吧,這麼晚不睡覺,當心撞鬼啊!」

  「誰……誰?」樹上的三個人先是一驚,隨即從謝浪的語氣當中聽出謝浪應該不是學校保安之類的,所以又鎮定了下來,沖謝浪喝道︰「他媽的,你少管閑事,否則給你鬆鬆皮肉。」

  「我在鬼樓裡面好久都沒有東西吃了,皮肉早就餓鬆了……嘿~」這時候謝浪模擬起鬼魂的聲音還真是惟妙惟肖。

  「裝神弄鬼,找死。」一道電筒光從樹上射了下來,看來樹上的人已經動了真怒,準備收拾謝浪了。

  但不照還好,一照下去,頓時照著了一張鬼臉,慘白慘白的,披頭散髮,眼楮和臉上還留著血淚,獠牙森森,說有多恐怖就有多恐怖。

  那照電筒的人,嚇得顯現從樹上栽下去。

  「要不要我上來,讓你們看得更清楚點啊?」謝浪繼續用那種陰森的語氣說道,然後整個人如同遊魂一樣飄飄蕩蕩地升上了半空向三個色狼的方向靠了過去。

  「不要過來……啊,饒命啊……」

  樹上的三個人嚇得屁滾尿流,其中一個硬是被嚇得從樹上栽了下去,不過載下去的那傢伙居然沒有摔昏,爬起來就跑,動作比從樹上跳下的另外兩人快多了。

  至於他們的相機和望遠鏡,這時候哪裡還顧得上,統統還掛在樹上呢,當然就只能便宜謝浪了。
作者: 鳥王子    時間: 2009-6-23 12:09

第八十九章 木錘和骨架機器人(上)
經過這些日子對西周伶人的研究,尤其是在「大石棺」裡面的五天深思,謝浪的心中早已經有了一個格鬥型機器人的原型。

  所以,就在當天晚上,謝浪就在鬼樓裡面起爐煉鐵,開始製造心中的這個機器人。

  反正,在鬼樓外面的人是不會發現這裡面的動靜。

  謝浪第一次正式起爐煉鐵,就在他家後山上,當時謝浪還不到十歲,那一次煉鐵是為了他和北冥兩人製造霸虎和暴龍。不過,那一次煉鐵,差點把整個林子都給點燃了。

  如今的謝浪,淬煉技術比之當時可不知提高了多少倍,尤其是跟著沈鐵學習了古蜀淬煉之法後,其淬煉技術更是爐火純青了,否則謝浪也沒有膽量貿然將從「大石棺」裡面帶出來的兵器重新回爐淬煉。

  讓謝浪生出起爐熔煉的想法,還有一個原因就是謝浪手中的木錘。

  那木錘,其重量起碼也有一百五十斤左右,謝浪掄在手中都微感吃力。但是謝浪很清楚,這個木錘簡直就是一件好寶貝,用這木錘來打鐵,應該可以打出更純、更利的鋼鐵來。

  這是什麼原因呢?

  一般打鐵用的大錘,都是厚實的鋼鐵鑄造的,鮮有用其它材料的,更不要說是木頭了。要知道從鐵爐裡面拖出來的鋼鐵,其溫度極高,普通的木頭挨在上面都會燃火,更不要說打鐵了。但是這個木錘,不僅其重量比尋常的鋼鐵還要重許多,而且即使放在鐵爐裡面,也沒有見它著火,甚至從鐵爐裡面拿出來的時候,這木錘的溫度都沒有發生變化。

  的確是匪夷所思,謝浪覺得如果不是這個木錘的材質是「神木」一類的東西的話,那麼就是這個木錘錘頭上的鳳文在釋放著不可思議的力量。

  但謝浪沒有功夫去研究這個木錘的來歷和構造,他只想用這個木錘打出更好的鐵來。

  所謂木錘打鐵,其實只是一個傳說,謝浪小時候曾經聽一個明間的老鐵匠說過。鐵錘打鐵,那是以剛對剛,雖然能過打出鐵裡面所含有的雜質,但是剛對剛,就會傷了鐵原有的「剛性」,縱然是打出來的鐵再純淨,也無法達到至剛至利的境界。而木錘打鐵,卻是用以柔擊鋼,既可以祛除生鐵中的雜質,有可以將生鐵原有的「剛性」維持下來,甚至讓其「剛性」更加盡善盡美。

  但前提條件,是要能夠找到這種可以打鐵的木頭才行。

  五行當中,有金克木的說法,也就是說鋼鐵本身克制木頭,用木頭打鐵的時候原本就不可能傷及鋼鐵本身的「剛性」。而木生火,火又克金,即是說這木錘在打鐵過程中能夠打出一團烈火,這一團火卻是能夠對鋼鐵進行第二次鍛造,將其「剛性」提升得更高。

  見鐵爐中的那些兵器以已經燒得緋紅,謝浪拿其鉗子,將其中的一件兵器鉗了出來,然後猛地揮動那木錘,重重地砸在了那件兵器上面。

  「轟隆!~」

  木錘和鐵器相擊之處,果然迸出了一團湛藍色的火焰,有如一炸而過的焰火一般。同時,相擊的時候還發出了一聲類似雷鳴的聲音。

  看見那火光,聽見那雷鳴的聲音,謝浪心中甭提有多高興了。

  雷火捶。

  原來這不起眼的木錘竟然是無數鐵匠夢寐以求的雷火捶,據說這雷火捶打造出來的鋼鐵,不僅沒有一絲一毫的雜質,而且極剛極韌,經歷了雷火的鋼鐵,才是真正適合製造神兵利器的鋼鐵。據說,雷火捶鍛造出來的鋼鐵,敲擊它的時候,聽見的回音當中都會夾雜著雷鳴的聲音。

  「看來我的運氣和人品都不是一般的好啊。」

  謝浪一邊歡喜地揮動著木錘,一邊在心中暗想道。如果不是運氣和人品都好,老天爺怎麼會把這麼好的東西送到自己手中呢?雷火捶,那可不是一般的東西啊,如果沈鐵知道自己有一把雷火捶,那肯定是會嫉妒得發瘋的。

  從鬼樓出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晚上了。

  這時候,謝浪的格鬥機器人原型已經製造成功了。

  出鬼樓的時候,謝浪真是又累又困,連續幾天的超負荷工作,已經讓他瀕臨崩潰的邊緣了。看到機器人原型已經做好,謝浪的神經終於鬆弛了下來,對他而言,是時候睡一個好覺了。

  所謂機器人原型,即是說無論是外觀還是內部構造都還不完善,只是勉強具有了一個機器人的架子,日後還需要長時間的完善和改進,這個就涉及到了謝浪的「機器人升級計劃」了。

  現在謝浪製造出來的這個機器人,接近二十厘米高,渾身上下都是黑乎乎的,明顯沒有經過細心打磨、拋光,看起來就好像只是幾根鋼鐵棍子隨意攢連在一起,完全沒有那種機器人的感覺,現在頂多只是一具機器人骨架。

  是的,用機器人骨架來形容再合適不過了,因為這具機器人還有許多地方需要完善和改進,目前它還只是一個空架子。不過,這個空架子可是融合了西周伶人和鋼鐵巨人的內部構造而來的,就算是空架子,其內部也是用最為精巧的機關搭建而成,擁有不可思議的能力。

  當天晚上,謝浪做了一個夢,夢中的那個骨架機器人大發神威,拳打腳踢之間都是電閃雷鳴,將RoboCup國際機器人大賽上的機器人全部蕩平,威風得不可一世……

  但是美夢總是會很快醒來的。

  第二天一大早,謝浪就被手機吵醒了。

  「謝浪,今天是成都地區高校之間的友誼賽,這些天我一直沒有打擾你,希望你已經製造出自己的格鬥機器人了。」梁儀說道,「趁著今天友誼賽,拿出來溜溜,讓我也見識見識。」

  「友誼賽九點半才開始,你老就不能讓我多睡一會嗎?」謝浪說道,「我已經好幾天沒睡覺了。」

  「別睡了,你先拿著你的格鬥機器人過來給我看看,讓我心裡有個底,免得到時候去出醜。」梁儀有些不放心地說道,「你可是我特別挑選的隊員,如果這次搞砸了,我臉上也是無光的。

  「好吧,我一會就過來。」謝浪掛了電話之後,又在床上睡了二十分鐘,這才趕去了梁儀的辦公室。

  路上的時候,謝浪踫到了梁仁。

  「梁博士,早啊。」謝浪主動招呼道。

  梁仁對著謝浪笑道︰「聽說你已經是機器人競賽小組的正式成員了,恭喜啊。我就說嘛,憑我的眼光怎麼可能看錯人,你小子肯定是機器人這方面的天才高手。好,希望在RoboCup國際大賽上,你能夠嶄露頭角,為我們學校爭光。」

  「我盡力而為。」謝浪謙虛地說道,「我先去梁教授那裡,他找我有事情。」

  「去吧,肯定是今天成都地區高校友誼賽的事情。」梁仁說道,「不過就是一場友誼賽而已,想不到他竟然這麼看重。謝浪,我對你的期望可是RoboCup國際大賽的格鬥冠軍啊。」

  「嘿,我哪能那麼牛。」謝浪一笑而過,和兩人辭別。

  謝浪到了梁儀的辦公室當中,只見辦公桌上擺著兩袋麵包和牛奶,而梁儀臉上有些著急。

  「還沒吃早飯吧,先吃點麵包牛奶湊合著。」梁儀對謝浪說道,原來這麵包和牛奶竟然是他專門給謝浪買來的,這倒是讓謝浪有些感動。

  「我知道梁教授你此刻最想看的是那個格鬥機器人吧?」謝浪笑道,將牛奶抓在了手中。

  「沒錯,呵呵,我是有些迫不及待了,畢竟你小子是我最後的賭注了。」梁儀笑道。

  謝浪將衣袖挽了起來,那個看似醜陋、簡易的骨架機器人,就這麼呈現在梁儀的面前了。

  原來,謝浪為了隨身攜帶,將這骨架機器人稍作改變,讓它可以環扣在自己的手臂上。這麼一來,也就和霸虎一樣,不用擔心被遺失了。

  梁儀顯然也看見了這個像簡單骨架的機器人,從他眼神來看,似乎有些信心不足。

  謝浪心念一動,那骨架機器人緊扣著謝浪手臂的四肢忽地靈活地伸展開,然後倒翻著從謝浪手臂上滾落而下,靈巧的程度還真有些像是「蜘蛛人」的感覺。

  原本梁儀對謝浪的這個醜陋機器人並無多少信心,但是看過這機器人的動作之後,頓時笑逐顏開,喜道︰「好……好,雖然樣子醜陋了一點,但是動作非常的靈活,就算是用目前最先前的G-Xpe芯片做出來的機器人,靈活程度也未必可以跟你這個相比較。」

  梁儀為什麼這麼看重靈活程度,靈活程度也就是反應程度,是判斷機器人性能的主要參數之一。況且,作為格鬥型機器人,靈活程度如果不夠的話,不僅沾不到對手的邊,更可能成為任別人宰割的對象。

  「你這個格鬥機器人命名沒有?」梁儀笑了笑,「我相信很快它就會成為炙手可熱的東西了,有一個名字的話,日後也好宣傳一點。」

  「其實……我倒是想過,這東西現在就相當於一具骨架,我乾脆就叫它『排骨』得了。」謝浪說道。

  「排骨?難道沒有比這個更威風好聽一點的名字嗎?」梁儀笑道,「不過無所謂了,說不定這個名字還要好記一點。對了,這個排骨機器人,目前都有什麼本領?」

  謝浪沉聲說道︰「排骨高18.9厘米,重60公斤,彈跳垂直高度可達4米,運動速度最快可以達到19米每秒,雙拳發出的力量目前最高可達200公斤,可以舉起500公斤重的物體……」

  停著謝浪報告著一串串數據,梁儀真是又驚又喜,驚的是這「排骨」竟然擁有如此高的性能,喜的當然是這次西南大學的競賽小組很可能在RoboCup國際大賽上嶄露頭角、報仇雪恥了。但是驚喜之際,梁儀也有些失落,因為他沒有想到自己這些年研究的機器人技術,竟然還不如古代流傳下來的機關之術。

  「好,很不錯了。」梁儀對謝浪說道,「只是,這機器人真的有60公斤重嗎?」

  看樣子,就算是鉛做的,那也不過10公斤左右,60公斤的重量,實在有些匪夷所思。

  但是梁儀用手去試了一下,「排骨」居然是紋絲不動,跟它本身弱不禁風的樣子截然不同。

  對於這一點,謝浪倒是有些得意,畢竟這排骨所用的鋼鐵,都是他親手用雷火捶打造出來的。經過雷火捶的淬煉之後,那些兵器的體積幾乎縮小了十倍,這就是為何排骨看起來弱不禁風,但實際重量卻是如此的大了。

  當然,排骨身上鋼鐵,可並不只是重這麼簡單。

  九點半的時候,成都地區高校機器人友誼競賽終於拉開序幕。

  雖然只是一個友誼賽,但是卻吸引了來自成都各個高校的不少機器人愛好者以及一些地方和學校媒體。

  友誼賽在學校科技館的展覽大廳進行,謝浪和梁儀趕到那裡的時候,已經是人山人海了。

  梁儀正式將謝浪介紹給連同衛晴在內的競賽小組其餘七個成員。

  謝浪感覺得出來,這七個成員對自己都有一定的敵意,可能在他們眼中自己就是一個擠掉了朱小天名額的「關係戶」。

  這一次友誼賽,一共有來自六個學校的七支參賽隊伍,因為有西南工業大學竟然組建了兩支參賽隊。根據他們的領隊介紹,兩支隊伍一支是學校組建的,另外一支是學生自發組建的。

  首先進行的傳統項目,就是機器人足球比賽。

  比賽方式是5對5,時間是十五分鐘。比賽的七支隊伍分別進行了友誼賽,不過雖然說是友誼賽,但是比賽雙方好像都是全神貫注,爭得非常的激烈,根本沒有什麼友誼賽的味道,倒是有點火藥味。

  參加比賽的機器人都是清一色的機器狗,並沒有什麼特別的創意。不過謝浪並不知道,其實很多高校的機器人研發小組根本沒有完全獨立開發的能力,所以只能夠在經典機器人模型上面進行複製和二次開發,而機器狗就是最經典的模型之一,也是這兩年足球機器人比賽的熱門,因為大家自然都不約而同地選擇了機器狗作為原型來開發。

  複製和二次開發,跟獨立開發相比較,這其中的技術差距可不是一丁點的,但是體現出來的效果差距卻並不是很大。所以這一番足球比賽,西南大學雖然技高一籌,但仍然丟了一場比賽,而且偏偏就丟在西南工業大學的那支學生自建的競賽小組上。

  梁儀臉色鐵青,顯然這個結果讓他有些意外和憤怒。梁儀這個人是比較驕傲的,在他眼中,成都地區除了西南大學,其餘學校的機器人競賽小組都只是「業餘水平」,所以梁儀對自己的競賽小組提出的要求就是「必須全勝」。但是現在,竟然輸了一場,還是輸給了業餘中的業餘,梁儀當然有些不好受了。

  「梁教授,我們……」衛晴也覺得臉上無光,正想跟梁儀解釋,卻被梁儀揮手打斷。

  「準備下一輪的格鬥比賽吧。」梁儀淡淡地說道,然後對謝浪道︰「怎麼樣,先前的足球機器人比賽,你看出點什麼眉目沒有?」

  「我對足球機器人的技術方面不是很瞭解,不過我覺得工業大學的那一支學生自建隊伍,他們的實力好像比他們學校組建的那支隊伍還要強大啊?跟我們的競賽隊相比,實力應該不相上下,不過他們在機器人位置佈置上面做得更好一些,在比賽過程當中防禦和進攻組織得更好。這個嘛,可能是對方在排陣上面也經過了精心佈置,這是我們先前沒有想到的。」謝浪實事求是地分析道。

  「哼,如果是他們的真實實力就好了。」梁儀冷哼了一聲,低聲說道︰「他們用的是去年日本的機器人技術,只是在外表上面略做了改動,以為我看不出玄虛麼,我搞機器人研發這麼多年,只一眼就可以看出他們的機器人採用的是日本的技術。不過,我們的競賽小組也不爭氣,居然輸給了人家,真是的。等下格鬥比賽的時候,對於這支隊伍,你可得給他們點顏色。」

第九十章 木錘和骨架機器人(下)
“挺小氣的一個老頭。”謝浪在心中想到,覺得梁儀就是一個小氣的老頭子,有點睚眥必報的感覺。

  但嘴巴上面,謝浪當然是答應了梁儀的要求。

  謝浪和梁儀正在低聲商議,這時候那支學生自建隊伍的一員竟然向謝浪走了過來。

  “你就是謝浪?”對方帶著挑釁和不屑的口吻向謝浪問道。

  這個人,穿著一個黑色的骷髏短袖T恤衫,卻又在短袖衫里面套了一件長袖體恤,下面穿著一根褲腿很大的藍色牛仔褲,以及一雙牛皮靴子,頭上的長發染成了金黃色,顯得有些時髦得過頭了。

  “沒錯,我就是謝浪,但……我好像不認識你啊。”謝浪說道,“找我有什麼事情嗎?”

  “哈,謝浪——”那人忽地大笑了起來,“原來你就是那個關系戶啊。我听說你只是一個什麼都不懂的鄉巴佬,居然愣是靠著關系加入到了機器人競賽小組里面,我那兄弟都被你給擠了下去,真是沒有天理。”

  那人說話的聲音很大,立即就引起了很多人的注意。

  在謝浪身後,有不少的人指指點點,學生都是很有血性的,最恨的就是“關系戶”。

  “原來你是朱小天的朋友?”謝浪淡淡地說道,絲毫也不動怒,“我是不是關系戶,有沒有實力,等一下你親自來領教就知道了,何必還要大費周折呢。”

  “鄉巴佬,記住,我叫黃聖,等一下我要叫你好看!”那人叫囂著說道。

  “希望你的格斗機器人有你嘴巴這麼厲害。”謝浪冷冷地說道。

  休息了半個小時之後,機器人格斗比賽終于開始,這也是眾位觀眾期待了很久的環節。

  相對于機器人足球比賽,格斗大賽當然更加火爆,更能夠吸引觀眾的。

  暴力項目,似乎總比其余的項目更能夠牽引觀眾的心,就如同拳擊比賽一樣,總是那麼的火爆,雖然有種血腥暴力的感覺。

  格斗機器人,正是象征著機器人競賽向市場化演變的一個過程。在最初的時候,因為技術和硬件上面所受到的限制,機器人的反應和運動速度,還不足以進行格斗比賽;但是近兩年機器人研發技術日趨成熟,硬件上面的更新更是日新月異,所以舉行機器人格斗競賽,時機實在是恰到好處。

  這時候,西南大學機器人競賽小組的成員已經將自己研發的格斗機器人展示了出來。

  雖然樣式和顏色各不相同,但從其外表而言,都是參照了漫畫中的機器人形象,可見當時《變形金剛》一類的漫畫在這一代人當中實在是深入人心。

  衛晴是西南大學競賽小組的隊長,也是唯一一個女生,而她的格斗機器人也是一個女性機器人,一身雪白的盔甲,有些像是神話中的女神斗士。

  雖然機器人格斗大賽規定參賽的機器人可以采用冷兵器作為格斗輔助,但是西南大學競賽小組所展示的機器人,都是赤手空拳,沒有添加額外的輔助武器。其實,機器人因為渾身都是鋼鐵,用拳頭和刀劍彼此攻擊的效果差別並不大,除非是非常特異的兵器。

  再看看其余的六支隊伍,他們展出的機器人卻多多少少都帶著刀、劍、斧頭一類的兵器。謝浪一一看了過去,然後留意了一下剛才那個叫黃聖的挑戰者。

  雖然謝浪並不覺得對方有多厲害,但是他並不輕敵,以免到時候在陰溝里面翻船。

  黃聖展出的機器人是一個黑色的魔鬼形象的機器人,那機器人一只手握著一根軟的鋼絲鞭子,一只手裝著一根錐子,雖然個頭不大,但是顯得有些猙獰恐怖。

  看見謝浪在打量他,黃聖沖著謝浪豎了一下中指。

  “等一下格斗比賽的時候,你們幾個人擺擺架勢就行了,剩下的事情就交給謝浪了。”梁儀對競賽小組的其余幾個隊員說道,“謝浪是格斗競賽的主要選手,所以他需要從比賽中獲取更多的經驗。”

  梁儀這麼一說,競賽小組的其余幾個人心頭更加不舒服,或許他們都覺得可能先前那個黃毛小子說得不錯,這個謝浪搞不好還真是什麼大有來頭的關系戶,否則梁儀怎麼就對他這麼照顧有加呢?

  因為是友誼賽,加之時間有限,所以兩隊競賽小組之間,采取的三對三比賽方式。即是說,每一組競賽隊派出四個機器人,然後同時進行對戰,以擊倒對方所有機器人為勝。

  最先和西南大學對陣的,是理工大學。

  直到比賽開始的時候,謝浪才讓“排骨”正式亮相。

  排骨一出,立即贏得了許多人的目光——不過卻是鄙夷和不屑的目光。

  沒有最丑,只有更丑。但是,排骨無疑是所有展出的機器人當中最丑陋的一個機器人。

  黑乎乎的顏色,骨瘦嶙峋的感覺,粗糙的外殼,一看就讓人覺得營養不良,沒有什麼力量。

  產于格斗的機器人,都是遙控型的,就是說還要有人在一旁指揮。其實原因也很簡單,因為如果設置為自動攻擊的話,機器人的應變速度可能會不及遙控型的,至少在國內還是這樣的現狀。

  不過謝浪的機器人,卻看不到遙控板,因為他的腦子就是遙控板。

  比賽開始之後,按照梁儀的要求,另外兩個機器人果然是按兵不動,將機會和挑戰完全留給了排骨。

  理工大學派出的三個機器人搶先攻了過來,移動速度非常快。

  謝浪並不想過多地顯擺,老老實實地指揮著排骨向前踏出幾步,然後剛好迎上對方沖得最快的機器人。

  那是一個紅、黃、白三種顏色組合而成的鋼鐵機器人,手持大劍,造型很酷,眼楮里面還射出兩道白色的亮光。

  當那機器人靠近謝浪的時候,指揮的人才慌忙操控著那三色機器人揮動大劍向排骨砍了過去。

  這個機器人造型雖然很酷,但反應卻似乎慢了,動作也不流暢,看來當真是金玉其外敗絮其中。

  排骨沒有過分顯山露水,“笨拙”地揮了揮手臂,頓時那柄大劍連同機器人一起被磕飛了。排骨雖然看樣子精瘦,但畢竟有六十多公斤的重量,地盤當然很穩當,所以重裝過後,幾乎是紋絲不動。

  那個三色機器人被磕飛之後,緊隨而來的是通體紅色和藍色的兩具機器人,手中也持有大劍,看來這三個機器人可能剛好湊合成“三劍客”吧。

  “砰砰~”

  排骨這一次反應更慢,連抵擋都沒有抵擋,直接硬抗了兩只大劍。

  只是一個回合,剩余的兩位“劍客”也被磕飛了,因為排骨的不僅重量龐大,身體更是銅皮鐵骨,兩只大劍除了跟排骨的身體踫起了幾點火星,連一道劃痕都沒有留下,還被這種反震的力道給震得翻到在地。

  雖然謝浪一下子就放倒了三個,但是因為排骨的姿勢和動作都很難看,並沒有引起多少的注意。

  倒是黃聖,這會的表演贏得了許多人的驚嘆和贊譽。

  原來這小子的魔鬼機器人,還真是帶毒非常。攻擊的時候,那根鋼絲軟鞭先揮出,將對方的機器人牢牢困住,然後另外一只手中的錐子,開始猛烈旋轉,應是要將對方的機器人給鑽一個窟窿出來才肯罷休。

  原來那魔鬼機器人手中的錐子,根本就是一個金剛石鑽頭,啟動之後飛速旋轉,連鋼鐵都能夠鑽進去,看來這個黃聖不禁是手段狠毒,而且還肯下血本,要知道一個金剛石的鑽頭可是價格不菲啊。但是,看這小子一身名牌,想必家里面可能頗有資產吧。

  “嗤茲~”

  魔鬼機器人的鑽頭又洞穿了一個機器人的胸膛,並且造成了里面電路短路,冒出了一陣黑煙。

  那個機器人的制造者臉都綠了,看情形就要和黃聖來一場真人PK了,不過幸好被他的同學給攔住了。

  “玩不起,就不要來玩。”黃聖不冷不熱地對那人說道,“有本事,你下次帶個厲害點的機器人,免得在這里丟人現眼了。”

  “你……”那人氣得渾身直發抖,這個黃聖簡直是太囂張了。

  “那個黃毛好討厭啊。”衛晴這時候低聲對謝浪說道,“你有把握贏他嗎?”

  “當然。”謝浪很自信地說道。

  “那你要是能夠贏他的話,順便就給他一點教訓,這個人真是太可惡了。”衛晴恨道,“先前我們的足球機器人之所以失利,後來我發現他好像在背地里發送一種電波,干擾了我們隊的足球機器人,延遲了反應速度,所以我們才會輸的。”

  “靠,這個人居然這麼卑鄙啊!”謝浪忍不住罵道。

  “所以,等下你一定要給他點顏色看看。”衛晴說道。

  終于,在第三場的時候,謝浪和黃聖對上了。

  前面兩場,謝浪的排骨都只是“丑勝”,即是說雖然得勝,但是勝得並不好看。而黃聖,卻是狠勝,凡是被他擊敗的機器人,無一沒有掛彩。

  但是現場的氣氛,卻偏生讓黃聖給帶動起來了,看來觀眾倒是很欣賞他這種暴力行為。

  “好小子,終于輪到你來受死了!”黃聖狂妄地笑道,“鄉巴佬關系戶,我保證你的機器人的死相一定比先前任何一個機器人更難看。哦,也許是肢解,也許是被斬頭,就看我喜歡怎麼干了,哈哈!怎麼樣,開始戰抖了吧?”

  “如果你的機器人有一張你這樣的嘴巴,不用拼斗,只要張開嘴巴然後呼口氣,就可以把別的機器人給臭死了。”謝浪淡淡地說道,將排骨放在了比賽用的台子上面。

  在排骨旁邊,是衛晴的女神斗士和另外一個人的黑鐵金剛。

  比賽開始的時候,排骨一改先前的笨拙摸樣,竟然自然而靈活地沖著黃聖的魔鬼機器人抱拳行禮。這一手,不僅顯得謝浪和他的機器人都頗有風度和品行,也顯示出了排骨的靈活性。所以,只是這一手,排骨立即贏得了四周觀眾的歡呼聲,因為這個動作做得實在太好,並且太有“格斗宗師”的感覺了。

  黃聖怒火中燒,謝浪贏得觀眾的好感,讓他心中更加不爽。

  比賽一開始,黃聖立即揮使著魔鬼向排骨沖了過去。

  而排骨卻是不慌不忙,雙手緩緩伸展開,擺出了一個“黃飛鴻”式的經典起手動作。

  這一手,讓四周的觀眾更加熱情高漲。

  排骨的架勢剛剛展開,魔鬼的鞭子也就卷了過來。

  雖然謝浪對黃生並無好感,但亦不得不承認,他的機器人的一鞭、一鑽配合得相當默契,看樣子這個黃聖可不是一個花架子,應該是在機器人研發方面下過苦功夫的,只是為人實在太囂張了。

  “啪!~”

  鞭子抽在了空氣中,排骨竟然從桌面上彈射而起,凌空一個翻滾,向魔鬼機器人撲了過去。

  黃聖哪知道謝浪的排骨機器人竟然反應這麼快,連忙按動遙控器,將鑽頭發動,向著排骨迎了上去。

  哪知道這排骨的反應委實迅捷,看看就要和那金剛鑽頭相踫,卻又忽地變招,靈巧地一個扭身,錯開了金剛鑽頭,落在了魔鬼機器人面前。

  這時候,魔鬼機器人的鑽頭和鞭子都已經出手,可說是門戶大開,正是排骨出手的大好時機。

  只見排骨忽地俯身,雙手猛地卡住了魔鬼機器人的雙腿,然後輕而易舉地舉過了頭頂。

  “哇,分尸車裂啊,有看頭!”人群之中,也不知道有誰叫了一聲。

  黃聖也感到不妙,猛地按著遙控器,想要讓魔鬼機器人從排骨手中掙脫開來。

  “ 嚓!~”

  隨著一聲清脆的鋼鐵開裂的聲音,黃聖的魔鬼機器人果然被排骨給活生生地撕開了。

  “啪啪~”魔鬼機器人里面的電路板不住地冒著火花,很顯然已經是徹底報廢了。

  “你,謝浪,你太過分了!”黃聖沖著謝浪吼道。

  “如果玩不起的話,你就別玩。”這話正是黃聖先前說過的,謝浪這時候正好奉還給他。

  四周響起了雷鳴般的掌聲。

  先前的打斗雖然不過短短的幾秒鐘時間,但是排骨所表現出來的靈活身法、反應速度以及強橫的力量,在每個觀看者心中都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機器人格斗所帶來的魅力,在這一刻終于得到了體現。

  黃聖眼中露出了仇恨的目光,不過他總算是按捺住自己的脾氣,沒有立即對謝浪動手,但是他眼中的憤怒和怨恨已經向謝浪表明——他是不會放過謝浪的。

  接下來的幾場格斗,排骨表現平平,再也沒有驚人的動作出現,只是“勉強”擊敗了對手,這讓那些想看好戲的觀眾們不禁有些失望。

  排骨先前對付魔鬼機器人所表現出來的勇猛,好像已經成了曇花一現。

  友誼賽結束之後,就是頒獎儀式了,西南大學獲得了最佳團隊獎、優秀組織獎,謝浪得到了一個最佳個人獎,獎品是一個光電鼠標。

  不過,謝浪覺得這西南大學組織得的確不錯,總共七支隊伍,獎項都設置了十一個,反正保證了沒有個參賽隊伍都沒有空手而歸。

  友誼賽結束之後,梁儀高興地對大家說道︰“這次友誼賽雖然有些地方不太完美,但總體表現還是比較讓我滿意,所以中午飯就我請客了。”

  “耶~”

  眾人一起歡呼,拉著梁儀向學校外面走去。

  酒菜上來之後,梁儀端起了杯子,說道︰“首先,是慶賀這一次友誼賽我們取得了不錯的成績。然後,我想在這里說幾句心里話,希望大家不要怪我嘮叨。在座諸位,大部分都是通過層層選拔最後才成為競賽小組的正式成員,實在是難能可貴。前兩周,我忽然將謝浪安插到競賽小組來,我知道這件事情讓在座的諸位有些不滿,可能是認為我是任人唯親吧?”

  “梁教授……我們……沒這個意思的。”衛晴代表競賽小組的成員表了一個態。

  今天謝浪的表現眾人都是有目共睹,自然無法將“關系戶”這個帽子扣在謝浪頭上了。

  梁儀揮了揮手,笑道︰“你們有這個想法,並不奇怪,我完全也能夠理解。只不過,我希望今天大家見過謝浪的表現之後,能夠對他有一個客觀的評價,畢竟都是在同一個團隊中,如果彼此之間不能夠精誠合作的話,又怎麼可能取得好的成績呢?”

  “恩……既然這樣,那梁教授,我就代表大家說幾句話吧。”衛晴說道,“最開始的時候,因為對謝浪不了解,當時看見謝浪的名單忽然出現在夢正式成員名單上面,我感到很詫異,甚至去找梁教授理論。但是今天,我見識了謝浪的技術手段之後,我覺得以他的實力,是完全有資格成為我們團隊的一員的,所以我希望大家都能夠向梁教授所說的那樣,把謝浪真正當作我們的隊友。另外,我想再次提醒大家,我們這是競賽小組,既然是競賽,自然是技高者晉級,所以每個隊員都要時刻不忘提高自己的技術水平,否則可能下一個被替換的,就輪到你們了。謝浪,你說兩句吧。”

  “我……”謝浪微微愕然,然後說道︰“我這個人不怎麼會說話,不過能夠和大家一起合作進步,我想這不僅是一個機遇,同樣也是緣分。這一次參加 RoboCup國際大賽,我的目標有兩個,一個是徹底擊敗麻省理工學院的競賽小組,這個是我的私人恩怨,可能大家已經多少知道一點情況;另外就是和大家一起去獲取這次大賽的冠軍,這個也是梁教授多年的期望,希望大家能夠為他實現。”

  “還說不會說話,我看你這嘴巴說出來一套是一套的。”衛晴笑了笑,舉起了杯子,“那我提議全體舉杯,預祝這次在RoboCup國際大賽上勇奪桂冠!”

  余人轟然相應,少不得一番觥籌交錯。

  午餐過後,梁儀又和謝浪交流了一些想法和心得,並且對“排骨”提出了一些改進意見。梁儀雖然對機關不甚了解,但是在機器人理論研究上面卻遠非謝浪可比,所以他的很多想法和理念對謝浪來說,的確是受益匪淺。
作者: 鳥王子    時間: 2009-6-23 13:41

第九十一章 妻管嚴
「謝少,我們遇到麻煩了。」王總在電話中的聲音顯得有些焦慮。

  「麻煩?你是說那個該死的龍床,難道那個威爾伯爵還不滿意嗎?」謝浪問道。

  「不是,伯爵倒是比較滿意,只是……」王總長歎了一口氣,「但聽說伯爵的未來老婆不是很滿意啊。唉,說起來,我們這次算是蒙對了,那個威爾伯爵日後肯定是一個妻管嚴。不過卻沒有想到,那個未來伯爵夫人居然這麼難伺候,連謝少做的東西她都不滿意。」

  「那現在怎麼辦,是不是我們已經出局了?」謝浪問道,隱約有些失落。

  為了這該死的龍床,他已經考慮了很多細節,尤其是他考慮到了伯爵的未來老婆這一個關鍵處,本以為應該是十拿九穩了,想不到「成也蕭何敗也蕭何」這次竟然會栽在這個環節上面。

  「出局……還沒有出局吧。」王總說道,「我打電話來,就是找你商量。是這樣的,伯爵夫婦已經趕往了新加坡,看樣子是和新加坡的雲茛香傢俬集團取得了聯繫。不過,他同時也邀請了我們前往,並且希望見到龍床的設計師,也就是你了。出去的機票和經費,他已經轉入了我們公司的帳戶,我就是徵求你的意見,看我們是不是要跟過去。」

  「去,怎麼不去呢。」謝浪說道,「人家貼錢讓我們旅遊一趟,幹嗎不去。況且,就算要我們出局,也總得有個說法不是?我們去了那裡,他們總會給我們一個交代的。」

  說到這裡,謝浪心情免不得有些鬱悶。

  這一次,謝浪本想借助香港和新加坡這兩家公司來提升自己的名氣,以擊敗這兩家公司的首席設計師來達到一戰成名的效果,誰想到如意算盤好像已經落空了。

  雖然已經下決心要趕到新加坡,但謝浪覺得挽回局面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否則這個什麼伯爵夫婦就應該來成都,而不是飛去了新加坡。

  「那好,就算是出局,起碼我們也要弄清楚原因和差距。」王總歎道,「明天我們就過去,免得夜長更夢多。」

  這次謝浪所做的龍床模型,讓王總有種「驚艷」的感覺,他和謝浪一樣都以為是勝券在握,卻沒有料到事情竟然來了這麼一個離奇的轉折。

  ※ ※ ※

  王總辦事的效率不錯,第二天下午五點的時候,他和謝浪已經抵達了新加坡國際機場。

  新加坡地處亞熱帶的確,加之又是島國,這時候正值秋高氣爽的季節。

  出了機場,謝浪長長的呼了一口氣,笑道:「王總,看來這次我們真是來對了時候,成都這個時候的天氣就跟溫室一樣,怎麼都感覺呼吸不順暢,人家這裡的天氣可是讓人心曠神怡啊。不過也難怪,成都的工業污染和粉塵實在太嚴重了,所以空氣質量的確有些差。」

  王總微微有些詫異,他本以為謝浪一出機場就會風風火火地去拜見威爾伯爵呢,卻沒有想到謝浪竟然還這麼輕鬆寫意,感覺真是來旅遊度假的一樣。

  「謝少,新加坡原本就是亞洲的經濟、旅遊中心之一,旅遊環境上當然比成都還得多。」王總說道,「對了,謝少你在飛機上面的幾個小時,好像一直都在思索什麼事情,是不是還在思索挽救的辦法?」

  「挽救?我們這是去理論,跟挽救有什麼關係。」謝浪說道,「不管是伯爵也好,天王老子也好,既然這一次說好是公平、公開、公正地競爭,那麼就算是要我們出局,也應該說出一個子曰來,或者拿出比我們更強悍的作品來,否則就得賠償我們的損失。」

  其實,在飛機上面,謝浪腦子裡面想的,根本不是什麼伯爵、龍床,他想的是如何去改進和完善「排骨」。現在,排骨的雛形已經完成,接下來的是進一步的完善和提升其性能,否則所謂的「升級計劃」就完全沒有任何意義了。

  從「大石棺」裡面的鋼鐵巨人那裡,謝浪學到了很多東西,雖然有些東西謝浪並不瞭解,但是和馬文成的西周伶人對比之後,總是會有一些收穫的。

  在謝浪看來,馬文成送給自己的西周伶人,就是一個人形機關人的最基礎、最正宗的版本,相當於人形機關人的總綱;而那具伶人驚懼的鋼鐵巨人,就是通過這個總綱演變出來的最複雜、最頂尖的巔峰之作。

  所以,無論那個鋼鐵巨人內部的機關有多麼的複雜,只要潛心研究,都能夠追溯源頭,在西周伶人身上找到相對照的地方。

  而這個研究、追溯的過程,也讓謝浪對於機關的認識和領悟得到了提升。

  遺憾的是,到目前為止,謝浪都還沒能領悟到馬文成是如何用鳳文來改造自身的軀體機能。

  王總看見謝浪一臉思索之色,還以為他是在關心南方傢俬集團的事情,勸解道:「謝少,我們這可是在新加坡,是在別人的地盤上,所以行事還是冷靜、收斂點好。如果不能達到目的,也不用跟人家較勁,畢竟來日方長,謝少你有這樣的技藝,我們日後總還會有更好的機會。」

  謝浪知道王總這次是本著息事寧人的心態而來的,也不和他多說,叫了一輛出租車先去了酒店。

  入住之後,謝浪就讓王總去聯繫威爾伯爵,告訴他謝浪兩人已經到了新加坡。

  掛了電弧之後,王總有些欣喜對謝浪說道:「你說巧是不巧,威爾伯爵夫婦,竟然也住在這個酒店。今天晚上七點的時候,雲茛香傢俬公司會在這個酒店舉行一個酒會,到時候我們可以去見跟伯爵碰個面,或許向謝少你說的那樣,還可以挽回點什麼。」

  「那好,我只是想看看這個伯爵給我們一個什麼交代,順便也當是出來旅遊旅遊。」謝浪說道,再次陷入了思索當中。

  晚上七點的時候,謝浪和王總按時去了雲茛香在酒店舉行的酒會。

  這種酒會都是所謂的「上流人士」才能去的,所以謝浪不得已也只能穿了一套高檔西裝。不過,從鏡子裡面看去,穿上了這名牌服裝之後,還真是有點人模狗樣的味道。

  酒會主要是為伯爵夫婦準備的,因為這位伯爵大人可是雲茛香集團老總們眼中的大財神爺了。

  雲茛香是新加坡的大集團公司,自然有不少的生意和政界的朋友,酒店會客廳裡面人潮湧動,謝浪粗略估計了一下,前來的客人至少有四五百人。

  謝浪還沒有看見伯爵的時候,卻先看到了一個熟面孔,那人正是前段時間謝浪在成都會展中心「千古璀璨絕代傢俬展」上碰倒的林一英,據他自己說,他是新加坡傢俱協會的副會長。這時候,林一英正在和一些熟人攀談什麼。

  「怎麼,你認識他?」王總看見謝浪盯著林一英,還以為他認識這個人,「他可是新加坡家俱協會的副會長,上去跟他聊幾句,或許我們能夠拉攏一兩筆生意呢。」

  「別……我的確是認識他,不過我看他不順眼,他看見我心情也不會好。」謝浪將當時在展會上的事情給王總粗略說了一下。

  「原來是這樣,看來還真是冤家路窄呢。」王總呵呵一笑,「我在這裡,倒是看到了幾個熟人,要不要我跟你引薦一下?」

  「算了,我是不善於應酬的,你去忙你的吧。」謝浪說道。

  「那好,我去跟他們打一個招呼。」王總說道,向人群中溜了進去。他已經習慣了各種應酬,所以在這種場合中就是如魚得水,不像謝浪一般總覺得渾身不自在。

  「請問,你是謝浪謝先生嗎?」這時候,旁邊忽地有人問道。

  「是的,我是謝浪,你是——」謝浪看了看對方,不禁有些疑惑。對方是一個跟自己年紀相仿的漂亮姑娘,但是謝浪自認從來沒有見過這麼一個人。

  不過,謝浪不得不承認,這個姑娘有些特別,怎麼說呢,是很有「靈氣」的感覺,並且她的長髮當中點綴著一朵用頭髮絲編織起來的小荷花,這種手法跟謝浪當初為蘇苜設計的髮型有異曲同工之妙,而且這個姑娘頭上的小荷花似乎更加精妙,看樣子下了更多地功夫在上面。

  但同時,這個姑娘有些過於纖弱,讓謝浪聯想到了紅樓夢中的林妹妹,是一種病態的美麗。

  「我是雲婗,很高興認識你。」那姑娘沖謝浪露出了一個友好而甜美的笑容。

  「雲婗……這個名字好像聽過啊。」謝浪喃喃自語道,「對了,你就是雲茛香集團董事長的女兒,也是雲茛香的首席設計師?」

  「噓!」雲婗衝著謝浪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你應該知道,對於媒體而言,我是一個神秘人,我不想被別人打擾我的生活,希望你能夠理解。」

  雲婗,雲茛香的首席設計師,對於謝浪而言,她是對手或許說是敵手。但是,謝浪實在無法把她當作對手來看待,無法對她生出一點敵意來。

  「聽說威爾伯爵看中了你的設計作品,選擇和你們雲茛香合作,看來我應該恭喜你了。」謝浪說道。

  「是嗎,但是我看見你好像不是很開心啊。」雲婗微微一笑,「我見識過你的設計作品,很有創意也很獨特,看得出你是一個很用心的傢俱設計師。」

  「敗軍之將,還有什麼好說的。」謝浪說道,「只能說明,你的設計更勝一籌,不然我也不會出局了。」

  「我本以為只有女孩子才會小心眼,想不到你一個大男生也這麼斤斤計較。」雲婗呵呵一笑,「不過只是一樁生意而已,你何必看得太重。」

  「生意失禮,到也算不得什麼,我只是想要一個說法而已。」謝浪說道,「我來這裡,只是為了知道自己究竟輸在什麼地方,免得以後繼續犯這樣的錯。」

  「看來謝先生是一個很自負的人啊。」雲婗說道,「但通常這麼自負的人,都是身懷絕藝的人。」

  「你這是在損我還是讚我啊?」謝浪笑了笑,「希望有機會看到你的設計作品。」

  「你肯定會看到的。」雲婗說道,「你朋友過來了,我先避一避,有機會再聊。」

  雲婗似乎比喜歡和別人應酬,看見王總過來,藉故走開了。

  「咦,你剛才好像在跟一個小姑娘聊天啊,不錯啊,懂得把握時機。」王總笑了笑,低聲說道,「這裡來參加酒會的,都是新加坡各界的名流,那小姑娘氣質不錯,好好把握啊。」

  「你想哪裡去了。」謝浪說道,「看見那威爾伯爵沒有?」

  「在前面呢,被一堆人給圍著,我想擠進去都不行,看來在新加坡可不只是雲茛香想跟他合作。」王總歎道,他大概覺得南方傢俬這次已經失去了和威爾伯爵合作的機會,難免有些失落之感。

  兩人正說著,卻看見人群向這邊移了過來。

  謝浪正覺得有些詫異,卻見威爾伯爵攜著一位金髮碧眼的美女款款而來,那美女氣度非凡,身材姿容更是一等一的,和威爾在一起的確是相得益彰、天作之合。

  「謝先生,王先生,原來你們在這裡。」威爾熱情而主動地向謝浪招呼道。

  王總看見威爾主動招呼他,有些受寵若驚地感覺,連忙說道:「伯爵先生您好,我們早就想過去跟你碰面,只是你見你實在太忙,不太好打擾啊。」

  威爾對王總的話一笑置之,對謝浪說道:「謝先生,我認識你……上次在成都的時候,你的那一番見解讓我增長了不少見識啊。」

  「威爾先生的中國話,倒是說得流暢了不少啊。」謝浪說道。

  「謝先生真是幽默,這位是我的未婚妻蜜琪。」威爾替謝浪介紹自己的未婚妻道,「其實她對你設計的龍床很有興趣的。」

  「是嗎?」謝浪淡淡地說道,心想這個威爾看起來比自己大不了多少,想不居然也會說這些言不由衷的客套話。如果這伯爵兩口子都對自己設計的龍床那麼滿意,怎麼又將自己和南方傢俬給撇開了呢。

  「嗯……我先去應酬應酬,酒會之後再來跟謝先生你談談這事吧。」威爾好像已經看出了謝浪的不滿,不過酒會現場人太多,並不是一個說話的好地方。

  「謝少,你難道認識威爾伯爵?」威爾離開或,王總向謝浪問道,「怎麼不早跟我說啊。」

  「早跟你說也沒用啊,就算我認識他,他也一樣不會因為這個跟我們合作啊。」謝浪說道,「我算是看出來了,這人嘴上說一套,做的又是另外一套。洋人,果然是靠不住的。算了,我還是到房間去休息,有什麼消息你通知我吧,這個酒會可真沒什麼意思,全是這伯爵夫婦在那裡出風頭。等就會結束之後,我再去找他理論好了。」

  「好,那謝少你好好休息。」王總說道,「我在四處逛逛,看看能不能結識點生意上的朋友。」

  回到房間之後,謝浪四仰八叉地躺在了床上,早知道這個酒會這麼無聊的話,他就不去浪費時間了。

  這個威爾伯爵,架子也真夠大的,居然被眾星捧月一般地圍著,想找他理論都插不上隊。

  「算了,就按照先前的想法,權當是免費來旅遊了一趟吧。」謝浪想到,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

  這段時間,他的思維很身體都一度處於緊張和高強度運作當中,實在是有些困乏了。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謝浪被一陣手機鈴聲給吵醒了。

  依然是王總打過來的。

  「威爾伯爵約你在三樓的咖啡廳見面,你去不去啊?」王總問道。

  謝浪看了看時間,已經是晚上十一點了,「怎麼,現在他終於有空了?好吧,我去跟他碰碰面,看他怎麼說,早點弄清楚,我也好早點安身了。」

  在旁人看來,謝浪這次到新加坡,完全就是多此一舉。不過謝浪有他自己的想法,好歹他們謝家也是宮廷匠師之後,縱然是輸給了別人,那也要知道究竟輸在什麼地方。

  要這麼不明不白地就被人給否決了,那絕對不行。

  謝浪來到酒店三樓咖啡廳的時候,威爾伯覺和他的未婚妻已經在那裡等候了。

  謝浪坐下之後,直接開門見山道:「威爾先生,這次我來新加坡,可能讓你們覺得有些不識抬舉或者多此一舉,但是我這個人有自己的原則和想法,作為宮廷匠師之後,我也有我的尊嚴。所以,我希望威爾先生可以給出我一個說法,既然我們輸了,也應該有權利知道究竟比別人差在什麼地方吧,畢竟這個模型也耗費了我好幾天的心血。」

  「謝先生,你誤會了。」威爾呵呵一笑,「難怪我總覺得你對我懷有一點敵意,原來是因為這個原因。其實,我和蜜琪都很喜歡你設計的龍床,非常有創意而且很貼切。」

  「那……你們還不是選擇了和雲茛香合作。」謝浪說道。

  威爾笑道:「其實,這一次三位設計師的作品都非常不錯,包括香港的林磐英先生,也擁有非凡的技藝。不過,我們最喜歡的就是謝先生你的設計了,其次就是雲小姐的。林磐英先生的,暫且不說了,因為他的技藝和雕工都是爐火純青,但是畢竟沒有你們兩人有創意有魄力。而雲婗小姐的設計,謝先生以後看見的話,也必定會對其稱讚有加的。其實,謝先生可能誤會我的意思了,我和蜜琪,是希望看到謝先生和雲小姐攜手合作來完成我和妻子的愛之溫床。」

  威爾看起來比謝浪年紀沒大多少,但是卻顯得少年老成,很有交際經驗。

  「攜手?我有些不太明白兩位的意思。」謝浪說道,「難道你們覺得要集我們兩個人的技藝,才有可能完成你們的愛之溫床?」

  語氣當中,謝浪隱約有些不滿。

  兩個人攜手來做,並不意味著速度和效率就會是一個人的兩倍,因為首先兩個人都是傢俱設計方面的大師,都有各自的想法,要達成統一意見,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其次,對於謝浪而言,無非就是設計製造一個傢俱而已,犯不著花這麼多的時間和精力。

  況且這次給威爾製造龍床,也只是一個拋磚引玉的作用,就是希望以龍床作為切入點,日後利用威爾在歐洲市場的影響力,讓南方傢俬集團打入歐洲市場。但是現在,看情形威爾跟雲茛香集團走得很近,擺明了日後會有深層次的合作,而謝浪的南方傢俬,似乎已經出局了。

  這種情況,就好像把轉頭拋了,但是玉卻沒有引來。如果只是一個龍床的生意的話,謝浪覺得大可不必接下了,威爾要跟雲茛香合作,那就由得他們去好了。

  「謝先生好像有些不太高興啊。」威爾笑了笑,「難道謝先生不想擁有這個和美女合作的機會?」

  「和美女合作誰不原意,但是做生意總得是有利可圖,是吧?」謝浪說道。

  「威爾,你就別繞彎子了。」這時候,威爾未來的老婆發話了。

  威爾好像對這一樁父母「包辦婚姻」還比較滿意,愛憐地看了看身旁的蜜琪,對謝浪說道:「我明白謝先生的想法。事實是這樣的,我們最初本來是打算讓謝先生你全權負責龍床的設計和製作。不過,我的未婚妻在新加坡遊玩的時候,有幸結識了雲婗小姐,並且發現了雲小姐的一個秘密——她已經患有絕症,所以如果我們完全不採用她的設計方案的話,可能會對她造成打擊,這樣當然於心不忍。況且,雲小姐對你的設計讚賞有加,你們合作一定會很默契的。至於你所說的生意要有利可圖,我知道你們公司現在在大陸發展遇到了瓶頸,希望通過我打開國外的市場,放心吧,這件事情我已經在考慮了,用不了多久,我會派人去成都跟你們公司協商的。如何,謝先生是否答應我的提議呢?」

  「這個威爾,果然是做生意的料啊,目光和心思都不是常人所能比擬的。」
  謝浪在心中想到,既然已經達到了拋磚引玉的效果,謝浪也就不再圖謀什麼,說道:「好,希望到時候能夠給兩位一個滿意的龍床。另外,我先提前恭喜兩位了。」

  「謝謝。」威爾和蜜琪異口同聲地說道,看來兩人的確很有默契的。

  不過,謝浪覺得這個威爾先生怎麼都有點妻管嚴的感覺。

  和威爾見面之後,謝浪敲開王總的房間,將這個好消息告訴了他。

  王總高興得臉上發紅,就像是醉了酒一樣,說道:「謝少啊,還是你有面子,想不到竟然真的把這件事情給搞定了,看來我們南方傢俬集團很有可能發展成為跨國企業了。好,好啊,這簡直就是天大的喜訊,我要盡快將這個消息傳達到各位董事那裡,立即召開董事會商量佈置以後的發展大計。」

  謝浪對於生意上的事情並不怎麼關心,對王總說道:「那好,你好好去研究發展大計,我先去休息了。」

  「多漂亮的一個姑娘,想不到竟然得了絕症,唉,真是造化弄人。」謝浪躺在床上,忍不住有些感歎。

  先前謝浪本來以為威爾伯爵是因為見雲茛香集團實力雄厚,才退而求其次,將龍床的設計製造交給雲茛香來打理,現在才明白威爾兩口子是因為同情雲婗。

  基於這個雲原因,謝浪不僅不怪威爾,反而覺得他挺有愛心的。聽威爾說,雲婗患的是先天性心臟病,最多也不過三五年的壽命,想想一個如花似玉、才華橫溢的女子不久就要香消玉殞,的確讓人有些不忍。

  「無論如何,盡量不與她起爭執吧。」謝浪在心中想到,完全打消了先前想靠擊敗林磐英和雲婗來獲取名聲的念頭。

第九十二章 花太香
第二天,王總就迫不及待地趕回了成都,他要召開董事會,將這個好消息傳達給董事會,並且部署接下來的發展大計,所以什麼旅遊都顧不上了。

  謝浪當然是留了下來,著手和雲婗合作設計、製作威爾的龍鳳婚床。

  早點八點的時候,雲茛香排車過來接謝浪前往雲婗的工作室。

  雖然名義上說是工作室,但卻是一個臨海的別墅,風景美不勝收,顯示出雲茛香集團的富有。

  「謝先生,希望我們能夠愉快合作。」雲婗主動上前同謝浪招呼道,顯得熱情而友好,完全沒有所謂的「高手互看不順眼」的感覺。

  雲婗一襲白色長裙,赤著腳,顯露出動人的風姿。

  別墅裡面,除了她並無別人,可能是因為她不喜歡有旁人干擾,不過有兩個保鏢在別墅外面守著。

  「雲小姐,我還是第一次看到這麼美麗的工作室,在這種環境下工作,必定非常舒心愉快了。」謝浪笑道,雲婗的別墅裝飾佈置也是別具一格,多用綠色和粉色相搭配,顯示出自然和夢幻的格調,尤其是她別墅中的那些傢俱,幾乎都是用繩索、籐蘿一類的東西編織而成,別有一番風味。

  「讓謝先生你見笑了,你原本就是這方面的行家,不知道對這些東西有什麼看法?」雲婗問道。

  「雲小姐好像對繩結和籐編特別有興趣啊。」謝浪將手隨意放在了一籐蘿編織的椅子上面,說道:「這是用白玉紫籐編織的而成的吧,這種白色之中夾雜紫色的籐蘿,讓人覺得非常親切自然。但是據我所知,這種籐蘿非常的堅固,就算是斧頭都難以傷及它的木質,看來雲小姐必定有獨特方法將這籐蘿軟化,否則怎麼可能用這籐蘿編織成椅子呢?更巧妙的是,這椅子居然是用同一根籐蘿編織成的,從椅子的腳開始,然後結束於椅背上面,給我的感覺,不像是編製而成,倒像是自然生長出來的。自從這一個椅子,就可以看出雲小姐不愧為雲茛香的首席設計師。」

  這番話雖然說得好聽,但卻是謝浪有感而發,並非蓄意討好。

  實際上,雲婗的技藝的確非同凡響。

  「只是謝先生的這份眼光,已經足以讓人敬佩了。」雲婗微微一笑,切入了正題,「這次威爾先生和他的未婚妻希望我們兩人合作設計製造龍床,不知道謝少有什麼看法?」

  「顧客至上,我當然是沒什麼異議,況且能夠和雲小姐合作,也是一個提高自己技藝和擴展見識的好機會。」謝浪說道,「只是,我先前設計的模型雲小姐已經見識過了,卻不知道雲小姐設計的模型,可不可以拿出來讓我見識見識?」

  「當然,謝先生請跟我來。」雲婗說道,帶著謝浪來到了臨海的那一間寬敞的房間。

  那裡有一個工作台,上面有一個玻璃罩子,裡面就罩著一個龍床的模型。

  說是龍床,但是那龍似龍非龍,鳳也似鳳非鳳。

  原來那龍床中的龍鳳並非雕刻而成,也是用籐蘿編織而成,但細看之下,卻頗有龍騰鳳舞的感覺。其中的龍,是以一種粗壯的金黃色籐蘿編織而成,而鳳卻是用的綠色和紫色兩種細籐交織而成。雖然談不上栩栩如生,但卻是神韻十足。

  更妙的是,那鳳凰的羽毛竟然是一個連一個結組成的,每一個結看起來又像是盛開的薔薇花。

  難怪威爾說謝浪和雲婗的想法有異曲同工之妙,看來就是因為雲婗也想到了薔薇花這一點。

  「那編織鳳凰的籐蘿,難道是百年的綠野薔薇籐?」謝浪問道。

  雲婗點了點頭,「我直到你們必定研究過我的資料,我當然也提前研究過你和林磐英的資料,你們兩人都是宮廷匠師之後,雕工都是超一流的,所以我自認不可能在雕工上勝過你們,所以乾脆只取龍鳳之神韻,以籐蘿編織成龍鳳。而編織成鳳的薔薇籐,的確是百年的綠野薔薇,也只有這種薔薇籐蘿才不容易失去生機,只需要吸收空氣中的少許水分,就會重新綻放出花朵來。」

  「沒錯,雖然是百年老籐,但是卻給人生機盎然的感覺。」謝浪說道,「但我總感覺,這其中還另有玄虛吧?當然,這只是我的感覺而已。」

  雲婗微微露出驚訝之色,說道:「謝先生的感應果然比尋常人強了許多。沒錯,我設計的龍床裡面還有一個玄虛,可能連威爾和蜜琪兩人也沒有看出來,這個龍床能的幾種籐蘿,能夠感應睡在上面的人的陰陽之氣,並且能夠在陰陽兩氣的滋生下彼此纏繞在一起,形成並蒂蓮裡之狀;而後,這龍形的金黃色籐蘿,將會再次煥發生機,開出金色的花瓣,如同龍的鱗片一般。」

  「金色的花……難道是皇荊籐?雲小姐,只是你用的這些材料,就足以讓人為之刮目相看了。」謝浪忍不住感歎到,想不到這個雲婗竟然收羅了這麼多的絕好材料,難怪手筆如此闊錯。所謂皇荊籐,只生長於海巖絕壁之上,常年經受風暴、海浪襲擊而不倒,因為其根部竟然可以深入到無比堅固的海巖之內,每年秋季開花,花瓣呈金黃色,只在樹幹上開放。所以,每年開花的時候,樹幹彎彎曲曲的皇荊籐就好像是蛟龍披上了一層金色鱗甲,迎風化龍。

  看來真是人比人氣死人,人家雲婗用的這些材料,哪個不是一等一的。比如這個皇荊籐,謝浪只是聽過,卻還是第一次見到這種珍惜的籐蘿。

  「謝先生這麼說,倒是讓我有些慚愧了。」雲婗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我用的材料再好,也是父親靠著財力收集而來的。但是謝先生卻不然,只是用普通的杏木就造出了令人驚艷的模型,簡直稱得上化腐朽為神奇了,這才是值得人稱道的。」

  「你就別稱讚我了。」謝浪笑道,「我是拿不出這些珍貴材料,有什麼辦法啊。不過,我聽人說皇荊籐開的花很香,能夠吸引幾十公里之外的金絲燕前去啄食,非常之神奇啊。只是這麼強烈的花香,龍床放置於室內,未免就有些花太香的感覺吧?」

  「謝先生說得不錯,不過百年綠野薔薇還有一種特性,就是會吸收別的花的花粉作為養分,然後依附纏繞在上面。如果是普通的樹木或者籐蘿的話,一定會被百年綠野薔薇的籐給絞殺而死,但皇荊籐卻不同,它的籐干比岩石還要堅固。不過這兩種籐蘿互相纏繞,倒正好成了並蒂蓮裡、相親相愛的徵兆,而且百年綠野薔薇的花朵呈綠色,可以兩相映襯。」

  「妙,果然是妙啊!」謝浪忍不住讚道,雲婗對於這些籐蘿的認識,簡直是已經到了瞭如指掌的地步,「雲小姐,看來你比什麼植物學的專家還還要強很多啊。」

  「謝先生過獎了,其實我在大學主修的就是植物學。」雲婗笑道,「你不覺得我說的有些玄乎嗎,皇荊籐吸收陰陽之氣,我還以為你會覺得我在胡扯呢。」

  「怎麼會呢?如果有人覺得你在胡扯,那肯定是他見識不夠了。很多珍貴的木材,原本就是靠吸收天地間的靈氣生長而成的,而人的陰陽兩氣,也是天地靈氣孕育而成的。」謝浪說道,「怎麼,你在上大學?」

  「這有什麼奇怪,謝先生你不是也在上大學嗎?」雲婗反問道。

  「是……呵呵,我只是沒想到女生也會逃課。」謝浪說道。

  「不是啊,我可沒有逃課,我們和你們學校不一樣,課堂上很隨意的,沒有規定必須到教室上課,學生可以自由選擇去不去學校,只要功課不落下就行了。」

  「這樣啊……多好的教育制度啊。」謝浪歎道。

  「和謝先生交流真是很愉快。」雲婗說道,「要不要先喝點什麼,我這裡的飲料和酒水都不少呢。」

  「只要不耽誤了進度就行了。要是威爾先生結婚的時候還沒有看到婚床,恐怕會雷霆大怒的。」謝浪也覺得這個雲婗很好相處,完全沒有大小姐和首席設計師的傲氣,而且見識不凡,可當是良師益友。

  「放心吧,時間還長著呢,他們可不著急,他們有的是時間。」雲婗說道,神情微微有些不自然,可能是想到了自己的時日不多吧。

  「雲小姐……」謝浪猜到雲婗可能是想到了自己的病情,卻也不知道如何安慰。

  「你稍坐一下,我這就去給你拿飲料過來。」雲婗藉故去拿飲料走開了,大概她不想別人知道她的病況。

  謝浪和雲婗這一談,就是一上午的時間,因為彼此都談得來,很快就熟識了。

  「咦,這時間過得真快,怎麼一上午時間晃眼就過去了。」雲婗說道,「謝先生,和你談論真是一件愉快的事情,難得今天這麼高興,中午嘗嘗我的做飯手藝吧。」

  「你還會做飯?」謝浪微微有些詫異,畢竟以雲婗這樣的出身,是沒有必要親自做飯的。

  「怎麼,難道我不能做飯?」雲婗問道。

  「不是,現在能做飯的女生越來越少了。」謝浪笑道,「正好,我前端時間跟人學做了一種糕點,自我感覺不錯,等下我就借花獻佛,做點給你嘗嘗。」

  「能夠讓你這麼有自信的糕點,肯定是非比尋常吧?」雲婗笑了笑,「那一起去廚房吧,我那廚房還比較寬敞,站下兩個人是完全沒有問題的。」

  事實上,雲婗的廚房豈止是能夠站下兩個人,就算二十個人站著都還算寬鬆。

  廚房裡面,原料、調料一一俱全,看樣子雲婗經常下廚,不僅會做飯,還很可能是一個做飯高手,謝浪暗想今天可真是有口服了,能夠享用一下烹飪大師的菜品。

  投桃報李,謝浪再次試驗了一下棉雲糕的製作過程。

  雖然許三娘教給謝浪的只是一種糕點的製作方法,但卻等於是向謝浪傳授了她的糕點製作技藝的精髓,以謝浪的領悟力,日後必然可以以棉雲糕作為藍本,研究出許多糕點的製作方法來。

  除了糕點,謝浪也動手做了幾樣菜,不過色香味都無法和雲婗的相媲美。

  「雲小姐做的菜,比之餐廳的大廚,更要高出一籌啊,色香味一一俱全,實在讓人無可挑剔。」謝浪嘗過之後,忍不住讚道。

  「謝先生過獎了,只是一些家常小菜而已,怎麼跟餐廳大廚相比。」雲婗笑道,「謝先生做的菜品,味道也不錯啊。」

  「得了,我的那菜品,你就別讚了,我自己很清楚的,就勉強入口而已。」謝浪說道,「倒是這個糕點,你可以嘗嘗看,我覺得應該不會讓你失望。」

  「很奇怪的糕點。」雲婗望著盤子中的那一團棉花雲一般的東西,「要不是親眼看見你做出來,我簡直不相信著糕點竟然只是用麵粉做成的。不過,想必這麼奇異的糕點應該有非比尋常之處才對。」

  喜歡做菜的人,未必胃口就好,雲婗好像就是這樣的人。

  她自己做的菜,幾乎沒怎麼動筷子,只是謝浪做的菜每樣都嘗了嘗。

  而這個棉雲糕,她還是第一次聽說,懷著好奇心去嘗試了一下,雖然她對這個只是用麵粉做出來的糕點其實並沒有懷揣多少的期望。
  但許三娘可是天機城的名人,傳授給謝浪的糕點製作之法當然別具一格,雲婗原本是想淺嘗則止,但一嘗之後,就控制不住了,直到將整個糕點全部都給吃了下去。

  這種感覺,就好像是在看一部精彩的電影,一旦看了開始,就會被緊湊的節奏和環環相扣的情節所吸引而無法停止,一直到結局。

  這一個棉雲糕,是謝浪想到雲婗被病魔所折磨有感而發,融入了謝浪心中對於命運的感歎和對生命的感悟,他希望能夠為雲婗打打氣,為她多注入一些生機。

  謝浪覺得,雲婗是一個外表柔弱,內心卻很要強的女生,她不想要別人的同情和憐憫,但這樣卻只能讓她承受更多的生存壓力。

  「謝謝你了,謝浪。」吃了棉雲糕之後,雲婗的臉上多了幾分感激之色,並且不再用「謝先生」來稱呼謝浪了,這說明她已經將謝浪當成了朋友。

  很顯然,她從棉雲糕裡面吃出了謝浪的心思。

  「原來菜品的色香味,只是浮於表面的東西,真正精髓的東西,要是融入做菜人的心情和感悟。」雲婗說道,「如果不是嘗過你做的糕點,我真不知道世上還有把食物做成這樣的。真是很奇怪,原來從食物當中竟然能夠吃出味道以外的東西。你的糕點,讓我真正感受到了來自朋友的關心,謝謝你。」

  「不用客氣了。」謝浪笑道,「我們還要合作好一段時間,如果你喜歡的話,我可以多做點糕點給你吃。我正準備試試棉雲糕之外的糕點,正好有你這個良師益友在一旁,可以為我指點不足之處。」

  「那好,就這麼說定了。老實說,我雖然喜歡做菜,但胃口卻一直不怎麼好。但是你的糕點,卻真的重新勾起了我的食慾,我也是迫不及待地想嘗嘗你的新糕點。」雲婗笑道。

  就這樣,接下來的幾天時間裡面,謝浪就在雲婗的別墅工作室裡面合作商議設計威爾的龍床,另外閒暇的時候就練習製作一些糕點或者菜品。

  兩人之間的友誼,深化了不少,彼此都有點引以為知己的感覺。

  另外,在這幾天中,謝浪接到了胖子的電話。

  胖子告訴謝浪:他出名了。

  事情是這樣的,前幾天的成都地區高校機器人友誼賽上,不知道是誰將排骨幹掉黃生的魔鬼機器人的過程錄製成了視頻,並且放到了國內出名的視頻網站上面。互聯網和網民的力量是不可估量的,這個視頻一放出去,立即點擊飆升,成為最熱門的視頻之一,謝浪和他的排骨機器人立即就出名了。

  對於這件事情,梁儀也知道了,並且他認為這是好事情,起到了很不錯的宣傳作用。但謝浪卻覺得有些不妥,畢竟在國際大賽之前,他並不想自己的機器人太過顯山露水,以至於遭人算計。

  謝浪在新加坡呆了差不多一周,這時候威爾先生的龍床也差不多設計好了。

  原本以為兩個人都是傢俱設計方面的高手,彼此之間容易產生牴觸,但沒想到這種情況完全沒有發生,和雲婗的合作非常的愉悅,而且兩人已經成了名副其實的好朋友。

  威爾的龍床,也融合了謝浪的雕工和機關技術加上雲婗的繩索和籐蘿絕藝,兩人配合得真是天衣無縫。

  但就在這個時候,謝浪忽地接到了蘇苜的電話,並且獲取了一個不幸的消息:冉兮兮在西藏出事了!

  聽見這個消息的時候,謝浪不知道為何,感覺就好像頭頂挨了一顆炸雷一般,當時就懵了。

  蘇苜一直在電話中哭泣,不過幸好她已經平安無事了,現在正在軍區的人護送下上了回成都的火車。

  蘇苜已經動用了她所能夠動用的一切力量尋找冉兮兮的下落,並且已經通知了冉兮兮的哥哥冉凌。謝浪問了問當時的情況,蘇苜好像也不是很清楚狀況,只知道當時在布達拉宮所在的山下,她們兩人遇到了一群不懷好意地喇嘛,要對她們兩人不利。冉兮兮拳腳還不錯,總算是幫助蘇苜成功逃脫了,但之後她就和蘇苜失去了聯繫,不知所蹤,蘇苜猜測她肯定是遇到了麻煩。

  原本,以蘇苜和冉兮兮的家庭背景,是可以動用很多力量的,但是蘇苜這個時候還是想到了謝浪,因為她覺得謝浪是一個可以「創造奇跡」的人,也是她所認識的唯一一個擁有這種本領的人。

  說到底,就是蘇苜對謝浪有一種莫名的信任,她相信謝浪一定能夠找回冉兮兮,儘管謝浪只是一個人。

  「雲小姐,對不起,我馬上要回成都去了。威爾的龍床,就按照我們這幾天設計的方案製作吧,接下來的事情你多費心。」掛了電話之後,謝浪對雲婗說道。

  看見謝浪一臉的緊張不安之色,雲婗問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

  「我兮姐在西藏出事了,我必須趕過去。」謝浪說道,「我不能讓她再出什麼意外。」

  「看得出來,她對你很重要的。」雲婗說道,「那你趕緊回去吧,剩下的事情就交給我來處理。等事情過了之後,你再來新加坡善後就行了。對了,你做我的車去吧,我讓人送你到機場。」

  「那你多費心了。」謝浪說道,起身跟雲婗告辭。

  一路上,謝浪心亂如麻,自從上次冉兮兮為自己受傷之後,謝浪就暗下決心不讓她再受到任何傷害,但是現在,卻沒想到會在西藏出事。

  不知道為何,冉兮兮出事,讓謝浪心中尤為不安和緊張,即使是蘇苜跳樓自殺,也沒有讓謝浪這麼不安過。所謂關心則亂,也許對於冉兮兮,謝浪更有一種莫名的牽掛吧,但謝浪自己卻好像並不清楚。

  因為奧運和有些政治上的問題,新加坡到西藏的航班暫時停飛了,謝浪只能先到成都。

  一路上,謝浪都在思索冉兮兮出事的原因。

  照理說,如果只是普通小毛賊的話,應該不至於困得住冉兮兮,畢竟她有格鬥經驗,而且又有謝浪送她的風盾在身上;如果是有來頭的犯罪集團的話,他們必定會先調查蘇苜和冉兮兮兩人的身份,以她們兩人的家庭背景,恐怕沒有人敢輕易動她們。

  那麼,這群喇嘛究竟是為了什麼目的呢?

  可惜的是,蘇苜提供的線索很有限,謝浪一時之間也沒有什麼頭緒。

  當天晚上七點的時候,謝浪抵達了成都機場。

  在機場候客廳中,謝浪看到了蘇苜。

  蘇苜面龐清瘦,兩眼紅腫,顯得楚楚可憐,見到謝浪,她上前迎接了上來,說道:「謝浪……你總算是回來了,你一定要把表姐給我找回來,我不想看到她出任何的差池。」

  說著,兩行淚水又從蘇苜臉上滾落而下。

  「別……你不要哭了,我一定會把兮姐給找回來的。」謝浪安慰了蘇苜兩句,然後說道:「可惜今天已經沒有去西藏的航班了,哎,看來只有等明天了,真是的。」

  「你要是早半個小時回來就好了。」蘇苜說道,「表哥調用了一架直升機,帶著一隊人向西藏去了,我讓他等到你回來一起,結果他硬是不肯。」

  「算了,就算我那時候回來了,他也未必肯讓我搭乘他的直升機。」謝浪輕歎了一聲,「沒關係,我明早搭乘最早的班機趕去西藏。而現在,我們先回學校,你把當時發生的經過再詳細地跟我說一遍,如果冉凌不能找到兮姐的話,我也會把她找回來的。」

  出了機場之後,兩人叫了一輛出租車。

  「去西南大學。」謝浪對那司機說道,然後開始聽蘇苜講述當時的情況。

  只是,兩人只顧著談及當時的情況,卻渾然不覺得這出租車前行的方向不太對勁。

  大概行駛了二十多分鐘,謝浪才察覺到情況不對勁,因為窗外一片漆黑。

  照理說,這時候應該到了市區,那麼車窗外面應該是街燈通明才對。

  「停車!~」

  謝浪大聲喝。

  「嘎~」

  這時候,車忽地一個急轉彎,然後來了一個急剎車,停了下來。

  謝浪一手扶住蘇苜,正要質問那司機要幹嘛,卻聽見「嗑嗤~」一聲,那司機身體內傳來一聲清脆的瓷器開裂的聲音,然後嘩啦一聲「四分五裂」了。

  車裡面,只剩下了一堆爛瓷片。
作者: 鳥王子    時間: 2009-6-23 13:42

第九十三章 鬼斧天網(上)
「啊!~」

  蘇苜驚叫一聲,緊緊地摟住了謝浪。

  她這是無意識地動作,可能只是因為過於緊張和害怕造成的。

  畢竟,看著一個活生生的人忽地瓦解成一堆爛瓷片,這種感覺是何等的詭異啊,何況現在又是晚上,而且還是在荒郊野外,總是會讓人不由自主地想到一些鬼怪之事。

  「不要害怕。」謝浪輕輕地拍可拍蘇苜的肩膀。雖然這個情形有些詭異和不可思議,但謝浪可是見過許多怪事情的人,他這個時候還算能夠保持鎮定。

  出租車的車燈這時候還亮著,從前窗看去,前面竟然是一排排人多高的瓷器瓶子,而且有些已經被車給撞碎了。

  「難道這是一個陶瓷廠?」

  謝浪心中暗想道。

  就在這時候,出租車忽地一震,然後猛地陷了下去。

  不好!謝浪感覺到情況不妙,猛地一個翻身,摟著蘇苜滾出了出租車。

  「嘩啦~」

  滾出車外之後,謝浪竟然又撞爛了好幾個瓷器瓶子。

  「哐~」

  先前那出租車,猛地陷了下去。

  謝浪見狀,不禁鬆了一口氣,幸好及時從車裡面逃了出來,否則不知道會落入什麼陷阱。

  但就在這時候,兩隻大手忽地從背後伸了出來,分別捏住了謝浪和蘇苜的脖子。

  「啊~」

  蘇苜驚叫了起來,並不是因為被捏的痛苦,而是捏住她喉嚨的那隻手實在太冰冷了,根本不像是活人的手。

  「蓬!~」

  卡著謝浪脖子的那隻手,頃刻之間裂成了碎片,這當然是霸虎的功勞。

  但謝浪雖然逃過了一劫,蘇苜卻沒有這麼好運,已經被那只冰冷的手緊緊卡住了脖子。

  謝浪投鼠忌器,這一次再不敢動用霸虎了。

  「很好,你總算沒有亂動,否則她就真的沒命了。」一個人從一隻瓷瓶後面閃了出來,一副冷漠的表情,看起來差不多四五十年紀,冷冷地盯著謝浪,那人的眼睛呈綠色,就如同黑夜當中的一匹餓狼。

  但謝浪的目光,沒有落在那人的臉上,而是落在他卡出蘇苜脖子的手臂上面。

  這一隻手異常的光潔,在黑夜當中都有些反光,給人的感覺已經不像是血肉之軀應有的手了。

  那人的另外一隻手,也依然如此,但謝浪明明記得他剛才用霸虎擊碎了那人一隻手。

  難道,這人的手臂竟然可以重生?

  「因果報應,絲毫不爽啊。」那人冷冷地說道,「謝浪,你廢了我徒弟的時候,有沒有想過會有這樣的下場呢?」

  「你徒弟?」謝浪詫異道,「我跟你有仇嗎?」

  「哼。」那人冷哼一聲,「這世上哪裡有不透風的牆,別以為你易容了我就不知道當時下手的是你。一個人只要出手,就必定會留下痕跡的。冬巛現在生不如死,我想讓你也嘗嘗那種滋味。」

  「你是冬巛的師傅?你徒弟人品之差,該當有這樣的下場,你這個做師傅的不知道如何教徒弟,居然還有臉談什麼因果報應。如果你有種的話,就放了我朋友,這事跟她無關,我們單打獨鬥。」謝浪說道。

  「單打獨鬥?」那人冷笑道,「有其弟子,必定有其師傅。我徒弟在你眼中都是卑鄙無恥之人,你覺得我這個師傅會是什麼英雄之輩嗎?有了這個女人在手,你還投鼠忌器,既然這樣,我又何必還要跟你大費周章呢?我給你十秒鐘時間,你做出選擇,要麼先斬掉自己的一雙手,要麼我捏碎她的喉嚨。」

  「等等——」

  「十、九、八……二……」那人開始倒計時,不理會謝浪的話。

  「好,我答應你,不過我怎麼直到你會不會食言,將她一併給害了。」謝浪說道。

  「你沒有討價還價的資格。怎麼樣,動手吧,不然我就動手了。」那人說道。

  「謝浪不……要……」蘇苜剛想阻止謝浪自殘,喉嚨卻被那人卡得更緊了,再說不出話來,連呼吸都倍加困難了。

  「好,你不是要我的雙手嗎,給你。」謝浪說道,中國管刀裡面彈出了一截明晃晃的刀刃。

  那人的綠色眼睛中放出灼熱的亮光,目不轉睛地盯著謝浪的雙手。

  只要謝浪雙手一廢,就沒有什麼可以讓他顧忌的了。

  「看著!~」

  謝浪冷喝一聲。

  刀光閃爍兩下,管刀裡面的那截刀刃猛地猛地從兩隻手的手腕上劃過。

  伴隨著刀光,還有點點鮮血。

  在這個時候,謝浪已經沒有時間去思索其餘的辦法,所以他只能選擇用一雙手來換蘇苜的性命。

  蘇苜眼中的淚水滾落而下,她沒想到謝浪真的會自殘身體。

  那個男人的眼睛都直了,顯然他更沒有想到謝浪會如此的「愚蠢」,為了女人而自殘身體。他的眼光不錯看錯,謝浪的兩刀雖然不是狠,但卻挑斷了手筋,縱然通過手術續接,也休想恢復從前了。

  對於一個傳奇匠人來說,一雙手就等於是全部,沒有了雙手,也就等於失去了技藝。

  冬巛的師傅,生性涼薄,當然不會理解謝浪的行為。不過,看到謝浪費了雙手,他的警惕性也就自然而然地放鬆了,同時用在蘇苜脖子上的勁道也就弱了一些。

  「哈哈~」那人大笑,「英雄氣短,兒女情長。謝浪,你居然真的會為了這個女人廢了自己的雙手,你知道自己的這雙手有多精貴嗎?但就算這樣,我也不會放過你們的。」

  「咳咳~」

  蘇苜終於喘過氣來,隨即做了一件令謝浪和那人都意想不到的事情。

  「茲茲~」

  一陣藍色的火花忽地在那人的胸前爆起,那人猛地一個痙攣,不由自主地蹲了下去,捏著蘇苜脖子的手也忽地碎裂開來。

  「咻!~」

  霸虎猛地從謝浪胸前彈射而出。雖然雙手暫時被廢,卻並不影響謝浪用神識去操控霸虎,所以趁著那人被蘇苜電擊的當口,霸虎乘勢追擊。

  但那人也算是強橫,冷不防挨了蘇苜的一擊「十萬伏特」居然沒有立即口吐白沫、倒地昏厥,要知道她手中的這種電棍雖然很小,但卻是新型軍用裝備,可以瞬間釋放出十萬伏特的高電壓,當時趁著那人分心的時候,本以為可以一擊即中,誰知道仍然是功虧一簣。

  不過,奇怪的是,蘇苜自己卻沒有被電倒,似乎那人的手臂是不導電的。

  「嘩啦~」

  又是一片瓷瓶支離破碎。眼看霸虎就要擊中那人的時候,卻忽地變成了一堆瓷瓶,當真是詭異之極。

  不過,當霸虎在瓷瓶中穿梭了一陣之後,總算是帶回來一點血腥味道,以此證明那人的確是掛綵了。

  「蘇苜,你沒事吧?趕緊到我身後來。」謝浪乘機對蘇苜說道,他不能再讓蘇苜落入那人手中。

  憑借霸虎,謝浪還有一戰的本錢,可惜的是這次出國,竟然沒能戴上從鋼鐵巨人身上拔下來的三塊盾牌,否則戰況應該是截然不同的。

  「我沒事,你的手……」蘇苜聽了謝浪的話,站到了他身後,她仍然能夠聽見謝浪手腕上鮮血滴落的聲音,但卻又不敢再說什麼,以免謝浪分心。

  片刻之間,四週一片死寂。

  那人挨了一下電擊和霸虎的一次攻擊,好像忽然之間憑空消失了。

  但是謝浪知道,那人就在四周的某一個處隱伏著,準備著接下來的凌厲一擊。

  「出來吧,你徒弟活該斷子絕孫蹲大牢,只因為你這個師傅就這麼沒用!我現在兩隻手都不能用了,你居然還不敢跟我正面比鬥嗎?」謝浪高聲說道,準備將那人激出來,否則這麼耗下去的話,心力和身體都可能支持不久。

  「即使你雙手健全,也仍然是死路一條,你以為我為什麼會選擇在這裡殺你嗎?」那人冷笑道,「因為在這裡,我就等於是擁有千軍萬馬!」

  聽見那人的聲音,謝浪心就不由得一沉,對方中氣十足的樣子,看樣子已經從電擊中緩和過來,並且霸虎給他帶來的創傷並不怎麼嚴重。

  這個地方,本來就是那人選擇的場地,謝浪猜測這些瓷器必定是對方故意佈置,其中的凶險可能超乎了自己的想像,因為傳奇匠人的手段原本就是不能用常理來揣度的。

  謝浪只是想不到,冬巛的師傅竟然也是一個傳奇匠人,而且還如此厲害。

  「叮叮~」

  碎裂在地上的那些瓷片,連同四周的那些瓷瓶忽地開始振動了起來,發出清脆的撞擊聲音。

  這人竟然有操控瓷器的能力!

  謝浪心中再次一驚,已經猜測到今夜肯定是凶多吉少了。

  果然,片刻之後,瓷片震盪的聲音越來越強烈,謝浪借助霸虎的神識,感知到了四周詭異的變化。

  地上碎裂的那些瓷片紛紛立了起來,每一片都如同是一枚鋒利的利刃,等待著吸食謝浪和蘇苜的鮮血。

  「砰砰!~」

  忽地,四周的那些瓷器猛地炸開,就如同炸彈炸裂一般。而炸開的瓷片連同先前地上碎裂的瓷片,一齊向著謝浪和蘇苜兩人所造之處射了過去。

  漫天濺射的瓷片,就如同流星一般,當真是擋無可擋、避無可避。

  更可恨的是,謝浪竟然無法探知那人的位置。

  「罷了,看來今夜是在劫難逃了。原本就是是我惹來的麻煩,只是連累了蘇苜,唉~」謝浪在心中暗想道,霸虎化成了一隻銀色的貓,尾巴高速旋轉著,如同一個無形屏障,擋在了蘇苜的背後,替她爭取最後的一點時間,而謝浪自己卻完全暴露在漫天飛射的瓷片之下。

  但就在此刻,異變驟生。

  夜空之中,忽地飛來一個白色的光球,那光球飛行速度快得匪夷所思,一眨眼就到了眼前。

  光球約莫一個足球那麼大,通體冒著灼灼的白色亮光,好像有無數條的閃電包裹在周圍。

  當光球飛臨謝浪和蘇苜兩人頭頂的時候,忽地炸開,形成了一張發光的網,那網差不多一丈多寬,將飛射而來的瓷片係數擋住,然後那網如同長了眼睛一般,竟然將冬巛的怪物師傅給網入其中。

  「嗖!~」

  黑夜之中,一道閃電般的亮光劃過,一輛怪車飛馳而來,然後停在了謝浪面前。

  那怪車速度奇快,造型也很古怪,頭尖屁股大,有些像是子彈頭,呈銀白色。

  「三品地工『青瓷手』元坤?」怪車裡面有人問道,很顯然是在問地上翻滾的那人。

  「鬼斧……鬼斧……天網,果然是逃不過啊!」地上的那人叫道,聲音淒厲,大概正在遭遇莫名的痛楚,那呼聲也是很絕望的,大概他知道已經無法拜託這道天羅地網了。

  針尖對麥芒,鬼斧對神工。

  傳奇匠人的宿命之敵,謝浪終於見到了。

  「原來這一切,果然都是真的。」謝浪心中想到,鬼斧果然和傳說中一樣可怕。

  一個三品地工,在鬼斧面前居然如此不堪一擊。

  「你也是地工?」怪車裡面的聲音再次響起,這次好像是在問謝浪。

  「我?」謝浪心中一顫,難道自己才脫虎口,又要入狼群了嗎?

  很明顯,鬼斧對傳奇匠人一向都不是友好的。

  「哼,一個沒了手的地工,也沒有什麼價值。」另外一個聲音說道。

  那所謂的「天網」忽地收縮,變回了先前的光球,然後謝浪聽見了那個元坤發出了一聲慘叫,也不知道是生是死。

  片刻之後,光球鑽入了怪車當中,隨即連同怪車一起飛速消失在夜空當中,速度快逾閃電。

  半響之後,蘇苜才開口問道:「謝浪……剛才見到的這些,是鬼怪還是ET啊?」

  「不是鬼怪,也不是ET,不過你能不能叫一個車來啊。」謝浪渾身滴著冷汗,一半是因為手上的傷口疼痛,一半是因為緊張和害怕。

  元坤的手段固然是可怕,但是真正可怕的還是鬼斧的手段。

  尤其是那個天網,如果用來對付自己,謝浪自認是沒有辦法擋住的。

  只是,塞翁失馬焉知非福,雙手雖然被元坤個廢了,卻又意外地因為這傷口而從鬼斧的手中逃過。

  看來,鬼斧也有自己的原則,至少他們不抓像謝浪這樣雙手被廢的人。

  蘇苜撥了電話之後,約莫二十多分鐘,就有一輛救護車過來了,謝浪和她連忙上了車。

  救護車是成都軍區總醫院的,謝浪早就隱隱猜測到,蘇苜的家庭是有軍方背景的。不過,這並不是謝浪所關心的,他現在關心的是自己的這雙手還有可能復原不。

  「醫生,你看他的手……能夠痊癒嗎?」蘇苜卻先將這個問題問了出來。

  隨同救護車來的醫生是一位年青男醫生,他看了看謝浪的傷勢,說道:「兩手從手腕處,神經和肌腱已經斷裂,需要立即安排手術。現在還說不清楚是否能夠痊癒,不過根據我的經驗判斷,這種傷勢,即使手術成功,多半對以後手腕的靈活程度有一定影響。唉,他是不是彈鋼琴或者搞藝術的啊,這雙手看起來毫無瑕疵,只是可惜了……」

  蘇苜聽見要留下後遺症,心中更是難過,說道:「那你聯繫一下,安排一個專家會診吧,就算要留下什麼後遺症,我也希望能夠減少到最小。」

  「好吧,我馬上聯繫。」那位年青的軍醫說道,就要去撥電話。

  「等一等——」謝浪忽地對蘇苜說道,「先不要專家會診了,我想到一個醫生,他或許有辦法的。」

  「誰?華西醫院的專家教授?」那青年醫生問道。

  在他看來,軍區總醫院的醫生水平,比之四川任何一個醫院都不會差,也僅有華西醫院可以比肩。

  「成都四醫院,泌尿科的主治醫生。」
第九十四章 鬼斧天網(下)
謝浪說道,他知道這個年青醫生會怎麼想,但謝浪沒有時間來跟他解釋。謝浪知道,那個泌尿科的醫生,就是當時閹割了踏花四少,並且活剝了冬巛的那個頭套男,他的刀法和手法,嫻熟得有些匪夷所思。所以謝浪覺得,那人的外科醫術絕對不會差的,而且還可能非常厲害。

  「什麼,泌尿科?你不會是在搞笑吧,泌尿科的醫生至多也就給人割包皮而已。」那青年醫生說道,然後覺得這話有些粗俗,又對蘇苜道:「對不起,我這話有些粗俗了,不過你朋友不會腦子有問題吧,這可是和複雜的手術,怎麼會找泌尿科的醫生呢。」

  「蘇苜,相信我。」謝浪對蘇苜說道,「我是不會拿自己的雙手來開玩笑的。」

  「好,我詳細你。」蘇苜對謝浪一直都很相信的,「他叫什麼名字,我馬上讓人將他請過來。」

  「名字我不知道,反正是四醫院泌尿科的。就告訴他,十八號晚上跟他一起出去的人出事了,現在需要他幫忙。」謝浪說道。十八號晚上,就是他和頭套男懲治了「踏花四少」的日子。

  雖然那人帶著頭套,但是謝浪自認不會看錯的。

  「好,我馬上就給你聯繫。」蘇苜說道,然後接連打了幾個電話。

  「蘇小姐,你確信讓泌尿科的醫生來給你朋友做手術嗎?」那青年軍醫說道,「這種手術,當然是越早做越好,否則耽誤的時間越長,後遺症可能就越明顯。」

  「我知道後果。」謝浪對青年軍醫說道。

  對於謝浪而言,如果雙手不能完全恢復的話,就等於沒有了雙手。

  這就是傳奇匠人的悲哀之處,一雙手幾乎等於全部。一旦引以為傲的雙手出了問題,那幾乎就是最殘忍的懲罰。

  所以,這就是謝浪堅持要讓「頭套男」來的原因,他必須盡量做到讓雙手痊癒。

  現在,謝浪只希望那個神秘的泌尿科醫生不要讓他失望。

  謝浪抵達軍區總醫院半個小時之後,那位泌尿科醫生終於出現了。在這期間,醫院只是給謝浪止痛和護理傷口,並沒有為他進行手術。

  這醫生帶著眼鏡,已經顯得那麼文質彬彬。

  看見謝浪的時候,他顯得有些詫異,說道:「你……我聽說你是我的朋友,但我好像並不認識你啊?」

  謝浪對旁邊的蘇苜說道,「蘇苜,你先去病房外面等一下,我跟他私下說幾句話。」

  「那天晚上,我易容了。」謝浪對那青年醫生粗略說了說當時的情況,讓他心中逐漸釋疑,然後說道,「上次沒有正式認識,我叫謝浪。」

  「我叫張一風。」那醫生說道,「剛才一幫人來找我,嚇得我以為事情敗露了,差點就準備捲鋪蓋跑路。搞了半天原來你是這小子,不過你可不夠仗義,把老子的身份就這麼暴露了。」

  口上說謝浪不仗義,但這個張一風倒是沒有絲毫生氣的樣子,看得出來他倒是不討厭謝浪。

  「我也是迫不得已,廢話少說了,我雙手的手筋已經斷了,你有沒有辦法續接上?」謝浪說道。

  張一風訝道:「你怎麼知道我會給人做外科手術?」

  說著,張一風已經開始堅持檢查起謝浪的傷勢情況了。

  「你用刀的手法很特別,快而穩,對於人體的神經和血管分佈更是瞭如指掌,只從這幾點來看,就不不難看出你肯定是一個外科高手了。只是奇怪的是,外科手術的醫生收入很高,比你的泌尿科高很多吧,你怎麼不去做手術呢?」謝浪問道。

  「外科醫生,收入的確很高,不過要做外科醫生,除了醫術還得有門路,否則就只能像我一樣了。」張一風輕歎了一聲,「你的手筋,究竟是誰挑斷的,是不是我們得罪的那幫人?」

  「沒錯,你剝皮的那個人的師傅,找上了我,用蘇苜就是剛才那個女生做要挾,我沒有辦法,只好自己廢了自己的一雙手。」謝浪說道。

  「夠男人,就憑這一點,我就會全力以赴的。」張一風說道。

  「你真有辦法?」謝浪問道,心中不禁一喜。

  「難道你以為我只會給畜生閹割嗎?」張一風笑道,「我馬上給你安排手手術。」

  五分鐘過後,謝浪已經被推進了手術室裡面。

  穿上了手術服的張一風,顯得更加文質彬彬,看樣子他就適合做一個外科醫生。

  不過,這時候謝浪想到的是當時他閹割許青的樣子,這個張一風,也許是一個有著雙重性格的人吧。

  「謝浪,如果你想雙手完全復原的話,手術的時候就不能使用麻藥,不知道這一點你能夠做到嗎?」張一風說道,「我知道有一種刺激筋骨和肌肉生長的辦法,可以在手術之後讓你的手完全恢復到從前的樣子,但前提條件是你必須能夠忍受這種巨大的痛楚。」

  聽了張一風的話,手術室的幾個護士臉都嚇白了,她們還是第一次聽見做手術不用麻醉的。

  「趕緊動手吧。」謝浪說道,「我讓人找你來的目的,就是要保證雙手可以完全恢復到以前的樣子,所以無論什麼痛苦我都可以任何,任何的痛苦。」

  「好,那我可就動手了。」張一風說道,手中的手術刀果斷地切了下去。

  痛楚,接連不斷地痛楚從手臂神經蔓延到整個身體。

  先前謝浪雖然自己挑斷了自己的手筋,但是那個過程是非常地短暫,跟現在的情況截然不同。雖然謝浪沒有哼出聲音來,但牙齒卻咬得「格格~」直響,額頭上也不住地冒著冷汗。

  「很痛嗎?」張一風問道,但手中的動作卻沒有停下,因為時間拖得越長,謝浪要受罪的時間就越長。

  「一點。」謝浪勉強答道。

  「不用勉強了,只要正常人都會痛的。」張一風說道,「對了,上次你帶來的那個割包皮的小子,是你的同學吧?」

  「是。怎麼?」謝浪問道。

  「他這小子,好像在勾引我科室的小護士。」張一風笑道,「那個姚小惠,已經跟他出去約會好幾次了,搞得我每次又當醫生又當護士的。怎麼,他沒有跟你說?」

  「靠,這小子不仗義啊,一直保密呢,回頭不敲他一頓飯。」謝浪說道。

  「……」

  於是,張一風就一邊聊一邊給謝浪做手術,半個小時之後,謝浪終於從手術室裡面出來了。

  看見已經縫合好的傷口,謝浪終於鬆了一口氣,問道:「怎麼樣,可以了吧?」

  張一風嘿嘿一笑,說道:「手術是完成了,不過你的恢復計劃還沒有完成,剛才在手術室吃的苦,只能算是開胃菜呢。」

  「開胃菜?你這胃口也太大了吧?」謝浪說道,「那你究竟打算還要怎麼折磨我呢?」

  「折磨?我這可是為你小子的後半生著想,要是你這雙手以後連筷子都用不了,那恐怕你得怪我醫術不精,是他媽個庸醫吧?」張一風說道,「所以我要在你的手筋結合處周圍深扎是十九根細鋼針進去,這樣反覆刺激你手上的神經和肌肉,讓其自然生長,讓結合地地方自然癒合。這個法子肯定有效果,但是不好的地方就是你每次稍微用勁,都會覺得兩隻手同時有幾十根鋼針在扎,非常的痛苦。快則半月,多則一個月,你的雙手就可以完全恢復了。」

  「鋼針扎進去之後,這雙手還能用吧?」謝浪問道。

  「當然,而且你用的次數越多,刺激的神經和肌肉效果就越好,也就恢復得越快。」張一風說道,「不過一般來說,你會很明智地選擇少用雙手,因為這種痛苦實在很難受,跟受刑一樣。」

  「那就別廢話了,無論是釘鋼針也好,插竹籤也好,趕緊動手吧,只要保證我這雙手能用就好。」謝浪說道,「明天我還要去西藏呢。」

  「小子,你可真是個拚命三郎啊。」張一風說道,開始將鋼針一顆顆釘入謝浪手腕的傷口附近。

  每釘一顆,謝浪的身體都會不由自主地顫動一下。

  但只要雙手能夠復原,謝浪覺得任何的痛苦他都能夠忍受的。

  釘完了鋼針之後,張一風俯身在謝浪耳邊說道:「兄弟,這姑娘不錯啊,好好把握機會,我看她對你好像有點意思呢。」

  謝浪笑了笑,說道:「張大哥你就別開玩笑了。真不好意思,害你一晚上沒有休息。」

  「說這些就見外。」張一風說道,「好好休息兩天,日後慢慢恢復,有問題聯繫我,這是我的電話。」

  張一風走後,蘇苜的神情總算是鬆弛了下來,對謝浪說道:「謝浪,明天你不要去西藏了,你現在手已經成了這樣子,萬一再出什麼意外的話,可怎麼辦呢。」

  可見,蘇苜畢竟還是瞭解謝浪的,她知道以謝浪的性格,必定會盡快趕去西藏的。

  「你既然知道我一定要去,又何必阻攔呢。」謝浪笑道,看了看自己的雙手,「張大哥的醫術還真是不賴,我看最多半個月就會痊癒的。這次去西藏,我會好好應付的,你不用擔心。你看你,這幾天也沒有休息好,都清瘦成這個樣子了,去沙發上休息一會吧。」

  「我不,你的手是因為我而受傷的,我要看著你康復起來。」蘇苜堅決地說道。

  謝浪苦笑道:「這事倒跟你沒有關係,那人都是衝我來的呢,你沒事倒是好,否則我肯定於心難安的。」

  「但是,你肯廢了雙手來維護我,這已經足以讓我感動了……」蘇苜說道,感激之情無言語表,「況且,你已經不是第一次捨命保護我了,我真的不知道該如何感謝你。」

  「朋友之間,談什麼感謝啊……」謝浪寬慰蘇苜道。

  兩人說了一陣,蘇苜終於因為睏倦而睡著了,隨後謝浪也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

  「快起來,協助調查,裝什麼睡!」

  天明的時候,謝浪忽地被人吆喝了起來,依在病床邊上的蘇苜也被驚醒了。

  謝浪勉強睜開眼睛,只見兩個男警察對自己怒目相對。

  「怎麼了?」謝浪問道。

  「怎麼了?你還問我,趕緊老實交代吧,坦白從寬、抗拒從嚴的道理你難道不知道?」其中一個男警察喝道,「昨天機場高速公路附近,一個出租車司機離奇失蹤。事發之前,這輛車超速行駛,被高速公路上的電子眼拍了照片,你們兩個人就是車上的乘客,現在我們懷疑你們兩人就是作案兇手,要你們立即接受調查。」

  「什麼,我們什麼時候成了嫌疑犯?」謝浪怒道,「你瞧瞧我這雙手,都是讓那兇犯給弄傷的。當時司機將車開出了高速公路,然後兇犯就出現了,並且將我的手筋砍斷,然後帶著那個司機一同消失了。」

  謝浪連忙解釋道。心中卻暗罵元坤真是個災星,明明被鬼斧的人弄走了,想不到還給自己惹來麻煩。

  「你要解釋的話,可以到拘留所去解釋,你們兩人現在都必須接受刑拘,所以不能繼續在軍區醫院住宿了,當然本著人道主義,我們會為你提供醫療保障的。」另外一個警察說道,然後掏出了手銬。

  就在這時候,病房的門被人「砰~」地一聲推開了。

  只見蘇老頭怒氣沖沖地走了摔門進來,旁邊跟著他的貼身保鏢。

  「誰也不許動我的孫女!」蘇老頭喝道,「案情還沒用弄清楚,就敢隨便抓人,誰給了你們這樣的權利!」

  蘇老頭大喝的時候,生出一股沙場凜冽之氣,老將軍的氣勢彰顯無遺。

  兩個小警察雖然沒見過世面,但是總算知道這裡是軍區總醫院,從這老頭的氣勢來看,多半是一個軍部的高級將領,得罪不起的。不過,既然已經到了這個地步,總也不能輕易低頭,其中一個警察說道:「他們涉嫌綁架和搶劫,刑拘是必須的,你老人家就算位高權重,也不能仗勢欺人吧?」

  說著,那人的手銬就向蘇苜銬了過去。

  不待蘇老頭吩咐,他旁邊那姓孫的保鏢已經躥了出去,「啪~」地一腳就將那警察的手銬踢飛。

  另外一個警察見勢不妙,連忙將佩槍拔了出來。

  「你的手槍連保險都沒有開,在你開保險的1.5秒內,我完全可以將你擊殺。」那保鏢冷靜地說道,「而且,你們兩人在沒有授權的情況下,拿槍指著軍委的將軍,我完全可以將你們擊殺而不受任何處罰。所以,我勸你最好是放下手槍,免得枉送了性命。」

  那警察額頭上冷汗直冒。憑借直覺,他知道眼前這個保鏢可是一個殺人不眨眼的機器,絕對有可能在自己拉開保險之前掛掉自己,而且這個老頭是軍委的,那麼要殺他們兩個小警察,也不過是易如反掌的事情,到時候隨便給自己安一個什麼罪名都行了。

  想到這裡,那警察連忙收起了槍,拿出了一張文件,「這個是拘捕令,我們完全是按照法律流程辦事,請領導不要阻攔我們。」

  「好。」蘇老頭冷冷地說道,「你們兩人在這裡等著,這個拘捕令既然能發,就能夠撤銷。」

  剛說著,走廊上面傳來一陣急促地腳步聲,然後七八個荷槍實彈地特種軍人衝入了病房當中,將兩個小警察團團圍繞了起來。

  兩人看著四周黑洞洞的槍口,嚇得大氣都不敢出,這架勢他們哪裡見過啊。

  這時候,幾個身穿軍服的人快步走了進來,軍銜最低的也是上校級別。

  看見蘇老頭,幾個人連忙敬禮。

  領頭的一人向蘇老頭說道:「我們在病房的監控攝像頭看到這個警察拔槍威脅您,就連忙派遣快速打擊小組過來。都是我們沒有事先做好安全檢查,讓領導受驚了。」

  只是一句話,就給這兩個小警察扣上了「拔槍威脅」的罪名,就算這些特種兵當場把他們兩人擊斃,那也完全合法的,畢竟有監控錄像為證啊,這警察的確是拿槍威脅軍委領導的安全。

  不過蘇老頭畢竟是大人物,也不會和這兩個小警察計較,說道:「算了,他們只是奉命來調查昨晚一個出租車司機失蹤的案件,懷疑我孫女和他的朋友。這樣吧,你打個電話去警察局問問,這人還是很公正的,如果有證據表明真是我孫女做的,我也不會徇私枉法的。不過,要是無中生有或者證據不足的話,那就請他們將拘捕令撤了。」

  這邊,立即就有人開始打電話聯繫警察局的人。

  雖然軍政不是一個體系,但是地方軍區的影響力可是不容忽視,所以很快就有了回應。

  差不多五分鐘過後,兩個小警察就接到了電話。電話是他們局長大人親自打來的,先對兩人一陣破口大罵,然後才對他們說了撤銷拘捕令的事情。畢竟,就算是警察,那也不能隨便用槍去指著軍委的領導啊。

  掛了電話之後,兩個小警察連忙道歉云云。

  畢竟,這個出租車司機離奇失蹤的案件,本來就有些不對勁,更沒有什麼直接的證據證明蘇苜和謝浪就是兇手,警察局只是抱著「試試」地態度,將謝浪和蘇苜兩人暫時刑拘,看看能不能問出點什麼線索來,卻沒有想到竟然捅了一個大馬蜂窩。

  一場鬧劇收場之後,蘇老頭將其餘的人都叫了出去。

  不過,地方軍區的那幾個人為了領導安全,留守了兩個特種兵在門口做警衛。

  蘇老頭看了看自己的孫女,又看了看謝浪,然後對謝浪說道:「小伙子,你真是勇敢,看來苜丫頭沒有交錯朋友,你肯犧牲自己的一雙手來維護她安全,很好。就沖這一點,以後我老頭子一定會護著你。對了,你上次送我的那件雕塑,我很喜歡,非常喜歡。你這個年青人,很有本事。」

  「其實……這件事說起來還是我連累了蘇苜……」

  「不。」蘇老頭揮手打斷了謝浪的話,「蘇苜和兮兮在西藏出事,這就有政治性的因素了,你不瞭解其中的內幕。有些人想我提前退休了啊,不過現在就跟我算計,好像還太早了啊。」

  原來蘇老頭將這事和政治鬥爭聯繫在一起了,任謝浪如解釋都沒用。

  在蘇老頭看來,謝浪不過是一個普通人,普通人能夠值得人這麼大費周折地對付他?所以,只有可能是政治對手,才會在現在臨近換屆的時候對他的家人不利。

  「謝浪,你不用去西藏了,冉家和我們蘇家,已經投入了一千精英去尋找冉兮兮的下落。這次無論是誰要對我們不利,都休想能夠討到好處!」蘇老頭冷冷地說道,顯然這次孫女和冉兮兮連番出事,讓他已經動了真怒。

  謝浪知道蘇老頭有些固執,也沒有和他爭辯,但卻下定決心,明天務必乘機趕往西藏。

  和蘇老頭一樣,謝浪這次也動了真怒,無論是誰動手對付冉兮兮,他都會讓他們付出沉重代價的。
作者: 鳥王子    時間: 2009-6-23 13:43

第九十五章 深入藏地
第二天十點,謝浪準時到了機場,一個人乘飛機趕往了西藏。

  蘇苜本想來送他,但被謝浪拒絕了,這個時候他不能讓蘇苜再去以身犯先。

  這次蘇苜和冉兮兮出事,究竟是因為政治鬥爭,還是因為什麼,謝浪並不清楚,他只是清楚他此行的目的,就是將冉兮兮找回來。

  雖然根據蘇老頭所說,已經有千餘人投入了這次搜尋當中,但謝浪不會因為這千餘人而放棄西藏之行,如果冉凌他們能夠將冉兮兮找回,那自然是好事情;若是他們不能的話,謝浪也不會放棄的。

  因為冉兮兮曾經捨命救過謝浪一次,只為這一次的捨命相救,謝浪就原意為了她付出任何代價。這也是為何謝浪手上帶著重傷,也要立即趕赴西藏的原因。

  鑒於前夜的教訓,謝浪將雲、火、冰三塊盾牌都帶上了,霸虎、杏雀、排骨還有西周伶人,謝浪也一併帶上了,甚至那一塊不知道被人「煉製」過的神秘石磚,謝浪都一併帶上了。

  總之,就是能夠帶上的,謝浪都帶上了。

  中午的時候,謝浪終於抵達西藏的聖地——拉薩。

  賴薩的天空,無疑是最藍最美也最亮的天空,連天空上的白雲也顯得如此的澄淨,然後謝浪卻是毫無興致,畢竟這次可不是來旅遊的。

  從機場出來,謝浪立即跟冉凌取得了聯繫,希望能夠從他這裡尋找到一點線索。畢竟,冉凌這一次可是動用了上千人來搜尋冉兮兮的下落,一千多雙眼睛和耳朵,怎麼也比謝浪這一對眼睛和耳朵消息要靈通得多吧。

  但是很顯然,冉凌對於謝浪的印象似乎並不怎麼好,聽見是謝浪的聲音,立即怒道:「謝浪,你沒事來西藏幹嘛,瞎摻和嗎?趕緊滾回學校去,我可沒工夫來招呼你。」

  「冉大哥,說實在話,我也很討厭跟你說話,不過現在最重要的是將兮姐找回來。至於其它事情,是不是都可以暫且放下?你將知道的事情告訴我,多一個人去尋找,至少也多一份希望吧?」謝浪說道。

  「你?我看你是來搗亂的。」冉凌繼續罵道,「滾回去,上次兮兮受傷的事情,老子還沒有跟你算賬呢。」

  罵了幾句之後,冉凌說道:「算了,看你這小子還有點熱血和義氣,我就告訴你。這兩天我們在這裡發現了一些來歷不明的人士,並且暗地抓捕了一些,這些人果然是我們冉家和蘇家的對頭,看來的確是因為政治上的一些原因。他們很多人都攜帶著武器,非常的危險,所以我剛才罵你,也是為你安全著想,趕緊回成都去吧,這事你管不了。」

  「有沒有兮姐的線索?」謝浪問道,沒有理會冉凌的勸告。

  「在布達拉宮所在的瑪布日山下面,是兮兮最後出現的地方。從昨夜到今天,我們已經暗地搜查了十公里以內的任何建築群體,但是依然沒有任何的發現。根據消息,出手的是一群穿著喇嘛僧服的人,但是對方究竟是不是喇嘛,就難說得很。」冉凌說道,「我審問了幾個人,他們的確是對蘇苜和冉兮兮兩人有所圖謀,但是他們一口咬定並沒有叫喇嘛參與此事,所以現在情況有些複雜。」

  「有沒有更具體一點的線索?」謝浪問道。

  「只能大致肯定,兮兮目前還在西藏,因為一接到她出事的消息,我們就密切注意了進出西藏的人群,並沒有發現有關她的行蹤。」冉凌說道,「就是這些了,不過我的人一直在搜尋新的目標,相信很快會有新的線索出來。謝浪,你自己也注意點。」

  掛了電話之後,謝浪不禁有些六神無主。

  冉凌投入了這麼多的人力物力,竟然也沒有查到什麼實際性的線索,顯然抓走冉兮兮的這一方人,必定是有很大的能耐,否則早就應該暴露出狐狸尾巴了。

  要知道,任何人,任何組織,幹一件事情都是有某種目的的。

  而現在,抓走冉兮兮的這一方人,居然還沒有將他們的目的展示出來,這就難免會讓人感到困惑了。

  謝浪微微思索了一下,決定先去布達拉宮所在的紅山下面看看。

  既然不能找到新的線索,謝浪決心先去出事的地方談談情況。

  紅山,就是瑪布日山,在拉薩市區的西北方向,是當地人心目中的神聖之山。

  雖然西藏拉薩地處中國邊陲之地,但是前來這裡旅遊和朝聖的人,卻是絡繹不絕,這就注定了拉薩市區呈現出一片心心向榮之景。

  謝浪穿梭在大街上,努力避免著和街上的行人有任何的擦碰,因為只要手稍微一用勁,十幾根鋼針產生的刺疼就會深入骨髓,當真是疼痛難當。

  從這一點上,張一風倒是沒有誇大其詞,這種痛苦真不是一般人能夠忍受的。

  謝浪正走著,路過一個賣西藏當地特產的雜貨店,裡面忽地衝出來一個小孩子,猛地一下撞在了他的手臂上面。

  如果是換成平時,這種撞擊當然對謝浪來說毫無傷害,但此刻他的兩隻手都被釘上了鋼針,這一撞之下,立即覺得兩隻手彷彿都在遭受酷刑,讓人痛不欲生。

  「啊!~」謝浪終於忍受不住,痛哼了一聲。

  那個撞他的小孩子,絲毫沒有歉意,飛速地在人群中躥動,動作如同游魚一般。

  「糟了。」謝浪忽地感覺到有些不妙,原來就在剛才被撞擊的那一剎那,自己褲兜裡面的錢包也不翼而飛了。本來這小孩子要在謝浪身上得手極其不容易,不過剛才謝浪的感覺都專注在吃痛的兩隻手臂上面了,所以竟然沒能在第一時間注意到錢包被偷。

  況且,從技術的嫻熟程度來看,這個小孩子也應該是一個老手了,技術非常的嫻熟。

  但謝浪既然已經發現了他,當然就不會輕易讓他給逃脫了,正要操控著霸虎將錢包奪回來,謝浪忽地改變了主意,只操控著霸虎跟著那小孩子的行蹤,然後自己拔腿追了上去。

  那小孩子接連跑了兩條街道,一直跑到了一個冷清的小巷子裡面,這才停了下來。

  這時候,謝浪也已經跑到了巷子口,這時候他倒是不急著追這小孩子了,因為這個巷子只有一個入口。巷子裡面,其實是一個封閉的院落,所以這個小孩子已經無路可逃了。

  謝浪緩緩地逼了過去,但那小孩子竟然一點都沒有驚慌。

  這小男孩子,差不多十歲左右,似乎是藏人小孩,皮膚很黑,臉上有著藏人特有的高原紅。

  錢包就在那小孩的手中。

  謝浪盡量用平和地語氣對那小孩說道:「請把我的錢包換給我,好嗎?我不會為難你的。」

  那小孩搖了搖頭,用標準的普通話對謝浪說道:「我只是幫別人帶你來這裡,等他們來了,你的錢包我就還給你。」

  果然。

  謝浪心中想到,幸好先前沒有立即利用霸虎將錢包從這個小孩手中奪過來,原來這小孩子偷他錢包只是一個幌子,正主兒還沒有出現呢。

  剛說著,院子裡面的一扇大門輕輕打開了,然後幾個紅衣喇嘛和一個中年女人走了出來。

  那幾個紅衣喇嘛謝浪當然不認識,但那個中年女人謝浪卻是認識的,正是西南大學的徐老師。最初謝浪曾經就懷疑這個徐老師和魏道有什麼聯繫,但卻一直沒有找到相關證據,但是現在一看到這個徐老師和幾個喇嘛一起出現,謝浪就覺得這其中肯定有問題了。

  那藏人小孩見到這幾人,將手中的錢包向謝浪一拋,說道:「好了,錢包還給你了。」

  然後,那小孩就從謝浪面前走出了院子,好像他知道謝浪肯定不會為難他一般。

  「徐老師——」謝浪對那中年女人說道,「真是想不到,竟然會在西藏見到你。」

  這時候,一個喇嘛在姓徐的女人耳邊低聲說了幾句,用的都是藏語,即使謝浪聽得見,也沒有辦法知道他話中究竟是什麼意思。

  那女人的面容異常冰冷,看不到任何的情緒波動,對謝浪說道:「魏道那件事情之後,我們一直就在留意你了,只是想不到我們要的東西竟然會在你的手中,看來你真是一個很神奇的人。」

  「我只想知道一件事情,冉兮兮是不是你們抓走的?」謝浪開門見山道,「如果她不在你們手中,那麼什麼事情都免得談了。」

  「看得出來,姓冉的女人對你很重要啊。沒錯,她就在我們手中的,本來只想將她和另外一個女生一同交給另外一方人,我們賺取一筆勞務費,誰知道她身上竟然會有我們想要的東西。這可是很意外的收穫啊,我們從她口中得知,那東西是你給她的,所以我們才想這法子將你誘來了。」那位徐老師說道,語氣和神情卻沒有半點老師的味道,更感覺像是一個陰險惡毒的暴徒。

  「放了她,你們要什麼東西我都可以給。」謝浪說道,「哪怕是我這條命。」

  「呵呵,想不到你這個小男人竟然這麼有血性衝動。」姓徐的女人冷笑了兩聲,「不過這件事情沒這麼簡單,你得跟我們走了,外面有人來了。」

  說著,她已經率先退入了身後的屋子裡面,那幾個喇嘛緊隨其後。

  不用他們吩咐,謝浪當然也跟了上去。

  屋子當中,供奉著一尊佛像。

  一個喇嘛轉動佛像面前的蒲團,頓時露出了一個地道的入口。

  姓徐的女人和幾個喇嘛相繼進入了地道,謝浪當然也跟了上去。

  因為冉兮兮在他們手中,謝浪當然耍不出什麼花樣,所以他們現在幾乎不用對謝浪有何戒備。

  在地道中快速穿行了約莫二十分鐘,一行人重新回到了地面上,這時候謝浪才發現已經出了拉薩城。

  從地道口出來,面前多了一輛吉普車,姓徐的女人和幾個喇嘛上了吉普車,謝浪也跟了上去。

  一行人向著山區的方向前行著。

  謝浪沒有繼續問什麼,現在他只想找點見到冉兮兮,其餘的他什麼都不想知道。

  反正看情況,這些人要的「東西」,似乎都在自己身上,所以謝浪覺得只要見到冉兮兮,無論這些人要什麼東西,自己都會給他們交換的,只要冉兮兮能夠平安無事。

  但吉普車剛剛行進了十分鐘,忽地兩架直升機從天空中猛撲了下來,然後攔截在吉普車前進的道路上。

  這兩架直升機外殼呈軍綠色,好像是火力配備十足的軍用直升機,搭乘的人更是全副武裝的軍人,這幾個喇嘛原本已經將僧袍裡面的槍械拿了出來,但是看了一下對方的火力,立即知趣地舉手投降了。

  謝浪猜想這肯定是冉凌一方的人,但心中卻一點都不高興,因為好不容易得到的線索可能會因此而中斷了。

  果然,姓徐的女人看了看謝浪,冷笑道:「你跟這些當兵的居然也有勾結?不過,你知道這樣做是什麼後果嗎?一旦我們不能準時抵達目的地,計劃就會發生改變,到時候那個姓冉的女人就少不得要受苦了。」

  「要受苦的人是你!」冉凌一個健步從直升機上躍了下來,然後狠狠地一拳揍在了那女人面龐上面,看不出絲毫的憐香惜玉。

  謝浪看著冉凌和他的一幫手下將這一批人一一制服,歎道:「冉大哥,你這次行動實在太迅捷了,只是時機卻把握得不太好,要是等見到兮姐你們再動手不是更好嗎?」

  「你這小子膩多廢話,當心老子連你一起收拾!」冉凌怒道,「老子成天都是跟這些不法之徒打交道,難道經驗還不如你這混小子?你算老幾,居然敢指點我來了。我告訴你,你要是就這麼被他們牽著鼻子走,到時候不僅救不出兮兮,恐怕連你這小子也會死得很難堪。況且,幸好老子有先見之明,一直監聽你小子的手機信號,否則還不知道這幫匪徒的目的居然跟你有關係,難怪你小子聽見兮兮出事就趕來了西藏,恐怕你小子早就想到了這點吧?」

  奶奶的,原來手機在不通話的時候也能夠被追蹤和監聽,所謂的高科技產品,原來根本就靠不住。

  謝浪將該死的手機商暗自咒罵一番,才對冉凌說道:「我也沒想到,兮姐出事竟然還會跟我有關,不過現在這幫人既然都落入你的手中,不知道你打算怎麼處理呢?」

  「當然是審問,問出他們要挾兮兮的真實目的以及他們的藏身之處,然後將他們一網打盡。」冉凌目光之中閃過冷狠之色,「就算他們的嘴巴是鐵鑄的,我也要撬開問出話來。」

  謝浪雖然覺得有些不妥,但是冉凌決心要做的事情,他又如何能夠阻攔得住呢?正如先前冉凌所說的,他沒有對謝浪動粗,已經算是仁至義盡了。

  只是,謝浪覺得好不容易找到的線索,又會因此而中斷了。

  謝浪沒有跟著冉凌回去營地,他知道冉凌肯定有辦法撬開這幾個人的嘴巴,但謝浪並不認為冉凌這一次嚴刑逼供是一個正確的選擇。

  謝浪走路回到了拉薩城,一邊無聊地轉悠著,一邊思索著下一步的計劃。

  姓徐的女人出現,讓謝浪看到了事情的轉機,但冉凌卻很快地將這種轉機給扼殺了。

  但謝浪可以肯定,既然抓走冉兮兮的這幫人是為了他身上的東西,那麼一定還會在跟他取得聯絡的,這也是謝浪回拉薩城的另外一個原因。

  畢竟,城裡面人多眼雜,他更容易讓那些想找到他的人發現。

  「小賊,他媽的給我站住!」

  謝浪在鬧市區溜躂了一陣,忽地聽見有人高聲叫喊抓賊,然後向這邊追了過來。

  一個矮小的身影不住地在人群中穿梭,雖然腿短,但是身形敏捷,卻正是先前偷走謝浪錢包的那個藏人孩子。

  後面追他的是一個青年漢人,跑得也蠻快,只是被人群所阻隔,沒有這個小孩子靈活。此消彼長之下,兩人的距離一直都沒有拉近。

  那孩子離謝浪越來越近,這時候他也發現了謝浪的存在。就在離謝浪兩米遠的地方,他忽地從地上一躍而起,借助衝力,瞬間就到了謝浪面前,然後他一揮手,一把白色的粉末朝著謝浪當頭灑了過來。

  不用說,那小子手中的白色粉末肯定是生石灰了,他是算定謝浪會攔阻他,所以先下手為強,決心先用生石灰來迷謝浪的眼睛。只從他的動作和判斷來看,這小子肯定是一個賊場老手了。

  但這一次謝浪早有防備,怎麼還可能被他算計,霸虎化成一隻金色老鼠,尾巴旋轉如風,立即將這把生石灰給擋開、吹散了。

  也不見謝浪如何動作,那小子忽地就從半空跌落下來,跟地面做了一個親密接觸,這一跌雖然不會傷及他的筋骨,但是半響他都沒能爬起來。

  後面追的那個人終於趕了上來,從那小孩手中一把奪過了被搶的錢包,然後他腳上的皮鞋就向小孩子的臉上印了上去,大概是想給這小子一點教訓吧。

  不過,這一腳卻並沒有在小孩的臉上留下任何的印記,至多只留下了一點灰塵,因為霸虎的兩隻前爪穩穩地托住了他的那隻腳。

  霸虎直立托起這人腳的樣子,還真有點霸王舉鼎,力扛千斤的感覺。

  那小孩子看見這隻金色的老鼠,頓時眼中露出了異樣的光彩。

  那青年男人也有些奇怪,看著皮鞋下面的金色老鼠,顯然不明白這只奇怪的老鼠怎麼就會有這麼大的力量,任憑他如何用力,都不能多踩下去半分。

  謝浪對青年男子說道:「算了,你一個大人,何必跟這個小孩子計較呢。況且看你的年紀,也是有孩子的人了,你也不想自己的孩子被成年人狠揍一頓吧?」

  「小孩子犯錯,那也應該受到教訓!」那人說道,「不過謝謝你幫我拿住了這個小賊,看在你面子上,我就不跟他計較了。」

  那青年男人收回了自己的腳,狠狠瞪了小孩子一眼,怒氣沖沖地離開了。

  「快起來吧。」謝浪對那小孩子說道。

  小孩子哼了一聲,拍可拍屁股上的灰塵,從地上爬了起來,「你幹嘛要抓我,幹嘛又要阻止那人揍我?」

  「我抓你,因為不想看著你繼續錯下去。」謝浪說道,「你現在只是一個小孩子,如果被那人一揍,搞不好會弄成殘疾,我覺得你不應該是這樣的下場。」

  「哼,我又不是第一次被人揍,沒那麼容易殘疾的。」小孩子有些不服氣地說道,「別以為你從他手裡把我救了出來,我就會感激你。」

  「我可沒想著你感激,而且看情形你好像覺得這種偷雞摸狗的事情很光榮,你好像好覺得自己做的事情很對,是吧?」謝浪說道。

  「是的,我認為我是對的。」小孩堅決地說道,「因為再沒有錢給我爸爸治病,他就會死了,媽媽已經賣掉了家裡的牛羊,什麼都沒有了。」

  謝浪輕歎了一聲,說道:「所以你就來偷來搶了?而且看樣子,你已經不是第一次幹這事了吧?你覺得你做的是正確事情。那麼我問你,如果你爸爸病好了,但是他又發現他的兒子成了賊,他治病用的錢都是兒子偷搶得來的,你覺得他會怎麼想呢?也許,他會寧願自己病死,也不願意看到兒子變成壞人吧?」

  「你……你胡說!」那小孩嚷道,顯得有些著急,大概他從來沒有想到過這麼深層次的問題吧。

  對於這個小孩子而言,他覺得自己為了父親治病而偷錢,是可以被原諒的事情,自己也並不是一個真正的壞人,但是謝浪這番話,卻讓他覺得有些慌張和害怕。

  是啊,天下父母,有誰原意自己的孩子去做賊呢?任何理由都不行。

  「我沒有胡說,趁你父親還認為你是個好孩子的時候,趕緊停止幹壞事吧,否則一切就晚了。」謝浪歎道,「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你如果繼續下去,總有一天你父母會知道你現在幹的這些壞事情的。」

  「那我阿爹治病的錢呢?」那孩子雖然表現得很堅強,這時候卻已經流淚了。

  也許,從本質上來書,他的確不算是一個壞人,只是走錯了路而已,畢竟是個孩子。

  「你父親治病的錢,我給你惦著,等你將來有錢的時候,再還給我。」謝浪說道,他知道這個孩子很堅強,所以沒有讓他覺得自己是在施捨。

  「你……真是個好人。」那孩子感激地說道,然後看了看謝浪肩上的霸虎,艷羨道:「這是你的玩具嗎?真乖啊,剛才他好像把那個大人都舉起來了,好厲害!給我看看,行嗎?」

  「有什麼不行的。」謝浪說道,霸虎靈巧一躍,落在了小孩手中,「你叫什麼名字?」

  「措姆,大哥哥,你叫什麼名字?」措姆看著手中的霸虎,真是愛不釋手。

  「我叫謝浪,你很喜歡這個……玩具?」謝浪問道。

  「很喜歡,大哥哥送給我好不好?」措姆問道。

  「咳咳~」謝浪乾咳了兩聲,說道「我叫謝浪。這個……措姆,這個不是玩具,而是大哥哥的夥伴,夥伴是不能夠送人的,你知道嗎?不過,我可以教你怎麼做玩具,你以後還可以用做的玩具來買賣賺錢。這樣,你就可以用賺來的錢給你的媽媽把牛羊買回來了。」

  「真的?謝浪哥哥,你真的是好人。」措姆說道,「但是……我很笨,又干了壞事情,你不會覺得我是一個壞人嗎?」

  謝浪呵呵一笑,「你一點都不笨,而且你也不是壞人,只是做錯了事情的孩子。好了,跟我去取錢吧,早點把你的父親的病治好。」

  這孩子,無論反應和手腳靈活程度,都遠遠超乎了同年齡的孩子。所以,謝浪才忽然動了念頭,要將一些機關和雕刻之術傳授給他,不過,這也是將冉兮兮找回來之後的事情了。


第九十六章 神女峰(上)
有錢真是好,因為要助人為樂,也得有錢才行。

  謝浪「借」給了措姆兩萬人民幣,高興得這孩子幾乎忘記了東南西北。

  打發了這小孩之後,已經是下午五點了。

  謝浪試著跟冉凌聯繫,但對方根本不接他的電話,大概他對謝浪也已經不再信任了,或者他討厭謝浪干涉他行事。

  匆匆吃了一點東西,謝浪只得找了一家落腳的旅店,暫時住了下來。

  時間,就這麼過去一天了,這讓謝浪對冉兮兮的擔憂更加深了一層。

  雖然謝浪也有些不喜歡冉凌,但是他又期望冉凌已經逼問到什麼有價值的線索,已經去營救冉兮兮了。

  憂心忡忡之中,謝浪在床上輾轉反側,根本就無法入睡。

  差不多半夜的時候,謝浪忽地聽到了一聲巨響。

  聲音是從冉凌他們營地傳來的,謝浪連忙翻身爬起,出門叫了一輛三輪摩托車,向著聲音傳來的方向飛馳而去。

  駛出城差不多五公里,謝浪就看見營地方向火光沖天,然後依稀能夠聽見槍聲。

  那摩托車的車主甚是精明,聽見槍聲之後,忽地剎車,表示不願意前往了。

  謝浪無奈,只得下車跑步前行。

  因為運動過快,牽扯到手腕的傷口,痛得他冷汗直冒,不過因為已經有了差不多一天的適應期,這時候已經不像先前那樣難以忍受了。

  謝浪跑了一陣,就看見一個人跌跌撞撞地奔跑了過來,後面還有幾個人在追趕著他。

  謝浪操控著霸虎飛速靠近那人,這才看見她竟然就算是姓徐的女人,而後面追趕她的赫然是幾個喇嘛。

  他們不是一夥的嗎,怎麼開始狗咬狗了?

  謝浪心中不禁疑惑,但反應卻並沒有因此而慢下來,霸虎摸黑前行,輕鬆地將後面追趕的幾個喇嘛手腳劃傷,讓他們暫時失去了行動能力。

  姓徐的女人見後面的追兵沒有跟過來,不禁鬆了一口氣,又向前跑了幾步,她這才發現了謝浪。

  「把你手中的銀釵收起來吧,免得自取其辱。」謝浪喝道,打消了這女人想用銀釵攻擊他的念頭,「要不是我給你擋住了那幾個人,你以為你跑得掉嗎?居然還想用魚蝶雙飛鎏金銀釵來對付我,看來你真是一個善惡不分的女人。」

  「你救我,也不見得安什麼好心,我徐文青幹嘛要感激你。」姓徐的女人並不買謝浪的賬,但手中的銀釵卻已經收了起來,既然謝浪一眼就認出了這支銀釵的來歷,她如果還想用這個銀釵去攻擊謝浪,那就等於是關二爺面前耍大刀了。

  「沒錯,我救你是另有所圖,但是我並不想跟你為難,只要你回到我幾個問題就行了。」謝浪說道。

  「就為了那個姓冉的女人?」徐文青微微猶豫了一下,說道:「我現在反正已經是生死兩難,這幫臭喇嘛既然不仁,也就別想怪我不義了,我把知道的事情都告訴你。」

  「好,這邊來。」謝浪說道,領著徐文青到公路旁邊的一個山坡下面,這地方稍微隱蔽一些。

  「好,有問題趕緊問吧。」徐文青對謝浪說道。

  「冉兮兮現在在哪裡?」謝浪並沒有先問徐文青抓走冉兮兮的原因,是因為這個問題比原因更重要。

  徐文青搖了搖頭,「本來約定的地方是在科德樂山下的,但是你的軍人朋友攔截了我們,計劃發生了改變,我也不知道現在他們把姓冉的女人關押在什麼地方了。」

  「為什麼這件事情跟我有關?」謝浪繼續問道。

  「因為你的身上有我們和那群喇嘛都感興趣的東西。」徐文青說道,「最初的時候,有人給我們錢,讓我們綁架冉兮兮和蘇苜兩個人。不過沒想到冉兮兮這個女人是個硬點子,身上更有一件寶物,幾乎是刀槍不懼,我們失算之下,才讓蘇苜給逃脫了。不過,你知道我們這群人勢力很大,總是有辦法的對付她的不是,所以我們最終還是成功了。但是,我們並沒有將冉兮兮交給先前那一方人,因為有一群喇嘛願意給我們十倍的報酬,這樣我們即是雙倍賠償原來的僱主,也還有大筆的賺頭,所以我們自然選擇跟喇嘛合作了。」

  「抓到冉兮兮之後,喇嘛們審問了冉兮兮,很快從她口中得知那一件護身寶物是你送給她的,所以即使你不來西藏,我們的人馬上也會聯絡到你,將你誘來西藏的。」徐文青繼續說道,「那一件東西是一塊黑色的小盾牌,據喇嘛們所說,能夠驅動天地間的本源力量,是一件非常厲害的護身寶物,一共有四件。四件聚在一起,能夠發揮出更強大和精妙的用處。」

  謝浪直到徐文青所說的盾牌,就是從石王陵鋼鐵巨人身上拔下來的風、火、雲、風四塊小盾牌,只是他無論如何都想不到這幾面小盾牌竟然讓這群喇嘛們如此的眼饞。

  「那些喇嘛就只是為了幾塊盾牌?對了,他們是不是布達拉宮的喇嘛?」謝浪問道。

  「他們是密宗教派的一支,叫做黑宗,可能就根本就沒有聽過吧,他們行事詭秘,跟布達拉宮的那些喇嘛完全不一樣。看情況,他們很在意那幾塊小盾牌,所以只要盾牌在你的手中,那個姓冉的女人就應該還有希望。」徐文青說道。

  「有什麼辦法可以主動聯絡到他們嗎?」謝浪又道。

  「這幫人行事詭秘得很,一向都是他們主動跟你聯繫,你想聯繫他們卻並不容易。」徐文青說道,「不過,他們黑宗的人,供奉的暗日如來佛,如果你見到有人在供奉暗日如來,那肯定就是他們的人了。好了,你還有什麼話嗎?」

  「沒有了,你走吧。」謝浪說道,「小心一點。下次如果碰上,我就不會再放過你了。」

  「當然,我也沒有指望下次你會放過我。」徐文青說道,向著山區的方向走了去。

  現在冉凌的人和那些喇嘛都在找她,看來她回四川的路途,可能並不會很好走。

  跟徐文青分道揚鑣之後,謝浪回到了旅店,然後給了旅店老闆一筆錢,讓他在旅店門口掛一個大條幅,上面寫著「謝浪在此入住,恭迎大駕」。

  條幅寬一米,高約五米,如果黑宗的那些喇嘛們不是瞎子的話,這麼大的條幅肯定能夠看見。

  但是,讓謝浪感到意外的是,黑宗的那些喇嘛竟然沒有找上門來。

  整整一個上午,謝浪都等著那些喇嘛主動來聯絡自己,但是謝浪卻沒能如願。

  這一上午,謝浪急得就跟熱窩上的螞蟻,坐立都不安。畢竟,多耽擱一個上午,那麼就意味著冉兮兮要多遭一上午的罪,這讓謝浪心中不禁有些難受。

  其實,黑宗的喇嘛又何嘗不急於想得到謝浪手中的東西,但冉凌手下的人不住地在拉薩城四周搜尋,幾乎連只蒼蠅都在他們的監視之下,這些喇嘛想要主動聯繫謝浪而不被發現,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所以他們也只能等,等待時機的來臨。

  中午的時候,還不容易等到有人來找自己,但謝浪在樓下一看,卻原來是措姆。在他旁邊,還有一個面容憔悴的中年人,跟他有些掛像,不用猜也知道是他的父親。

  「謝浪哥哥——」見到謝浪,措姆高興地叫道,然後又對他父親飛快地用藏語說了幾句,好像是在解釋著什麼。

  措姆的父親看了看謝浪,對謝浪俯身施了一禮,慌得謝浪連忙阻止了他,說道:「大叔你不用客氣了。」

  措姆的父親用半生不熟的漢語說道:「這位兄弟,感謝你,你的慷慨就跟魯藏布江的江面一般寬廣。我本來以為措姆這個孩子,搶或者偷了別人的錢來給我治病,所以我一定要讓他帶我來見你。謝謝你的慷慨贈予,我萬分的感激。」

  「你也不用感激,這筆錢我是我借給你兒子的,有朝一日他有錢了,還會還給我的。」謝浪沖著措姆笑了笑,「對保,措姆?」

  措姆重重地點了點頭,在他父親面前,顯得非常地乖巧,「以後我會還的,謝浪哥哥你記得要交我做玩具啊,以後我就做玩具來賣錢,也要好好讀書。」

  「對了,大叔,你直到西藏喇嘛中的黑宗僧侶嗎?」謝浪忽地問道,他想措姆的老爸看起來應該是一個常年在西藏生活的藏人,或許直到一些關於密宗黑宗的事情。

  「噓,小聲點!~」措姆的老爹聽見謝浪這話,就如同是聽聞了一個驚雷,駭然道:「小兄弟啊,這裡可是拉薩,黃宗和紅宗僧侶的地盤,你怎麼敢在這裡說黑宗的事情。要是被那些喇嘛聽了去,你……你就會惹上禍事啊。」

  「這個……究竟是怎麼回事?」謝浪低聲問道,讓旅店的服務生弄了幾杯飲料過來。
作者: 鳥王子    時間: 2009-6-23 13:45

第九十七章 神女峰(下)
「小兄弟,你可能還不知道。雖然黑宗、黃宗和紅宗都是密教的分支,但是彼此之間卻都是有些摩擦的,尤其是黑宗,這十幾年來跟黃宗和紅宗的爭鬥越發激烈,暗地裡還鬧出過不少的人命。拉薩這裡,是紅宗和黃宗的地盤,是不允許談論黑宗的事情,否則就是對神佛不敬,必定會遭受大批的喇嘛不滿。幾年前,我曾經親眼看到一個黑宗的喇嘛被活活燒死。」措姆的老爹說道,還顯得有些後怕,顯然當時的情形必定是有些恐怖的。

  另外,謝浪得知措姆老爹的名字叫做庫吉大格。

  「庫吉大格大叔,黑宗的喇嘛,是不是都供奉暗日如來啊?」謝浪繼續問道。

  庫吉大格點頭說道:「沒錯,所以黑宗又被另外兩宗的人叫為異教徒,因為另外兩宗供奉的都是大日如來,光明大神,只有黑宗的人供奉的是暗日如來,即是黑暗之佛。黑宗的人認為,世界的力量源泉都來自黑暗世界,而世界的起源也是來自黑暗,所以他們信奉黑暗之佛。」

  謝浪聽了,不禁暗歎西藏人果然很多都信佛,即使是庫吉大格這樣的農民,也能夠說清楚黑宗和另外兩宗的差別和他們不同的教義。

  「大叔,你能不能告訴我,哪裡能夠找到他們呢?」謝浪問道。

  「你……你要去找他們啊?」庫吉大格驚道,「你……難道你也要信奉黑暗之佛?」

  「你誤會了,我不是他們的信徒。」謝浪說道,「我有一個朋友被他們抓走了,現在我正在想辦法去救她,只是苦於不知道地點。這幫人,實在是太狡猾了。」

  庫吉大格明顯鬆了一口氣,顯然他不願意幫助自己的人竟然會是一個「信奉黑暗之佛」的異教徒,聽見謝浪不是黑宗的信徒,他又道:「黑宗的人行事怪異,聽說他們選擇弟子,不會讓你主動去找他們,而他們會去選擇合適的弟子來進行傳授。因為,黑宗是沒有固定的供奉神佛的寺廟,不過……對了,在神女峰上面,他們有一個很大很神秘的洞窟,很多年前我還是小孩子的時候去過那個地方。那一次,他們好像在舉行盛大的祭祀活動,起碼有上千個黑宗的喇嘛參與了,那一次我看到了他們將供奉的暗日如來佛請出了洞窟。」

  「神女峰?」謝浪問道,「那在什麼地方啊,現在他們還有人在那裡嗎?」

  「神女峰,就是你們說的最高峰,珠穆朗瑪峰,我們叫神女峰。」庫吉大格說道,「那一帶,就是黑宗喇嘛出現最多的地方,一來因為那個地區的氣候變化無常又非常的偏遠,紅黃兩宗的勢力很難延伸到那一帶,另外就是黑宗的喇嘛講究苦行以達天人合一、將身化虹的境界,所以他們很多人常年在聖女峰一帶的冰川上苦修。我覺得,神女峰上的那個神秘洞窟,可能就是他們的大本營了。」

  「怎麼才能盡快趕到那裡呢?」謝浪著急道。

  既然呆在這裡等不到任何的音訊,現在他只能主動出擊了。

  況且,拉薩城的動靜都在冉凌的控制當中,萬一有什麼風吹草動,他也能夠即使採取行動,謝浪呆在這個地方,原本就有些多此一舉的感覺。

  「我讓措姆帶你去吧。」庫吉大格說道,「我一個人去醫院治病就行了,措姆這個孩子雖然年紀小,但是從小跟著我跑了大半個藏區,讓他帶路是沒有錯的,而且你不會藏語,一個人去也麻煩。」

  「那就多謝大叔了,你保重,我現在就趕去那裡。」謝浪說道。

  只要找到黑宗的人,謝浪相信他們總會帶自己去見冉兮兮的,畢竟自己身上可還有他們想要的東西。

  兩人從旅店出來,謝浪租了一輛越野車,向著日喀則市所在的方向前行。

  另外,庫吉大格還送給了謝浪一個天珠手鏈,說是為了他此行祈福,謝浪也不好拒絕。

  日喀則,距離拉薩約莫兩三百公里,是距離珠穆朗瑪峰最近的城市,這正是謝浪要前往那裡的原因。

  從拉薩到日喀則,一路上風景秀美,美不勝收,即使是措姆這樣常年見慣了西藏風景的人,也顯得有些興奮,但謝浪對這些景色卻是索然無味,只是思索著接下來要做的事情。路上,措姆偶然問道了謝浪如何做玩具的事情,謝浪於是交給了措姆幾個簡單、基礎的機關,和一些雕刻的基本手法。

  措姆這個孩子,的確是比較的聰慧,謝浪只是教了兩遍,他就幾本已經學會了。

  謝浪教會了他這些,並沒有繼續傳授更多的東西,而是讓措姆自己好好練習。這幾個機關雖然看似簡單,但卻是最基本的東西,所以必須讓措姆先打好基礎,並且如果他腦子夠聰明的話,完全可以他通過這幾個機關彼此融合、搭配,做出更複雜的機關來,但這一點謝浪並沒有點出,他希望措姆可以自己去領會到這一層意思。

  任何精湛的技藝,不僅只是學會了師傅傳授的東西就算是出師了,你還得學會用腦子去「悟」,如果少了這麼一個悟的環節,其成就也不可能高到哪裡去。

  日喀則,雖然是出名的日光城,但是現在已經是十月底了,氣溫可能只有兩三度左右,讓謝浪感覺到微微有些寒意,所以到了日喀則之後,謝浪立即給措姆和自己買了兩件棉衣。

  根據措姆所介紹,日喀則也是西藏的聖城之一,因為西藏歷代班禪都是在這個地方常駐的。並且,這個地方也修建了很多的寺廟和佛塔,尤其是扎什倫布寺,可以和拉薩的布達拉宮媲美了。

  謝浪打斷了措姆對這些的介紹,詢問著如何前往珠峰。

  措姆指著南面說道,「就在那個方向,應該可以勉強看到珠峰的影子,要是在夏天的話,就看得很清楚了。不過,那裡的路程不是很好走。」

  謝浪遙遙看了一下,果然依稀能夠看見一座巍峨、雄峻、白雪皚皚的高峰聳立在雲天之上。

  這山峰,真有點睥睨天下的氣勢。雖然從小就在書中看過關於珠峰的種種資料,但是第一次親眼所見,才知道這種震撼是何等的厲害了。

  就在這時候,那個司機飛快地用藏語給措姆說了幾句話,然後措姆又回復了他幾句,神情有些激動。

  「他幹嘛?」謝浪問措姆道。

  「他趁火打劫,聽見說路程不好,要你再給加錢,否則就不去了。」措姆恨恨地說道。

  「奶奶的,想不到藏人當中也有奸商。」謝浪心中暗罵,卻只能跟這司機妥協,現在他可沒有時間來跟他討價還價,或者另找別的車子。

  扔給這奸猾的司機一千元,謝浪就準備出發了。

  措姆連忙說道:「謝浪哥哥,別急,我們還有很多東西沒有買呢。」

  「什麼,我們還需要什麼啊?」謝浪愕然道。

  「氧氣袋、睡袋、食物、防滑鞋、帳篷……」措姆報出了一大串名字,然後說道:「現在這個季節天氣很冷,除了本地人,已經沒有多少人敢向神女峰附近靠攏,如果沒有這些東西,恐怕支撐不了多久的。我以前跟一些旅客和登山的人帶過路,知道那裡有多可怕,要是沒有準備好的話,很容易出問題的。」

  「那要多久時間準備,另外多準備一個人份量的。」謝浪說道。

  這個時候,他只能相信措姆的話,因為措姆是這個地方的常客,只有他知道會面臨什麼危險。不過,這小子也算是厲害,這麼點大的年紀竟然已經幹過多次的「導遊」了,實在難得。謝浪覺得,幫助措姆走上了正道,算是一件值得欣慰的事情。

  畢竟,這麼一個聰慧的孩子,如果就這麼誤入歧途,的確會讓人覺得可惜的。

  「放心,用不了多久,我認識一個老闆,專門為登山的人負責打包裝備的。就是說,必須的東西,他已經打好包了,不用我們分開採買,這樣可以節省很多時間。另外,他會給我打折扣的。」措姆說道。

  「行了,別廢話了,趕緊去吧。」謝浪說道,讓司機駕車一同前往。

  店老闆看起來是一個厚道的西藏商人,聽見謝浪要在這個時候前往珠峰,連連搖頭,勸說謝浪不要衝動,現在這個時候珠峰附近天氣變化無常,不熟悉環境的人去,很容易出事的。

  謝浪謝過了他的好意,但卻沒有改變決定,已經沒有人能夠讓他改變決定。

  在謝浪家鄉有句俗話,叫做「看到屋,走到哭」。

  即是說,在很遠的高處,你看到了自己的家鄉,似乎並不是很遙遠,但是當你踏上回去的路程的時候,才知道原來路途是如此的遙遠。

  謝浪現在,就真有些「欲哭無淚」的感覺了。

  雖然遙遙相望就可以看見珠峰的影子,但是開車行駛了兩個小時,那影子似乎仍然沒有變清晰起來,詢問了措姆一下,才知道原來日喀則距離珠峰起碼有三百多公里,比到拉薩還要遠。而且,路況非常的差,越野車顛簸得很厲害,司機一路上都在咒罵著什麼。

  估計那司機要是早知道路這麼難走,就算再給他一千元他也不會幹的。

  這時候,天色已經暗了下來,殘陽在霧氣濛濛的空中顯得有些漂浮流離。

  遠處,一群雪白的羊群聚集在一起,快步向某處遷徙。

  「措姆,我們還要多久才能夠到達目的地啊。」謝浪擔憂地問道。

  「我們到定日的路程,可能差不多兩百公里,依照我以前的經驗,對比這車的速度,可能差不多要五六個小時,所以如果我們連夜趕路的話,可能在晚上十二點以前能夠到達定日。定日到珠峰,還有差不多一百公里路程,那就只能到明天才敢去了,那路程晚上絕對不敢走。」措姆說道,他總算看出了謝浪的擔憂,「謝浪哥哥,你不要擔心,我們肯定會找回你朋友的。」

  「進了神女的懷抱,哪裡還能回來。」那司機說道,不過用的是藏語,謝浪倒是沒有聽明白。

  這話的意思,是說神女峰是女神的領地,進去之後,就別想著還能夠活著出來,靈魂和身體都會隨同女神一起長眠了。

  「他說什麼?」謝浪問道。

  「沒什麼,他說神女峰的女神是仁慈的,一定會保佑你的朋友平安無事。」措姆違心地說道。

  「那到了珠峰,我再給他加五百元車費吧。」謝浪說道。

  這時候,措姆又看了看天色,忽道:「糟了,不好了。」

  「咋的了?」謝浪現在最不想聽的就是壞消息。

  「風雲要來了。」措姆有些不安地說道,「那些藏地雪羊群,停止了遷徙,那是風雲要來的徵兆。」

  「不會吧,估計什麼時候能到?」謝浪問道,隨即說道:「不用回答了,我都能估計它馬上就會來了。」

  只見落日的餘暉很快就被捲入了一片黑雲之中,天色頓時俺了下來,然後遠處傳來了風嘯的聲音。

  那個藏人司機,又開始咒罵起來。

第九十八章 風雪夜歸人
「告訴他,不准停車,無論如何今天晚上都必須趕到定日,他就算要滾蛋,也必須把老子送到定日才行!」謝浪高聲咆哮道。

  此時風雪更大了。

  誰曾想到,這十月的天就開始下雪了呢。原來路就難行,現在天黑又加上風雪,簡直就是難上加難了,那個司機打退堂鼓,也是情有可原了。

  「但是謝浪哥哥,現在一下雪,路面就看不清楚了,而且又是晚上,我們很可能沒有到定日,就先死在半路上了,到時候只能給夜狼當晚飯了。」措姆不安地說道。

  「但是這雪一下起來,說不定會封路好幾天,那時候怎麼還可能去珠峰呢。」謝浪急道。

  這時候,越野車已經停了下來,那個藏人司機不準備前行了。

  「鏘!~」

  謝浪手中的中國管刀彈出了一截刀刃,抵在了司機的後頸上面,然後對措姆說道:「告訴他,如果不走的話,我現在就殺了他!讓他聽我說的做,我讓他轉彎就轉彎,出不了事情的,不過他要是不聽話,就真的只有給夜狼當晚飯了。」

  謝浪這一動,有牽動了手上的傷口,但是對於這種痛楚他已經逐漸麻木了,這次哼都沒有哼一聲。

  措姆還沒有翻譯,那司機已經重新將車發動起來了,原來他其實是能夠聽懂漢語的。

  「今晚能不能順利到達目的地,就靠你了。」謝浪將霸虎握在說中,暗自祈禱了幾句,然後霸虎「嗖~」地躍到了車窗外面,化成一隻金色老鼠,分開路面上的積雪,快速在前面探路。

  謝浪的神識和霸虎完全契合在一起,感受著路面的變化,對司機說道:「直走,等我叫你左轉的時候再左轉……對了,這裡左轉,跟著我的那隻老鼠……」

  霸虎不僅探路,尾巴更是飛速轉動,攪起來一股旋風,將它四周的雪花也捲了起來,如同在公路上蔓延的一條銀蛇,也勉強為司機指引了前行的道路。

  最開始的時候,司機一直提心吊膽,擔心會將車開到什麼懸崖溝壑裡面去,但是一段時間之後,發現謝浪和那只奇怪老鼠指引的道路完全正確,他也逐漸放下心來。

  而在措姆的眼中,謝浪此時的形象再一次高大起來,他已經暗下決心,一定要將謝浪的本事學到手。

  就這樣,在午夜的時候,謝浪三個人總算是趕到了定日。

  停車之後,謝浪又扔給了藏人司機一千元,說道:「對不起,先前我不該威脅你,不過我真的是有很緊急的事情。好了,天晴了你就可以回去了,我另外僱車。」

  謝浪一下車,只覺得一陣天旋地轉,險些就載到在雪地上,措姆連忙扶住了他。

  「沒事,只是有點頭暈而已,可能是缺氧,高原反應。」謝浪說道,但實際上卻是因為一路上謝浪都是和霸虎的神識聯繫在一起,幾乎沒有一刻是中斷的,所以這樣一來謝浪的精神消耗之大可想而知了。以往謝浪利用霸虎和別人爭鬥的時候,也沒有感覺如此的辛苦。

  這時候,那個藏人司機又衝了過來,將錢塞回了謝浪手中,並且激動地說了一番話。

  「他說什麼?」謝浪問措姆道。

  「他說他不收你去的錢,我們三個人能夠在風雪當中平安達到這裡,是因為你受到了女神的庇護。」措姆說道,「其實我也覺得,我們真的是受到了神佛的保佑,不然絕對到不了這裡。」

  司機不僅堅決不收謝浪的錢,而且表示明天還原意繼續給謝浪開車。

  藏人多多少少都有些信奉神靈的習性,謝浪也不和司機爭辯,這個時候他實在是有些心力交瘁,措姆帶著他們兩個人去了一家小酒館。

  雖然這時候已經是午夜了,但酒館裡面仍然有不少的人在喝酒。

  「小措姆,你可有一兩年沒有來這裡了……長這麼高了啊。」吧台邊的老闆應該是認識措姆的,連忙給謝浪和司機倒了兩杯酒,給措姆倒了一杯熱奶茶,「這麼晚了,你們從哪裡來啊?」

  「我們從日喀則來的。」措姆說道,在半路上就遇見了風雪。

  「什麼?你這小鬼,膽子也太大了,這種天氣你居然敢叫他們趕夜路,幸好沒出什麼事情。」老闆說道,「小傢伙,你在這一帶也混了好幾年了,怎麼就這麼不知道進退呢。」

  措姆伸了伸舌頭,喝了一口熱奶茶,「幸好我們沒事啊。哦對了,給我們找個落腳地方吧,明天早上,我們還要趕路呢。」

  「這小鬼,明天還要去哪裡啊?我看這風雪,明天是肯定停不下來的了。」老闆問道。

  「神女峰。有的急事,非要去一趟不可。」措姆說道。

  「那好,我去給你們安排住宿的。」老闆說道,叫了另外一個人帶謝浪他們去睡覺的地方。

  在這種地方,當然沒有什麼賓館、酒店的住宿條件了,不過房間還算比較暖和、乾淨。謝浪的身子一沾著床,立即就睡沉了。

  第二天早上。

  果然如那酒館老闆所意料的,第二天風雪並沒有停止,甚至更加厲害了。

  越野車已經困在了積雪當中,一晚上的積雪,已經沒有辦法再讓車繼續前行了。

  但是事實再一次證明,措姆的確是一個有經驗的「小導遊」,他竟然幫謝浪租到了一輛雪橇,雖然價格有些貴,但謝浪認為這無疑是值得的。

  司機當然只能留在這裡等天地好轉了。

  謝浪一邊收拾行禮,一邊試著撥通了冉凌的電話,因為謝浪想知道冉凌那邊有沒有進展了。

  這一次,冉凌終於接了謝浪的電話。

  電話當中,冉凌有些憤怒,因為他們營地在上次的攻擊當中,有十多個士兵死亡和重傷,並且先前抓到的那些喇嘛已經被他們的同夥給炸死了,線索一度中斷,至今沒有找到新的線索。然後,他詢問了謝浪現在的動向,謝浪如實以告,說他正在前往珠峰的途中。

  「你說兮兮被他們帶去了珠峰?」冉凌顯然有些不太相信,「西藏這麼大,他們何必非要勞心費心地將兮兮弄到珠峰上去,你這個線索是從什麼地方來的?」

  「大部分,只是靠直覺。」謝浪說道,因為這次來珠峰實際上也只是抱著碰碰運氣的態度。

  但是,碰碰運氣,總比呆在拉薩什麼也不做要好吧,這就是謝浪的想法。

  「現在這個天氣,珠峰附近可是死亡地帶,你自己小心一點,我不想到時候還要去你家報喪。」冉凌的話雖然有些不中聽,但是仍然有些關心的味道。

  「謝謝,我相信我還不是一個短命鬼。」謝浪說道,掛了電話。

  措姆租來的是一輛機動雪橇,在雪地上飛馳電掣,在這種路上比汽車速度還要快。

  三個多小時之後,終於到了珠峰下面的最著名的落腳點:絨布寺。

  絨布寺海拔近五千米,謝浪終於有點所謂的高原反應了,但措姆這小子還真跟小犢子一樣強壯,居然屁事都沒有,還是活蹦亂跳跟猴子似的。

  按照措姆老爹的敘述,珠峰下面這一帶是黑宗喇嘛頻繁活動的地區,但這個絨布寺,據說卻是紅教喇嘛修建的。在藏區的人眼中,珠穆朗瑪山脈的幾座高峰,都是神明的領地,所以宗教團體在這裡修建寺廟,也應該大有深意的,至於在神明居住的山峰上修煉,當然也完全可以理解。

  聽說不少的有德高僧,最終都是選擇在珠峰某個神秘的山洞中修煉飛昇的。

  所以,黑宗的人在這裡修苦行,那也沒有什麼好詫異的。

  措姆這時候正在一邊喝著奶茶,謝浪將他叫過來,低聲說道:「措姆,你也不知道黑宗的秘密洞窟在什麼地方,接下來我就只能一個人去碰運氣了,你就在這裡呆在,等我回來,知道嗎?」

  「不,我要跟你一起去。」措姆說道,「我在雪地裡面比你靈活。」

  「你在這裡好好練習我教你的那些做玩具的手藝和雕刻技術,等你練熟了,回來我再教你其他的。」謝浪說道,「否則的話,我就不再教你任何東西了。」

  「我……」措姆氣鼓鼓地,顯然有些不高興。

  謝浪輕歎了一聲,這可不是旅遊,他實在不能帶著措姆去冒險了。

  就在這時候,絨布寺外面一陣喧鬧,好像發生了什麼事情。

  「快來看,打架了~」外面不知誰在喊道。

  謝浪和措姆也走了出去,只見十幾個喇嘛正在圍攻另外一個喇嘛,嘴裡面也在呼呼喝喝。這些平時禮佛的喇嘛,這時候動起手來,簡直就跟市井流氓沒什麼兩樣。

  「謝浪哥哥,那個喇嘛就是黑宗的——」這時候,措姆對謝浪說道。

  「為什麼?黑宗的應該穿黑色的僧袍才對啊。」謝浪說道。

  「你看,那個僧侶的背上,衣服被踢爛的地方,那裡有個佛像紋身呢。」措姆說道,「這裡的喇嘛都不紋身,而且更不會把佛像紋在身上,那是對神佛的不敬,所以肯定不是絨布寺的喇嘛了。不然的話,他們怎麼會打架呢。」

  「好小子,你真是聰明。」謝浪讚道。

  這時候,那個黑宗的紋身喇嘛被踢得在地上翻滾,但是卻連哼都沒有哼一聲。

  不過,那個喇嘛顯然留意上了謝浪,因為謝浪感覺到他向自己看了好幾次。

  雖然這個並不是媚眼,但謝浪覺得比媚眼還要讓他興奮,因為這證明黑宗的人已經注意到他的行蹤了。

  圍攻的十幾個喇嘛踢了一陣,大概覺得無趣了,便將那個黑宗的喇嘛關押了起來。

  四周看熱鬧的人不少,很多都是來旅遊的,這時候沒有一個人站出來指責這樣喇嘛的暴行。

  或許都覺得,在這種環境下,法律的力量已經顯得非常的薄弱了。

  十幾個喇嘛將那個黑宗的喇嘛關起來之後,也就各自散開了。

  絨布寺不是很大,謝浪在霸虎的幫助下搜尋了一陣,很快找到了那個喇嘛被關押的地方。

  門上的大鎖和鏈子,對於謝浪而言,不是什麼難題。不過,看見謝浪嫻熟的開鎖動作,已經斬斷鏈條的手法,那個黑宗喇嘛的眼睛當中還是有幾分驚訝的。

  謝浪沒有多說話,避開絨布寺的其餘喇嘛,將這個黑宗喇嘛帶出了寺廟。

  寺廟外面,風雪更加大了。

  兩個人的身影,很快消失在風雪當中。

  看見絨布寺的影像已經在視線中模糊起來,謝浪才鬆了一口氣,對那個黑宗喇嘛說道:「你,是不是專門來找我的?」

  那黑宗喇嘛點了點頭,說道:「沒錯,偉大的妙法上師說,神靈會指引你來到這個地方,奉獻出我們尊貴的聖物,讓我在這裡等候,看來他說的果然沒錯。」

  這個喇嘛一身都是傷,但是卻哼都不哼一聲,好像他根本就感覺不到疼痛似的。

  「被你們抓走的人,冉小姐,她現在還安全嗎?」謝浪問道。

  「她現在在山峰的神雲窟做客呢,非常的好,只要你跟我們合作,她一定會毫髮無傷的。」這喇嘛說道,漢語還挺流利的。

  「當然,只要她平安無事,那麼什麼條件都可以談。」謝浪說道,「神雲窟,究竟在什麼地方呢?」

  「在晴朗的時候,神女峰靠近峰頂的附近,就會出現一片神秘的雲彩,那就是神雲窟所在的位置。」喇嘛的語氣充滿了敬畏,「那裡,就是神靈吐息之地。在那裡修行,將會更加受到神靈的庇護和引導。」

  「旗雲?」謝浪驚道。據他所知,珠峰的旗雲離峰頂至多不過一千米的高度,也就是說這個喇嘛所說的神雲窟的海拔起碼有七千米,以現在這種天氣,要去那樣的高度,簡直就是找死。

  絨布寺不過五千多米的海拔,已經讓謝浪感覺到有些呼吸困難,頭腦也有些不靈活。再上去兩千米的高度,那簡直就是不敢想像的。

  最重要的是,先前買的氧氣瓶什麼裝備的,都還在絨布寺放著呢。

  「不用害怕,風雪只是對我們考驗,只要懷著一顆無謂的心,就能夠達到世間的任何一個角落,因為我們一直都有神靈的指引。」黑宗喇嘛虔誠地說道,「我渾身都是傷,尚且不懼怕前途凶險,難道你卻準備知難而退?」

  「這個該死的喇嘛,居然用上了激將法。」謝浪心中暗罵,不過轉念一想,的確也是這麼回事,人家渾身是傷口的人還不懼怕前途凶險,難道自己這個健全的人反而要畏懼。

  當然,謝浪也不是真的健全,至少他的兩隻手現在還不能用勁。但相比之下,這個喇嘛的情況的確比他要慘許多。

  謝浪甚至都懷疑,受到了那麼多人的攻擊,這個喇嘛應該是根本連爬都爬不動才對啊。

  而事實上,喇嘛居然比謝浪走得還快,就在前面帶路。

  謝浪又問了一些冉兮兮的問題,比如冉兮兮的容貌特點、裝束,這個喇嘛都答對了,看來冉兮兮的確是被他們關押起來了。

  謝浪又想偷偷用手機聯繫一下冉凌,告訴他這個好消息,但遺憾的是這裡手機已經沒有了信號。

  看來運營商的宣傳口號「世界觸手可及,溝通無處不在」都是屁話,因為這時候連哪怕一丁點的信號都沒有,只能讓謝浪乾著急。

  兩人沿著山坡步行了差不多一個小時,謝浪已經感覺非常的疲倦,甚至於有些頭昏眼花了。

  在高山上爬行,這可不等同於平地行走,高海拔、低氣壓,其負荷相當於平地行走的好幾倍,甚至更多。而謝浪更知道,現在只是剛剛開始,越往上的路途會越來越難走,甚至每一步都有可能比先前的一步耗費更多的精力和體力。

  又是一陣大風吹來,謝浪覺得自己險些要倒下了。

  「我們休息一下吧——」謝浪說道,畢竟他也始終是肉體凡胎,這種高強度的消耗已經讓他有些無法支撐了,如果不休息的話,他覺得可能還沒有見到冉兮兮,他就會先葬身在這雪地高山之中了。

  「年青人,我告訴你,這樣才是真正的修行。」那黑宗喇嘛笑道,「苦修是什麼,就是要讓肉體的苦痛那換取精神的純淨和昇華,你的精神完全不為肉體所拖累的時候,那就可以超脫肉體凡胎而成佛成聖了。所以越是在你疲倦、痛苦的時候,其實越是修行的最好時機,這個時候你千萬不要停下來休息,支撐過去,你的身體和精神就會跨越一個新的境界,哈哈~」

  但是,這個黑宗喇嘛剛笑了三聲,忽地就笑不出了,一張臉也忽地變成了豬肝色。

  「噗!~」

  一口鮮血從這個喇嘛的口中噴了出來,落入雪地之後,很快就結成了冰霜。

  謝浪愣了片刻,忽地明白這個喇嘛已經到了瘁死的邊緣了。可能是因為他深受重傷,又強行經行如此高強度的爬山運動,所以導致了內出血而亡吧。

  這時候謝浪無心研究喇嘛的死因,問道:「該死,神雲窟,到底在什麼地方?」

  「往峰頂,看到佛……光……」

  喇嘛口中吐出了這麼幾個字,就此停止了呼吸。他的眼睛睜得很大,似乎不甘心就這麼死去了,也許他一度想過自己會修煉有成,化身為虹、成佛成聖吧。

  不過,這喇嘛的話也許還是有點道理,因為謝浪再堅持走了一陣之後,居然發覺果然沒有先前那麼累了,而且精神也似乎好了不少。於是,謝浪繼續往峰頂進發。

  又向上行走了兩個小時,峰頂還是遙遙無期,這時候謝浪已經感受到自己的極限到了。

  沒有氧氣,沒有充足的食物做補充,好像已經進入了絕望之中。

  這時候,霸虎、杏雀、排骨……都派不上用場了,只能靠自己的信念和意志來支撐。

  往山頂的路,越來越陡峭,必須借助手上的力量來攀爬,但這樣一來,謝浪每一次用勁都使他痛入骨髓,十幾顆鋼針彷彿就像是催命符一般,不住地將痛楚傳遞到全身。

  「不行,再這麼下去,非死不可,這該死的天氣、該死的山峰!」謝浪大聲咒罵,但是風雪當中,他的聲音和力量顯得是如此的渺小。

  「喀嚓!~」

  謝浪手中抓著的一塊冰凌忽地斷開,謝浪沒有了著力點,被大風一吹,頓時翻滾了下去。

  所幸的是,這裡的坡度還算相對比較緩和,雪地也不算太硬,翻滾了幾十個跟斗之後,謝浪終於猛地將雙手插入雪地當中,然後雙腳也同時發力,這才抵消了翻滾的慣性衝力,勉強穩住了身形。

  但手上的傷口,頓時崩裂,鮮血濺射在皚皚白雪之上。

  「啊!~」

  謝浪大叫一聲。

  在這樣的絕境當中,面對天地之威,謝浪才首次感覺到人力是如此的渺小。縱然有機關之術,有變臉絕藝,但在這雪原冰山之上,又能夠派上什麼用場呢?

  謝浪大叫了幾聲,忽地發現先前手上濺射出來的鮮血竟然形成了一個奇異的圖案。

  居然是鳳文,馬文成送給謝浪的那個西周伶人身上的鳳文。

  看見這個鳳文的時候,謝浪忽地心念一動,原本是思索了千百遍而沒有領會到的鳳文含義,這時候竟然忽地貫通了。

  「喀嚓!~」

  謝浪手臂上的骨骼發出了類似機括活動的聲音,非常每秒的聲音,他忽地感覺到手臂上的痛楚開始緩緩地消逝著。

  在這絕境當中,當身體的苦痛達到極限的時候,甚至已經到了死亡邊緣的時候,謝浪的精神忽地空明起來,竟然領悟到先前無法領會到的東西。

  以前謝浪使用鳳文,都是由內而外,刻畫加諸在外物之上;但這一次,謝浪卻首次感覺到自身被鳳文的力量所改造的感覺。

  鳳文的力量要得以體現,是需要有相應的載體,而且載體的「靈性」也會影響鳳文的力量發揮。

  這一次,謝浪以自己的鮮血為載體,奇異地將鳳文的力量引入自身,的確有些運氣成分在裡面。不過,人的鮮血原本就是有靈性的材料,何況還是一個地工的鮮血呢?

  一通百通,謝浪明白了這個道理之後,開始用中國管刀將西周伶人身上二百零六個鳳文一一刻畫在自己的手臂上面。

  當然,這並非是單純的刻畫,每一筆一劃,都融入了謝浪自身的神識和對鳳文的領悟。

  刻畫的時候,謝浪的耳朵裡面已經聽不見風雪呼嘯的聲音了,只有當初馬文成在麻柳巷用身體為他演繹「機關骨骼之歌」的聲音。謝浪的一筆一劃,連同他的整個人,都隨著這種聲音自然地起伏擺動,一個接一個的鳳文逐漸在謝浪的手臂上清晰顯現出來。

  隨後,謝浪聽見自己的身上的骨骼也發出了類似的聲音,雖然很小,但是卻很清晰,並且和意識中馬文成的聲音融合在一起,協調地自然地釋放了出來。

  等謝浪將這二百零六個鳳文刻畫完畢之後,身體發出的聲音也剛好停止。

  「啪啪!~」

  兩隻手的手腕處釘著的鋼針忽地一根根彈射出來,然後係數射入了雪地之中。

  這一刻,謝浪感覺到自己的雙手和全身都處於一種極其美妙、舒服的感覺當中。

  頭頂的高山、呼嘯的風雪,在謝浪心中已經不再是困難了。

  謝浪從來沒有感覺這麼好過,拔腿向山頂衝去,步伐是如此地輕盈,和先前的感覺當真是天上地下。

  沖了一陣之後,坡度越來越陡峭,謝浪只能完全手足並用,攀爬式地向山峰進發。

  睏倦,高原反應,似乎都忽然消失了。

  並且,每次當謝浪感覺到身體有什麼地方不舒服或者無法承受環境的壓力的時候,那一個地方的骨骼就會發出機括運動的聲音,然後謝浪能夠感覺到那地方的骨骼和周圍的肌肉、神經都發生了一些奇妙的變化,隨即不舒服的感覺就消失了,顯得非常的神妙。

  但謝浪並不清楚,這次珠峰之行,對他來說雖然是一個挑戰,卻也是一個絕好的修行機會。不僅在絕境當中領會了如何將鳳文力量如何倒入隻身,感受到了將鳳文力量由外而內的妙處,而且在這種惡劣的環境之下,利用外界自然的強大壓力,他逐漸而自然地進一步改造了自己的身體。

  這其中的好處,恐怕連謝浪自己都沒有料到。
作者: 鳥王子    時間: 2009-6-23 13:51

第九十九章 時輪金剛
越是往上,氣候越是惡劣,風雪吹在人身上真的就好像是刀割一樣。但是對於此刻的謝浪而言,卻是越來越顯得輕鬆自如,他感覺到自己的身體好像能夠隨著環境的惡化而產生微妙的變化,以此來適應外部的惡劣環境,這種感覺奇妙非常。

  謝浪也不知道自己攀爬了多久,因為到最後他竟然發現自己的手機都被冰雪給凍住了。

  但是天色卻漸漸暗了下來,雖然西藏的平均日照時間很長,但這並不意味著太陽就不會下山。

  只是一旦太陽下山了,謝浪就將會面臨更多的困難,在這種惡劣環境下就算可以憑借霸虎去探路,也必定是一件危險之極的事情。

  那個瘁死的黑宗喇嘛給謝浪最後的提醒,是「往峰頂,看到佛光」,但是到目前為之,謝浪還沒有看到所謂的佛光,並且也看不到山頂在哪裡。

  大風雪當中,看到的只是滿眼雪花,哪裡還有什麼佛光、山頂。

  但謝浪自己隱約感覺到,那個所謂的神雲窟應該不遠了,雖然這只是純粹的感覺。

  又行了一陣,天色已經要完全暗下來了。

  這時候,謝浪忽地發現頭頂不遠的地方,出現了一個七彩光環,光環之中還有人影在閃動。

  那光環呈紅、橙、黃、綠、青、藍、紫的七色排列,中央明晃晃地如同鏡面一般。

  不難猜想,這就是所謂的佛光了。

  謝浪沒有絲毫猶豫,手足並用,向佛光所在的地方衝了過去。

  過來一陣之後,謝浪雖然沒有衝入佛光之中,卻見到了一群在那裡等候他的喇嘛。

  這些喇嘛每個人都穿著黑色的僧袍,頭頂的光頭雪亮,面容莊嚴無比,沒有猙獰、肅殺之氣,實在難以將他們和所謂的「邪教」聯繫在一起。

  為首的是三個年老的僧侶,約莫六十到七十歲之間。

  三個僧侶的年紀雖然很大,但是卻沒有老態龍鍾之像,反而顯得精神矍鑠,可能是因為他們常年在這種地方修行有關吧。

  「孩子,感謝神佛的指引,你終於來到了這裡。」最老的那個僧侶說道,語氣非常和藹。

  但無論他們的語氣有多麼慈祥,只要想到冉兮兮被他們給抓走,謝浪就難以對他們生出好感,冷冷地說道:「神佛指引不指引我不清楚,反正我是為了我的朋友而來,只要你們安然放了她,一切都可以談。」

  「只要你有這樣的心思,神佛已經會保佑你的朋友長命百歲的。」另外一個老僧侶說道,「孩子,你跟我們來吧。」

  謝浪跟在三個老僧侶後面,只見他們沒有繼續向山頂前行,而是橫向進發,直到來到一片絕壁面前。

  那絕壁巍峨高聳,起碼有好幾百米高,任何人恐怕都不敢在這裡攀登。

  謝浪本以為他們的大本營,神雲窟就在絕壁下面,但是這絕壁上面都是冰川,卻哪裡有什麼洞窟。

  正在詫異之間,只見那三個喇嘛來到絕壁前面,然後同時凝望著絕壁,猶如老僧入定。

  當三個喇嘛凝望絕壁的時候,謝浪立即感覺到古怪,原來這絕壁下面還另藏機關。

  並且,這機關居然蘊藏著神識,看樣子必定是出自傳奇匠人之手。

  但,這高寒之地的喇嘛,又是如何跟傳奇匠人扯上了關係呢?

  就在謝浪疑惑當中,絕壁上面的冰川緩緩開裂,露出了一個高約十米、寬三米的洞窟。整個過程舉重若輕,並沒有產生太大的響動,否則的話,搞不好會造成一場雪崩。

  洞窟打開的一剎那,裡面有白色的雲彩漂浮而出,隨即蔓延到山峰之間。

  「莫非珠峰附近的旗雲,就是這個神雲窟裡面冒出來的雲彩?」謝浪心中想到。難怪珠穆朗瑪山脈高峰無數,但卻只有珠峰附近能夠時常看見旗雲出現,莫非就是跟這個神雲窟有關。

  「孩子,請進來。」一個老僧對謝浪說道,做了一個請的姿勢,顯得謙恭有禮。

  但是「孩子」的稱謂,總讓謝浪覺得有些彆扭。

  進入了神雲窟之後,謝浪便發現進入神雲窟的通道居然是用一種奇特的金屬打造而成的,這個再次讓謝浪有些心驚,要將這麼重的金屬運上這麼高的山峰來,即使現在的科技水平,也很難做到。況且,看這個洞窟的年代,少說也應該有數千年的歷史了。

  和通道連接的地方是一個巨大、空曠的圓形大殿,其高差不多有上百米,佔據了差不多方圓兩百米的空間,一個人站在這裡,頓時顯得有些渺小而微不足道。

  大殿的四周,依然是用奇特的金屬鑲嵌而成,而頂部卻是一種類似玻璃的晶體,頂上還有自然光線投進來,雖然不是很強,但是預示著這個大殿的頂部應該已經延伸到了絕壁之外。另外,進入這個大殿之後,外界的嚴寒和低氣壓就好像被隔離開了,這裡的溫度非常舒服,空氣氧氣也好像很充足,當謝浪從外面的風雪世界進入這裡,頓時感覺像是一腳從地獄踏入了仙境當中。

  大殿的中央,供奉著一個巨大的黑色佛像,至少高四五十米,有些像是寺廟中的釋迦摩尼佛。但這尊佛像,沒有那種莊嚴、肅穆的感覺,而給人一種沉寂、陰暗的感覺。

  那三個老僧侶,連同身後的那些喇嘛,一起跪伏在這黑色佛像面前,顯得虔誠無比。除了先前的那些僧侶,謝浪發現這殿堂還有很多黑宗僧侶,但卻沒有看到冉兮兮現在何處。

  看樣子,這就是他們所供奉的大日如來佛了。

  在大日如來佛的旁邊,有一個很大的黑色蓮花台,看樣子那蓮花台上面應該還供奉著別的神佛,但現在這上面卻空空無一物。

  「我的朋友呢?」謝浪向其中一個老喇嘛問道。

  「將她請出來。「老喇嘛對另外一個年青喇嘛說道。

  那年青喇嘛走到殿堂邊上,那裡頓時開啟了一扇門,出現了另外一個小通道。

  當年青的喇嘛走進去的時候,那通道變自然關閉了。

  謝浪再次驚訝,看來這個神雲窟比他想像中還要宏偉、複雜得多,只是當初是誰建造了這個地方,為何又會留給這裡喇嘛居住呢?這一點,謝浪始終都想不明白。

  如果換做平時,謝浪肯定會忍不住將這附近都研究一番,但現在他只是想平安帶走冉兮兮,其餘的事情他都沒什麼興趣了。

  「孩子,你覺得我們這個地方,算不算得上神跡?」一個老喇嘛說道,「絨布寺的人總是誇耀他們是世界上最高的寺廟,緊鄰著女神的腳下,但是跟我們相比,他們的絨布寺就算得什麼?布達拉宮,總是誇耀他們的宮殿如何雄偉,但是跟我們相比,他們又算得了什麼?我們的神雲窟,才是最接近天和神佛的地方,也只有神佛,才能夠創造出如此偉大的神跡。」

  「你們黑宗的人,來到這裡修行多久了?」謝浪問道。

  「根據記載,已經一千三百多年了。」那喇嘛自豪地說道,「比布達拉宮的歷史,也不逞多讓,甚至會更久遠一些。將暗日如來佛和時輪金剛供奉在這裡,正是表明了我們對天地、神佛的敬畏,在這裡苦修,我們更接近於極樂世界,超脫輪迴之苦。」

  「暗日如來、時輪金剛?」謝浪微微驚愕,他明明就只看見了暗日如來,卻沒有看見所謂的時輪金剛,難道那個空空的蓮花台上面,就是這個老喇嘛所謂的時輪金剛,但這東西在哪裡呢?

  「謝浪——」

  謝浪正待詢問,卻聽見一個熟悉的聲音在身後響起。

  這個聲音,謝浪不是第一次聽見,但這次聽在耳中,卻有著截然不同的感受。謝浪只覺得剎那之間,自己的胸口好像堵上了什麼東西,眼中也好像是有什麼東西要滾落出來。

  忽然之間,謝浪意識到自己竟然是如此地在意冉兮兮,聽見她的聲音之後,先前的一切苦難彷彿都算不得什麼了。

  在情感上面,謝浪是一個反應遲鈍的人,但這次地危難經歷,卻為他做出了選擇,讓他清楚意識到自己原來是如此在意一個人。

  來西藏之前,謝浪總是認為這次是為了回報冉兮兮的上次捨命相救的「恩情」,但是此刻他忽然意識到事情好像並不是這樣,這種感覺絕對不止是恩情這麼簡單。

  這種感覺,讓謝浪有些莫名慌張,他轉過頭,對冉兮兮做出了一個笑臉,「兮姐,你沒事真好。」

  但這個笑容,明顯有些做作,讓冉兮兮覺得謝浪好像是一副哭笑不得的表情,說道:「我這個樣子,還算沒事?你看看,我穿的是這麼難堪的棉大衣,好幾天都沒有洗澡了,還被這幫喇嘛關禁閉……」

  冉兮兮外面穿著一件綠色軍大衣,沒有經過梳妝打扮,的確有些「鄉土氣息」。

  謝浪安慰道:「兮姐,你就別抱怨了,只要平安無事就好,我就是來接你離開這裡的。」

  「孩子,你也看到你的朋友已經平安無事了,現在是時候滿足我們的條件了。」一個老喇嘛說道,從身旁的另外一個喇嘛手中拿過一隻盒子,打開自後,赫然就是謝浪送給冉兮兮的那一面黑色的風盾,「孩子,根據記載,這種盾牌一共有四面,現在我相信你應該將另外三面貢獻出來了,因為這東西不屬於你。」

  謝浪想都沒有想,將另外三面盾牌取了出來,遞給了老喇嘛。

  謝浪不是沒有想過逃跑,不過這個神雲窟非常的神秘,誰都不知道裡面有什麼厲害的機關,況且還要帶著一個冉兮兮,謝浪實在不敢再讓她一起冒險了。

  所以,就算這四面小盾牌都是無價之寶,又或者是天上的神器,他也會交給這個老喇嘛的。

  況且,除了風盾之外,另外三塊盾牌並不怎麼好用,時而靈驗、時而又不靈驗。

  「好了,我不管這些盾牌究竟應該是誰的,但是四塊盾牌你都已經拿到手了,那我們可以走了吧?」謝浪問道。

  「孩子,你這麼聰明的人,怎麼會不明白呢。如果我們只是想拿到這四面盾牌,又何必非要將你帶到這個地方來呢?」另外一個老僧侶說道。

  「那你們什麼意思?」謝浪問道,語氣當中已經有些憤怒和殺機了。

  為了冉兮兮的安全,謝浪一再忍讓,但如果這些喇嘛逼得太急的話,他也就顧不得那麼多了,那就只能是大開殺戒了。

  「孩子,你不要著急。」那老喇嘛說道,「只要你跟我們配合,什麼事情都不會有的。你知道嗎,這四塊盾牌,是屬於誰的嗎?它們都是屬於時輪金剛的,風、雲、火、冰,四面盾牌,是時輪金剛的護身法器,讓它能夠不死不滅,守護暗日如來,剷平世間之邪惡。但是在兩百年前,天下大亂的時候,時輪金剛法相忽然離奇消失,至今下落不明,直到我們發現這位女士身上攜帶著一塊風盾。看到風盾的時候,我們就知道時輪金剛將會重新列位,接受我們的供奉,指引我們走向極樂世界。所以,你必須完成你的使命,協助我們找到時輪金剛的下落。」

  「使命,該死的使命!」謝浪咒罵道,「我看你們是想得寸進尺吧,這四塊盾牌是我從一個古董店裡面買來的,當時還花了我幾萬塊錢,現在老子無償送給你們,還管我狗屁的使命啊!還有,別再我什麼孩子,聽得我火大!」

  謝浪終於發飆了,這些該死的喇嘛一唱一和,得寸進尺,讓謝浪實在是他為火光。不過,謝浪隱約覺得,他們所說的時輪金剛,很可能就是在石王陵中藏著的那個鋼鐵巨人。

  那巨人如此地凶悍,當真無愧是金剛之名,但謝浪一口咬定不知道,就是要斷絕這些喇嘛的心思,否則他們要是讓謝浪去將那時輪金剛弄回來,謝浪哪有那個本事啊。

  四周的喇嘛見謝浪發飆,以為他要發出什麼攻擊,各自掏出了武器。謝浪這才發現,這個大殿裡面的大部分僧侶,都帶著槍械一類的東西,感覺就像是恐怖分子的基地。

  「謝先生……我稱呼你為先生總可以了吧。」先前那喇嘛繼續說道,「我們黑宗只供奉兩個神佛,一個就是暗日如來,一個就是時輪金剛。時輪金剛掌控著世間和空間之力,操控著人世輪迴,所以一定要回到這裡,再次接受我們的供奉,否則很多人將會無法轉世輪迴。而你,也將受到命運的詛咒。」

  「老和尚,你少糊我了,別以為我什麼都不知道。」謝浪冷笑道,「什麼供奉不供奉的,我看這個什麼時輪金剛,根本就是你們黑宗的秘密武器吧?我看你,多半是想用它來對付紅、黃兩宗的僧侶吧?原本,你們這檔子破事我也懶得理會,不過你們硬要拉上老子,算什麼事情啊?還有你們這個神雲窟,明明就是認為建造的,還非要說什麼神跡,娛人娛己,有什麼意思?別以為我好惹,我告訴你們,惹毛了我,我要你們都跟著我一起陪葬。和尚喇嘛,果然都不是什麼好東西。」

  「一派胡言,一派胡言那。」那個老喇嘛聽見謝浪詆毀他所信封的教義,激動道:「這裡不是神跡,那你說何人能夠在這珠峰頂上建立如此宏偉的奇觀,況且,我們的經文上面是有記載的,你看……拉布基,去將時輪金剛的經文取來,還有請妙法上師過來。謝先生,你是一定要跟我們攜手合作的。」

  這個老喇嘛有些激動,以至於顯得有點語無倫次了。

  謝浪歎道:「算了,現在我們已經是案板上的魚肉,任人宰割了,你們要怎麼辦就怎麼辦吧。」

  到了這個份上,謝浪也懶得跟他們解釋了,如果對方要給自己無法完成的任務或者是不能接受的條件,那麼說不得也只好孤注一擲,拚死一搏了。

  「什麼……你們說,這個地方是在珠峰上面?」冉兮兮一臉愕然的表情,顯然她還沒有弄明白自己的處境。

  「兮姐,你不知道嗎?這裡離珠峰的峰頂,估計最多也只有一千米了。」謝浪說道。

  「你們這些該死的喇嘛,把我弄到這個該死的地方來幹嘛?」冉兮兮罵了幾句,然後對謝浪說道,「那你,你是怎麼來的?」

  謝浪看了看那喇嘛,說道:「我是被神佛所指引,來到這裡的。你信不?對了,這幫喇嘛沒怎麼為難你吧?」

  「住宿條件雖然差了點,但是吃好、睡好,也還勉強過活。」冉兮兮原本擔憂得要死,什麼吃好、睡好都是說著玩的,但是看到謝浪之後,她的心情卻忽然平靜了下來,之前的擔心和害怕也忽地意外消失了,甚至有了開玩笑的心情。

  在冉兮兮的心中,謝浪是一個能夠創造奇跡的人,這正是冉兮兮信任謝浪的原因。

  謝浪也是這樣,沒有見到冉兮兮的時候,擔心得要命,這時候看見她完好無損,心情也就鬆弛了下來,否則他也不敢對著喇嘛破口大罵了。

  這時候,在幾個年青喇嘛的簇擁下,一個比這三個老喇嘛更老、卻更有威嚴的喇嘛出現了,這老喇嘛臉上的皺紋很深,看樣子至少也是八九十歲的年紀了,但是精神卻很好,看樣子估計能夠活過百歲不成問題。這個喇嘛,似乎就是他們所說的妙法上師了。

  看得出來,這個妙法上師地位很高,因為先前的三個老喇嘛見到他都要躬身行禮。

  妙法上師看著了看謝浪,說道:「好孩子,你終於來了。」

  說著,妙法上師上前輕輕擁抱了一下謝浪。這是一個祝福性的禮節,加上這個老喇嘛一把年紀,謝浪也沒有拒絕,免得讓人家尷尬。

  「孩子……」謝浪簡直無語了,為什麼這些老喇嘛就喜歡叫自己孩子呢。

  「上師,你們要的三塊盾牌,我已經給你們帶來了。」謝浪說道,「這四塊盾牌當時我花了好幾萬塊錢,現在我無償送給你們,只希望你們也信守承諾,讓我帶著我的朋友離開在這裡。」

  看情形,這個妙法上師才是真正做主的人,所以謝浪再次表明的立場。

  「孩子,時輪金剛是掌管時空和輪迴之神,他本身也會隨著世道一齊輪迴。輪迴的週期,剛好是一千年整,所以兩百多年前,天下大亂的時候,時輪金剛也隨即入世輪迴。」妙法上師拿出了一本經文,上面密密麻麻的藏文謝浪是不認識,但認出了上面的圖畫,正是謝浪在石王陵見到的鋼鐵巨人。

  謝浪看經文的時候,妙法上師的目光一直緊緊盯著謝浪,半響之後,他才說道:「孩子,你既已見過時輪金剛,為何卻又對我妄語呢?」

  「時輪金剛?我怎麼會見過,我今天來這裡還是頭一回聽見你們說什麼時輪金剛呢。」謝浪笑道,想掩飾過去,但是那妙法上師的眼神,看得有些讓人頭皮發麻,給人感覺好像有若實質一般。

  先前那三個老喇嘛之一呵呵一笑,說道:「既然妙法上師如此說,那麼謝先生你必定是見過時輪金剛了,妙法上師的慧眼和心蓮,能觀過去今生,法無遺漏。如此看來,謝先生就是我黑教相傳在人世中輪迴的金剛使者了,請回時輪金剛的使命,就著落在你身上了。」

  「使者、慧眼、心蓮……」謝浪不禁佩服這些喇嘛真是會瞎掰,說道:「我沒功夫聽你們瞎掰了。要不這樣吧,你們先放我們回去,等我發現有這個時輪金剛的下落,就立即通知你們,好不好?」

  妙法上師呵呵一笑,「見過就是見過,沒見就是沒見。孩子,你心蓮顫動,證明你剛才說謊了。放心,雖然這次我們是利用你朋友將你引來這裡的,但是我們並沒有惡意,而且事成之後,我們會給你很多回報的。況且,你朋友今年恰逢大劫,如果不是被我們請來了這裡,得到了神佛庇護,恐怕有血光之災啊。當時,若非我們花大錢從一方人手中接走了她,後果可是難說得很。這樣吧,為表心意,我的這枚天珠就送給你的朋友了,日後可以替她祈福擋災。」

  妙法上師取下了左手上的天珠,戴在了冉兮兮手中。

  「唉,妙法上師果然不愧為密宗上師,你這番威逼利誘、連消帶打的話真是厲害,我看你不僅是心裡有蓮花,連舌頭上也長蓮花了。」謝浪忍不住歎道,「算了,我服了你們了。這樣吧,你們叫點人跟我們一起下山,我帶你們去將時輪金剛拖回來,這樣總行了吧?」

  謝浪暗忖只要自己和冉兮兮下了山,難道還怕沒有機會逃脫嗎。

  但這個妙法上師,好像還真的有點「慧眼」功力,說道:「不急,等你心中的壞念頭消磨之後,我們再下山也不遲。況且,請你來這裡,可不止是為了這麼一件事情。」

  「什麼?還有什麼事情?」謝浪問道。

  妙法上師說道:「經文記載,神雲窟建造於一千三百多年前,專用於供奉暗日如來和時輪金剛。但是,這暗日如來佛和時輪金剛,在神雲窟之前就已經有了,據說當日神雲窟建成之日,暗日如來從天而降,時輪金剛護法其左,天地為之變色。你可知道,這神雲窟的第一位護經人,也是住持修建的人,是誰欽點的嗎?那是當時大唐朝太宗皇帝欽點的。」

  「唐太宗?聽起來是比較久遠啊,但是這個跟我有什麼關係?」謝浪問道。

  「你要知道這個神雲窟的來歷,才能夠將它完全修復,這也是請你來這裡的一個原因。歷時千年之久,在這雪峰頂上又經歷了無數變遷,神雲窟已經有些不堪重負了。」妙法上師眼中閃爍出兩道精光,很自信地說道,「我知道你完全有這個本事的,孩子,這個也是你的責任,我希望你不要推脫。」

  「你說,我能夠推脫嗎?」謝浪苦笑道,「不過,就算要我當苦力,這之前是不是應該讓我吃飽喝好啊。肚子餓著,總是沒有辦法開工,對吧?還有,你們先把這個神雲窟的構造、介紹之類的經文找出來,我要仔細研究一下才行,當然我也只能盡力而為,不敢保證就一定能夠完全恢復其舊貌。」

  妙法上師的眼睛看得謝浪發毛,好像什麼心思都瞞不過他似的,以至於謝浪根本就不敢動歪腦子了。

  「上好的酥油茶、犛牛肉,我想你會喜歡這裡的生活。」妙法上師笑道。

  謝浪哼了一聲,卻沒有答話,因為他終於明白無論說什麼,其結果仍然是一樣的。

第一百章 夢魘(上)
「哎呀,原來這裡真的是在珠穆朗瑪峰上啊,太……讓人驚歎了,想不到我竟然還能夠站在世界最高的山峰上面,還能夠在這裡喝酥油茶、吃犛牛肉。」冉兮兮驚歎地說道。

  原來,剛才雖然聽謝浪說這裡就在珠峰上面,但冉兮兮還有些不太相信,謝浪只好請求一個老喇嘛帶她出神雲窟看了看。雖然謝浪和冉兮兮現在是階下囚,但是因為謝浪還有利用價值,這些喇嘛倒是沒有為難他,所以謝浪的要求他們也盡量滿足。

  出了神雲窟,冉兮兮當然就從呼嘯的風雪、高高的山崖還有無法抵禦的嚴寒中明白了自身的處境。

  所以片刻之後,她立即回到了神雲窟裡面,然後興奮地跟謝浪講述。

  「拜託,兮姐你是不是太樂觀了啊?」謝浪無奈地說道,「你要明白自己的身份,我們現在已經是人家的階下囚,生死都操控在人家的手中。你還這麼興奮幹嘛,以為自己是來旅遊還是來做客的啊?」

  「有你在這裡,我怕什麼。」冉兮兮說道,「說實在的,我根本就不清楚當時是如何被抓到這裡來的。等我清醒過來的時候,非常地害怕,還好的是那些喇嘛並沒有對我怎麼樣。我一直認為,蘇苜逃脫之後,肯定會想辦法來救我,而且我認為首先找到我的,肯定是我哥哥他們的人。但是我真的想不到,竟然會是你。謝浪,我實在無法想像,你一個人究竟是怎麼上到這裡的,這可是珠峰啊,換作是我的話,我覺得一半的距離都到不了。」

  「但你還不是一樣到了這裡?」謝浪笑道,伸手去拿犛牛肉。

  「我這是被人抓來的嘛。」冉兮兮說道,忽地目光落在了謝浪手臂上面,原來謝浪伸手拿牛肉的時候,手腕上面的傷口,還有刻畫的一些鳳文傷痕、血跡,頓時有一部分顯現了出來,「你的手臂怎麼了……給我看看?」

  「沒什麼,一點小傷而已,你就不要大驚小怪了。」謝浪說道。

  「讓我看看。」冉兮兮將謝浪的手拉到了自己面前,輕輕地將謝浪的衣袖挽了上去,頓時看見了手腕上的兩道大疤痕,和一個個刻在皮膚上面、觸目驚心的鳳文,「這些傷口是怎麼回事?是不是你上山的時候弄的,你……唉~」

  冉兮兮的話說了一半,就沒有繼續說了,只是歎息了一聲,臉上的表情似乎不僅是心疼和感動。

  「真的沒什麼,這些符號只是我自己刻上去的。這兩個傷口,也是我前兩天自己弄傷的,沒什麼,以後這些傷疤都會痊癒的。」謝浪說道,冉兮兮看他的神情,讓謝浪覺得有些急促不安。

  「這麼說來,這些喇嘛抓我到這裡,都是為了把你引到這裡?」冉兮兮問道。

  「嗯,似乎是這樣的。」謝浪點了點頭,「不過,那個老喇嘛沒有撒謊,的確是有一幫人想對付你和蘇苜,聽你哥哥說可能是你們家的政治敵人。對了,你當時是怎麼被這些喇嘛給抓住的?」

  「我自己也說不清楚。」冉兮兮回憶當時的情況,「我和蘇苜當時本想去布達拉宮的,在山腳下的時候,遇到了一群喇嘛打扮的人,這些人當中有的是喇嘛有的明顯是漢人,我覺得形勢不對勁,立即用你送的那支玫瑰管刀做武器掩護蘇苜逃脫。當然,還得歸功於你送的那枚小盾牌,那幫喇嘛雖然也有武器,但是根本就無法靠近我的身體,否則我肯定也沒有辦法掩護蘇苜逃脫。後來,我跟他們僵持了一陣,你剛才見到的那三個老喇嘛就出現了,我不知道他們用了什麼辦法,反正我當時忽然就覺得身體很疲倦,然後就昏睡了過去,等醒來的時候,就已經到了這裡。我根本就不知道,這裡居然就在珠峰之上,而且還是在靠近峰頂的地方。不過,那個妙法上師還不錯,出手倒是闊錯,送了我這麼一件好東西。」

  說著,冉兮兮看了看手腕上的天珠,那正是妙法上師所贈。

  「一串天珠就收買了你?」謝浪頓時無語,「我手上也有一串,這東西我看藏區到處都有賣的。」

  「你那天珠,怎麼能和這個相比。」冉兮兮說道,看來她對天珠比較在行,「妙法上師送我的這串,可是九眼佛蓮天珠,這可是天誅中的至寶。你看看,這天珠裡面的白色文理,是不是很像佛眼?還有這蓮台,一般的天珠怎麼會有?這種天珠,傳聞是被神佛祝福過的,擁有神秘的力量,可說是無價之寶。」

  「這麼說,我花了四塊盾牌去換這麼一串珠子,還算是賺了?」謝浪白了冉兮兮一眼,真不知道她是怎麼想的,這點小恩小惠就讓她改變了立場,完全沒有了一個女警嫉惡如仇的風範。

  「四塊,嗯,那倒是划不來。」冉兮兮說道,「你給我那個盾牌真是很奇妙,真的是刀槍不入,比我們局上的防彈衣好用得多了。對了,你真的打算在這裡幫那些喇嘛干苦力?」

  「不干行嗎?」謝浪苦笑道,「你別看這地方有些像是老古董,但是在某種程度上來說是比較『先進』的,我們兩個想逃走的話,沒那麼容易的。最可怕的是那個妙法上師,好像能夠看穿人的心思,真不知道他是怎麼做到的。不過說實在的,我其實對這個神雲窟也有些好奇,這個地方原本就是一個很奇怪的存在,你不覺得嗎?」

  「是啊,這裡面好像有空調、暖氣一樣,這麼高的海拔,感覺不到冷、也不覺得缺氧,的確有些古怪。」冉兮兮說道,「那個妙法上師說,這個神雲窟建立於一千三百多年前,那個時候,有這麼先進的科技?況且,我不相信,當時建立這麼一個神秘的地方,居然就只是為了供奉兩尊佛像?」

  「我也是這麼想的,如果只是為了供奉兩尊佛像,建立這麼一個神奇的地方,的確是匪夷所思。」謝浪說道,「不過,從妙法上師說的一些事情,我倒是有了一些聯想。」

  「你聯想到了什麼?」冉兮兮問道。

  「一千三百多年前,正好是文成公主進藏的時期。傳說當中,她進藏的時候,帶來了不同種類的糧食三千八百種、不同地牲畜五千五百種,還有不同手藝的工匠五千五百人。雖然說傳說可能有些誇張,但總還是有跡可尋吧,我覺得這個神雲窟,可能就是文成公主帶來的那些工匠建造的。」謝浪說道。

  「謝浪,你可真是能夠聯想,不過就算是文成公主當時帶來的那些工匠建造的,但是建造這這麼一個鳥不生蛋的地方,總有點目的和意義吧?」冉兮兮說道,對於謝浪的推論她覺得有些牽強。

  「一千三百多年前,西藏的生產力那還比較落後,應該沒有能力建造這樣的建築。實際上,當時西藏幾乎連像樣的寺廟都沒有一座,還是文成公主到了之後,才建立起來大昭寺和小昭寺還有布達拉宮。所以,你覺得他們當時可能在這個地方建立這麼一座神奇建築?」謝浪說道,「至於目的,就難說得很了。不過,文成公主進藏本來就有政治的因素在裡面,搞不好是當時唐太宗的主意吧。」

  謝浪說著,但心裡又覺得非常奇怪,看樣子這些喇嘛所說的時輪金剛,就是在石王陵見到的鋼鐵巨人。而且,據說那時輪金剛是一個神工合同四個天工建造而成的東西,怎麼又會跟這些喇嘛扯上了聯繫呢?

  「瞧你,還說得有眉有眼的,像是那麼一回事呢。」冉兮兮說道,「不過,我覺得唐太宗的時候,根本不可能有這麼先進的技術,不然的話,他怎麼不利用這些技術去征服世界呢?」

  「征服世界,你以為就像你想的那麼簡單?」謝浪說到,「唐太宗應該是一個有勇有謀的帝王,從當時的國力就可以看出來。要知道封建社會幾千年,還沒有幾個朝代可以和盛世唐朝相提並論呢。至於征服世界,恐怕他也不是沒有想過,但是以當時的國情來看,卻並不適合迅速擴張。因為當時唐朝剛建立,內部的戰爭已經消耗了大量的民生,隨即又與突厥還有高麗開戰,國力消耗之大,可謂空前。打天下難,治天下更難,所以當時的唐太宗選擇了發展自身國力,講究『不戰而屈人之兵』。但是西藏,歷來都是兵家戰略之要地,當時文成公主進藏,實際上就是一則政治婚姻。而這個神雲窟,應該就是唐太宗秘密授意之下,那些能工巧匠所建造的,這個地方必定有其秘密使命存在。如若不然,你難得覺得是外星文明不成?」
作者: 鳥王子    時間: 2009-6-23 13:53

第一百O一章 夢魘(下)
「相對外星文明來說,可能你的推斷更讓人信服吧。」冉兮兮說道,「但我始終都不相信,在一千多年之前,就會有這麼高的科技存在。但是你的話,又讓人覺得好像有些道理,因為你這個人本來就有些神神秘秘的。」

  「當然了,我這可不是信口開河,我還有其他的猜測呢。」謝浪邊說邊吃道,「唐太宗的手下頭號猛將——李靖,你知道吧?」

  「這個我知道,他的玄甲騎兵幾乎是漢族朝代當中,最強的騎兵了,即使正面對抗,比那些驍勇善戰的突厥騎兵都絲毫不遜色。甚至有記載,說他當時曾以三千騎兵擊敗了突厥的主力。」冉兮兮說道,這個她在隋唐演義類小說裡面見到過。她是女警嘛,和其餘的女人看書的愛好不同,她可是喜歡武俠、玄幻、軍事一類的書。

  「沒錯,你研究過軍事,騎兵之間的比拚靠的是什麼?」謝浪說道,「靠的是騎射對吧?但是你覺得漢人的騎兵,其騎射的技術可能強過生下來就在馬背上打滾的突厥騎兵?所以,除了騎射,玄甲騎一定有他們獨特的辦法揚長避短,而我通過一些野史資料,發現他們主要的優勢在於裝備,就是盔甲、刀劍和箭矢。尤其是他們的盔甲,不僅覆蓋了戰士的身體,而且也覆蓋到了戰馬上面,也就是所謂的重騎兵了。」

  「等等——重騎兵的話,雖然攻擊力強,但是靈活性絕對不夠。」冉兮兮說道。

  「沒錯,所以我推測出他們重騎兵採用的盔甲,雖然堅韌但是卻並不後厚重,所以不會影響戰馬和戰士的靈活性。」謝浪說道,「以當時的情況來看,他們採用的這些戰甲,肯定有於眾不同之處。否則的話,唐初的玄甲騎兵,也不會在歷史上如此赫赫有名了。」

  「切~難道那個時候,還有現在的高輕合金材料不成?」冉兮兮笑道,「你肯定會說,那些奇怪的鐵甲就是一些能工巧匠專門為唐王打造的,對吧?」

  「高輕合金材料?那也不算什麼,我當初用霸虎的赤鐵爪子,不是將貝譽的高鈦合金給斬成了兩半嗎。」」謝浪心想。

  「無論在什麼時候,先進技術肯定是最重要的。」謝浪說道,「不過我有些不太明白,一般來說那些傳說中的匠人很少會跟當時的官府政權有什麼大規模的合作。你要知道,傳說中的那些能工巧匠,他們做東西可不是批量生產,而是純手工製作,所以要製造大規模的戰甲、武器,都必須很多工匠參與其中才行。還有,這個神雲窟也是這樣,這地方可不是一兩個人就能夠建立起來的。」

  「放心吧,你肯定有時間去弄清楚的,因為我看他們一時半會兒也捨不得放你走的。」冉兮兮哂道。

  果然,謝浪吃了飯沒多久,幾個喇嘛就「請」他和冉兮兮兩人去見妙法上師。

  妙法上師的住所,看起來有些「高檔」,因為他的房間竟然全是透明的材料,跟大殿頂上的透明材料看起來差不多,這樣透過這些透明材料,謝浪和冉兮兮就能夠看見外面的山峰的冰川和飛舞的雪花。儘管這時候還是晚上,但居然對兩人的視野沒什麼影響。

  冉兮兮心中暗想:「如果能夠住在這裡,就算是多當幾天『囚犯』也沒有什麼,畢竟沒有幾個人能夠像這樣安安靜靜地欣賞珠峰的景色。」

  「怎麼,冉女士喜歡住在這裡?」妙法上師的眼睛果然厲害,似乎一下就看清了冉兮兮的心思,「如果冉女士喜歡的話,這裡就暫時留給你們兩位使用吧。」

  「這……怎麼好意思呢?」冉兮兮說道,心中卻暗讚這老喇嘛果然會籠絡人心。

  妙法上師對謝浪說道:「這裡是關於神雲窟的構造的大部分經文、典籍,你可以隨意翻閱,但是請勿損毀。我們請你們兩位到這裡來,其實並無什麼惡意,只要謝浪你肯與我們合作,不僅不會讓兩位為難,而且事成之後另有豐厚回贈。」

  「那就多謝上師關心了。」謝浪笑道,「反正在上師面前我們也玩不出什麼花樣,看來目前最好的選擇就是乖乖留在這裡當苦力了。」

  「有什麼需要,兩位可儘管跟我們說,我們當然也會盡量滿足要求的。」妙法上師說道,走出了他的房間。

  妙法上師出去之後,房間的門自然而然地關閉了,就好像有自動感應功能一般。

  現在,房間就剩下謝浪和冉兮兮兩人了。

  「謝浪,你說那個妙法上師,真的有慧眼心蓮嗎?怎麼我的想法,他都知道呢?」冉兮兮問道,覺得實在是有些古怪。

  「這個問題,我也說不上來,但是我總覺得什麼慧眼心蓮,都沒有這麼厲害吧,直接能夠看穿人的心思?」謝浪說道,「不過,現在不是討論這個的時候,讓我看看這些經文典籍吧,這樣子才可能按照老喇嘛的要求,將這個神雲窟重新休憩一番了。」

  「那好,你趕緊研究吧,我要睡一會了。這幾天,我都沒有好好睡覺,就怕那些喇嘛會對我下毒手。」冉兮兮說道,依靠著一張白色的獸皮墊子睡了下去。

  現在雖然沒有改變階下囚的身份,但是謝浪的到來,無疑讓她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安全和平靜,所以她才能如此放心地睡去。

  而謝浪自己並不知道其中的原因,還以為冉兮兮只是實在太睏倦了。

  神雲窟早期的經文,大部分都是用漢字寫下來的,這說明妙法上師說的都是真的,這個神雲窟並不是西藏人建造的。

  經文上所述,神雲窟的主建之人,叫做李道源,被唐太宗封為「定光侯」。當時,李道源一共帶了二十七名工匠上神女峰,據說是要在人間最高的山峰上面,建造一處最神奇的寺廟,來供奉神佛,讓天上的神佛能夠聆聽世間之人的疾苦。

  當時,在藏人的心目當中,神女峰是天神居住之所,是神聖之地,也是死亡之地,普通的藏人根本不敢踏足神峰半步,否則就會遭到當地人的圍攻。但李道源既是大唐的定光侯,又是去修神廟,這些藏人自然不敢阻止,但是都覺得他們這一行人必死無疑。

  但,李道源此舉可能是「感動了天界神佛」,他們不僅沒有死,而且在歷時三年之後,居然真的在神女峰上建造出「神跡」一般的奇觀。

  三年,李道源在內的二十八個人,竟然在珠峰上面呆了整整三年。

  謝浪簡直不敢相信,這些人還算是人嗎?珠峰上面,生活一天都讓人覺得痛苦萬分,何況是三年。

  但,最終神雲窟建成了,而後那二十七名工匠功成身退,離開了西藏。

  李道源,並沒有回唐朝長安,而是選擇留在了這裡,成為這裡的第一位「守經人」。

  神雲窟建成之後,李道源開始在神峰附近招收佛宗弟子,以便在神雲窟當中進行修行。當時,因為李道源的身份,以及神雲窟的神聖所在,西藏很多權貴都想讓自己或者將子孫送入神雲窟進行修行。但,李道源選擇弟子卻非常嚴格,一概無視其地位和身份,只選擇他認為「資質」合適的弟子,這麼一來,居然有很多奴隸被選去修行,這在當時西藏幾乎是被認為不可接受的事情。

  要知道那個時候,奴隸可並能算是真正的「人」,跟牲口差不多。

  李道源親自招收了一批弟子之後,先教他們如何修行,並且在修行當的時候去蕪存菁,又掃除了一批資質較差的弟子,最後留下一批合格的弟子,他帶著這批人向神雲窟進駐。

  當然,因為這批人都是李道源親自挑選、訓練出來的,所以都是非常的虔誠,並且對李道源也是非常的尊敬。

  當這一批人在李道源的帶領下來到神雲窟的時候,頓時被眼前的「神跡」驚呆了,他們一度認為只有神佛的力量和手段才可能造就出這麼偉大的奇觀來,所以對於神雲窟和李道源,更是懷有無比的的崇敬之心。但就在入駐的當天,出現了真正的神跡:一尊大佛和一個金剛從天而降,然後落在了神雲窟裡面。

  這大佛就是暗日如來和時輪金剛。

  經文上所述,暗日如來是來自黑暗世界的神佛,掌管著生之前和死之後的世界,掌控著宇宙的過去和未來,而時輪金剛,就是守護輪迴之神。除此之外,黑宗不再崇拜另外的神佛。

  這就是神雲窟的來歷。

  不過謝浪有些不明白,這個李道源成立了這麼一支黑宗,究竟是為了什麼?如果是為了傳教的話,他應該廣收弟子然後到處去宣揚佛法才是,但是為何又要限制黑宗弟子的數量,每一個弟子都要經過精挑細選呢?另外,說什麼大日如來和時輪金剛從天而降,這個倒更有些古怪了。

  「管它呢,先看看這神雲窟究竟是什麼構造吧。」謝浪想到,放下了手中的經書,轉而去尋找這個神雲窟的構造圖之類的東西。這時候,謝浪看了看冉兮兮,她正睡得香甜,一臉的安詳。

  看見冉兮兮安睡的樣子,謝浪笑了笑,開始在一堆經文、典籍中翻看神雲窟的構造圖。

  「咦,看來這個李道源請的那批人,倒是很有本事啊。」謝浪找到了構造圖,首先引起他注意的是這個神雲窟的地基,竟然是用的是四根巨大的神武虎樹的根部。神武虎樹,木質比精鋼還要堅韌,而這虎樹的根部就更神奇了,不僅可以堅韌無比,而且通過適當地方法可以重新煥發生機,其根部可以繼續生長,但是卻不會長出樹幹來。很顯然,用這四根神武虎樹的根部做地基,可不僅是等於打下了四根鋼筋柱子那麼簡單,而意味著這個神奇的地基會隨著時間的推移不住地加深、穩固,即使這個山峰上面的風雪再大,甚至是地震,也無法將神雲窟給摧毀。

  地基上面,就是神雲窟的構造圖,上面清晰地記錄了神雲窟超大殿堂和三百六十六個小房間的構造。從這個圖上可以看出,神雲窟的確是採用的古式機關來修築的,但是有的機關對於謝浪而言,都是如此的深奧難以理解。由此可想而知,神雲窟的這些喇嘛看不懂構造圖,那也是非常正常的事情。

  另外,神雲窟大殿頭頂的透明頂蓋,似乎可以被開啟,好像一個很先進的發射裝置一般。

  而透明頂蓋的四周,連接了十六顆類巨大的菱形水晶體,卻不知道有什麼功用。

  不過,對於現在還不能理解的地方,謝浪一概先忽略過去,反正這神雲窟的喇嘛是不知道機關的,只要謝浪將一些小的、比較容易解決的故障排除了,然後謝浪就告訴他們已經完工,或許可以矇混過關的,而且也不會浪費太多的時間。

  之後,趁著這些喇嘛防備不嚴的時候,就可以帶著冉兮兮開溜了。

  「謝浪——」

  正在籌劃著的時候,謝浪忽地聽見冉兮兮在叫自己,不由得驚了一下。

  回過頭去,卻見冉兮兮仍然一臉睡相,看樣子只是她只是在說夢話而已。

  謝浪笑了笑,覺得這時候的冉兮兮,也不過只是一個小女生而已。

  「謝浪,你好壞……居然在人家屁股上烙印記……我要殺了你」冉兮兮斷斷續續地說道。

  謝浪不禁臉上一熱,心道:「我什麼時候在她屁股上面烙印記了?還真是說夢話啊。」
作者: 鳥王子    時間: 2009-6-23 13:54

第一百O二章 二十七具骨架(上)
第二天,風雪停止了。

  早上,神雲窟的大殿裡面聚集了不少的人,因為此刻的大殿籠罩在一片柔和祥光之中,漫步其中,就如同是置身夢幻仙境一般,大殿上空的透明罩子上面,不住地變換著琉璃一般的色彩,神奇之極。

  冉兮兮看見這情形,也有些驚歎不已,連忙掏出手機對著上面一陣猛拍,但讓她失望的是,手機根本就拍不到那種絢麗的效果,甚至連那光罩也拍不下來。

  無奈地將手機揣上,冉兮兮對謝浪說道:「這個……是你修好的?如果不是階下囚的話,這個地方真的不錯,簡直是座落在世界最高峰的世外桃源。」

  「研究了一個晚上,我總算是看出了一些門道。」謝浪說道。

  這時候,三個老喇嘛和妙法上師也趕到了這裡。

  妙法上師上前說道:「孩子,你真不愧是金剛使者,只是一個晚上,就讓神雲窟重新煥發出神聖的光彩。好好幹吧,事成之後,我們會讓你和你的朋友下山,並且為你提供豐厚的報酬。」

  「多謝上師了。」謝浪謙恭地說道,「那我現在繼續開工了。另外,你們昨天給的犛牛肉味道很不錯,不知道還有沒有,忙活了一個晚上,還真是又困又餓了。」

  「當然,我們這裡有最好的秘製的犛牛肉,你可以隨意享用的。」旁邊一個老僧說道,看樣子他好像不是以素菜為主食。

  片刻之後,謝浪要的秘製犛牛肉和酥油奶茶就送了上來。

  「香噴噴的酥油茶,秘製的犛牛肉……」謝浪聞了聞手中的酥油茶,歎道:「正如你所說,如果我們不是階下囚,這樣的日子其實也不錯的。」

  「喀嚓!~」

  說話的時候,謝浪不經意地扭了扭脖子,頓時響起了機括一樣的聲音。

  「咦,你的關節響動,怎麼是這個聲音?」冉兮兮奇道,「昨天我有時候也聽見你關節響動的聲音,好像跟其他人的聲音不一樣,聽起來有些像是機器運轉的聲音。」

  說著,冉兮兮捏了捏拳頭,頓時響起了一陣「啪啪~」地爆豆子一般的脆響。

  很顯然,這和謝浪身體的機括般的聲音,有著很大的差異。

  謝浪笑了笑,說道:「你不會是認為我是機器人吧,所以關節活動的聲音都跟機器一樣。」

  事實上,謝浪這兩天一直都在回憶當時馬文成用身體演奏的哪一曲「機器之歌」。每一次回想起來,謝浪的身體都會暗自隨著聲音產生相應的變化,同時謝浪能夠感覺到手臂上的鳳文開始釋放出莫名的力量,逐漸改造著他的自己的身體。

  正如馬文成所說,在這個過程當中,他不僅改善了自己的身體關節,而且清楚地感知到了這些關節、肌肉和神經彼此之間是如何地協調工作,讓謝浪對於機關的原理瞭解得更加地深入了。

  而冉兮兮當然是不會明白這其中的變化,只是謝浪身體內偶然傳出的機括聲音讓她很是奇怪。

  「別胡扯了,你到底有沒有什麼想法,可以讓我們離開這個地方啊?」冉兮兮低聲問道。

  「沒,而且你也千萬不要有這個想法。」謝浪連忙說道,「你別看那些喇嘛對我們和善得很,但也只是因為我還有點利用價值,但是如果我們想逃跑的話,可能就會真的把他們激怒,那時候恐怕連相對的自由都沒有了。你也知道,那個妙法上師有看穿人心思的能力,我們跟他耍心眼,簡直就是自尋死路。」

  「那……難道就一直這麼耗下去了?」冉兮兮說道,「萬一到時候你給他們修復好這個鬼地方,但是他們卻不放我們離開,或者又要對付我們,那該怎麼辦啊?」

  「這些你不用擔心了,總之只要我謝浪在,他們就別想欺負到你頭上。」謝浪豪氣十足地說道,「你就當是免費旅遊一次吧,你不也說這個珠峰上的風光還不錯嗎?況且這裡面呆著看風景,還有人送吃送喝的,這待遇很不錯了。」

  「唉……也只有這樣了。」冉兮兮歎道,狠狠地咬了一口犛牛肉。神雲窟的喇嘛,她已經見識過,這些喇嘛都有武器配備,而且經過修行的,身體反應很快,想要突圍出去並不容易。最可怕的是,那個妙法上師有看穿人心思的本領,什麼歪念頭都能夠被他提前發現,要逃跑起來更是難上加難。

  「放心吧,我肯定會平安帶你回去的。」謝浪安慰冉兮兮道。

  接下來的幾天,謝浪都非常老實地呆在神雲窟內,要麼在研究這神雲窟的構造,要麼就是在修復一些故障,他的表現讓妙法上師和三個老喇嘛都非常地滿意。

  而冉兮兮,看了兩天風景之後,就已經厭倦了這種生活,每天都只是睡覺和吃喝。

  無聊的生活一直持續了六天,終於發生了改變。

  因為謝浪竟然發現了一個沒有在構造圖上出現的秘密通道。

  這個通道的入口非常的隱蔽,很顯然是當時的修建者刻意留下來的,應該有著特殊的用途。

  趁著左右無人的時候,謝浪開啟了那個秘密通道,然後走了進去。

  通道竟然是向下面延伸的,這倒是跟其餘的房間和通道截然不同。

  通道的盡頭是一個圓形的密室,謝浪本以為這是一個通向外面的秘密通道,但實際上和他的猜想有很大的出入,這裡沒有什麼秘密出口,只有一排排站立的人體骨架。

  在密室中站立的骨架,整整二十七具。雖然,這些人體骨架看起來已經有上千年的時間了,但是卻並沒有因為時光的流逝而腐朽,甚至連灰塵都沒有沾上,委實有些奇怪。更奇怪的是,這二十七個骨架當中,居然有一個骨架是藍色的,而另外二十六具骨架卻是呈現出銀白色。

  但無論如何,這二十七具骨架都和謝浪以前在實驗室見到的人體骨架的色澤完全不同。這些骨架光澤、晶瑩,好像是經過了特殊的處理,但經過謝浪細心檢查之後,卻又發現這些骨骼都是「純天然」的。

  「真是奇怪,人的骨骼怎麼可能變成這個樣子?」謝浪心中想道,「難道這些人都不是普通人類。哦,對了,二十七這個數字怎麼這麼熟悉……啊,經文上不是說神雲窟就是由二十七名能工巧匠合力建造而成的嗎?難道……那二十七個人,根本就沒有離開西藏,而是葬身在了這裡?」

  能夠在這麼高的山峰上修築神雲窟,這二十七個工匠肯定不是庸碌之輩,每個人也應該有其不凡之處。但是,這二十七個人怎麼會被困死在這裡呢?

  更讓謝浪迷惑不解的是,從這二十七個人的骨骼來看,他們死之前應該沒有受到什麼傷害,因為每一具骨骼都十分完好,而且十分地完美。

  完好,是說這二十七具骨骼沒有一處細微的損傷;而完美,就是說這二十七具骨骼當中,每一具骨骼的骨頭和骨頭之間,契合得非常的恰當,如同是一件完美的機器。

  人體,本身也是一件複雜的機器,但是這個機器本身有不完美、冗余的地方。這一點,謝浪已經從馬文成那裡領悟到了。正因為如此,所以謝浪仔細研究了這些骨骼之後,立即就得出了一個結論:這二十七具骨骼原來的主人,必定也用了什麼奇異的辦法來改造過自己的身體,否則不會如此地完美。

  但謝浪無論如何也想不明白,這二十七個人,為何要選擇一起死在這裡呢?

  就在謝浪靠近那具藍色的骨骼的時候,發生了一個小小的變化,胸前的小鵝卵石又開始發熱了。

  「神識……難道這一具骨架當中還有神識不成?」謝浪心中不禁駭然。

  雖然謝浪見過很多具有神識的東西,但卻從來沒有見過擁有神識的骨骼,因為人體骨骼上具有神識,那麼就意味著這骨骼上面好依附著原來主人的一些「靈魂」,或者說是鬼魂。

  心中雖然駭然,但謝浪沒有絲毫的猶豫,將手掌貼在了那具藍色骨架上面。

  謝浪覺得,也許能過從這具藍色骨架的神識當中感知到什麼。

  就在謝浪手掌貼在骨架上的時候,忽地發生了意想不到的變化,二十七具骨架忽地非常整齊地園地轉動了一個方向,然後,謝浪忽地感覺到這具骨架內部的神識。

  但是,謝浪剛和這骨架內的神識一接觸,立即發現這一股神識好像只是一個奇異的精神通道,並且頃刻之間一股強大無匹,且來自浩瀚太空的強大神識透過這個神秘的精神通道衝入了謝浪的精神領域當中。

  這一刻,謝浪感覺到自己的精神好像在頃刻之間跨越了極其漫長的旅途,來到了一個神秘而陌生的世界:一個表面異常寒冷的世界,沒有水、沒有樹、甚至寸草不生,只有星羅棋布的環形山和異常詭異的岩石,完全就是一個死寂的世界。

  但就在一片死寂的地表下面,謝浪感覺到有非常強大的神識在向外散播,正是那一股強大無匹的神識,和藍色骨架的神識聯繫建立起了這麼一個奇異的精神通道,讓謝浪鬼使神差地透過自己的神識看到了這個陌生而神秘的世界。

  那一股強大的神識當中,包含了無數玄奧的信息,以謝浪的水平而言,根本就不明白這些信號代表著什麼意思,只能夠隱約感覺到那些信息似乎正在向自己的世界傳播,而且正被一些東西所接收。

  「也許,我應該去信息來源的地方看看。」謝浪讓自己的神識隨著通道向下而去,準備穿越那個世界的地表,看看下面究竟是什麼東西在發送信號出來。

  「轟!~」

  就在這時候,謝浪忽地感覺到一股強大的排斥力,然後整個人的神識被彈回了身體,那個神秘的精神通道也忽地關閉了。

  藍色的骨架裡面,再也感覺不到任何的神識存在了。

  但就在這前一刻,謝浪感覺到神雲窟另外一股強大神識的存在,謝浪猜測那必定是妙法上師的神識,可能這具骨架的奇異精神通道開啟,引起了妙法上師的注意,畢竟他可是修行有成的和尚,謝浪一直都不明白他是如何做到看穿人思想的。但有一點可以肯定,這個妙法上師精神力肯定非同一般。

  儘管這個詭異的精神通道已經關閉,但此刻謝浪的腦子中仍然是一片轟鳴,有無數玄奧的信號充斥在大腦之中,這種感覺讓他分外的難受。

  「喀嚓~喀嚓~」

  謝浪的身體內再次響起了機括一般的聲音,他要利用鳳文的力量來「承受」和「消化」這些來自神秘的世界的古怪符號,否則一直充斥在大腦當中的話,謝浪覺得自己非得被這些該死的符號給逼瘋。

  這一次,謝浪的關節響聲非常的流暢和清晰,全身從頭到腳一陣響聲之後,只覺得全身說不出的舒服,腦子中的那些瘋狂的信號也暫時被壓制下去了。

  腦子不再轟鳴,謝浪連忙從密室裡面退了出來。

  在這個密室中呆得太久的話,謝浪擔心會讓那些該死的喇嘛生疑。

  果然,謝浪剛從秘密通道出來,就看見一個喇嘛走了過來,詢問謝浪剛才去了哪裡,妙法上師正在找他呢。
作者: 鳥王子    時間: 2009-6-23 13:58

第一百O三章 二十七具骨架(下)
謝浪連忙去了妙法上師那裡,見到的不止是妙法上師,還有那三個老喇嘛。

  妙法上師看著謝浪,目光有如X射線一般,將謝浪從頭到腳掃視了一番,問道:「孩子,你剛才去了哪裡?我們感覺到神雲窟發生了一些非常奇怪的變化,我們想知道是不是你在做什麼手腳?」

  被妙法上師這麼一看,謝浪覺得自己就好像是全身赤裸一般,感覺非常不舒服。但這一次,謝浪感覺到妙法上師的眼光似乎並沒有突破自己的大腦,好像受到了什麼阻隔,也就是說妙法上師這一次可能沒有探測到自己的思想。

  於是,謝浪義憤地說道:「天啊,你們竟然懷疑我做了什麼手腳?我和我的朋友,現在都在你們的掌控當中,這幾天我更是兢兢業業地為你們修復這裡。況且,妙法上師能夠看穿人思想,我在你面前怎麼可能有什麼歪點子呢?」

  妙法上師臉上浮現出一個高深的表情,平靜地說道:「孩子。這個神雲窟,還有很多我們不瞭解的東西,所以我們不得不小心翼翼地對待每一個細微的變化。剛才的時候,殿堂裡面的暗日如來發生了異常變化,讓我感覺到了來自宇宙的強大力量存在,所以我不能不生出疑慮。」

  「暗日如來?發生了什麼變化。」謝浪問道。

  自從到了神雲窟之後,他就留意過這尊巨大的黑色佛像,但是和時輪金剛截然不同的是,這尊佛像讓謝浪感覺不到任何的神識存在,彷彿就只是一尊普通的大佛,再沒有別的什麼奇異之處。

  但這時候妙法上師卻說暗日如來發生了異常變化,那肯定這尊佛像也不是什麼一般的貨色。而且,妙法上師感覺到來自宇宙的強大力量存在,也並非是一個錯誤信號,說明剛才謝浪透過精神通道探訪另外一個陌生世界的事情,也讓這個老喇嘛產生了感應。

  薑還是老的辣,妙法上師看樣子果然有兩刷子。

  所幸的是,謝浪這一次似乎僥倖瞞過了他。

  「神雲窟供奉的暗日如來,雖然只是其分身,但也擁有我們無法想像的發力。」妙法上師說道,「剛才那一瞬間,暗日如來渾身綻放萬道黑光,將宇宙之中強大的力量吸引過來,必定是發生了什麼重大的事情。你跟我們一起去看看吧,希望能夠找到一些線索。」

  謝浪跟著四人來到了大殿。

  只見大殿裡面的喇嘛跪倒一片,很顯然先前這個暗日如來的確發生了意想不到的變化,可惜的是謝浪卻無緣看到。

  而現在,暗日如來卻跟先前似乎並無區別,依然是一尊死氣沉沉地佛像。

  但謝浪注視了一陣,立即發現了一些為妙的變化。

  「孩子,你是否察覺到了一些東西?」妙法上師此項地問道,目光一直都在暗日如來巨大的身軀上停留著,似乎他也從上面發現了一些什麼。

  「好像暗日如來佛像在緩緩地轉動著……」謝浪說道。

  妙法上師點了點頭,說道:「沒錯,看來暗日如來佛再一次顯靈了。孩子,這都是你的功勞。」

  「顯靈?我怎麼不太明白呢。」謝浪糊里糊塗地問道。妙法上師的話,總是顯得高深莫測。

  「黃、紅二教,崇拜大日如來,認為宇宙的力量本源都來自光明之中,他們卻不承認光明之前原本就是黑暗世界,黑暗才是力量的本源,最令人驚恐的力量也來自於黑暗世界之中。暗日如來的力量,一直潛伏在黑暗之中,直到他需要動用的這些力量的時候,就會將這些力量召集起來。」妙法上師說道,指了指大殿頂上的天空,「看見沒有,那裡就是暗日如來的力量之源。」

  蔚藍的天空上面,連雲彩都沒有一朵,謝浪實在看不到暗日如來究竟在什麼地方吸收所謂的力量。

  「現在暗日如來面向的位置,就是月亮所在的位置。」妙法上師繼續說道,「在月亮的背面,有光明永遠無法光臨的地方,那裡就是黑暗之源,暗日如來儲藏力量的地方。」

  「原來是這樣。」謝浪若有所悟地說道。

  他終於知道先前透過那個神秘精神通道看到的世界是什麼地方了,那裡應該是月球的背面。

  只是,謝浪有些不明白,為何這個暗日如來竟然也生出了感應,其身體一直隨著月亮的運行的軌跡而緩慢地轉動,難道這個暗日如來的佛像,也跟時輪金剛一樣,是神工和天空們的偉大產物?

  「孩子,看來你得加快進程了。」妙法上師說道,「這兩天,你的進展似乎有些緩慢啊。」

  「老狐狸。」謝浪在心中暗罵一聲,想不到這個妙法上師竟然一直都在留意自己的動靜。沒錯,因為先前謝浪一直修復的都是一些簡單的機關,因為有構造圖做參考,加上謝浪本身對機關很熟悉,所以先前的工作進展一直還不錯。但是這兩天,因為那些簡單的故障已經被排除得差不多了,而大故障卻又不好排除,所以工作進度自然就慢下來了,本以為這些喇嘛可能注意不到,但很明顯這個妙法上師並不好誑。

  「越到後面,修復的工作就越是困難,因為這裡的機關複雜程度遠遠超乎了我的想像。」謝浪如實說道,「難道上師認為我這兩天一直都在混時間嗎,難道你認為我想一直都在這裡當修理工嗎?」

  「孩子,我從來沒有懷疑過你的工作態度,正如我從來不曾質疑過神佛的存在一般。只是,如今暗日如來既已開始召集力量,必定有什麼重大的事情發生,我希望你盡快將這裡完全修復,然後將時輪金剛『請』回來替暗日如來護法,才可確保萬無一失。」妙法上師說道。

  「既然這樣,你就不要在我耳邊繼續嘮叨浪費時間了。」謝浪黑著臉說道,逕直離開了大殿。

  這些該死的喇嘛,將自己困在這裡不說,居然還要監督自己工作進度,把自己當什麼了,奴隸還是免費勞力啊?謝浪心中罵道,別看這個妙法上師一副慈眉善眼的樣子,卻是一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傢伙。

  既然這個妙法上師已經不能窺探自己的思想了,謝浪也開始琢磨著逃跑的計劃了。

  若只是謝浪一個人,要逃跑當然不是一件非常困難的事情,但是現在既要帶著冉兮兮,又要想辦法奪回那四塊小盾牌,這就需要好好地計劃一番才行了。

  但是,妙法上師怎麼忽然就不能窺探自己的思想了呢?

  謝浪覺得有些奇怪,猜想可能是因為自己的精神力加強了,所以能夠干擾妙法上師的神識,讓他無法再窺探自己的思想。

  於是,謝浪連忙將霸虎釋放了出來。果然,用神識去操控霸虎的距離範圍竟然提高了一倍有餘。現在,五十米之類,謝浪可以完全利用霸虎去探知情況,而且比之先前的感知更加真實了。看來,只是先前謝浪的神識在那個神秘的精神通道裡面穿梭了一陣,就立即強大了一倍有餘。

  基於這個原因,謝浪對於那二十七具骨架更加覺得好奇了。

  避開妙法上師和其餘的喇嘛之後,謝浪再次鑽入了那個秘密通道。

  二十七具骨架,依然在那裡,不過好像位置也發生了相對變化。謝浪看了一陣,立即明白了,這些骨架居然也跟大殿裡面的暗日如來一樣,隨著月亮運行的軌跡而緩緩運行。所以它們面向的方位,始終是月亮所在的地方。

  古怪,的確有些古怪。

  原來這些骨架和暗日如來,或者說這些骨架和暗日如來一樣,竟然都跟月亮運行的軌跡有關聯。

  但,這其中有什麼原因呢?

  還有,這二十七具骨架,雖然顏色和材質有些古怪,但謝浪可以肯定它們都是人類的骨骼,只是經過了某種程度的改變而已。

  看了看這些骨架站立的姿勢和方位,謝浪緩緩地閉上了眼睛,然後身體響起了一陣類似機括活動的聲音,然後就看見謝浪站立的姿勢和方位跟這些骨架一般無二,同時謝浪也跟著它們緩緩地轉動了起來。

  這個方法果然湊效,片刻之後,謝浪便感覺到一些很古怪、玄奧的信息開始從神秘的空間傳入到自己的思想當中,就如同是收音機通過正確的頻率接受到了相應波段傳送的信號一般。不過,這些信號玄奧之極,謝浪並不明白。只是,謝浪能夠隱約感覺到這些信號和兩隻手臂上的鳳文有些感應,身體的骨骼和肌肉受到鳳文影響而改善的速度似乎加快了。

  「難道,這些人身前就是運用這種神秘的信號來改善自己的身體,以至於骨骼發生了變化?」謝浪一邊想到,一邊繼續跟隨著這種頻率緩緩旋轉。

  不僅骨骼和肌肉改善的速度開始增強,就連精神力也開始逐漸增強。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謝浪忽地睜開眼睛,自言自語道:「原來是這樣,看來妙法上師也是知道了這種方法,他的精神力才變得如此的強大,達到了佛門慧眼的程度,可以看穿人的思想。不過,他畢竟不是傳奇將人呢,不知道用鳳文改善身體的辦法,否則他的精神力和身體都會強大得不可思議的。」

  原來,當精神力逐漸加強向四周散發的時候,謝浪觸及到了妙法上師和另外三個老喇嘛的神識。所以謝浪立即明白,妙法上師和三個老喇嘛,一定知道這種「修行」方式,而且從中受益匪淺。

  這也可以解釋,為何黑宗的人在神雲窟中修行,無論精神、身體都會比其餘兩宗的僧侶更強,一則是因為他們習慣修苦行,敢於面對自然界的各種挑戰;二則是他們知道了這種所謂的「天人合一」修行方式,保持著暗日如來一般的運行軌跡,能夠讓他們的精神和身體都更加強壯。這樣,也就更加堅定了黑宗僧侶的修行方式和對暗日如來佛的信奉。

  當然,這些喇嘛並不知道匠家鳳文的妙處,也無法像謝浪一樣將身體和姿勢調整到最佳狀態,所以在修行的效果上和謝浪差距甚遠。
作者: 鳥王子    時間: 2009-6-23 13:59

第一百O五章 回到成都(上)
因為是晚上,加之又是月食。

  謝浪有十足的把握避開那些喇嘛的追擊。所以,謝浪潛伏在暗處,先將冉兮兮給喚醒,畢竟在這種低溫下睡覺是很危險的事情,並且將一個罐子遞到了冉兮兮手中。那罐子上面,還插著一根細管。

  「這是什麼東西,土製炸彈?」冉兮兮問道,儘管她身體素質不錯,但是這裡的低氣壓缺氧讓她覺得非常難受。

  「臨時氧氣瓶。」謝浪說道,「如果覺得缺氧就用這根細管呼吸。」

  「你考慮得真夠周到。」冉兮兮輕歎道,「不過,現在我們怎麼辦,這幫喇嘛已經瘋了,看來不抓住我們是不會罷休的。」

  果然,那幫喇嘛已經不顧危險地向上下搜尋。

  「放心吧,他們抓不到我們。」謝浪想了想,笑道:「你不是計劃和蘇苜一起到峨嵋金頂看月食嗎,現在金頂是去不了,不過可以在珠峰頂上欣賞也不錯啊。」

  「我們要上峰頂去?」冉兮兮有些激動又有些擔心道,「但是峰頂……我們上得去嗎?」

  即使對於專業登山隊員來說,要登頂珠峰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何況是他們兩個業餘的人呢?這正是冉兮兮所擔心的,至少她知道自己沒有這個實力攀登上去的。

  「上面的路程,就交給我好了,你只要照顧好自己,然後放心地觀賞月食就行了。」謝浪豪氣十足地說道,以他現在的身體狀況而言,即使帶上一個人,也根本不算問題。

  謝浪弓著身體,讓冉兮兮伏在了他背上,然後用早已經準備好的繩帶將冉兮兮緊緊地捆縛在背後。

  但冉兮兮的身體緊緊貼著謝浪後背的時候,她忽地覺得這個看起來並不壯實的小男人的後背竟是如此的寬闊和平穩,讓她的心境忽地溫暖和平靜下來。頭頂上那高高的山峰,忽然變得微不足道了。

  謝浪的感覺也有些怪怪的,雖然冉兮兮穿著很厚很厚的衣服,但是他仍然可以感覺到背後頂著兩團肉肉的暖暖的圓圓的東西,讓他覺得有些心意盎然。

  不過,冉兮兮平靜而溫暖的呼吸,讓謝浪感受到她的信任,於是謝浪輕輕地拍了拍冉兮兮那豐滿的臀部,笑道:「今天,讓我們見證兩位業餘選手成功登頂珠峰吧。」

  霸虎照例在前面探路,讓謝浪可以清楚瞭解到路況如何。

  冉兮兮悠然自得地仰望天空,看著天上的月亮逐一由圓到缺,再由缺到圓。這時候,她已經完全將自己的性命交給了謝浪,她相信謝浪一定會帶著她順利到達山頂的。如若不然,就和謝浪一起葬身於雪峰之間,她也心甘情願。

  謝浪,在冉兮兮眼中雖然只是一個小男人,但是他卻用事實和行動證明了他是一個真正的男人,一個可以在任何危難時刻都保護她的神奇男人,冉兮兮覺得這就已經足夠了。

  神雲窟的喇嘛看來都認為謝浪和冉兮兮往山下跑了,所以沒有一個人向峰頂上面追,但即使有人追來,恐怕也跟不上謝浪的攀爬速度。

  謝浪的攀爬的速度,居然隨著山勢的陡峭而越來越快了。

  這時候,謝浪的身體彷彿就成了一個攀巖的機器,隨著攀爬的時間越長,機器部件磨合得就越好,攀爬也就越快、越穩當。

  更重要的是,這部機器是不會出故障的,因為每個部件都可以在「磨合」和「訓練」中自我完善。

  冉兮兮也有些驚詫於謝浪的速度,不過謝浪這個人讓她驚奇的地方實在太多了,所以片刻之後,她又投入到欣賞月食的情趣當中去了。

  出身世界最高峰上,雲海都在腳下,所以天空幾乎是如同被水洗過一般,一塵不染。這時候看月食,覺得非常的清晰、明亮,好像月亮就在眼前一般。

  若是真的去了金頂,恐怕也看不到這麼美妙的月食。

  「多美多浪漫啊!」冉兮兮心中感歎道,這個神奇的小男人,竟然將絕境變成了仙境。

  這時候,冉兮兮渾然不覺得自己正在逃命呢。

  一個小時之後,謝浪和冉兮兮兩人已經成功地登上了峰頂。

  「呀,真是不敢相信,我們兩個業餘選手居然也成功登頂了。」冉兮兮笑道,雖然峰頂的環境讓她有些不適應,但是心情卻是非常的好。

  這時候,月食已經結束了,皓月當空,地上白茫茫一片。

  即使是謝浪,登上這世界最高峰,心中也有些豪邁之感,畢竟這可是世界最高的山峰啊。

  隨即,兩人什麼都沒有說。

  冉兮兮不在問謝浪如何帶自己下山了,因為她知道謝浪肯定有辦法,既然謝浪能夠創造任何奇跡,那麼她還有什麼可擔心的呢?來一趟珠峰可不容易,她現在只想好好地欣賞一下這世界最高峰的景色。

  差不多十多分鐘過後,謝浪終於準備妥當,不過讓冉兮兮有些奇怪的是,謝浪並沒有拿出什麼驚天動地的飛行機器來,而只是準備了幾張用繩索連接起來的布料和一根就地取材的冰刀。

  看樣子,謝浪準備的這個有些像是蹩腳的降落傘,不過究竟能不能靠這個安然降落,冉兮兮心中並沒有底。但是,她並沒有提出任何地疑問,她已經決心完完全全地去信任謝浪,所以就算是蹩腳的降落傘,只要是謝浪做出來的,冉兮兮都覺得能夠載著他們兩人平安地降落。

  「準備好沒有?」謝浪說道,「我們要飛下去了。」

  冉兮兮輕輕點了點頭,這時候得知謝浪要從這個地方跳下去,居然一點都不緊張。

  片刻之後,謝浪果然跳了下去。

  頓時,兩人耳畔響起了呼呼的風聲。

  但隨即,冉兮兮覺得身上一輕,下墜的速度開始減緩,整個人開始向前飄了起來。

  看起來,這個繩索連接起來的東西,並不像是蹩腳的降落傘,倒是有些像是破破爛爛的滑翔機,因為這時候它已經開始像飛鳥一樣滑行了。

  霸虎和杏雀,立在前面兩根繩索和布料的結合處,謝浪可以操控它們來控制平衡。

  而排骨,雖然目前功能還比較單一,但也終於派上了用場,謝浪讓它舞動冰刀,像螺旋槳一樣提供動力,推動這個破爛的滑翔機緩緩地在空中滑行,輕悠悠滴滑行著。

  當然,如果沒有霸虎和杏雀在前面掌握平衡、控制方向,謝浪肯定不敢就捆著這麼一個破爛東西從這裡跳下去,那樣做的話,無疑就等於找死了。

  「神奇的小男人,你真能幹。」冉兮兮在謝浪耳邊輕輕說道。

  冉兮兮覺得,緊緊依靠著謝浪的感覺真好,因為他好像隨時隨地都能夠給你驚奇,也能夠給你安全感,雖然謝浪不算很帥,也似乎沒有多少錢,但是冉兮兮覺得這樣神奇的小男人,足以讓你忽略他本人之外的東西。

  「你不是想像飛鳥一樣飛離那個囚牢嗎,現在你的願望不是終於實現了嗎?」謝浪笑了笑,看見冉兮兮開心,他心裡也覺得舒服。這種感覺,和他來西藏的時候,那是截然不同的。

  「是啊,願望終於實現了,神奇的小男人。」冉兮兮臉上洋溢著快樂和幸福的表情,「我出事的時候,你真的在新加坡?」

  「是啊,難道我會騙你?」謝浪說道,「不過,麻煩你不要叫我神奇的小男人好不好,聽著怪彆扭的。」

  「不叫你神奇小男人,那叫你什麼,跟那些喇嘛一樣,叫你孩子?」冉兮兮笑道,「你去新加坡幹嘛啊,看不出你居然還出國旅遊啊。」

  「別,你叫神奇的小男人,感覺就好像是喇嘛在叫我孩子一樣,怎麼都彆扭。」謝浪說道,「我去新加坡做事情,你忘記了嗎,我準備給一個叫威爾的伯爵設計一座龍床,你來西藏遊玩的時候,我和他們達成了初步協議,和新加坡一個公司的總設計師共同設計完成。」

  「哇,你果然是神奇的小男人,居然這麼厲害,真的拿下了這個項目,這麼說你賺多了啊。」冉兮兮微微驚訝,心中更是高興,覺得謝浪這小子果然有出息,「好了,那只有我們兩人的時候,我才叫你神奇的小男人好不好?不過,那個新加坡的總設計師是誰啊,竟然可以跟你一齊設計?」

  冉兮兮的神情有些天真,但卻不是那種做作的天真,聽見她稱讚自己,謝浪微微有些得意,說道:「新加坡的雲茛香傢俬集團,總設計師是一個女生,不過天賦非常的高。」

  「雲茛香?那是新加坡乃至東南亞頂尖的傢俬設計公司啊。」冉兮兮說道,忽地轉換了語氣,「你說的那個什麼女設計師,很年青很漂亮吧?」

  謝浪並不笨,好像聞到了一點酸醋味道,但是他卻沒有想到冉兮兮竟然會吃醋。謝浪心中忽地閃過了一個念頭:難道兮姐喜歡我?

  這個忽然出現的念頭,讓謝浪有些莫名興奮,臉上有些發紅髮燙。

  謝浪說認識的女生,蘇苜、周南和冉兮兮還有雲婗,都是一流的美女,但是這次蘇苜和冉兮兮出事,才讓謝浪發現,他自己是如此的在意冉兮兮,不想讓她受到任何的損傷,這種感覺是如此的強烈。

  謝浪本以為,只是因為冉兮兮救過自己一次,但現在謝浪發現似乎並不僅是這樣,因為看見冉兮兮開心的時候,他也莫名地開心;而對於別人的讚揚,謝浪往往並不在意,但是冉兮兮的稱讚,卻總是會讓他有些得意和飄飄然,種種跡象表明,他在乎冉兮兮勝過了在乎其餘的女生。

  於是,在這個清冷的月夜當中,兩人之間好像多出了一點有趣的情愫。

  ※ ※ ※

  兩人飄到了絨布寺附近才降落到地上,措姆果然還在絨布寺等待。

  三人匯合之後,也不敢在絨布寺久留,措姆帶著三人連夜離開,在一個熟悉的藏人牧民家呆了一晚上。

  第二天,三人一大早又趕回了日噶則。

  在半路的時候,手機終於有了信號,冉兮兮連忙給冉凌取得了聯繫。

  等到了日噶則的時候,冉凌的人已經提前趕到,是由兩架直升機和十六名特種兵組成的隊伍。

  看見冉兮兮平安無事,冉凌終於放下心來,對冉兮兮苦笑道:「兮兮,見到你平安無事,我總算可以回去睡個安穩覺了。唉,幸好你沒事,不然的話,我恐怕要被老爸老媽放逐在西藏一輩子了。」

  畢竟是兄妹情深。

  為了追查跟冉兮兮有關的一切線索,冉凌這幾天幾乎都沒有闔眼,看起來憔悴得很。

  冉兮兮不禁有些感動,跟冉凌緊緊擁抱在了一起,半響才分開,說道:「哥,你辛苦了。這次回去,我給你介紹你幾個漂亮女友認識認識吧。」

  「行了,我哪有那個時間啊,你沒事就好,我都謝天謝地了。」冉凌說道,他這也是實話,畢竟他所在的部門任務繁重,也只有為了冉兮兮,他才會放下手中的工作第一時間趕來西藏。但如果是談情說愛,他恐怕是抽不出那麼多時間的,否則以他的條件,怎麼可能還是光棍一個呢。

  不過,在冉凌看來,男人以事業為重,現在正是奮鬥事業的大好時機,他任職的部門加上家庭的背景,大好前程指日可待,這個時候他的確不想為了其餘地事情而分心。
作者: 鳥王子    時間: 2009-6-23 14:01

第一百O六章 回到成都(下)
「謝浪——」這時候,冉凌盯著謝浪的目光跟以前有些不一樣了,「你跟以前不一樣了。」

  這話說得模稜兩可,冉兮兮不解地說道:「謝浪跟以前,怎麼不一樣了?」

  冉凌呵呵一笑,說道:「以前我總覺得他只是一個小毛孩,但是現在看來,他是一個真正的男人,很好。」

  以前的謝浪,雖然有一些稀奇古怪的手段,但是在冉凌眼中也不過是一個會點「小把戲」的毛孩子,所以當初冉兮兮因為謝浪受傷,讓冉凌大為老火,覺得謝浪做事不懂分寸,才讓冉兮兮受傷。但是這次,謝浪一個人孤身來西藏,卻搶在他前面將冉兮兮平安救了回來,只這一點就足以證明謝浪是一個真正有本事的人,而且更重要的是他有保護冉兮兮的能力了。

  在冉凌看來,如果連女人都保護不了的男人,那就根本不能算是男人,這跟年齡大小並無關係。

  就因為這件事情,謝浪得到了冉凌的認可和尊敬。

  措姆還是第一次坐直升機,一路上顯得非常的興奮和高興。

  到了拉薩之後,謝浪讓冉凌先送冉兮兮回去,他自己卻多呆了兩天。

  這兩天,謝浪將機關的基礎和雕刻的基本手法交給了措姆,並且指導他進行練習。

  措姆對於機關之術有很大的興趣和比較高的天賦,這一點讓謝浪感到非常欣慰,畢竟措姆可算是他的第一個「學生」了。

  學會了機關之術,謝浪也就不用擔心措姆再因為生計而發愁了。只要措姆按照他所教授的東西練習,用不了三個月,措姆應該就可以做出一些扯人眼球的小東西了,再在這些小東西上加點西藏民族特色的裝飾,謝浪相信賣相一定不會差的。

  兩天過後,謝浪跟措姆及其父親道別之後,乘坐火車返回了成都。

  謝浪答應措姆,半年之火再去看他,那時候措姆的機關之術應該差不多小成了,正好再去傳授他一些新東西。

  一出火車站,謝浪就看到了在出站口等候的冉兮兮,在她旁邊則是蘇苜。

  想起差不多兩個月前的時候,也是在這個地方,遇見冉兮兮和蘇苜的情景,一時間謝浪竟然生出了一種時過境遷的感覺,心中不禁感慨萬千。

  看著兩人在向自己揮手,謝浪連忙走了過去。

  冉兮兮和蘇苜的眼神之中都有幾分炙熱,甚至讓謝浪有些不敢正視。

  ※ ※ ※

  「我謝浪總算是回來了。」

  回到寢室之後,謝浪大聲的宣佈,躺在了闊別已久的寢室床鋪上面。

  「哇,去新加坡旅遊的大款回國了呢……瞧瞧,多有出息啊。」胖子打趣謝浪道。

  這時候,胖子、林強和蔣帥三個人,都還不知道謝浪去西藏的事情。

  「大款什麼啊,不過是去當苦力而已。」謝浪說道,「怎麼,蔣帥好像不在啊?」

  「蔣帥……他這幾天可成大忙人了。」林強說道,「這小子最近跟咱們系的文娛部長走得很近,搞不好他可能會第一個擺脫『光棍』稱號呢。謝浪啊,看來你得抓緊了,你認識的美女一群一群的,怎麼就不動手拿下一個呢,也讓我們寢室三個光棍沾沾光啊。」

  「你懂什麼。」胖子瞪了林強一樣,「現在愛情的最高境界是什麼,不是夜夜笙歌,也不是天長地久,而是玩曖昧,曖昧是什麼你知道嗎?就是要和多個美女保持那種若即若離,若隱若現的,若有若無的朦朧感,這種感覺才是最美妙的。謝浪,不錯,繼續發揚,我看你非常有潛力的。」

  「得了吧,你們兩個賤人一唱一和的。對了,蔣帥認識的那妞是誰呢?」謝浪問道。

  「米可,一個新疆維吾爾族的姑娘,長得還真是不賴,算得上咱們系的系花了。」林強平時跟蔣帥走得稍近,瞭解的信息也就全面一些,「這次學校準備搞一個大一新生聯誼晚會,米可負責組織我們系安排節目,蔣帥這小子聽說這事,就屁顛屁顛地跟著去幫忙了。」

  「米可?」謝浪納悶道,「我們系的系花,我怎麼一點印象都沒有呢。」

  「你小子,開學到現在,到底上了幾節課?」胖子哂道。像

  「說得也是啊。」謝浪自己估摸著算計了一下,這學期到現在,恐怕沒有上到三十節課,所以很多同學謝浪其實都還不認識。要不是現在有梁教授撐腰,恐怕學工部的人早就找他去「談話」了。尤其是鍾國濤的舅舅,學工部的部長余紹南,那可是出名的睚眥必報,以謝浪現在的曠課次數,恐怕早就倒霉了。

  「不過話說回來了,蔣帥這次也算是替我們寢室爭光了。」林強繼續說道,「你們兩個可能不知道,鍾國濤那小子一直對米可有不良企圖,不過也一直沒有得逞。現在有蔣帥橫插一腳,鍾國濤就只能靠邊站了,也就不會出現鮮花插在牛糞上的情況了。」

  聽見鍾國濤的名字,謝浪和胖子兩人不約而同地發出了一聲嗤鼻之音,連評論都不想評論了。

  「聽見鍾國濤這名字就夠噁心了,謝浪你還是說說你在新加坡的艷遇吧,讓我們兄弟也領略一下異國風情。」胖子有些艷羨地說道,「奶奶的,這世界真是沒有天理,本來以為謝浪你就是我們寢室最窮的傢伙,連交學費都要貸款,卻沒有想到你是最先混出國外的。這個也就罷了,偏偏周圍還能夠圍上一幫一流美女,這種艷福簡直羨煞旁人。對了還有……你小子現在網上也火了,很多機器人發燒迷現在都在打探你的信息,不少人視你為偶像呢。你的那個機器人,拿出來也給我們開開眼界啊。」

  胖子和林強熱情高漲,謝浪只得將「排骨」弄了出來,然後給他們耍了一套虎虎生風的黑虎拳,把胖子和林強樂得跟猴子一樣。

  耍弄了一陣之後,謝浪就接到了梁儀教授的電話。

  現在,謝浪已經是他的頭號愛將,這幾天聯絡不上謝浪,梁儀就覺得心裡沒有底。他雖然是中科院的院士,這輩子也算是名利雙收了,但是唯一的遺憾就是親手組建的機器人研發小組沒有在國際賽事上奪過大獎,而謝浪的出現讓他再次看到希望,他彷彿覺得自己好像年青了幾歲,又充滿了鬥志。因此,一旦幾天沒有謝浪的消息,梁儀心中就覺得沒什麼底。

  對於謝浪在網上出名的事情,梁儀覺得也沒有什麼不好,這樣就相當於給西南大學的機器人研發小組免費廣告嘛,他這個領隊兼老師臉上也算是沾光了。但是其中的弊端之處,就是謝浪手中的機器人成了炙手可熱的目標,引起了很多競爭對手的注意,並且已經開始了針對「排骨」的研究。

  但另外一個方面,梁儀告訴謝浪,上一次成都地區高校機器人友誼賽之後,已經有不少的本地商家看中了比賽的廣告效應,現在已經開始和學校以及梁儀聯繫廣告贊助合作的事情。如果能夠達成協議的話,不僅機器人研發小組的經費將會大增,而且謝浪也可以從中獲取一筆可觀的收入。

  對於錢這方面,謝浪反而有些淡然了,畢竟現在銀行卡上有二三十萬存著,已他的消費能力而言,這一筆錢已經足夠他花好一陣子了,所以謝浪聽了這消息並沒有多少激動可言,只是謝謝了梁教授的關心,然後將話題放在了今後比賽和排骨升級的一些問題上面。

  這一次西藏之行,最大的收穫當然是安然地帶回了冉兮兮。其次,對於謝浪自身而言,領悟到了用鳳文改造自己的身體,這是一個非常大的收穫,也讓謝浪看到了一個全新的境界。改造身體之後,謝浪的身體適應性、協調性以及靈活性都上升了許多,這其中的好處簡直難以想像。

  更奇妙的是,但謝浪按照那二十七個骨架的頻率跟隨月亮運行軌跡緩緩轉動的時候,依然能夠感覺到那股奇異的信號存在,並且能夠利用那些信號逐漸刺激鳳文,進而改造自己的身體。

  雖然這個過程已經緩慢了下來,但一樣讓謝浪樂不彼此,他已經下定決心每天都要堅持「接受」一些怪異的信號,讓自己的身體更加完善。

  西藏之行雖然結束了,但謝浪知道這件事並沒有完全結束,那幫瘋狂的黑宗喇嘛也未必就會因他的離開而放棄他們的目的。謝浪將自己說瞭解的信息對比分析了一下,他覺得那幫喇嘛應該並不知道神雲窟存在的真實目的,他們的黑宗,搞不好也只是掩人耳目的。其實,神雲窟密室的二十七具骨架,還有暗日如來說蘊藏的秘密,才是神雲窟存在的真實意義所在

  不過,現在謝浪既然已經回到了成都,那幫喇嘛就算要對付他,恐怕也不是那麼容易了。上次因為冉兮兮在他們手中,謝浪投鼠忌器所以沒有反抗,但如果他們還敢來找麻煩,那謝浪肯定不會客氣的。

  「什麼金剛使者,見鬼去吧。」謝浪心想道。
作者: 鳥王子    時間: 2009-6-23 14:03

第一百O七章 冊封
回來成都之後,蘇苜已經開始正常上課, 大概已經完全從失戀陰影中走了出來。謝浪用霸虎擊敗貝譽的機器人的事情,蘇苜還是後來從同學口中得知的,但是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她心情非常平靜,彷彿這件事情跟她毫無關係一般。

  貝譽,已經成了一個熟悉的陌生人了。

  而冉兮兮,也開始正常上班了,為了她的安全,謝浪將風盾重新送給了她。

  不過,自從冉兮兮和蘇苜兩人去車站接了謝浪之後,冉兮兮就再也沒有給謝浪打電話。而謝浪自己呢,每次拿起電話想給冉兮兮打的時候,心裡又總覺得怪怪的,好像不知道該怎麼說。

  謝浪並不知道,冉兮兮其實跟他的感覺也是一樣,兩人都好像感覺到有一種莫名的情愫在兩人之間蔓延,但卻又不敢去完全挑明,好像彼此都在顧忌著什麼。

  第二天,謝浪正常去上課了。

  威爾伯爵的龍床,那邊有雲婗和雲茛香傢俬的人盯著,謝浪覺得已經差不多放心了。另外,和南方傢俬的王總通過電話,威爾果然誠信,已經派出人和南方傢俬開始商談今後合作的事情,王總在電話中顯得春風得意。

  好不容易挨到了中午下課,謝浪正準備衝去食堂搶午飯,就見有人站起來朗聲說道:「請大家靜一靜,耽擱大家兩分鐘時間,宣佈一件事情。」

  謝浪循聲望去,只見前面兩排的位置上有一個高挑身材,紮著長長鞭子,充滿青春活力的女生。她左手邊坐的是蔣帥,右手邊坐的是鍾國濤。

  這時候,蔣帥和鍾國濤兩人的眼光都落在她身上,兩人之間瀰漫著一股火藥味道。

  謝浪立即明白,這個女生就是米可了,高高的鼻子、長長的鞭子、十足的活力,的確是一個不錯的維吾爾族姑娘,難怪讓蔣帥有些情不自禁了。

  「大家都知道,下周星期五晚上,學校要舉行一個大一新生聯誼晚會。我們系當然也要出節目,我希望每個同學都能夠踴躍報名,向大家展示你的一技之長。這周星期六的時候,我們系搞一個初選,從大家的節目當中選取有潛力的節目,進行一周的訓練,然後參加學校的晚會。」米可大聲說道。

  「米部長……請問參加的有獎金或者補助沒有啊?」男聲中有人起哄道。

  「到時候學校會評選出一、二、三等獎項,被評獎的都有一定的獎勵。不過,我覺得獎金只是其次,關鍵是我們計算機系的男聲多,女生少。用你們男聲的話說,就是僧多粥少,在這種情況之下,很多不想在大學打光棍的男生,你們就只能將目光放在別的繫上了。我聽說,外語系、法律系還有經管系都有不少的美女,你們男生如果能出點好節目,在晚會上面露露臉,說不定就能夠提前搶佔到女生資源。」米可笑著說道,果然性格豪爽。

  鍾國濤這時候也站了起來,說道:「我代表系學生會幹部也表個態。星期六初選通過的節目,繫上會撥出一點經費和場地給大家訓練所用,另外如果能夠代表我們繫在學校晚會上得獎的話,繫上還將給出額外的獎勵。今天繫上輔導員給說,我們計算機系,在文娛節目比賽的獲獎情況,幾乎就等於是裸奔,這次能不能改寫歷史,就靠我們了!」

  鍾國濤這番話說得是擲地有聲,不過卻沒有多少響應,也許他這個大班長不得人心吧。

  中午在學校食堂吃飯,也只是胖子、林強和謝浪三個人,蔣帥卻跟米可一起吃飯了。

  兩人邊吃邊聊,似乎挺開心的。

  「胖子、謝浪,你們覺得蔣帥有戲沒有?」林強開始八卦道。

  「瞧兩人現在如膠似漆的樣子,那肯定是有戲了,而且搞不好兩人都已經修成正果了吧?」胖子說道,「米可倒是不錯,好歹是咱們的系花,雖然比起謝浪認識的幾個妞差一點,但也算是真正的美女了。我們寢室,看樣子實力強大啊。林強,你和我也得抓緊了。」

  「嘿~」謝浪忽地對胖子詭異地一笑,「說起來,我好像忘記了一件事情。胖子,你小子可真是會裝處男,我聽人說你跟一個老同學勾兌上了啊。」

  「哪……你哪裡聽來的哦。」胖子矢口否認,這時候他還想裝下去。

  「少來了,你還裝。我聽說那姑娘叫什麼來著……對了,叫姚小惠是吧?水靈靈的,現在已經是一個小護士,不知道你們是不是整制服誘惑呢。」謝浪笑道,「還有一些『秘聞』,你要不要我一一說出來啊。」

  「行了,算你小子消息靈通。」胖子連忙堵住了謝浪的嘴,擔心他將上次割包皮的事情說出來。胖子尷尬地笑了笑,「其實,這也沒什麼嘛,現在也只是約約會、拉拉手、親親嘴而已,我和她的關係還是比你們想像的要純潔多了。之所以沒有宣佈這個問題,我這不是怕林強傷心嘛。」

  「我……我傷心個狗屁啊?」林強說道,「這關我什麼事情。」

  「上大學為了啥?」胖子說道,「不就是為了找漂亮妹妹戀愛一場嘛。但是看看我們寢室,謝浪在這方面已經算是大款了,蔣帥也是差不多小康了,現在我也差不多脫貧了。好了,就剩林強你一個肌肉男了,你肯定會覺得有些自卑,或者覺得有些寂寞。所以,我一直沒有告訴你,也是考慮到這些原因的。」

  「我呸!~」林強罵道,「胖子,我憑啥子要自卑?比上面也好,比下面也好,我哪個地方會自卑,要自卑那也是你自卑才對啊。不就是泡了一個女人嘛,瞧瞧你那副得意的嘴臉,我看謝浪把了那麼多高質量的美女,也不見有你這麼囂張啊。」

  「肌肉男,你也別掩飾了,我們都知道你肯定是心理有些不平衡,不過你放心。國家政府都說了,先富起來的人要帶動後富起來的人嘛,我們三個人修成正果之後,肯定就會來給你扶貧的。」胖子洋洋得意地說道。

  林強冷哼了一聲,正要反駁,卻見一個一身淡藍色的美女走了過來,說道:「三位,不介意我拼桌吧?」

  這美女正是蘇苜。

  「怎麼會介意呢,請還請不到呢。」胖子笑道,用胳膊碰了碰正在猛吃的謝浪。

  「啊……蘇苜啊。」謝浪笑道,「有美女陪著吃飯,這胃口和心情都肯定大不相同啊。」

  「少扯了,你什麼時候也這麼貧了。」蘇苜說道,「趕緊吃吧,等下給你說點事情,你不會忙著連這點時間都沒有吧?」

  「美女預約,他肯定有時間的。」胖子在一旁說道,暗忖謝浪真是有福氣。人雖然不帥,但身邊圍著他的女生居然一個比一個漂亮,相比之下,米可都要遜色一些,他的姚小惠也有些不及。

  從食堂出來,謝浪和蘇苜兩人沿著學校的湖邊漫步著。

  走著走著,蘇苜忽道:「謝浪,我表姐從西藏出來,好像變了一個人似的啊。」

  「啊,怎麼了?我這兩天沒跟她聯繫啊。」謝浪裝著不經意地問道。

  「這兩天,我表姐好像特別的活潑有精神,就像是一個小姑娘似的,也不像以前那樣,時不時會冒出一兩句髒話出來,連她的同事都說她溫柔了不少呢。」蘇苜說道,有意無意地看著謝浪,似乎想從謝浪的神情當中看出一點端倪來。

  「這個……那也沒什麼啊,女人溫柔點那是完全正常的,要是換做男生變得溫柔了,那才是有問題呢。」謝浪說道。

  「是嗎,不過以前我跟她在一起的時候,倒是經常聽見她提起你,不過這次回來之後,她反而很少提到你了,我問起你們在西藏的事情,她也是支支唔唔,不肯講得很詳細,總是岔開話題。但是,她說起你的神情,好像又有些靦腆。老實說,我以前從來沒想過我表姐這麼大大咧咧的人竟然也會有靦腆這種表情。」蘇苜邊說邊看著謝浪,「你們兩個……是不是已經戀愛了?」

  「啊……」謝浪沒想到蘇苜問得這麼直接,不過謝浪自己也感覺到,和冉兮兮兩個人之間好像的確有了一些莫名的情愫在裡面,但究竟是不是愛情的開始,謝浪自己也並不清楚,誰讓他以前並沒有類似的經驗呢?

  謝浪不知道該肯定還是否定這個問題,所以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該如何回答蘇苜的這個問題了。

  蘇苜盯著謝浪的表情,然後哼了一聲,「哼,想不到你們兩個人居然是一樣的反應。好了,你不用說了,我已經可以肯定你們兩個人有問題了,等下我就去問表姐,看她怎麼說。不過謝浪,我要鄭重地告訴你,我表姐可是一個好女生,無論是以前還是現在,追求她的男人那都是多不勝數,但是我表姐眼高於頂,從來都沒有一個男人成功。你,是第一個。但是我覺得我表姐是對的,畢竟也只有你一個人敢去西藏,從那群混蛋喇嘛手中將她安然救出來。謝浪,你是一個神奇的好人。好了,既然我已經找到了答案,那就不佔用你的時間了,我現在去畫室,順便聯繫一下表姐。」

  「畫室?」謝浪疑惑道。

  以前可只是看見冉兮兮苦讀英語,很少聽見她說要去畫畫。

  「沒錯,我又重新找回了理想,我還是要做一個漫畫家,青春少女漫畫家。」蘇苜笑道,向藝術系的畫室走去,這時候她終於不再為了貝譽而學習那些她並不喜歡的外語。

  但謝浪覺得這樣很好,因為這才是蘇苜應有的樣子。

  蘇苜離開之後,謝浪又掏出了手機,猶豫著是不是該給冉兮兮打一個電話。

  誰知道正在他猶豫的時候,冉兮兮這時候卻將電話打了過來。

  「嗯……謝浪,你在幹嘛,怎麼不給我電話呢?」冉兮兮在電話中問道,聲音好像有些不自然。

  「沒幹嘛……我正想著給你打呢。」謝浪說道。

  「我想了想,你去西藏這麼幾天,天天就吃犛牛肉,肯定胃口都不行了。這樣吧,晚上有時間沒有,我帶你去一個像樣點的館子好好吃一頓,怎麼樣?」冉兮兮問道。

  「好啊。」謝浪連忙答道,覺得這時候心臟好像跳得飛快。

  雖然和冉兮兮也不是第一次吃飯了,但這種心跳地感覺絕對還是第一回。

  掛了電話之後,謝浪不禁有些飄飄然,感覺和以往截然不同,也許這就是所謂的戀愛綜合症吧。

  而後,謝浪歡天喜地回到了寢室裡面。

  「咦,看你這小子滿面春光,莫非是剛才跟蘇苜勾搭上了?」謝浪剛進寢室,就聽見胖子打趣道。

  「去你的,我什麼時候去勾搭你的姚小惠還差不多。」謝浪回擊道。

  「謝浪,你回來得正好。」蔣帥這時候的表現得非常熱情,遞給了謝浪一罐啤酒,「我們剛才正商量事情呢,你正好來聽聽。」

  「哇,什麼時候搞得這麼隆重,連啤酒都招待上了。」謝浪笑道,拉開了罐子。

  「現在人都齊了,那我就以我們403寢室室長的身份宣佈——」

  「打住,我們寢室可沒有什麼狗屁室長。」林強打斷了蔣帥的話頭,亮了亮肩膀上的肌肉,「就算有室長,那也肯定應該是我啊。」

  「你少打岔,我只是想讓發言顯得嚴肅和有威信一點而已。」蔣帥說道,「我宣佈,我們寢室這周星期六要參加繫上的文娛節目初選,而且每個人都必須全力以赴,否則我就跟誰急。」

  「切~我當是什麼事情,原來就這麼一個屁點大的事情。」胖子對蔣帥的話嗤之以鼻,「你明明知道我們寢室都是三大五粗的男人,唱KTV都會走調,居然還讓我們去出文娛節目,這不是存心讓我們去出醜嗎?要出節目你自己出,可別拉上我們三個人。」

  「就是……你要討好你的米克姑娘,你自己去獻寶,我們三個人可不想搭這個順風車。」林強說道。

  謝浪還沒有表態,已經有兩個人反對,眼看蔣帥這個計劃就要落空了。

  「別,兩位大哥,不看僧面看佛面,不看佛面也看啤酒啊。」蔣帥連忙說道,「今天啤酒管飽,你們三個人一定要給我撐面子啊。我可是已經答應了米克,這次我們寢室肯定要出好節目的。」

  「老實說,蔣帥你唱歌還勉強湊合,我們三個人卻沒有一點文娛細胞,我看這事泡湯了。」謝浪說道。

  「算我求你們行不行,就算獻醜我們寢室也要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嘛。實在不行,我們還可以搞舞蹈、搞小品也好啊,總之你們就是不能打退堂鼓。」蔣帥說道,見另外三個人不為所動,終於拿出了殺手鑭,「難道你們三個人,願意看我被鍾國濤打敗,讓米克也把給我踹了?」

  「鍾國濤?這關鍾國濤什麼事情啊?」胖子問道,一提到鍾國濤,大家都警覺了起來。

  「知己知彼,百戰不殆。」蔣帥說道,「我早已經瞭解到,鍾國濤和他們寢室的另外兩個人,已經開始秘密訓練現代舞蹈,而且我聽鍾國濤一個高中同學說,這小子的機器人舞蹈很不錯,看樣子他是準備在米克面前露一手,順便將我給比下去。」

  「狗日的,再怎麼也不能便宜了鍾國濤這小子啊,就算是為了環保,也不能讓鮮花插在牛糞上啊。」胖子義憤填膺道,「好,就算是我們寢室集體出醜,也不能怯場。」

  「學機器人跳舞?還有這麼一說?」謝浪訝道,他還是第一次聽見有人學機器人跳舞呢。

  「你不知道機器人舞?」蔣帥不解道,「看來應該給你補補課了。機器人舞,又叫做電子舞,最早起源美國黑人街道即興舞蹈,也就是街舞的一種。舞蹈的動作,模仿機器人活動,快慢兼有、動靜結合、剛柔並濟,反正有不少玩街舞的,都比較喜歡練這種舞蹈,而且觀賞性也不錯。」
作者: 鳥王子    時間: 2009-6-23 14:04

第一百O八章 冊封(二)
「牛啊,蔣帥這麼博學啊。」謝浪笑道,「看來為了米克,你下了不少血本啊,你是不是連鍾國濤內褲是什麼顏色都弄清楚了啊?」

  「對手再弱,也不能掉以輕心啊。」蔣帥裝模作樣地歎道,「雖然鍾國濤比我差遠了,但畢竟我也有美中不足的地方,而鍾國濤也總有一點點的特長不是?所以,絕對不能忽視他這個對手,不過幸好我已經做了十足的功課,還買通了他的兩個高中同學,他的資料我都掌握得比較全面了。總之,你們三個都給我想想,究竟我們寢室出什麼節目。嗯,馬上就想,立刻!」

  「我有一個主意。」謝浪說道。

  「什麼主意?」三個人一齊盯著謝浪。

  「鍾國濤他們不是要跳機器人舞嗎?那我們也跳。」謝浪笑道。

  「真是好主意,好爛的主意。」蔣帥白了謝浪一眼,「你小子是存心讓我們去丟人?」

  「話不能這麼說,你不是要讓鍾國濤掃面子嗎?」謝浪說道,「最好的辦法,我們也去跳機器人舞,然後用絕對的優勢擊敗他們,這樣才能過完全瓦解他們的士氣、打擊他們的信心。更重要的是,繫上不會讓兩個跳機器人舞的節目一同參加學校的晚會吧?所以,鍾國濤輸了之後,也就等於失去了去學校晚會演出的資格,那樣你不是贏得更徹底?」

  「是啊,聽起來是不錯,不過我們可能以絕對優勢把鍾國濤踩下去嗎?」蔣帥問道。

  「當然有。」謝浪在胖子的電腦上搜索到一個國外的街舞高手表演的機器人舞視頻,說道:「等看了這個,我們就可以把鍾國濤踩下去了。」

  「日,你是天才,看一遍就可以學會人家的高難度動作了。」胖子笑罵道。

  不過,這個五分鐘的視頻倒是精彩,四個人都一齊看了一遍。

  如果換成以前,謝浪鐵定是跳不出來什麼機器人舞。但是現在不同了,自從被馬文成的「機器之歌」陶冶了之後,謝浪領悟到人體原本就是精妙的機關組成的原理,並且謝浪的身體被鳳文改造之後,等於是「完善升級」過的機器,「性能」得到了大幅度提升。

  更重要的是,機器人舞,實在太適合用「人體機器」來演繹了。

  其實,就在觀看視頻的時候,謝浪的身體已經開始暗暗地調整著,模仿著視頻裡面的動作。

  所以,視頻結束之後,謝浪為了讓蔣帥燃起信心,模仿著視頻裡面做了幾個動作。

  謝浪的幾個動作做下來,簡直就活脫脫是一個機器人的感覺,或者就像是蔣帥先前所說的那樣,快慢兼容、動靜相輔、節奏明朗。

  「媽的,謝浪你真是個天才啊!」蔣帥驚駭道,「你小子原來還藏著這麼一手。我看你要是錄個視頻,也不會比剛才那個美國黑人差啊。鍾國濤,他這次有難了!哈哈~只要謝浪這機器人舞一出,鍾國濤他們肯定只會覺得自己就是馬戲團的小丑。」

  胖子和林強也是一臉驚駭,他們也從來沒有聽過謝浪居然會跳街舞,而且還是如此的牛B。

  但,謝浪也沒有辦法跟他們解釋,只能說自己小時候胡亂練習過一段時間,但不知道這東西就是街舞。

  四個人吹了一陣,謝浪對蔣帥說道:「今天我幫了這麼一個大忙,投桃報李,你總得回報我點什麼吧?」

  「請客?沒問題。」蔣帥慷慨地說道,「請你吃一周都可以。」

  「不,下午的時候,你帶我去買點衣服。」謝浪說道。蔣帥對於服裝上面,還算是有點品味,而且比較熟悉成都的時裝市場,正好領謝浪去試試,順便當個參考。

  晚上的時候,謝浪和冉兮兮有個約會,他決定改變一下自己的形象,至少會讓冉兮兮覺得有「面子」一點,謝浪是這樣認為的。

  而換做以前,謝浪是根本不會為了誰而刻意改變自己的形象。

  由此可見,他的確開始在乎起冉兮兮了,也許是因為冉兮兮那種與眾不同的性格吧。

  ※ ※ ※

  晚上七點的時候,謝浪依約前往。

  半路的時候,謝浪還買了一束白色的小花,他覺得這樣可能會顯得比較正式一點,畢竟這次可是第一次真正意義上的約會,總不能跟以前一樣什麼不都準備吧。

  到了冉兮兮所說的那個地方,謝浪不禁慶幸自己幸好下午拉上蔣帥去購買了一套名牌休閒套裝,否則還像以前一樣的學生裝,一定會被這裡的服務生所鄙視的。謝浪自己倒不會覺得什麼,不過他可不想掉了冉兮兮的面子。

  為了不遲到,謝浪提前了不少時間打車過來,到這裡比約定的時間還提早了十五分鐘。

  另外,謝浪覺得早一點到的話,也可以先整理一下思路,看看如何將第一次約會變得美好浪漫一點。

  但謝浪沒有想到,冉兮兮竟然比他還要先到。

  但謝浪到了頂樓餐廳的時候,正好看見冉兮兮向他揮手。

  謝浪生平第一次感到了緊張,盡量做出溫和的笑容向冉兮兮所在的地方走了過去,將花遞給了冉兮兮。

  這一次,冉兮兮果然沒有拒絕謝浪的鮮花,並且還歡喜地拿在鼻子前面輕輕嗅了幾下花中的清香。

  如果換成以前,謝浪都不敢想像還有男生敢給她送花。

  冉兮兮笑道:「你怎麼想到給我送花了……嗯,你今天這身衣服不錯,終於有點品味了,髮型也還可以,在哪裡燙的?」

  「髮型?我以前的頭髮就是捲曲的,自然卷,連燙頭髮的錢都省略了。」謝浪說道,看來今天穿了一套新衣服,連頭髮都精神起來了,「送花,其實這個是我第二次給你送花了,還有印象沒有?」

  「哦……對了,我記得了,那次你送到了我辦公室。」冉兮兮有些幽怨地說道,「我記得上次你好像送的是紅玫瑰啊,怎麼這次……不過,這花我也挺喜歡的。」

  「那我下次還是送你紅玫瑰吧。」謝浪連忙說道,「主要是上次你說我再送,就直接給我扔了,怎麼還敢造次啊。況且,上次也的確是因為覺得買花的小姑娘可憐,所以忍不住買了兩支。」

  「原來只是因為你覺得賣花的姑娘可憐啊——」冉兮兮哼了一聲,裝著不悅道:「你好歹是個男人,就不會哄著我說那時候其實早就對我『圖謀不軌』、『懷有異心』之類的話?哼,男人都是這樣,都喜歡好面子,巴不得女生來倒追就好,是不是?」

  「沒,至少我可不是這樣的人。」謝浪說道,其實他挺喜歡看冉兮兮發怒的樣子,但這話他可不敢說出來。

  一會兒後,服務生上菜來了。

  這裡的餐廳在酒店的頂樓,從二十層的高空透過玻璃可以看到成都的夜景。環境溫馨、浪漫,倒是一個約會的好地點,只是這裡的消費恐怕實在有些嚇人。

  看來正如蔣帥所言,浪漫通常都是和浪費結合在一起的。

  但這裡的氣氛委實不錯,謝浪覺得兩人談得挺好的,先前的那種緊張感逐漸變成了融洽感。

  「兮美女——」

  謝浪和冉兮兮兩人談得正高興,忽地一個著裝時髦的女人走了過來,一身打扮略帶妖艷,不過好像應該是冉兮兮的朋友。

  「林一嫻,原來是你啊。」冉兮兮笑道,「過來坐坐吧。」

  那女人果然坐在了冉兮兮旁邊,然後盯了盯謝浪,說道:「兮兮,這位小帥哥是誰啊?你們兩個人在這麼浪漫的地方吃飯,不會是你的小男朋友吧?要真是的話,可就是轟動的大新聞了。」

  冉兮兮臉上一熱,卻毫不猶豫地說道:「沒錯,就是我的男朋友,叫謝浪。西南大學,大一的。」

  「大一的?兮兮,你可真是時髦,玩起了姐弟戀啊。」那女人低聲驚呼了一下,仔細看了看謝浪,大概是在用眼睛掃瞄謝浪身上可能有多少家底吧,「兮兮的男友,肯定錯不了,小帥哥你們家是做什麼的?」

  「在鄉下給人幫工。」謝浪淡淡地說道,卻沒有絲毫的自卑表情流露出來。

  當然,謝浪也沒有說謊,他們家歷代都是匠人,的確是給人幫工的。

  「小白臉!」林一嫻心中暗罵了一聲,對謝浪的態度立即發生了轉變,不過礙於冉兮兮在一旁,她倒是說得比較含蓄,「兮兮啊,我記得你可是一直不乏追求者啊,而且很多都是社會精英和高幹子弟,但是你可是一個都瞧不上。這位謝小弟,究竟給你下了什麼迷魂咒,讓你這麼神魂顛倒啊?」

  「因為我覺得謝浪比那些精英、高干都要優秀,也跟適合我。」冉兮兮說道,有些不太高興。

  這個林一嫻是她高中的同學,當時兩人的關係還不錯,不過這個女人可是典型的勢利眼。最重要的是,林一嫻一直都有些羨慕和嫉妒冉兮兮的容貌和家世,在學校受歡迎的程度比她高了不少,所以林一嫻表面上和冉兮兮關係不錯,但卻一直想在某些方面將冉兮兮比下去。

  這次,林一嫻覺得是一個很好的機會,冉兮兮千挑萬選竟然找了這麼一個小男人做男友,她林一嫻正好是可以借這個機會打擊一下冉兮兮了。

  所以,林一嫻如果沒有感覺到冉兮兮的不悅,笑道:「啊,看不出這位謝小弟還是一匹黑馬呢、不過話又說回來,日後他畢業了,靠著你們家的背景,怎麼都能夠混出點名堂來,不是嗎?」

  「我覺得我男朋友不需要靠著誰。」冉兮兮說道,「他現在已經是男方傢俬的股東兼首席設計師,上一周還受新加坡雲茛香集團的邀請,共同設計威爾伯爵和雪莉公主的婚床呢。威爾伯爵,你總該知道吧?」

  林一嫻這樣的人,當然知道威爾伯爵是誰了,冉兮兮的話讓她有些驚訝。本來以為這個謝小子只是一個地道農民出身,想不到竟然又是什麼股東、設計師,還跟威爾王子扯上了關係。當然,她沒有懷疑冉兮兮的話,要謝浪真是一個一無是處的人,冉兮兮看上他就真是奇怪了。

  但林一嫻不想就這麼認輸了,又說道:「呀,想不到謝小弟居然是年少有為啊,兮兮你真是有眼光。哦,對了,我最近交了一個法國男友,是法萊兒集團在成都的主管,這人倒是挺浪漫的。這不,才認識不到一周,就送了一根鑽石項鏈,兮兮你看看漂亮不?可惜的就是,鑽石太小了,才三克拉,所以他又找人鑲了幾顆祖母綠上去。對了,謝小弟送給你什麼定情信物沒有啊?」

  冉兮兮看都沒有看她的什麼三克蘭鑽石,因為冉兮兮知道林一嫻只是在顯擺而已,輕輕笑了一笑,將手腕的九眼佛連天珠露了出來,「我這小男友可就沒有你的法國佬那麼羅曼蒂克了,不過上周我們去了一趟西藏。我這小男友認識活佛的一個師叔,叫妙法上師,對吧謝浪?」

  「嗯。」謝浪輕輕頷首,期待著冉兮兮編造出來的故事。

  「那妙法上師說看在謝浪的面子上,非要送我一件密宗佛門至寶但見面禮,我拗不過,就只好收下了這一串九眼佛蓮天珠。後來才知道,原來這九眼佛蓮天珠還真是密宗至寶,相傳是佛祖散落人間之聖物。不過,恐怕這麼一串天珠,也比不得你的三克拉鑽石項鏈吧。」

  林一嫻這時候臉都綠了。

  天珠在西藏很多,但是天然形成的天珠已經很少了,而這種九眼天珠更少。而九眼佛蓮天珠,她還是頭一回聽見,不過她瞅了瞅冉兮兮手鏈上的天珠,知道那玩意兒貨真價實。況且,能夠讓活佛的師叔親手相贈,這種面子是什麼,那簡直就是佛面啊。

  不過,在冉兮兮看來,妙法上師既然是黑宗的一派精神領袖,從輩分和年紀來看,做活佛的師叔的確也綽綽有餘了。

  不過,這九眼佛蓮天珠,稱之為佛門至寶也不為過,其本身價值更是無可估量。

  妙法上師恐怕做夢都想不到,他送的這串天珠,竟然肉包子打狗,有去無回了。

  「我男友要來了……我先過去了。」林一嫻有些尷尬地說道,起身離開了這裡。

  「哼,想不到她比以前還要勢利了。」冉兮兮冷哼了一聲,對謝浪柔聲道:「不用理會她。」

  「沒事,現在的社會就這個形勢。」謝浪若無其事道,「不過話說來,我還真得混出點名堂來,不然再碰到這樣的人,說不定就會掉你面子。成名要趁早,看來我得加把勁了。」

  「瞧你說得,我怎麼會在乎別人對你的看法。你就這樣,我覺得挺好的。」冉兮兮聲音轉低,「神奇的小男人,我知道你好不就行了。」

  這一聲低呼,差點沒把謝浪的骨頭給叫軟了。

  這時候,服務生又送來了一盤大菜,並且是用蓋子蓋上的。

  「小姐,我們的菜品已經上齊了啊?」冉兮兮疑惑道,「你是不是弄錯了?」

  「沒有,這個是我們總經理特別交代送給你們的。」那服務生說道。

  「送給我們的?」冉兮兮笑道,「那好,放下吧,不吃白不吃啊。」

  服務生放下之後,冉兮兮便迫不及待地揭開了蓋子,但是裡面卻不是菜,而是一塊長方形的牌子,半個巴掌那麼大,材質好像是水晶的,但是裡面流光溢彩,不住地有各種光影閃爍著。

  「這是什麼菜啊,能吃?」冉兮兮問道。

  謝浪將那面牌子拿了起來,裡面的色彩忽地停止了變化,然後形成了四個火焰一般的大字:

  二品地工。
作者: 鳥王子    時間: 2009-6-23 14:07

第一百O九章 天下玄機
「二品地工?」冉兮兮疑惑地盯著謝浪手中的牌子,「這是什麼東西啊?」

  「大概是進皇宮用的腰牌吧。」謝浪笑道,「這事說起來有些複雜,等下我再好好跟你說,現在我要會會送這個東西的總經理。」

  這一塊水晶牌一入手中,謝浪就察覺到了異常,這種異常並非是意味著有什麼危險,而是謝浪從這水晶牌的材質和內中的神識感覺到這東西絕對不是凡品。

  二品地工,這牌子的大概意思,謝浪覺得可能是說謝浪目前的技藝水準已經達到了二品境地。

  而能夠給傳奇匠人評定品級的「單位」,好像也只有一個天機城了,九方樓好像都沒有資格來評定,因為這是一個傳統。

  傳說當中,傳奇將人的品級都是由天上「神仙」來冊封,當然這只是傳說而已,謝浪覺得那些所謂的「神仙」可能就是一些擁有神奇手段的傳奇匠人罷。

  但現在,謝浪竟然接到了這麼一塊水晶牌,上面顯示的二品地工,算是正式承認他成了傳奇匠人了。

  這就好比大學的畢業證,拿到這個證件之後,才算是真正的大學畢業了。

  通過先前的服務生,謝浪找到了送這個水晶牌的總經理。

  果然,這位老總還在辦公室等待著謝浪。

  「謝先生,請坐。」那位老總熱情地說道,「鄙人姓李名景,先前的東西,謝先生想必已經收到了吧?」

  謝浪點了點頭,將水晶牌拿了出來,說道:「不知道這東西,李先生是從而何來,是否是天機城?」

  李景呵呵一笑,說道:「沒錯,在下正是天機城在成都的聯絡人之一。你手上的東西,叫做品級牌,想必你已經知道自己已經是傳奇匠人之一了,位列二品地工,恭喜了,謝先生。」

  「果然是這樣。」謝浪喃喃道,「看來天機城果然是無孔不入,連我都在你們的監控之下。」

  謝浪一直以為,自己跟天機城毫無瓜葛,而秦哲雖然曾經在天機城呆過,但是他絕對不會把自己的事情透露給天機城的人,所以現在天機城的聯絡人找到了自己,並且送出了這個品級牌,很明顯已經表明天機城的人早就留意到了他。

  「監控?」李景笑道,「謝先生誤會了,我們只是留意了一下而已,並非監控。老實說,我們都有些奇怪,謝先生並沒有進行傳神洗禮,居然也能夠達到地工境界,所以我們都有些把握不住你究竟到了什麼品級。原本以為你只是剛剛跨入一品地工境界,想不到竟然已經突破二品,果然是天才中的天才。」

  「李先生不用誇我了。」謝浪說道,「我只是想知道,李先生除了送我這個牌子,還有其它的事情要告之我嗎?」

  「天機城,得名囊括於天下之玄機,凡事擁有通玄手段的匠人,我們都會邀請其加入天機城,共同將說掌握的技藝發揚廣大,所以發給你品級牌,一則是表示我們對你的肯定,二則相當於請柬,邀請你加入到天機城當中。」李景說道,「你不必立即下定決心,前往天機城的路線都在這品級牌的當中,你領會了之後,若是有興趣,就可以帶著品級牌自行前往,到時候自然有人會來迎接。」

  「謝謝李先生。」謝浪說道,暗想果然這東西的作用就跟進皇宮的腰牌一般。

  要入天機城,這東西看來就是一個通行證。

  「不知道謝先生還有什麼疑問嗎?」李景問道。

  以往的時候,李景也給人送過品級牌,但每個人都不住詢問天機城的一些情況,只恨不得立即就前往那裡,好像天機城就是他們心中的聖城一般。但謝浪,卻好像並無多少興趣。

  「難道,這小子已經加入了九方樓?」李景心中暗想,但他並沒有接到這樣的消息。

  「沒什麼疑問了。」謝浪說道,起身告辭。

  謝浪之所以表現得如此冷靜,是因為他暫時根本就沒有要前往天機城的打算,所以也就懶得去詢問什麼天機城的情況了。

  謝浪的這個反應,讓李景不禁覺得有些失落。

  雖然李景是天機城的聯絡人,但他本人卻一次都沒有到過天機城,說來這是一個遺憾,但畢竟他沒有這個資格,因為天機城只接待傳奇匠人以及即將成為傳奇將人的人選。而李景,卻不是傳奇匠人,但作為天機城的聯絡人,他從天機城得到了很多好處,包括這個酒店,所以他原意為天機城服務。

  只是,李景看到那些傳奇匠人對天機城的嚮往之情,他自己也不禁心馳神往,想知道天機城究竟是一個怎樣的人間天堂。

  不過,天機城的這種做法也可以理解,畢竟這個世界上還有鬼斧在一旁虎視眈眈,如果用天機城的傳奇匠人來做聯絡人,搞不好就會被鬼斧的人給抓走或者幹掉了,所以讓一個不是傳奇匠人的普通人做聯絡人,其實反而跟適合一些。

  謝浪回到了吃飯的地方,心中若有所思。

  天機城,囊括天下之玄機。

  這個稱號可謂是狂妄之極,但根據秦哲推測,天機城的存在已經有成千上萬年時間,而且還有可能追溯到史前的時候,這麼長的時間內,那些天才的工匠們,究竟會搞出如何神妙的東西,謝浪也無法想像。畢竟,他雖然已經是二品地工,但很多東西也不甚瞭解。

  就好比神雲窟和石王陵裡面的東西,還有時輪金剛的機關構造,很多東西都遠遠超出了謝浪的想像。

  而天機城,可能是天下間傳奇匠人最多的地方,而且經過了這麼漫長的歲月,可能真的如同秦哲所言,他們創造了另外一種模式的文明。

  這種文明也許算不上先進,但肯定是神奇的。

  「謝浪,你在想什麼?」冉兮兮問道。

  「沒什麼。」謝浪說道,「我去找他們總經理問了問這個牌子的來歷。」

  「讓我看看。」冉兮兮從謝浪手中拿過了牌子,但是到了她的手中,卻什麼都不顯示,只有一團不住變化的流光溢彩,好像只是一個奇特的裝飾品而已。

  「怎麼到你手中就能夠顯示文字呢?」冉兮兮說道,「真是很奇怪啊,這究竟是什麼東西。」

  「你真的想知道?」謝浪說道,「這可是一個很漫長的故事啊,如果你不覺得枯燥無味,我倒是可以給你詳詳細細地說一通。」

  這時候,謝浪已經不想有什麼秘密瞞著冉兮兮了。

  「你的事情,我都有興趣知道,包括你的那些陳年情事。」冉兮兮笑道,「況且你這個讓我總覺得有些神秘,以至於有些不太真實,多少點關於你的事情,我也好瞭解瞭解。」

  「那好,就先從我的家庭說起吧。我們家是宮廷匠師之後……」

  謝浪長篇大論,不厭其煩地將自己的家庭組成和傳奇匠人的事情告之了冉兮兮。

  冉兮兮的確聽得很仔細,尤其是謝浪說到關於傳奇匠人的部分。

  謝浪這一講,居然講了足足一個多小時,等結束的時候,居然都十點多了。

  四周晚餐的情侶們都差不多散去了。

  「那……我們也走吧。」謝浪說道,兩人離開了餐廳。

  在回學校的途中,冉兮兮問道:「謝浪,你剛才怎麼沒有說到關於你媽媽的事情呢?」

  「唉……對於我媽媽,我真的已經沒什麼印象了。」謝浪歎道,「我只知道我很小的時候,她就已經離開了這個家庭,而我問過我爸爸關於她的事情,但是我老爸從來都不肯給我說,而且為了這事我們兩父子還有些不合。這個東西,是她留給我的唯一東西。」

  謝浪說著,將脖子上掛著的鵝卵石取了下來,依附在上面的霸虎伸展開來,變成了一隻銀色的小貓。

  「哇,這個小東西,就是你所說的機關製成的?」冉兮兮驚歎道,霸虎惟妙惟肖的動作神情讓她再次感覺到謝浪的神奇,「這顆鵝卵石……就是你母親留給你的?」

  「嗯,不過這個不是普通的鵝卵石。」謝浪說道,「連我也不知道這究竟是什麼石頭,但卻不是鵝卵石。況且,只要是我媽留下來的東西,就算它真的是鵝卵石,那也很有價值。」

  「說得也是,母親留下給你的東西,當然彌足珍貴了。」冉兮兮說道,覺得謝浪其實也挺可憐的,從小缺乏母愛,父親又經常不在身邊,難為他還能這麼有出息。隨即,冉兮兮又道:「不過,以後兮姐我會好好照顧你的。」

  冉兮兮這話說得很真切,謝浪不禁有些感動,說道:「其實那次兮姐你因為我而受傷之後,我就暗暗發誓,日後一定不然你再受到任何的傷害,我一直想保護你……」

  「我知道的。在西藏的幾天,我已經完全明白了。」冉兮兮說道,在謝浪臉上輕輕地吻了一下。

  雖然只是淺嘗則止,但已經讓謝浪心如鹿撞了。

  因為這種經歷,還是破天荒頭一次呢。

  但謝浪恍恍惚惚回到寢室的時候,仍然感覺到臉上留有淡淡唇香。

  這一夜,謝浪飄飄然難以入睡。

  ※ ※ ※

  星期六。

  計算機系大一新生文娛節目預選已經開臨近。

  在米可和其餘幾個學生幹部的組織下,有不少的同學都參與到了其中,蔣帥更是不予餘力,一邊幫米可組織協調,一邊跟著謝浪苦練機器人舞蹈。

  寢室的四個人雖然都參與到機器人舞的訓練當中,但是其餘三個人都很清楚,謝浪才是主導。謝浪當然也明白這一點,不過他想出一個辦法,可以讓另外三個人不至於顯得太相形見絀了。

  以前在戲台上,一般來說出現了變臉,往往就會有噴火表演。

  噴火和變臉,原本就是搭配著玩的。

  秦哲早期的時候就是一個戲子,會變臉當然也就很可能會噴火了,所以謝浪有從他那裡學來了噴火的技藝,並且傳授給了胖子、林強和蔣帥三個人。

  相對於變臉而言,噴火的技術難度不大,三個人經過謝浪培訓了兩天之後,基本已經學會了其中的關竅,並且三個人都學得非常有激情,畢竟也算是學會了一門技藝嘛。

  晚上七點左右,初選正式開鑼了。

  雖說是初選,但形式上更像是計算機系大一新生的一次晚會。

  至於評委,除了繫上的領導和老師,還有學校文娛部的文娛部長以及繫上的文娛部長米可。

  另外,還有特邀嘉賓梁儀教授。

  梁儀雖然只是教授,但面子卻似乎很大,只從繫上領導的神情和姿態上面就可以看出來。

  理工科的大學生,多半都沒有文娛細胞,這幾乎是大家所認知的。

  不過,這一次計算機系大一新生所表現出來的,卻比以前的師兄師姐們好多了。不僅節目的形式上面多樣化了,而且好像水平也有相當的提高,不再是像以前的幾屆學生,只是單一的歌舞之類的。

  相聲、小品、魔術、歌舞,兼且有之,而且每一個節目差不多都經過了精心準備,有的還統一了服裝,畫過妝,這麼一來立即顯得品味上升了不少,繫上的領導和老師也看得津津有味。

  一番節目之後,給人印象最深刻的就是米可和她們寢室準備的維吾爾族舞蹈。米可不愧是繫上的文娛部長,將維吾爾族的民族舞蹈演繹得非常的專業,再配上她的姣好容貌以及動聽悅耳的胡琴演奏,頓時將晚會氣氛推向了高潮。

  這時候,蔣帥一臉的花癡像,整個人好像石化了一般。

  在胖子和林強的慫恿下,蔣帥才連忙上去獻上了鮮花,但可恨的是,已經晚了鍾國濤一步。

  「鍾國濤這個賤人,等下一定要讓他死得很難堪!」蔣帥咬牙切齒卻又不得不壓低聲音對謝浪等人說道。給米可獻花,這是蔣帥早就部署好的事情,想不到竟然會讓鍾國濤搶先一步,這簡直就是奇恥大辱。幸好,蔣帥對自己寢室準備的節目非常有信心,他堅信一定能夠將鍾國濤的風頭給蓋下去。

  米可的節目之後,緊接著就是鍾國濤上場了。

  據說,節目的順序也是鍾國濤「精心安排」的,他將自己的節目和米可安排在一起,這樣可以讓大家覺得他和米可之間或許有什麼曖昧關係,加上先前的鮮花過程,說不定能夠營造一些緋聞出來。

  鍾國濤這幫人,還真是下了功夫,也下了血本。

  三個人,全都是銀白色的運動套裝,很有金屬質感。

  當清脆、節奏強勁的電子音樂響起,三個人逐漸動了起來,舉手投足,果然有機器人行動的感覺。

  鍾國濤大概是蓄意要在米可面前討得歡心,表現得非常的賣力,搖頭頓足、抖手甩腳,都盡顯機器人舞蹈之精髓所造,現場的人更因為他的誇張表演而爆出真正的掌聲和笑聲。

  繫上的幾個領導也在交頭接耳,大概都覺得鍾國濤的這個舞蹈「大有可為」,應該推薦去學校晚會。

  無可否認,鍾國濤的賣力表演算是比較成功的了,因為當音樂戛然而止的時候,就算平時比較討厭他的那些同學,也給以了他們三個人熱烈的掌聲。

  之所以是三個人,當然因為柳小童沒有資格參加,雖然他和鍾國濤是一個寢室的。

  米可也終於鼓掌了,並且眼中流露出了少許的讚賞之色。

  這一點,蔣帥看在眼裡,恨在心裡,拳頭更是捏得咕咕直響。

  戀愛中的人,情緒總會莫名其妙地變得狂躁甚至瘋狂,很顯然蔣帥現在就是這種特徵。

  「放心吧,現在他們的掌聲越多,等下鍾國濤就會更加地失落。」謝浪在蔣帥耳邊說道。

  「嗯,鍾國濤這個賤人,他今晚注定只能成為失敗者。」蔣帥冷冷地說道,給謝浪的感覺彷彿鍾國濤就是他前世的宿敵,兩人之間只能是不死不休了。

  知道晚會要結束的時候,評委老師和同學們都已經困乏的時候,終於輪到了403寢室出場。

  很顯然,對於謝浪他們寢室的節目,很多人都沒有抱多大的希望。

  但謝浪四個人一出場,立即就將現場的人給鎮住了。

  「蓬~蓬~」

  簡易舞台上面爆出了四團熊熊烈火。

  許多人先是一驚,以為發生了火災呢,不過隨即就爆出了熱烈的掌聲。

  火光斂去之後,台上頓時出現了四張畫工精美的臉譜。

  「變臉,噴火?好啊,403好樣的!」有人高聲叫道,「再噴一個。」

  這時候,輪到鍾國濤咬牙切齒,緊捏拳頭了。

  蔣帥將鍾國濤視為大敵,鍾國濤又何嘗不是把蔣帥視為眼中釘呢?所以這時候,鍾國濤只想蔣帥出醜,最好是表演得一塌糊塗,但誰知道蔣帥寢室四個人一出場就技壓全場,鍾國濤簡直就想死在這裡了。

  四個人並沒有響應觀眾的號召,繼續噴火。

  忽而,台上竟然開始響起了強勁的電子音樂。

  「怎麼搞的?是不是放錯了音樂?」眾人都是一頭霧水,心想哪裡有噴火播放現代音樂的。

  但就在這時候,謝浪四個人卻開始動作了起來。

  胖子、蔣帥、林強三個人站在一條線上,而謝浪站在前面一點,這樣的「陣型」,可以彌補胖子三個人在舞蹈技術上的不足。

  「喀嚓!~」

  一聲清脆的聲音在台上響起,有如機括活動的聲音。

  但,這聲音明顯不是電子音樂裡面的聲音,而是從身體身體骨骼發出來的聲音。

  聲音一出,謝浪四個人的身體也動了起來,給人的感覺又像是舞蹈,又像是機器開始啟動。

  那聲音和電子音樂混在一起,說不出的貼切、自然,而謝浪的動作,更像是十足的機器。

  鍾國濤和他的兩位隊友,頓是臉色蒼白,毫無血色。

  這時候,他們才明白原來謝浪這小子才是深藏不露的高手。

  梁儀忽地來了精神,實際上他這次來看晚會,也是聽說謝浪要出節目才來的。但謝浪的表演,不僅沒有讓他失望,反而讓他有些驚駭,他沒想到謝浪不僅機關機器人做得好,居然跳起機器人舞蹈來,也是如此的神乎其技。

  音樂的節奏開始由緩慢到快速,由輕柔到勁爆。

  謝浪四個人的動作,也開始逐漸強勁起來。
  
      「喀嚓~喀嚓~」

  機括活動的聲音不斷從謝浪身體內發出,和舞步完美地配合在一起,也和電子音樂契合在一起。更絕妙的是,每一次強勁的鼓點響起,謝浪都會做出一個強勁的動作,而臉上的臉譜也就忽地變化,同時他身後的三個人就會噴出一團烈火。

  光與火,音樂和舞步,彼此交錯,堪稱完美經典。

  在眾人驚駭的目光當中,謝浪做出了許多不可思議的高難度動作,身體的每一個動作更伴隨著機器運動的聲音,讓眾人不僅飽了眼福,也一樣飽了耳福。

  音樂和舞步停止之後,一時片刻竟然出奇的安靜,半響才爆發出雷鳴一般的掌聲。

  謝浪四個人的演出,看得眾人當真是如癡如醉。

  變臉、噴火,配上強勁的機器人舞蹈動作,好像是古典藝術和現代舞蹈的一次完美契合。

  這節目一出,果然是無人能夠與之爭鋒。

  最後的結果,403寢室的節目果然是眾望所歸,獲得了最高的評價。其次是米克的舞蹈,還有一個小品節目,而鍾國濤的節目理所當然地被槍斃了,正如先前所預料的那樣。

  鍾國濤臉上面如死灰,而蔣帥卻是春風得意。

  「好兄弟,今天晚上宵夜我請了,就在學校外面的妹妹豆芽菜,不醉不歸啊。」蔣帥激動地說道,「你們看見鍾國濤的臉色沒有,就好像剛剛生吃了一個土鱉下去,哈哈,真是痛快。」

  「別得意了,趕緊去跟著你的可可美女吧。」謝浪笑道,「這個時候,趁熱打鐵不是更好嗎。」

  「對,趁熱打鐵的好,你們等下先去吃喝著,我晚點的時候再來結賬。」蔣帥說道,向米克所在的地方追了過去。

  這時候,梁儀走了過來,先對謝浪誇獎了一番,然後說道:「謝浪,告訴你一件正事。RoboCup國際大賽因為受到了許多方面的關注,這次主辦方準備搞大搞強,也準備將流程搞得更加正式。原因嘛,主要是這次的格鬥機器人比賽,吸引了很多商家的注意。不過這麼一來,我們就不能直接參加香港的正式比賽了,而要先在國內按區域進行分區比賽,然後採取淘汰制晉級。」

  「這樣,很好啊,如果國內的隊伍我們都勝不了,也就沒有資格代表中國去參賽了。」謝浪平靜地說道,但語氣當中卻透露出強大的信心。

  也許,因為戀愛中的男人具有更多的勇氣和信心吧。

  「我對你當然有很大的信心。」梁儀笑道,「況且,這一次國內許多商家也一直在跟我們學校,或者直接找到了我,要求贊助我們機器人競賽小組。不過,我不想太早做決定,我想等你在國內比賽中嶄露頭角,擁有更高聲望的時候,再確定贊助商。這樣,就可以籌集到一大筆錢,然後我自己再注入一點資金,我們也不搞什麼機器人研發小組了,我們直接成立一個專門針對學生的科學研究基金會,不僅限於機器人研發。我們的學生,智商並不比任何國家的差,但就是沒有機會加入專業的科學研究,所以畢業之後,很多有才華、有學識的同學都被埋沒了……」

  梁儀滔滔不絕地說著,將他的宏偉藍圖陳述給了謝浪。

  雖然,梁儀心中也許有少許的自私心態,想要在比賽中贏得聲望,但是對於他成立專門為學生開放的科學研究基金會,卻讓謝浪心頭一亮。梁儀畢竟是學校的老教授,科學院的院士,心中所想的都是如何為國家培養更多的人才。而且,他的這個想法,非常的不錯,很多大學的學生空有一肚子的才學,卻根本得不到嶄露機會,學校也很少能夠為他們提供實驗的器材和經費之類。而這個針對學生的科學研究基金會,也許的確能夠為這些有志於科學研究的學生提供一個良好的機會和平台。

  「梁教授,我絕對全力支持你。」聽完了梁儀的構想,謝浪保證道。

  梁儀笑了笑,說道:「說了這麼多廢話,你們幾個人肯定早就不耐煩了吧?你們不是要聚會嗎,趕緊去吧。」
作者: 鳥王子    時間: 2009-6-23 14:09

第一百一十章 名聲赫赫
「謝浪,來兄弟敬你一杯。」林強豪氣地舉起啤酒瓶,笑道:「看來咱們寢室很快就要出名了,你看今天同學們和老師們的反應,就知道咱們這節目肯定能夠在學校晚會上面得獎,而且肯定很受歡迎。來,一口氣幹掉這瓶。」

  「林強,你小子悠著點啊,別蔣帥還沒有來付錢,你他媽就先把自己給放翻了啊。」胖子說道,「不過,老子覺得最解氣的地方就是看見鍾國濤這個傢伙吃了土鱉。不過,下周的學校新生晚會上面,咱們要是能夠一戰成名,林強你也不用擔心會打光棍了,到時候在晚會上一露臉,肯定日後主動就會有女生巴巴地找上門來呢。」

  「那樣……那樣的話當然最好了。」林強哈哈笑了幾聲。

  一番觥籌交錯之後,蔣帥終於姍姍來遲了。

  但蔣帥臉上的氣氛,卻有些不太對勁。

  「怎麼,難道趁熱打鐵沒有打動人家的心?」謝浪向蔣帥問道。

  「氣死我了!」蔣帥大叫一聲,然後沖謝浪道,「我……我他媽的恨不得掐死你!」

  「喂……蔣帥你發羊癲瘋了嗎。」胖子連忙勸住了蔣帥,「謝浪什麼地方招你惹你了,讓你這樣不共戴天地仇恨呢?」

  「我……我他媽的真是窩囊啊!」蔣帥說著,看見桌上的啤酒,一口氣灌下了一整瓶,然後才道:「這幾天我瞅著和米可走得近,感覺兩人的關係也近了不少,今天晚上我們寢室又成功晉級,我想正好藉著這個機會向她表白好了。誰知道……誰知道她竟然拒絕了我……」

  「拒絕就拒絕了,大丈夫何患無妻啊?況且,拒絕了這一次,還有下一次嘛,堅持不懈總有機會。」林強說道,這時候他覺得蔣帥又跟他一樣回到了起跑線,所以頓時生出了同病相憐的感覺。

  「你他媽聽我把話說完啊。」蔣帥罵道,「米可她……她竟然說她喜歡謝浪!」

  蔣帥這一句話,頓時將連同謝浪在內的其餘三個人給鎮住了。

  半響,謝浪才說道:「我?怎麼可能,我幾乎就不認識她,你也知道,我根本沒怎麼上過課。」

  「是啊,你的魅力真大,身邊圍著一群美女不說,連從來都不認識的女生,都對你暗戀已久。」蔣帥苦悶地又喝了一瓶,「她說她早就留意了你,覺得你是一個很有內涵的男生,不像我們這樣的人,虛有其表。還說她收集了兩件你做的玩具,覺得你真是一個雕刻天才,又說你機器人技術很高……舞也跳得好,只是因為你可能太有才華了,而顯得有些鶴立雞群,所以平時不跟我們這些人走在一起……」

  蔣帥絮絮叨叨,就跟八婆一樣沒完沒了,而且語氣中多帶著暗諷。

  不過話說回來,蔣帥這次好像對米可這維吾爾族姑娘的確是動了真情,但是一番真情卻成了苦水,半路殺出的情敵又是他同寢室的兄弟,這叫他如何能不傷心悲痛呢?

  「蔣帥——」謝浪忽地喝道,「你小子還算是個男人嗎?跟個八婆一樣沒完沒了。就算,就算米可喜歡的是我,但是我卻沒有半點非分之想,畢竟朋友妻不可戲嘛,況且最重要的是,我現在已經有了女友,所以我和她本就不可能。難道你就因為這點挫折而放棄,或者全部怪罪到我頭上?」

  「真的?你小子沒有一點非分之想?」蔣帥這時候居然顯得很清醒了,讓人感覺他純粹就是為了在謝浪和胖子、林強三個人面前上演苦肉計,然後逼著謝浪表態一般。

  「我發誓,絕對沒有任何一點非分之想。」謝浪說道。

  「好兄弟,果然是好兄弟。」蔣帥忽地熱情起來,拍了拍謝浪的肩膀,「我也知道,這事情不怪你,你也不會是那種背地捅人刀子的。不過,我實在太在乎她了,這次她的絕情對我打擊真的很大……對了,你的女友是哪個啊,蘇苜還是周南師姐啊?如果是她們之一的話,我想你的確不會對米可有想法了。」

  「都不是,準確的說是蘇苜的表姐。」謝浪說道,這時候也難得去撒謊了。

  「什麼?她表姐,那不是比你年紀大?玩姐弟戀啊,你這小子厲害啊。」胖子壞壞地笑道,「怎麼樣,正點不?」

  「我想起來了……我好像見過。」林強說道,艷羨道:「那是個絕對的美女啊,大美女呢。比大學的小妹妹多了些嫵媚和性感,很帶勁啊……」

  「你們幾個,別他媽YY了,蔣帥也不要唧唧歪歪了。」謝浪說道,「趕緊喝吧,然後早點回去睡覺。蔣帥你也是泡妞的高手了,如果不打算放棄的話,明天你可還得繼續追求。」

  「當然,只要你小子不摻和進來,我怕什麼呢。」蔣帥哈哈一笑。

  不是情敵,那就是兄弟。

  ※ ※ ※

  從梁儀那裡,謝浪得到了關於國際機器人大賽地區選拔賽的確切消息。

  四川賽區,定在十一月十一號,在省科技館舉行,四川的高校一共派出了二十支參賽隊伍,比梁儀預想中的還要多,看來很多學校都想在這個比賽項目上分一杯羹,最好是能夠借此機會一戰成名,名利雙收。

  謝浪雖然自認實力絕無問題,但是也不敢掉以輕心,一直都在專心研究,思索著如何將「排骨」改造得更加強大和完善。

  從西藏回來,不僅謝浪身體得到了改善,對於機關的領悟也更加深刻了。

  這個時候,理所當然地應該對排骨進行「升級改造」了。

  以前的排骨,只能算是一個機器人骨架,雖然在力量、彈跳方面的性能都比較出眾,但是遠遠還沒有達到謝浪的要求,所以還有很大的升級空間。

  謝浪花了兩天時間,終於完成了排骨的第一次升級。

  這一次之後,排骨看起來已經不像是一具骨架了,已經擁有了雄健的「肌肉」和優美的曲線、輪廓,看起來比先前順眼多了。

  另外,排骨終於有了一張面孔,一副小男孩的面孔。

  謝浪再次對排骨的性能進行了測試,這一次結果讓他都有些吃驚:彈跳垂直高度可達十米,運動的速度最快可達每秒50米,雙拳的力量可達800公斤,可舉起2000公斤的重物……

  這一次升級,竟然讓排骨的性能提升了五倍,這個結果讓謝浪都有些詫異。

  但仔細想想,謝浪也就釋然了。

  畢竟,升級之前的排骨,只是雛形而已,身體的很多功能都沒有開發出來,性能當然也大打折扣。而這次升級,卻融合了謝浪對於「西周伶人」內部機關的領悟,加上參照了時輪金剛內部的機關,更重要的是,西藏之行讓謝浪通過自己的身體更加領悟到了機關的精妙細微之處。

  正是因為這諸多的原因,排骨才能夠從這次升級當中脫胎換骨,性能得以數倍提升。

  老實說,升級之後的排骨,其性能參數實在太驚人了,以至於謝浪都不敢將這些參數報給梁儀。

  另外,排骨是謝浪親手打造的東西,雖然直到現在也還沒有達到謝浪心中預期的性能,但是排骨也和霸虎、杏雀一樣,能夠跟謝浪的神識高度契合,並且經過了改造完善之後,這種契合度就更高了。

  不過,這一步升級改造完成之後,排骨就算是從一具骨骼變成了擁有「肌肉」和「神經」的機器人了。

  但即使到了這一步,也只能算是一個開端而已,謝浪對於排骨還有更高更遠的要求。

  如果換在見過杏雀和時輪金剛之前,謝浪也許會滿足於排骨現在的狀態,但此刻謝浪既然見識到了時輪金剛的威力,自然也希望排骨能夠向著時輪金剛的實力接近。

  想當初,時輪金剛用大錘轟斃桂元吉的時候,那一錘下去,當真如同泰山壓頂,勢不可擋。

  那一錘下去,力度、速度,已經達到了匪夷所思的境地,就算是鋼鐵也會被頃刻之間砸成粉末,如果不是桂元吉有風盾在手,恐怕早就成了一堆肉末。

  跟讓謝浪驚懼的是,那一捶之後,整個地面一團焦黑,如同被雷擊一般。

  那意味著,那一錘在瞬間產生了極強的電流。

  這種力量和電流,謝浪感覺到,並非單純的機關產生的,而是借助了某種外來力量。就算精妙的機關可以產生強大的力量,但絕對無法在一瞬間產生如此猛烈的雷電。

  但縱然知道這其中藏有玄虛,謝浪一時間也無法看破內中原因,因為謝浪的境界還未到。

  這時輪金剛,據說是一個神工和四名天工合力的產物,以謝浪現在的境界,怎麼可能完全看透?

  只是,每一次謝浪對時輪金剛內部的機關進行研究思索,都會有新的領悟或者發現,這個過程對於謝浪而言,非常地有意義。

  星期五晚上。

  大一的新生聯誼晚會終於開幕。

  晚會在學校禮堂舉行,可謂是人山人海。不僅大一新生前來觀看的人很多,連大二到大四,甚至研究生學院的都有學生前來觀看,很多人來觀看的目的其實都差不多,並非為了節目本身,而是借此機會來查探一下今年大一新生裡面的美女、帥哥究竟多不多。

  畢竟是從整個學校大一新生裡面選拔出來的節目,其檔次和觀賞性比之計算機系的初選賽已經不可同日而語了,魔術、相聲、小品、現代舞、鋼琴和小提琴合奏,眾多節目層出不窮,而且每一個節目都是精挑細選,又經過了一段時間訓練,再加上服裝和舞台效果,這出晚會的確讓觀眾們大飽眼福。

  「先前的這些節目都不錯,不知道等下謝浪他們的表演如何?」冉兮兮問旁邊的蘇苜道。

  「表姐,你現在這樣子,就跟個小女生一樣,著什麼急啊?我覺得這些節目都不錯,好好欣賞就可以了,難道你來這裡就只為了看你『小男朋友』的節目?」蘇苜在一旁打趣道,故意將「小」字說得很重。

  「你是不是存心擠兌我年齡大啊?」冉兮兮白了蘇苜一眼,「要不是聽說謝浪要出來跳舞,我還真是懶得來看這什麼節目。我只是想知道,謝浪跳舞的時候,究竟是什麼樣子。對了,這已經是第八個節目了,他們是排在第十的,看來馬上就要輪到他們了。」

  「唉……」蘇苜輕歎了一聲,「戀愛中的女人啊,果然都是這樣的德行。」

  五分鐘過後,冉兮兮終於聽見了主持人宣佈謝浪他們寢室的節目出場。

  「機器人舞?」冉兮兮向蘇苜道,「難道就是像機器人一樣跳舞?謝浪怎麼跳這種沒有意義的舞蹈啊。」

  「表姐,你不要問話,好好欣賞行不行啊?」蘇苜說道,「我想專心看看跳舞啊。」

  這時候,舞台上的燈光忽地暗了下去。

  沒有音樂,只能夠依稀看見四個人影,低著頭,一動不動,如同雕塑一般。

  「喀嚓!~」

  忽地,前面的一個人頸部爆出一聲清脆的機括響動聲音,給人的感覺像是機器啟動,又有些像是電影中某人腦袋被人扭斷的骨頭斷裂聲音。

  伴隨著聲音,一道細細的藍色亮光從那人脖子上閃過,然後他的頭緩緩地仰了起來。

  這種感覺,就如同是閒置了很久的機器人,忽地開始啟動起來。

  「蓬~蓬~蓬~」

  前面一人的頭剛抬起來,身後三人忽地接連噴出三團烈火,彷彿是機器啟動之後,引擎開始發功並且猛烈噴出燃燒地火焰。

  「哇!~出場好炫!你知道嗎,他們的服裝是我找人贊助的……」冉兮兮鼓掌叫好。

  「表姐,你不知道嗎,你現在表現得很花癡呢。」蘇苜在一旁說道,「我真是後悔跟你挨在一起了。」

  這時候,明快的電子音樂響起,舞台上的燈光稍微亮了起來,讓觀眾可以清楚看到四個人的動作,還有四個人臉上的精緻臉譜。

  「喀嚓~喀嚓~」隨著音樂,謝浪做出了一連串機械性地動作,節奏感十足,配上他身體自然而然發出的機器運動聲音,給人以視覺和聽覺的雙重衝擊。

  伴隨著舞步和音樂,還有華麗的藍光閃爍,那是胖子的主意,每個人的兩隻手掌上都貼了一支微型激光燈,舞步強勁的時候,就按動激光燈發出亮光,這樣給人的視覺衝擊非常地棒。並且,每次激光燈光線閃爍的時候,前面的謝浪臉上的臉譜也會如同幻燈片一樣不住變化。

  胖子、林強和蔣帥三個人,經過了幾天的苦練,他們的舞蹈動作倒也算是像模像樣了。不過,在噴火技術上面,謝浪又向秦哲詢問了一些秘技,現在他們三個人口含特殊材料,居然可以噴出好幾種顏色混合的火焰,這也算是一個舞蹈的一個亮點吧。

  但無論如何,整個舞蹈給人的感覺,就是絢爛、強勁。

  機器人舞有時候動作雖然緩慢,但是謝浪的舞蹈動作體現出來的節奏感,和關節活動產生的爆鳴聲,卻給人一種非常「強勁」的視覺和聽覺衝擊,不禁讓人為之所吸引。

  看得最投入的,當然還是要屬冉兮兮了,雖然台上台下數千人,但她的眼中好像就只剩下一個謝浪了。沒辦法,自從謝浪出現起,就一直不停地給她帶來諸多的驚喜,彷彿這個小男人身上永遠都有她無法發現的秘密,無法看透的玄虛。

  這種神秘感,一直深深地吸引這冉兮兮。

  冉兮兮的個性豪爽,卻比較要強,她是絕對不會因為錢、家庭勢力去選擇男友,她所選擇的男人一定要優秀而且要比她更強。不過,她也從來沒有想到,竟然會和謝浪走在一起了。

  音樂、舞步和火光忽地停止,原來舞蹈已經結束。

  「哇,還有人獻花啊!~」「還是百合……」

  台下的人起哄道。

  衝上去給謝浪獻花的,居然就是冉兮兮。

  她倒是不懼別人異樣的眼光,不僅主動獻花,而且還在謝浪臉上留下了一個唇印。

  「我要讓你們學校的人都知道,你已經是我的人了。」冉兮兮在謝浪耳邊低聲說道,「哼,任何想打你主意的女生,都只能給我靠邊站了。」

  晚會最後評選的結果,謝浪他們寢室的機器人舞,果然不負眾望得了一等獎。

  而米克的歌舞,只得了一個三等獎。

  但這一次,已經改變了計算機系的傳統歷史。要知道計算機系從建立到現在,以前在任何文娛晚會上都沒有得到正式的獎項,這一次還是破天荒頭一遭呢。所以,繫上領導也頗感有面子,當即表示繫上還要中獎這些在晚會上得獎的同學。

  「謝浪,你好厲害。我真是想不到,你的舞居然也跳得這麼好,實在是太古怪了,我本來以為你根本就不會跳舞呢。」晚會結束之後,冉兮兮和謝浪從學校一齊出來。

  謝浪笑了笑,說道:「要是別的舞,我可能還真的不會,唯獨就會這個機器人舞。其實,這一次也是心血來潮,我本來對唱歌跳舞是沒什麼興趣的。」

  「哼,你別得了便宜還賣乖。」冉兮兮哼了一聲,「今天晚上這麼一表演,你在學校的名聲就更大了,我又沒時間來監視你,誰知道你的心會不會就『野』了呢。況且,我和年齡,可比你大了兩歲多,比不上大一小妹妹的水靈靈,到時候說不定你就——」

  「兮姐,我是不會的。」謝浪打斷了冉兮兮的話,「兮姐為了我可以連自己的性命都不顧,我也可以為了兮姐而這樣,所以我一定不會讓你失望的。」

  兩人的這些話,若是落在旁人耳中,肯定覺得有些肉麻,甚至是肉酸,但在他們兩人之間,卻覺得當真是蜜語甜言,其樂融融。

  不過正如冉兮兮所料,這一趟晚會之後,謝浪連同他們寢室的另外三個人,都開始「身價倍增」,在學校當中真是「名聲赫赫」了。

  首先,學校的校報刊登了一篇謝浪的崇拜者的文章,而且是用了很大的篇幅,那文章中還給謝浪寢室四個人組成的舞蹈組取了一個威風的名字,叫做「GIANT ROBO」,即鐵甲人。說他們的機器人舞不僅盡得機器人之神髓,更奇妙地將國產戲劇中的變臉和噴火絕藝融入其中,堪稱中西藝術合璧之典範,必定會帶動新一輪的舞步時尚高潮,並且這位粉絲還大膽預測,謝浪他們的這個團隊,必定會走上職業舞蹈隊之路,並且開創出屬於自己的舞蹈之路……

  不過,那文章的作者,根本不知道晚會結束當天,謝浪他們的四人舞蹈小組就已經宣告解散了。

  什麼走上職業舞蹈之路,謝浪做夢都沒有想過這些。

  但無論如何,他們四人小組,尤其是謝浪,已經在西南大學徹底揚名了。

  人怕出名豬怕壯。

  這一出名之後,寢室的電話頓時都成了熱線,每天都有不少的人打進來,不過胖子和林強兩人倒是樂意去接這些電話,因為打來的電話當中有部分是喜歡舞蹈的女生。林強和胖子兩個人,倒是不介意同這些女生講講舞蹈,講講藝術,然後約定一個飯局,見見面之類的。

  晚會之後的第二周星期一。

  中午下課的時候,謝浪被米克給截在了教學樓門口。

  蔣帥就在米克旁邊,面色有些不太自然。

  「蔣誠實,你能不能給我一點私人空間,我要和謝浪說幾句話。」米克對一旁的蔣帥說道。

  蔣帥聳了聳肩,逕自走開了,但離開的時候給了謝浪一個警告的眼色。

  彷彿在對謝浪說,如果你小子想挖我牆角,我就跟你拚命。

  米克這個維吾爾族姑娘,倒是顯得很大方,直接單刀直入,對謝浪說道:「謝浪,你知道嗎?我是喜歡你的,雖然你不常來上課,但每次上課我都要看看教室後面,看看你來沒有。你和別的男生很不同,你整個人就彷彿是一個謎團,但總是能夠給人驚喜,你做的那些玩具,在機器人研發小組的成就,在學校晚會上的表現,都讓我明白你是一個值得去追求的男生。」

  少數民族的姑娘,果然是熱情似火,但這火可不能點燃謝浪這堆乾柴。謝浪連忙說道:「米克,謝謝你對我的欣賞,不過我已經有了女友,而且我覺得我和她感覺很好,希望你能夠理解。」

  「你……你是騙我的,你一定是因為蔣誠實是你的寢室同學,所以不想讓他傷心難過,對吧?」米克心有不甘地說道,她本就是一個漂亮優秀的女生,一直也不乏追求者,所以她一直覺得和謝浪應該有希望在一起的。

  「這個跟蔣帥沒什麼必然聯繫。」謝浪說道,「我不想騙你,那天晚上我們演出,有個女生給我送花,那就是我的女友。不過,蔣帥的確是很喜歡你的,而且他對你也是一心一意,你倒是可以考慮考慮。」

  「原來真是這樣……」米克喃喃地說道,眼淚忽地一下就迸裂了出來了,那陣勢把謝浪都嚇了一跳。

  「米克……」謝浪也不知道該如何安慰她,這種時候如果表現得太關心,又怕她誤會。

  「好,原來你真有女友了,我只是想親耳聽見你自己說出來。」米克哭泣道,然後淚奔而走。

  米克剛一走,蔣帥頓時如同幽靈一般冒了出來,對謝浪說道:「謝浪你……你怎麼把她給弄哭了?」

  「哭了比笑了好,哭了表示徹底對我死心了啊。」謝浪無奈道,「難道你想看著我們卿卿我我才好?唉,真是搞不懂,這些女生究竟是在想什麼。」
作者: 鳥王子    時間: 2009-6-23 14:14

第一百一十一章 同道中人
「黃毛……不……黃聖你要幹嘛?」

  謝浪在去教室的路上,被一個染著黃毛的傢伙給攔了下來,謝浪半響才想起這個黃毛的名字叫黃聖——當初他的「魔鬼」機器人,就是被謝浪的「排骨」給生生撕裂的。

  黃聖一臉的怒氣,看樣子這次是故意來找茬的,而且旁邊還站著一個戴著大眼鏡的矮小男生。

  「謝浪,上你我技不如人,輸給你也就罷了,但是你居然將我的機器人撕裂,這簡直就是赤裸裸地侮辱。」黃聖恨聲說道,「所以今天我是來報仇雪恨的,為了找你雪恥,我把師傅田中弘一從日本請了過來,這次我一定會以牙還牙,讓你也在大庭廣眾之下丟一回人。」

  「你師傅?」

  謝浪看了看那個戴著眼鏡的矮小男生,這個人至多不過一米六高,矮胖矮胖的,就像是一個不和人交往,長期宅在家中打遊戲入迷的中學少年,想不到竟然會是這個黃聖的師傅。

  一時間,謝浪不禁有點啼笑皆非的感覺。

  「丟人?我覺得你拜一個日本初中生當師傅,才真是夠丟人的。不過,最近我也想試煉一下自己的機器人,跟你玩玩也無妨。」謝浪笑道,故意將田中弘一說成是初中生,當然是存心要讓黃聖難堪了。

  「本人今年十六歲,日本早稻田大學計算機系大一學生。我從視頻中見過你的機器人表現,雖然外形粗糙,但是別中國其餘學生的機器人強了不少,否則我也沒有興趣從日本敢來這裡。」田中弘一用熟練的中國話說道,表情冷驁,有點年少老成的感覺。不過,從他的話中,透露出對於機器人研發的熱衷。

  似乎,對於這個田中弘一來說,機器人研究就是他的全部樂趣和理想。

  「聽見沒有,我師傅十六歲已經是早稻田的高材生了。哼,等下你就知道厲害了!」黃聖大言不慚地說道,好像覺得拜了這麼一個師傅,還挺有面子似的。

  其實,這些天跟著梁儀學了不少關於機器人的東西,謝浪發現黃聖上次帶來的魔鬼機器人,應該就是在日本主流機器人原型上面改進而來的。所以,黃聖既然親口承認這個日本眼鏡男是他的師傅,那麼八成是錯不了。

  「那,什麼時候,什麼地點呢?」謝浪問道。

  排骨經過了升級之後,謝浪也迫不及待想測試一下其性能了。正好,也看看這個田中弘一有什麼本事,畢竟十六歲就上了日本著名大學的高才,總應該有點過人之處才對。

  「就今天中午一點,你們學校操場上。」黃聖冷笑道,「場地我負責準備,另外我找了成都機器人俱樂部的幾個負責人來當見證人,你準備好了就來吧。」

  「操場?」

  謝浪疑惑道,他本以為黃聖會選擇在一個人多又比較正式一點的地方。比如學校圖書館、科技館之類的地方,在學校操控比拚的話,總感覺有些「業餘」。

  不過,謝浪也懶得理會黃聖和田中弘一是什麼想法,反正現在謝浪有十足的信心對付他們。

  所以,中午一點的時候,謝浪和寢室的三個人還有柳小童都準時趕到了學校操場。

  謝浪趕到的時候,黃聖和田中弘一已經在那裡等著,一同出現的還有所謂的機器人俱樂部的幾個見證人。但要不是黃聖介紹,謝浪還根本不知道成都會有這麼一個機器人發燒迷的俱樂部。

  黃聖所謂的場地,其實就是一塊兩平方米左右寬闊的淡黃色塑料板。

  這個比賽場地,看起來非常的簡單。

  俱樂部的一個見證人這時候說道:「我來宣佈一下比賽規則。規則很簡單,只要將對方的機器人擊倒或者擊出場地以外,就算是獲勝了,不限制攻擊的方式和手段。」

  謝浪微微覺得奇怪,以黃聖招搖的個性,怎麼會選擇一個這麼簡易、不上檯面的比賽方式呢?

  而田中弘一,依然保持著跟他年紀不相符合的高深表情。

  但,謝浪並不懼怕黃聖和他的師傅會玩什麼陰招,反而謝浪還有些希望他們能夠出點陰招,這樣起碼會給比賽增加一點觀賞性。

  謝浪將排骨放在了塑料場地中間。

  田中弘一也終於拿出了他的機器人:白色人形的機器人,差不多二十厘米高,形象跟田中弘一本人有些類似,是一個矮胖矮胖的小男孩,臉上還掛著笑臉,一副和和氣氣的樣子。

  謝浪本以為田中弘一拿出的機器人多半和黃聖的差不多,都是一副凶神惡煞的樣子,但這個機器人的形象卻讓謝浪覺得有些好笑。

  田中弘一手中並沒有遙控器,說明他的機器人是屬於自動反應機器人。

  「咯咯~」

  啟動之後,這個小男孩機器人竟然發出了童真一般的笑聲,嘴巴機器性地一張一合,兩隻圓乎乎的手掌相互拍打著,還真像是一個天真可愛的小孩子。

  胖子、蔣帥和林強等人面面相覷,都搞不懂這個日本高材生玩的什麼把戲。

  謝浪也是一頭霧水,田中弘一的這個機器人,也能夠叫做「格鬥機器人」?

  在謝浪的神識操控下,排骨做了一個「伸懶腰」的動作,倒也是像模像樣。

  「快動手啊,我日,你們這是什麼狗屁格鬥啊!」胖子不耐煩地說道,「早知道我還不如睡午覺去。」

  「果然是高科技嗦,有這麼格鬥的嗎?」林強也覺得這場「格鬥」當真很無聊。

  不過就在這時候,田中弘一的那個小胖子機器人拍著的兩隻手掌忽地合攏,然後爆出了一股指頭大小的藍色電光,猛地擊在了排骨的胸膛上面。

  排骨一動不動,謝浪卻連連退後了好幾步。

  這種感覺,彷彿那電光沒有擊中排骨,倒是擊中了謝浪一般。

  原來那一道藍光擊中排骨之後,謝浪忽地覺得頭腦中一陣轟鳴,好像被強烈的電流忽地擊了一次,頭腦和身體在一剎那間一片空白。

  「究竟怎麼回事?」

  約莫兩三秒鐘時間,謝浪才緩和了過來,心中覺得先前發生的事情委實不可思議。

  謝浪自從用神識操控霸虎、杏雀和排骨以來,還是頭一回碰見這樣的情形。所以一時間,謝浪並沒有做出什麼反應,只是靜觀其變,看看田中弘一究竟在玩什麼把戲。

  不過,田中弘一的小胖子機器人也並沒有立即乘勝追擊,反而停頓了至少五秒鐘時間。五秒鐘之後,那小胖子機器人才重新動了起來,不過這時候它已經不再拍掌,也不再發出笑聲了,不過兩個手掌的掌心卻忽地露出了兩個圓形小孔,卻不知道裡面藏著什麼武器。

  「電磁脈衝果然有效。」田中弘一輕輕點了點頭,似乎早就料到了這個結果,「你的機器人性能非常不錯,反應速度、力量都是一流的,黃聖輸給你是很正常的。不過,無論性能多麼優良的機器人,作為電子元件產品,都無法抵擋剛才這股強大的電磁脈衝。現在,想必你機器人內部的電子元件都已經全部報銷了吧?當然,你們幾個人站得太近,手機之類的電子產品,可能也已經被脈衝損壞了,真是不好意思。」

  「哈哈~幸好老子早就關機了。田中,趕緊結果了這該死的東西啊。」黃聖在一旁大笑道,這一次他覺得總算可以讓謝浪顏面掃地了。

  胖子和林強等人連忙掏出手機來看。

  果然,這個日本佬說得沒錯,剛才的一道藍光所形成的電磁脈衝將手機都給毀壞了。

  「奶奶的,這個日本佬可真是可惡!」林強罵道,這個手機他上學的時候才買的新的,想不到就這麼給報廢了,心中當然非常的震怒了,眼看就要動手打人了。

  「電磁脈衝,難道對神識也會產生影響?」謝浪心中想到,難怪田中弘一的機器人也會停止五秒鐘,看來它在釋放了電磁脈衝之後,立即就切斷了本身的電源,這樣才能夠讓自身電子元件不受到損壞。

  雖然田中弘一的這種攻擊方式有點不夠光明正大,但是他的這個想法倒是很有創新、也很大膽,無論對方的機器人有多厲害,只要是電子元件產品,他完全可以用電磁脈衝先毀掉對方的內部電子元件,然後就可以肆意地「凌辱」對方的機器人了。

  可惜,田中弘一做夢也想不到,謝浪的機器人內部根本就沒有一個電子元件。

  「如果你現在認輸,向黃先生認錯的話,你的機器人就可以保全。」田中弘一淡淡地說道,「否則的話,你的機器人馬上就會消失在你面前。」

  「嘿~」

  黃聖在一旁冷笑了兩聲,頗為得意地看著謝浪。

  「咻!~」

  就在這時候,排骨忽地電射而出,以肉眼甚至無法辯識的速度衝向了田中弘一的小胖子機器人。

  「喀嚓~喀嚓~」

  隨著兩聲清脆的斷裂聲,田中弘一的小胖子機器人兩隻手掌已經被排骨給生生地扭斷。而後,排骨凌空倒翻,落回了原來的地方。

  一進一退快如閃電,眾人幾乎只是看到留在空氣當中的一連串殘影。

  在那小胖子機器人手掌被扭斷的剎那間,斷裂的地方流出了兩股桔黃色的液體。

  黃聖和田中弘一幾乎原地石化,顯然無法接受先前發生的事情。

  電磁脈衝的攻擊方式,是田中弘一新近開發出來的一種攻擊方式,這種攻擊方式非常的先進,並且他經過了多次的實驗,認為是萬無一失的攻擊方式。這次來挑戰謝浪,一是為了應黃聖的邀請,二也是想找個試煉的對象。

  對於電磁脈衝,謝浪也略知一二。所謂電磁脈衝,被學術界的一些人稱之為「第二原子彈」,核爆、雷暴和脈衝彈爆炸,都能夠產生電磁脈衝,是一種短暫而瞬變的電磁現象,能夠對電子、信息、電力、光電以及微波等設施造成巨大破壞,也能夠破壞電子元件和電路。強大的電磁脈衝造成的損失,可以媲美核彈爆炸產生的威力,所以是「沒有蘑菇雲的核彈」。

  現如今,電磁脈衝已經被研究用於包括軍事在內的多個領域。試想一下,現如今的重大軍事、民用設備,絕對都離不開電子設備,而電磁脈衝無疑就是這些設備的殺手。

  雖然田中弘一這個小胖子機器人發出的電磁脈衝並沒有軍事設備釋放出的電磁脈衝那麼厲害,但是已經足夠對方圓十米以內的電子產品造成破壞了,這也是為何黃聖不敢把場地定在圖書館或者科技館的緣故。

  但這時候,田中弘一自認百無一失的電磁脈衝攻擊,竟然完完全全失效了。

  不僅如此,他的小胖子機器人竟然被排骨給生生擰斷了手掌。要知道,田中弘一的這個機器人,所採用的金屬可是氫鉻合金,也是目前日本所公佈的最堅硬的金屬。想不到,竟然也是如此不堪一擊。

  「哇,這個胖子機器人『流膿』了呢,嘿。果然是個膿包,一碰就壞了。」胖子在一旁嘲笑道,先前黃聖和這個日本小子不知道怎麼弄壞了他的手機,胖子這時候當然要不予餘力地奚落對方了。

  不過,小胖子機器人流出的黃褐色液體,看起來果然跟膿水差不多。

  「可不是嗎,瞧瞧這破機器人都氣得冒煙了呢……嘖嘖~」蔣帥也在一旁打趣道。

  當黃褐色的液體流出來之後,滑落在小胖子機器人身上,竟然冒出了一陣陣白色的煙霧。然後,就看見小胖子機器人開始迅速地腐蝕,發出一陣陣細微的「滋滋」聲音。

  很快,胖子機器人的整個下半身已經被腐蝕,然後「垮」了下去,最後整個身軀都開始在黃褐色液體中腐蝕起來,先是胸膛,然後是頸部、腦袋。

  「咯咯~」

  當頸部被腐蝕之後,那個小胖子機器人居然還發出了兩聲笑聲。

  黃聖的臉色鐵青,比吃了一個土鱉還要難看。

  田中弘一的表情沒有什麼變化,冷冷地注視著自己的機器人變成一灘污水,然後對謝浪說道:「我輸了,RoboCup大賽上,我再向你討教。」

  那幾個所謂機器人俱樂部的人,也是一臉的尷尬,本來他們就是被黃聖給請來助陣的,只是卻沒想到這日本來的狗屁高手,竟然這麼容易就敗給了謝浪,以至於他們提前準備好的賀詞和奚落之詞都派不上用場了。

  「這個日本小屁孩,心機倒是很深啊。」謝浪在心中想到。

  電磁脈衝的攻擊方式,已經讓謝浪對這個日本少年刮目相看了,雖然手段不夠光明正大,但是對付別的機器人,絕對是無往而不利。而那種黃褐色的液體,謝浪猜測可能是一種強效的金屬腐蝕劑,本來是田中弘一用來對付排骨的,這種腐蝕劑就好像是「化骨綿掌」,準備將排骨化成一灘膿水,只是卻沒有想到這化骨綿掌的功夫竟然拍在了自己身體上。

  不過謝浪覺得,一旦排骨被這種腐蝕劑給噴上,恐怕也實在是無法抵擋。這個日本人,無論心機和心腸都是夠狠毒的了。

  這一次拚鬥,謝浪雖然贏了,但是也從中得到了一些教訓。

  「別忙著走,把我們的手機和手錶賠償了再走!」林強對黃聖等人喝道。

  黃聖冷笑了一聲,從兜中掏出了一疊百元大鈔,扔在了林強面前。

  這小子不愧是紈褲子弟,那一疊鈔票看起來少說也有一萬元。

  本來黃聖打算用這些錢請田中弘一和機器人俱樂部的幾個人吃飯,不過這時候顯然已經沒有了那個心情,所以正好用來打發林強這幫人。

  排骨一個翻騰,落在了謝浪手掌當中。

  「謝浪,想不到你的機器人技術居然這麼高了。」柳小童用崇拜地目光看著謝浪,「以前梁博士就對我說你是一個天才,我以前還不相信,現在不得不相信了,希望你以後能夠多指點我一下。」

  「我……指點就說不上了,大家共同進步吧。」謝浪謙虛道,心中卻在想先前發生的一些事情。

  電磁脈衝居然會對神識產生衝擊,這是謝浪以前完全沒有考慮到的。失去了神識操控之後,謝浪的機關機器人就會同時失去行動能力,這倒是一個不容忽視的問題。

  另外,謝浪用雷火捶自行煉製的鋼鐵,雖然硬度和鋒利程度都非常高,但是能不能抵禦田中弘一的金屬腐蝕劑,謝浪心中也沒有什麼底。雖然在正式的比賽當中,金屬腐蝕劑可能不會被允許使用,但從這一點上卻讓謝浪看到了「排骨」的不足之處,這也是下一次升級需要考慮到的。

  這一次非正規的比試,對於謝浪而言,其實受益匪淺。

  心底下,謝浪其實還有點「感激」黃聖呢。

  ※ ※ ※

  十一月十一號。

  RoboCup國際機器人大賽四川賽區的資格爭奪賽終於開幕。

  省科技館內人山人海,誰都沒有想到現在機器人競賽會如此地火爆,竟然吸引了如此多的觀眾前來。前來觀看比賽的,不僅有機器人發燒迷,還有許多看熱鬧的大學生,甚至還有相當一部分的中小學生。

  另外,雖然是地區的賽事,但是依然有不少的商家投入了進來,大概也是看中了這次比賽的宣傳效果。

  報名參賽的隊伍,一共有二十一支,但是實際獲得參賽資格的卻只有十九支隊伍。

  其中兩支隊伍,因為他們參賽用的機器人都是「拷貝」別人現成的技術,而不具備獨立開發能力,所以被評選委員會剝奪了參賽的資格。

  不巧的是,這兩支隊伍當中,有一支就是西南工業大學的一支學生自建的隊伍,也就是黃聖領導的機器人小組。他們的機器人,看起來實力強大,而經過評選會研究之後,發現他們的技術幾乎都是原封不動地拷貝了別國的現成技術,完全不具備獨立開發的能力,所以被刷了下去。

  不過這樣也好,謝浪覺得至少不用再去看黃聖那張令人討厭的嘴臉。

  開幕式上,十九支隊伍的領隊和競賽小組成員紛紛亮相。當然,他們所研發的各種機器人也一一亮相。

  梁儀雖然已經年近古稀,但是精神卻是非常的好,談笑風生,就如同年青人一般。重要的是,謝浪能夠從梁儀身上看出他對這份事業的摯愛,這就相當地難能可貴了。作為一個院士,梁儀本身還有許多地研究工作,機器人研發小組不過只是他的一個小項目而已,但是就這麼一個小項目上,梁儀所表現出來的熱情和敬業精神,就值得讓人欽佩。

  和一些所謂的教授、專家不同,梁儀給謝浪的感覺,是一個真正的德高望重並且有真才實學的人。

  這樣的人,自然能夠受到別人的尊敬。

  「馬上就要介紹我們這支隊伍了。」作為競賽小組的組長衛晴向謝浪說道,「你緊張嗎?我參加了好幾次機器人大賽了,不過都沒有今年搞得這麼正式火熱。」

  「這有什麼好緊張的。」謝浪說道,「我只是在留意我們真正的對手可能是哪幾支隊伍。怎麼,衛師姐你覺得很緊張嗎?」

  「我只是有些感慨,日子過得真是很快,轉眼間大學裡就混了三年多了。」衛晴一臉感歎,「我大一就加入了機器人研發小組,大大小小參加了上百次比賽。不過,這次RoboCup國家大賽之後,我可能就要退出機器人研發小組了,畢竟也該為以後工作和將來做打算了。我真是羨慕你們,現在還這麼年青,有朝氣。不像我,已經是明日黃花了。」

  謝浪正要安慰衛晴兩句,這話卻被梁儀聽了過去,轉身對衛晴笑道:「呵呵,小姑娘這麼多感歎幹嘛。你是明日黃花,那我這老頭子呢?說難聽點,半截身子都埋進土裡面去了。但是,一個人的理想和信念跟他的年紀有什麼關係。衛晴,你跟著我也有兩三年了,我知道你心頭跟我一樣,都始終覺得很遺憾,我們沒有在國際大賽上面拿過大獎。但是,我告訴你,這一次我們肯定會如願以償的,否則我就是退了休也不會甘心的。」

  「是啊,畢業之前不拿個大獎,怎麼都對不起我這三年的努力呢。」衛晴笑道,看了看謝浪,「況且現在我們不是有謝浪這個天才嗎,我們靠著他拿獎看來只是時間上的問題了。」

  「師姐,你就別笑話我了,天才這個稱號可受不起。」謝浪說道,忽地想起了貝譽。

  這傢伙號稱天才中的天才,不知道上次受挫回美國之後,又弄了什麼新型機器人出來。

  「好了,該我們出場跟大家見面了。」梁儀說道,帶著機器人競賽小組的正式和預備隊員陸續上場。

  展台下面,呼聲、議論聲響起一片,看來西南大學機器人研發小組的強悍實力,在眾人心中已經是根深蒂固了。

  「請問,謝浪同學是哪一位?」這時候,展台下面有雜誌記者問道。

  「我就是,請問你有什麼問題?」謝浪問道,他不知道這個記者問自己幹嘛。

  「YouTube網站上關於你研製的那個機器人的視頻,請問是真實的嗎?這個視頻人氣很高,受到了很多人尤其是機器人發燒迷的關注,很多人都想知道這個機器人的研製者,我這個視頻的真實性。」

  「絕對真實。」謝浪答道。

  「對於今年新開設的機器人格鬥比賽,請問你是否有信心獲得大獎呢?」另外一個人問道。

  「當然,我們都是為了獲獎而去的。」謝浪稍微露出了一點狂傲之氣。

  「聽說你們的競賽小組目前還沒有贊助商資助,請問這其中是否有什麼問題呢?」

  「這個問題,由我這個領隊來回答。」梁儀顯然很有應付這些記者的經驗,不急不緩地說道:「我們的競賽小組,一直都在和一些有實力的商家進行協商合作,但是目前還沒有找到合適的合作夥伴。但是我相信,一定會有實力強大的贊助商看中我們的競賽小組的實力,從而選擇跟我們合作的。」

  梁儀將「有實力」三個字說得很重,意思是想通過媒體說明西南大學的機器人競賽小組奇貨可居,有很強的廣告宣傳價值,但是不會選擇和一些沒有實力的小商家進行合作。

  姜果然還是老的辣,謝浪不禁暗歎。

  梁儀雖然是一個教授、院士,但是談及生意上的事情,居然也頭頭是道的。

  西南大學的競賽小組集體亮相完畢之後,一行人從展台上下來。

  「你就是謝浪?」謝浪剛下來,就被一個年紀差不多大小的少年給攔了下來。

  這人長得很清秀,一身書生氣,感覺很像是古代的俊朗書生。

  「我是謝浪,你有什麼事情嗎?」謝浪問道,印象當中他並不認識這麼一個人。

  「我從網上看過你的機器人比賽視頻。」那人說道,「非常不錯的機關機器人,很不錯。」

  「機關機器人?」謝浪不禁有些驚訝,這個少年居然看出了排骨是用機關製造出來的機器人,這一點倒是讓謝浪覺得非常意外,暗想莫非這個少年居然會是同道中人?

  「謝浪——」

  謝浪正要詢問一番,忽地聽見冉兮兮的聲音響起。循聲望去,冉兮兮正在人群中衝他揮手呢。

  「既然你有事,那下次再聊。」那少年對謝浪笑道,「我叫諸葛明,華西科技大學的。」

  說完,那少年已經轉身走開,但謝浪卻記得了他的名字——諸葛明,一個很是奇怪的名字。
作者: 鳥王子    時間: 2009-6-23 14:15

第一百一十二章 阿童木(上)
「兮姐,你怎麼過來了?」

  謝浪笑著迎了上去。

  「我在這邊辦一點事情,聽見你們這邊今天比賽開幕,就順便過來看看了。」冉兮兮說道,也不顧別人的目光,上前挽住了謝浪胳膊,「正好時間差不多了,我們等下一起去吃午飯吧。」

  「好,那我先跟領隊老師打個招呼。」謝浪說道。

  兩人就在省科技館附近找了一家餐廳。

  「我哥哥派了幾個人秘密上珠峰去探查情況,但是目前一個人都沒有回來,而且音訊全無。」冉兮兮邊吃邊說道,「謝浪,你知道那幫喇嘛究竟是什麼來頭嗎?我哥哥總說他們是邪教,或者是有國外勢力支持的恐怖分子,但我總覺得事情不是這樣。」

  「這個我也說不清楚。」謝浪說道,「我只知道他們抓走你的原因,是想找到一尊鋼鐵打造的金剛佛像。至於是不是邪教、恐怖分子,那就難說得很了。這裡雖然是成都,但是也難保那幫喇嘛就一定會善罷甘休,總之你仍然要小心一點。」

  「這個我當然知道,況且你不是還送了一面盾牌給我嗎?」冉兮兮低聲說道,「那東西真是好用,揣在身上刀槍不入,比防彈衣還好使。看來你說的那些傳奇匠人,還真是有點本事呢,什麼時候你也這麼厲害,給我弄點更有用的東西。」

  「那盾牌雖然小,但卻是天工手中的產物,當然非同一般了。眼下以我的記憶水平,都還不能看透其中的玄虛,更不要說超越了。」謝浪說道。

  的確,雖然謝浪已經多次研究時輪金剛內部的機關構造,但是對於風、雲、火、冰四塊小盾牌,謝浪一直無法看頭其中玄虛。也許正如桂元吉所說,這四塊盾牌調用的是天地之間的本源力量,而謝浪根本還不知道什麼才是所謂的本源力量。

  「沒關係,我聽苜苜說,你現在都是學校公認的天才了。既然你都是天才了,還怕以後做不出比這盾牌更好的東西?」冉兮兮說道,「不過,這倒是讓我想起了以前的那個狗屁天才——貝譽。以前貝譽那小子,的確是個天才,但是這小子一到美國,就變成了陳世美,想想我都氣得咬牙切齒。對了,這次聽說那小子也要參加你們那個什麼勞子的機器人大賽,你可千萬別輸給他了。」

  「放心,我不僅不會輸給他,而且還要將他狠狠地打敗。」謝浪說道。

  「好,有志氣。」冉兮兮在謝浪額頭上香了一口,算是對謝浪的鼓勵和稱讚,「不過,你這個天才,以後可千萬別學貝譽那小子,否則的話,我可沒有苜苜這麼友善。」

  說著,冉兮兮將手中的餐叉橫了一下,狠狠地盯著謝浪。

  「你幹嘛啊?」

  「你要是敢亂來的話。」冉兮兮狠狠地說道,「我就閹割了你!」

  「小聲點,這話被別人聽見可就不淑女了。」謝浪輕笑道,「老實說,我還一直覺得以我這樣的條件,以後在大學都只能打光棍呢,想不到竟然會有這麼一個大美女姐姐做我的女友,我高興、幸福都來不及,怎麼還會有二心呢。」

  「你這嘴巴倒是越來越會說話了。」冉兮兮露出了一個滿意的神色,「對了,你以前真的沒有女朋友?」

  「真的,難道我騙你不成?」謝浪說道,「我又不怎麼帥,也不跟什麼流行、時髦,哪來的女友啊。也只有兮姐你,才把我當個寶似的。」

  「那是別人沒有看到你的優點而已。」冉兮兮說道,「帥有什麼用,也不能當飯吃。你看我哥哥,夠帥吧?現在還不是一個光棍。」

  「你哥,那是沒有時間去談戀愛而已。」謝浪笑道,「否則的話,你的嫂子恐怕都換了無數個了。」

  「那倒是,我哥的確挺忙的。」冉兮兮輕歎道,「我也不清楚,他們為了事業前途,放棄了青春年華究竟有沒有意義。不過,我哥好像對你的印象有所改觀了,之前他可是很看你不順眼的。」

  「你哥那是疼你,上次你因為我受傷了,所以他一直覺得我這人沒什麼用,連個女人都找看不好。」謝浪說道,「但這次我去西藏把你找回來了,在他看來就算是功過相抵了吧。不過,讓你哥哥的人別去珠峰找黑宗的人了,免得平白讓手下的人丟了性命,那個地方你也去過,知道環境有多惡劣。」

  「是啊,那個地方人要上去都很難,更別說什麼調查了。」冉兮兮說道,「不過,說起來那個地方也許是我一生都難忘的地方了。因為經歷過那種事情,面對過那樣惡劣的環境,我才終於明白了自己內心的想法,也終於真真實實地認清了我對你的感覺。咦,我怎麼說這些雷人的話呢……」

  「雷人?」謝浪啞然失笑,「其實這些話也正是我想說的呢。」

  「好了,不說了,先吃飯,不然菜都涼了。」冉兮兮說道,「下午的競賽好好幹,別給我丟臉了。」

  「……」

  和冉兮兮在一起的時候,謝浪感覺到自己的心情愉悅了不少,冉兮兮爽朗大方的性格,讓謝浪感覺與眾不同,有一種另類的吸引力。

  ※ ※ ※

  下午兩點,資格賽正式開始。

  整個四川賽區,最後參賽的隊伍一共是十九支,而最後能夠代表四川高校參加全國範圍的競賽名額,一共只有四個。

  也即是說,這十九支隊伍當中,有十五支隊伍將要被淘汰出局。

  比賽有非常規範的場地,也有嚴格的比賽規定。

  傳統項目,機器人足球比賽的場地是8m×8m的正方形橡膠場地,場地的四周有10厘米高的木質圍欄,這個是為了避免比賽用的小足球飛出場外去。

  令人關注的新項目,格鬥機器人比賽的場地,則是一塊8m×4m的長方形擂台,高約一米,這樣的高度可以讓觀眾清楚看到比賽中的格鬥機器人的精彩表演。

  兩個項目的比賽,都是先分小組進行比賽,四支隊伍為一個小組,得勝的兩隻隊伍參加到下一輪的淘汰賽當中,而另外兩支就被淘汰出局。

  由於一共有十九支隊伍,一共分成五個小組,所以有一個小組就只有三支隊伍了。當然,這三支隊伍當中就只需要淘汰一支隊伍即可,因為競爭想對就要輕鬆一些。

  分組是通過抓鬮來決定的。

  衛晴用兩隻手掌互相搓了幾下,然後哈了一口氣,說道:「好,但願我們組能夠分配到第五組,這樣就可以輕鬆晉級到下一輪了。」

  抓鬮,是每支的競賽小組的組長去抓。不過,衛晴好像有些緊張。

  「你這丫頭,怎麼一點信心都沒有。」梁儀見狀,笑道:「如果我們連四川賽區的四個出賽名額都拿不到,也就沒有臉再去參加全國的比賽了,更不要說跟外國的競賽小組一較高下了。」

  「話是這麼說,但是小心使得萬年船嘛,這可是我最後一次參加RoboCup大賽了。」衛晴說道,到小球場前面的盒子裡面抓鬮去了。

  但是,衛晴的祈禱效果好像沒有生效,她抓到的第一組。

  「師姐,放心吧,我們學校的實力肯定是最強的。」見衛晴臉色有些不爽,謝浪在一旁安慰道,「第一組多好啊,這說明這次四川賽區我們是穩拿第一了。」

  「但願像是你說的那樣吧。不過另外三支隊伍,他們的實力好像也不賴。」衛晴說道,可能因為沒有抓到一個好的組號,她有些不太舒服。

  「咦,梁仁博士怎麼也來了?」這時候,謝浪看見梁仁走了過來。

  「梁博士是我們競賽小組的領隊助理,他來這裡當然是很正常的了。」衛晴說道,「哦,對了,梁仁博士好像是梁儀教授的兒子呢,這事你知道不?」

  「梁博士是梁教授的兒子?」謝浪有些疑惑地說道,這時候梁仁正在跟梁儀打招呼,但是給謝浪的感覺他們好像只是同事之間的招呼方式,完全沒有父子之間的那種親密感。

  「我聽人說,他們父子之間好像有些誤會,所以感情不是很好,不過這只是聽說而已了。」衛晴說道,「你好像跟梁博士比較熟悉吧,也許有時間可以問問的。」

  「謝浪——」

  正說著,就見梁仁向謝浪走了過來。
作者: 鳥王子    時間: 2009-6-23 14:16

第一百一十三章 阿童木(下)
「梁博士。」謝浪笑道,「你今天怎麼也親自來觀戰了?」

  「學校分派我來做你們競賽小組的助理,我當然好歹也要來看看了,雖然這次比賽沒什麼懸念。」梁仁笑道,「不錯,你現在加入到競賽小組,總算是沒有浪費掉你的天賦,看來這次我們學校的機器人競賽小組,要改寫從未在國際大賽奪獎的歷史了。」

  梁仁的話中,透露出對謝浪的欣賞和他對謝浪的信心。

  「梁博士,你也別光顧著讚我了。雖然咱們西南大學機器人研發技術在國內絕對是一流的,但是今年的機器人競賽搞得風風火火,很多學校都參與到其中了,難免會出現一些很強的對手出來。如果我們不小心一點的話,搞不好會陰溝裡翻船呢。」謝浪說道。

  自從上次差點被田中弘一給陰了,謝浪開始明白到無論多精妙的機關,也不能是完美、無懈可擊的。

  而且,到目前為止,謝浪還沒有想到任何辦法徹底解決機關機器人失去神識操控之後,怎麼樣才能夠繼續進行它未完成的任務。

  不過謝浪知道肯定是有辦法的,因為杏雀就是一個例子。

  在謝浪還沒有得到杏雀之前,它就是一直按照周旭殘存的意識指令,守護著鬼樓的秘密。

  只是,當周旭依附在杏雀的殘存記憶被謝浪吸收之後,杏雀也就失去了那種能力。

  「別的人也許會輸,但是你肯定不。」梁仁笑道,「當我第一次在學校看見你的小機器人表演,我就知道你肯定是一個天才少年。要是你沒有加入機器人研發小組,那就真是我們學校的損失了。不過我雖然是人工智能學的博士,但是說起來慚愧,我還一直不知道你的機器人採用的什麼技術。」

  「其實……也不算什麼先進技術,都是以前古代流傳下來的機關。」謝浪笑道。這個時候,他覺得沒有必要再對梁仁撒謊了。

  「機關……呵……」梁仁笑了笑,但這個笑容卻有些勉強,「比賽要開始了,你先去準備一下吧。」

  「梁博士對機關這麼敏感幹嘛?」謝浪心中想到,他不知道梁仁為何聽見機關兩個字,臉色就顯得這麼不自然了。不過,既然梁仁沒有說,謝浪也不想多問了,趕緊去準備自己的比賽了。

  謝浪依然沒有參加機器人足球比賽項目,仍然是全力應付格鬥機器人的事情。

  機器人格鬥項目,每個小組可以派出兩個機器人出賽,其中一個是主力,另外一個是替補,主力掛掉或者不能上場,就可以讓替補上場。比賽方式,採用單打獨鬥、一局分勝負的模式。

  西南大學機器人競賽小組,派出的是謝浪和另外一個男生製作的格鬥機器人,這次衛晴的格鬥機器人並沒有出場。

  「排骨」一出場,就受到了極大的關注,小小的擂台周圍頓時圍滿了人。

  這裡的大部分觀眾,都是在網上看過排骨擊殺黃聖的魔鬼機器人的那段精彩視頻,排骨騰空的那一式令人驚艷的絕殺,撕裂魔鬼機器人的凶悍氣勢,都給這些機器人發燒迷留下了極其深刻的印象。

  所以,今天很多觀眾,實際上都是衝著謝浪的排骨機器人而來的。

  不過,今天的排骨已經改頭換面了,一時間倒是讓這些觀眾覺得有些意外。不過,排骨現在的形象比之以前倒是好看了不少,輪廓和流線性都非常令人驚歎,這當然還要歸功於謝浪的雕刻技藝了。

  謝浪的第一個對手,是成都電子大學,大二的學生。

  這個人穿著運動服,帶著黑色的高度近視眼鏡,感覺像是一個拚命要考研的書獃子,卻沒有想到居然是一個機器人研發的愛好者。而他手中的機器人,是一個是外星ET造型,頭大、四肢卻很小。不,應該是五肢,因為這個機器人的肚皮上面竟然還有一隻小手。

  這個外星ET機器人手中並沒有武器,這點倒是和排骨類似。

  不過,也許其內部暗藏殺機呢?就跟田中弘一的那個「笑面虎」小胖子機器人一樣。

  謝浪將排骨放在了比賽的擂台上面,排骨拱手彎腰,做了一個禮貌性的動作。

  這一手,立即贏得了四周觀眾的喝彩聲。排骨雖然形象是一個小男孩,但是這一個手勢,給人的感覺倒是頗有點「機器人格鬥宗師」的氣度。

  手握ET機器人的那個眼睛男生,顯得有些緊張,正要緩緩地將他的ET機器人放在擂台上面,卻忽地將手縮了回來,緊緊抱住他的ET機器人,向謝浪問道:「你……你不會把我的機器人給撕碎吧?」

  看來這個眼鏡男生倒是看過排骨表演的視頻,甚至排骨那強悍的撕裂動作,在他心中留下了很大的陰影,以至於他幾乎不敢將自己的寶貝機器人送上擂台。

  沒錯,這眼睛男生抱著ET機器人的感覺,就真如同是抱著一個珍寶一般。

  謝浪沒想到眼睛男生竟然會這麼一問,愣了一下之後,才道:「不……我的機器人沒有經常撕裂物體的習慣,你看到的視頻,只是很偶然的現象。」

  「快點比賽啊……」「就是,等得人煩躁……」

  這時候,四周的觀眾已經顯得有些不耐煩了。何止是觀眾,連裁判也有些不耐煩了,對眼睛男生說道:「成都電子大學的同學,請你動作快一點。」

  眼睛男生聽謝浪這麼說,終於還是將自己的ET機器人放在了擂台上面。

  眾人鬆了一口氣,不再議論了,都等著精彩的場面上演。

  「比賽開始。」裁判喝道。

  這個眼睛男生並沒有多討厭,所以謝浪也並不想用排骨去摧毀他的ET機器人,只是想將它擊倒就行了。所以,謝浪打算盡快解決戰鬥,操控著排骨一個凌空翻騰,躍上了半空當中。

  經過升級之後,排骨的彈跳能力和靈活性有了大幅度提升,在空中接連翻了六個觔斗,然後向著ET機器人擊了過去。

  這只是排骨的一次試探性攻擊,所以並沒有出全力,當然也就不會給對方造成什麼破壞性的損傷。

  「我退出了!」

  就在排骨快要攻擊到ET機器人的時候,那個眼睛男生忽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拿走了他的ET機器人,然後果斷地宣佈認輸,退出了和謝浪的比賽。

  排骨這一拳是鼓搗不出去了,只能呆呆地立在那裡。

  四周的觀眾也愣了一愣,隨即開始破口大罵,「瓜娃子……」之類的罵人髒話不絕於耳。這幫人本來是準備著來看好戲的,誰知道好戲一開羅,這就立即結束了,心中的憤怒可想而知了。

  那眼睛男生也沒有跟眾人理論,抱著他的ET機器人溜出了眾人的視線。

  裁判也覺得很無聊,只好宣佈謝浪獲勝。

  十分鐘休息之後,謝浪迎來了第二場戰鬥,對手是來自綿陽科學工業大學的。

  綿陽是四川唯一的科學城,而科學工業大學,也有好幾個國家重點科研項目,實力可見一斑。

  「你好,我是綿陽科學工業大學大二的蕭軍,主修空氣動力學專業,請多多指教。」這個蕭軍,雖然是男生,但是留著一頭飄逸的長髮,看起來還蠻帥的。

  「你好,我叫謝浪,西南大學大一的。」謝浪說道。

  「別廢話了,趕緊開打吧。」「是啊,這次千萬別沒打就認輸了,掃興……」

  四周的觀眾已經有些迫不及待了,尤其是上一場還沒有開打就已經謝幕,每個人都心中憋氣。

  排骨已經擺開了架勢。

  那個長頭髮的蕭軍,也將自己的格鬥機器人亮了出來。

  「阿童木?」謝浪看到對方的機器人,不由得有些驚訝,原來面前的這個機器人就是卡通形象中的鐵臂阿童木,看來這個蕭軍小時候一定很喜歡看阿童木的漫畫或者電視。

  「沒錯,是阿童木,希望你即使勝了我,也請手下留情。」蕭軍笑了笑,然後幽默了一句,「好歹給留給全屍,對吧?」

  「噓……」

  四下噓聲一片。

  「既然雙方都準備好了,那就開始吧。」裁判說道。

  「咻!~」

  比賽一開始,蕭軍的迷你版阿童木忽地腳下噴氣,射上了半空當中。

  「哇……」

  眾人的眼光立即也追隨者迷你阿童木的身形而去。

  不愧是空氣動力學的高材生,這阿童木別的先不說,但是噴氣飛行的速度倒是非常快,跟火箭、導彈都怕有得一拼。

  「嘿……我知道你的機器人非常靈活,彈跳和力量也很恐怖。」蕭軍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所以我只能用這種辦法,先跟你的機器人拉開距離,否則我肯定沒有什麼獲勝的把握。」

  言下之意,就是說他的機器人能夠快速飛行、閃避,應該有機會將謝浪的排骨擊敗。

  謝浪仰頭看了看,科技館的頂棚到地面,差不多有十米左右的距離,而這個迷你阿童木的飛行高度差不多在七八米的高度。以排骨現在的彈跳能力,完全有能力將迷你阿童木給撲落下來。但謝浪並不急於進攻,他也想看看這個融合了空氣動力學的迷你阿童木有什麼奇特的本領。

  迷你阿童木並沒有急於進攻。

  蕭軍緊握著手中的遙控器,但是卻沒有任何動作,看來他還在籌劃著如何進攻。

  「同學,你的機器人光是這麼飛在半空耗著,好像也分不出什麼高下吧?」謝浪微笑道。

  「是啊,趕緊動手吧?」觀眾也有些急了。先前覺得阿童木的快速飛行還有點看頭,但是老是這麼飛行著,那也沒什麼看頭啊。

  「那就這樣吧……」蕭軍口中喃喃地說道,然後快速地按動遙控器,輸入了一連串進攻指令。

  迷你阿童木接受到指令之後,開始在空中緩緩地倒轉過來,變成了頭朝下,腳朝上。並且,頭的位置准且地對準了排骨所在的方位,就如同是一台校準了坐標的大炮。

  這個蕭軍,倒是有些想法和手段,謝浪暗想。

  「蓬!~」

  校準了目標之後,迷你阿童木的兩隻腳忽地噴出一團藍色火焰,如同噴氣式飛機一般向排骨衝了過去。

  同時,迷你阿童木的一隻眼睛射出一道紅光,落在排骨的頭上,就好像是紅外線標示的靶心。

  藍色火焰噴出的一瞬間,迷你阿童木就已經到了排骨面前,那速度幾乎連一秒鐘都沒用用到。

  「蓬!~」

  迷你阿童木右手的手指頭上忽地露出一個圓孔,裡面猛地爆出一團氣浪。

  那圓孔雖小,但氣浪的衝擊力道卻是相當驚人。這東西是蕭軍自己發明的產物,叫做「壓縮空氣彈」。實際上,就是一個微型的空氣噴發系統,瞬間產生強大的空氣推力,這個本來是用於戰鬥力、導彈研究的領域,不過蕭軍卻已經將其「迷你化」成為機器人的攻擊武器了。這個「壓縮空氣彈」爆發的威力,就相當於瞬間在排骨的胸前釋放了一個迷你風暴,而且還是呈螺旋方式旋轉的風暴。

  對於這個研究,蕭軍原本是準備申請國家專利的。「壓縮空氣彈」一出,蕭軍認為也就算是勝券在握了。不過他覺得謝浪有些托大,如果謝浪不輕敵,讓他的機器人早做準備的話,那麼蕭軍的這顆「壓縮空氣彈」恐怕也就不容易擊中排骨了。

  「轟!~」

  氣浪炸開,如同響起了一個小驚雷,四周的觀眾都不由得一驚。

  排骨雖然雖然自重幾十公斤,但也擋不住這一股強大的風力,立即被捲了起來,向著擂台外面旋轉著飛了出去。
作者: 鳥王子    時間: 2009-6-23 14:18

第一百一十四章 術數
「呼~」

  排骨所在的方向,一陣強風襲過,那個方向的觀眾頭髮被吹得老高,就好像面前忽地起了一股強勁的妖風。不過,「壓縮空氣彈」的奧妙就在於營造局部的「風暴」,所以觀眾雖然只是感覺到一陣強風,但對於排骨而言,就好像是面對真正的龍捲風。

  排骨並沒有阿童木一樣的噴氣飛行設備,這時候被風捲出了擂台,不僅蕭軍覺得勝券在握,連周圍的觀眾都對謝浪的機器人失去了信心。

  綿陽科技工業大學的空氣動力學專業,那可是國家的重點科研項目,而且是一個軍事、民用雙向發展的專業。這個蕭軍,果然是有兩把刷子的。

  這時候,排骨已經被吹出了擂台一米開外,不過因為它本身的重量和「壓縮空氣彈」力量的飛速減弱,排骨飛離擂台一米之後,就開始向地面降落了。

  只要排骨觸地,也就等於謝浪輸了。

  蕭軍為這個迷你阿童木配備的攻擊武器,果然是出乎謝浪的意料。

  但排骨當然不會這麼容易就被收拾掉了。

  先前因為挨了一記「壓縮空氣彈」,排骨身體已經被氣浪和勁風掀得飛快旋轉起來了。這時候,眼前排骨就要落地為輸,但它旋轉地速度卻忽地加快了許多倍。

  排骨四周再次掀起了一股氣浪,不過這時候的氣浪卻不是「壓縮空氣彈」造成,而是排骨自身飛速旋轉造成的,這種情況就好像是一架正在起飛的直升機一般。

  在謝浪的神識操控之下,排骨迅速地找回了平衡,身體飛速旋轉,如同竹蜻蜓一樣「飄」了起來,然後徐徐降落在擂台上面。

  排骨的這種飛行模式,比之迷你阿童木的飛行方式肯定怪異、複雜了許多倍,不僅觀眾看得目瞪口呆,連裁判和蕭軍也感覺非常的詫異。

  這種感覺,就好像是忽地看到一頭肥豬居然比老鷹飛行得還要輕靈。

  一時間,蕭軍都忘記了乘勝追擊。

  「投桃報李,也該輪到我了。」謝浪笑道,排骨猛地躥了出去。

  排骨雖然沒有噴氣系統,但是啟動和彈射的速度卻快得匪夷所思,雖然蕭軍只要按動一個按鈕,就可以讓他的迷你阿童木避開排骨的攻擊,但是遺憾的是他居然沒有在排骨擊中迷你阿童木的時候按下那個按鈕。

  不過,蕭軍所擔心的事情並沒有發生,謝浪的確沒有操控自己的機器人去撕裂別人機器人癖好,排骨的這一擊只是將迷你阿童木給擊飛了,飛出了擂台外面,重演了剛才的排骨被擊飛的一幕。

  「好險,如果他直接採用撕裂方式,估計這次我的機器人就掛了。」蕭軍暗想道,連忙輸入緊急指令,啟動了迷你阿童木的全身空氣動力系統,總算在落地之前穩定了身體,神奇地再次漂浮了起來。

  蕭軍鬆了一口氣,正要繼續輸入攻擊指令,排骨卻再一次從擂台上面躥了起來,然後重重地落在了迷你阿童木的身體上面。

  陡然多了幾十公斤的重量,迷你阿童木的空氣動力系統頓時超負荷,然後重重落在了地上。

  排骨一個翻身,從迷你阿童木的身體上面彈回了擂台。

  裁判連忙宣佈,獲勝的是謝浪的機器人,綽號「排骨」。

  這一次觀眾第一次聽見謝浪機器人的名號,幾乎在一瞬間都被石化了。不過,先前排骨的表現還算不錯,雖然沒有上一場比賽的凶悍氣息,但是表現也算是可圈可點,觀眾都覺得這可能是謝浪故意隱藏實力。

  「你果然是技高一籌啊。」蕭軍這時候主動過來和謝浪握手,「謝謝你手下留情了,不然我這機器人沒辦法參加下面的兩場比賽不說,還要回去花上幾周時間來修理。」

  蕭軍這麼說,自然是感謝謝浪沒有對他的機器人下重手了。

  「比武競技,都是點到為止嘛,況且我真的沒有破壞的嗜好。」謝浪解釋道,「你的機器人性能也不錯,而且設計得很有想法,以後改進一下,說不定還會有更大突破的。」

  適當恭維一下對手,這樣會顯得自己比較有風度,況且平心而論,蕭軍的機器人設計構想的確不錯,而且將他的專業知識很好地結合在了一起。

  「你這個人情我算是記下了。」蕭軍笑道。

  謝浪這次的確是對他留手了,否則一旦他的機器人被謝浪徹底給毀了,也就失去了跟另外兩支隊伍選手競賽的本錢,那樣也就無緣代表他們的學校晉級下一輪的比賽了。

  謝浪連勝了兩場比賽,基本上已經拿到了下一輪競賽的資格。

  第三個遇到的對手,是來自自貢市的一名男生,不過這支隊伍不是某一個大學的,而是自貢市的幾所高校共同組建起來的。因為這幾個高校本身的知名度和科研力度都很有限,學校學生當中精通機器人開發的人也不是很多,一個學校要單獨組建起一支隊伍有困難,所以這個競賽小組的成員都是從幾個學校裡面選拔出來的。

  不過,可能是受科研經費限制,或者是沒有名師指點,這支隊伍的實力也相當有限。謝浪的這位對手,拿出來的機器人實在有些不能入眼,外表非常的粗糙,沒有卡通人物的造型,腦袋和手腳都是方方的,看起來好像很笨拙,反應也不是很快。

  這種機器人,見識就是非常「原始」的機器人,就好像當初柳小童設計出來的那個自動探路的小車。還停留在機器人「原型」的基礎上,並沒有真正地成型。

  但是,比賽重在參與嘛。

  而且這個對手態度很謙遜,所以謝浪並沒有怎麼為難對手,只是任憑對方打了兩拳,然後輕輕地將對手的機器人推倒在台上了。

  就這樣,謝浪順理成章地勝了另外三支隊伍派出的隊員,晉級到下一輪的比賽。

  沒過多久,西南大學這一輪的機器人足球比賽也宣告結束。

  當然,以西南大學機器人研發小組的實力,自然理所當然地取得了下一輪比賽資格。

  剩餘的時間,就是隊員們去觀摩別的隊伍比賽過程,以便吸取經驗、教訓。

  五點的時候,梁儀宣佈收隊,隊伍成員集體乘車返回學校。

  「今天,大家的表現都不錯,都是三連勝。」梁儀笑道,「不過,這個是應該有的成績,因為我們西南大學的機器人研發小組,可是國家重點項目,贏了是理所當然,但要是輸了的話,那就叫做丟人了。」

  「梁教授,我們今天好歹是贏了,總該有什麼獎勵吧?」衛晴笑道,「我作為組長,強烈要求拿出一點經費來慶祝一下,這樣起碼能夠提高我們的士氣嘛,而且今天也算是首戰告捷,有歷史意義啊。」

  衛晴這個要求,立即得到了大多數的人附和。

  只有梁仁,表情很冷靜,彷彿不關心這些事情。也許,謝浪覺得他是不關心梁儀的舉動。

  「好吧,既然大家熱情這麼高,那到學校之後就安排聚餐吧。」梁儀說道,然後將話題扯上了正題,「今天你們比賽的時候,我留意了一下其餘的隊伍。水平嘛,參差不齊,但並不是沒有實力強悍的隊伍。格鬥機器人方面,我倒是不很擔心,謝浪的水平和表現大家都很清楚,所以這方面我倒是不擔心。機器人足球賽方面,我們的實力和技術是無庸質疑的,但是今天有幾支隊伍表現出來的實力,不得不讓我對他們另眼相看,尤其是華西科技大學的那支隊伍。但從機器人研發技術而言,他們跟我們還有一線之差,但是這種差距也不是很大,看來這些年他們在這方面的投入不小啊。但最重要的是,他們的足球機器人好像在佈陣和運動上面,非常有文章,也就是他們的戰術非常奇妙。」

  謝浪聽見華西科技大學的時候,不禁想起了那個諸葛明。

  這個人,居然看出了謝浪的機器人是用機關技術製造出來的,可見本身的來歷有些不同。不過,謝浪還沒有機會和他談論,也不知道他究竟是什麼來頭。

  「怎麼,難道機器人足球比賽還真的和真人足球賽一樣要靠戰術、戰略來取勝?」有組員提出了質疑,畢竟足球機器人比賽,其目的也是為了應正足球機器人本身的技術,而不是像真人足球比賽一樣,比賽除了靠球員素質,還要看戰術、戰略。

  「我明白你的想法,機器人足球比賽的高下,決定因素主要是機器人本身的技術水準,但是等下吃飯的時候,我們不妨看看華西科技大學他們的足球機器人比賽錄像,你們就明白為什麼我要提出戰術和運動這個問題了。」梁儀說道,「嗯,沒錯,他們的戰術給我的感覺就是奇妙。」

  一行人到了學校門口,梁儀果然安排了大家在一家餐廳裡面聚餐。

  吃飯的時候,梁儀將錄像的內容在電視機上播放了出來。

  對於華西科技大學,謝浪早就留意上了,這時候當然也要看看被梁儀冠之以「奇妙」的戰術。

  梁儀錄製的這場比賽,是華西科技大學和華西科技大學和西南工業大學兩支競賽小組的比賽。在上一次成都高校機器人友誼賽的時候,謝浪和其餘的組員都見識過西南工業大學的實力,可以說還是相當不錯的。但是這場比賽,西南工業大學卻輸得是一塌糊塗。

  從錄像畫面可以看出,兩支競賽隊伍的實力其實相差不是很大,但是西南工業大學卻愣是一個球都沒有踢進去。

  每次西南工業大學的機器人要踢球的時候,總會發現華西科技大學競賽小組的一個機器人就會忽地穿插到對方前面,擋住對方機器人的進攻路線,干擾對方的進攻。給人的感覺,好像華西科技大學的機器人總是快出一線,而仔細觀察和分析之後,就會發現這只是一個假象。華西科技大學不僅不會比西南工業大學的機器人快,而且好像還稍慢一點。

  但是慢的一方,為何能夠截斷快的一方進攻路線呢?

  所以這就是梁儀所謂的「奇妙」戰術和運動方式。

  華西科技大學的機器人運動方式好像很奇怪,給人的感覺總好像是在走「捷徑」,而事實上雙方都用的是同樣的比賽場地,根本就沒有所謂的「捷徑」。

  這種違反了物理規則的現象,讓人覺得很怪異,分析起來也覺得很不可思議。

  「怎麼樣?」梁儀按下了播放暫停鍵,然後向眾人問道。

  「是不是視覺誤差啊?」衛晴首先開口道,「速度,原本就是一個相對概念,而不是一個絕對概念,這個要看以什麼作為參照物。有一種叫做『視覺欺騙』的觀點,就是說人的視覺所看到的,並非是絕對真實的,有些東西被我們忽略,有的被我們的視覺強化或者弱化了。我覺得,可能是華西科技大學的機器人採用的特殊的外殼材料,造成了這種視覺欺騙。」

  「嗯,衛晴你說的這些算是一個觀點吧,還有別的看法沒有?」梁儀問道。

  「這麼玄乎,難道是什麼古代秘傳下來的陣法?聽說以前的古陣法,往往可以以弱勝強,讓士兵以一當十甚至是以一當百呢。」另外一個男生開著玩笑說道。

  「我看你是武俠小說看多了吧……」另外一個隊員說道。

  不過,先前那個男生這麼一說,倒是讓謝浪心有所感,說不定華西科技大學的機器人所擺出來的陣型,還真有可能是什麼古時候留下來的陣法。畢竟,這個世上總有一些超越自身理解範疇的東西存在。

  「我看,這不是陣法,而是術數。」這時候,平時不太喜歡說話的梁仁忽地開口了。

  聽了梁仁這話,梁儀忽地眼睛一亮,似乎聯想到了什麼。

  「梁博士,術數是不是就那些算命先生所說的易經推理啊?」一個隊員好奇地問道。

  「如果你認為古代術數就只是算命的話,那就只能證明你很無知了。」梁仁說道,「中國術數的發源,最早跟占卜和祭祀有莫大關係,所以很多人就認為術數只是占卜、算命之術。而實際上,從《連山》易出現之後,術數就當中就有了『數』的概念,到了春秋時期,《管子?七法》正式提出了術數理論,並且開始出現了推衍之法,也就有了中國數理的開端。隨後,有了經典『三式』出現,就是說那個時候的術數高手已經會解開三元方程式了。而唐代張遂的大衍歷以及宋秦九韶《數書九章》,則是中國土生組長的術數大成理論著作,只是其中涉及到了一種很古怪的算法,叫做大衍推算法,一直不被儒家學者所重視,認為大衍推算法帶有神秘色彩,無法取證。所以,阮元做論說:『推步之法至大衍備矣……後來算造者未能及也』。而現在看來,大衍推算法其實就是現代的『不定分析』理論,不過無論是當時的人,還是現在的人,都很少能夠領會這種算法。」

  梁仁侃侃而談,頭頭是道,將在座諸人都給鎮住了。

  要知道,西南大學機器人研發小組的組員,都算是學校的優秀學生,有的更是號稱天才,但是聽了梁仁的一番闡述,都不由得暗暗心驚。梁仁這一段話信手拈來,卻展現了他對中國術數的透徹瞭解,和對中國歷史的熟悉,只是這一點都足以讓很多人為之汗顏了。

  「梁博士,您認為術數和華西科技大學的機器人有什麼聯繫嗎?」又一個組員問道。

  這時候,大家都不禁來了興趣,連梁儀也聽得津津入味,並沒有插話。

  「大衍推算之術,其實就是中國古代數學的巔峰,也是很多古代經典陣法所依賴的根據。」梁仁說道,「這種看似不可應證的推算方法,其實隱藏著很深奧的數學理論,如果你不瞭解這種算法,也就無法理解這些機器人的運動方式,因為這些機器人的程式當中就被植入了大衍推算方法。你們肯定認為我的猜測有些牽強,不過你們看看我手中這張紙上面的圖像,這個是我用筆畫的一個機器人的運動軌跡。」

  梁仁展示了一張白紙,上面畫著一個極其不規則的運行軌跡。

  「看見沒有,華西科技大學的機器人它們的運行軌跡並不遵循任何的現代數學定理。而我們都知道,機器人的每一步行動其實都是方程式判斷產生出來的結果,所以他們的行動軌跡實際上就代表了方程式本身,而從這個軌跡上面,我們卻不能逆行推導出原有的數學方程式。所以只說明了一個問題,這個機器人本身的程式當中包含了我們都不熟悉的算法。另外,先前的一位同學,猜測這是不是什麼古代的陣法,其實這個想法已經很接近了,所謂陣法,其本來的面目也無非就是術數。」梁仁說道,其中的因果關係闡述非常明確,這時候大家再無任何疑問了。

  「梁博士分析得很好。」梁儀說道,「知己知彼,百戰不殆。華西科技大學也是我們即將面對的對手,他們雖然勝了西南工業大學,但我們的隊伍比西南工業大學的競賽小組實力更強,而且目前也提前瞭解到了對手的根底,所以大家也不要有心理壓力,下去之後好好想想應付的辦法。好了,吃飯吧,今天畢竟是首場勝利,大家應該好好慶祝一下。」

  晚餐的菜品雖然不錯,但是聽了梁仁的分析,看了先前華西科技大學的視頻錄像,每個人心頭都隱約感到了壓力。雖然最後四川賽區一共可以有四支隊伍出賽,但是大家都知道西南大學的目標,是要以四川賽區第一的成績出去,而不是頂著被別的學校擊敗的名頭再出去參加全國的比賽。

  「謝浪,你跟我一起走走。」晚餐結束之後,梁儀招呼謝浪一齊回學校,看樣子是有事情要和謝浪談談。

  「謝浪,你今天雖然獲勝了,但是在我看來,表現得並不夠好啊。」梁儀教授說道,「今天的幾場競賽,你勝得其實都很輕鬆,不過卻沒有將你的機器人氣勢表現出來。我明白你的意思,你是想隱藏真實實力。但是,你忽略了一件事情,我們的競賽小組不僅要競賽,也還要表演。」

  「表演?」

  「是啊,畢竟這是一場公開性的競賽,我們也需要吸引觀眾的目光和興趣,更重要的是,我們也需要有強大經濟實力的贊助商,日後才有實力組建針對學生的科研基金會。」梁儀說道,「我現在一直沒有定下贊助商,是因為先前找我們的那些贊助商都只是中小規模的企業,還不能夠提供強有力的資金支持。取勝固然是重要,但也要加入適當的表演技巧,否則如何能夠成為大眾所關注的活動呢?」

  「原來是這樣啊。」謝浪說道,覺得梁儀的話也有幾分道理。

  「明天比賽的時候,你稍微注意一下就對了。」梁儀說道,「對了,對於華西科技大學的競賽小組,你是怎麼看的?」

  「我覺得梁仁博士說得很有道理。」謝浪說道,「雖然我不怎麼瞭解古代術數,但是我感覺梁博士對這個是很有研究的,絕對不是信口開河。況且,四川這麼大的地方,出一兩個怪才出來,也沒什麼。既然我會機關,說不定也有人喜歡研究古代陣法呢?」

  「說得也是。」梁儀呵呵一笑,「那你有什麼應付的法子沒有?」

  「我……這個我倒是還沒有想到,畢竟我對於陣法或者古代術法都是一竅不通的。」謝浪說道,「不過,想想古代的時候,有的天才將領善於用兵,能夠用老弱士兵戰勝對方的精兵強將又或者利用陣法以少勝多,我想陣法必定還是有些用處吧。」

  「其實梁仁說得沒錯,古代的陣法其實就是術數。」梁儀說道,「有數必有算,有算必有法。無論什麼術數,都始終有一定的法則,就好像古代的陣法始終有衍變的法門。只要能夠找到對方採用的推算之法,那也就比較容易應付他們了。」

  「梁教授,我聽說梁仁博士是你的——」

  「沒錯,他是我兒子。」梁儀長歎了一聲,「不過,這件事情你就不要多問了,我和他兩個人之間的是非曲直,根本就沒有辦法跟外人說清。」

  謝浪談及兩人的父子關係時,梁儀似乎頗有感慨,但是卻又不想對謝浪嚴明其中的關係。

  兩人聊了一陣之後,謝浪這才和梁教授分道揚鑣,然後向男生公寓而去。

  謝浪一進寢室,就發現裡面熱鬧非常,胖子、林強和蔣帥三個人都聚在一起看什麼東西。胖子還在大聲叫:「媽的,還是這個過癮,要是換成真人的話,恐怕內臟都會被掏出來流一地……」

  「你們三人看什麼啊,這麼起勁?」謝浪湊上前問道。

  「就是你們的機器人格鬥視頻,四川賽區是全國開賽最早的,今天又是第一場,很多視頻網站上都上傳了你們比賽的錄像。不過,你的三場比賽視頻,點擊雖然還不錯,但是評論很差。很多人都覺得你這次表現太差勁了,讓很多人失望了。」蔣帥說道。

  「失望了?難道非要像上次一樣,將人家五馬分屍才好?」謝浪哂道,「比武競技,也要以德服人嘛。」

  「少來了,總之你再不露兩手的話,恐怕人氣就散了。」胖子說道,「這次很多人都關注你的比賽視頻呢,可惜你這次的表現真的很掉鏈子。你看看這個視頻,這裡面的機器人多強,一錘下去,直接將另外一個機器人的腦袋都砸扁了,很多人都覺得過癮呢。」

  「我看你們這幫人,都是有暴力傾向的。」謝浪歎道,心中卻在想明天究竟該如何「表演」。
作者: 鳥王子    時間: 2009-6-23 14:19

第一百一十五章 表演(上)
第二天上午。

  昨天下午的競賽,已經淘汰了九支參賽隊伍,剩下的十支隊伍抽籤進行淘汰賽。

  淘汰賽改進了比賽方式,格鬥機器人的比賽不再是一局分勝負,而是採取三局兩勝制。當然,如果第一局的時候,對手的機器人就被徹底報廢,就只能派預備組員的格鬥機器人上場了。

  今天,謝浪第一場的對手,是西南地質大學。

  對手是一個剪著小平頭,穿著花格子襯衫的男生,樣貌倒是普普通通,不過當那人把他的機器人拿出來的時候,謝浪不禁啞然失笑。

  原來,這個小平頭拿出來的機器人,赫然就是胖子、林強他們昨天晚上讓謝浪看的那個視頻。

  對方的機器人,是一個身體魁梧的小矮人造型,手持著一個巨大的黑色鋼捶,當然這個巨大只是相對於它的身軀而言,因為這個錘子竟然比它的腦袋還要打。

  在昨天的視頻當中,這個小矮人機器人可是非常的可怖,揮動鋼捶竟然連砸了三個對手的機器人,每一個都被它砸得面目全非。

  正因為如此,所以這個小矮人機器人得了一個綽號——鎯頭。

  「鎯頭?」謝浪沖著對方笑了笑。

  小平頭點了點頭,然後對謝浪說道:「我認識你,你是西安南大學的謝浪,對吧?聽說你在網絡挺火的,不過昨天的表現好像有些差強人意啊。」

  「昨天你的『鎯頭』大出風頭,我們當然是給比下去了。」謝浪笑道。

  「哪裡……這個任何格鬥比賽,要吸引人的眼光,就無非是一個詞:狠毒。」小平頭大談經驗,「你以前的那個視頻,為什麼那麼紅?也不就是靠著最後的一招五馬分屍嗎?格鬥比賽,大家就是喜歡看暴力,看血腥場面,越是殘忍、狠毒,那就越是火。你要出名,非得狠毒點不可。」

  「別廢話了,開始比賽吧。」裁判不耐煩地宣佈了比賽開始。

  聽見比賽開始,謝浪操控著排骨做了一個抱拳的禮貌性動作。

  但是,這個動作還沒有完成,就看見「鎯頭」手中的鐵錘猛地彈射而出,如同炮彈一樣向排骨射了過來,直取排骨的頭顱。這個小平頭,果然是盡得「狠毒」二字的精髓,裁判叫開始的聲音還沒有完全落下,他就已經迫不及待地動手了,果然不肯浪費半分機會。

  「嗡!~」

  一聲響亮的金屬交擊的聲音響起,眾人面前忽地呈現了非常奇怪的一幕。

  眼前那一錘就要讓排骨腦袋搬家了,但這時候排骨卻是紋絲不動,原來排骨只是伸出了一根指頭,就將「鎯頭」的大錘給架住了,這種感覺當真有「格鬥宗師」的氣派。

  「哇,一指禪啊!」「酷~」

  四周觀眾當中有人叫道。

  小平頭看這情形,也不禁有些傻眼,連忙按動遙控按鈕,想要組織下一輪進攻。

  謝浪想起梁儀昨天所說的「表演」,操控著排骨屈指一彈,頓時將那鎯頭手中的大錘給彈得倒飛了回去,速度之快,簡直比先前攻擊排骨的速度有過之而無不及。

  那大錘很重,慣性力量自然也就很大了。

  下平頭不住地按動按鈕,拚命想要平衡這種慣性力量,但謝浪為了表演需要,根本沒有給他這個機會,就在大錘倒飛回去的時候,排骨猛地彈射而起,始若流星一般撞在了鎯頭的腦袋上面。

  排骨本身的重量可是好幾十公斤,再加上這一股衝勁,其撞擊的力道起碼也有好幾百公斤。

  鎯頭雖然渾身是鐵,但是這股強大的撞擊力道仍然不是它的身軀可以承受的,腦袋上的金屬外殼在撞擊之下立即凹陷了下去,然後就聽見電路「滋滋~」著響的聲音。

  「砰!~」

  鎯頭搖搖緩緩,就如同喝醉酒一般,最後終於倒在了台上。

  這時候,排骨裝模作樣用手摸了摸光亮沒有一點碰撞痕跡的頭頂。

  「好,鐵頭功啊!」「不錯,有看頭!」

  四週一片叫好之聲。

  一指禪加上鐵頭功,排骨的這場表演還算不錯了。

  其實,這些功夫手段也不是謝浪創造出來的,昨天為了配合梁儀所謂的表演需要,謝浪昨天晚上專門在寢室的電腦上看了一些功夫片,從裡面的一些經典打鬥手勢和招式中吸取了不少精華。這時候通過排骨表演出來,到也是像模像樣的。

  鎯頭被排骨這麼一撞,已經不是眼冒金星那麼簡單了,而是整個身體都在冒火花。

  小平頭可以預見,今天晚上關於鎯頭的視頻肯定仍然會人氣爆棚,但只是主角變了,變成了謝浪的排骨,而鎯頭成了被蹂躪的對象。

  「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這就是格鬥場的殘酷。」小平頭在心中暗歎道。

  由於比賽方式是三局兩勝制,而鎯頭已經沒有辦法參加了,所以小平頭的競賽小組要麼是認輸,要麼就是讓備用的機器人上去頂著。

  西南地質大學的競賽小組,選擇的是後一條路,就是讓備用的格鬥機器人出賽。

  只是,既然是備用機器人,其戰鬥力本身當然還沒有「鎯頭」強悍,所以排骨輕鬆地贏得了第二場競賽,不過這一次謝浪雖然讓排骨絢了幾個不錯的武術姿勢,但卻沒有讓對方的機器人受到什麼大的順壞。

  表演,不一定非要有大動作、大破壞才能夠吸引人,有時候帶著藝術性的打鬥更讓人覺得過癮。

  這就好比是中國武術,之所以能夠在全球受到廣泛的關注和認同,就是因為中國武術的「架子」和造型以及打鬥方式非常具有美感,而不像那些老外的拳擊,來回都是幾個拳頭晃來晃去。

  總之,謝浪輕鬆取勝,獲取了下一輪競賽的資格。

  裁判宣佈結果之後,謝浪友好地上前握手,但是小平頭卻渾然不理,對謝浪說道:「你也真夠無恥了,贏了也就贏了吧,還假惺惺地跟我握手幹嘛,是不是還想奚落我一下啊?」

  謝浪原本對小平頭的印象還不錯,但是見識過先前他所謂的「狠毒」格鬥方式,還有這一番刻薄的話之後,謝浪對他的印象已經變得非常惡劣了。不過,謝浪也懶得跟他再爭論什麼,逕直走開了。

  這時候,西南大學的足球機器人競賽正如火如荼,謝浪當然要前去觀摩一番才行。

  謝浪趕到微型足球場的時候,比賽的分數已經是5:2了,西南大學領先了三個球,看樣子是穩操勝券了。但是梁儀的表情卻有些不自然,不知道在想什麼。

  「怎麼,表演結束了?」梁儀低聲向謝浪問道,目光卻沒有離開過足球比賽。

  對於謝浪,梁儀的信心越來越大了,他相信謝浪一定不會讓他失望的。

  謝浪微微點了點頭,說道:「怎麼了?」

  「你自己看看。」梁儀並沒有說出問題所在。

  謝浪留意了一下場中的情況,西南大學的五個足球機器人,反應速度和運動速度看樣子都是穩勝一籌,但是進攻的效果卻好像有些不太理想,似乎總不能完全發揮自己的優勢,受到了一些束縛。

  「梁教授,我覺得我們的足球機器人好像有些『放不開手腳』啊。」謝浪說道,這個正是他的真實想法。

  「說說看。」梁儀並不立即發表評論。

  「我感覺我們的足球機器人在總體水平上,是肯定要勝出一籌的,但是我們的優勢,卻沒有得到完全發揮,這就是我的感覺。」謝浪說道。

  「謝浪——」

  這時候,謝浪聽見背後有人叫自己名字。

  謝浪回過頭,正好就看見了那個讓人覺得像是古代俊朗書生、風度翩翩的諸葛明。

  「你好。」謝浪問道,「你們競賽小組的比賽,已經結束了嗎?」

  「我的格鬥項目,已經結束了,足球比賽還在進行。」諸葛明笑了笑,神情如同沐浴春風一般,給人印象很不錯的感覺,「對了,看樣子你結束得更早啊,看來你實力更強。」

  「實力都是因人而異的,關鍵看是誰作為對手。」謝浪說道,「怎麼樣,來看看我們組的足球比賽,順便也給我們提點意見。」

  「好啊,西南大學的機器人研發技術國內一流,現在觀看應該更有感觸。」諸葛明說道,也不客氣,就站在旁邊觀看比賽。

  「謝浪,我覺得你們組的足球機器人,在戰術上好像有點問題。」諸葛明皺眉說道。

  原本,這種情況下,作為競賽對手,諸葛明一開始就指出人家隊伍的不足,這種感覺就有種「挑釁」的味道,不過由於他說話的態度很溫和,倒沒有人謝浪覺得有什麼不舒服。

  梁儀也聽見了諸葛明的話,但是並沒有插話,大概梁儀也想聽聽這個人的想法。

  像諸葛明這樣的人,一身書生氣,的確有些特別。

  「你請說。」謝浪道。

  「實事求是,你們競賽小組所展示出來的實力和技術,無疑是四川賽區最強的。只不過我發現一個問題,就是你們上場的五個機器人水平和技術似乎都維持在同一高度,幾乎沒有什麼明顯的高下差別。」

  「這個難道也有問題?」謝浪不解道。

  「足球是一種集體運動,也相當於是兩軍對壘,而不是單純的高手對決。」諸葛明侃侃而談道,「對於兩軍交戰,絕對戰爭勝負的因素就不止是將軍和士兵的武力了。哪怕其中的一支軍隊,全都是將軍,如同排陣、配合不當,也未必就能夠將對手擊敗。你們小組的情況,好像就是這樣,五個全是將軍。你們將最好的技術全部都用在了五個足球機器人上面,這麼一來每個機器人幾乎都是全能選手,而且實力水平都很不錯。但是,這麼一來就削弱了集體配合作戰的力度,忽略了集體運動需要注意的一些因素。一個隊伍當中,有一兩個全才不會出問題,但如果全是全才,那反而就要出問題了。」

  「好小伙,不錯啊,居然一眼就看出了我們小組的不足之處。」梁儀笑著讚道。

  諸葛明這番評論,當真是一針見血。

  「這個是我們競賽小組的領隊和老師,梁儀教授。」謝浪連忙介紹道。

  「啊……原來是梁教授,那我剛才的話,真是班門弄斧了。」諸葛明謙遜地說道。

  「不,你說得非常中肯。」梁儀笑道,「你是哪個學校的呢?」

  「華西科技大學古文系。」諸葛明答道。

  「什麼,你是古文系專業?」謝浪不禁啞然,這個諸葛明,一個研究古文的人居然也來搞機器人研發,這個興趣愛好和他本身的專業也差距太遠了吧?

  「是啊,多讀點先賢的詩詞歌賦,陶冶一下情操也沒什麼不好。」諸葛明說道,「謝浪,下一輪說不定我們兩個人的機器人就要碰上了吧?」

  「嗯,好像是吧。」謝浪說道。

  「那到時候你可要盡全力,不要讓我失望啊。」諸葛明向謝浪笑道,笑得很誠懇,沒有絲毫做作。

  「好。」謝浪點了點頭,總覺得這個諸葛明有些神秘。

  諸葛明走開之後,梁儀才向謝浪說道:「這個諸葛明,原來就是華西科技大學機器人競賽小組的組長,看來這個小伙子倒是很不錯,有些本事啊。剛才那一番話,真是讓我如同撥雲見日、茅塞頓開。我估摸著,他們學校機器人競賽小組的那個陣法,可能也就是他搞出來的吧。」

  「我看,八九不離十就是他搞出來的。」謝浪說道,「這個人看樣子真有點本事。」

  「別說,諸葛明這個名字,倒是讓我想起了另外一個家喻戶曉的名字。」梁儀呵呵一笑道。

  「諸葛明……明亮,呵呵,梁教授你不會是想到了諸葛亮吧?」謝浪笑道,「如果這個諸葛明有三國那個諸葛亮那麼厲害,那我們的足球機器人比賽可就要遇到勁敵了。」

  「排兵佈陣,那是活人玩的東西,對機器人比賽能有多少影響。不過,這個也難說,看過了他們小組上次的表現,還有他先前說的那一番話,我這個領隊都有點沒有底了。」梁儀說道,微微有些擔心。他不是擔心拿不到全國比賽的參賽資格,而是擔心不能以四川第一的身份前往。

  「梁博士不是在研究陣法嗎,不知道他什麼時候才能出結果。」謝浪說道。今天梁仁沒有來觀看現場比賽,他一個人在學校實驗樓研究著上次華西科技大學足球機器人比賽的錄像,希望能夠從中發現什麼規律或者玄虛。

  作為西南大學機器人競賽小組的助理,梁仁的表現絕對算是敬業了。

  不一會兒,比賽結束,最後比分為7:4。

  雖然是獲勝了,但是梁儀的眉頭卻沒有舒展開來。

  謝浪知道他在擔心什麼,但是就目前而言,謝浪也沒有什麼好的解決辦法。

  足球機器人競賽,已經有完善的比賽制度,對機器人設計要求也有相應的規範。不像是格鬥機器人,幾乎沒有什麼限制,所以謝浪即使想幫忙,恐怕也沒有辦法將機關的一些東西應用到足球機器人上面去。不過,這一段時間謝浪一直都在思索這個問題,也在觀察足球機器人比賽的一些情況,他希望有一天可以讓足球機器人的實力也得到大幅度提升,讓衛晴等人的夢想能夠得以實現。

  中午的比賽結束之後,西南大學已經成功晉級五強了。

  明天,將進行最後一輪淘汰賽,淘汰出一個名額。剩餘的四支隊伍,就可以代表四川高校進入全國的競賽了。

  當天下午,並沒有什麼比賽。

  午飯過後,謝浪回到了學校寢室休息。

  回到寢室,胖子就報告了謝浪今天的戰績,由於排骨有了出色表演,所以人氣又開始飆升。尤其是謝浪用一指禪加鐵頭功對付「鎯頭」的視頻,再次進入了該視頻網站當日前五的點擊率。
作者: 鳥王子    時間: 2009-6-23 14:24

第一百一十六章 表演(下)
原本比較火熱的「鎯頭」視頻區,卻受到了一些憤青的謾罵。

  這時候,謝浪忽地想到了諸葛明的話,於是謝浪連忙搜索了關於諸葛明的視頻。

  意外的是,諸葛明好像並不出名,他的視頻也很少,謝浪廢了好大的勁,才找到了諸葛明那個格鬥機器人的一個視頻。

  諸葛明的機器人,居然是一個黑色的木頭機器人,而且外形看起來也很粗糙,外表好像沒有經過任何的雕刻、修飾,手腳都還是呈方形,頭很小,只是一塊方形的小木頭,看起來很畸形。

  在這一段視頻當中,諸葛明的木頭機器人,反應不快、行動也不快,更沒有什麼厲害的武器配備。但是,這個木頭機器人卻偏生將那些看起來很炫目的鋼鐵機器人給擊倒了。

  謝浪仔細觀看了一下視頻,發現諸葛明的這個機器人,最神奇的地方就是在於對平衡的把握。首先是它自身的平衡,樣子雖然簡陋,但是給人的感覺四平八穩,雖然這機器人的個頭也超不過二十厘米,但是卻有一種不動如山嶽的感覺。另外,它雖然沒有什麼致命武器,但是攻擊別的機器人,往往就是一擊即中,每次它用手腳攻擊對方的點,恰巧能夠破除對方的平衡,讓對方的機器人轟然倒地,或則翻落台下。

  除此之外,好像這個木頭機器人也就別無長處了。

  所以,諸葛明的這個機器人被人關注的力度小,也不是沒有道理的。正如梁儀所說,競賽除了要賽,也得要表演,不然根本不會有人來關注的。

  「這個諸葛明,難道它的機器人就只有這麼一點本事?」謝浪想到,搖了搖頭,從諸葛明的言談舉止來看,這個人應該很有點學識和本事。之所以他的機器人沒有展現出威力來,那肯定是因為還沒有遇到能夠與之匹敵的對手而已。

  一下午時間,謝浪將視頻網站上的多個視頻都觀看、研究了一番,不僅是諸葛明的,還有其餘的參賽選手。謝浪早已經沒有了輕視對手的心態,相反他覺得這次競賽,從中收益了不少,尤其是心裡面多了許多的感悟。

  只是,目前困擾著謝浪的一些難題,還並未得到什麼解決。

  當排骨和謝浪的神識聯繫切斷之後,如何繼續按照謝浪的意識進行攻擊,這一點謝浪至今沒有解決的辦法。機關不等同於電子芯片,可以將預先的想法都通過程式設計存入存儲器當中,機關機器人和操控者的聯繫,是通過鳳文和神識的交流。之間的玄妙之處,謝浪自己也說不明白。

  下午五點多的時候,冉兮兮來到了學校,將謝浪和蘇苜一起約了出來,準備找個地方一起吃飯。

  三人在學校門口匯合。

  蘇苜向冉兮兮遞了一個眼色,笑道:「表姐,你工作這麼忙也有時間來請我吃飯啊?還是……你醉翁之意不在酒,在乎是別人啊?」

  「廢話少說,到城裡去,有一家新開的新疆菜,味道還不錯,今天我請客。」冉兮兮如同沒有聽見蘇苜話中的隱含之意。

  謝浪也裝著沒有明白蘇苜的話中之意,說道:「好啊,新疆菜還沒吃過呢,不過今天我請客罷。老是讓女士給錢,會被人當成小白臉的。」

  「你請客,你哪來的錢啊……哦,對了,你好歹也是南方傢俬的首席設計師,那這次就給你個機會好了。」冉兮兮說道,「不過,別人怎麼說管那麼多幹嘛。況且就你這樣的姿色,恐怕也還算不得小白臉吧。苜苜,你說呢?」

  「我只知道,蘿蔔白菜各有所愛。」蘇苜裝著歎了一口氣,「遙想當年,有人可是說這輩子一定要找一個很帥又很剛猛的男人做男友,帶出去也倍有面子,想不到……這人現在的品味降低了這麼多,我怎麼也沒有辦法把謝浪和剛猛聯繫在一起。」

  「誰啊?誰喜歡剛猛的男人?」謝浪裝著糊塗地問道。

  「苜苜,你是不是想死啊。」冉兮兮笑罵道,「你這嘴可真是不省心,今天晚上吃飯的賬單你去付!」

  「我付就我付,不過這樣可就沒有辦法讓謝浪展現男人豪爽的一面了。」蘇苜調侃道,「那謝浪這個小白臉的稱號可就坐實了啊。」

  因為是新開的餐廳,又很有名族特色,生意自然不會差。

  三人邊吃邊聊著,氣氛倒是不錯。

  正吃著,卻忽地見一群人走了過來,其中一人笑道:「哈,這個不是謝浪嗎,有美女陪著吃飯,這氣氛可真是浪漫啊,還是一石二鳥呢。」

  話中充滿了挑釁味道,冉兮兮不由得皺了皺眉頭。

  「黃聖——」謝浪看了看說話的這人,冷笑道:「怎麼,上次你請了個日本師傅,這次又請了誰來啊?哦,這位同學,我們好像見過啊。」

  黃聖身旁的另外一人,赫然就是西南地質大學的那個小平頭。

  物以類聚,果然是沒錯,難怪那個小平頭如此囂張狠毒,原來竟然跟黃聖是朋友,這就不難理解了。

  小平頭眉頭一挑,說道:「上午你雖然贏了,不過是僥倖而已,你得意個什麼。你要真有本事的話,我們兩個一對一的來一場真人PK,那個才是真正的格鬥,不過瞧你這副瘦不拉幾的樣子,估計也挨不了我的拳頭。」

  原來這小平頭平時就喜歡看格鬥比賽,也學了一些格鬥拳術,所以他的機器人也繼承了他狠辣勁,只是對上了謝浪的排骨,卻敗得一塌糊塗。

  「咱們強哥可是泰拳高手,謝浪,瞧你這樣子,恐怕也不敢跟強哥單挑吧?」黃聖在一旁推波助瀾道,「你這小子,也就會鼓搗一下玩具,恐怕也沒有膽量玩真人PK。」

  「什麼是真人PK啊?」冉兮兮在一旁問道。

  「哈!~」黃聖大笑一聲,「這妞可真胸大無腦,連真人PK都不知道。不過,反正謝浪也只是一個懦夫,沒膽量跟我們強哥玩玩。」

  冉兮兮勃然大怒,就要忍不住動手了,謝浪連忙阻止了她,對黃聖說道:「好,我就看看你的『小強』有什麼能耐。」

  那小平頭叫做高強,成都本地的人,家裡也是有權有勢,連黃聖都要叫他一聲強哥,但是謝浪卻叫他「小強」,他心中當然不爽。冷哼了一聲,說道:「有種的話,9點鐘街心花園。」

  「走了,強哥,先吃飯,估計這小子也沒那個膽量。」黃聖拉著高強向裡面的座位走去。

  「高校擴招真不是什麼好事情,什麼垃圾都能夠進去讀大學。」冉兮兮衝著黃聖等人的背影罵道。

  「可不是嗎,整個跟流氓似的。」蘇苜不屑道,「謝浪,你也懶得跟他們一般見識,等下吃了飯我們就走吧,這些人就跟瘋狗一樣,懶得理會他們。」

  「別……等下非要教訓他們一下不可。」冉兮兮憤憤道,「居然敢說我胸大無腦。對了,什麼叫做真人PK,謝浪?」

  「遊戲裡面大家就叫PK。有的人在遊戲中打輸了,心裡不平衡,就會約對方出來單挑,這個就叫真人PK。那個小平頭,上午的時候機器人競賽輸給了我,可能心理不平衡吧。」謝浪笑道,「黃毛說他是泰拳高手,不知道有什麼高的,等下正好看看。」

  「那多吃點肉,等下揍人才有力氣。」冉兮兮笑道,唯恐天下不亂的樣子。

  晚上九點的時候。

  謝浪、冉兮兮和蘇苜三人向所在的街心花園而去。

  「表姐、謝浪,我們還是不去算了,跟這些人一般見識有什麼意思啊。」蘇苜勸說道,她倒不是擔心冉兮兮,只是害怕謝浪會吃虧,畢竟她是沒有見過謝浪和別人打架的。

  「不,這些人就是要跟他們一般見識才有意思呢。」冉兮兮捏了捏拳頭,傳來了一陣關節響動的「啪啪~」聲音,顯示出她好像已經有些迫不及待了。

  三個人趕到街心花園的時候,黃聖和高強一批人已經先到了。

  這條街平時就比較冷清,一到了晚上行人就更少了,只是偶然有車輛行駛而過,的確是一個比較理想的PK場地。

  「謝浪,你小子居然敢來,果然是色字頭上一把刀,有女人在旁邊膽子就大了。」黃聖調笑道,「不過光是頭腦發熱可沒什麼用,今天晚上我看你注定要在這裡灑下一腔熱血了。」

  黃聖旁邊的幾個人頓時肆無忌憚地笑了起來。

  很顯然,他們都覺得謝浪這次來真的是頭腦發熱,存心是來挨揍的。

  「啪!~」

  黃聖正笑得得意,冷不防冉兮兮一個巴掌扇了過去。冉兮兮是什麼人,那可是警隊裡面的格鬥好手,而且又經過了無數次的實戰,再加上黃聖根本就沒有想到冉兮兮竟然是這麼一個「蛇蠍女人」,頓時這一巴掌挨了一個實,臉上立即多了一個紅色的手掌印。

  「嘴臭,早就想扇你這樣臭嘴了。」冉兮兮冷笑道。

  黃聖勃然大怒,正要還手,卻見謝浪擋在了前面,冷冷道:「不是說要真人PK嗎?難道你們改變了主意,打算是群挑了?」

  「好男不跟女鬥,這筆帳我先記著。」黃聖恨聲說道,然後看了看謝浪,「挨了揍,最好別報警,否則以後有你的苦頭吃。」

  「嘩啦~」一旁的高強將自己上身的衣服扯了下來,露出了一身古銅色的精壯肌肉。

  這個小平頭,雖然看起來不是很魁梧,想不到身上的肌肉卻是非常的結識。

  「不錯,估計還有點看頭。」冉兮兮看了看小平頭身上的肌肉,笑著說道,絲毫不替謝浪擔心。

  在冉兮兮的心目當中,謝浪就是「神奇的小男人」,永遠都有神奇的手段,不用她去擔心什麼。

  「表姐,你這麼能打還是你去打吧,別讓謝浪去冒險了。」蘇苜在一旁急道。

  「男人嘛,總是需要鍛煉鍛煉的,你就好好看戲吧。」冉兮兮笑道。

  高強的格鬥風格,跟它的機器人幾乎是一個德行,也不管謝浪准好沒有,忽地高高躍起,然後彎曲小腿,用膝蓋向謝浪腦袋撞了過去,打算一個回合就將謝浪擊倒在地。

  「不錯,架子還蠻標準的。」冉兮兮在一旁評述道。

  謝浪還沒有利用鳳文改造自己身體之前,反應程度和眼力都比常人好了許多,高強的這一腿,落在謝浪的眼中,始終感覺還是太慢了。微微偏了偏頭,高強這一擊立即落空,不過他好像的確苦練過格鬥,膝蓋這一擊落空之中,手肘忽地下挫,向謝浪腦殼頂部擊了過去。

  「喀嚓!~」

  謝浪的身體傳來機括一般的響聲,腦袋連同頸部的骨骼好像在一瞬間發生了錯位,詭異莫名地向左肩「滑動」了少許距離,讓高強這一擊也忽地落空。

  這個變化讓周圍的人不由得瞠目結舌,感覺謝浪就好像是一個機器,而不像是人了。

  因為如果是人的話,那種頭顱的「滑動」只有可能在頭顱斷掉之後才能夠發生的。即使是所謂的印度瑜伽大師,恐怕也未必能夠做出來這種高難度的動作。

  高強兩擊落空,身體交錯,落在了謝浪身後。

  雖然謝浪躲避的方式讓高強有些吃驚,但是並沒有讓他知難而退。高強拳頭猛地一伸,向謝浪後背搗了過去,他的拳頭全力出手,能夠達到一百多公斤的力道,他相信只要這一拳擊實,已經夠謝浪喝一壺的了。

  謝浪沒有轉身,也沒有格擋,只是當高強的拳頭快要擊中後背的時候,上半身忽地一「蕩」,就立即錯開了高強的拳頭。這種感覺,就好像是謝浪的身體被高強的拳風給吹開了一般。

  而自始至終,謝浪的腳都沒有移動半分。他躲避高強進攻的時候,感覺就像是幽靈一樣,完全超越了正常人身體反應的極限。

  謝浪當然有辦法在第一擊的時候就讓高強倒地,但是他之所以不急於擊敗高強,一是為了在冉兮兮和蘇苜面前「秀」一下,另外也是想檢驗一下這段時間經過鳳文的改造之後,身體的「性能」究竟提升到了什麼程度。

  三擊不中,高強已經知道謝浪的躲避絕對不是狗屎運,而是真真實實的「本事」,雖然他也不知道謝浪究竟是怎麼做出這些高難度動作的。但是,這時候的局面,注定不能就這麼結束,高強只能一咬牙,繼續向謝浪攻了過來。

  「好,又是一個漂亮的肘擊,小伙子加油!」冉兮兮說道,這時候她居然開始替高強加起油來。

  黃聖和他身邊的幾個人,臉色甭提有多難堪了。

  謝浪至始至終都是在躲避,不過他這種躲避方式非常的輕鬆且悠然自得,反而是高強,經過了一番進攻之後,一身上下都是汗水,顯然累得夠嗆。

  「哎呀,小伙子不行了啊,你這側踢的高度不夠,蹬的這一腳也不夠力度……」過了一陣,冉兮兮見高強不夠賣力,開始指出他的不足之處了,「果然是銀樣蠟槍頭,這麼快就體虛了。」

  十多分鐘過後,高強已經喘息如牛了,如果不是冉兮兮一直在挖苦他,恐怕他自己都要主動認輸放棄了。高強不是沒有遇到過格鬥高手,但是卻沒有遇到過向謝浪這樣的「不動高手」,站著讓你打,但是你卻偏偏打不到。

  「好了,看你這麼辛苦,那就再給你一次機會。」謝浪沖著高強笑了笑。

  高強本來已經累得快要癱下了,聽見謝浪這一句挑釁的話,大叫一聲,猛衝幾步,一拳轟向了謝浪胸膛,雖然明知道這一拳還是會落空,但高強就是受不了謝浪的這種鄙視和挑釁。

  「砰!~」

  但這一次,拳頭居然意外地擊中了,並且從聲音上來看,這一拳的力度還不小。

  黃聖的眼睛忽地發亮了,他知道高強的拳頭一向很重,謝浪挨了這麼一拳,肯定不會好受。

  但謝浪卻好像屁事都沒有,連臉色都沒有絲毫變化,說道:「好了,這一拳打了,大家就早點回去睡覺吧,先前十一月份了,當心秋涼感冒。」

  說著,謝浪招呼著冉兮兮和蘇苜離開了。

  黃聖雖然人多勢眾,但是卻哪裡再找他們麻煩。

  高強還保持著拳頭擊出的姿勢,但臉色卻變得跟豬血一樣難看,擺了好一會兒POSE,他才收回了拳頭,對黃聖說道:「以後,最好不要去招惹他了。」

  黃聖看了看高強的拳頭,腫得跟大紅蘋果一樣,彷彿剛才的拳頭打在了鋼板上面。

  因為高強的這一拳,謝浪也得到了一個結論:經過鳳文改造之後,身體的骨骼也發生了變化,至少在強度上面得到了大幅度提升,這就可以解釋在神雲窟見到的那二十七具骨骼為何會與眾不同了。

  但一路上,謝浪還要編很多理由來應付冉兮兮和蘇苜的詢問。

最後的一輪淘汰賽之後,四川賽區的四個參賽名額也終於塵埃落定。

  分別是西南大學,華西科技大學,西南航天航空大學,綿陽科學工業大學。

  參加全國競賽的四個名額雖然已經出來,但是這次四川賽區的比賽並未因此結束,因為這四支隊伍可還沒有分出高下呢。

  現在的情況,就相當於是半決賽,通過抽籤,西南大學的對手是西南航天航空大學。

  昨天下午的時候,梁儀召集了機器人研發小組的所有正式成員,大家一起研究分析了另外三支隊伍的優勢和劣勢所在。雖然西南大學的機器人研發技術號稱是全國一流,但是經過了這次四川地區的多場比賽,梁儀這個領隊和競賽小組的成員都意識到一個問題,就是凡是參賽的隊伍,都不是省油的燈。雖然彼此之間的確存在差距,但是這種差距並非是大家先前所想的那麼大。

  對於西南航天航空大學,梁儀給出的評論是,對方可言經費十足,無論足球機器人,還是格鬥機器人,採用的芯片和材料都是最好的。畢竟,人家是學校的後台是名航集團和國家宇航局,就算西南大學的機器人研發是國家重點項目,投入的經費恐怕也不及西南航天航空大學。因此,西南航天航空大學的競賽小組實力是不容忽視的,這一點從他們前期的多場比賽也可以看出來。

  但是,並非最好的芯片和最好的材料做出來的機器人就是性能最好的。梁儀畢竟帶領西南大學的競賽小組參加過無數次競賽,從他們的比賽視頻當中,發現了一些被他們自己忽略掉的一些弱點。這些弱點看似無傷大雅,但是通過梁儀的刻意分析和放大之後,自然而然就可以針對他們的弱點,對自己的機器人植入一些克制對方的程序進去,到時候他們的小弱點,就會成為致命之傷。

  這就是實戰經驗,是任何技術和高尖材料都無法代替的東西。

  西南大學的競賽小組,雖然在國際大賽上沒有得到過什麼大獎,但是教訓和經驗卻是豐富之極,這就是一項財富,只這些經驗就足以讓他們克制、戰勝對手了。

  前兩天,諸葛明的一番話讓梁儀和謝浪頗有感觸,但是現在因為在比賽期間,縱然知道自己的不足,也沒有足夠的時間來進行完善,所以目前的足球機器人依然是保持著原來的狀態。

  但是謝浪知道,有梁儀昨天做的那一番功課,今天西南大學的足球比賽肯定會獲勝的。

  現在,就輪到謝浪去應付對方的格鬥機器人了。

  昨天的時候,謝浪已經看過西南航空航天大學競賽小組的格鬥機器人表演。對方的格鬥機器人,是一個金色人形合金機器人,造型是一個古代盔甲劍士的造型,從幾個視頻的情況來看,這個機器人的「戰鬥力」似乎並不強,甚至還不如綿陽科學工業大學競賽小組的那個迷你阿童木。

  不過,在比賽開始的時候,卻發生了一些變故。

  那個盔甲劍士造型的機器人並未出現,對方拿出來的竟然是一個暗紅色的外星異形機器人。雖然還是具有人的體征,但是腦袋很尖,尤其是後腦勺向後面凸出,就好像是一把利刃。除了有手腳之外,背後還有四根長長的金屬觸鬚,看樣子這些觸鬚應該有著特殊的用途。但無論如何,這個外星異型怪物機器人的造型還算不錯,其本身實力不說,只是外表就給人一種仇恨和恐怖的感覺。

  謝浪先是有點驚訝,隨即便有些釋然了,猜想到西南航天航空大學先前的表現可能都只是為了隱藏實力而已,而這個異形機器人,才是他們的殺手鑭吧。畢竟,向西南航天航空大學,他們的競賽小組是完全不用為經費發愁,所以也不需要為了贊助商而表演,賺吆喝。

  「怎麼,你是不是覺得有些意外?」

  對方的競賽小組成員問道,她竟然是一個女生。

  除了衛晴,謝浪還是第一次在機器人競賽上面遇到女隊員出賽,所以不禁留意了一下對方。

  對方穿著西南航空航天大學的校服,跟謝浪年紀差不多大,身材很好、很高挑,有漂亮空姐的氣質,只是臉上的神情太過冷漠和高傲了。

  不過說實在的,謝浪覺得所見過的校服當中,西南航空航天大學的校服無疑是最靚的。

  「想不到啊,原來你們學校的機器人競賽小組當中還有女生高手,真是難得啊。」謝浪微微笑道,「不過,你的這個機器人造型未免也太驚悚了一點吧。」

  「你們學校不是也有嗎?」那女生冷冷地說道,「你如果想約我聊天的話,我建議你還是等這場比賽失敗之後再說吧。」

  「看得出來,你對我還蠻重視的嘛,哦不,因為是對我的機器人蠻重視的,否而也不會拿出你們這個從來就沒有亮相的『殺手鑭』出來吧。」謝浪笑道。

  那女生冷哼了一聲,卻沒有接謝浪的話頭了,大概是不屑跟謝浪交談吧。

  「開始吧。」裁判這時候宣佈了格鬥比賽開始。

  「嗡!~」

  一聲清晰的蜂鳴聲從那個異形機器人身體內響起,這時候異形機器人的兩隻眼睛忽地亮了起來,射出藍白色的光芒,讓這個異形機器人顯得更加森冷,像足了科幻電影中的異形怪物。

  異形機器人啟動之後,只有兩根腳趾的腳忽地從地上彈射而起,凌空向排骨撲了過來,氣勢如虹,猶如獅子搏兔。

  凌空的時候,異形機器人的一隻手掌中忽地飛出了一個乒乓球大小的藍色電光球,轟在了排骨胸膛上面。

  雖然比賽規定不能使用槍械、激光一類的武器,主要是擔心傷及觀眾,但是電光球這樣的東西,其目的只是為了擊毀或者破壞對方機器人的電路、電子元件,所以並不算犯規。

  只是,排骨根本就沒有使用半個電子原件,吃了對方一個電光球,好像屁事也沒有,反而也學異形機器人一般,從地上彈射而起,向對方撲了過去。

  排骨的反應讓這女生微微有些驚訝,顯然她覺得排骨就算不會因此完蛋,起碼在行動上也會受到一些影響才是,而她就可以控制異形機器人展開一番狂風驟雨般的攻擊。雖然排骨的反應有些讓她覺得意外,但是並不足以打亂她的部署,她輸入了第二個指令。

  「鏘!~」

  異形機器人兩個手掌上面的三根手指忽地伸出三、四寸長,雙手的六根手指頓時變成了六根尖銳、鋒利的刀刃,三根向排骨的胸膛捅去,另外三根向排骨的腦袋砍去。

  這六根刀刃,採用的目前國內最先進的鍛造技術,在鋒刃上面又加入了鉻釩合金。通過測試,這六根刀刃全力出手的時候,是完全可以捅破一寸鋼板的。更重要的一點,這六根刀刃煉製的環境,也是非常的特殊,那是在純真空的太空環境中煉製出來的。

  這個西南航天航空的女生如此地高傲,那就是因為她有高傲的本錢,只說她的這個異形機器人的製造材料,就不是一般人能夠得到的。最好的合金鍛造技術,最好的鍛造環境,換成一般人的話,怎麼可能實現這些要求呢。

  看著對方的六根刀刃揮過來,謝浪想也沒想,準備讓排骨硬抗,同時揮拳直搗異形機器人的胸膛。

  對於自己的鍛造技術,謝浪一樣非常有自信。

  「滋滋~」

  但是,令謝浪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那六根刀刃砍在排骨的胸膛上面,竟然冒出了陣陣火花。隨著刀刃向下滑動,排骨從肩膀到胸膛,居然出現了一條淺淺的但是卻能夠讓人看清楚的劃痕。

  「怎麼可能?」謝浪心頭不禁一驚,他曾經讓排骨硬抗了黃聖的金剛石鑽頭,也沒有受半分損傷,想不到竟然擋不住這個該死的異形機器人,難道說,這個異形機器人的金屬材料是來自太空不成?來不及多想,謝浪讓排骨兩個拳頭變拳為爪,捏住了異形機器人的兩隻手,讓六根刀刃無法繼續砍下去,同時身體向前一躍,雙腿猛地踢出,直取異形機器人的頸部。

  這一招變招之快,令人瞠目結舌,四周的觀眾都來不及叫好。

  那女生顯然也有些詫異,想不到六根這麼鋒利的刀刃,竟然只是給對方的機器人擦破了一點皮,連忙收起了輕視之心,輸入了防禦指令。

  那異形機器人背後的四根金屬觸鬚,立即彈出了三根,交叉著架住了排骨的兩隻腿。

  另外一隻,如同毒蛇一般,直取排骨的喉嚨。

  果然是以牙還牙。以血還血。

  排骨本想踢爛這異形機器人的脖子,現在情形逆轉,卻變成了排骨被異形的觸鬚卡住了脖子。

  畢竟,雙拳難敵四手,排骨只有兩隻手兩隻腳,這會兒全都用上了,而那個異形機器人多了四根觸鬚,所以在數量上面即佔據了優勢。

  「哇,鎖喉功呢……」「不錯,好酷的造型」

  觀眾議論紛紛,謝浪卻在思索著如何擊敗對方。

  自從參加競賽以來,排骨還是頭一回這麼窩囊,被對方給卡住了脖子,不過謝浪知道以對方那觸鬚上面的勁道,根本是捏不斷排骨的脖子,所以倒也不怎麼擔心。

  它要捏脖子,那就讓它捏去吧。

  對面那女生,不住地輸入各種指令,好像恨不得把排骨挫骨揚灰。

  異形機器人內部的引擎不住地轟鳴,顯然功率已經達到了極限,但偏生就是沒有辦法將排骨給撕裂或者捏爛喉嚨。

  「啪啪!~」

  這時候,排骨的脖子上面爆出了一串串藍光,不用說也知道夢這個異形機器人又開始放電了。

  只是,排骨身體內根本沒有什麼電路板,再怎麼電也是毫無用處的。

  但是電了一陣之後,排骨的身體忽地發生了異變。

  「轟隆!~」

  一陣細微的悶雷的聲音從排骨身體內響起,然後它的雙腿猛地掙開了異形機器人的三根觸鬚封鎖,腦袋伸出,猛地跟異形機器人的腦袋撞擊在了一起。

  「轟!~」

  一擊雷鳴聲在兩個腦袋之間響起。

  異形機器人如同挨了五雷轟頂一般,全身冒了一股黑煙,轟然倒地。

  謝浪不由得有些錯愕,因為連他自己都不知道排骨是怎麼將雷電釋放出來的。

  操控排骨掙脫束縛,用頭撞擊對方的機器人,這都是謝浪干的。但這個雷電之威,謝浪卻不知道排骨是從什麼地方獲取的能量。

  再看看對方的機器人,被雷電擊得冒了好了一陣黑煙,而異形機器人周圍的一小圈,也被雷電擊黑了。

  謝浪赫地想起,當日在石王陵的時候,時輪金剛一錘擊下,桂元吉身體四周都是一片焦黑的情況。

  「看來,這個雷電的能量應該是和時輪金剛內部的機關和鳳文有關。」謝浪心中想到,雖然他將時輪金剛上面的一些鳳文植入了排骨的身體內,但是有些鳳文的深奧含義,連謝浪自己也不是很明白。這一擊雷電之威,可能是鳳文的力量,但也可能是雷火捶賦予排骨的能力,但這只有日後研究過才能知道了。

  但總的來說,排骨的這一招「神來之筆」,不僅掛掉了對方,而且讓四周的觀眾也不禁刮目相看。

  「嘖嘖……這是什麼攻擊啊?」「酷啊,雷電轟擊啊……」「開眼界了……」

  裁判也是愣了一愣,然後才宣佈這一局謝浪獲勝。

  那個西南航空航天大學的女生,臉色陰鬱,一動不動,好像她自己腦袋上也挨了一個雷電轟擊。

  雖然競賽的規則是三局兩勝制,但是一局結束之後,只有十多分鐘的暫停休息時間,這女生的機器人已經遭受重創,根本不可能在十多分鐘時間內修復完畢。所以,西南航空航天大學的競賽小組只能派出備用的機器人,或者放棄認輸。

  這女生選擇的後一種,就是放棄認輸。

  裁判宣佈了謝浪獲勝。

  那女生向謝浪走了過來,謝浪以為對方是要禮貌性地握握手,為了顯示出男生氣度,連忙主動伸出手來,但是對方卻並沒有跟他握手,只是開口問道:「我的確輸了,不過我想知道你的機器人是如何釋放出雷電的,希望你能夠滿足一下我的好奇心?」

  這時候,這女生的神情還是顯得比較冷靜。

  只是,先前的那種傲氣已經少了很多。畢竟,敗軍之將,何來傲氣?

  「這個……我也不是很清楚的。」謝浪含含糊糊地說道。

  這本來就是事實,雖然排骨最後奇跡般地釋放出了類似雷電的攻擊,但是謝浪自己卻也不明白這種像雷電一樣的力量究竟是如何產生的。所以,他當然也無法向這女生解釋清楚。

  但是,這女生原本就比較高傲,這時候在她看來,謝浪這麼含含糊糊地說,分明就是想有所隱瞞。於是,她的嘴角揚起了少許冷笑,說道:「既然是你的殺手鑭,當然要敝帚自珍了,算我多嘴吧。」

  「不是……你誤會了,同學。」謝浪解釋道,「我自己的確不是很清楚……」

  「這機器人難道不是你製造的?你自己製造的東西,又不知道其中原理?」那女生冷笑道,「虛偽,就是虛偽。我今天雖然是輸給你了,但是我們還會在全國競賽上見面,那時候我一定會加倍奉還的。」

  說完,那女生收拾起自己的機器人,然後揚長而去。

  四周的觀眾都不禁暗暗咂舌,心想這個女人的脾氣可真夠大的。

  就在這時候,諸葛明卻走了過來,拍了拍謝浪的肩膀,苦笑道:「謝浪,你這次可是惹上了麻煩。」

  「怎麼,你認識她?」謝浪問道,聽諸葛明這口氣,好像對這個女生比較瞭解呢。

  「不瞞你說,其實我一直都在追求她。」諸葛明再次苦笑,卻並不迴避他自己的單戀情節,「她叫譚由由,父親是西部航空公司的總經理,所以從小脾氣就很高傲。而且,她的成績挺不錯,知識面也很廣,還是他們學校的機器人競賽小組的隊長,這場競賽之前,你早就成為他們的重點研究對象了。譚由由這次親自出馬,本來以為能夠穩超必勝,想不到她竟然還是功虧一簣了,也難怪她要生氣了。」

  「聽你的這口氣,你好像喜歡她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了啊。」謝浪笑道,「不過話又說回來,她的確是挺漂亮的,即使放在她們學校,恐怕也是系花、校花一級的美女了,只是脾氣差了一些。就算你成功的話,以後可能也要受她氣了。不過,你既然很早就喜歡她了,怎麼不乾脆考到她一個學校呢,這樣近水樓台先得月,有什麼不好啊?」

  「其實,我爺爺跟她爺爺,很早以前就是非常好的朋友,所以我們小時候也經常在一起玩耍。」談及那一段童年時光,諸葛明臉上自然而然地流露出一些笑容,「譚由由跟其他的小朋友不一樣,她和我都喜歡擺弄一些工具、器械什麼的,我們經常把新買的玩具拆開了然後重新組裝……那時候,的確是我人生最開心的一段日子。不過後來,她家搬家之後,我們在一起的時間就少了。其實,我也想跟她到一個學校唸書,只不過我這眼睛有些缺陷,過不了他們學校的體檢。」

  聽諸葛明的語氣,兩人以前還是青梅竹馬的這層關係。只是,謝浪看了看諸葛明的眼睛,好像也不是什麼近視或者有什麼先天缺陷什麼的,相反諸葛明的眼睛很有神韻,一看就讓人覺得很有內涵,很有學問。

  「你肯定想不到吧,我居然是一個全色盲。」諸葛明自嘲地笑了笑,「從小時候起,我就沒有色彩的感覺,好像只有黑白兩種顏色,所以當別的小朋友說彩虹如何如何好看的時候,我就只能在心中幻想了。」

  「你沒有想辦法去治療嗎?」謝浪問道。

  「當然去治療過,但是這種先天缺陷問題,醫院也沒有什麼有效的辦法。」諸葛明笑了笑,「不過也無所謂,天之道,損有餘而補不足嘛。天生萬物,總是沒有絕對完美的存在。」

  「難道譚由由排斥你,也是因為這個原因?」謝浪說道,「如果真是這樣的話,我勸你一句,還是放手算了,不值得。」

  「那倒不是,我們之間的原因其實很多,先不說這個了。」諸葛明說道,「今天我碰巧看見你最後取勝的那一招,我的確非常好奇,你是怎麼讓機器人釋放出雷電威力的。我雖然有色盲,但是視力不會差,那肯定是雷電。我更好奇的是,你對譚由由說,你也根本不知道是怎麼釋放出來的。我相信你是不會說謊的,不過雷電的力量可是天地本源力量,這種力量釋放,可不是偶然就能夠產生的。」
作者: 鳥王子    時間: 2009-6-23 14:27

第一百一十八章 朋友
「天地本源力量,你竟然知道?」謝浪看了看四周這麼多人,知道這不是一個談事情的好地方,「要不然,我們找個清淨的地方聊聊,對面有個咖啡廳,就去那裡吧。」

  「正好,我也覺得這裡太吵鬧了。」諸葛明說道,顯然他也正有話要對謝浪說。

  兩人揀了一個靠邊的位置坐下之後,謝浪說道:「我第一次見你的時候,你的話就讓我覺得有些奇怪了,你是怎麼知道我的機器人是用機關製造出來的呢?」

  「其實,那次之前,我就知道你的機器人是用機關製造的了。」諸葛明說道,「以前的時候,我看過你的機器人表演視頻,分析之後得出的結論,就是你的機器人不同於現代的技術,應該是機關產物。」

  「你這眼光倒是挺精的,不過聽你這麼說,你也應該是精通機關之術的人了。」謝浪笑道,「這麼說,大家就是同道中人了。我也看了看你的機器人,木頭製造出來的,感覺非常特別,尤其是在平穩性上面,好像特別出眾。」

  「過獎了,我對機關也只是略懂一二。」諸葛明說道,「你這次參加RoboCup國際機器人競賽,究竟是為了什麼,在我看來,如果純粹為了得獎,對你而言未免沒什麼意思吧?」

  「是啊,我的確不是純粹為了得獎,準確的說我是想阻止別人得獎。」謝浪笑道,「不過,能夠遇到你這樣的競賽對手,對我而言也是一種意外的收穫。你們小組的足球競賽戰術排陣,應該是你的功勞吧?」

  「競賽對手?我以為我們已經算是朋友了呢。」諸葛明微微笑了笑,喝了一口咖啡,「我也覺得,碰倒你是一個意外的收穫,因為我在你的機器人身上發現了一些有趣的東西,就是我先前給你提到的本源力量。」

  謝浪聽諸葛明說到本源力量,精神不由得一緊,說道:「你請說說對這本源力量的理解。」

  諸葛明正容說道:「要說世界本源,我們誰都知道是什麼,因為沒有任何一個人可以推測在時空形成之前的世界究竟是什麼樣子。不過,當這個世界產生之後,就有人逐漸發現這個世界的天地之間存在一種無形的力量,推導著世界的進步和物種的進化。這種力量,就是世界的本源力量,無法知道它們的來源,也無法知道它們的目的,但卻是真真實實存在的力量。」

  「現代的人不是一直都認為,進化是自然選擇的結果嗎,這個跟什麼本源力量有什麼關係啊?」謝浪不解地說道,對於現代的進化理論,謝浪倒是比較贊同的。

  「沒錯,進化的確是自然選擇的結果,但是自然本身也就是一種本源的力量,如同一個無形的大手,推導著自然界的物種進化。這種無形的力量,存在於天地間任何地方,以風、火、雷、電等自然的方式表現了出來。就單說人類吧,如果不是因為人類掌握了火的運用,恐怕也沒有辦法進入進化的黃金時段吧?而最早的火,也是本源力量的自然體現,並非人類自己製造出來的。同樣,有很多物種的進化,離不開風和雨吧?所以說,的確是自然在主導進化,尤其是人類的進化,更被自然主導得更多。」諸葛明說道,「我不是搞進化學的,不過我以前看過很多古籍,早在兩千多年前的古卷上面,就有關於人類意識到本源力量的存在,並且試圖運用這種力量。而我認為,真正的情況可能比古卷上面的記錄更久遠。」

  「你說了這麼多,我勉強聽明白了,你是說『自然進化』的背後還有一個無形的大手,這只無形的大手操控著一切生物的進化方向、程度。發只是,這個未免也太駭人聽聞了吧?」謝浪說道,諸葛明雖然能說會道,但是要讓謝浪一下子接受這麼奇怪的觀點,那也並不怎麼容易。

  「你可以不接受這種觀點,但是你卻不得不承認,這種本源力量是存在的,對吧?」諸葛明說道,「你的機器人,是什麼機關構造,你應該別任何人都清楚,但是你卻不知道它為何會爆發出雷電之威,這說明什麼?說明有些超越了你理解範疇,卻又實實在在存在的東西出現了。老實說,如果不是看見你的機器人剛才莫名其妙地釋放出自然雷電,我都不敢相信這種本源力量是否真的存在。」

  「這麼說,你也不知道如何掌握和控制本源力量?」謝浪問道。

  「是,但是我知道我的祖先能夠。」諸葛明肯定地說道,「不怕你笑話,我說的祖先,就是三國時候家喻戶曉的人物……」

  「諸葛亮?」謝浪倒抽了一口涼氣,先前跟梁儀的一句玩笑話,難道就成了事實。這個諸葛明,難道還真實諸葛亮的後代?

  諸葛明卻點了點頭,自嘲道:「雖然我是諸葛武侯的後代,但是跟他老人家的所學相距起碼十萬八千里。諸葛武侯成名於八陣圖中,這八陣的威力就暫且不說了。只是,那八陣傳說是用一堆亂石造就而成,這個也不是危言聳聽,不過亂石下面還埋有機關,否則怎麼可能有那麼神妙。但真正神妙之處,就在於這八陣可以驅動天地本源力量,進入石陣之後,或是飛沙走石、或是風雷雨電,的確稱得上是神鬼莫測之威力。但是我一直都不明白,這種力量是如何注入陣法之中的,直到後來,我在一些古卷上面找到了答案,我發現一些家傳的古卷上面,存在很多看不懂的奇怪符號,有些像是道士的符咒符號,但又有區別。」

  「那是鳳文。」謝浪喜道,「看來果然是這樣,傳說中諸葛先生設計的車流木馬,應該是真的了。」

  「鳳文?」諸葛明微微愕然,好像沒有聽說過這個詞語。

  「鳳文,匠家鳳文?就是你說的那些奇怪符號。」謝浪說道,「難道,你不知道傳奇匠人、天工、地工的事情?」

  諸葛明搖了搖頭,說道「你說的這些,我都沒聽過。」

  「這就怪了,我還以為你是傳奇將人之後呢,鳳文這個概念,倒是傳奇匠人才明白的。」於是,謝浪將鳳文的大致含義跟諸葛明說了一下。

  「照你這麼說,諸葛武侯應該是會使用匠家鳳文了。」諸葛明說道。

  「豈止是會使用,應該是很精通才對。」謝浪說道,「鳳文雖然很多傳奇匠人都會使用,但是能夠用鳳文來接引、驅使所謂天地本源力量的人,卻是少之又少。只是從這一點就可以看出,諸葛先生對於本源力量和鳳文都有相當地研究。」

  「是啊,我一直覺得他當真是稱得上學究天人。天文、地理、兵法無一不通,無一不精。」諸葛明歎道,看起來他對自己的這個祖先幾乎是盲目崇拜了。

  但事實上,諸葛亮的確是中國歷史上也是明間的一個傳奇人物了。

  「看起來,你好像也精通陣法啊,不然你們的足球機器人陣型怎麼那麼厲害。」謝浪笑道。

  「精通?遠遠算不上啊。」諸葛明正色說道,「陣法有兩種,一種就是排兵佈陣,以人為陣。另外一種,就是以物為陣。但是無論哪一陣法,要想發揮出最強大的力量,就必須講究順天應地,就是說要將天時地利融合於陣法當中,借助天地本源力量,才可以發揮出更強大的力量。陣法講究相生相剋,以弱勝強,以少勝多,但是陣法的本身好像並不能改變士兵的戰鬥力,對吧?」

  「是啊,陣法本身應該改變不了士兵的戰鬥力。」謝浪答道。【求訂閱,求鮮花了】

  「但實際上,這麼想就是一個錯誤的觀點。」諸葛明說道,「我看過一些陣法古卷,上面說真正神妙的陣法,並不在於陣法的本身,而在於利用陣法感應天地,借天地之力來增強陣法的威力,從而無堅不摧。我一直沒有明白怎麼樣佈陣才能夠讓陣法感應天地,借助天地之力。現在,我好像隱約明白了一些問題。比如說,一顆顆螺絲、一根根鋼管,將它們本身作為武器,肯定沒多少的殺傷力。但是,如果將螺絲鋼管等材料組合成一支槍,那麼威力就會倍增了。給我的感覺,陣法也就是這樣,人或者士兵,就是一個小小的零件,組合在一起的超大武器就是陣型。但是,並不是任何陣型都能夠增強士兵的戰鬥力,它必須遵循一定的法則,所以才能夠叫做『陣法』,有『陣』也有『法』。不過,陣法結成之後,還暗合天地法則,這樣才能夠借助天地之力,從而讓陣法威力倍增。」

  「別的暫且不說,我絕對同意你的一個觀點,就是陣法實際上就是一個組合的『大機器』,陣法中的人就是一個零件,也是一件機器。」謝浪說道,「但是人結成的陣法,究竟是如何來獲取天地本源力量呢?」

  謝浪問這個問題,也是希望通過答案來找尋如何用鳳文或者機關來驅使本源力量。

  風、火、雲、冰四塊盾牌,那其中所謂的本源力量,就是謝浪一直都感興趣的東西。

  傳說中的諸葛亮也許不是一個傳奇匠人,但是他絕對是一個陣法大家,他的一些話肯定非常有道理的。而諸葛明,所謂陣法就是大機器的觀點,謝浪也非常贊同,並且看到了陣法和機器之間的聯繫。

  「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這句話你應該聽說過吧?」諸葛明說道,「這句話的意思,就蘊含了陣法的神妙。這人、地、天之間,應該存在著一種神秘的聯繫或者都遵循著一種奇妙的規則,找到並順應這種規則,自然就能夠從天地之間獲取到某種好處,感悟到那股本源力量。就好像四象陣法,這天有四象,為春夏秋冬;地有四象,為東南西北。天之四象,人有耳目口舌與之對應;地之四象,人有氣血骨肉與之對應。另外,人有三百六十骨節,應和周天之數。所以,天有四時,地有四方,人有四肢,這就是天地人合一的概念。四象陣法的真正運用,就是要以人之四象,演繹天地四象之運轉,如果陣法暗合天地四象運轉,自然能夠引發天地本源之力。人和地,地應天,天之四象又表現幻化出風雷雨雪等表象,這就是所謂的神妙陣法,能夠驚天動地。又比如五行,人身體內同樣以五臟相對應,天上也有五行之星對應,這就說明天地人,甚至萬事萬物之間,都存在某種隱含的神秘聯繫。」

  這一番話,讓謝浪心中頗有感觸,雖然諸葛明談的是陣法,但是其中所涉及的道理,跟謝浪所領會的機關之術對照起來,好像也有一些關聯。說開一點,也許古代精通陣法的將軍、軍師,完全可以將他也當作一個技藝高超的工匠,而手下的士兵和器械就是材料,能不能用這些士兵作為材料組建其一個無堅不摧的戰爭機器,化腐朽為神奇,就得看這個「工匠」有多少「手藝」了。對於那些將軍和軍師而言,陣法、兵法就是他們「手藝」。

  諸葛明分析得不錯,萬事萬物之間應該都存在某種神秘的聯繫,哪怕是看起來是死沉沉的一塊石頭。而要感應這種聯繫,就必須用獨特的手法、技藝,再配合以奇特的鳳文。

  只是,以前的謝浪忽略了一個問題,就是只考慮到利用鳳文去感應材料的神識,盡量開發這種材料本身蘊含的能量,卻忘記了通過材料再進一步感知天地的本源力量。要知道,越是有「靈性」的材料,必然跟自然界、天地之間的聯繫越是緊密。

  既然能夠通過鳳文跟材料「溝通」,為何不能透過材料本身的神識,去瞭解它們對自然和天地的「感悟」呢。如果天地之間,真有一種支配或者引導萬事萬物發展、進化的力量,那麼這些和自然聯繫緊密的物種,自然比人更容易感覺到這種神秘力量的存在。

  「你這番話,真是讓我想通了很多東西啊。」謝浪感歎道,「不愧是姓諸葛的,懂的東西果然多了。我相信,你所說的本源力量是應該存在的,不過我現在的確還沒有掌握這種本源力量,如果能夠使用或者掌握,我一定跟你分享我的經驗。」

  「過獎了,我也是今天忽地心有所感。」諸葛明笑了笑,並不居功,「雖然今天你的機器人釋放雷電力量只是偶然,但我相信你總有一天會看清楚這其中的本相,那我今天的這一番話也就沒有白說了。對了,明天格鬥機器人的決賽,應該是你跟我吧?」

  「好像是。」謝浪笑道,「我還真不想跟你比,無論輸贏似乎都有點傷感情。對了,你的木頭機器人叫什麼綽號?」

  「四象。」諸葛明笑道,「因為我領悟最多的,就是四象陣法了。」

  「四象?還以為是大象呢。」謝浪笑了笑,心中卻在想這個木頭機器人究竟有什麼奇異之處。雖然和諸葛明也算是朋友一場,但是謝浪並沒有想要在明天的競賽上輸給他。

  是朋友,更應該全力出手。
作者: 鳥王子    時間: 2009-6-23 14:28

第一百二十章 強大的贊助商(下)
整個過程自然而發。謝浪就好像一個交響樂指揮家,通過耳朵來辨析聲音,然後再用指揮棒將這些聲音協調在一起,達到一種完美的和諧狀態。

  約莫過了幾分鐘,謝浪覺得耳中傳來的擊打聲,雷鳴聲終於完美和諧地結合在一起了。這時候,他手中的敲打的節奏和力道、位置都已經恰如其分了。

  每一次擊打,雷火錘和排骨交擊的地方,就會出現一團「活躍」的火光,然後低沉的悶雷聲從雷火錘一直蔓延到排骨身體內。

  在悶雷聲中,謝浪隱約感覺到排骨的材質又發生了微妙的變化,並且一些神秘的鳳文力量似乎也跟隨著雷火錘的敲擊,傳入到了排骨的身軀之內。

  排骨的身體內,是不是已經開始擁有了本源力量,這一點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謝浪知道排骨的性能又提高了,這才是最重要的。

  只要有進步,就能夠讓謝浪為之欣喜。

  經過了半個小時的精心鍛打,排骨身體的鋼鐵顏色,黑中帶著一種深藍色,別具一格。

  「呼呼!~」

  在謝浪的操控下,排骨凌空翻騰起來,然後猛地打出了幾拳。

  這幾拳打得虎虎生風,更重要的是拳風之中,竟然隱約有風雷之聲。

  雖然這種聲音還很微弱,但是謝浪聽得清清楚楚,的確是風雷之音。

  聽見這風雷之音後,謝浪簡直欣喜若狂,他終於可以肯定,先前摸石頭過河干的這些事情,總算都沒有白費,雖然風雷之音並不代表著能夠釋放雷電,但是萬事開頭難,只要這第一步踏了出去,而且踏對了地方,那麼後來的事情就好辦多了。

  天上,月明星稀。

  跟隨月亮運行的軌跡和頻率,謝浪依然可以感覺到那股奇異的信息正源源不絕地從月亮背面傳來。

  而後,謝浪發現了一件更有趣的事情,當跟隨著這種軌跡和頻率的時候,西周伶人和排骨都對這種神秘的信號有所反應,而霸虎卻沒有。

  這個發現讓謝浪有些中大獎的感覺,因為他曾經從這種信號上面獲益不少,如果排骨和西周伶人也能夠這些神秘信號上面獲益,那或許會有意想不到的變化。

  說幹就幹,謝浪將西周伶人放在肩人,和自己保持同樣一種姿勢。然後,一邊跟隨月亮軌跡和頻率緩緩旋轉,一邊操控著排骨也跟著他一般旋轉。

  果然,一段時間之後,謝浪通過神識感知到了排骨的力量增強,也感知這個西周伶人和自己的聯繫逐漸加強,如果結合以適當的方法,謝浪到時候也可以向操控霸虎和排骨一樣來操控這個西周伶人了。

  這種狀態讓謝浪有些樂此不疲,一直到了天亮。

  如果不是因為白天還有機器人競賽,謝浪根本都不想離開鬼樓。按照安排,上午的時候是機器人足球賽的決賽,下午是格鬥機器人的決賽。

  雖然一夜沒休息,但是整個人神清氣爽,說不出的舒服。

  經過一晚上的努力,謝浪已經隱約可以感知西周伶人的神識了,這算是一個巨大的進步。不過,要想完全操控西周伶人,還有很長的一段距離,因為那西周伶人身上還有許多謝浪毫無頭緒的鳳文。而排骨,如今拳頭帶起的風雷聲越來越大了,雖然個頭不大,但是拳風呼呼作響,聽起來頗有氣勢。

  「今天是最後的一場比賽了,擊敗華西科技大學,我們就是第一了。」梁儀在前往科技館的途中對眾人說道,「不要有心理壓力,因為我們的實力擺在那裡的。」

  梁儀正在給大家打氣的時候,梁仁低聲問謝浪道:「怎樣,今天有信心沒有?我知道你的實力很強,不過那個諸葛明好像是故意隱藏了實力,你最好是不要輕敵。」

  「我怎麼敢輕敵,不過本來我沒有多少信心,但是現在忽地又有了。」謝浪笑道。因為諸葛明的本身神秘色彩和他的學識,的確讓謝浪先前信心不大,但是經過了昨天晚上的一番領悟之後,謝浪重新找回了信心。「對了,上次你看過華西科技大學他們的足球機器人陣型,現在有應付的辦法沒有?」

  「為了找到應付的辦法,不瞞你說,我整整思考了幾天。他們的陣型排列,果然是深奧而且有門道啊,那個佈陣的人看來還真是精通古代術數,現在會有這樣的人真的很奇怪。」梁仁讚歎了一聲,才道:「我對他們的軌跡進行的深度分析,然後又進行了數學建模。我發現了一個問題,就是對方機器人無論怎麼移動,都會經過一些固定的點位。你看——」

  梁仁將他建立的數學模型在筆記本電腦上面展示了出來,「將整個場地按照九宮格劃分為八十一個格子,我對他們的軌跡進行分析,發現他們的機器人總是會佔據到其中的六十四個點位,就是四的立方。這個絕對不是一個巧合的數字,而是他們算法的節點所在,我雖然不清楚他採用的究竟是什麼推算方法,但是只要找到節點,並且在我們的機器人程式當中加入搶佔這些節點的程式,我想我們就可以佔據先機,立於不敗之地了。而本質上,我們的機器人在性能上面略勝一籌,所以取勝的機會應該更大。」

  謝浪聽了兩人的分析,又看了他建的數學模型,不得不承認梁仁也真是天才,雖然他沒有研究過什麼古代陣法,也沒有真正瞭解古代的那是術數,但是他卻將陣法、術數的一些東西化成了數學上可以解釋的東西,而且找到了所謂的結點,只憑這個就足以讓謝浪刮目相看了。

  諸葛明無疑是高明的,但是從梁仁的這番表現來看,今天的機器人大賽還真是龍真虎鬥,有一番看頭了。無論是足球機器人,還是格鬥機器人比賽,都必定精彩紛呈。

  正當大家都眾志成城,準備贏取今日比賽的時候,謝浪卻意外接到了一個電話。

  電話是南方傢俬的王總打過來的,但是消息卻讓謝浪很震驚:雲婗早上心臟病突發,目前仍然在搶救之中,而威爾伯爵的龍床已經接近完工,但是剩餘的部分需要謝浪立即趕過去處理。

  去新加坡的手續,王總已經辦得差不多了,也算他有先見之明,知道謝浪肯定還會去新加坡的,不然恐怕謝浪趕不上上午的飛機。他知道謝浪肯定會去的,一來這件事情對於男方傢俬和雲茛香集團都是一件大事情,更重要的是雲婗是謝浪的朋友。

  掛掉電話之後,謝浪只得向梁儀請假了。

  「什麼,你馬上要去新加坡?」梁儀的臉色非常難看。他心中的震撼可想而知了,要知道謝浪這麼一走,不僅四川賽區的第一難說了,關鍵是今天少林寺的代表要過來觀看比賽,那贊助的事情搞不好就會這麼黃了。好多個念頭在梁儀腦中轉過,然後他說道:「好吧,我相信你一定是有很重要的事情,否則你是不會在這種時候提出請假的。反正,我們的參賽資格已經拿到了,其餘的全國競賽的時候再說吧。」

  「我朋友生命垂危,不得不去。」謝浪說道,「謝謝梁教授理解。」

  這當然也是客套話,如果梁儀不理解的話,恐怕謝浪也會去的。

  給梁儀請假之後,謝浪又打車回了學校,拿了證件和行禮,匆匆地趕往機場跟王總的人匯合。

  在機場的時候,謝浪又給冉兮兮打了一個電話,這個也算是「請假」吧。

  冉兮兮倒是沒問謝浪去新加坡的原因,只是吩咐他路途當中注意安全之類的。

  ※ ※ ※

  晚上的時候,謝浪終於在醫院見到了雲婗。

  這時候,雲婗已經被搶救了過來,但是仍然屬於重症監控,情況不容樂觀。

  守在病房裡面的,都是雲婗的家人。

  雲婗的父親,也就是雲茛香現任董事長雲夢函,差不多四十來歲,眉頭緊鎖。她的母親,年齡也差不多四十歲了,但是看起來卻至多不過三十歲左右,據雲婗說她母親年輕的時候曾經是一個名模,這一點謝浪倒是相信。雲婗跟她母親很像,幾乎是一個模子印出來的,而她的一個姐姐和兩個哥哥,都跟她父親比較像。

  看見謝浪來看她,雲婗顯得比較高興,只是那種帶著病態的笑容讓人覺得有些傷感。

  如此漂亮又多才的女生,誰也不忍心看著她過早的凋謝和飄零。

  「謝浪,你來了就好……」雲婗說道,「威爾和蜜琪的婚床,就差最後的工序了……那只有你來完成了。」

  「婗兒,別再說什麼工作了。」雲夢函看見女兒這樣,竟然流出了淚來,「都是阿爹不好,這些年讓你為公司做了這麼多事情,不然你也不會累成這樣的,現在什麼工作都別談了,好好地養病吧。」

  「阿爹……」雲婗笑了笑,「我得了這樣的病,的確是不幸,但是有這樣疼愛我的阿爹和媽咪,還有姐姐哥哥,我覺得自己又是幸運的。我說的這些,不是工作,而是我的愛好和興趣。我覺得,謝先生不僅是我的合作夥伴,更重要的是他還是我的朋友……這次,不知道是不是我和謝先生的最後合作,但是我希望這次合作能夠圓滿……完美。」

  「謝浪……」雲婗看著謝浪,「威爾和蜜琪是我們的朋友,這次我們兩人合作,我希望這件作品能夠代表我最高的水平……我希望它能夠成為一個傑作……明天你可以看看,已經快要完成了,你看看我的構思和計劃,然後我再跟你說說怎麼做後面的……其實,你的糕點真的很好吃。」

  謝浪勉強笑了笑,說道:「那我晚上回去,你給你做一個吧,嗯,是你沒有吃過的糕點。」

  「我可真是有點期待……」雲婗笑道。

  從醫院出來之後,在雲夢函的授意下,有人領謝浪去了雲婗的「別墅式工作室」。

  一個最大的工作室裡面,就盛放著謝浪和雲婗合作的傑作,也就是威爾和蜜琪的那個婚床。

  婚床的設計,完全是按照兩人先前計劃的那樣,而且看得出來雲婗在這個婚床上面花費了很多的心思,每一個細節幾乎都是精雕細琢,堪稱完美。

  也許在謝浪看來,大概雲婗已經感知到自己的生命時日不多,所以打算將這個婚床作為她最後的傑出作品來對待吧。又或許,她知道自己可能沒有時間步入婚禮的殿堂,這個婚床正是她給自己的一個對愛情的憧憬或者幻想。

  謝浪仔細看了看,婚床已經完成得差不多了,就差最後的百年綠野薔薇了。這個百年綠野薔薇,不是隨便地纏繞上去,而要用一種特殊的結,和另外幾種籐蘿編織在一起。

  這個工序,原本是設定雲婗來做的,但是現在看來,似乎只有謝浪來完成了。

  不過,這種結謝浪現在還不會,所以只能明天去雲婗那裡學學才知道,這也是雲婗讓他明天再去醫院的原因。

  隨後,謝浪接到了梁儀的電話。

  梁儀先詢問了一下雲婗的病情,然後才向謝浪說了今天的比賽結果。

  西南大學的機器人競賽小組全勝,拿到了四川賽區的第一名。

  但是有點意外的是,在機器人格鬥競賽上,諸葛明因為沒有看到謝浪出場,竟然也沒有讓他的機器人出場,而是派上了後備的機器人出賽,所以西南大學機器人競賽小組才順利贏得了比賽。

  雖然謝浪沒有出場,但是讓梁儀感到意外的是,少林寺的代表居然沒有因為謝浪沒有出場而生氣,跟西南大學簽訂了贊助機器人競賽小組的商務合同。只是,他們提出了一個要求,希望謝浪回到成都之後,能夠及時跟他們聯繫。

  這個結果,讓謝浪有些意外。

  不過,謝浪覺得,對於梁儀來說,這應該是最好的結果了,畢竟他一直都希望以四川第一的成績參加全國的競賽。

  和梁儀談論了一番之後,謝浪就開始籌劃著給雲婗做點什麼糕點了。

  到目前為止,謝浪真正拿得出手的糕點,似乎就只有棉雲糕了,但是謝浪既然說了要給雲婗做點新式的糕點出來,當然就不能再做棉雲糕了。不過,棉雲糕是神奇糕點的基礎,依照棉雲糕的製作方式,應該可以做出一些精美、可口的糕點來。

  從理論上來說,謝浪的這個想法是沒錯的,因為許三娘也是這麼告訴他的。但是謝浪未免將糕點的製作看得太簡單了,畢竟以前謝浪並沒有做過糕點,關鍵是他不瞭解製作其它糕點的材料究竟是什麼屬性。這跟謝浪的雕刻其實是一個道理,如果雕刻之前沒有瞭解木材的材質、紋理、硬度等等就貿然動手的話,很可能雕刻出來的東西會難以讓人滿意。

  雲婗這個別墅裡面,有專門的廚房,裡面的各種原料也很多。

  不過,謝浪嘗試著用水果、麵粉、蛋清等材料做了一個糕點,但是效果很差,連他自己都覺得不行。

  這時候謝浪才意識到一個問題,他畢竟沒有系統學習過糕點製作,對於製作糕點的各種材料甚至還不知道應該如何搭配。

  「唉,看來先前這話是說得太過了。」謝浪心中暗歎,一邊從網上查詢各種糕點的製作過程,一邊思索著如何能夠將這些糕點更進一步昇華,將味道提升到另外一種境界上去。

  不過謝浪沒有想到,雲婗的母親竟然來了這裡。

  「雲太太你好。」雲婗母親進屋的時候,謝浪正在廚房裡面苦苦思索呢。

  「謝先生你太客氣了,你跟跟婗兒是好朋友,叫我伯母就可以了。」雲婗的母親隨和地說道,然後看了看愁眉苦臉的謝浪,和他面前的那些糕點材料,「我聽婗兒說,你是做糕點的高手,做的糕點是她吃過的最好吃的糕點,以前她都說我做的糕點是最高吃的呢。嗯,不過你現在好像遇到了一點麻煩啊。」

  「雲……伯母你過獎了,我其實不怎麼會做糕點的,雲婗只是故意說我的糕點好吃吧。」謝浪說道,「剛才把話說過火了,其實我就是只會做一樣糕點,本來以為做糕點都很簡單,但是現在看起來好像有些困難。」

  「雲婗這孩子不會撒謊,她說你做的糕點好吃,那就肯定錯不了。」雲婗母親微微笑道,「不知道我能夠嘗嘗你做的糕點嗎?我也想知道,讓婗兒讚不絕口的糕點究竟是什麼味道。然後,如果你做別的糕點有什麼困難的話,我或許可以幫幫忙。」

  「好吧,不過味道不行的話,伯母你可不要笑話。」謝浪說完,隨即開始製作棉雲糕。

  棉雲糕的製作,對於謝浪而言簡直就是輕車熟路,所以根本沒有耗費多少時間。

  當那圖棉花雲一般的東西出現在雲婗母親面前的時候,她的神情和當初雲婗的反應差不多,估計也不怎麼相信這東西竟然全是麵粉做出來的,更不相信它能有多美妙的味道。

  但是嘗過之後,她不得不承認,這棉雲糕的確是她吃過的糕點中最好的。

  「這……這種糕點究竟是怎麼做出來的啊?我覺得從這糕點中,能夠感覺到你心頭對婗兒病情的傷感。」雲婗的母親歎道,「我做了幾十年的糕點,還沒有想到竟然只用麵粉就可以做出這麼美味的糕點出來,難怪婗兒會對你的糕點念念不忘。唉……只是,如果婗兒能夠經常遲到你做的糕點就好了,但是不知道她還有多少機會……」

  談及女兒的病情,雲婗的母親眼睛中頓時淚珠啪嗒啪嗒地落下。

  「伯母,雲婗她的病情,究竟怎麼樣了?」謝浪問道,在醫院的時候他沒敢問。

  「醫生說,她這次心臟衰竭得很厲害。」雲婗的母親歎道,「唯一的辦法只能做心臟移植手術了,不過心臟移植這不是錢的問題,一是要有合適的心臟,二呢,也有很大的風險。況且,婗兒她……也不想接受這樣的手術,她覺得這種手術反而是在浪費最後的時間。」

  謝浪聽得愈發傷感,說道:「伯母,先不說這些了,雲婗平日裡喜歡什麼糕點,你能不能給我示範一下,或許從你的手法當中,我能夠獲取一點靈感,做出另外一番味道來。」

  「婗兒以前喜歡一種特別的糕點,叫做古都糕點。」雲婗母親一邊說,一邊準備材料,「需要用布丁、巧克力醬、柳橙汁、草莓、蘋果等十多種材料。做法倒不是很難,我給你示範一下吧,就當是班門弄斧了。我本來擔心你做不出美味的糕點,所以順便過來看看,想不到其實謝先生你才是真正的糕點大師。」

  「伯母你就別寒磣我了,我真的只會那一種糕點,跟大師這個稱號簡直差了十萬八千里呢。」謝浪說道,語氣非常誠懇。

  「如果你肯把你的糕點拿出去參加新加坡的美食節,我敢肯定會獲金獎的,哪怕你只會這麼一樣糕點,也一樣算是大師。」雲婗的母親一邊說,一邊給謝浪展示古都糕點的製作方法。

  謝浪最大的特點,就是學手藝活非常的快,幾乎是過目不忘,而且是過目就精。他看別人的手藝,可不止是看如何和面、配料這麼簡單,而能夠將手法的輕重力度、配料的多少,蒸煮的火候等等之類的一併給記下來。

  雲婗的母親製作的古都糕點的時候,兩隻手怎麼動,謝浪的手也就怎麼動。

  別人是用腦子記,而謝浪給人的感覺是用手在記。

  糕點製成之後,謝浪嘗了嘗,這種古都糕點香濃剋扣,甜中帶著微酸和微微的苦味,很有家常糕點的味道,給人一種溫馨的感覺。

  「伯母這糕點,好像是你們這邊的家常糕點吧。」謝浪問道。

  「嗯,這個糕點是婗兒外婆家的糕點,不過不是我們新加坡的特有糕點,她外婆也就是我媽媽,其實是從中國那邊過來的。」雲婗的母親說道。

  「難怪……」謝浪喃喃說道,「嗯,讓我來試試吧,伯母在一旁多指點。」

  謝浪沒有立即開始製作糕點,而是將中國管刀亮了出來,用刀刃在一個金屬勺子上面刻了幾個神奇的鳳文,然後才開始製作。

  因為這個和棉雲糕製作過程不一樣,不需要用擀面杖,主要使用勺子攪拌,所以鳳文只能刻在勺子上面了。

  不過,謝浪接下來的表現,卻讓雲婗的母親大吃一驚:

  給她的感覺,謝浪好像就是一個機器人,完全在複製她的所有動作,連神韻都非常的想像。

  甚至讓她覺得,不是謝浪的雙手在那裡忙著忙那,而是她自己的一雙手。
作者: 鳥王子    時間: 2009-6-23 14:29

第一百二十一章 千千結
「謝先生,你真的不會做古都糕點嗎?」雲婗的母親有些疑惑,謝浪做糕點手法,實在太嫻熟了,根本就不像是第一次做這種糕點的人。

  「先前是不會的,不過看過伯母你怎麼做之後,我就會了。」謝浪笑了笑,用一種奇妙的節奏攪動碗裡面的材料,在這種奇異的節奏下,勺子和材料的攪動聲還有勺子和碗時而碰撞的聲音,都讓人覺得非常的悅耳動聽。

  一般來說,食物都是以色、香、味,來判定其層次高低。不過,謝浪做出來的糕點,還多了一個聲和想。聲音,是做東西時候的聲音,這聲音絕對不是噪音,而是一種奇妙的音律,如果是噪音的話,肯定做出來的東西不會讓人很滿意;另外,還有個「想」字。這個想,就是吃過糕點之後,能夠讓人產生一種遐想和感悟,這就是神奇糕點的於眾不同之處。

  譬如庖丁解牛,據旁觀者形容,庖丁解牛的時候,給人的感覺是一種藝術享受。他的整個節奏和動作,如同舞蹈一樣優雅而富有節奏;身上服飾的抖動,手法、指法還有肩部的動作、膝部的蹲式,腳步的踏法,都伶人歎為觀止。而發出的聲音,更是輕柔、悅耳,充滿奇妙的節奏……

  「合於《桑林》之舞,乃中《經首》之會」。

  這庖丁解牛的技藝,可謂是「技近乎道」了。

  這個道,就是自然之道。要達到這種地步,除了要對材料本身的瞭解得非常透徹,還需要配合以高超的手藝、刀法,以及行動時的步伐等等……更重要的是,這個過程必須是自然而然地進行,如果是刻意為之,那是絕對不可能達到這種效果,這就是所謂的境界了。

  雲婗的母親雖然覺得謝浪的表現很奇怪,但是又讓人覺得說不出的舒服,彷彿看謝浪做糕點的過程,無論視覺還是聽覺,都是一種非常不錯的享受。

  當謝浪將這古都糕點做出來的時候,糕點還是原來的糕點,無論色澤還是香味或者樣式都沒有發生任何的變化,給人的感覺就像是機器複製出來的一般。

  但是,雲婗的母親有一種感覺,這糕點當中似乎蘊含了別的什麼味道,這種味道足以讓這個糕點達到另外一種「境界」。

  「謝先生,我真不知道該如何稱讚你了。」雲婗的母親歎道,「就算是天才,恐怕也不能像你這樣,做出跟我在外面上面完完全全一樣的糕點,但是卻又讓人覺得『內涵』全然不同了。」

  雲婗的母親不知道,「複製別人手藝」正是謝浪的拿手好戲,尤其是現在他的身體經過了鳳文改造之後,身體和手比以前控制得更加精細了,複製別人的手藝,幾乎是毫無偏差。

  ※ ※ ※

  第二天早上,謝浪將糕點送去了醫院。

  雲婗的情況已經略微好轉了,至少不用罩著氧氣罩說話了,不過她的臉色卻蒼白得有些嚇人。

  「給我帶什麼糕點來了?」雲婗輕輕一笑,神情好像是一個饞嘴的小孩子,「我一整晚上都在猜測你給我做了什麼糕點呢。」

  謝浪將盒子打開,把糕點呈現在雲婗面前,「你看看,這個是什麼糕點。」

  「啊,是古都糕點——」雲婗的表情並沒有太大的驚訝,大概她以為謝浪可能會另外一種她從來都沒有見過的糕點吧,「嗯,這個是我最喜歡吃的糕點了,謝謝你。」

  謝浪從雲婗的表情,看出了她內心中一點小小失望,說道:「再仔細看看,這糕點是不是很『熟悉』啊?」

  「熟悉?」雲婗又看了看,笑道:「呵呵……這個是我媽咪做的吧?你難道想借花獻佛。你以前說你就只是會做棉雲糕……我還有些不相信呢。不過,樣子雖然像是我媽咪做的,但仔細看看,好像有種不同的感覺……」

  說著,雲婗又看了看母親,她母親搖了搖頭,說那糕點的確是謝浪做出來的。

  「嘗嘗吧。」謝浪用勺子挑起一小塊,送到了雲婗面前。

  輕輕地嘗了一口,雲婗的眼睛忽地亮了起來,連整個人都忽地精神了起來。

  味道似乎還是原來的味道,但是這糕點嘗過之後,雲婗的腦海中好像忽地出現了一片景象:

  藍天白雲,平靜的蔚藍大海,一條白色的小魚兒破開浪花,高高地躍出了水面,然後再扎入水中,歡快地游向遙遠的遠方。海天交接的地方,是起伏連綿的山峰……遠山上面,有一條狹長彎曲的山路,那山路兩側雪白一片,槐花的清香和蜜蜂嗡嗡的聲音響成了一片……

  雲婗一臉的憧憬和嚮往之色,心情異常的寧靜。

  看來病痛之軀,並沒有奪取她的理想和抱負。

  好一陣,雲婗才輕歎道:「能夠嘗到謝先生親自製作的糕點,也算是死而無憾了……」

  「婗兒,你好端端地說什麼啊,阿爹和你媽咪怎麼會讓你離開我們呢?」雲婗的母親橫了雲婗一眼,雖然知道女兒的情況不容樂觀,但是也不想聽見她說什麼死字。

  「好啦媽咪……我只是說說而已。」雲婗笑了笑,「我還想跟媽咪周遊世界呢。只是,謝先生的糕點做得實在太神奇了,讓人都有些分不清夢想和現實了。對了,謝先生你知道這個古都糕點為什麼是這個名字嗎?」

  謝浪搖了搖頭,說道:「我只是覺得這個名字有些奇怪,還沒有問過來歷呢。」

  「這糕點,是我外婆從老家帶過來的。」雲婗說道,「外形像是一條魚兒,對不?魚兒在海裡面吐泡泡,會發出『咕嘟~咕嘟』地聲音,所以最早的時候叫做『咕嘟』糕點,專門做來給小孩子吃的。後來,外婆給這個糕點該了名字,叫做古都,因為她和外公的家鄉,就在中國遙遠的一個古城,前些年,一直到外公和外婆去世,他們都一直沒有在一起,但是卻又想念著對方。不過,從你的糕點裡面,我也好像再次見到了那個古城,見到了外公和外婆他們……」

  「雲婗,你先休息一下吧。」謝浪說道,擔心雲婗說這麼多話,身體又支持不住了。

  雲婗搖了搖頭,笑道:「吃了你做的糕點,我精神好了很多。對了,給威爾和蜜琪的婚床,你已經看過了吧?現在剩下最後的一道工序,看來只有你親手來完成了。威爾是我們的客戶,不過我覺得他更像是我們的朋友,所以我們都希望他的婚床能夠盡善盡美。」

  「是啊,但是最後的那些結,我卻是沒有辦法弄了。」謝浪說道,「看得出來,你打結的技術很有門道,我可是不會的啊,要不然等你病好了再說吧。」

  「謝浪,你怎麼變得這麼虛偽了,我現在的病情,你又不是不知道。」雲婗說道,「況且你不會打結,我就是要將把這個打結的小手藝交給你,讓你替我去完成最後的工序。我知道你學什麼東西都超快,不過打結雖然算不上什麼複雜的手藝,但卻是我體會最深的東西,所以希望你還能夠將我的這點小手藝流傳下去,或許以後找個合適的人,把這個手藝交給她吧。」

  「媽媽,請吧毛線球遞給我。」雲婗對她母親說道。

  毛線比較輕柔,以雲婗現在的情況,大概也只能用毛線來給謝浪示範打結了。

  「我打結的方法,最早是跟我外公學來的,後來我自己又研習了十多年,才算是小有所成了。」雲婗說道,「我這個打結法,取了一個名字,叫做『千千結』。你或許覺得我的說法有些可笑,不過我一直認為,結這個東西,是擁有神奇奧秘在裡面的。」

  「不……我不會覺得可笑。」謝浪正容說道,「我知道最早出現的結,可能是結繩記事的時候出現的。那時候,結就是非常神聖的,因為繩結上面所記載的都是那群人認為的大事件,結的本身也就承載了某種神聖的意義。而且,其後的數千年中,結和人類生活緊密聯繫在一起,出現了很多很奇妙的結,比如有些號稱是永遠解不開的結,比如我就用過『同心結』去捉弄了我的一個同學,讓他解不開褲帶子……」

  「呵,你……」雲婗忍俊不禁,笑道:「你這人啊,想不到這麼有趣。不過你的理解是對的,結這個東西的確不止是一般意義上的繩結。『千千結』,也不是說我會打一千種結,而是正反三十二種打結手法,正方相互搭配,就有一千多種組合。為什麼要分正反,因為我發現自然界很多天然形成的結,有的陰柔、有的卻很陽剛,有的結可進可退、伸縮自如,有的結只能一往無前。打結之前,你必須瞭解另一個東西,就是結點。結點是非常的奇妙,你如果觀察一些蜘蛛結網,就會發現它們的網在交錯的地方,那個點是非常有門道的;還有,無論多麼高大的樹,在它們分支的地方,也會出現結點,這是一種很『剛』的結點,不過這些點出現的位置也很有意思,以後你可以再去領悟。我的『千千結』,就包括兩個大的類,一個是打結的手法,另外一個就是找最合適的結點。我這口氣,是不是像是小學老師講課啊?」

  「沒呢,要我們讀小學那會兒有這麼漂亮的女老師,那肯定很多同學都比現在有出息多了。」謝浪笑了笑,「你繼續說罷,你這『千千結』挺有意思的,我正聽得入神呢。」

  「那我一邊給你示範,一邊再說吧。」雲婗說道,「手上沒勁,只能用這些毛線來給你演示了。」

  說著,雲婗的小拇指輕輕佻起一根毛線來,她挑線的動作非常自然,那毛線的線頭彈了起來,纏在雲婗的小拇指上面,給謝浪的感覺彷彿在一瞬間變成了被注入了生命,擁有了靈性。

  但這當然只是純粹的感覺而已,不過這種情況謝浪以前也見過很多,很多原本平淡無奇的東西,經過傳奇匠人的手後,就變得生動而富有靈性了。不過,謝浪沒想到雲婗竟然也有這樣的本事,看樣子,只是她這手勢,已經接近了傳奇匠人化腐朽為神奇的境界了。

  線頭在雲婗的指尖盈盈擾擾,好像是青籐爬樹,又像是大樹盤根。繞了差不多五分鐘,雲婗忽地停了下來,然後對謝浪說道:「你覺得這個會是什麼東西?」

  「你一共用了八種打結的方式,打了一共六十九個結。」謝浪說道,「不過,雖然我猜想這些結組合在一起應該像是某種東西,但是現在我實在看不出來。」

  「那是因為結沒有打緊。」雲婗對謝浪說道,「你拉拉線頭,緊一下就知道這是什麼東西了。」

  謝浪照做了,那些結彼此連接在一起,好像忽地有一種精神貫穿了所有的結,然後形成了一個拳頭大小的鳥巢。

  「這個是一種海鳥的鳥巢,它們能夠用比毛線更柔軟的海藻織成鳥巢。你也看到了,毛線本身是非常柔軟的,但是因為裡面使用的結為『剛性』的結,所以這些結聯合在一起,才能夠維持鳥窩的形狀。」雲婗說道,「除了剛性的結,當然還有柔性的結。剛和柔,正和反,一共就是六十四中結法。」

  「我好像有些明白了,有些看似柔軟的植物,尤其是籐蘿,卻能夠將木質十分堅固的大樹絞殺死,可能就是因為它們自然而然滴生出了這種『剛結』。而有的大樹,它們的木質堅硬如鐵,但是指頭和主幹分節的地方,形成的結,卻很柔和,那是為了讓他們的樹幹柔和不容易被風雨折斷,那應該就是『柔結』吧。」

  「沒錯,很多動植物都是天生打結的高手。而且我發現它們打出來的結,都非常的奇妙。」雲婗說道,「不過有些植物的結,從外表看不出來,它們的結都藏在外皮下面,那就是暗結了。當然,打結的作用不僅僅是將一種材料的屬性由柔變剛,或者由剛變柔。打結還有一個重要的作用,就是『聯合』。這一點有些像是你當初捉弄人家的『同心結』。同心結,顧名思義,是希望兩個人能夠彼此心連心,心意相同合二為一,但這只是一種祝福和祈願而已。不過,我的『千千結』,卻找到了這種『聯合』的方式。將兩種不同的材料通過結聯繫在一起,讓它們能夠共享彼此的屬性。」

  「還有這樣的說法?這個倒是有些神妙了。」謝浪欣喜道,感覺像是發現了新的領域,「哦,對了,你當時用百年綠野薔薇和皇荊籐彼此融合,大概也就是這種猜想了吧。如果不是有奇特的手段,要讓這兩種籐結合在一起,彼此融合,的確是有些困難了。」

  「好了,你們先聊著,我出去轉轉吧,你們說的這些,我可頭都聽大了。」這時候,雲婗的母親起身說道,「這糕點,讓我帶出去嘗嘗吧。」

  雲婗的母親離開之後,雲婗歎道:「我媽咪是最疼我的了,誰讓我跟她最像呢。唉,只是她疼了我一輩子,我卻恐怕沒有機會在她需要我的時候去照顧她了。」

  「別這麼傷感,只要你病好了,有什麼不可以的。」謝浪安慰雲婗道。

  「我自己的病情,我自己還不清楚啊。」雲婗說道,「不過也沒什麼,我想我的時光雖然短暫,但是生活卻一樣很精彩,而且能夠交到你這麼一位朋友,我真的也很高興。以前雖然也有朋友,但是他們根本就不會知道我剛才的那些話是在說什麼,他們不會明白『千千結』是什麼,但是你明白。」

  「我也挺高興的。」謝浪說道,「不過,所說的用結將兩種屬性彼此融合,卻不知道是如何做到的。這一手,好像有點難度啊。」

  「聽你說有難度,那我可真有點自豪了。」雲婗笑道,「畢竟讓你覺得有難度的事情不多。其實,也不是什麼很深奧的事情。你還記得果樹、籐蘿植物還有『嫁接』這麼一回事嗎?嫁接的過程,不就是將兩種材質結合在一起,而且融合了兩種材質的屬性嗎?而如果嫁接成功,就會在兩種材質交叉的地方形成一個『結』,一個疙瘩一樣的東西,你有印象吧?」

  「嗯,是的,我自己以前都嫁接過橘子、柚子的。」謝浪說道,「有時候,還要在嫁接的地方包上泥土,纏上布條,讓這個地方的疙瘩長得結實。但是我沒有想到,這個疙瘩竟然還會有玄妙的東西在裡面。」

  「這有什麼奇怪的,我們平日裡看起來很多平淡無奇的東西,也許它的內部都蘊藏著很深奧的知識,只是卻被我們給忽略罷了。」雲婗說道,「那個疙瘩,裡面其實就是一個自然而然形成的『結』,將這個疙瘩平切開,就會出現一個奇怪的圖案,我叫它為『結印』。『結印』才是我的『千千結』最精華的部分,因為當我明白了結印的真正含義之後,我才忽地發現自己手中呈現出來的各種各樣的結,原來都可以展現生命的意義。」

  說著,雲婗手指又飛快地打出了一個結。

  隨即,那線頭如同細騰一般,纏繞著自行「爬」上了她的手臂。

  這時候,更離奇的事情發生了,那個線頭,竟然跟手指一樣靈活,雲婗的手指怎麼動,它居然就怎麼動,感覺像是它就是雲婗身體的一部分了。

  只是雲婗的身體實在很虛弱,片刻那線頭就耷拉了下來,回復了普通的樣子。

  「這就是結印的作用。」雲婗攤開手掌,上面出現了一個用毛線形成的古怪圖案,「結印,是我從各種嫁接物的結上面切開,然後對比分析得出來的東西,我猜測這個可能就是大自然隱藏的一些神秘符號或者標示,不過我瞭解的東西還遠遠不夠,希望你以後能夠有更多的認識。」

  看了那結印,謝浪忽地生出了一種「大道同源」的感覺,因為雲婗所謂的結印,其實好像就是傳奇匠人口中所說的鳳文。

  這麼看來,雲婗根本不是傳奇匠人,大概也沒有怎麼接觸過傳奇匠人,不然她一定會明白這個結印,其實也應該算是鳳文的一種。

  不過,這東西是雲婗自行研究領悟到的,她叫這東西作為「結印」,那就叫結印吧。

  就在醫院病房裡面,雲婗用毛線為謝浪展示了她的「千千結」的正反三十二種打結方式,然後又給謝浪講述了如何找到、控制結點,以及如何將結印融入到「結」當中去。

  說起來,這打結似乎只是一個小手藝,甚至連手藝可能都算不上。

  而事實上,雲婗這個千千結,可是她花費了十多年時間才算「大成」的,所以絕對不只是打幾個疙瘩那麼簡單,所以謝浪花費了整整一天,才算是勉強領會到了其中的精髓。

  至於手法,謝浪倒是不用擔心,只要看過一遍,他的手就會自動「複製」下來。

  不過這也沒辦法,誰讓謝浪的小的時候,他的爺爺就帶著他到處去「偷師」呢。雖然小時候謝浪「偷師」的手段還沒有這麼厲害,不過這種天賦卻的確是那個時候開始培養起來的。
作者: 鳥王子    時間: 2009-6-23 14:30

第一百二十二章 一點心
那天晚上,謝浪在雲婗的別墅工作室呆了一個晚上。

  整整一個晚上,謝浪就坐在臨海的露台上面,停著海面上的浪聲、風聲,思索著白天雲婗個他講授的千千結,手中的毛線自然而然地結成各種各樣的結。

  儘管謝浪不太原意接受,但是他知道雲婗的生命已經接近了盡頭。

  作為朋友,謝浪覺得最好的做法就是將她的千千結延續下去,這樣也就等於將這份友情延續了下去,以後每次用到這些神奇的結術的時候,謝浪就會想起這個美麗卻又病弱的女孩子。

  天亮的時候,謝浪第一次看到了海上日出。

  日昇月落,象徵著生命的開始;日落月升,象徵著生命的終結。

  在自然的法則中,生命和時間的法則是最公正也是最無情的,任何的生物包括人在內,都無法改變或者打破這個法則。就算是傳說中的神奇匠人,在普通人眼中,也許他們就是接近於神話的存在,但畢竟傳奇匠人不是神仙,不可能打破這個法則。

  望著日出的景象,謝浪只能噓噓感慨,人生總有太多的無可奈何。

  早上的時候,謝浪已經將雲婗的千千結領會得七七八八了,威爾和蜜琪的婚床,最後一道程序,謝浪已經知道該如何進行下去了。

  不過謝浪沒有想到,雲婗竟然堅持出院了,並且在她母親的陪同下來到了這裡。

  「我知道你要說什麼,不過你不用勸說了。」雲婗笑著對謝浪說道,「我沒什麼的,我自己的身體我知道,我不想把最後的時光浪費在醫院裡面。我本以為自己還能夠快活地過上幾年,想不到老天爺連這點時間都不給我了。不過沒什麼,我覺得至少曾經擁有過的日子,已經沒什麼遺憾了。我來這裡,是要看著你完成最後一道工序。」

  「怎麼,你難道對我這個『徒弟』沒有什麼信心?」謝浪勉強笑道,他知道勸說也沒有用,雲婗說的都是實話,既然她不想把生命最後的日子浪費在醫院裡面,那麼就應該尊重她的選擇。

  「相反,我是來看你如何完成這個傑作的。」雲婗笑道,「這是我們兩個人一起的傑作,我希望看著你完成,算是一種見證。」

  今天雲婗雖然坐在輪椅上面,但是她的臉色反而有些紅潤了,但是這卻給謝浪一種很不詳的感覺,這種感覺就像是迴光返照。

  「好,希望我這個徒弟不會讓師傅丟臉了。」謝浪說道,拋開了心中的一些負面情緒,全神貫注於那些早就準備好的百年綠野薔薇籐上面。

  百年紫籐也好,百年綠野薔薇也好,都是絕好的材料,但也是「桀驁不馴」的主,莖部非常的堅固,且不容易變形,很難讓它們「規規矩矩」變成你想要的形態。

  但是經過了雲婗的指點,謝浪將這百年綠野薔薇「馴化」得比那竹篾還要柔和,因為像雲婗所說,任何的籐蘿都有它們天然的結點,那就是最適合打結、轉折的地方,而且自然而然,水到渠成。

  雲婗的母親看著謝浪的動作,低聲對雲婗笑道:「婗兒,你知道謝先生這時候全神貫注工作的樣子,讓我想到了什麼嗎?」

  「什麼呀?」雲婗問道。

  「讓我想到了你以前給我織毛衣的情形。」雲婗的母親笑道,「你瞧瞧他的動作,那麼輕柔、靈活,跟你徒手織毛衣的情況一模一樣,你這孩子也真是神奇,我從來沒有想過竟然有人用手指就可以織出毛衣來,而且還能夠織就出最漂亮的樣式和最美麗的花紋……所以我覺得我的女兒,是世界上最聰明的女兒,一定是天上的天使來到人間。」

  「媽咪,哪有你這樣誇女兒的。」雲婗笑道,「要是讓謝先生聽見你的話,還不得笑話。」

  「沒事,謝先生怎麼聽得到。」雲婗的母親將嘴巴湊在雲婗的耳邊,低聲說道:「婗兒,我覺得這個謝浪挺不錯的呢,雖然外表不是什麼大帥哥,但是挺有本事、有內涵的,而且跟你也合得來,又能夠為你做出那麼好吃的糕點。那糕點啊,連我這個母親沾你光了,嘗了嘗世上最好吃的糕點,我還讓你爸爸也嘗了嘗,他說這糕點要是搞個連鎖店,肯定紅遍整個新加坡……你說,要不然……」

  「哎呀,媽咪,你究竟想說什麼啊?」雲婗打斷了母親的話,臉上卻有點羞赧之色。

  「媽咪是想說,這個謝浪什麼都好,就是反應太遲鈍了,要不然就是太靦腆了,這麼一個小美人在面前擺著,他都不知道主動追求嗎——」

  「媽——你都說什麼呢。」雲婗說道,「謝先生是我的好朋友,僅僅是好朋友而已。況且,我現在都這個樣子了,怎麼還能夠奢望愛情什麼的呢。」

  「什麼樣子了,婗兒你一定會好起來的,一定會的,不准再說那些不好的話。」雲婗的母親緊緊摟著雲婗,喃喃地說道:「女兒啊,都說愛情是人的第二次生命,也許愛情會給你的身體帶來奇跡,重新給你注入新的生命呢……」

  「嗯,但願是這樣吧。」雲婗含含糊糊地說道。

  對於謝浪,她覺得一直都和謝浪挺合得來,而且沒有誰能夠像謝浪一樣理解她所喜歡的那些東西,比如繩結、結印這些東西,也沒有人像謝浪這樣欣賞和理解她的作品。不過,雲婗從來沒有將謝浪和愛情聯繫在一起,因為她知道對於她而言,真正的愛情只是一種奢望。

  追求雲婗的人其實很多,但是雲婗知道在這些人中間找不到自己想要的愛情,因為他們不會懂自己。

  而謝浪卻不然,雲婗覺得和謝浪結識的這段時間,的確就是人生最高興的一段日子。甚至,她都有些後悔沒有早點和謝浪認識,那樣就可以不用一個人孤單地摸索一些神奇的東西。

  這時候,聽母親忽地談及愛情,雲婗心中不禁一顫:「難道眼前這個其貌不揚的男生身上,就帶著那種自己一直奢望著的情感?」

  想著,雲婗看謝浪的神情有些不一樣了。

  雲婗的母親是過來人,看見女兒這神情,好像明白了一些什麼。這時候,她倒是有些替女兒高興,對於一個女人來說,沒有一段真誠的情感,就不算是一個完美的人生,而她顯然希望女兒有一個完美的人生;另外,如同她先前所說,她也希望愛情能夠出現奇跡,給女兒帶來新的生命,雖然他也知道這只是很微茫的一種希望。

  謝浪忙活了半個小時,終於接近了完工。

  不過,還差最後一個結。那就是需要將百年綠野薔薇的根部和皇荊籐的籐結在一起,這可不是等同於普通的絞合或者嫁接,而是要讓兩種截然不同的籐蘿共生在一起。百年綠野薔薇,善於絞殺,柔韌性非常強;而皇荊籐的材質卻是非常的剛強,有種寧折不曲的味道,要讓兩種籐蘿一直共生且彼此依存,結成成了並蒂蓮裡、相親相愛的樣子,那可真是非常困難。

  當初,謝浪聽雲婗闡述她的構思,就覺得要做到這一點真的非常困難,不過謝浪那時候見過雲婗的手段,而且心想反正也是她親手操刀,應該是沒有問題的。不過,這時候輪到謝浪親自動手,才感覺到的確是有點難度,即使領會了雲婗昨晚所說的那些關竅,謝浪依然沒有多大的把握。

  畢竟,這兩種籐蘿的屬性截然不同,單純地嫁接在一起,肯定是沒有辦法共生的。唯一可行的,就是雲婗昨晚所說的那個結印,再配合以她的千千結手法。

  「雲小姐,看來最後的一步,要讓你搭搭手才行了。」謝浪只好向雲婗求助道。

  如果最後一步不能做好的話,先前的許多美妙構想那都不能實現了,那就不能完美了。

  雲婗的母親將雲婗推了過來。

  「啊,已經完成了,你的手法很不錯啊,果然是已經得到了我的『真傳』。」雲婗笑了笑,「那最後這一步,我來搭搭手,不過讓我們一起完成吧,最後正反兩個結,還是你來操刀,我已經沒有這個力氣了。結印,就交給我來吧。」

  「那樣就行了。」謝浪說道,結印是目前他還無法完全掌控的東西,手法卻很嫻熟了,雲婗這樣的安排自然是萬無一失了。

  「那好,開始吧。」雲婗輕輕說道,「你先打結。」

  謝浪手指快速挑動,將百年綠野薔薇的籐快速從皇荊籐的根部繞過,形成了一個非常奇怪的結,然後再從相反的方向繞過,打成了另外一個結,最後謝浪將兩個結一繞,纏在了一起,那兩個結繞合在一起,恰好形成了一個奇怪的圖案。

  這就是結印,謝浪的正反兩個結打得非常的巧妙而且自然而發,所以兩個結最後融合在一起,居然就形成了結印的圖案。

  當結印圖案出現的時候,雲婗伸出的纖纖小手,按在了謝浪的手背上面。

  這時候,謝浪剛剛打結完成,掌心還貼在那個結印圖案上面。

  一種非常奇異的感覺從手背上傳來。

  雲婗的手掌,不僅是纖弱,也不僅是光滑,她的手掌,透過謝浪的手掌,完成了最後的一步,讓結印發揮了作用。百年綠野薔薇和這海巖上採來的皇荊籐,終於完美契合在一起了,開始了它們的共生。

  而這一剎那,謝浪不僅感覺到百年綠野薔薇和皇荊籐兩種神識交合在一起,不再分彼此了。更奇妙的是,這一剎那她忽地感覺到透過自己的手掌,在結印的神秘力量之下,他的神識好像在一瞬間和雲婗的神識也結合在一起了。

  雖然那只是片刻,但兩種神識融合的感覺卻奇妙非常,連謝浪也說不清楚這究竟是什麼感覺。

  也許,即使是真情的戀人,也無法真正做到心意、神智想通,但是在那一瞬間,謝浪卻感覺到他和雲婗的神識完全想通了,甚至融為了一體。

  這種感覺,也許不是愛情,但卻是比愛情似乎更要美妙的感覺。

  雲婗也是這般如此,她也沒有想到在結印的神秘牽引下,在這個適當的時機下,竟然跟謝浪的神智和意識連同成一片。這雖然不是愛情,但是這種感覺卻已經超越了愛情的滋味,而且雲婗感覺到兩人的神識融合得很好,沒有排斥,也沒有邪念,美妙之極。

  足足十秒鐘時間,兩人才分開了手掌。

  雲婗臉上的羞赧之色更多了,輕輕地推動輪椅,退後了一點距離。

  她的髮絲輕輕飄動,留下了一抹淡淡的茉莉香。

  這一抹淡淡的香味,忽地讓謝浪生出了一種很熟悉的感覺,久遠的記憶彷彿在一剎那甦醒過來,他的腦海當中忽地出現了一片景象:

  家鄉的高山,幽回曲折的山道。山路的兩旁,那時候雪白的槐花開得非常的絢爛,成群的蜜蜂在槐花叢中嗡嗡直叫。一個十三四歲的姑娘,坐在山路旁一塊凸起的山石上面,一身雪白的長裙上面綴著粉色的碎花,顯得淡雅而可愛,她正在專心致志地玩弄了手中的紅色繩結,在她靈巧的手指下,繩結變幻出夢幻一般的花樣。一陣威風吹來,雪白的花瓣紛紛飄落而下,如夢如幻……

  「雲婗,你是不是去過四川啊?」謝浪忽地問道。

  「四川,是啊,那是我外公外婆的老家。」雲婗說道,「古都,就是四川的成都啊,呵,對了你也是四川的,難道我們以前見——」

  正說著,雲婗的臉上忽地露出了痛苦之色,後面的話自然說不出來了。

  謝浪和雲婗的母親都不由得一驚,雲婗的母親大聲衝著外面叫道,幾個醫生連忙衝了進來,原來雲婗雖然出了醫院,但是她母親仍然雇了幾個醫生在一旁。

  這時候,謝浪什麼都做不了,即使是傳奇匠人又如何,有很多東西你是改變不了的。

  幾個醫生一直在努力著,然後帶著雲婗向醫院趕去,但是謝浪卻感覺到雲婗的生命跡象正在消逝中。不過,她最後正力圖著保持微笑,大概是想留給謝浪最後一個美麗的印象吧。

  謝浪看著救護車逐漸遠去,卻一動不動地站在原地,既然已經無法挽回,那就記住她最後的美麗吧。

  心中傳來一陣莫名的酸楚,淚水毫無徵兆地落了下來,落在了皇荊籐和百年綠野薔薇的結印處。

  皇荊籐的剛強身軀傳來了一陣細微的滋滋聲音,和著海風、海浪的聲音,說不出的莫名傷感。

  這時候,皇荊籐的軀幹上面,忽地閃出一點金光。

  謝浪循著光看去,只見那軀幹上面,竟然迎著海風長出了一朵金色的小花。

  又是秋季了,這正是皇荊籐開花的季節,當結印喚醒了它身軀內的生機的時候,它終於開始向往常一樣開花了,像是蛟龍披上了金黃色的鱗甲,迎風而化龍。

  ※ ※ ※

  當威爾和蜜琪兩夫婦聞訊趕來的時候,正好看見皇荊籐迎風開放的情形。

  與之共生的百年綠野薔薇,吸收了皇荊籐花粉的養料,也開始迅速生長,綻放出一朵接一朵的綠色薔薇花,金黃和翠綠相輝映,逐漸顯現出一條金龍和綠色鳳凰交首的神奇景象來。

  雲婗最初的設想,是打算讓皇荊籐和百年綠野薔薇在威爾和蜜琪婚後的時候慢慢綻放,只是沒想到因為謝浪的介入,結印產生了一些變化,竟然讓皇荊籐提前開啟了生機。

  威爾和蜜琪正好看見這花朵盛開的一幕,滿眼都是不可思議的神色。

  「謝先生……雲小姐呢?」威爾雖然感歎這婚床如此巧奪天工,但是卻知道這不是讚揚的時候,因為他和蜜琪正是接到了雲婗病重的消息而趕來的。

  「她去了醫院,情況很嚴重,估計……唉。」謝浪長歎了一聲,「你們趕緊過去看看吧。你們的婚床已經完成了,隨時可以運走了,祝你們兩位百年好合,永結同心。」

  謝浪望著窗外的大海長歎了一聲,心中憂悶不已。

  「我們帶了三名歐洲的頂級心臟病專家過來,那我們這就去醫院。」威爾說道,帶著蜜琪一起匆匆向醫院而去,他對謝浪不去醫院感覺到有些意外,但是在他看來,謝浪的憂傷卻又是如此的沉重,甚至超越了一個朋友的範疇。

  威爾和蜜琪離開之後,謝浪向著大海站了好久,直到海風吹乾了眼中的淚水。

  謝浪沒有再去醫院,因為他知道雲婗想讓他記住她開心、快樂時候的樣子。

  傍晚太陽西下的時候,謝浪懷中一種沉痛複雜的心情離開了雲婗的別墅工作室,也離開了新加坡。

  雲婗是不是那個謝浪在十三四歲時候見過的夢幻少女,已經不再重要了,重要的是她已經融合到了謝浪的記憶當中,並且將一直存在下去,直到永遠。

  第二天早上,謝浪抵達了成都機場。

  在機場的出口處,謝浪見到了冉兮兮。

  看到冉兮兮,謝浪心猛地一顫,忽地伸開手臂,緊緊地摟住了冉兮兮。

  這一刻,他好像深怕冉兮兮就會忽地從他眼前消失一般。

  冉兮兮被謝浪這突如其來的擁抱也給驚了一下,不過她很快感覺到謝浪的這擁抱當中好像有點別的味道,因為謝浪好像很傷感。冉兮兮平時看起來雖然很爽直,但是作為警察,她其實也有細心的一面,所以當然察覺到了謝浪的不對勁,不過這時候她什麼都沒有問,直到十多分鐘後,謝浪鬆開了他的手臂。

  「兮姐,我剛才是不是嚇到你了?」謝浪問道。

  「有一點吧,瞧你剛才的樣子,我還以為你要哭了呢。」冉兮兮說道,「跟個小孩子似的,你以前的小男人氣概可都沒有了啊。怎麼了,是不是你那朋友出事了?」

  謝浪緩緩地點了點頭,說道:「嗯,她恐怕已經離開這個世界了。她也真是可憐,多好的一個女生,怎麼就會得了先天性心臟病呢?不怕你笑話,剛才我摟著你的時候,就是怕什麼時候會失去你。」

  「你這說什麼話呢。」冉兮兮說道,心裡卻有些甜滋滋的,「好了,趕緊回去吧,也別傷心了,人生就是這樣的,總有許多不想接受但卻要發生的事情。對了,到了城裡面,順便去錄個口供,供詞我都讓人給你寫好了,你先看看。」

  「口供?我又沒犯什麼事情,要什麼口供啊?」謝浪奇道。

  「誰說你沒有犯事?上次你跟蘇苜兩人從飛機場回去,不是發生了一件事情嗎?」冉兮兮說道,「這件事情雖然認定你們兩個沒有嫌疑了,但是總還是要依法辦事,走一個程序吧?當然,這個只是一個形式過程,我陪你過去,很快就完事了。」

  「別說,你們警察局辦事可真是霸道啊,上次要不是蘇苜的爺爺,恐怕我們兩個都要成了嫌疑犯了。」謝浪想到當時的情況,不由得歎息了一聲。

  「得,誰讓你們當時的情況那麼詭異,其餘的警察根本就不會相信你們所說的嘛。」冉兮兮說道,「警察局,也只有我才會相信你們兩個人說的。不過,我聽蘇苜後來說,你為了她差點連自己的兩隻手臂都不要啊,這種男子氣概可真是頂天立地。」

  冉兮兮這話雖然是稱讚謝浪,但是總讓謝浪覺得有些醋味在裡面,他心想:難道兮姐竟然會吃蘇苜的醋?這似乎不太可能吧。

  「兮姐,你這話真是在稱讚我?我怎麼聞到一點醋味呢。」謝浪試探性地說道。

  「少來,我吃什麼醋啊,況且就你這樣子,也只有我能夠看得上眼了,苜苜可不會喜歡這樣的,你也別想有什麼壞念頭啊。」冉兮兮這麼一說,無疑就是承認了她的確是有點吃醋了。

  「行了,你也就別胡思亂想了,我為了你,別說一雙手臂,連命都可以不要的。」謝浪說道。

  冉兮兮聽了這話,想起謝浪孤身一人入藏尋找自己的艱辛歷程,果然立即就釋懷了,說道:「我怎麼會胡思亂想,不過這是實事求是嘛,但是我聽蘇苜說當時的情況,覺得你也挺有種的,真的,我總算是沒有看錯人。不過,你說你也是,怎麼就惹上了那麼多厲害的對頭呢,可千萬別出什麼事情。」

  「兮姐,你放心吧,出不了什麼事情的。」謝浪說道,心裡面再次回想起當時的情形。

  冬巛的那個師傅元坤,作為三品地工,固然是有段厲害,但是真正讓謝浪感到驚懼的是鬼斧。雖然以前謝浪就從秦哲的口中得知了鬼斧的可怕,但是親眼見過,才知道不僅僅是可怕那麼簡單。一個三品地工,在鬼斧的面前,居然毫無反抗之力。

  如果當時謝浪不是因為一雙手臂被廢的話,恐怕也會跟元坤一樣,被鬼斧的人給捉走。只是,鬼斧的人好像比九方樓更神秘,即使想防範,也不知道該如何防範。

  「想什麼呢?」冉兮兮見謝浪半響不說話,便開口詢問。

  「沒什麼,只是忽然有點感慨,人力終有窮盡,很多事情都不是自己能過掌控的。」謝浪歎道。雖然現在的境界和實力大增,但是九方樓和鬼斧的存在,始終都是一個隱患,謝浪也不清楚什麼時候會面對來自這兩方面的挑戰。

  「唉……你這人,剛才那會兒悲傷得像是孩子,這會兒感慨得又像是一個老沉的中年人,真是搞不懂你在想什麼」冉兮兮說道,「聽苜苜說你們的機器競賽小組拿了四川賽區第一名,還說你比賽的時候表現得很風光,不過我就覺得那機器人格鬥有什麼好玩,要玩格鬥就來真的,不是更好嗎。」

  「你啊……還是那麼好鬥。」謝浪微微一笑道。

  但這正是冉兮兮的可愛之處。
作者: 鳥王子    時間: 2009-6-23 14:32

第一百二十三章 少林寺之會
「梁教授,你好歹讓我休息休息吧,我這兩天可都沒有合眼呢……」

  謝浪正在電話中對梁儀解釋道。原來謝浪回成都當天,梁儀就安排了謝浪下午的時候和少林寺的代表碰面,絲毫也不給謝浪留點休息時間。

  「你小子甭討價還價了,上次你臨陣脫逃,我還沒有追究你責任呢。」梁儀說道,「想要睡覺,等把少林寺的佛爺們伺候好了再說吧。」

  「梁教授,我發現了一個很現實的問題。」謝浪說道。

  「什麼問題?」

  「我發現你現在怎麼勢利起來了呢?照理說你可是堂堂的科學院院士,學校裡面響噹噹的院士,怎麼現在跟個商人一樣勢利呢?」謝浪說道,「再說你是我們的領隊,又不是經紀人,我怎麼都感覺你在剝削、壓迫我們呢。」

  謝浪跟梁儀關係熟悉了,說話也就沒什麼顧及了。

  「少廢話了,下午兩點半,我都跟你約好了。」梁儀說道,「人家指明了就是要見你,在我們學校賓館裡面都住了兩三天了,再把人家這麼晾著,那也不是什麼辦法,對吧?」

  「你老人家都開口了,我還能說什麼呢。」謝浪歎了一口氣,答應了梁儀的安排。

  不過說實在的,謝浪還真是有些睏倦了,去新加坡的這一趟,還真是勞心勞神。

  但對於少林寺的和尚,謝浪還是覺得有些奇怪,他們怎麼偏生找上了自己呢。

  梁儀和少林寺代表約定的地方,就在學校賓館二樓的茶坊。

  兩點二十分的時候,梁儀和謝浪就到了那裡,畢竟少林寺人家是贊助商,給錢的財神,總不能讓人家來等著你吧?

  不過,兩人沒有想到,他們雖然提前十分鐘就到了茶坊,但是少林寺的代表居然出現得更早。

  「咦,少林寺的代表怎麼還有女的啊?」謝浪一邊向少林寺和尚所在的地方走去,一邊低聲向梁儀問道。學校賓館茶坊的生意並不好,因為這裡的消費層次並不是學校學生可以承受的範疇。

  「那位是陳欣女士,少林寺下屬集團公司的法律顧問,想不到人家還先來一步了。」梁儀說道,不由得加快了步子。

  「哎呀,真是不好意思,讓你們久等了。」梁儀上前笑道。

  少林寺的代表一共三人,兩個和尚,看起來四五十歲左右,一個成熟穩重而且漂亮的法律顧問。原本,兩個和尚一個美女,這種陣型肯定怎麼看怎麼不合適,但是偏偏那兩個和尚身邊坐了一個美女,居然讓你覺得沒什麼不協調,好像是很自然的事情。

  兩個和尚的僧衣非常光鮮,感覺像是一塵不染,出家人能夠這麼講究,的確不容易。另外,這兩人渾身散發出一種氣勢,一種有身份有地位的人自然而然釋放出的那種氣勢,比如高官或者宗師,就是這樣的氣勢。

  由此可見,這兩個少林和尚的身份應該很不簡單啊。

  「這位是少林達摩院的永義住持,這位是永智大禪師。」梁儀替謝浪介紹道,「這位是陳欣女士。」

  謝浪連忙跟三人客套了一番。

  「謝浪先生——」永智禪師最先開口,「本來我們早就想跟你碰碰面了,可是聽梁教授說你前兩天去了新加坡,所以這事只能拖到了今天。」

  「讓兩位大師和陳女士久等,實在抱歉。」謝浪說道,「因為我一個朋友病重,實在不能不去的。我想,讓三位久等了這麼些天,必定有什麼重要的事情要跟我談吧?」

  「我們已經和梁教授達成協議,成為你們西南大學機器人研發小組的贊助商。不知道合同的詳細內容,梁教授都給你詳細說了嗎?」

  「還沒來得及,不過我們一定會按照合同履行我們的義務和責任。」梁儀插話道。

  「合同上的那些條款,日後再說也不遲。」永智說道,「我們還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勞煩一下謝先生,如果這件事情上能夠合作愉快的話,以後我們還可以加大合作力度的。」

  「但……不知道大師您要我做什麼事情?」謝浪問道,隱約覺得永智、永義兩個人,可能就是為了這件事情才一直耗在這裡,所以這件事情才是關鍵。

  「那我直說了吧。」永智說道,「我們從因特網上見到了謝先生的格鬥機器人——」

  「因特網?」謝浪忍不住說了一句,因為他沒想到這些和尚居然也要上網。

  「我們少林寺旗下有很多公司和企業,都已經實現了網絡一體化辦公。」陳女士好像對謝浪這話有些不滿,大概是覺得謝浪好像把少林寺瞧得太低了。要知道現在的少林寺是什麼概念,那可是值得了幾十億美金的名號,光是在少林寺寺廟去燒一炷香,那都得幾千幾萬的開價。

  「謝先生不用驚訝,平時我和永義師兄,沒事的時候都會上上網,也和一些佛門的網友探討一下佛門經義,有時候也談談武功。」永智繼續道,「謝先生的格鬥機器人讓我們非常感興趣,一則是謝先生的機器人靈動性很強,二呢,謝先生的機器人有點武功『套路』,不像別的機器人一般亂打一通,所以我們認為通過你的機器人為載體,能夠對少林功夫起到更好宣傳作用。另外,我冒昧的問謝先生一句,謝先生你是否對古代機關有所研究?」

  永智的這個問題,讓謝浪微微有些驚訝,他點頭道:「嗯,略懂一二,不知道大師這話的意思?」

  看見謝浪點頭,永智和永義兩個人臉上露出了喜色,永智說道:「是這樣的,我們打算邀請謝先生去少林寺做訪問,一則是商談贊助合作的事情,看看怎麼樣將少林的武術精神更好地融合到機器人競賽上面去;二呢,希望謝先生到時候能夠幫助我們解決一點小問題。當然,這次肯定也不會讓謝先生白跑一趟,具體的報酬方面,等下陳女士再跟謝先生你詳細商談。」

  解決一點小問題?

  謝浪心中不禁有些疑惑。這少林寺是什麼來頭,現在可是財大氣粗,而且跟政府的關係也是特好,要什麼不都有什麼,怎麼還需要他幫忙解決一點小問題呢?

  不過,謝浪倒是沒有拒絕,說道:「兩位大師誠心相邀,那是我的榮幸,不過我這點微末之技,就怕到時候幫不上什麼忙啊。報酬的事情,也就算了吧,好歹也等事情辦妥了之後再談。」

  「呵~」

  永智微微一笑,「謝先生太自謙了,我相信對謝先生而言,那只是小菜一碟的事情。對了,我和永義師兄還有些事情要處理,具體的行程安排和報酬問題,就讓陳女士留下來和你詳談了。永義師兄,你不是還有東西要交給謝先生嗎?」

  「師弟你不提醒,我還真差點把這事給忘記了。」永義笑了笑,取出了一張光碟遞給謝浪,「我知道謝先生也是習武之人,這個是我的一點小心意。」

  「習武之人?」謝浪不解道,「我什麼時候習武了?」

  永義和永智相視一笑,隨即永義說道:「既然謝先生說是沒有習武,那就是沒有習武吧。我們師兄弟就先走了,謝先生到了少林寺之後,有機會再跟你詳談。」

  永義這話模稜兩可,謝浪一時間有些摸不著頭腦。

  「梁教授,希望我們合作愉快。」永智跟梁儀親切地握了握手,隨即跟永義兩人離開了這裡。

  「謝先生,我們來談一下你的行程和報酬吧。」永智和永義兩人一走,陳欣已經開始了她的工作。

  陳欣給人的感覺,那是標準的白領、精英的感覺,她能夠有這種氣質,一是本身素質的關係,另外也說明少林寺這些年的確是搞得風生水起,管理和運營模式,比之國際大企業、大公司那也絲毫不差,不然手底下的員工怎麼可能有這麼高的素質。

  要說南方傢俬集團,恐怕就遠遠沒辦法跟少林寺相提並論。

  謝浪雖然不怎麼關心少林寺的情況,但是也聽說少林寺近年來除了一個很有「頭腦」的住持,擁有很多商業大亨的優點:思想開放、銳意進取、善於開拓、果敢永決……總之,這位住持將少林寺的生意搞得風生水起,讓少林寺的聲威一時間達到了幾千年的頂峰。

  聽說現在這會兒,就算要進少林寺當個小和尚,那都得經過層層選拔才行。

  而這一次,為了跟西南大學機器人研發小組贊助合同,邀請謝浪前往少林寺一行,竟然出動了達摩院的住持,這簡直就是給足了謝浪面子。達摩院住持,那是跟少林寺的方丈住持一個輩分的主兒。

  「行程?等下——」謝浪向梁儀說道,「梁教授,你看這次去少林寺——」

  「一定要去。」梁儀對謝浪說道,「少林寺千年古剎,我也想去見識見識,這次有這麼好的機會,你當然要去了。少林寺,現在不是和我們學校合作了嗎,你的行程也不是私人行為,而是代表學校和宗教單位的友誼合作。」

  「那不是又要缺課?」謝浪裝作有點為難地樣子。

  實際上,謝浪根本不喜歡上課,這麼說是要讓梁儀想點辦法,跟繫上的領導「溝通」一下,這樣就不會因為缺課太多而在期末開始吃癟了。

  「缺課這些問題你就不用擔心了,學校領導對於我們和少林寺的合作非常重視,你提出的這些苦難都不是苦難。你現在最重要的有兩件事情,一是好好想著格鬥機器人的事情,而就是配合好少林寺跟我們的合作工作,其餘的都不用擔心了。況且,你不是我們學校的天才嗎,難道學校的那點課程還難得到你?」梁儀這一番話連消帶打,句句在理,好像謝浪缺課那都是天經地義的事情。

  梁儀這番話的意思,就是說謝浪在機器人競賽結束之前,都能夠「自由」選擇上課的時間。

  謝浪就是要讓梁儀表態,然後才對陳欣說道:「陳女士,那我們談談行程上的事情吧。嗯,不過報酬……這個報酬就……就等事情完成之後再談吧。」

  謝浪本想大度地說「報酬那就算了吧」,但是轉念一想,少林寺是什麼單位?搞不好比中石油、中石化員工福利、待遇還要好的單位,幹什麼要給他們節約錢。於是,就臨機一動改成了「以後再談」。

  「好,我把謝先生的想法盡快告之永智禪師和永義住持。」陳欣說道,「不過為了表示我們的誠意,我們會先向謝先生的戶頭匯十萬塊進去,當作是前期的報酬。」

  「這個……怎麼好意思呢……」謝浪這話一說出口,自己都覺得有點虛偽。

  陳欣面容古井不波,倒是沒有露出鄙夷或者不屑的眼神,記下了謝浪的銀行賬戶,然後電話通知銀行開始轉賬。

  兩分鐘過後,十萬塊錢就到了謝浪的戶頭。

  這辦事效率,還真是相當於國際化的大公司、大企業。

  「如果謝先生沒有問題的話,明天早上7點我安排車來接你們兩位前往機場,請兩位帶好自己的相關證件。」陳欣說道。

  「沒什麼問題。」梁儀說道,「明天我們一定準時到。」

  「謝先生呢?」陳欣問道。

  「我……也應該沒有問題。」謝浪答道。

  兩人從學校賓館出來,謝浪說道:「梁教授啊,我怎麼感覺你好像對去少林寺很有興趣啊?不過,如果你真想去的話,那應該早就去過了吧。」

  梁儀不缺錢,如果要去少林寺旅遊,那應該早就去了。

  「你不知道啊,我雖然是去過少林寺,但是少林寺那麼大,很多地方是沒有去看過的。」梁儀說道,顯得有些遺憾,「少林寺雖然已經對外開放了,但是不是每個地方遊客都可以去的。另外,這次我去少林寺,還想辦一點私人的事情。」

  既然是私事,謝浪當然不好過問,這時候想起了剛才永義送給自己的光碟,說道:「梁教授啊,你說這永義大師他送給我一張光碟,究竟是什麼東西啊?達摩院在武俠書裡面,可是少林寺高手雲集的地方,我還以為他會送我點什麼武功秘籍之類的呢。」

  「武功秘籍,你應該去少林寺官方網站上下載啊。」梁儀笑道,「什麼少林七十二絕技,易筋經那網站上面都可以隨便下載的。」

  「原來是這樣啊。」謝浪長歎道,「梁教授,你說要是古代的那些俠士們,知道現在不用花錢都能夠免費下載少林七十二絕技,他們是不是會覺得很冤啊?想當初,那些俠客們為了少林寺的一本武功秘籍,經常是打得頭破血流、屍橫遍野的……」

  「你這小子,你就嘮叨了。」梁儀說道,「你不是沒有休息好嗎,早點回寢室休息,明天趕早呢。」

  「你說怪不怪,早上我從機場出來,是真覺得困,現在見了這兩位高僧之後,這身體也不困乏了,頭也不昏了,精神也好了。」謝浪說道,「所以高僧就是高僧,跟普通人就是不一樣。」

  「你這小子兩三天不見,說話怎麼跟以前有些不同了呢。」梁儀說道,他覺得謝浪好像比前幾天灑脫、幽默一些了。

  梁儀卻不知道,謝浪是因為雲婗的事情而有些感慨。雲婗的事情,謝浪雖然覺得惋惜和悲傷,但是卻沒有因為這件事情而讓他消沉,反而謝浪覺得自己應該更快樂、灑脫。

  人生不過短短幾十年時間,誰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是生命的盡頭,所以他要讓今後的每一天都生活得更加充實、自然。

  ※ ※ ※

  「哇,謝少回來了啊……稀客,真是稀客啊……」

  一見謝浪回到寢室,胖子就嚷嚷開了。

  「果然啊,如果你不說,我都快認不出這是『謝大忙人』了。」蔣帥也在一旁打趣道。

  「你才是『盲人』呢!」謝浪瞪了蔣帥一眼,「那個米大美人,你究竟搞定沒有啊?」

  「快了……快了。」蔣帥一邊遊戲一邊說道,「沒有了你這個第三者,我和她關係進展好多了。」

  「第三者?」謝浪說道,「你這小子可真是沒良心,那我就當當第三者,挖你的牆角啊。」

  「你要干挖牆角,我就要你的小命。」蔣帥狠狠地說道,「對了,謝少你這三天兩頭地到處亂跑,又是機器人競賽,又是創業的,我看你都快趕上阿甘了。我們這寢室,也成了你的旅館了……」

  蔣帥嘮嘮叨叨,就跟個中年婦女一般,他的話還沒有落下,胖子又說道:「謝浪,這兩天成都本地有娛樂公司找我們了——」

  「找你們幹嘛,星探挖你們演戲啊?」謝浪問道。

  「還不是上次的那個機器人舞蹈嗎,我們寢室那是一戰成名啊,在網上的視頻也是非常火爆。」胖子說道,顯得有些興奮,「那娛樂公司找我們,是想專門包裝、宣傳我們,準備搞一個舞蹈組合。你說,到時候我們兄弟四個人都成了明星,開跑車、睡五星酒店,那多有意思啊?漂亮女人,就更不用說了。」

  「蔣帥,你也是這麼想?林強,你呢?」謝浪問道。

  「廢話,能夠成明星,誰不想啊?不想那是王八。」蔣帥說道,「不過還得看你小子的意願,我們三個說白了那是陪襯,人家也看得出來的,你才是主力核心。」

  林強這時候也說道:「我覺得嘛,我們寢室一起去搞娛樂也好。最起碼,現在的三線四線明星,收入也比小白領要強吧?這個年代,那就是為了錢嘛。」

  「得了,聽你們這麼說,還只有我一個人是不想當明星的『王八』了。」謝浪說道,「胖子,你的姚小惠呢?蔣帥,你的米克呢?我聽你們的口氣,好像成了明星,以後就要夜夜笙歌似的,每晚都要換一個女人,對吧?」

  「那也只是YY,意淫一下而已嘛。」胖子停了遊戲,對謝浪說道:「怎麼樣?老實說,沒有你是肯定不行的,要不是你,我還真不知道我還有這點文藝細胞呢。」

  「你們要當明星也好,搞組合也好,我可沒那興趣啊。」謝浪一句話如同涼水淋在了另外三人頭上,「你們三個還是老老實實地上學讀書吧,別動什麼歪念頭了。文娛那路子,不是你們走得通的。你們三個人成天都上網,不知道娛樂界有潛規則嗎?尤其是蔣帥這樣的小白臉還有林強這樣的猛男,到時候被哪個喜歡斷背的的導演、編輯給『潛規則』了,那多划不來啊。」

  「啊……呸!~」林強罵道,「真他媽的噁心,不過聽說演藝圈都是這麼噁心的。算了,謝浪說得對,我們還是安心讀書吧,那種噁心的勾當只要想想都覺得渾身起雞皮疙瘩。對了,四川賽區決賽,你怎麼沒有去參加啊,還跑去了新加坡。聽說決賽當天,很多觀眾都抱怨,說是你的機器人不出場,這長決賽根本就沒有什麼看頭。」

  「沒錯,網上也有很多意見,有的還罵你是故意裝大牌,裝B呢。」胖子說道。

  「隨便別人怎麼去想吧,胖子你先讓我用用你的電腦。」謝浪不以為意地說道。

  「又用我的,你說你這小子吧?現在也挺有錢了不是,怎麼就不弄一台筆記本什麼的?」胖子不滿地挪開了身子,給謝浪騰出了位置。

  「你們三個都有電腦,我何必再買呢?況且寢室就這麼大一個地方,再擺一台電腦,那不得擠成什麼樣子了。」謝浪說道,將永義送的光碟取了出來。

  「這是什麼光碟啊?」胖子問道,「是不是你從新加坡搞回來的毛片啊?新加坡難道現在也搞色情產業了?」

  「你廢話可真多啊,告訴你也不信,這是少林寺達摩院住持送給我的光碟。」謝浪說道,將光碟送入了光驅裡面。

  「咦,還是光頭和尚呢,難道光頭和尚現在也拍三級片了?」胖子在一旁咂舌道,看了看屏幕上的四個大字,「虎鶴八打,這是什麼招式啊?我只聽過老漢推車……」

  「胖子,你再這麼唧唧歪歪,我就把你給嘴巴給縫上了。」謝浪怒道,「讓老子好好看看不行嗎?」

  「老子偏不,這可是我的電腦。」胖子說道。

  「好好……那你不要這麼唧唧歪歪好不好。」謝浪說道,「讓我看看這光碟究竟是什麼內容。」

  「虎鶴八打,是少林達摩院歷代武僧流傳下來的一種實戰拳法。『陰陽八打出少林,遇敵制勝使妙法。 火炮沖天擊下頦,托梁換柱急托肘』。這虎鶴八打,有八種拳、掌法,長期練習,可使手、眼、身、法、步乃至精、氣、力都得到增強……」

  原來這光碟當中竟然是一段關於少林功夫的視頻,而視頻裡面的表演者不是別人,正是永義。

  「這老和尚玩什麼啊?打廣告嗎?」胖子看到這老和尚在那裡講課,頓時覺得興趣全無,「你從什麼地方弄來的這東西,真是無趣得很,我還是一邊看看玄幻小說去。」

  「你趁早走開的好。」謝浪對胖子說道,專心聽永義講述他的虎鶴八打。

  現在什麼少林七十二絕技、易筋經,幾乎是滿天飛,連電子商務網站上面都有精裝本出售。這少林的功夫,也沒有什麼神秘可言了。但是少林寺究竟有沒有功夫呢?謝浪覺得肯定還是有的。

  這永義送自己一張光碟吧,肯定不是來給少林功夫做廣告的,必定內有玄虛。

  謝浪想著,就專心看這永義老和尚如何來演繹這所謂的虎鶴八打。

  不看則罷,一看謝浪不禁一驚:這老和尚有真功夫啊!

  永義打拳不是很快,相反一招一式讓人看得清清楚楚,謝浪不知道這虎鶴八打究竟是哪八打。但是謝浪發現了一個問題,就是永義每打一種拳法的時候,身體就會隨著拳法的經義和氣勢發生變化。比如虎拳,他那雙手施展出虎爪的時候,指頭關節自然而然地伸張,然後帶動手臂關節、乃至整個全身關節的運動,然後他整個人的感覺就忽地威猛勇武起來,感覺就像是下山的猛虎一般。

  謝浪用鳳文改造過自身之後,對於身體的構造、關節和肌肉運動的瞭解已經非常深刻,所以他從視頻當中永義的全身肌肉鬆動和關節活動的聲音,立即推測出他的拳法和全身骨骼、關節、肌肉都是有著密切關聯的,他虎拳出動的時候,真是有種虎虎生威的感覺。

  並且,謝浪從他的指關節運動情況來看,知道他這虎爪的威力,恐怕比真的老虎都差不了多少了。

  通過改變自身骨骼、關節和肌肉的運動方式,來增強、突破身體的力量、柔韌性,謝浪自己已經深有體會了。所以,他才可以肯定永義這功夫絕對是真功夫。

  「嘶嘶!~」

  當永義施展蛇拳的時候,居然能夠聽見細微的毒蛇吐信的聲音,當真是惟妙惟肖。

  那雙臂,當真跟蛇一樣靈活。

  「這是真功夫!」謝浪忍不住讚了一句。

  胖子和林強覺得有些好奇,勉強湊過來看了看,然後林強說道:「這麼慢的動作,這麼假的配音,你居然還當是真功夫,什麼眼神啊!」

  謝浪沒有理會胖子和林強的奚落,將永義這個視頻仔仔細細地看了一遍。

  看完之後,謝浪得出了結論:永義說所的這個虎鶴八打,才是真正的功夫。網上流傳的那些什麼七十二絕技,恐怕都只是一些噱頭。

  永義這套拳法雖然演繹得很緩慢,但是謝浪絲毫不會懷疑其本身的破壞力。

  只不過,謝浪不知道永義給自己這張光碟究竟算是怎麼回事?

  傳功?好像又不像。如果是傳功,這光碟裡面好像沒有系統的練法。廣告宣傳?那就更不可能了,因為少林寺完全有他們自己的宣傳片,比這個先進多了,裡面的武打場面也更精彩。

  最後,謝浪覺得可能是永義在「引誘」自己。永義下午的時候,說謝浪也是「習武之人」,這句話當時謝浪沒有聽明白,這時候好像有點明白了。

  如果謝浪真是「習武之人」,那麼肯定會認得永義這虎鶴八打是真功夫,那麼肯定就會對這功夫動心的,那時候見獵心喜,自然而然就會向永義「求教」功夫了,而永義也就可以「名正言順」地要求謝浪做一些事情了。

  謝浪經過推測,覺得這就是一個交易。

  少林寺的和尚大師,看來也不是什麼省油的燈,人家走的每一步看來都大有深意、暗合佛理啊。

  不過,永義這個如意算盤只怕打不響咯。

  因為謝浪最擅長的是什麼?偷師啊!如果永義和尚要是知道謝浪有這種奇怪本事,能夠從他打拳的關節、肌肉聳動的狀況和聲音來推測拳法的演練,恐怕永義和尚非得找一塊豆腐給撞死了。

  「謝浪,視頻看完了,讓我繼續玩遊戲吧。」胖子這時候問道。

  「沒門兒,我還要看一遍,仔仔細細地看一遍,你別打岔!」謝浪威逼利誘道,「找個機會,我請你吃大餐,高級餐廳吃。」

  「這還差不多,不過你這什麼欣賞水平啊……喜歡看這種視頻,真是惡俗。少林和尚,你還以為他們真的還有真功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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