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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題: [武俠] 尋龍記 作者:無極 (連載中) [打印本頁]

作者: 阿Q    時間: 2009-4-27 09:12     標題: 尋龍記 作者:無極 (連載中)

第一章 回秦尋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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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光陰似箭,日月如梭。
  隨著日子的消逝,人們已經逐漸淡忘了十年前通過時空機器送到古秦的項少龍。
  周香媚神色恍惚的站在窗前,外面正是陽春三月的清晨,空氣清新,陽光明媚。
  一個十七八歲青年正在窗外的院子裡練習散打功夫,他看上去的年齡要比實際年齡大好幾歲,因長期習武的關係,他的眼睛露出一種堅毅的光芒,又讓人覺著他有無限的心事。
  周香媚看著窗外的愛子,眼前又不禁迷茫的想起往事來。
  項少龍高大的身形,那堅實的肌肉,和他那雙使任何女人都抗拒不了的魔鬼般的雙手,以及使她消魂纏綿的那個夜晚。都使她遇想之後就又黯然神傷。
  她雖是一個吧台的三陪女郎,和她上過床的男人不知有幾,但自從她相識項少龍後,那放浪的形跡就收斂了起來。
  她愛項少龍,甚至願意給他生一個孩子。
  望著窗外那堅實的身影,就讓她彷彿看到了項少龍的影子。
  現在她已人老珠黃,昔日的浪蕩本錢已經不在了。
  唯一能讓她在這人到中年時感到安慰的就是眼前的兒子。
  她和項少龍所生的兒子。
  唉,少龍,你在哪兒?
  「媽,你又在想什麼?」周思龍正拿著條毛巾邊擦身上的汗水邊朝正在遐想的周香媚走來。
  「噢,沒,沒想什麼。」
  周香媚從回憶中驚覺過來,目光迷離的看著眼前的愛子。
  周思龍已經不知道多少次看到母親這樣的神情了,他知道她有許多事情瞞著自己。
  比如自己的父親是誰呢?
  因為他從出生那日起就沒有見過自己的父親。
  有人說他是個野種,因為他母親曾是個吧女。
  他很是氣憤和自卑,在學校裡經常和同學打架,他要用武力維護自己空虛的尊嚴。
  或許是繼承了頂少龍的個性吧,他也立志要當一個特種部隊的隊員。因此他從小就勤奮練習自由散打和中國硬氣功。現在他的功夫在學校裡人皆曉知。
  沒有人敢看不起我周思龍了。可是自己的父親又是誰呢?這在他心中還是一個帶著傷痕的結。
  周思龍想到這裡,不由的突然急切的道:
  「媽,我父親到底是誰呢?」
  周香妮最害怕周思龍向她提這個問題。
  自從科學研究院的時空機器因送項少龍回古秦而爆炸後,中央國防部就封鎖了這個消息,作為國家的高度機密,只有幾個國防部的要員知道。
  鄭翠芝現在就是中央國防部的高級女秘書,她自然知道這個秘密。
  但周香媚呢?她只能從項少龍和她最令人消魂的那夜,那個項少龍的神秘電話中推測出些什麼來。
  鄭翠芝肯定有鬼。
  但又有誰相信頂少龍是思龍的父親呢?她曾經是個生活放蕩的女人啊。
  周香媚心如刀割般看著眼前已經逐漸長大的愛子,她知道他從小就受了萬般的委屈,可幸的是思龍從小就發奮學習,各科成績皆是優秀。
  但是叫她怎麼回答兒子的這個問題呢?她也不知道項少龍現在在哪兒啊。
  看著周思龍急切而又痛苦的目光,香媚的心都在滴血,咬了嘴唇,沉重的道:
  「思龍,你相信我嗎?」
  周思龍看著因撫育自己而絞盡心血逐漸哀老且憔悴的母親,點了點頭道:
  「媽,我絕對的相信你。告訴我,我爹是誰?他現在在哪裡?」
  周香媚的秀目突地射出兩束仇恨的光芒,恨聲道:
  「這些鄭翠芝這個賤人應該全都知道。你爹的失蹤我想和她有關。」
  接著又溫柔的道:
  「你爹呢,叫做項少龍,他是個英雄,是前國家特種部隊隊長,特種部隊裡沒有幾個是他的敵手。」
  說到這裡雙眼又迷糊起來!
  鄭--翠--芝!
  現在該叫作項思龍的目光射出仇恨的光芒來。
  我一定要找到你,問出我爹的下落。如果是你害了他,那我就勢必報這個仇。
  但是現在怎樣去尋找她呢?
  項思龍在放學的路上邊走邊神思著。
  「碰」的一聲,項思龍因額角的疼痛驚醒過來,抬頭一看。只見面前站著四五個個頭比自己略矮少許的同學,其中一個正揉著額頭,用凶神惡煞的目光瞪著自己吼道:
  「你她媽的野小子,沒長眼睛嗎?」
  其他的幾個也是一副凶相。
  項思龍最是痛恨別人喊他「野小子」,頓時湧起一股無名之火,想也沒想的橫直衝出一拳,正中那叫罵自己的那個身材魁梧,但一副浪蕩樣兒的哥兒的嘴巴。
  鮮血頓時從嘴角流出,其他幾個人一見,立把他圍在中心。
  一個長髮披肩,臉上長著許多凸凸凹凹的紅肉痘的傢伙凶聲道:「好小子,竟敢給我出手傷人?兄弟們,給我上,為我們王傑兄弟報仇。」
  其他幾人一聽,立時從四方向他猛撲過來。
  項思龍雖有一股怨氣,但對付此等幾個混混亦還是提醒自己小心。
  只見他身形一蹬,避過對方的惡攻,接著伸出右腿,圍地一掃,立時有三人跌地。
  一個鯉魚打挺翻轉身來後,又朝著那見機得早尚未跌倒的傢伙,身體一個橫衝,飛起一腳,正中那人肚腹,使他連連退後,這餘勢撞到先前那喝罵自己的小子身上。
  眾人想不到他如此勇猛,站定後,瞪視著他,那「長髮」又怒又驚道:
  「好小子,無禮在先,竟還敢出手傷人。你知道你打傷的是誰嗎?中央國防部高級女秘書鄭翠芝的公子。」
  說到這裡,眾人皆都神氣起來。
  「鄭翠芝的兒子?」項思龍一聽,身軀禁不住震顫起來,驚喜的道。
  眾人看到他的怪異神色,以為他畏懼了。哈哈大笑起來。
  「不要笑了!」項思龍猛吼道,然後一步步向那被自己打傷嘴巴的王傑走去。
  看到他那凶狂的氣勢,王傑不由的退了一步,懼道:
  「你想怎麼樣?」
  項思龍看到他那害怕的神態,鄙視的笑道:
  「你真是鄭翠芝的兒子?」
  王傑己被他的氣勢所迫,有點驚疑的道:
  「是又怎樣?你敢打傷我,我媽定會饒不了你。」
  項思龍看他內茬外厲的神色,真覺好笑,道:
  「我不會把你怎麼樣,我只是想見你的母親鄭翠芝。」
  從熱鬧喧嘩的城市穿過,來到一條兩旁都是林蔭道的路上。
  現在正是陽春三月,夕陽的餘光從樹縫裡照射下來,間或有幾聲鳥兒快要歸巢前的鳴叫。
  項思龍的心情是異常的緊張和興奮。
  就快可以知道爹的消息了!
  這是他多年所盼的夢想,也是他勤奮努力學習知識和武功的動力。
  只要爹一天沒死,我就一定要找到他!項思龍的決心從來就是這麼堅定的。
  正尋思著,不覺已來到一座別墅似的房子跟前。
  只見在那花園似的院子裡,一看上去只有三十幾許的少婦正在練著太極拳。她的皮膚看上去還很白嫩,只是額角那淺淺的皺紋仍是掩不去她的哀老。
  王傑一見到那少婦,衝上前去拉著她的手委屈且撤嬌的道:
  「媽,那小子欺負我。」說完朝著項思龍一指。
  那少婦眼裡寒芒一閃,轉過頭來向項思龍望去。
  「啊?少龍?」鄭翠芝一見項思龍,心裡猛地一陣震顫,又驚又喜又疑又懼又悲的顫聲道。
  「你果然認識我父親!」
  項思龍掩去內心的激動,緩緩的走到了鄭翠芝的對面。
  鄭翠芝又是一陣驚顫,語氣有些幽怨的道:
  「你是頂少龍的兒子?」
  項思龍身形一正冷笑道:
  「是的,伯母。你可認識我父親?他現在在哪?」
  鄭翠芝看著眼前酷似項少龍的青年,禁不住雙眼有點模糊的回憶起往事來。
  那晚項少龍與黑面神打架,其實她心下裡還是喜歡項少龍的,但氣項少龍平時對她總是愛理不理的傲態,且他和酒吧皇后的親熱勁,一怒之下把他推薦給了科學院做試驗品,但事後的結果也是她所料不及的,現在她雖嫁給了黑面神王猛,但在她的私心裡還是一直惦記著項少龍,且有著深深的悔恨不已。
  現在見到項少龍的兒子,也不知是喜還是悲只覺著心中異常的沉重。
  「伯母!我問你呢。我的話你聽見了嗎?」
  項思龍再次催問道。
  鄭翠芝驚覺過來,帶著一種說不出的感情細細打量著項思龍。
  正像他的父親項少龍!
  接近兩米的身高,寬肩窄腰長腿,勻稱堅實突起的肌肉,靈活多智的眼睛有著一絲不易覺察的哀愁,高挺筆直的鼻樑,渾圓的顴骨,國字形的臉,配合著一種能使任何女性垂青的傲然氣質。
  鄭翠芝的心禁不住心思神怕起來。
  她多想這樣強健的男性來擁抱自己啊。黑面神王猛己對她失去了往昔的興趣,而現在她又身居要職,不能像常人般放浪形骸,雖有些露水姻緣,但那都是官場上的相互利用而付出的條件罷了。
  其實她在性慾這方面已是沒有感情而只有慾望,但現在面對著頂少龍的影子項思龍面前,他那令人陶醉的氣質不覺讓她沉睡的心有點飄飄然了。
  她似乎回復了昔日的神彩照人,用迷人的微微一笑對項思龍道:
  「孩子,到屋裡去說吧。」
  王傑似已看出些什麼來,狠狠的望了項思龍一眼,回房去了。
  項思龍隨鄭翠芝來到二樓的會客室。室裡靠牆壁的兩側擺著兩排紅色的真皮沙發,正中是一張長形的茶几,上面放著兩隻玻璃的晶白煙灰缸,對面側是兩把紅木椅子和一張小型茶几,茶几上擺著一個裝有鮮花的花瓶。
  「坐吧」,鄭翠芝倒了一杯茶水給項思龍,接著道:
  「唉,你叫我怎麼說呢?這可是軍方的最高機密啊。」
  項思龍哀聲道:「伯母,我求你了,告訴思龍吧,我給你跪下了。」
  鄭翠芝連忙上前扶起他並故意把胸部往項思龍堅實的身-亡碰了碰,又佯喝道:
  「男兒膝下有黃金,思龍,你怎可如此沒有骨氣呢?」
  項思龍心裡一震,旋即平靜下來道:
  「為了爹,我什麼痛苦都可以忍受。」
  鄭翠芝心下暗想此兒真是毅力驚人。心下算計一番後,有了主意道:
  「好,我答應告訴你,但你必須答應我一個條件,就是參加軍方特種部隊。」
  其實鄭翠芝這麼做是有一番苦心的,因為這麼多年以來她一直對項少龍有愧意和思念,項思龍既是項少龍的兒子,借此既可補償一下她對項少龍的悔意,亦可從項思龍身上看到頂少龍的影子以解相思之苦。
  項思龍不明其意,愣了一下道:
  「好,我答應你,咱們一言為定。」
  項思龍一個人狂奔在郊外的一座山野裡。
  無色陰濛濛的,夾著一陣陣初春的寒風,讓人覺著不少的涼意。
  項思龍的思緒卻像奔突的火山,燃燒著他的軀休,一點也不覺寒冷。
  為什麼老天這麼殘酷?秦國?多麼遙遠的歷史啊。那個可惡的馬瘋子,還有那什麼使時光倒轉的時光機器。去你媽的,我爹現在究竟在哪裡?在哪裡啊?
  項思龍覺著一陣陣的恐懼和憤怒,這種沉重的打擊已經使他那堅強的外表裝在脆弱的憤恨之中了。
  不,我一定要尋到自己的父親!我要振作,我要努力學習武功和去瞭解秦漢歷史。我要到秦國去尋找自己的父親!
  項思龍冷靜了下來,他那堅毅目光給人一種可擊倒天地萬物的感覺。
  也正因為他的這種決心,項思龍從此有了他一生浪漫的古代生活。
  時間可以掩埋一切,也可以充實一切。
  項思龍經過三年的軍方特種訓練,已經顯得更加成熟了,他那堅毅穩重的神色給人一種冷淡的感覺。
  三年了,三年艱苦的體能和戰術訓練已經更加充實了這個堅強的少年,這一切艱苦的忍愛都只因他有一種意念--去秦尋父的意念。
  「思龍,告訴你一個好消息,軍政部已經決定七天後將舉行一次全國特種部隊的自由搏擊大賽,勝者將由軍政處派去執行一項特別任務。」鄭翠芝興奮的對項思龍說道,並神秘的對他眨了眨那迷人的雙目,「第七軍團裡我推薦了你」,頓了頓又道;「現在你怎樣謝我呢?」
  項思龍聽到這個消息也是興奮異常。
  幾年努力的結果,終於可以去證實一下自己的能力了。
  項思龍很難得的微微一笑道:
  「謝謝芝姐了。」
  這是鄭翠芝這幾年裡纏著要他這麼稱呼的。
  確實,在這幾年裡項思龍受到了她無微不至的關懷,像母親亦象姐姐。
  鄭翠芝似好久沒有看到頂思龍笑過,亦或是由此想起了項少龍,神情呆了呆,似有感觸的柔聲道:
  「思龍,好好把握這個機會。你或許就可以去尋找你爹了。」
  原來鄭翠芝看著神情日漸冷漠的項思龍,知道到他因思父的沉重壓力,使他逐漸變得怪異了,為了圓自己對他有著複雜感情的項思龍的夢想,狠了狠心,向軍政處提出了二十年前失蹤的頂少龍的疑案,並指出為了怕項少龍在中國古秦裡做出改變歷史的事情,需要派一名體能極佳的人去尋回項少龍的提議。於是便有了這次全國自由搏擊賽,不過她對項思龍是充滿信心的。
  項思龍似乎呆了一呆,接著身體劇顫起來,聲音有點澀啞的道:
  「芝姐,你說什麼?這是真的?哈哈………
  !」邊狂笑邊劇顫著向鄭翠芝走去。
  鄭翠芝見著他的狂態又驚又激動,忙上前扶過,拍著他寬厚的肩膀低泣道:
  「孩子,當然,這是真的。」說到這裡,不由的把思龍堅實的軀體緊緊抱住……
  沒有慾望的愛沉浸在沉默的時間裡。
  熱鬧非凡的日子在項思龍眼中卻是平靜的。
  這時他的腦海裡只有一副美麗的遐想畫面。
  他感覺著自己似乎看到了自己的父親項少龍,他正騎著一匹高大的純白馬兒,悠閒的奔馳在一望無際的大草原上,身邊成群馬兒正歡快的漫遊著,這時他突然看見遠方的另一個自己正從空中的浮雲裡冉冉的向他走來,頓時躍下馬背,驚喜的向自己呼喊著「龍兒!龍兒!……」
  兩人終於合抱在一起,都喜極而淚下。他輕輕的拍著自己的背脊象對自己唱著兒歌的說:
  「龍兒,我終於找到你了。我們以後再也不分開了,再也不分開了,再也不分開了……」
  不知什麼時候,自己便睡著了……
  項思龍正陷入在這優美的沉思中時,鄭翠芝不知什麼時候走到了他的身邊,拍拍他的肩頭,柔聲著:
  「思龍,集中點精神,比賽的第一輪開始了。不要讓你爹失望啊!」
  項思龍聽到這話,心底猛的一驚,正色道:
  「謝謝芝姐指點,我一定要奪得冠軍。」
  聽著項思龍充滿信心的話語,鄭翠芝沒有說什麼,只握著他的雙手,目光動人的望著他。項少龍定下心來向場中望去。
  只見場台四周彩旗飄揚,人頭攢動。叫喊聲,口哨聲響成一片,鬧哄哄的,氣氛熱烈非常。
  而台上兩人正在你來我往的進行激烈的搏鬥。只見其中一個身體高大卻有點肥胖的軍友,靠著自己力大的優勢,一隻手去隔擋對方擊來的拳勢,而另一隻手以直拳向對方迎面襲出。但對方卻中途縮手,虛身一閃,待對手撲空,飛出一腳正中對方小腿上方五寸處,對手頓感一陣鑽心劇痛,一腳跪地,就此機會一招借力打力,抓住對方手臂向外一摔頓把對手擊倒在地。
  場中氣氛此時更是熾熱非凡。
  項思龍亦也暗讚此人很是會審時度勢,隨機應變,以身手的靈巧擊敗對方的蠻力。
  時間在熱鬧而又緊張的氣氛中很快的過去。
  項思龍在這場比賽中連挫四個對手。
  最後只剩一個身高只比他略矮寸許,目光敏銳且充滿機智的年齡約二十三四的青年和他對敵。
  原來這場比賽是分兩面進行,實行淘汰制。
  而各方則用抽籤的形式確定對手,勝者繼續留戰,兩面各選出連勝四場的好手來作最後的決戰。
  關鍵的決戰,我多年來期盼的理想的決戰。
  我絕不能敗!
  項思龍雙目堅定的看著眼前的勁敵,思量對策。
  詐敗誘敵,再出其不意的進行反攻。想到這裡項思龍身形一側,避過對手正面攻擊,再向右連退兩步。
  對方一聲大喝,閃身搶前,進步矮身,雙拳照胸擊來。
  項思龍再退一步,避過敵拳。
  對方果然中計,又是一個箭步向前,右手由下至上成勾拳向項思龍太陽穴猛擊過來。項思龍叫聲:.「來得正好!」
  待拳頭離太陽穴只寸許時,整個人往後飛退,就像一拳轟得他離地飛趴的樣子。
  台下人人頓然起哄,大叫大嚷。
  鄭翠芝自然知道項思龍武功根底,正奇怪他為何只避不攻時,項思龍猛地大喝一聲,衝著對方直衝過來的身形把身子一躍,一招「猴王翻空」,雙腿在空中突地一彈,正好踢中對手胸部。
  待得敵人腳步路艙,身形未穩之際,項思龍已向他小腹處一陣猛擊,敵手終於站身不住,往後倒去。
  這時台下已是哄成一片,都為項思龍剛才的精彩武技齊聲叫好。
  我勝利了!
  項思龍的心中象被什麼咬住似的雙眼變得發漲。
  歷史又在重演了吧。
  二十年前項思龍的父親被時空機器送去古秦。
  二十年後項思龍又將乘坐時空機器去古秦。
  項少龍被送去古秦是為了證明時空機器的功效,項思龍呢?被送往古秦是為了尋找父親頂少龍,並且阻止他在古代改變歷史。
  因為不管成功失敗,這都是他一生所深切盼望和平生最讓他激動的時刻。
  項思龍正被這種異樣的情緒激動著,不覺己被警衛帶到了一個大熔爐似的機器跟前。
  這時一個頭髮花白,帶著眼鏡的老頭子走到他跟前,神情興奮而又嚴肅的對項思龍道:
  「我是馬所長,這兩位是方廷博士和謝枝敏博士。」說著指了指身旁的一另一女。
  項思龍心中暗奇。
  新聞媒體不是報道二十年前科學院爆炸,所有科研人員全無辛免了嗎?但為何現在他們還活著。
  看來消息不實,那是國防部故意製造虛假消息了。是為了防止頂少龍事件將引發的恐慌。
  因為頂少龍俱備了比歷史人物多二干多年的文化見識和智慧。如果他想去改變歷史,那後果會怎麼樣呢?
  沒有人可以推知。
  唯一的辦法就是再派人去古秦尋回頂少龍。
  經過二十來年的維修和研究。終於研製出了比以前更是先進的時空機器。
  這時馬所長又在旁說道:
  「我想你知道自己這次的任務吧。來,準備執行實驗。」
  項思龍躺在金屬箱裡,馬所長又指著他腰部所攜的兩隻金屬儀器說道:
  「這是返回現在的操縱儀器,使用說明書在你身上。找到項少龍後需迅速返回。」
  項思龍鎮定的閉上雙眼,眼前突地一片黑暗,只聽得馬所長一聲令下:
  「執行實驗:「神志就漸趨模糊起來,只覺著一陣陣的天旋地轉,隨後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哈,二十年前項少龍,二十年後項少龍的兒子項思龍。
  他們先後來到古秦的不同時段。
  但是現在,項思龍在這陌生的古代裡一生的命運又將怎樣開始呢?
作者: 阿Q    時間: 2009-4-27 09:12

第二章 初到貴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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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項思龍悠悠回醒過來,頓覺全身肌膚疼痛欲裂,駭然驚覺自己正由高空往下掉去。
  「蓬!」水花四濺,渾身一片冰涼,項思龍便知道自己己跌落水中,忙閉住呼吸,持身體緩衝後,再緩緩露出水面。
  落入眼前的情景禁不住使他大感驚異非常。
  原來自己掉入的是一處古城外的護城河裡,只見眼前兀立著一座只有在電影電視裡才見過的古城,城牆頂上站著手持長矛,身穿戰甲的守城兵將。
  再挑眼往古城對面望去,只見一堆堆人來車往,都著奇裝異服,叫賣聲,跑喝聲,吵罵聲混成一片。
  岸上亦有許多人對著自己這「天外來客」驚叫著,目光儘是驚詫之色。
  喔,原來自己已經來到古秦。項思龍心頭頓感覺十分的輕鬆和興奮。
  「我終於可以去找我爹了!」項思龍禁不住高喊起來,在眾人駭然的目光中游向岸邊,濕漉漉爬了起來。
  眾人看到他狼狽而又怪異的舉動,目中異詫中又露出卑視之色。
  項思龍俊臉一紅,忙回過眼神打量起自己來。
  原來自己雖然衣著頗似秦裝卻又諸多不同,他們穿的衣服是上身緊湊而下身寬大,倒頗是同代道土裝束。而自已在河水浸過滿是污濁,看似書生公子又如一介乞丐,倒成了個不折不扣的孔乙己模樣,覺著難堪異常外又不禁啞然失笑起來。
  不知是是否心情開暢還是為解自己醜態,連聲「哈哈」大笑,在眾人驚奇的目光中飄然快步離去。
  在盲然的東轉西轉之中,項少龍來到了一偏僻的效野,找到一條小溪,正待脫下濁衣沖洗,忽聞一陣吵雜喝罵擊打和哭泣之聲,忙站起身來,向發聲處舉目望去。
  只見幾個富家僕奴般人正對著-二十幾許的青年男子喝罵踢打,而另有幾個正拉拖著一哭泣的少女,旁邊則悠閒站著一公子哥般人物對著眾人指手劃腳。
  項思龍一陣憤怒湧上心頭,知道這就是武俠小說中的強搶民女,忙飛步衝奔過去,對著眾人怒吼:
  「住手!光天化日之下竟敢搶劫民女,你們眼裡還有沒有王法。
  眾人一驚,停住手來。那少女忙朝被眾凶打得面腫眼紅的青年撲去,兩人泣抱一團。
  眾人一見是個身體雖是魁梧,但卻衣著怪異潦倒的窮相少年,均是一陣「哈哈」卑笑,其中一對賊眼滑溜溜轉,下巴留有一綽鬍鬚三十好幾的中年文士衝他喝道:
  「嘿,哪裡來的個野小子?憑你這副模樣也想多管閒事?我看你快餓到地府去了,大爺今日高興賞你幾文銅錢。給老子快滾」說完,朝他扔過幾枚方孔圓形銅板。
  眾人見狀,又是一陣大笑,顯是根本沒有把項思龍放在眼裡。
  項思龍怒極反笑,再次大喝道:
  「爾等無知蠢才,竟然不知悔改,看本大爺怎樣教訓你們。」
  那公子看他如此狂妄似有些怯意,但一看自己身旁有九個手下,而他只孤身一人,頓然膽壯,對著手下喝道:
  「此等窮漢,竟然不識抬舉。兄弟們,給我上。」
  眾隨從一聽主人指令,分成兩翼包圍之勢,揮動拳腳直向項思龍撲來,。
  項輕龍憤怒之極,身形向後一退,衝著左側撲來之人飛起一腳,踢中敵人下巴,頓然慘叫一聲滾倒在地。
  看他如此勇猛,幾人撥出佩刀,揮力向他襲來。
  項少龍一看形勢,無可閃避之下就地一滾,一記連環腿就勢擊出。
  可雖掃倒幾個隨從,可肩頭仍被一敵刺中,頓時鮮血直流,忍痛之下順手拾起落地的一把單刀,一式「鯉魚打挺」站直身形,左手向正襲過來一敵揮刀迎擊,右手則沖剛爬起來的敵人猛擊一拳。避過敵勢攻擊之後,一陣箭步忽奔,衝到那公子跟前,一把把他擒住,橫刀往他脖子一架,叫道:
  「住手!放開那公子和婦人否則休怪我辣手無情。」
  原來這奸滑公子見項思龍如此厲害,計上心來想用這二人要挾項思龍,誰知現在「偷雞不著反蝕把米」,自己給項思龍抓住了呢?
  其實,項思龍見那二人受到危險,分了心神,不能痛快擊敵,無奈之餘想到:「擒賊先擒王」之計,於是把這奸公子給提了過來。否則憑這幾個小毛賊又豈是項思龍之敵呢?
  想當初自己在軍營裡五六個戰友都非己之敵。項思龍厭恨的看著被自己嚇得雙腳發抖的公子,冷冷的道:
  「小於,我的話你聽到了嗎?」
  那公子哪還顧得自己顏面,慌忙道:
  「是,是,小的這就叫他們把二人放了。」
  旋又朝眾狼狽不堪的手下無力的喝道:「還不放了那位公子和小姐。」
  眾人慌聲道稱是。
  項思龍推開那公子,冷喝道:「下次不得為惡。否則,讓我看見一刀劈了你。」
  那公子在眾僕護衛之下又來了神氣,雖有些懼意,但雙目狠狠的盯著項思龍,恨聲道:「在下石猛,領教閣下高招,還未問過閣下尊姓大名。」
  項思龍看著他那種姿態,心下暗笑,這就是武俠小說中所寫的江湖了。但他本性乃是堅毅強之人,只因來秦一下心中高興,倒是回復了其父項少龍的英雄本色,當下傲然道:「在下項思龍。有得本事便找我尋仇罷了,但絕不許傷害那二人。」
  石猛心中雖恨極項思龍,但亦不敢表露出來,當下冷聲道:
  「好,項思龍,咱們青山不改,綠水長流。
  走!」對著眾手下一陣叫喝,憤憤而去。
  項思龍坦然一笑,轉身向那夫婦二人走去。
  只見那男的身形高大,幾乎與他相差無幾,容貌清秀,一對眼睛閃閃有神。
  那女的雖不是國色天香,卻讓他這從未見過古代美女的現代人看得眼目一新,只見她雖設有施脂粉,布裙荊釵,但仍是掩不住她清秀雅逸的氣質,穿著紅色古服,頭紮綠巾,額前長髮從中間分開各拉向耳邊與兩鬃相交,編成了兩條辮子,兩隻水靈靈的眼睛烏黑發亮。
  那少女見項思龍用如此目光打量自己,俏臉一紅,忙垂下頭去,可這羞態,反而更增迷人姿態。
  正當項思龍被這神怕心迷之際,那男的走上前來,目露感激的道:「多謝恩公相救。在下曾范和舍妹曾盈當永生不忘恩公大德。」
  項思龍這現代來的人可不懂其語,但從二人神色亦可推知二人之意,當下微微一笑道:「二位無需客氣,除惡懲奸乃我輩之責。「這些都是他從現代武俠小說裡學來的,想著又不禁失聲笑起。
  曾范曾盈二人顯也是不懂項思龍說些什麼,二人臉上均顯迷茫之色。
  項思龍頓然明白過來,哈哈一笑。卻見那曾盈目光正柔媚的向自己偷飄過,又是一陣欣喜和緊張。
  項思龍在現代時終究不是風流之輩,雖因他才貌出色有不少女性追他,但都被他的冷漠之態給拒絕了回去。
  但他終是繼承了其父項少龍的風流本性,只是一直壓抑著沒有表露出來罷了。
  但來到古秦他的心性頓被一種特異的情緒激動著,這就是感覺很快能夠見到父親項少龍的心情,精神也便放鬆了許多。
  現在見到這古色古香的絕色美女對自己含情脈脈,心底裡不禁飄飄然起來。
  曾盈似乎看出項思龍對他的「不懷好意」的異樣神色,雙頰微微一紅,垂下頭去更顯楚楚動人之態。眼前這英俊魁梧的俠義少年己打動了這少女思春的情愫。
  曾范看著兩人,微微一笑。
  這時項思龍的肚皮突然「咕咕」地響起,原來他來這古秦已經有差不多一整天未吃東西了,又禁不住俊臉一紅。
  曾范一聽,看著項思龍那滑稽模樣,爽然一陣大笑,拉過項思龍手臂,道:「項兄弟若不嫌棄,請到舍下一敘如何。」
  項思龍想著自己這二十一世紀的人對這古秦言語風俗和政事情況都是一無所知,正好就此機會打聽一下,何況對這曾盈他已心生情意呢?當下以手一拱,身子微微一拂道:「那就打攪兩位了。」
  無力地照耀著所草泥為牆,瓦片為頂、大約十平方的簡陋房子,一邊牆壁掛著帽子,此外就是屋角落一個沒有燃燒著的火坑,旁邊還放滿斧、爐、盆、缽、碗、等等只有在歷史博物館才可以見到的原始煮食工具,和放在另一則的幾隻大小木箱子,其中一個箱子上面還放著一面銅鏡。
  這就是古代貧樸生活的寫照了。項思龍心中微微歎一口長氣,又想起了這些天來與這兄妹二人相處的情形。
  他已經逐漸學會了這古秦的言語。曾范也似有意讓他和曾盈相處在一起,總是避在另一處。
  又想起曾盈那含羞脈脈,楚楚動人的姿態。
  項思龍的心不禁熱了起來。
  這種生活真是古樸而諧意啊!項思龍的心在興奮之餘又想起了父親項少龍。
  唉,爹,你在哪兒呢?
  這樣憂憂喜喜的想著,項思龍模模糊糊的睡了。
  灼亮的陽光灑在項思龍的臉上,他要奪睜開又雙眼,向窗外一望。
  喔,已經日上三竿了。
  項思龍慌忙起床漱洗一翻後,悠閒的散步效野。
  這是一個效外幽靜的小谷,一道溪水繞著這簡陋的小屋後方流過,兩旁皆是森林古木,雖在這六月炎熱的天氣裡,仍給人一種清爽涼快的感覺。
  隱約可見溪前方不遠處有一白衣少女正在挑水。
  項思龍心中一喜,忙快步走去。
  只見曾盈一身素白,褲腳高高捲起,露著一雙渾圓修長的美腿,正蹲在溪潭邊拿一對小木桶在潭邊打水。嬌巧的鼻尖上打著小小的圈圈,雙頰通紅,嘴裡略微的喘著小氣。
  項思龍看著曾盈嬌弱的動人模樣,心下不禁一陣衝動,真想衝上前去一把將其抱住。
  曾盈似乎覺察身後的腳步聲,忙一轉頭,正見項思龍望著自己的灼熱目光,不禁俏臉微微一紅,用一隻白嫩的纖手拂了拂額前己被汗水浸濕的亂髮,嬌羞的道:「龍哥早啊」項思龍聞著她身上盈飄過來的少女特有的幽香,心神一陣繳蕩,湊到曾盈跟前。目光火辣辣的盯著她,彼此可聞對方喘息。
  曾盈粉臉通紅,收回目光,垂下嬌首,不敢再與項思龍正視,輕柔的道:
  「對了,龍哥,你還沒有用早膳吧?其實飯早就做好了,在鍋裡放著呢。我見你還熟睡著,所以……沒有叫醒你。唉,飯菜可能現在都冷了呢。」
  項思龍心中一甜,真想把這個體貼溫柔的美女擁抱在懷裡痛吻個夠,但看著她真摯的目光,不禁強壓心頭衝動,蕪爾一笑道:
  「盈妹,你自己也沒吃過呢?啊,都是我貪睡害得你餓肚子呢,你怎麼一大早就挑水呀?瞧你,累得滿頭大汗,還是我來挑吧。」
  說完,伸出一隻厚實的大手擦了擦曾盈頭上的汗水。
  曾盈顯得有些驚慌,臉如火燒的低聲道:
  「我……我想抽空挑幾擔水把山西側那塊菜地澆灌一下。這熱天,太陽那麼狠辣,會把菜曬死的呢。
  反正也不費多少時間,所以……」
  說著,只覺項思龍的怪手在自己臉上輕輕撫摸,頓時一種異樣感覺襲上心頭,心如鹿撞,渾身發軟,不禁倒入項思龍的懷中,星眸微閉,呼吸急促,面若桃花、嬌態更是惹火。
  項思龍半抱著曾盈嬌軀,又不禁一陣怠亂情迷,垂下頭去輕吻她柔嫩的臉頰,低聲道:
  「盈妹,嫁給我好嗎?」
  曾盈聽了,嬌軀一陣微顫,只覺一種幸福的熱流湧遍全身,秀目滲出淚水,一把把項思龍緊緊抱住,酥胸急劇起伏。良久,才平靜情緒,輕聲柔語的道:
  「龍哥,你真的願意娶我嗎?你會不會……
  真心真意的喜歡我一輩子?」
  項思龍聽著佳人輕柔的嬌語,接著佳人柔輕的嬌軀,只覺情慾暴漲,心神倏地一驚,把曾盈扶直,但目光還是不禁落上她豐滿的胸脯,俊臉一紅正色道:
  「盈妹,你放心,我項思龍不是那種二心二意之人。」
  曾盈嬌吟一聲,重又投入項思龍的懷抱,主動獻上香唇,與項思龍痛吻纏綿起來。
  其實,項思龍此時又怎麼能想到他以後會有三妻四妄呢?
  這一切都是命運中冥冥中注定的。
  因為項思龍繼承了他父親項少龍俠骨柔腸的個性。
  更何況他也長得英俊瀟灑,且還俱備了他們這個時代所沒有的二干多年的歷史文化知識與智慧呢?
  項思龍已經有好幾天沒有見到曾范了。在這些天裡他和曾盈更是柔情若水,感情急增。
  他已經感覺這美女不但貌美如畫,才智更是非同一般常人能及,且她身上也隱約透出一種富貴人家的氣質。
  這一天,項思龍禁不住問曾盈道:「看盈妹言行舉止,必非一般貧民百姓,何故居此山林過如此簡樸生活?」
  曾盈似被他觸起無限心事,雙目一紅,悲聲道:「此事說來話長。」
  原來這曾范曾盈兄妹二人原本楚國一郡縣郡主之子女,秦始皇滅六國之時,他父親曾吉與秦軍誓死抵抗,被秦因大將蒙恬擒獲。她兄妹二人那,時年齡尚小,被家將冒死救出,在這大澤鄉山區被一對砍柴為生的夫婦救起,他們無兒無女,於是收養了兄妹二人,家將因傷勢過重含恨而去。於是他們隱名埋姓,前兩年養父養母因年事己高,皆雙雙死去,現今只剩他兄妹二人相依為命。但現在又因秦二世當權,施行暴政,搖役賦稅更是使得民不聊生,因此只得在這深山裡深陋簡出。
  項思龍聽到這裡,目中怒芒暴射,猛一拍桌,恨聲道:「官逼民反,此等暴君,必義起而毀之。」
  曾盈聽得他此等從無人敢想敢說之話,臉色剎白,慌忙道:「龍哥,此言絕對不能說出,是會被殺頭的。」
  項思龍冷漠一笑,心煩意亂的沉默無語。
  翌日,項思龍和曾盈一起洗過衣物歡聲笑語的回到陋屋。
  報門倏聞有人呻吟之聲,兩人同時一驚,向著發聲處望去。
  曾范衣著凌亂的倒在地上,面目青腫,嘴角鮮血直流,渾身發抖。
  二人看得大驚,曾盈忙衝上前去,一把抱起曾范,淚如雨下,泣聲道:「哥,你怎麼了?怎麼會這樣。」
  曾范努力喘過一口長氣,面色蒼白有氣無力的啞聲道:「是那石猛小賊和他家兵。」
  原來項思龍那日仗義救下曾范曾盈兄妹二人,那惡公子嚥氣不下。這幾天曾范外出想去購些衣服食物回來,誰知今早被那惡公子遇上,便教眾家丁圍攻曾范,他一個人怎是眾人之敵,拚命之下才逃得敵手,但終被打成重傷。
  項思龍聽得這話。怒火中燒,咬恨道:「此等惡賊不除,天理何在?我誓為范兄報得此仇!」
  曾范曾盈聽他此話,眼中皆投來感激之色,心底下又為他暗捏一把冷汗。
  幾天後,曾范在項思龍和曾盈的護理之下,傷勢逐漸好轉過來。
  這還虧得項少龍這二十世紀的「超人」在特種部隊裡學來的野外受傷自療之術。
  這日,天氣明媚,碧空萬里,太陽雖是炎熱,但在這深山的清晨裡讓人仍是覺不到一絲暑意。
  三人心情皆是大快,曾范的傷勢已是完全康復。
  項思龍突地豪氣沖天的道:「范兄,我們何不就此良日進城去教訓教訓那王申小賊呢?」
  間范心情也是大佳,幾日來他看到項思龍和妹妹曾盈的郎情蜜意,高興得了不得。
  再看到項思龍才智武功均是高明,那種歡欣實在難以用筆墨來形容之。
  心境高興之餘也是豪爽道:「對,思龍,我們就進城揍個他媽的石猛烏龜土八蛋。」
  這些粗話他都是從項思龍那裡學得,當下二人又是一陣哈哈大笑,只有曾盈含羞似怨的瞪了兄長-眼.又垂下頭去。
  曾范看在眼裡,更是感覺一種寫意,當下衝著羞態可見的曾盈道:「等著勝利歸來,就準備你們二人的婚事。」
  當下說得項思龍曾盈二人均是俏臉一紅。
  三人有說有笑的走在下山的道-亡,朝著還在延綿不絕的山區外的大澤鄉市集進發。
  項思龍感到自從來到這陌生的古代以來,從來沒有過的愉快心情。
  望著曾盈更是感到這老天爺待我項思龍真是不薄,送了個如此如花似玉的女人給他。
  當下又想到那石猛公子,心中又是一片怒火。
  來到山區外的大路時,太陽正值當空。
  陽光雖烈,但三人談笑甚歡皆都渾然不感酷熱。
  曾盈更是神采照人,因身心將有所屬,而心愛之人甚是魁梧英俊,才智武功過人,喜翻了心兒,少女的楚楚動人可愛之態盡露無遺,雖走了這許多山路,仍覺輕鬆得很。
  車輪擦地的聲音從身側響起,原來是趕集的騾車,載了十多頭白綿羊,車上兩個富家奴僕模樣的漢子,友善地向他們打招呼時,都驚異地打量威武高大的項思龍。
  在他們這古代裡像項思龍般高大的人是甚為少見的,難怪他們都目現詫色了。
  項思龍微微向他們點頭一笑時,騾車己絕塵而去。又有數騎快馬飛馳而過,都是古代武士裝束,馬上掛著弓矢劍斧一類的武器,但卻看他們都非軍類。
  三人避往道旁。
  曾范低聲對項思龍道:「這些武士都是走鏢的。專門負責替商賈運送財帛,是最嫌錢的差事。」
  項思龍似明白過來的道:「嗅,原來他們是鏢局中人。」
  曾范曾盈二人似不知鏢局為何物,莫名的朝項思龍望了望,也沒說什麼。
  愈接近市集,路上的人愈多了起來,大多推著單輪的木頭車,車上載著「黎、程、梁、黃米、麥、牛、羊」等各類貨物,行色匆匆的朝同一方向趕去。
  這就是古代的趕集吧,竟也這麼熱鬧,項思龍尋思著。看到眾人,感覺自己比他們都要高半個頭,頓有鶴立雞群的自豪之感。
  半個我時辰後,不覺到了市集。
  四十多幢泥屋、茅寮、石窯不規則的排作兩行,中間形成了一條寬闊的街道。各種農作物和牲口、賣買的人群,擠滿了整條長達半里的泥街,充滿了喜慶節日的氣氛。
  項思龍第一次在這古代的氣氛裡,有著一種異樣的感覺。
  這就是純樸,不像現代城市那樣充滿斯殺竟爭的喧鬧。
  突然一陣吃喝聲打破項思龍的沉思。只見二十幾個官兵模樣的漢子,正對著眾買賣的市民大聲喝罵,且不時地隨手取過他們交易的什物。
  眾人都是敢怒不敢言,氣在心裡,卻不敢發作出來。
  項思龍頓覺一股無名怒火,正想挺身站出,曾范忙拉了一下他的衣角,低聲道:
  「思龍,此事還是少管為妙。得罪他們我們可是永無寧日了。何況這樣的事情又是屢見不鮮的。我們還有其他事要辦呢。」
  項思龍微微一怔,強壓下心中怒火,但總覺心中有一種異樣感覺。
  三人就這樣在不愉快的心境中離開市集。
  路上,曾范對項思龍歎道:
  「唉,現在秦二世執政,比秦始皇更是暴厲,他在當朝趙高、李斯等的操使之下,專制獨裁。
  殘忍無情.驕奢淫逸,任軍橫行,人民已是處在水深火熱之中了。」
  項思龍道:
  「眾臣之中難道就沒有忠義之輩?」
  曾范悲然道:
  「誰個敢違抗秦二世的意思呢?』現在奸臣弄權,整個朝遷都是一片烏煙瘴氣了。他們都只知道為所欲為、予取予求、瓷意享樂了。」
  項思龍心中一片沉重,默然無語。
  候又想起現代的歷史書中寫過正因秦二世的這種種昏庸殘暴的統治。以致天怒人怨,農民起義各地紛起,最後劉邦終於推翻秦朝的統治,建立漢朝這事,心中又稍稍釋然下來。突地說:
  「人民的力量是偉大的。」
  可此言出口,聽的身旁的曾范一臉不解,張口問道:
  「思龍,此言何意?」
  思龍一聽曾范所問,楞了一下,但又不能告知今後所發生的事。忙改口道:
  「曾大哥,沒有什麼意思,是小弟隨口說說而已……」
  一路上三人均懷心事,無語。
  項思龍為了驅散心中的不快情緒,漫無目的的打量起四周的人和物來。
  這些古代的人,單從服飾看,便知是來自不同的種族,不論另女,大多臉目扁平,身形矮小,皮膚粗糙,少有曾盈那樣動人的身段和姿色。可是卻又人人淳樸,讓人好感。
  突地耳中傳來曾盈惶恐地低聲道:
  「龍哥,看!前面那群人就是石猛公子他們,他們似乎己注意到了我們,現在怎麼辦呢?」
  項思龍此時正是情緒低落之時,聞言精神一振,目光銳利的向前方望去。
  果然有一群十來個地痞流氓般的彪形漢子,在一間泥屋前或坐或站,眼睛怨毒的瞪著他們那石猛公子就在其中,只是現在換了一批手下。
  項思龍心下暗暗驚覺,看來這石申公子這次是有備而來,自己倒不可大意。當下又低聲向曾盈問道:
  「在這裡殺人坐不坐牢?」
  曾盈愕然道:
  「什麼是坐牢?」
  項少龍心下頓然明白這個時代還沒有「坐牢」這個詞眼,怪笑一下,又用另一種方式道:
  「就是殺人有沒有人管?」
  間盈明白過來道:
  「除了自己族人外,誰都不會管?」
  項思龍頓時放下心來,暗想像這種惡霸,沒有比用武力更省事的來對付他們了,自己以前在特種部隊學來的防衛手法現在可派上用場了。
  正當項思龍心中思量時,那留有一綽鬍鬚的中年文士走上前來,指著項少龍喝道:
  「臭小子,上次讓你得意,現在你可是插翅難飛了。」
  說完朝那些彪形大漢看了幾眼,一臉得意之色。項思龍看著他那狐假虎威的小人嘴臉,心下厭惡,輕蔑的從那夥人臉上掃過,冷冷的道:
  「手下敗將,也敢呈口舌之利?大爺我今天不把你宰了,我就不叫項思龍。」
  那文士顯是心生懼意,往後退了幾步。
  項思龍見他那等模樣,心懷大放,仰天大笑道:
  「爾等鼠輩,放馬過來吧!本少爺今天要狠狠的教訓一下你們。」
  看著項思龍那英姿風發的威態,曾盈眼中儘是驕傲溫柔的神色。
  這時街上的人紛紛驚覺這裡發生了事情,圍了上來亂哄哄的看熱鬧。
  眾惡顯是被他激怒,臉色一變,「鏗鏘」聲中,拔出佩劍。
  項思龍慢條斯理的緩緩走出,似絲毫沒把眾人的凶勢放在眼裡,在腰中也拔出曾范送給他的佩劍。
  圍觀者皆發出驚叫和歎息,似怪他不自量力,竟以一人之力來敵眾惡,都為他暗捏一把冷汗。
  曾范似也有點擔心,正待走出,卻見項思龍把手朝他一擺道:
  「范兄就請站在一旁看小弟活動活動筋骨吧!」
  那些惡賊聽他如此狂傲,都大怒一聲,揮劍從四面朝他猛劈過來。
  驚叫聲不絕於耳。
  項思龍此時眼觀四面,耳聽八方,只聽他大喝一聲,手中利劍閃電般橫掃而出。
  雖然他不善使劍,但在特種部隊嚴格的幾年軍事訓練裡,什麼器物在他手中皆可作為武器,何況他也曾練過現代擊劍之術。
  「怦,怦,怦」幾聲劍碰聲響,敵人幾柄長劍都被盪開,項思龍趁此機會一個箭步槍前,衝著正面兩人,左手一拳重擊在一人面門,同時右腳飛踢在一人下陰處。
  兩人頓時應聲倒地,長劍脫手落地。
  項思龍又把身體向右一轉,手中長劍直擊右側兩人手碗。
  兩敵似料不到他動作如此之快,長劍脫手而出,握劍手腕鮮血在流。
  圍觀者齊聲喝采,響聲如雷,顯是平日受夠了這幫流氓的怨氣,覺著今日項思龍之舉真是大快人心。
  眾敵看到項思龍如此勇猛,這般敏捷狠辣打法,從未看到,皆都畏懼不前。
  那石猛公子和那文士見到此等情況心下更是害怕,正想趁眾人混亂之際溜走,曾范搶上前去一頓把他們攔住,冷喝道:
  「哼,你們想溜?」
  原來曾范看到項思龍對付眾敵游刃有餘,便密切注視他們二人行蹤,見兩人想溜,忙上前阻攔。
  項思龍正全力對付眾敵,無暇顧及,聽得曾范之語,心下暗急,對著眾賊喝道:
  「爾等不怕死的就上來吧!」
  眾敵皆己被他氣勢所迫,哪敢上前,圍在他身邊也只是作作氣勢而已。
  項思龍心智敏捷,看出眾人神色,森然道:
  「爾等只是為虎作倀,若願從此向善,少爺就放過你們。滾吧!」
  眾流氓其實也只是被石猛重金請來幫助找項思龍出氣而已,當下聽得此語,哪還敢作頑抗,均都作鳥飛獸散。
  項民龍走到右猛跟前,想起他曾重傷曾范,心下氣著,狠狠的扇了他一記耳光,冷森森的道:
  「現在你還逃到哪裡去?我說過要宰了你們的!」
  石猛聽得亡魂大散,雙腳直是發抖。但仍硬作頭皮狠聲顫道:「你敢殺我?我父乃大澤鄉縣令,他絕對不會放過你!」
  項思龍聽得心中更是大氣,撥出佩劍一劍刺向石猛腹中,口中大罵:「你等無惡不作之徒,人人得而誅之,死到臨頭,還敢威脅老子!」
  看著項思龍殺死石猛,圍觀者驚聲而散,那文士則嚇成一團,跌倒在地。
  曾盈秀目也嚇得緊閉,別過頭去。
  曾范則一怔之餘,臉上沒有任何懼色,只恨聲道:「該殺。」想是他恨極這石猛。也忘得了將會帶來什麼後果。
  項思龍又抓起那文士,狠狠抽了他兩耳光後,傲然道:「現在就留得你一條小命,回去告訴那石猛之父,其子乃死於項思龍之手。」
  說罷,一陣哈哈大笑,盡顯英雄本色。
  從此,項思龍也開始了他一生坎坷而又充實的戎馬生涯。
作者: 阿Q    時間: 2009-4-27 09:13

第三章 危機四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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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凱旋而歸的勝利接著帶來的危機讓項思龍等三人的心又沉重了起來。
  自古以來都是民不與官鬥。
  現在他們將面臨的就是官兵的通緝。
  因為項思龍殺死了這裡縣令石申的寶貝兒子石猛,他又怎麼會放得過項思龍呢?
  頂思龍長歎了一口氣,對曾范兄妹二人道:
  「此事皆我所為,與你們二人無關,我看我還是離開這裡的好,免得連累了你們。」
  曾范聽得這話,雙目赤紅的道:「思龍,你把我們看作什麼人了?難道是貪生怕死之輩嗎?此事皆是因我們而趙,有什麼事情,我們三人自是同進共退!」
  項思龍不覺感動非常,哈哈一陣大笑道:
  「對!同進共退!管他媽的是生是死,我們就搏一搏吧!」
  看著曾家兄妹二人堅毅的目光,項思龍又不覺豪氣頓生,恢復往昔信心了。何況自己還比這古代人多二千多年的文化知識呢?重要的是自己還要去尋找父親項少龍呢,要頑強的在這滾滾紅塵中去拚一拚,做出一番事業,才不枉為大丈夫也!
  這時他不禁想到了劉邦。
  唉,劉邦,你在哪兒呢?有了你的幫助我就可以去天下尋找父親!
  項思龍的眼睛又不禁迷離起來。
  「思龍,行李我們已經準備好了。」曾范、曾盈二人背著幾個包袱對望著這簡陋茅屋出神的項思龍道。
  項思龍似很有傷感的說道:「唉,就要離開這親切的地方了,心中真是難過得很。」
  曾盈兩眼一紅,倒入他懷裡,淒然道:「龍哥,待事情平息下來後,我們還是回來住在這裡好不好?」
  項思龍看著魂斷神傷的俏佳人,微微點了點頭,沉聲道:「我們一定會回來的!」
  這時曾范亦有點難過的對項思龍緩聲道:
  「思龍,點火吧!」
  項思龍沉吟一番後,打起火石,點著了這曾有過溫馨與笑語歡聲的茅屋,虎目悄然留下兩行英雄的熱淚。
  再見了,溫暖的家!
  夜色蒼茫地籠蓋著大地,遠處的點點燈火,在這漆黑的夜裡興發出微弱的光芒。
  項思龍等三人都心情低落,且沉重的蹣跚在這渺渺茫茫坎坷而又曲折的山道之上。
  一路都是默然無語,只有四周遠處野狼的嚎叫讓人生出幾許的寒意。
  曾盈這柔弱的美少女更是受不住驚嚇,不由自主的往項思龍身上緊靠過來。
  項思龍這時雖是心煩意亂,但想著這弱不禁風的少女對自己是如此的依戀和信任,而自己現在縱有通天本事卻也是對眼前危機一籌莫展,要這美女陪自己受這如許苦難之日,心中禁不住難過之及。
  唉,自己手中現在要是有支(AK四十七機槍)就好,那就可以殺他媽的石申個屁滾尿流。自己也就不用如此艱苦的躲躲藏藏了。
  但又一想這些都是癡心空想時,禁不住歎了一口長氣。
  曾范這時突然道:
  「思龍,我們現下的行程準備如何打算?」
  項思龍這時心神一收,似忽然想到什麼了事情似的略帶興奮的問道:
  「現在是秦朝什麼時候?」
  曾范顯是對他這突如其來的問題感到莫名其妙,但仍笑道:
  「二世元年。」
  什麼二世元年?不就是公元前期209年麼?現在已是六月底了,那不就離陳勝、吳廣的大澤鄉起義只有十幾天了?頂思龍憑著他在現代裡對歷史的精研,思想忽然開朗起來。
  自己何不就去大澤鄉會會陳勝、吳廣?這樣既可躲避掉這裡泅水郡靳縣令石申的通緝,又可看親眼目睹在秦暴君所統治的年代裡敢最先反抗的英雄豪傑,到時也許還可一展自己心中才華。
  項思龍想到這裡,禁不住哈哈大笑起來,興奮的道:「我們有救了,就走往漁陽的路,去大澤鄉。」
  曾范、曾盈二人雖對項思龍的話百思不得其解,但他們都很信任項思龍,他既然如此說來就是有他的道理,何況他們也著實不知道現在該往哪裡去,其實他們哪裡能知項思龍熟悉了他們這個時代的歷史呢?
  項思龍現在心情開朗起來,一去當初沉悶之態,雖在這荒山野嶺的逃亡途中,又不禁有說有笑起來。
  曾范、曾盈二人似受了他心情的影響,也不覺拋開了心中烏雲。
  項思龍這時向曾范問道:「曾兄,對當今之世局勢有何感想?」
  曾范沉思一番後道:「秦始皇確是一代雄才偉略的梟雄,他統一六國後,政治上,他完善了戰國時期以郡縣為基礎的專制主義中央集權的行政體制和官僚制度,確保了中央集權的統一,且制定了《秦律》,實行了普遍的徵兵制,鞏固了他的政權地位;在經濟上呢,實行了『上農除末』的政策,還修築了馳道、直道、五直道等措施促進了各地經濟文化的交流,且統一了貨幣和度量衡,這些都是他的成功之處。」
  頓了一頓,看項思龍正在側耳傾聽,又接著道:「但是秦始皇也正是因為這些勝利,以致沖昏了他的頭腦,不斷的推行苛暴政策,實行無限制的賦稅、徭役征發,再伴以嚴刑峻法,使得以民不聊生,奸臣當道。至於秦二世更是驕奢淫逸,唯我獨尊,狂妄姿祗,貪婪殘暴,刻薄寡思,在奸臣趙高、李斯等的挾持之下變本加厲的推行暴政,且對宗室貴族和功臣宿將大加殺戮,對那些阿諛逢迎、邪惡奸妄之輩加以重用,使得政權內部眾人也是各懷鬼胎,離心離德,陷於分崩離散的局面,要不是有章邯、李由等手握兵權的大將坐陣,那天下早就有得好戲瞧了。」
  項思龍聽得曾范一番精闢論解,擊掌叫好,看出這楚國亡室之後真是大有才智之才,也接口道:
  「正因為官庭混亂,今天下之勢將是農民起義的時候了。」
  曾范一聽,渾身一顫,似是若有所悟卻又不敢深思下去。
  哈,這些狗日的驕橫跋扈之輩離死期不遠了!項思龍想到這裡不覺心中大是一番快慰。
  一夜的深山逃竄,使得三人皆是疲憊狼狽不堪。
  晨曦的微光射向三人身上時,皆都忍不住大笑起來。
  原來三人身上都是滿身灰塵,臉上由於汗水的凝流和著那些塵土,都成了一個個大花臉兒。
  曾盈的模樣兒更是滑稽,那黑得苦不堪言卻又強忍著的楚楚憐人之態,使得項思龍心下甚是難過,想著這俏美人兒將要隨自己過著這般勞苦的時日,更禁不住神傷魂斷。
  我一定要讓她過上好日子!唉,劉邦,你在哪兒呢?爹,你又在哪兒呢?
  項思龍的思想在這般的憂愁之下又出現了丟神兒。
  「思龍,我們找個地方休息一下吧?」曾范打斷他的神思道。
  項思龍回過神來,又想到了眼前的現實。
  唉,現實真是折磨死人!但又修想苦難可以使一個人更加成熟,且那『天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勞其筋骨,餓其體膚,增益其所不能』的千古名句更是甚獲其心性。
  打量了--下周圍的形勢,只見四周林木高密,野草繁森,山中霧氣濃重,而遠處似有溪水「嘩嘩」之聲,忙興奮的道:「前面定有小溪!
  這又是他憑借在特種部隊裡野戰軍訓時得來的經驗,誰知現在又給派上了用場。
  三人心中一陣欣喜,曾盈更是歡聲雀躍隨著項思龍向前尋去。
  走過一片坎坷途峭壁山,出了密林,三人眼中頓覺一片豁然開朗。
  無數小矮山峰聳峙對立,各種山野植物依地勢分帶兩側,一道泉水由一谷口流出,熱氣騰騰,他們逆流而上,走了不到二百步之遙,便在一株老松環抱間發現了一個闊約五六丈見方的大溫泉。
  泉水由紫黑色的花崗岩的一些小孔中涓涓流出,看得三人心懷大暢。
  曾盈更是一陣歡呼道:「啊,這裡有個大溫泉!」邊叫喊邊向泉邊跑去。
  項曾二人也是暗松一口長氣,相視一笑。步上泉邊梳洗一番。
  三人鬆弛下精神後,在這潭池的高崖處,悠然坐下,欣賞起這遙闊壯麗的山景來。
  只見朝陽的晨輝沫浴在這勝景如畫的山野之中,陣陣霧氣在峰巒間飄搖,景色之美,令人心迷神醉。
  項思龍這時又不禁發起呆來,想著自己來到這古秦的種種際遇,喜怒哀樂一一掠過心頭。
  曾盈這時溫柔的坐近他的身邊,把頭輕靠在他的肩上,輕聲的問:「龍哥,你又在想些什麼?」
  項思龍看著身旁這嬌柔的少女,無限心思的低聲歎道:「我們現在迷路了。」
  原來他們昨夜經過一陣漫無目的逃奔,現在這荒山野林之中迷失了方向,不知往何方去往大澤鄉。
  三人想到這裡,又都沉默下來。
  倒是項思龍一陣爽然大笑打破三人沉寂,道:「天無絕人之路。船到橋頭自然直,咱們現下何苦尋這些煩惱來苦了自己,索性在這裡休息下來,睡他個好覺,養足點精力,再去想辦法吧。」
  曾范、曾盈二人點頭應是,但心情總是不能平靜下來。
  模模糊糊的睡去之後,三人皆因昨晚一夜奔走,勞累之極,醒來時不覺已是天將黃昏。
  取出乾糧,三人匆匆吃過,項思龍視察一番地形,決定向東南方向進發。
  線路雖是定下,但想著還是渺茫的前程,一路上各人均是懷著忐忑不安的心情走在這咨無人跡的森林裡。
  一路上攀高折低,上坡下坡,身邊雖是峰峰成景,景景稱奇,但他們此時已失去了欣賞的心情。
  天色不覺又是漸漸暗下,頭頂繁星點點,間或有狼啤傳來,使眾人心頭更是沉重,在這寧靜的山野之中甚覺危機四伏。
  項思龍側耳細節,發覺狼嗥的聲音集中在東南方的低坡處,心下暗暗稱糟。在眼前這種特殊的情況之下,更覺自己應是沉著冷靜。
  終於攀過一處山頭,地勢逐漸平緩,但見前面又是一處森密樹林。
  密森裡陰森冷暗,不見半點星光,令人睜目如盲,使人只能藉聽覺和感覺來移動腳步。
  就在此時,前面突地淒厲的響起一聲狼嗥,三人驚得停了下來,凝神提高戒備,均可聽到對方的呼吸和心跳之聲。
  曾盈何曾遇著此等境況,嚇得緊緊握住項思龍的手心,冷汗直冒,臉上驚嚇之色更是可想而知。
  項思龍驀地想起野狼怕火光,忙道:「我們三人分別去揀些樹枝來。」
  但曾盈終是懼怕,非要跟著項思龍。
  篝火燃起之後,三人都均是大鬆一口氣下來,但都默默無語,曾盈更是坐立不安。
  項思龍平靜下來.,雙目朝四週一掃,頓覺心神一緊,原來他們所處之地,一邊是懸崖,其他三面都是斜坡,樹木繁茂,此時若竄出幾頭狼來,確非一件鬧著玩的事,頓時凝神戒備。
  忽聞耳際傳來一陣均勻呼吸之聲,低頭一看,原來曾盈竟靠著他肩頭睡著了。
  藉著火光,看著曾盈那因驚嚇和疲憊的楚楚動人之態,心下不禁又憐又愛。
  突然一陣淒厲狼嗥之聲傳來,令人為之心中一顫。
  只聽曾范語氣急切的道:「思龍,你看,狼群!」
  項思龍順勢望去,果見十多頭目乏綠光,露著白森森牙齒的野狼,正對著他們虎視眈眈,看得讓人只覺毛骨驚然。
  但狼群似伯火光,終是不敢冒然進犯。
  項思龍頓時握緊佩劍,準備隨時與狼群搏鬥。
  曾盈這時也被吵雜之聲驚醒,秀目微微睜開一看,看到遠處狼群,驚叫一聲,臉色蒼白的撲向項思龍懷中。
  項思龍緊緊的抱住這柔弱的心愛女子,輕輕的拍了拍她嬌軟的背部,以示安慰。
  狼群和人雙方就這樣對恃起來。
  在這種充滿著死亡意味的空氣裡,時間如蝸牛爬行般過去。
  狼群似己按按不住性子,漸漸的逼近火光而來。
  在這種生死存亡的絕境裡,只好拚死一斗了,項思龍心下暗想,不覺升起了視死如歸的鬥志來。
  狼群終於忍耐不住,趁著火光暗淡,其中兩隻朝他們快速飛撲而來,如電光火石般衝至。
  項思龍忙拔出佩劍,揮空朝狼劈去。
  一聲慘嘶之聲劃破山谷的平靜,一隻野狼被項思龍利劍劃破肚皮,滾向山坡,另一隻則被曾范用彎箭射死。
  人和狼的戰鬥終於展開了序幕。
  眾狼見同伴被殺,似激起了凶性,分散開去,又從四方向他們猛撲過來。
  時間再不容許曾范裝上駑箭,忙也抽出佩劍,跟著項思龍向狼群照面劈去。
  曾盈依照項思龍吩咐,從火堆中抽出一根燃著的大枯枝,退在一旁。
  激戰終於開始了。
  但見鮮血激濺,野狼慘號,曾范和項思龍臉上身上渾是狼血,衣服也是被眾狼利爪撕得破爛不堪,見肉處條條血印。
  這些狼靈動之極,項思龍剛劈飛了一頭野狼,另一頭狼已由右側離地縱起,往他咽喉噬去。
  項思龍大喝一聲,猛的飛出右腳,正好踢中惡狼之口,惡狼慘嘶一聲,跌落在地。
  曾范因久居山中,獵狩慣了,藉著斜坡居高壓下之勢,利劍猛揮。
  突地傳來曾盈一聲驚叫,項恩龍心神一散,只見一匹野狼正準備向她撲去,忙道:「揮動火把!」
  就在他這分神之際,一隻野狼趁機把他撲倒,項思龍急中生智,就地一滾,憑著他的蠻力碩把惡狼拋飛出去,正好撞在一崖石之上。
  這時他亦也手臂衣衫盡裂,鮮血直流。
  經過一陣慘烈的人狼搏鬥,十多隻狼已是死的死,傷的傷,逃的逃了。
  三人頓覺鬆了口氣,都無力的癱坐倒在地上。
  唉,只有希望天色快明,能快點離開這四處危機的深山了。
  太陽冉冉的升了起來。
  望著這遠處連綿不絕的山峰,三人都覺著了一種生命的絕望。
  不知還有多少日子要在這荒無人跡的荒山中度過?項思龍心中一歎。對於眼前這茫不可測的危險命運,他似成了驚弓之鳥。
  身上多處傷口流出血水,疼痛難耐,一種虎落平陽的感覺,確是讓他意氣消沉。
  但當他看到那嬌弱疲憊驚懼的曾盈時,又不禁湧起了強烈的求生慾望。
  不,自己絕不能因此而消沉下去。項思龍心中暗道。自己還有很多的事情要做呢,怎麼能遇險就退卻呢?
  心下想來,臉上又恢復了剛毅之色。
  項思龍憑著自己在特種部隊的野戰軍訓時學得的自療之術,尋採草藥,替自己和曾范曾盈二人都在傷處敷上。
  三人又拖著疲憊勞累的身體向著莽莽山野前去,一付落沼流浪之態。
  雖說是逃亡,但在這山野之中,不時可見溪河縈繞,兼之夏林黃紅交錯,景致極美,倒也稍減三人心中憂慮之感。
  黃昏前,他們終於翻過眼前的最後一座高峰,候見一片平原乍現眼簾。
  三人都是喜極而悲。
  終於走出困境,見到人煙了!
  在夕陽淒艷的餘暉下,只見遠處隱約可見梯田疊疊,炊煙裊之,看來定是村落之類的處所無疑。
  三人歡呼著奮力走下高峰,這讓他們回憶淒慘的山峰,幾經艱辛折騰,於天黑時抵達山腳的丘原處,再順著遠處的點點燈光,走了半天,終於見到了村落的輪廓。
  三人精神不由得頓然鬆懈下來,想坐在林邊樹下歇息,可一坐下,因多日勞累和渾身外傷,只覺一陣旋昏,都倒地沉沉睡去。
  一陣陣的吵雜之聲把項思龍驚醒過來,只覺渾身四肢百胺疼痛難忍。
  睜眼一看,卻見自己正躺在一張女性的木榻之上,床右邊擺著一張女人梳妝台似的桌子,上面放著一些古代少女化妝所用的化牧物,屋裡有著一種讓人感覺陶醉的香氣。
  看來這是哪家小組所用的香閣了,項思龍苦笑了一下,不見曾范曾盈他們,心中大急。
  正準備掙扎起身時,報門進來一個婢僕模樣的少女,身材修長優美,髮鬢理成兩半彎曲的鉤狀,見項思龍欲起身下床,忙脆聲道:「唉,公子,你的傷勢這般嚴重,不要動了,我叫小翠,有什麼就吩咐奴婢去做好了。」
  項思龍也確實是不想動,週身的劇痛使他作任何一個動作都感十分吃力,聽得這話倏又躺下,對這俏婢小翠問道:「我的兩個朋友現在在哪兒?」
  小翠見他那滿臉焦慮急切的神色,抿嘴微微一笑道;「公子勿需擔慮,他們二人都在隔屋養傷。」倏又似有點詭秘的笑道:「你這裡是我家小姐的臥房。」
  項思龍一楞,接著問道:「這裡是什麼地方?」
  小翠驚奇的答道:「我家小姐的臥房啊。」
  這一下可弄得項思龍哭笑不得,正好門口又一少女走了進來。
  項思龍的目光不由的投射過去,落到那少女的俏臉上,和她秋波盈盈的俏目一觸,心兒只覺一陣狂跳。
  想不到這世上還有如許美人。
  清水出英蓉,天然去雕飾。
  她的美純出於自然的鬼斧神功,肩如刀削,腰若絹束,脖頸長秀柔美,皮膚幼滑白嫩,明眸顧盼生妍,梨渦淺笑。配以雲狀的髮鬢,綴著明珠的武士服,腳踏著小蠻靴,就算天上下凡的仙女,亦不過如此。
  那少女見他目不轉睛的盯著自己,不禁又羞又怒,臉上微微顯出不悅之色。
  項思龍俊臉一紅,忙把目光移開。
  小翠這時笑道:「喚,小姐,你來了。」忙退身於一旁站立。
  那少女似覺項思龍的神態來,臉色稍一緩和,走近來心平氣和的問道:「少俠傷勢感覺怎麼樣了?」
  項思龍仍是不敢與她目光相接,掙扎起身道:「多謝小姐救命之恩,在下項思龍將永生沒齒難忘。還斗膽請教小姐芳名。」
  那少女見他臉上顯出痛苦之色,忙上前一把扶住他道:「項少俠!」語音之中充滿了關切之情。
  他們相距咫尺,彼此可聞到對方的呼吸和身上所溢發出的氣息。項思龍的目光正好落在了她那玲瓏凹凸有致的飽滿酥胸上,禁不住一陣意亂情迷,胡思亂想起來。
  那少女俏臉又是一紅,忙把他放下,退後一步道:「項少俠何故流落致此?」
  項思龍似又被她的話勾起無限的傷感,當下微微歎了一口長氣道:「唉,此事說來話長。」
  於是把他來到古秦的這些時日裡所經歷的事簡要的敘述了一番。
  那少女只聽得目射奇光,又驚又歎,接口道:「那日少俠在市集懲治惡石猛真是大快人心,小女子張碧瑩就在那時也目睹過少俠英姿。」
  原來那日張碧瑩正好隨同家丁將去市集購買糧食衣服等物品,恰好見著了項思龍孤身單斗群賊的情景,心下甚是歎服和敬仰,再看到項思龍那魁梧英俊的體魄,芳心裡頓時有著一種異樣感覺。待項思龍等離去之後,一直有著一種她自己也不明白的失落之感。
  誰知上天竟似有意湊合他們似的,讓她又偶救了項思龍,頓時滿心歡喜之餘,把自己的心事表露無遺,連自己臥房都讓給項思龍,且昨夜為他的傷勢差不多忙了個通宵。
  其實張碧瑩救得項思龍也實屬巧合,昨夜她在心煩意亂的困擾之下,叫上奴婢小翠,準備馬車出村,準備到效野去鬆散一下心情,誰知出村沒多遠,便見著三人倒在村旁地上,忙上前一看,認出項思龍,芳心又喜又驚,顧不得什麼男女有別一類老套思想,抱了項思龍等放在車上急忙回村。
  看來這時代的少女比二十一世紀更開放,什麼三步不出國門,身體讓男人碰過便要嫁之為婦等話,都只是穿鑿附會之說,又或是那些儒家大講道德禮教後的事。
  忽然張碧瑩似又想起什麼似的,臉色有點焦慮的道:「外面官府正貼出文書通緝你呢!」
  這早在項思龍的算計之中,因而他絲毫沒有驚慌之色,只是問道:「情況怎麼樣了?」
  張碧瑩似很佩服項思龍的這種泰山壓頂而面不改色的鎮定,繼而微笑道:「說起來也真是可笑,他們把城翻了個天,鬧得雞飛狗跳,也還是一無所獲。」
  項思龍冷笑一聲道:「這等狗官,只知道魚肉鄉民,毫無統治之方,真是該殺。若教我項思龍一日出頭,定要為民除害。」
  那慷慨激昂之態,真是讓張碧瑩神往不已,當下又想起已父張良何不是胸懷之志?只是苦於形勢,英雄尚無用武之地罷了,若他們相見,必是志同道合。
  心下想來,又是微微一笑,與項思龍說了些家常閒話後,滿心歡喜的飄然離開。
  項思龍知悉曾范曾盈二人無礙,也就放下心來。又想起大澤鄉之行,自己等身帶傷勢,也不知如何出行時,又是喜憂參半。
  倏地想起張碧瑩講起她父親叫作張良,乃舊韓國名將顯責之後,因避秦王追捕,才隱居致此。
  這不正與漢高祖劉邦手下得力謀士張良背景相似嗎?難道她父親就是這個張良?
  項思龍心下又驚又喜。
  要是他真是劉邦手下的那個張良,那自己跟著他豈不是可以找到劉邦?那時自己就可以走遍天下去尋找父親項少龍了。
  想到這裡項思龍更是興奮不已。
作者: 阿Q    時間: 2009-4-27 09:13

第四章 相見恨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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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醒來時,己是黃昏時分。
  項思龍精神似回復了很多,人也樂觀和振奮不少。
  這幾天還真虧張碧瑩和小翠的悉心服侍,使得他的傷勢恢復很快,已經差不多全好了。
  這麼久還沒見曾家兄妹二人,項思龍心下可有些嫡咕了。
  晚膳時,張碧瑩神精似有些古怪,好一會後才低聲道:
  「曾盈姑娘病了,她總是念叨著你的名字。」
  項思龍臉微微一紅,大急道:
  「瑩妹,你怎麼不早告訴我呢?」
  在張碧瑩悉心照顧項思龍的這幾天裡,張碧瑩對他那款款情意表露無遺。項思龍豈是鐵石心腸之人?何況如此美貌女子投懷送抱,他已有點樂得忘乎所以了。
  但現一聽曾盈生病,想起這同自己同患難共困苦的讓人憐愛的弱質女子,不由得心中大急起來。
  張碧瑩似從沒聽他用如此語氣跟自己說話,雙眼一紅,垂下頭去,頗感委屈的道:
  「我已經請了大夫為她看病了嘛,已經好多天了,也無大礙,你何必如此……」話未說完,就己淚如雨下了。
  項思龍不禁憐意大起,忙安慰道:
  「好了,碧瑩妹子,算我說錯了話,你在心裡把我狠咒一番罷。」
  說完故作滿臉賠是的無奈之色。
  張碧瑩看得他那種樣怪樣,禁不住破涕為笑地怨道:
  「我不跟你說了,無賴!走吧,去看看你那寶貝的曾盈妹妹吧!」
  項思龍見她還是一股子的醋勁,那種生氣的嬌態更是迷人,禁不住趁張碧瑩不注意時,一把將她抱住,迅速的吻了一下那還帶淚花的俏臉,雙手也在那柔軟的嬌軀一陣撫摸,羞得張碧瑩連連掙扎卻雙渾身酥軟,用粉拳直垂他的虎背,卻又柔情似水的嗔道:
  「你壞死了啊,你!」
  一臉的無限風情。
  項思龍可真不想放開這秀色可餐的尤物,但一想到楚楚動人的曾盈,只得強抑被撩起的慾火,放開了張碧瑩。
  兩人匆匆整理一番自己凌亂的衣服,項思龍隨著張碧瑩走出了這悶了幾天的「小組閨閣。」
  屋外已是暮色蒼濃,頭頂間或有幾顆星星閃動,遠處群山在暮色籠罩之下顯著幾分詫異的神秘。
  兩人通過一條兩旁都是園林小築的石板道,不多時就來到西廂的一個房間旁。
  屋裡似有人說話的聲音,推門一看,果見曾范和曾盈二人正在細聲低語,那曾盈正躺在床上,臉色煞白,一雙秀目深深的塌陷進去,嘴唇乾裂發白,神色甚是憔悴。
  項思龍看得心如刀割,衝上前去,憐愛的抱起瘦弱的曾盈,雙目禁不住發紅。
  曾盈一見是項思龍,雙目射出欣喜的光來,激動得雙手緊抱住他的虎背,繼而又低泣起來。
  曾范看得此況,輕歎了一口長氣,站起轉身輕步走出,他的傷勢看來也己全好。
  項思龍用手輕拂過曾盈眼前的髮絲,端詳著眼前這病弱的美女,心中真是又愛又憐。
  唉,都是自己讓她受了這許多般的苦來,項思龍暗恨自己真是沒用,連一個女人也保護不好,語帶歉意的道;
  「盈妹,都是我沒用,沒有盡責保護你。」
  曾盈慘然一笑道:
  「龍哥,你這是說的什麼話?你為我付出的已經夠多了,現在你的傷怎麼樣了。」
  項思龍安慰的道:
  「已經全好了。只是你啊,可要給我好好的養病。」旋壓低聲音道:
  「我還要你給我生一對兒女呢!」
  曾盈聽得俏臉一紅,蒼白的臉上顯出點血色來,羞得佯裝又氣又惱的道:
  「你想得美啊!人家才不要你呢!」
  項思龍聽得美女發嗔,心下又是一番樂趣,抱起曾盈猛的對著她那乾裂發白的小嘴一陣狂吻,似想把心中對這美女的愛一下子都發洩出來。要不是見她病弱,正想與她來個顛鳳倒鴛,同登仙境了。
  張碧瑩見著二人卿卿我我之態,心中也不知是什麼滋味,失魂落魄的回到房去,低泣起來。
  唉,英雄難消美人恩!往後的日子可有得項思龍頭痛了。
  幾天來項思龍都陪著曾盈,這少女在愛情的滋潤下病情好轉得很快,又像己前一樣能歡聲雀躍了。
  曾范也時常過來,三人相談得甚歡。
  但項思龍總覺心裡有些刺兒。
  張碧瑩這幾天都沒有來找他,小翠每次來時都有點臉崩眉豎的埋怨之氣。
  看來張碧瑩對他和曾盈的親熱勁兒吃醋了。
  項思龍苦笑了一下。
  自己怎麼去向她解釋呢?說他項思龍二個女人都愛?還是……
  項思龍可也真是有點一籌莫展了。
  唉,無論怎樣,自己還是得去看看這救命恩人的。
  來到張碧瑩房前,只聽她正在向小翠大發脾氣,似是嫌她端來的荼太燙了。
  項思龍遲疑一下,伸手敲門。
  小翠開門一看,又驚又喜,張碧瑩一看是項思龍頓時也平靜了下來,只是杏眼橫瞪,不知是氣他項思龍還是氣小翠。
  氣氛頓時尷尬下來,項思龍默默的走上前去拾起摔在地上的什物。
  張碧瑩見了臉上一紅,氣道:
  「你來幹什麼?不去陪你那曾盈妹妹了嗎?」
  項思龍只有心下叫苦,臉上卻是冷漠的道:
  「張小姐原來火氣如此之大,心中不快就拿東西和下人出氣。」
  張碧瑩聽得他語氣,氣得俏臉排紅,樣似欲哭,卻又咬牙切齒道:
  「關你什麼事啊?人家又沒拿你出氣。」
  項思龍心下暗笑,朝小翠一使眼色,讓她退出。隨後一步跨前,把她摟入懷裡,整個抱住,滾到床上,低頭瞧著她俏秀清甜的臉龐。
  張碧瑩頓感渾身發軟,只是象徵性的掙扎了幾下,便軟倒在他的懷裡,驚怒道:
  「你要幹什麼?」
  項思龍柔聲道:
  「當然是報答我們張大小姐的救命之恩。」
  張碧瑩又惱又驚,奮起餘力掙扎,豈知項思龍借勢用胸腿磨擦她敏感的禁地,掙扎反變成似向對方作出強烈反應。
  她自認識項思龍以來,還是第一次被他如此輕薄無禮。心雖不忿,但身體卻傳來陣陣銷魂蝕骨的奇異感覺。
  項思龍這時在她耳際輕輕的問道:
  「你還生氣嗎?」
  張碧瑩一邊喘息一邊還是氣道:
  「我怎麼也要報復你一次。」
  項思龍聽她那已沒了半點火藥昧的語氣,知道已是前嫌大釋,趁她體內的快感愈趨強烈時,猛吻對方香唇。
  張碧瑩嚶嚀一聲,迷失在那種飄飄欲仙的陶醉裡,心中對項思龍所有的忿恨立時都消失得無影無蹤,身體裡只有一種羞人的興奮和快感。
  項思龍此時身體裡也只覺一陣火熱,渾身慾火膨脹,手法立時由溫柔轉為狂猛,還帶著少許粗暴。
  張碧瑩嬌軀發顫,臉紅如燒,一對秀目差點噴出火來,小口張了開來,不住喘息嬌吟,挺聳的酥胸急促起伏,正是情動如潮。
  項思龍終於撤掉了張碧瑩所有的防禦,雙手在她那豐盈的美腿和小腹處您意愛撫,逐寸挑逗著她那充滿彈力的嫩膚,任何地方都不遺漏。
  時間就在這情意濃濃間悄然流逝。
  每一寸光陰都被激烈的情火欲流填滿。男女的狂歡和快樂一波又一波的衝擊著他們,神魂顛倒中,他們相互撫摸和緊抱著對方的身體,感受著對方爆炸性的力量和似永無休止的狂猛衝擊,一次又一次攀上靈慾交融的極峰。
  從這刻起,張碧瑩就再也不是一個純情少女,而是一個情郎的婦人了。
  「思龍,我爹回來了,他說想見見你。」這天張碧瑩興沖沖的闖進項思龍的房間,劈頭劈腦的說道,一見項思龍正與曾盈打打鬧鬧,微微一怔低下頭去,腳步放慢了下來。
  項思龍望著她詫異的一笑,走上前去一把將她拉過來,讓她坐在身邊。
  張碧瑩俏臉一紅,目光正好與曾盈相觸,見她微笑不語的望著自己,更是差態嬌撓。
  曾盈這時站起,看著她那神態,心下暗暗竊笑,看來項思龍己把他和張碧瑩的事情告訴了她。
  只聽她脆聲笑道:
  「瑩姐,你既有事與龍哥相商,那小妹暫時退下了。」
  說完,身子向前張碧瑩微微一拂,二人目光正好再次相接,慌得張碧瑩心下又羞又亂。
  待得曾盈退去,張碧瑩狠狠瞪了項思龍一眼,隨後又玉臉霞飛,低聲道:
  「我把我們的事告訴了我娘,他們都想見見你。」
  項思龍捉挾的笑道:
  「是我們那天的事嗎?」
  聽得張碧瑩嗔怒道:
  「你再敢說?我就殺了你!」
  項思龍心中大樂,哈哈一笑道:
  「那你可就要守寡嘍!」
  張碧瑩拿他沒法,又氣又惱的道:
  「說不過你,油腔滑調的,走吧。在我爹娘面前可要表現好點。」
  項思龍怪聲怪氣的道:
  「遵命!娘子!」
  兩人皆是一陣大笑,隨下又打又鬧的向張良住處走去。
  路上兩旁都是疏落有致的平房,通過一條僻靜的石板小路,赫然可見一座精緻優雅的房舍,前面是一個小園林,林內奇樹異石,花香鳥語,更增了這室內主人清幽雅致的氣氛。
  項張二人走進屋內,張碧瑩則一陣風似向後堂歡聲跑去。
  美婢則請項思龍坐下,奉上香茗,又姍姍而去,留下他一個人坐在廣闊的大廳裡。
  項思龍閒著無聊,環顧四周。
  大廳佈置典雅,牆上掛有帛畫,畫的都是宮廷人物,色彩鮮艷。
  廳心鋪了張大地毯,雲紋圖案,色彩素淨,讓人看得很是舒服。
  看來這張良雅致頗高,確是一智慧高絕之人,難怪他今天能成為劉邦手下得力謀士。
  項思龍正神思現古,心中情緒動漾時,身後腳步聲響起,抬頭一看,便見張碧瑩正挽著一中年美婦緩緩向他走來。那中年美婦一雙黑白分明但又似蒙上一層迷霧的動人眸子正冷冷的打量著他,似想穿透他的肺腑。她耳墜上是一玄黃美玉,雲狀的髮髻橫插著一枝金釵,嫩滑的肌膚白裡透紅,眉目如畫,絹裙輕薄,嬌軀散發著濃郁的芳香,最使人迷醉的是她配合著動人體態顯露出來的嬌艷丰姿和成熟迷人的風情。她們身後則是一身形高大,容貌古樸,神色平靜,一對眼睛卻是閃閃有神的差不多四十來歲的中年漢子。
  項思龍忙收斂心神,回復他那傲然自信的神態,龍行虎步般來到三人面前,施禮道:
  「晚輩項思龍拜見伯父伯母。」
  那漢子微一點頭,似很欣賞項思龍的這種不亢不卑的姿態,悠然走到項思龍面前,坦然道:
  「項少俠果然是一表人才,乃人中之龍。瑩兒眼光不錯!」
  說完一陣爽然大笑,示意幾人坐定後又說道:「聽瑩兒說頂少俠曾除奸懲惡,現被官兵通緝,不知今後有何打算?」
  項思龍昂然正色道:
  「現下奸臣當道,王室昏庸,以致弄得民不聊生,我輩中人自是應當義起反抗,死而後已,小侄今後自還是義無反顧的走自己想走的路。」
  張良眼中閃過驚異之色,讚許道:
  「思龍此等豪言壯語,果是大快人心也,那你對當今之勢有何看法呢?」
  項思龍頓了頓道:
  「秦自滅六國以來,便不斷地推行暴政,一方面他的政策措施不但沒有發揮其有益的效應,相反激發了他們政權內部的矛盾和他們同人民之間的矛盾;另一方面,秦滅六國後的各國王室後代都不甘心就此罷休,他們私下培植勢力,等待時機,欲謀變動恢復國土。所以當今天下局勢就是『天下苦秦久矣』,在不久的將來秦朝必將被滅。」
  張良聽得臉上放光,對項思龍的解析大是歎服,當下接著道:
  「那你認為奪天下者將為何方人物?」
  項思龍想也沒想的接口道:
  「布衣中人也!」
  張良見他說得如此語氣,驚奇的問道:
  「思龍,你為什麼如此肯定呢?」
  其實任他張良如何學究天人,怎知頂少龍乃現代中人,悉知他們這個時代的歷史呢?
  項少龍知是自己口不擇言露出毛病,當下想了一想,旋又解釋道:
  「今天下之勢,農民百姓是受秦壓迫最慘重的階層,沉重的賦稅徭役,殘酷的刑罰都使得勞動人民處在流血痛苦的呻吟生活中,他們渴望安定,嚮往和平,現在他們對秦二世失去了任何的幻想,因此他們當中,只要有人仰臂登高一呼,響應之人定當熱如洪潮,秦政滅亡之日亦就不遠了。」
  張良只聽得敬佩不己,目射奇光的看著項思龍,對他那大膽的推想簡直是佩服得五腹投地,暗想自己真是得了個乘龍快婿,他日定當能叱詫風雲,可得好好的把他把握住,以助自己他日成就大事,當下一陣哈哈大笑道:
  「果然是英雄出少年。瑩兒,你可找著了個好夫婿啊!」
  項思龍一聽知他己把張碧瑩終身交給自己了,當下跪首便拜道:
  「岳父岳母在上,請受思龍一拜。思龍定當不負所托,會好好的照顧碧瑩。」
  張良見項思龍思想反應如此敏捷,更是老大開懷,高聲喊道:「張方,今晚給我大擺宴席,慶祝思龍和瑩兒的訂婚之喜。」
  這時從大廳後方走出一個年紀約在四十許間,臉目予人一種精明感覺的中年漢子,走到張良跟前應聲道:
  「是!老爺!」
  隨後退下。
  張碧瑩已是嬌不堪言,在那婦人懷中嬌羞不己,只樂得那婦人直是盯著項思龍和她總是淺笑不語,看來對項思龍印象極佳。
  張良望著項思龍,忽然又問道:
  「那思龍對為將之道又有何看法呢?」
  項思龍談興大發的道:
  「天生賢才,自是供一代用之,不患世無人,而患不知人;不患不知人,而患知人而不用,孫子兵法中的『擇人而任勢』就是這麼回事。」
  頓了頓又道:
  「但是為將之道,首要治兵。所謂紀律不嚴,何以能整?非練習擁熟,何以能暇?若非既整且暇,何以能萬戰萬勝而無敵於天下乎?當年長平之戰,白起以少勝多,大敗趙軍,豈不是將兵人人折服,人人聽令?再就是將帥要有足智多謀,賞罰分明,愛撫部屬,勇敢堅毅,樹立威嚴等。若不能做到如此,就不足以為將。」
  張良聽得他這份見解,覺得確是妙論,當下又問道:
  「那麼用兵之道呢?」
  項思龍談興更甚,滔滔不絕道:
  「兵貴精而不在多。用兵之上策乃是用謀取略戰勝敵人。所以善於用兵之人只是使敵人屈服而不是靠交戰,攻佔敵人的城池不是靠強攻,毀滅敵人的國家不是靠久戰,這些都是靠周全的戰略方針。像春秋時期的晉楚城漢之戰,晉勝楚就是運用了正確的戰略戰術,運用謀略爭取了齊、秦二國援助,擊敗楚軍,爭取了中原霸主地位。還有,用兵的原則是,知己知彼,萬能百戰百勝。」
  張良聽得更是大為歎止,折服不已,二人均有相見恨晚之意,一直談到太陽下山,張方來叫二人赴宴時,才言猶未盡的結束談話,連張碧瑩母女二人何時離去亦是不知。
作者: 阿Q    時間: 2009-4-27 09:13

第五章 忽變風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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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的宴會氣氛自是熱鬧非常。
  項思龍和張碧瑩因是宴會主角,不斷的有人向他們道喜。
  張良和夫人對道賀眾人也是應接不遐。
  曾盈則站在項思龍身旁含笑脈脈的看著自己的愛郎。
  只有在項思龍後側一席上有一個武士裝束的華服英偉青年低頭喝著悶酒。
  他體形極佳,虎背熊腰,充滿男性魅力。兩眼更是精光閃閃,額頭高廣平闊,眼正鼻直,兩唇緊合成線,有著說不出的傲氣和自負。
  只是此時眉宇緊鎖,雙眼極其怨毒的瞪著項思龍,似乎跟他有著深仇大恨般。
  只見他帶著醉意的走到項思龍面前,冷漠的道:「聽說項兄徒手單斗十多個彪形大漢,在下韓自成真是大為歎服,不若擇個吉日良辰,大家切磋切磋,讓在下見識一下項兄雄姿風彩。」
  項思龍聽出他表面雖是客氣,實則語含諷刺,心中有氣,想道若和你來個自由搏擊,定要打得你變成個腫豬頭,但比其他自己則可能--籌莫展,當下惟有謙虛笑道:「韓兄定是武功蓋世,小弟望塵莫及,怎能夠資格和韓兄切磋,有閒時還要請韓兄指點一二。」
  韓自成似料不到他如此反應,哈哈一笑道:
  「項兄真令在下失望,如此亦不強項兄所難了!」
  語意儘是輕蔑譏諷。
  項思龍心平氣和,瀟灑一笑,拉著張碧瑩的小手,轉身向張良走去。
  此時張良正和一三十許歲的粗壯漢子聊天,見著項思龍,忙介紹道:「賢婿,這位就是倉海君馮進,力大無比,只手能舉起兩百斤石墩而面不改色。」
  項思龍忙作拱打過招呼,見這漢子滿臉的胡腮,眉毛黑而濃,一對三角眼射出的寒光令人不寒而慄,頗有點像現代電影中張飛的模樣,心下不禁驚然。
  那漢子亦橫眼一掃項思龍,連聲大笑道:
  「項兄果然是一表人才,與碧瑩確是郎才女貌,天生一對!」
  說得張良連連大笑,替項思龍等說謙讓之話。
  這時,張方匆匆的走到張良身旁,把他拉到一邊,低聲連連耳語一番,只見張良臉色連連急變,眼睛不住的向項思龍望來,似有著什麼心事似的。
  果然,待張方離去後,張良叫過項思龍,音帶震顫的道:「思龍,大澤鄉陳勝吳廣起義了!」
  項思龍聽後也是一怔,想不到自己還沒趕到大澤鄉,起義就開始了,當下不禁連叫可惜,這等壯舉自己沒有參加。否則可以目睹中國這第一批農民起義了情景了。
  張良見項思龍神色古怪,以為他對此也是料所不及,當下又道:「你對這有什麼看法呢?」
  項思龍正在沉思之中,聽得這話,脫口而出道:「他們此舉將打響農民起義的第一槍,中國大地上將風雲急變了。」
  張良似不能全懂項思龍的話意,但他見項思龍似早己預見陳勝吳廣起義似的,忙又道:「那我們現在又該當如何?」
  項思龍想了想道:「茲養生息,養兵蓄銳,等待時機,投奔明主。」
  張良本也是個心智超人之人,頓時明白過來,項思龍的這番話為他以後不投楚王而投劉邦打下了良好的思想基礎。
  張良所處的這個村落,本是當年秦滅韓後張良為了逃避秦王追捕,帶著家人五百多人逃亡至此隱居發展開來的。
  所以張良也就是這個村落的領袖人物。
  但張良對故國舊韓懷念甚重,因為他家在韓有著五世為相的耀榮,只是秦滅韓後,也流落致此,所以他一心一意都想著復國大計,暗中培訓了不少忠心不二的武士和在江湖中網羅了不少遊俠豪傑,失意人土等。
  這些也全靠他當年逃亡時攜帶了大量父輩留下的黃金珠寶等物,才為今天打下了良好的經濟基礎。
  現在看來時機快要成熟了,他多年積累的心血沒有白費,趁這天下局勢動亂之時,是他實施他的復國大計,一展胸中抱負的時候了。
  張良望著窗外那七月灼熱的陽光,眼睛裡透出深深的光芒。
  這天,項思龍吃過早餐,與張碧瑩一起漫步到了一個可容五六百人操練的龐大練武場,場上正有數百人分作幾批在練習劍術。騎術和射箭,更有人穿上新造的甲冑,任人用各種兵器攻打,試驗其堅實的程度,膨膨作響。不過最熱鬧的還是箭靶場,近百武士在旁圍觀,不時爆發出陣陣的喝采聲。那韓自成正在場上演習射箭。
  項思龍的表情不覺不自然起來,正想轉身離開,那韓自成卻也是瞧見了他,大聲喊道:「項兄有此雅興來練武場,何不下來表演一下項兄的神技箭術,讓我們一睹項兄風彩?」
  眾武士也齊聲附和。
  項思龍對箭術本是一竅不遠,當下聽得韓自成如此說來,也只得硬著頭皮走上前去,心中部是把這韓自成十八代祖宗都罵了個底朝天。只見他裝出一絲微笑,道;「韓兄請先演試吧!」
  韓自成傲慢的嘴角露出一絲冷笑,目光閃過張碧瑩之時,眼中對項思龍又盡顯怨毒之色,只聽他一陣哈哈大笑道:「那韓某就獻醜了。」
  一個沉腰坐馬,把箭架在特別巨型的強弓上,拉弓的手還捏著另兩支箭。
  弓弦倏地急響三聲。
  三支勁箭一支追著一支,流星般電射而出,第一支正中二百步外箭靶的紅心,接著先後兩支破空而至,硬生生的一箭插入前一箭翎尾處,連成一串。
  眾觀者看得如癡如醉,轟然叫好。
  項思龍亦也看得目瞪口呆,如此神乎其技箭術,不是親自看到,怎麼也不肯相信。
  自己現在該怎麼辦呢?比射箭自己是必敗無疑。
  唉,要是有支槍就好了,憑自己空中擊飛物百發百中的槍法,定然不會丟人現眼。
  正當項思龍急得一籌莫展,一臉窘相之時,候見張碧瑩烏髮上插著兩支金釵,心下頓然有了主意,走到她身邊神秘的說道:「瑩妹,借你髮釵一用,可以嗎?」
  張碧瑩一楞,不明所以,但仍把金釵取下給他。
  只見項思龍一陣哈哈大笑,隨手把兩根金釵閃電般往二百步外的箭靶擲出。
  眾人哪想得到他是擲釵而非射箭,齊感愕然時,二支金釵正好並排釘在韓自成所射擊的箭靶上,連項思龍也沒想到會有如此成績。
  雖然他在特種部隊裡練過飛刀投擲,但像現在這樣如此神妙,亦是首次,其實他剛才也是急中生智,用這金釵來代替飛刀,想不到果然成功。
  只看他能在二百步外的距離達到如此神乎其技的准,就可知他不但手勁驚人,還定有獨特的手法,否則休想辦到。
  韓自成這時臉上不禁露出駭然之色,眾人亦是喝采聲如雷。
  突然項思龍聽到身後傳來幾聲清脆的拍掌聲,轉身一看,原來是張良和那倉海君馮進及張方等幾人,忙上前施禮。
  張良走上前來扶起後讚歎道:「思龍這一手飛釵,可說是空前絕後了。哈哈……」一陣大笑後旋又對韓自成道:「韓老弟,現在你該知思龍的本事了吧!」
  這一說只愧得韓自成原本羞惱的臉上更增幾份對項思龍的恨意。
  「思龍,過兩天我想叫你和張方、韓自成三人進市集去購一批馬匹過來。」這天張良把項思龍叫到他的內室,沉聲說道。
  項思龍心下會意,知道張良已經按奈不住,準備發動反秦計劃了,但仍頓了頓道:「現下外面局勢混亂,戰爭中都急需馬匹,我看這事情有些難辦。」
  張良似料知項思龍會有此說,當下把頭一點道:「你說得不錯,但這個問題我早考慮過了。聽說泅水縣裡有個養馬的董馬癡,他們家世代養馬,當年七國並雄時他祖先是為趙國飼養戰馬的,現在他雖隱居泅水縣裡,還是開著當今秦國屈指可數的養馬牧場,但因當年秦始皇殺死過他的祖父董飛,因此心中懷恨,所養的馬從不供給秦王作戰使用,所以他那裡定有大量馬匹可以購得。」
  項思龍聽得心下大明,喜笑道:「那我們即日起程就去購買董馬癡的馬。」
  翌日,項思龍、張方和韓自成三人帶領著一批張家家丁起程浩蕩的準備向泅水進發。
  曾范曾盈和張碧瑩亦也追隨在其中。
  張良把他們一行一直送至谷口,語重心長的朗聲說道:「預祝諸位一路順風,馬到功成!」說完策馬率著眾人隨從返回谷去。
  張方這時對項思龍說道:「項少俠對我們此次行程準備作何打算?」』項思龍沒有回答,忽然問道:「到大澤鄉我們要走多久?」
  張方顯是對他非常欣賞喜愛,不厭其詳的說道:「單人快馬兩日可到,但像我們這麼多人,速度自是緩慢了些,差不多五日也可抵達。」
  項思龍一聽道:「那我們就先進發大澤鄉。」原來項思龍還是一心想著去看一看陳勝吳廣的起義情況。
  事情就這麼定下來。雖然韓自成心中極是不服項思龍指揮,但他也沒有辦法。
  一路上儘是山峰延展四方,森林怪石兀立兩旁,間中可見河流小溪。
  因這次有了張方等人帶路,所以眾人走的儘是寬大山路,倒也不覺什麼勞祟。
  曾盈張碧瑩二人更是圍著項思龍嘰嘰喳喳的歡笑個不停,倒也不覺寂寞沉悶。
  張萬看著項思龍笑道:「項少俠可也真是好福氣,深獲兩位姑娘歡心。」
  項思龍謙虛笑道:「此等齊人之福卻也是其中有著許多難言苦衷呢。」
  張方卻又忽似心有所思,感慨的歎道:「想起秦人,我也感到很是矛盾,當年秦始皇滅六國統一中原,確也作出了許多偉大的成績,像他實行的『上農除末』的政策和統一貨幣度量衡,使得經濟文化確也興旺不少。但他的荒淫殘暴,卻又讓人實在忍無可忍。」
  項思龍奇道:「你們韓國被秦滅亡,難道你就不憎恨秦始皇。」
  張方臉色一沉道:「現在秦二世昏庸無能,比他父親贏政可是有天壤之別。哼,讓此等昏君當權,百姓就永無歸寧,我們韓人早就想思謀策反了,如今天下局勢又大是混亂,看來我們復國之日是指日可待。」
  項思龍聽得大為驚訝,想不到張良手下一個總管就有如此見識,真想告訴他無論如何掙扎奮鬥,最後仍將是被劉邦一統天下時,卻又想此話就算說出也不會有人相信,就搖頭一笑,感慨的道:
  「大江東去,浪淘盡,千古風流人物!」
  張方聽得大是驚異,訝道:
  「好文才!想不到項少俠不但武藝超群,對詩詞亦是大有研究。」倏又念道:「大江東去,浪淘盡,千古風流人物!好!好氣魄!真是一千古絕句!他日項兄定是人中之傑!」說完一陣爽然大笑。
  項思龍卻是苫然一笑,想不到自己盜用了『前人』詩句,令得這張方竟是大有感觸,當下轉過話題道:「張先生對大澤鄉陳勝吳廣的農民起義又有何看法呢?」
  張方似被項思龍說得談興大起,侃侃而說道:
  「陳勝吳廣的起義,真是天下苦秦久矣的怒吼爆發的先鋒,其勢在短期間必會迅速龐大,目前雖取得一定的成績,然他們終為布衣出自,自身血統並不高貴,且素質不高,起義軍內部又是魚龍混雜,所以以我來他們難成氣候。」頓了頓又接道:
  「現天下之勢正值風雲變幻之際,能人輩出,角觸爭鋒,強者為王,敗者為寇,沒有真實本領的人,只能偶然一時之勢,終會被歷史淘汰的。此話也正應了你那『大江東去,浪淘盡,千古風流人物。』此一番話說得項思龍大為歎服,想不到這張方竟也看出今後天下之勢,雖然言語有些偏激,但從此也可看此人胸中才學包羅萬相的罷。自己要不是早知歷史趨勢,定會敬他為天人了。
  張方似也看出項思龍的驚異之色,但忽又想到什麼心事似的,臉色略變的道:
  「項少俠可得留意那韓自成,他對你心裡可不懷好意。」
  這些項思龍早己知曉,但終不明白那韓自成為何如此痛恨自己,當下問道:
  「他為何對我如此憎恨?我自覺沒有什麼地方得罪過他。」
  張方詭然一笑道:「這還不是項少俠的艷福作怪。韓自成在我們族內一向是自視倜儻,仗著武藝超群更是自高自大,目空一切。他一直都在追我家小姐,但小組厭他那種狂妄之態,我家主公也看出此人難成大器,所以沒有答應下來。可我們族內其他青年確也及不上韓自成,所以此事一直拖著,待得項少俠出現,才徹底打破了他的幻想,哈哈。」一連聲大笑中顯出這張方對那韓自成極無好感。
  項思龍苦笑道:「想不到此事竟也如此曲折。」
  一行人停停歇歇地趕了四五日路後,大澤鄉已是遙遙可望,可天公確是不作美,黃昏時忽然下起雨來,大隊人馬只得停下,紮營生火。
  項思龍在營中藉著火光看著面前這兩個嬌美動人的愛妻,心中有說不出的輕鬆和快意。但倏又想父親項少龍,又禁不住神傷黯然。
  曾盈走近靠他身旁坐下,輕扶著他厚實的脊樑,柔聲問道:「項郎,有什麼事想不開心嗎?可否能告知我們也分擔一下你心中的苦悶?」
  項思龍輕輕的搖了搖頭,歎了一口長氣。
  唉,這事自己能說嗎?即便說出來她們會相信嗎?自己是從另一個時空來的人,她們連想也不會有此想法。其實自己來到這古秦,又何曾不是一度不能相信?只是時間長了,與這古秦裡的人打交道多了,才不知不覺的覺著自己的血與肉,愛和恨己溶進了這浪漫的古老都國裡。
  項思龍的心情,就在這喜喜憂憂的時間中沉浸著,鬱結難解。還好有兩個佳人相伴安慰,略去他心中愁苦。
  也因沿途奔波勞累,三人抱在一起,沉沉睡去。
  忽地項思龍被一陣輕微的腳聲驚醒,足音由遠而近。
  不好,可能有敵來犯!項思龍在特種部隊裡的訓練就是不論人在什麼狀態下都要有提高警惕。
  隨時應戰,因此他現在憑著感覺屋外絕不是已方的人。
  張曾二人這時也都驚醒過來,見著項思龍的神色,二人臉色大驚。
  項思龍示意她們二人留在營帳,悄悄取劍出帳,果見五六個黑影正朝自己營中悄悄走來,見著項思龍,一語不發,拔出長劍,向他攻來。
  項思龍連忙拔劍迎擊,此時張曾二人也己退出帳外,一見此況,均是大驚,張碧瑩忙喊:「有刺客!」說完也拔劍向來敵攻去。
  此等幾人均是從黑布蒙面,漫天劍點,暴風雨驟般往項思龍襲來,劍法精妙無倫。
  項思龍見眾敵如此厲害,身下駭然,忙用自己這來秦的這些日子裡,從眾武士習來的劍法揉合現代擊劍之術出劍迎敵,一劍斜挑,直取一敵雙目,待敵一退,又劍鋒一橫,擋住其他幾人擊來之劍。
  此時張方等人業已趕來,架起弓箭往眾敵射去,兩聲慘叫劃破夜空的寂靜。
  項思龍趁眾敵慌亂之際,以劍作刀,一式直劈,正在一敵眉心,應聲而倒。
  那邊張方和張碧瑩也正圍住一敵,出勢猛攻。
  韓自成則站在一旁,臉色陰暗不定。
  片刻後,六個刺客被殺死五個,張方和張碧瑩生擒一個。
  正當項思龍正想趕去詢問刺客底細,韓自成忽地一個箭步衝上前去,拔劍猛刺那賊正胸,那人眼中儘是怨毒的指了指韓自成,驚聲道:「你………」韓自成劍又是一挺,頓時死去。
  項思龍無可奈何的瞪了一眼韓自成,又朝張方望去,見他也正向自己使來眼色。
  眾人沉悶而散。
  張方則跟著項思龍朝他帳營走去,路上沉重的跟項思龍說道:
  「這肯定是韓自成搞的鬼,媽的,看來這小子是想造反了。」
  項思龍亦也沉重的點了點頭道:
  「昭,我們以後得防著他點。」
  張方恨聲道:
  「哼,這小於可也奸詐得很,把那刺客殺死,使得我們沒有他的什麼把柄,也奈何他不得。」
  張碧瑩聽得他們如此一說,氣得杏眉倒豎,恨聲道:
  「我這就去殺了這個奸賊!」
  項思龍一把把她拉住,沉聲道:
  「不可魯莽!咱們得拿出證據,讓他無話可說時才可懲辦他,如若這樣殺了他,眾家將會有何想法?」
  張方點了點頭道:
  「路上咱們得小心著點。」
  第二天天色大明,雨過天晴的天空格外晴朗,空氣清新,徐徐涼風吹來,使人感到格外的舒適涼爽。
  項思龍等一行人又浩浩蕩蕩的向遙遙可望的大澤鄉進發了。
  大澤鄉是泅水縣城的一個小鎮,這裡湖泊密佈,水草豐盛,交通便利,工商交易活躍,信息靈通,但民風剽悍,是一個人傑地靈的風水之地。
  談笑之間,大澤鄉到了。
  和泅水相比,大澤鄉小了至少三四倍,但這裡護城河既深且闊,城高牆厚,有一夫當關,萬夫莫開之勢,城外還駐紮了兩營起義士兵,軍營延綿,旌期似海,頗具懾人之勢,城樓高處滿佈哨兵,劍拔駑張,士氣昂揚。
  項思龍看得心潮急湧,想起陳勝吳廣原本只是秦朝的一個士卒,但憑著憤勇起義,現今也成就如此氣勢,不禁肅然起敬。
  張方也看得大是感慨道:「想不到陳勝吳廣短短數日,竟也有著如此士氣,看來人心所向,確是可成大業。」
  項思龍想著張方還是看不起陳勝吳廣,心下冷然,道:「張先生有他們之勇乎?」
  這一說使得張方老臉羞紅,喏喏道:「項少俠取笑了,我乃一介臣僕,何談成就大業。」
  項思龍又不禁覺著自己剛才之舉似是過分,歉然道:「張先生哪裡的話,思龍乃一介草莽武夫,說話得罪之處,還請多多見諒一二。」
  張方豈是那等胸懷狹窄之人,當下爽然一笑道:「項少俠剛才甚是讓張某深思,陳勝吳廣也確有其英雄本色,常人所不及之處。」
  二人邊走邊談,不覺已至城內。
  只見各處均是兵來將往,車馬如龍,百姓各家也是張燈結綵,笑語歡聲,一派喜慶節日的氣氛。
  眾人也似受了這氣氛的影響,都覺輕鬆起來。
  哈,這裡再無石猛之流的為虎作倀,虎假虎威的惡公子了吧!項思龍心下想來又覺興奮異常。
  看來戰爭在這樣一個以武力為王的時代裡也並不是一件壞事,它在一定的時間內也可以給人民帶來和平和安樂。
  正當項思龍這樣胡思亂想之時,突地聽得一片「張楚王萬歲!張楚王萬歲!」的歡呼聲,忙尋聲望去,只見一個濃眉闊背,臉如刀削,身材高大,一對深邃的眼神顧盼生光的五十餘歲的粗壯漢子,正騎著一匹烏黑壯馬,在眾將促擁之中面含微笑,讓人感覺不怒而威。
  嗅,原來這人就是陳勝了!項思龍心中暗想,想不到此人竟然獲得民眾如此擁護,看來秦二世確是暴淫無度,來日不長了。
  當下又想到了劉邦。
  唉,這個真正統一中原的漢高祖現在究竟在哪裡呢?
  一路上無風無浪,眾人行了十多日已經臨遷泅水縣了。
  韓自成這些天來也感覺有人監視自己,因此也無法有得異動。
  項思龍則有二女相陪,天天談笑風聲,夜夜艷福無邊,只覺著這段日子是他來秦以來最是逍遙的時光。
  張方則是打點眾人飲食起居,也是忙得個不亦樂呼。
  這天,張方忽憂心仲仲的對項思龍說道:
  「泅水縣還未被義軍攻佔,仍有秦兵守著。那縣令石申對你殺死他兒子後定是懷恨在心,看來我們會有麻煩了。」
  項思龍也是眉頭一鎖,憂道:「那我們該怎麼辦呢?可以繞縣而過嗎?」
  張方道:「繞縣而過到董馬癡那裡我們差不多還要半個多月的行程,其中還要翻山越嶺,路途崎嶇坎坷。」
  項思龍問道:「那就沒有其他辦法了嗎?」
  張方低頭沉思了一會,忽而似想出什麼妙法似的,高興的道:「有了!我們營中有個叫張寧的人,他善於容之術,我們何不教他給項少俠改頭換面,如此我們就可避過他們耳目了。何況他們現在也被義軍嚇破了膽,哪裡還有什麼心事仔細盤問檢查呢。」
  項思龍一聽此計大妙,於是叫了那張寧給他化裝起來。·這張寧確也有神技奇藝,不多時項思龍已變成了一個滿臉絡腮鬍須,頭髮高盤在頂,身著寬大長袍的三十幾許的粗壯漢子,若不細看,連曾盈、張碧瑩也難以認出他來。
  當下眾人皆是哈哈大笑,連項思龍也甚感滿意有趣,對那張寧大是讚賞一番,只喜得張寧心底樂開了花兒。
  一切準備就緒之後,眾人向城門走去。
  只見城上秦兵個個都是噤若驚弓之鳥,一個個都是箭駑劍拔,戒備深嚴,城門處則是一大堆秦兵正在檢查盤問過往行人,氣氛甚是緊張,如臨大敵。
  項思龍等一行人來至城門,一個鼠目寬臉的軍官模樣的秦兵把他們攔住,衝著項思龍喝道:
  「幹什麼的?」
  項思龍道:「我們是進城去想買些布匹牛馬等回去,以各急用的,現在兵慌馬亂的,我們效區什麼東西也沒得買。」
  那軍官朝項思龍等佩劍一瞧,又喝道:「誰聽你這麼囉嗦!喂,你們進城都帶著兵刃幹嘛,是不是陳勝吳廣賊黨進城來作內奸的?」說完指揮兩個兵卒就來提拿項思龍。
  項思龍一驚之下,正不知怎辦時,張方己走到那軍官跟前,順手塞過幾錠銀子,陪笑著說道:
  「唉,官爺,我們確實是進城作買賣的,哪裡會是什麼奸細呢?現在外面反賊眾多,我們帶著兵刃也是為了防身之用啊。我們公子不懂規矩,多有得罪,還請官爺多多擔待。」
  那軍官接過銀子,眼睛稍微一轉,神色緩和過來,又大喝道:「既真是做買賣商人,那就放他們進去吧。哎,小子,以後學著點做人。」說完揮退兩個手下。
  項思龍徐徐吐出一口長氣,還虧得張方見機得快,否則可有得麻煩,但又可恨那秦軍官,戰事如此嚴峻,還作威作福,媽的,要是手中有一挺機關鎗,定殺他們個片甲不留,以洩心頭之恨。
  眾人虛驚一場,心情都由緊張中漸漸平靜下來,只有那韓自成臉色陰睛不定,似又在想著什麼奸計。
  進得城來,家家都是屋門緊閉,只偶而有些秦兵在張牙舞爪的想趁這戰亂之機人心惶惶之時到這些平民家中去強搶一番,踢著那些緊閉的屋門。
  項思龍心中大怒,目中厲芒連閃,正想衝上前去狠揍他們一頓,張方連忙拉住他的衣角,低聲道:「項少俠,咱們不可造次,免得他們發現了你的身份。」
  項思龍心下一驚,頓時冷靜下來。
  唉,時勢逼得自己竟然如此難受!要不是有眾人跟著自己,憑著自己性子,可真要拚死也要去教訓一下這幫無法無天的秦兵。
  項思龍想著連番而來的不愉快之事,甚覺晦氣。
  唉,要是找到劉邦就好了,那自己就可跟著他去馳騁僵場,殺秦兵個落花流水了!.他自己也想不明白,自己來到這古秦後,對劉邦竟是越來越是思念起來。
  眾人從城南往城北走了大半天,不覺天色又是暗了下來。項思龍於是便又吩咐扎帳休息,因心裡想著諸多不順的心事,早早就進了營帳睡覺去了。
  突地外面一片吵雜之聲把項思龍驚醒了,過去仔細一聽是張方和一秦兵軍官語氣的人正在爭執著什麼。
  當下心下一緊,暗道一聲「糟了」,昨夜自己一時心中氣悶,倒疏忽了韓自成有可能去向秦兵告密。
  媽的,這小子,若真是他,老子今個兒就宰了他!
  項思龍邊想邊走出帳外,卻見一雙目閃閃有神,鼻柱挺聳,身穿甲育,年紀約在三十幾許的秦將軍和張方爭執些什麼,見著項思龍他人頓停了下來,那秦將軍面色陰冷的瞧了瞧項思龍,沉聲問道:「閣下是誰?」
  項思龍面不改色淡淡道:「在下張捷,敢問將軍找著我們何事?」
  那秦將軍冷聲道:「聽說殺人犯項思龍藏在你們營中,我們奉命搜查。」
  項思龍哈哈一陣大笑道:「將軍哪來的空穴來風?我們乃正當商人,誰識得什麼項思龍。既然將軍要搜,那就請便吧。」說完做了個「請」的姿勢,只逗得曾張二女暗暗竊笑。
  這時一身材矮胖,耳厚嘴大,身穿官服,四十多歲的秦官走了出來,一雙鼠目上上下下的打量著項思龍,目中射出怨毒的厲光。只聽他突地大喝一聲,道:『「就是他!他就是項思龍!你以為易了容就可逃出本縣令之手掌心嗎?哼,你殺我猛兒,我要把你抓去抽筋扒皮!給我把他抓起來!」
  張方等人一聽,忙都手按劍柄,作勢欲抗,但是那韓自成此時卻不見了影兒。
  項思龍氣得咬牙切齒,揮了揮手,示意眾人不要輕舉妄動,隨後又是一陣大笑,冷哼道:「哼!此等無惡不作之人殺是應該,就連你這狗官,我也想殺!」
  這下只把那石申氣得七竅生煙,連連大喝道:「把他抓起來!把他抓起來!」
作者: 阿Q    時間: 2009-4-27 09:14

第六章 峰迴路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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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項思龍悠悠醒來,突地感覺一陣頭暈目眩,肩頭處火辣辣的針刺般疼痛,渾身傷口全都流著鮮血,有的已經凝成了血塊,咬了咬牙強忍著坐了起來。
  這是一間地牢,室內昏暗無光,只有藉著一碗口大的小洞射進來的餘光,才使人視力模糊的依稀見物。
  只見對面一蓬頭垢面,衣不蔽體的小老頭兒也正打量著他,目中儘是不友善的神色。
  項思龍呻吟了一聲,也沒得心情去理會這些,吐了些唾味在手上去塗擦身上的傷口,隨後又把是破爛不堪的上衣撕成條狀,包紮在傷重處。
  小老頭靜靜的看著項思龍的一舉一動,目中似閃出驚異之色,忽而語氣柔和的道:「這位小兄弟犯了什麼法?競也被關進這地牢裡!」
  項思龍看了這老頭一眼,看到他那憔悴之樣,心生同情之心,當下答道:「嘿,晚輩殺了這石申狗官的兒子。」
  那老頭一聽似是大感興趣,問道:「那你為什麼要殺他兒子呢?」
  項思龍便把他如何看到石申作惡,又如何被石猛眾人圍攻及自己最後氣怒不過,把那石猛給殺了,諸事全盤說出。
  那老者似有所悟的『噢』了一聲,又問道:
  「那你又是怎樣被抓進來的呢?」
  項思龍雖覺得這老頭有些喜歡刨根問底,但想起大家都是同病相憐,便又仍不厭其煩的把自己如何逃亡,如何遇著張良又如何領著眾人去泅水那購買馬匹以致中造因叛徒出賣而被抓起等等說出。
  那老頭似聽得目射奇光,用一種異樣的目光仔細的打量起項思龍來。
  項思龍被看得不明所以,想著自己身陷險境,不知何時會被石申這惡賊折磨而死,禁不住歎了一口長氣,大有英雄氣短,虎落平陽被犬欺之感。
  想著自己的二個愛妻曾盈和張碧瑩;也不知她們現在怎麼樣了。還有自己的父親項少龍,自己還沒尋到他,也不知他身在何處,再有母親周香媚和與自己有著說不清感情的鄭翠芝,她們都在日思夜盼的等自己回去。
  想著這些項思龍此時真是魂斷神傷,欲哭無淚。
  不!不!我不能死!我不能就這樣平平淡淡的死去!要死也要死的轟轟烈烈!我還有好多事情要做!天啊!你為什麼不開眼,竟還讓這昏君當道,競還讓這狗官作威?
  項思龍的內心在滴著血般疼痛,不覺又是昏迷的睡去。
  醒來時項思龍覺著渾身疼痛已是大減,睜眼一看,原來自己身上的傷處己被重新包紮過。
  這時那老者似已發覺項思龍已經醒來,忙靠近過去把他扶起,邊道:「醒了。」
  項思龍知是這老者不知用什麼藥給自己傷處敷上,當下感激的一揖道:「多謝老伯!」
  那老者微微一笑,和藹的說道:「不必客氣,你那些藥物都是我平時從他們送來的飯菜中找出些其中可以治傷的菜,綜合起來用飯作引製成的,剛好他們剛才送飯過來,我便給你敷上了。對了,你還沒吃飯,這裡還有一碗,吃吧!」
  項思龍聽得大是感動,撲到那老者身上,低聲抽泣起來,雖然他們只相處短短的一天時間,但患難之中見真情,項思龍已經把他看成是自己的親人了。何況他從小就失去了父愛,一直都盼望著能找到自己的父親項少龍,現在在這老者的關愛之中,他似看到了父愛的影子。
  那老者似也深有感觸,輕輕的拍著他的背脊,柔聲道:「哭吧,孩子!但記著如果能活著出去,男兒流血不流淚。」
  項思龍聽出這老者話中有話,目中閃出希望的光芒,喜道:「老伯有什麼辦法可以逃出這裡嗎?」
  那老者含笑不語,沉默了一會,正想與項思龍說些什麼時,室外突傳來說話之聲。
  只聽一人粗聲道:「他媽的,整天呆在這不見天日的鬼地方,現在陳勝的手下猛將周文正帶兵南下,聽說一路斬關奪隘;所向無敵,攻我們秦軍時如入無人之境,我看他過不了幾日也要打到我們泅水來了。」
  「可不,還有周市、鄧宗、陳余等人也是兵鋒所向,勢如破竹,僅僅二十多天,就攻下了我們多個城池。唉,我們秦軍離兵敗之日不遠了。」另有一人聲音嘶啞的說道。
  先前那人接口道:「現在離死亡之日不遠了,還要老子看著這幾個死囚,真他媽的倒霉!倒不如索性拿出去殺了,省得麻煩。要不等起義軍攻來時被他們放了。」
  那聲音嘶啞的又道:「老爺子石申這幾天被義軍嚇得屁滾尿流,忙著準備逃跑,哪還有心事管這些事。不過聽說這裡面有兩個重犯,一個是殺死咱老爺子寶貝兒子的項思龍,另一個就是當年叱詫風雲的趙國名將李牧,老爺子準備明天就把他們拉出去開刀問斬了。」
  二人聲音漸漸遠去,只聽得牢裡項思龍和那老者心中猛驚。
  只見那老者突地說道:「明天?時間是太匆促了點,不過無論如何也要搏上一搏,看天是不是要亡我李牧了。」
  這一下可聽得項思龍心下大驚,想不到眼前這蓬垢老者就是當年馳騁疆場,所向無敵的趙國大將李牧,當下肅然起敬,下拜道:「晚輩項思龍叩見牧伯伯。」
  「項思龍?」那李牧聽得這名字,似覺好生耳熟,倏問道:「項少龍是你什麼人?」
  天啊!這李牧竟然認識自己父親!父親真的也到了這古秦!這一份驚喜竟使得項思龍激動得渾身發抖起來。
  李牧一見項思龍這等樣子,大吃一驚,問道:「孩子,你怎麼了?」
  項思龍壓下心中狂喜和激動,顫聲問道:
  「你認識我父親項少龍?」
  李牧一聽猛的睜大雙眼,上前來抱住項思龍急聲問道:「什麼?你是項少龍的兒子?你是項少龍的兒子?好!好!果然蒼天不負有心人,讓我李牧這一身功夫不至失傳,好!好!」說完競喜極而泣,淚如雨下的哈哈大笑起來。
  這一下輪到項思龍著急了,忙道:「牧伯伯!牧伯伯!」
  李牧這時已平靜下來,再次注目項思龍。
  是,果然像他父親項少龍,一臉的正義之氣。
  突又想起什麼似的,低聲道:「龍兒!跟我來!」走到地牢一牆角邊,用粗裂的手指朝一牆磚拌去,只見那磚塊竟是松的,一下子就被挪開。接著很快的牆壁就顯出一個洞來。
  項思龍掩不住心中狂喜,驚聲道:「牧伯伯,咱們……」還沒說完,李牧就已揮手示意他噤聲。」
  二人從那牆洞中鑽過,卻見又是一個昏暗潮濕的地牢,只是沒有人被關在這裡,牢裡堆滿了一大堆一大堆的泥土。
  項思龍頓然明白過來,這裡定有地道!
  果然只聽李牧低聲道:「這條地道,我已經挖了十多年了,四年前還與這間牢房裡的龍陽君一起並肩『作戰』,想不到他……唉!」指了指其中的一堆土,哀聲道:「他就被埋在這裡!」
  項思龍心中一片黯然,沉默下來。
  這時只聽得李牧又道:「當年他也是你父親的至交好友。」
  項思龍當下朝那堆土拜了幾拜,心下卻是暗急,聽他如此說來,也不知自己父親項少龍怎麼樣了,忙問道:「牧伯伯,那我爹爹他現在怎麼樣了呢?」
  李牧似大感驚奇,問道:「怎麼?你沒跟你爹住在一起?」
  項思龍一時也不知怎麼解釋,若說自己是這個時代二干多年後的人,他一定不會相信。但自己又怎麼跟他說呢?
  還好,李牧似又明白過來似的問道:「你娘是不是美蠶娘?」原來李牧聽項少龍以前跟他說過他最初的女人就是美蠶娘的,只是後來失散了,兩個人再也沒有見面,想來這孩子可能是他與美蠶娘所生的兒子。
  項思龍雖然不明所以,但只得點頭道:「是,我娘是美蠶娘,那我爹現在在哪兒呢?」
  李牧似又陷入了從前的回憶,感慨的道:
  「你爹可是個了不起的英雄,武功機智均是常人難及其萬分之一,秦始皇當年之所以當上皇帝,你爹功勞當居首位。至於他現在嘛,可能已在哪裡隱居了起來。」
  項思龍聽得目瞪口呆,想不到父親竟是成就秦始皇霸業的首要功臣,那他……想著秦始皇的暴政荒淫,他心裡就有點不自在起來。
  李牧似看出了他的心思,低聲道:
  「孩子,秦始皇雖然殘暴驕橫,但他成就了中原的統一大業,功不可沒。至於你爹,他可是一副俠骨柔情心腸,從不參與秦始皇的朝政,從沒有為虎作張過。」
  項思龍頓時放下心來,問道:
  「那你與我爹是怎麼認識的呢?泰國和趙國向來是處於敵對位置的啊!」
  李牧沒有回答他這個問題,忽道:
  「時間不多了,我們來準備一下。」
  說完叫項思龍幫著一起運了些土到先前的那個牢房裡,堆成兩個人狀,又拿了些地上的稻草蓋在上面,隨後回到隔壁牢房,把牆磚恢復原狀,隨後又在牆角拔開那些已經腐爛的潮濕的稻草,露出一個黑呦呦的小洞口。
  李牧說了聲:
  「小心點。」就率先爬了進去。
  項思龍也撲下身體跟在後面。
  這個地道很是狹小潮濕,剛好只能容一個人爬出,中間間或有些可以容人轉身的寬敞之處,可能是用來運土時方便的,二人摸索前行了差不多半個時辰,項思龍禁不住悶聲問道:「牧伯伯,他們會不會發現?」
  李牧一邊向前韌伏前行,一邊答道:「他們這裡只要人死了就不會再去查看那個牢房,但屍體不搬走,任其死屍在房內腐爛,因為關在這地牢的人很少,這個我們不用擔心。
  項思龍又奇道:「那當初你和龍陽君挖這個地道是用什麼工具挖的呢?那運出去的土怎麼沒被發現?」
  李牧道:「那時我們是趁他們送飯來時,把碗故意摔碎,用這些碎瓷片來挖的,運出去的土就用稻草蓋著,起初幾年進程很慢,後來龍陽君受折磨和勞累過度,生了重病,為了成全我所以自殺了。」說完語意儘是悲淒之感。
  項思龍聽得也是一陣惻然,當下又問道:
  「他們當年又是怎麼會被石申這狗官抓住?難道憑你們的本事會輸給一個小小的縣官?」
  李牧聽了沉默一陣,似很有感觸的道:
  「唉!此事說來話長。當年我和龍陽君各是趙國和魏國戰場上領兵作戰的驕驕者,但秦始皇確實是一成梟雄,他推用「遠交近攻」的戰略,先吞併周圍的弱小勢力,以壯其氣勢,使得其他六國都對其深懷懼心,隨後利用六國之間的矛盾,離間我們的合縱之勢,再予以各個擊破。我們趙國和魏國也因朝政腐敗,奸臣弄權,在秦國的猛烈攻勢之下,相繼淪陷,我和龍陽君也便都成了亡國之奴,後被這石申狗官抓住,關進了這地牢。」
  說到這裡頓了頓,又歎了一口氣道:
  「其實說起我們趙國,也並不勢弱,有五六十萬的大軍,自保應該沒有問題的。只可恨趙王聽信奸人郭開讒言,當我在邯鄲城外領兵與秦國大將王剪和楊端所統領的四十萬大軍誓死相抗,僵持不下時,竟突然被換將。嘿,說起我趙國那麼多的將領之中,除了我李牧,就只有廉頗大將軍可與王剪將軍一較長短。其餘的都只是些烏合之眾。為了不亡國。
  於是我狠下心腸,冒著欺君之罪,拒受了趙王此命,想待退卻秦軍之後,再向趙王請罪。誰知趙王昏庸聽信郭開之言,說我意欲謀反,賜我毒酒,定我抗拒王命的死罪。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但想我李牧一生為國盡忠,鞠躬盡瘁,可到頭來卻落得如此下場,真是可笑可悲。嘿,其實死對於我這終日刀口舔血的人來說,又有什麼可怕的呢!我……確實是死不甘心,死不瞑目阿!」
  李牧說到這裡已是熱淚縱橫,緩緩爬行的身體突地停了下來,平靜了一下情緒接著道:
  「那時我也是萬念俱灰,準備一死以謝王恩,了卻這凡塵眾多煩惱。但是我手下將士聽到這個消息,頓時氣憤填鷹地說若我死了,他們將舉兵反進邯鄲城,殺死趙王和郭開為我報仇。或者是全體自盡,追隨我於九泉之下,並且扣押了送毒酒過來的曹公公等人;只待我一句話,他們即刻將選其一而行。但是在此因難當頭之際,怎能發生內亂呢?這豈不是予敵以可乘之機?對於這二種極端的做法,我自是沒有答應。但是看著這些對我忠心耿耿的將士們,卻又教我如何取捨呢?權衡利弊,我只得脅迫曹公公等人,用李代桃僵之計,叫一個身材容貌跟我差不多的武士易容後,替我喝了毒酒。
  同時曹公公等人把屍體運回邯鄲城後,即刻當眾火化,告示天下,實則毀屍滅跡。唉!如此作偽一番,雖是瞞過了趙王,我也暫時逃過這一劫,可還是因為這事,我不能正式出面指揮,而延誤時日,殆誤戰機,以致王剪大軍攻破我軍防線,直搗邯鄲城志……我趙國亡矣!」
  項思龍一直是沉默無語的聽著,這時見李牧突地頓了下來,沒有繼續往下說下去,不禁出聲問道:
  「那後來呢?你怎麼到泅水來的?這石申又怎麼知道你的身份?」
  李牧長歎了一口氣,續道:
  「趙國被秦滅後,我乘亂逃了出來。因為我此時裝扮成一介軍士,所以不引入注目。逃亡到泅水縣時,頓覺心灰意冷,萬念俱灰,心神疏忽之下便被石申給使計抓住,想來龍陽君也是如此吧。你不要小看這石申,他私下裡培植和網羅了許多的奇人異士,那曹公公在趙亡後也被他收羅過去,成了他門下食客,我的身份就是這樣暴露的。但我看石申野心勃勃,他封鎖了我被捕的消息,殺了曹公公,私下把我囚禁在地牢中。這麼多年沒有殺我,還不是為了逼供我交出《太公兵法》和《雲龍八式》秘笈。哼,這狗賊,我看他口頭上說要逃跑,私下裡定也在起兵反秦了。忍聲吞氣了這麼多年,現見義軍勢猛,還不趁火打劫?」
  說到這裡時二人又差不多前行了半個多時辰,洞內的潮濕和氣悶使得項思龍覺著難受之極,也便無心說話。
  突聽李牧說了聲:「到頭了!」項思龍頓停下身體前行,卻聽得李牧用瓷片挖土之聲,項思龍驚問道:「牧伯伯,這地道還沒挖好嗎?」
  李牧沉聲道:「唉!我原本打算把這地道挖到這泅水郡城郊區,現在看來時間來不及了,我這麼多年來忍辱吞聲活下來的意願也實現了。所以現在我們就在這頂上挖個出口,也沒有多厚的,只有二米左右,我們還有七八個時辰的時間,差不多也可挖通這個出口了,只是不知這上面是什麼地方,但也只有走一步算一步了。唉!」說完拿了塊瓷片給項思龍。
  時間就在這種沉重勞累而又緊張的氣氛中過去,二人也不知道現在是什麼時候了,只覺著渾身精神亢奮。
  突地一絲刺眼的光亮射入洞內,二人均是欣喜若狂。
  李牧按住項思龍衝動的身體低聲道:「慢著!先探聽一下上面虛實!」
  項思龍聞言一驚,忙又縮下身子,凝神聽起上面的聲音來。
  聽得涓涓流水之聲,還有各種鳥兒的鳴叫聲,看來上面是一處山林之地,應該不會有什麼危險。
  二人趕忙挖開只有尺寸厚的泥土,露出一個可容一個人進出的洞口,李牧率先爬了出去,項思龍緊跟著也躍了上來。
  李牧似被外面的強光刺得睜不開眼來,也難怪已經有十多年沒有見著陽光了,只聽他激動得硬咽的道:「想不到我李牧還有重見天日之日!哈哈!」一陣大笑之後流下了英雄末路的熱淚。
  項思龍的眼睛也不禁濕潤起來,自己這次能夠死裡逃生,也全仗這眼前李牧的十多年辛苦勞累的功勞。看著他那花白的頭髮和那黑白間雜的鬍鬚以及那枯骨傷樓的瘦高身形,項思龍的心情也不知是什麼滋味。
  誰會想得到眼前這個猥瑣老者會是當年在疆場上戰無不勝的大將軍呢?
  項思龍的心中儘是感慨,倏又想起張方曾盈張碧瑩他們,也不知現在怎麼樣了,那叛徒韓自成會不會連他們也……項思龍不敢再想下去了,心亂如麻。
  李牧這時倒平靜下來,看著項思龍道:「龍兒,天下間事事都有個劫數,就像你被石申這狗官抓起就是你生命中的一劫,但是古人自有天相,總有辦法逃過劫難的!你現在自身無力,為何必去操那份煩惱的心事呢?」
  項思龍雖也明知如此,但心情始終是不能平靜下來,處在這種境況之下,他真想痛快的大哭一場。
  李牧這時忽然道:「龍兒,你懂使劍嗎?」
  項思龍自是點頭。
  李牧淡淡一笑,去一邊找了兩根三尺來長的木棒,扔了一根給項思龍,道:「好,現在你把木棒當劍,向我攻兩劍看看。」
  項思龍接過木棒舞了兩下,看了一眼老態龍鍾的李牧,目中露出遲疑之色。
  李牧眼中射出讚賞之色,笑道:「儘管盡全力向我攻來,我想考教考教你的武功。」
  項思龍聞言一愕,倏記起他在地牢裡說過的話,心中大喜,知這一代風雲人物有意收自己為徒。當下一個箭步標前,到了離李牧五步許處,使了個假身,先往左方一晃,才往右移,一捧橫打過去,以硬碰硬,想憑臂力震開李牧手中的木棒。
  豈知李牧一動不動,手腕一翻,木捧後發先至,斜劈在他木棒上,接著棒尖斜指,似欲刺項思龍面門。
  項思龍大吃一驚,退了一步,李牧劍術之精妙,竟使自己有力難施,心中不忿,一聲大喝,快捷撲去,一連七棒,狂風掃落葉般迎頭照臉,忽上忽下,橫掃直砍,往他攻去。
  李牧嘴角含笑,凝立不動,可是無論他由哪一個角度劈去,總能恰到好處地把他的劍擋開,而接著的劍勢又偏能將他追退,不用和他硬拚鬥力,雖只守不攻,卻是無懈可擊。
  「卜卜」之聲不絕於耳。
  劈到第七十二劍時,項思龍終於力竭,退後喘氣,不能置信的看著眼前的李牧。
  雖然他在特種部隊時沒有練過劍法,但自從他來這古秦後他就一直向他身邊所接觸的武士虛心求教,再把現代的自由搏擊劍術和一些散打功夫溶入其中,劍法自創成一派,自信一般高手非自己之敵。
  李牧似有些驚異的道:「原來,你並不懂擊劍之術,但有如此功夫也算是難能可貴的。嗯,你這樣散亂的劍術也有些新意,像擊劍時還可用腿用拳,這些都是常人所始不及的。」
  項思龍雖然得他讚賞,但仍是一臉氣餒之色,想著自己原本還想憑著這點功夫去馳騁疆場,真是有點自不量力的味道。不過還好,現在有李牧傳授自己這高超的劍法,不由的又精神大振。
  李牧這思道:「好了,我們去找個可以休息的地方。」
  二人東轉西轉,終於在一山峭壁上發現一個巖洞,約有十丈見方,裡面落滿鳥糞,看來是個山鳥棲息之所。
  二人緩了一口氣,再下得山來到溪邊把那破爛髒極的衣服以及滿是泥污的頭臉梳洗了一番,隨後去樹木茂密點的地方,獵得了幾隻山兔和野雞之類,並採了些草藥回到山洞。
  拾了些乾柴用火石點燃,二人均覺著幾許暖意。對於這幾天飽受那石申折磨的項思龍來說更是覺著這一刻是來秦以來最舒適的享受了。
  人就是這麼一種怪樣的動物,當生活的環境太過安逸時,反會生出什麼內心空虛生活乏味等的感覺來。但當你落魄逃亡,飢餓寒冷時,那怕是一堆火光,一碗剩飯菜,也會覺著一種滿足,一種舒適。
  唉,但是這是多麼辛酸多麼痛苦的充滿無助無奈的自我安慰啊。
  項思龍的目光中充滿了淚水,他在想他的親人他的朋友,他們現在在哪兒呢?又都怎麼樣了呢?
  李牧沒有去驚擾他,他知道這堅強的項思龍的內心現在是多麼的脆弱,他需要寧靜去平衡去振作內心的創傷。
  撲鼻的香氣擾亂了項思龍的沉思,頓記起自己已經有一整天沒有進食了,肚子已『咕咕』作響的在這刻向他提出了『抗議』。
  李牧這時也正手裡拿著一隻烤好的野兔向他走來,看著這滿面風塵飽受創傷但仍有處事泰然的老者,項思龍的心又不禁思潮洶湧起來。
  唉,自己受了這麼一點小小的挫折,竟然如此的灰心喪氣,那將來還如何去成就大事呢?
  想到這裡項思龍淒然的臉色平靜了些,他終究是一個心性堅毅的鐵血男兒,看待問題比一般人敏銳和豪放了許多。
  當下接過李牧推過的烤兔,坦然一笑道:
  「肚子可真是餓極了!牧伯伯,你自己也吃吧!」
  李牧看著項思龍,目中儘是驚喜之色,當下走近拍了拍項思龍的肩膀哈哈大笑道:「果然有著男兒本色!不愧為項少龍的兒子!也將不愧為我李牧的得意門生!」
  項思龍一聽喜極下拜,連叩三個響頭,道:
  「師父在上,請受徒兒一拜!」
  李牧見狀,又是一陣開懷大笑,慈愛的看著項思龍。
  吃完後,李牧又把採來草藥替項思龍數上,看著英俊威武的項思龍,油然道:「思龍,你說你想成就一番事業,不知你所說的事業又是指的什麼呢?」
  項思龍沉思了一翻道:「今天下苦秦久矣!
  秦二世逆反民心,眾所叛而反之,農民大眾將是反秦的主導力量,其中就需要一個愛民如子,胸懷大志的人來領導他們,推翻秦二世政權,再建新政,這也就是要以戰爭止殺暴政,給人民帶來和平歡樂,我就是要去輔佐這位聖明君主成就不世基業。」
  李牧一聽,拍掌叫好道:「大丈夫理當如此是也:創造時勢的人算真豪傑!思龍,有志氣!不負為師對你的期望!」、頓了一頓又道:「那麼你對領兵作戰有什麼看法呢?」
  項思龍知師父李牧是想考考自己,想著自己有較著他多二千多年的文化知識,況且他也熟知當今各國微妙的戰爭利害關係,當下豪然一笑道:
  「兵貴神速而不利久戰,久戰,士氣必挫。所謂『一鼓作氣』就是要趁著己方連勝之勢,聲勢奪人,士氣高漲之時,殺敵於驚俱之中,必勝。再者『不戰而屈人之兵』乃兵法之最,兵法有基本原則五條,其一為『度』,即敵我雙方地域大小不同;
  其二為『量』,即敵我雙方物質資源豐瘠不同;其三為『數』,即敵我雙方兵將多寡不同;其四為『稱』,即敵我軍事實力強弱不同;其五為『勝』,即綜上四條最終決定勝利。再有就是出奇制勝,製造有利態勢,給敵人料所不及的痛襲。」
  李牧聽得項思龍這一番粗略的兵法見解,高興的笑道:「真是虎父無犬子!當年你爹領兵出戰,奇計異略百出,戰無不勝,攻無不克。看來你也不遜你爹啊!」
  接著補充道:「還有所謂兵法不厭詐,什麼設伏、誘敵、包圍、腰擊、避實擊虛,以逸待勞等等。總之為了克敵制勝,要做到無所不用其極。」
  接著喟然一聲歎道:「爭地以戰,殺人盈野;爭城以戰,殺人盈城;爭王以戰,殺人盈國。唉,戰爭的殺戮,實在是太重了!」
  項思龍從他最後的這句話裡深刻地感受到了這位縱橫一世的大將對戰爭的恐懼和厭倦。
  於是二人就在這山上住了下來,每天雞鳴前就起來跟著李牧練劍,又與他談論兵法之道。
  李牧教他的這套劍法叫作「雲龍八式」,劍法中有守有攻,但大般大都是殺著,除了第一式『守劍式』,第二式『破箭式』為主守不攻外,其他六式皆是守中有攻,攻勢為主,且招招至人於死地。但最厲害的是每一式中都有無窮變化,隨時可由攻變守,由守變攻。每劍揮出,或砍或劈,或刺或削,又卻以砍劈為多,其中都隱含著劍道的至理。
  當年李牧南征東戰,在無數次的戰役之中逐漸的磨練創新自己的劍法,方自創出了這套「雲龍八式」,但因他在戰場上以殺敵為主,所以式式皆含殺氣,主攻兼守。
  項思龍初次正式練習古代劍法精華,醉心不已,全部身心都溶入了這套玄妙的劍法之中,一時也忘了去想曾盈張碧瑩等眾人。
  看著項思龍的勤奮刻苦進步神速,連李牧亦是大為歎服,稱讚不己,一個月後,他的造詣便能和李牧一樣有攻有守,打個不相上下了。
  這時李牧又傳給了他一套「玄陰心法」,教項思龍每日早晚安心法打坐練習養氣之道。
  三個月就這樣在這山林洞中匆匆過去了,項思龍每天都沉迷在奇奧玄妙的劍法之中,渾忘了一切,只見木棒在項思龍手中展開的『雲龍八式』的劍法,忽輕巧忽凝重,忽又變成驚天怒濤,聲勢呼嘯,讓人心寒膽落;動中有靜,靜中有動,靜時蒼海潮平息,動時蒼狂風捲沙,變化莫測,大有驚天地泣鬼神的氣勢。
  這天,李牧把項思龍叫到跟前,語氣傷感而又凝重的說道:「龍兒,你現在武功已有小成,日後只要勤加練習,必成氣候。為師在你練劍的這段時日裡,已把自己畢生戰略精華寫入這本《太公兵法》之中,現在交給你,定要想著為民造福,不可為虎作張啊!現在外面局勢動亂,你也要憑己之力去為民盡忠了。還有你也要去尋找你朋友的下落了。」
  項思龍一聽,心神一斂,悲聲道:「師父,那你呢?你不跟我一起出去嗎?」
  李牧淡然一笑道:「我已經時日不多了,何況功名利祿在我眼中都己只是過眼煙雲,為師就打算留在此谷。你去吧,有空可回來看看師父。
  項思龍聽得神傷魂斷,黯然與這可敬師父揮淚灑別,結束了他這段在他一生中最有影響的歷程,又重新奔赴到滾滾紅塵,去尋找他那希望中的理想。
作者: 阿Q    時間: 2009-4-27 09:14

第七章 險中求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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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消月出,星換斗移。
  項思龍在李牧這一代名將高手的短短四個多月的教導之下,己然是脫胎換骨。
  他堅毅冷漠的臉上更顯出一種令人不敢逼視的凜然正氣,卻也透出一份隱隱淡淡的哀傷。
  自己現在該怎麼辦呢?項思龍思潮難息。他現在心中讓他煩惱的事太多了--父親項少龍的下落,張良臨行前的囑托,還有張方曾盈諸人亦也不知所蹤。
  這些都在項思龍心中形成一個憂鬱沉重的結。想起自己初抵古秦時,對周圍的一切都有一種夢幻般不真實的感覺,覺著眼時代是多麼的遙遠和陌生,除了一心想著尋找自己的父親項少龍外,對其他的事從來沒有感著沉重的壓力,就連殺死石猛時也沒有。
  現在他雖然知道了父親項少龍真的來到了這古秦,但他亦是感到一片茫然不知所措。因為他現在在這古秦裡經過飽受創傷和流浪的苦痛後,他突地覺得這夢幻般的世界變得的真實和有血有肉起來,無論在感情上還是精神上他都不知不覺的投入到了這個神秘的古代世界裡去,並且愈陷愈深。
  他亦也感覺自己已經成了這古秦世界中的一份子了,對他身邊和周圍的人也有了相應的愛和恨,但也正是這種愛和恨的心理負累,使他覺著自己在擁有了一種感情充實之餘卻又失卻了一份在這古代世界裡所沒有的民主和自由。
  或許這就是封建思想的束縛吧!項思龍就這樣矛盾的想著,走出山谷時已是天色即近黃昏。
  望著遠方蒼茫的蒼彎,項思龍頓時有著一種慌亂失神的感覺。
  唉,要是師父在身邊就好了,自己也就有了一種依靠,絕對不會像現在這樣孤獨無助。
  項思龍歎了一口長氣,定下心神。
  看來只有再進泅水郡城,探聽一下那石申狗官的虛實。此著雖是冒險了點,但亦也是現在沒有辦法中的辦法。喂,險中求勝,為了救得曾盈張碧瑩還有張方他們,哪怕是龍潭虎穴也要去闖它一闖。他媽的,也剛好可以印證一自己新習的『雲龍八式』的威力如何!
  以下暗定主意後,辨定方向,趁著夜色朝泅水郡城走去。
  午夜時分,泅水郡城在望。
  卻見城樓之上火把通明,崗哨密佈,城門亦是緊閉。
  項思龍見著此況,心下暗想,看來現在是進不了城去了,得找個地方借宿一晚。
  項思龍心下想來,就四下裡在城外方面半里之內轉了幾圈,亦是不見一個人影,家家屋門緊關,見不著一線燈火。
  心中不覺大感驚奇。
  怎麼?這泅水郡城難道又發生了什麼重大戰事?自己已經將近四個多月足不出戶,自是不知現今天下風雲變幻之局。
  那盈妹她們……項思龍真的是不敢想下去了,心亂如麻。
  難道那石申老賊沒有反秦?這裡發生過戰事?那麼按史書上記載陳勝義軍應該攻下了泅水。
  項思龍忽地臉色大變,他略略知道是怎麼一回事了。
  史書上說過陳勝、吳廣所領義軍從大澤鄉起義到陳勝兵敗被手下叛賊莊賈所殺歷時只有七個月的時間,現在已經過了五個多月了,那麼只有兩個來月的工夫這位中國第一位農民起義的偉大領袖就要兵敗身亡了,此時亦是周文被章邯擊敗,義軍開始節節敗退的時候了。
  項思龍只覺著渾身冷然,心中一片空白。
  自己如果趕去陳勝身邊保護,那歷史將會如何發展?項思龍也不知自己怎麼會有這種奇怪的想法。
  但是自己奉命來秦亦是要阻止父親項少龍去改變歷史,自己又怎可以身犯科呢?
  項思龍第一次感覺著自己來秦後為著政事的痛苦。
  不!我不能那麼做!
  不!我不能袖手旁觀!
  項思龍的內心此時如洶湧的怒濤,讓他不能平靜。
  忽又望著眼前這朦朦朧朧的泅水郡城,項思龍似猛下了什麼決心似的暗捏了一把拳頭。
  歷史我不能去改變!但曾盈、張碧瑩她們一定要救!項思龍似做了什麼槐心事似的神色黯然。
  過了一刻,他又冷靜的分析起眼前的形勢來。
  石申定然是倒戈反秦了,像他那等野心勃勃的人絕對不會錯失義軍勢旺秦政搖搖欲墜這等良機。
  但是現在秦軍在章邯、王離、蘇角等大將的統領之下,擊得義軍節節敗退,所以現在泅水郡城裡人人自危,被嚇得四周以為草木皆兵,而石良此時則是進退兩難,所以只好盡力誓死一拼,令將士守備深嚴。
  項思龍想到那石申這自食苦果之舉,以下不覺快慰了些。
  繼而又想到韓自成,不覺怒火中燒。
  哼!這等叛徒,害得我項思龍陰溝裡翻船。
  他媽的,給我碰上,非宰了他不可!
  這晚項思龍找了處偏僻的破屋住下,盤起雙腿進入『玄陰心法』之中……
  醒來時不覺已是天色大明,項少龍覺著精力充沛,絲毫沒有睏意,這就是『玄陰心法』的妙著,在睡覺時也可修練。
  來到城下時,已是正午時分,卻還見著些疏疏落落的人群挑著或用車拉著些東西進城趕集。
  項思龍想起當初和曾盈、曾范二人進城懲治石猛時所見著的趕集的熱鬧場面,以及和曾盈當時談笑風生的情景,心下一片黯然。
  當下走到那群趕集的人群中間,項思龍心下又是有點興奮和忐忑不安。
  興奮的是自己或許可以尋著張方一行,忐忑不安的是自己可是個通緝犯。
  輪到檢查他時,那守門軍官看到項思龍滿臉胡腮,衣髒且爛,一副窮困潦倒模樣,眉頭一皺,語氣輕蔑的衝他喝道:「窮小子,哪裡來的?進城去幹什麼?是不是秦軍派來的奸細?」
  項思龍臉上毫不變色,沉著的答道:「草民胡一刀,從大澤鄉來,乃陳勝王手下的兵丁,進城有要事稟告石申將軍。」
  那軍官似是有點驚異的再次打量了一番項思龍,譏諷的道:「什麼?陳勝王手下兵丁?嘿!我看你倒像個路邊乞丐。還想見我們石申將軍?他媽的,滾!」
  項思龍心下暗喜,見眾人認不出他來,便知道自己這幾個月來因衣衫不整,鬍鬚沒剪,形貌已是大變,這可方便了自己行事。
  當下假裝發怒的瞪了那軍官一眼,喝道:
  「難道你連陳勝王也沒放在眼裡嗎?要是延誤軍情你擔當得起嗎?」.那軍官似想不到項思龍會衝他發火,當下楞了一楞,語氣放緩了些冷淡的道「那麼你有沒有陳勝王的信函?」
  項思龍索性裝到底,冷聲道:「這乃軍事機密,洩露出去,誰敢負責?要證明一下我的身份是嗎?」邊說邊走到一兵士面前,拔下他腰中佩劍,衝著那兵士面前抖起一片劍影,倏地把劍收回,只嚇得他雙腿發抖,雙目緊閉,額上亦冒出冷汗。
  那軍官走上前去一看,以下一片駭然。
  原來那兵士眉毛己被項思龍用劍剃光,真是失之毫釐,他的雙目便被刺瞎。
  當下態度頓然恭敬起來,口中連連道:「對不起大人,我們有眼不識泰山,方才多有得罪,還請諒過末將,此也是職責所在,我們方才……」
  項思龍心下竊笑,但裝出長者姿態,淡淡的道:「剛才的事就算了,以後不得再以貌取人,現下我身份暴露,得盡快見著石將軍。」
  那軍官奉承的道:「待小人這就為胡大人帶路。」
  看著這傢伙那鞠躬卑膝的醜態,項思龍心中一片大爽,覺著大洩胸中剛才所受的怨氣更想不到的是自己競可以這樣輕鬆的找著石申。
  二人穿過一排平民房,好一會才到了石申府第。
  石家大宅是這泅水城中最宏偉的府第,不過若稱它為城堡更為妥當點。四周圍以高牆厚壁,又引水成護河,唯一來往的通道是座大呆橋,附近全是園林,不見民居,氣勢磅礡,勝比王候。
  那軍官在大門報上姓名,立時有個自稱是管家石正的中年男人,親自為他們引路入府。
  通過一條兩旁都是園林的小石板道,一座巍峨府第赫然矗立眼前。
  哈,他媽的,這老小於可真懂享受。項思龍心中暗咒道。
  進得府內,便見到一廣闊的園林,園內又有兩亭,都架設在長方形的水池上,重簷構頂,上覆紅瓦,下面是白石台基,欄杆雕紋精美。
  先無論奇花異樹,小橋流水,曲徑通幽。只是這兩座亭,便見石申這老小子還確實有品味和雅致。
  主宅在園林的襯托下,更是氣象萬千,比之一般王候之家也不逞多讓。乃坐北朝南格局,面闊九開間,進深四間,呈長方形,上有重簷飛脊,下有白石台基的殿式大門。宅前還有小泉橫貫東西,上架兩座白玉石欄杆石橋,宏偉壯觀得使人難以相信。
  項思龍第一次見到古代這種宏偉建築,心下更覺詫異,湊到那軍官耳邊低聲道:
  「石大人的府第可比陳勝王的還要華麗!」
  那軍官似是有點引以為榮,語帶自豪的道:
  「石大人在泅水城裡可是可以讓泅水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的人,府宅自是非一般人能比。」
  倏又覺著說錯了話,臉色一變,見項思龍正神色古怪的看著自己,忙恐聲道:
  「當然比起陳勝王府又是差遠了。」
  項思龍見他如此會見風使舵,暗付此人定是個拍馬屁的高手。
  那石正突在一大廳式門前停下,轉身來對項思龍二人淡淡的笑道:
  「二位請稍等一下,待在下進去稟告石大人。」
  二人默然無語的站在門外,好一會那石正才領著他們到了大廳。
  大廳佈置豪華,以紅地毯鋪地,屋頂扣有一個造型華麗的寶頂,正中處是兩張虎皮太師椅,兩旁擺有古色古香的紅木長椅和茶几。
  那石申此時從堂後邁著八字方步緩緩走出。
  見到二人神情冷漠,微微點了一下頭,算是打過招乎,坐在了虎皮椅上。
  那軍官似是很懼石申,顫魏魏的走上前去卑聲道:
  「小人參見石大人!」頓了一頓又道:
  「這位胡一刀將軍說是陳勝王派來有要事稟告大人,小人斗膽為他領路。」
  石申目光掠過項思龍身上,冷冷道:
  「好了,你退下!」接著盯著項思龍道:
  「你真是陳勝王派來?我看閣下身材有點眼熟。」
  項思龍心下一緊,知是自己這高大的身材在這古代人中少之又少,石申有點懷疑自己了,看來要先下手為強,當下哈哈一陣大笑,站起來朝石申走去道:
  「石大人覺得在下像誰呢?不會是什麼反賊吧?」
  石申聽出他語中帶刺,臉色一變,喝道:
  「站住!嘿嘿,不管你是什麼?待會我就知道了。」
  說完把手一擺,大門和後堂處湧出一批手持彎箭的武士。
  項思龍心下大驚,暗想這石申果然是老奸巨滑,明明已經懷疑自己了,還是讓得自己跳進他陷阱時才露出猙獰面目。當下又是一陣哈哈大笑道:
  「石大人向來以此為待客之道嗎?胡某冒死前來告知大人章邯大軍己揮軍南下,攻我軍勢如破竹,正乘勝追擊,已經快兵臨泗水城下。」
  石申雖老奸巨滑但還是被項思龍這番話唬住,臉色陰晴不定,冷冷的道:
  「此情我己知曉,何必你來告之?你來此到底有何居心?」
  項思龍佯裝歎了一口氣道:
  「我本是來告知大人,陳勝王己派宋留將軍帶領十萬援兵來助大人守城,誰知郡守竟如此對待在下。」
  石申似被誘惑,將信將疑的道:
  「此話當真?怎麼大軍還沒有到來?」
  項思龍此時己知眼前危機己暫緩過來,心下暗鬆了一口氣,悠慢的道:
  「宋將軍現在駐軍大澤鄉,特令在下來稟大人,待在下回去告之這邊情況後才會率軍前來。」
  石申這時突地一陣大笑道:
  「好,算我信過大人!但現在還得得罪一下,待我派人前去大澤鄉探聽一下,若果有援兵到來,那時卑人將恭送將軍前去迎接。」
  項思龍想不到他竟然如此奸詐,恨得咬呀切齒,但也實在設法,當下淡然道:
  「既然如此,那就全由大人定奪好了。」
  項思龍被軟禁在一間廂房裡,裡面環境還不錯,有床有桌有茶水且還有人送飯菜過來。只是這廂房四周卻有重兵把守,讓人感覺危機四伏。
  現在自己該怎麼辦呢?雖隨機應急之下暫騙得石申,但過不了三天自己這西洋鏡將會被折穿,若在這三日之內還救不出曾盈他們,那情況可就危險了。
  得想個法子溜出去探聽一下消息,可是怎麼才能避開這重守呢?
  項思龍又感覺頭痛了,雖然自己是抱著冒險心裡來闖一闖的,但自他與石申第一次較量後便知道如果硬來那只會把事情弄糟,因為這石申為人太過陰險了。
  項思龍沉思了好一會,似想到了什麼辦法似的緊鎖的眉頭鬆了開來。
  入夜,項思龍推開門來,立有兩名武士把他阻住。
  項思龍歎道:「兄弟,我想去方便一下也不行嗎?你們要是放心不下就跟著我好了。」
  那兩名武士果然把他領到一茅廁旁,正身道:「對不起大人!我們只是奉命行事,請便吧!」
  項思龍察看了一下周圍形勢,見這裡燈光昏暗,樹影重重,遠處有著人影晃動。暗道這裡的確是個好地方!走過去拍了其中一個武士肩頭一下,道:「兄弟,可不可以去給我拿些手紙來?我忘了帶,現在……」作了個古怪的手勢趁那武士一楞之下猛按了一下他的昏穴,另一手則抵住站著那武士的後背,低喝道:「別動!要不然我就一刀刺死你!」
  那武士果也嚇得一動也不敢動,眼中又怒又驚的望著項思龍。
  項思龍詭異一笑,從兜裡掏出一顆紅色的丸粒遞給那武士,冷聲道:「把它給吞下去,我就放了你!」
  那武士駭異的望著項思龍,不知道他葫蘆裡賣的什麼藥,但為了保命還是乖乖的把那怪丸吞了下去。
  項思龍微微一笑,把手縮回,又走到那昏倒的武士跟前,扮開他的嘴巴把丸子塞了進去,弄醒後,低聲道:「你們兩個都吃了我特製的毒丸,二十四個時辰之內若無我的解藥,你們就會毒發身亡,但是只要你們乖乖的聽話,我就會把解藥給你們。否則,哼!」頓了一頓,又道:「還有,你們不得把今晚這裡的事給任何人提起,知道嗎?」
  那兩個武士驚若寒顫,連連應是。
  自己的小命都在人家手裡握著,還有什麼能不答應的呢?
  項思龍心下暗暗竊笑,想不到自己此計果也如此輕鬆成功,更妙的是那兩粒什麼「毒丸」是他用送來的飯菜做成。
  項思龍隨二人回到房裡,命他們去找些攀沿的鐵鉤繩索和鋼鋸細鐵絲等什麼來。並要了一把佩劍,準備妥當後夜半時分,命二人守住房門,自己則往石申的住處走去。
  眾衛士見他身著武士服也沒有在意他,不久便來到一偏僻處,扔上鐵鉤繩索,爬上了屋頂。
  這些他在特種部隊軍訓時都是家常便飯,現在派上用場自是易如反掌。
  幸好這房頂是厚實的紅瓦蓋成,一個人的體重還禁受得住。
  項思龍俯下身體,慢慢的向石申住處爬去,突地聽得下面傳來異樣的呻吟。
  只聽得一女人聲息嬌喘的道:「小蓮,舒服嗎?」另一個女人嬌吟一聲,沒有聲息。
  先前那女人忽又歎道:「唉,這些天來那韓公子也不來奴家這裡了。」
  項思龍聽得一驚,韓公子?莫不是韓自成?
  原來這小子果然投靠了石申。
  耳中卻聽得那小蓮道:「夫人,你又不是不知道,現在秦兵勢如猛虎,打得義軍節節敗退。老爺這幾天都與韓爺急得團團轉,整天的都在密商大事呢?」
  聽得那夫人又道:「哼,密商大事?這是自作自受!還有那韓自成整天都只知道去纏那張碧瑩和曾盈那兩個丫頭,可人家卻不理睬他。想來個霸王硬上弓。卻又怕人家自殺,真是蠢蛋,不知道用迷藥嗎?」
  那小蓮接口道:「這事可也是不能太過張揚,要是傳到陳勝王耳中,知道韓爺作下此等醜事,不殺了他才怪。」
  那夫人道:「其實他還不是怕項思龍和那張良?現在項思龍逃了出去定要來找這二女,要是他聯合他岳父張良,那老爺和韓自成可有得苦頭吃。
  聽說那張良可是韓國名將重臣之後,暗暗培訓了一批武士,勢力挺大呢!老爺之所以沒有動他們,還不是想借這兩張王牌逼那張良向他就範?但不知怎麼過了這幾個月了,怎麼還不見那項思龍的影子,莫不是死了?我看韓自成那色迷迷的樣子,可能是想對二個丫頭動手了。唉,管他那麼多呢,咱們來取樂吧!」
  項思龍聽得心下暗暗大驚,冷汗直冒。
  自己要是再來遲一步,那可就糟了。得了這麼重要的消息,項思龍己無心再聽下去,知道室內二女又是在虛鳳假凰,顛鳳倒鶯了。
  項思龍輕手輕腳的朝石申住處走去,剛到得那屋頂,只聽得石申道:「今天來的這個自稱陳勝王身邊武士來傳信息的人肯定有詐,想對我們意圖不軌,幸好我留了一後著,把他制住。」
  另一個聲音道:
  「我在側旁看過這個人,覺得他的身影很熟悉,像他那麼高大的人甚是少見。」聽聲音果然是韓自成。
  石申道:
  「你是說他像項思龍?可樣子變得太大了,我也不敢肯定。再說他所傳來的消息也確誘人,據探子回報大澤鄉果有義軍駐紮,但現在還不知統領是誰?」
  韓自成道:
  「我們還是不得不防。若果真是項思龍,張良或也就來了。」
  石申道:
  「張良果真就那麼厲害?」
  韓自成似有餘悸的道:
  「這人貌不出眾,但卻智謀過人,手下能人異士不少,我雖是跟隨了他四五年,還是不清楚他私下裡有多少勢力。他是韓國將王之家,號召力也挺大,若隱在各處的舊日韓餘勢與他會合,其勢更壯,那我們就有得麻煩了。」
  石申一聽奸笑道:
  「我們還有張王牌在手呢!」
  二人當下又不知在喃咕些什麼,項思龍再也聽不清楚,暗暗猜想可能是對二女不利的奸謀,當下心中大急,忙起身準備轉身離去,誰知卻不小心拌了一跤,頓時弄出響聲來。
  室內二人大驚。同聲暴喝道:「誰?」接著石申又大喊:「有刺客!有刺客!」
  頓時各處火把人影晃動,寧靜的夜頓給攪鬧起來。
  項思龍知道無處可匿,頓從屋頂跳下,剛好石、韓二人也提劍縱出。一見項思龍,那石申臉色微變,候又獰笑道:
  「哼,你果然是項思龍!你殺死我兒子,現在我要與你舊帳新帳一起算,讓你進得來出不去。」
  項思龍聽得這話一陣哈哈大笑,冷聲道:
  「項某既來得就也去得,不過去時要帶上你們二個人頭上之物!」
  項思龍此時是藝高人膽大,全豁出去了。
  石申想起獨生兒子被項思龍所殺,就己恨不得把項思龍給吞了下去,以洩心頭之恨,亦想引張良出來為己所用。現見項思龍如此狂態,怒極反笑道:「好膽色!數十年來從來沒有人敢在我面前說出如此狂話,好!你有本事就來取吧!今天我石申若不教你死無全屍,我就自動把頭獻上!」
  這時門前己站滿了聞聲趕來的兵士,都架著彎箭對著項思龍。
  場中此時是寂靜非常。
  那石申緩緩的走到離項思龍四五尺遠處站定,目中射出陰冷的怒火,讓人感覺殺氣四溢。
  如此濃重的殺氣,項思龍對敵以來第一次深刻的感到,忙收斂心神,凝神戒備。
  那石申解下腰中佩劍,拿在手中,緩緩拔出,把劍鞘仍在地上。
  項思龍亦在殺氣湧生時展開「雲龍八式」中的第一式「守劍式」的起手式。
  雙方就這樣對恃起來。
  空氣凝重的象灌了鉛般的沉重。
  突地石申猛喝一聲,手中長劍一抖,發動攻勢,身前忽地爆起一團劍芒。
  項思龍從未見過這麼快的劍,只見對方手微微一動,劍氣立即迫體而來,忙也展開劍式迎敵。
  只聽得「鐺、鐺、鐺」,二人手中長劍連連磕碰,均感對方劍勢力道沉重如山,不由各退半步。
  石申收劍卓立,雙目異色一閃道:「果然有兩下子,怪不得敢如此狂傲。」
  原來石申剛才想猛出一奇招,讓項思龍失卻先機,再出快捷劍法,讓項思龍沒得機會出手攻擊,誰知對方劍法精妙,臂力亦強,自己絲毫沒有討到什麼便宜。
  其實不要小看這「守劍式」,使起來雖是說快不快,說慢不慢,但卻沉穩之極,對手無論從哪個角度進招,皆可守中有攻,迫得對方有無從進手之感。
  想當年李牧身經百戰,閱盡劍中高手無數,吸他們劍法之精華,始才自創出這一套「雲龍八式」自是厲匹無常。
  不過項思龍亦感對方劍式凌厲無匹,奧妙精奇,若換在自己以前,現在必已是身首異處,含恨九泉了。
  想到這裡愈發覺著「雲龍八式」確是劍法中精華中的精華了。
  石申忽地又猛喝道:「第二劍!」
  「唰」的一聲,對方長劍照面削來。
  項思龍正全神戒備,可是石申這一劍仍讓他泛起一種無從架招的感覺,倒頗像他「雲龍八式」中的「守劍式」,但其中隱含的殺著卻又像主攻不守的「旋風式」。
  項思龍猛的一驚,忙施展「雲龍八式」中最具殺傷力的第八式「坎坤式」。
  旁人頓覺漫天劍影把二人重重圍住。
  厲劍相交擊之聲不絕於耳。
  突地聽得一聲輕哼,劍影頓消,卻見項思龍手臂鮮血直流,但手中長劍卻己抵至石申咽喉。
  石申此時面如死灰,提劍的手腕處亦也見著血跡,只聽他長歎一聲悲哀的道:「我輸了!」
  這一聲中所含的淒涼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原來石申乃是齊國當年有號稱「劍聖」曹秋道的關門弟子,盡得曹秋道真傳,後來齊被秦滅,秦始皇下令輯殺他們,師徒兩人逃散,石申逃到這泅水郡城住下,隱名埋姓,終日躲躲藏藏,後來他救了這泅水郡城守一命,被他收留。憑著他的高超劍術,屢建奇功,被郡守提拔並將女兒許給他,後郡守病死,因他此時手撐兵權,勢力龐大,所以接任了郡守一職。有權有勢後,他野心暴長,私下裡暗培私力,等待機會陰謀復齊,誰知項思龍殺死他獨生子石猛,頓時氣極敗壞,誓要緝拿項思龍。然抓到項思龍後,又覺得一刀殺了他,難洩心頭之恨,想慢慢折磨死,亦聽韓自成之言,把曾盈、張碧瑩、張方諸人抓了起來,想引出張良,誰知偷雞不著反蝕把米。十年前他廢盡心血抓來的李牧和項思龍一起逃走,使他想得到李牧神妙劍法和那縱橫沙場的兵法的夢想成空。現在又想不到被項思龍擊敗,他一向自負劍法天下無敵的幻想也皆成空,頓覺萬念俱寂,心如紙灰。
  項思龍此時亦也是面色蒼白,手中長劍雖然指著石申,但卻知道自己已是力不從心,此時若再有人向他突襲,他是必敗無疑。
  場中的氣氛頓時緊張起來。
  那韓自成此時卻也是面如紙灰,目光駭異的望著項思龍。
  而就這時卻見那上次帶兵提拿項思龍的武將押著兩個女人出來。
  項思龍聽到身後有響聲,轉目望去,頓時嚇得魂飛魄散之餘又是驚喜之極,原來押來的兩人是曾盈和石碧瑩二女。
  二女顯己憔悴了許多,面帶紙色,想是這幾個月來擔心著項思龍而心神絞碎之故。
  二人見著場中的項思龍,喜極而淚下掙扎的同聲道:「思龍!」
  韓自成這時見著二女,精神頓時大振,走了過去,又轉過身來神氣的沖項思龍喝道:「你不要亂來!千萬不要傷著了石大人!否則,哼,你兩個妻子就休怪我辣手無情!」
  項思龍恨透了這個卑鄙無恥的小人,目中朝他閃過一陣厲芒,只嚇得那韓自成不由自主的心神一驚。
  這時卻聽得石申沖那武將擺了擺手,傷感的低聲道,「放了她們兩個!」那樣子像是一下子蒼老了十年。
  項思龍和眾人均是一楞,只是那武將依言放開了二女,靜站一旁。
  曾盈和張碧瑩一陣歡喜而又悲傷的嬌呼,奔上前來撲在項思龍身上。
  項思龍此時亦也放下了手中長劍,扔在地上,緊緊的抱住這二個讓自己日思夜想的愛妻。
  那石申突地又長歎一聲,打破項思龍與二女久別後的歡聚道:
  「項少快,你走吧!我石申敗在李牧手中,亦是心服口服!」
  原來石申自項思龍一發動劍勢就己看出項思龍是李牧之徒,並盡得其真傳。
  想當年他與李牧一戰,二人相鬥了有百餘回合後才敗給他一劍,後回去精研李牧劍招破解之法,誰知李牧在這十年牢獄之中亦也創也了如此神妙的劍法呢?自己竟然連人家徒弟兩招也接不下。
  這些思想都已經讓他心灰意冷了,所有的雄心壯志都在這一刻裡化作了泡影。
  自己終非天下無敵,人外有人,天外有天,這何談成就大事呢?
  忽聽得他又喃喃說道:
  「想我陳平,一生總想復我齊國,誰知一切都只是空想。秦兵己兵臨城下,我時日不多矣!」
  突地又叫那武將過來道:
  「周昌,你領項少俠去把張方他們放出來,讓他帶走吧!」
  項思龍聽得這番話,只覺猛地一驚,失聲道:
  「你是陳平?那不是劉……」項思龍候地住口,模樣古怪的看著他。
  因為他突地記起史書中說過陳平和周昌兩人都是劉邦手下的得力助手,尤其是陳平更是功業卓著,被劉邦任命為相,而周昌卻被封為趙相,誰知在此地此等情況下與兩人相見呢?
  陳平聽得項思龍欲言又止,似是相識自己,不由的大驚道:「難道項少俠認識陳某?」不過在他心中想來這是絕不可能的事,自己的真正來歷在這裡除了自己知道外絕無第二人知曉,連夫人也不例外,看這項思龍只有二十來歲,怎麼可能知道自己來歷呢?何況當年齊國未亡時知曉自己的人也是寥寥無幾?
  但是他怎知道項思龍是來自他們這個時代後二千多年人的,當然熟知他們這個時代的歷史呢?
作者: 阿Q    時間: 2009-4-27 09:14

第八章 盡釋前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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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項思龍知是自己說漏了嘴,幸好止住得快,但現下也不知怎麼回答陳平,唯唯嘮嘮的道:
  嘿!我當然認識陳大人,自我們較量之日起我就在勾畫陳先生模樣,何況我們已是久戰沙場了呢?」
  陳平雖是覺著項思龍此語說了也是白說,並沒有真正回答他的問題,心下大異,但也想不出什麼頭緒來,坦然一笑道:
  「項少俠開得什麼玩笑來?不過我們是不打不相識。若項少俠能不計前嫌,陳某倒想邀請項少俠到府上去喝杯水酒。」
  項思龍想不到陳平前後竟轉變這麼大,自己殺了他兒子,但現在似也不計較,覺著有點怪異,但想起這陳平到時是劉邦手下重臣,想也不會是太壞之人,或許是自己今日一戰才改變了他一生呢!
  想到這裡哈哈一陣大笑道:
  「重英雄惜英雄,今日與陳先生相識實乃項某平生最快之事。好,難得陳先生如此大量。項某今日就大有打攪了。」
  陳平聽他說似是大喜,走上前來握住項思龍的手道:
  「好!難得項兄弟有如此膽色,竟然不怕陳某將會暗算你。就憑你那句新意的重英雄識英雄,陳某今日也就交定了項兄弟這個朋友,哈哈!」
  一陣開懷大笑,盡顯心中欣喜。
  眾人卻是看得面面相覷,只有那周昌嘴角顯出一絲難得的笑意,使得一向冷冰冰的臉上象著了春意。
  項思龍就在這陳平府住了下來。
  曾范、張方等人見著項思龍就是又有一番別後欣喜暢談。
  張方傷感的道:
  「唉,張某以為此生再也沒有機會見項少俠了!」
  此話一語雙意,一為自己認為項思龍很難有逃生的機會;一為感覺自己或許己無重見天日的機會。
  誰知事情竟發生了戲劇性的變化,項思龍和陳平竟握手言歡呢?
  項思龍也是感慨一番道:
  「現在已經是雨過天晴了!」
  曾范這時道:
  「你就是喜歡相信別人。昔日你仗義想救下我們一行,誰知竟失算了呢?還好,古人自有天相,大家都能安然無恙。」
  張方一陣朗然大笑道:
  「我們都是托了項少俠的福。」
  然後又詭笑道:
  「我想現在韓自成定被思龍你嚇破了膽了吧!」
  -項思龍恨聲道:
  「這叛賊我饒不了他!」
  張方沉默了一陣,突然道:
  「你想陳平會不會有什麼陰謀?你殺死了他兒子,現在又劍術遠超過他,像他這樣老謀深算的人,不嫉妒才怪呢。」
  曾范接口道:
  「會不會是想籠絡思龍?像思龍這樣的人才任何一個想成大事的人都想據為己用。如若不成,定會殺之而免留後患。」
  項思龍此時被二人一說,心中禁不住矛盾起來。
  難道這個陳平不是史書中記載的陳平?若果是這樣,那自己一行可就危險了。但是怎麼會那麼巧合,還有個周昌呢?
  再者,陳平那晚雖是敗了,但他亦也會看出自己己經力竭,何況當曾盈、張碧瑩二女向他撲來時,他已經是毫無抵抗之力了,那時陳平若要擒殺自己豈不是易如反掌?.難道他真的是想籠絡自己,為他所用?那這人演戲的技巧當可得影視之尊了。
  但看他被自己打敗後的那副神態,可不像做作啊!
  唉,無論怎樣,自己也得防備一下,為以後留條後路,不過若他真是想利用自己,近段來應該不會有什麼危險。
  自己要趁這段時間,把曾范、張方他們安全送走,留自己一個人靜觀其變。那時若真發生變故,要逃走自己也無後顧之憂。
  何況自己等人或許是杞人憂天,人家根本是一副誠意呢?那豈不是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這樣想來,項思龍心下已有了打算,坦然笑道: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我們現在何用去想那些還屬子虛烏有的事情來煩惱自呢?人生得意順盡歡,走,咱們去喝他個一醉方休。」
  張方和曾范三人均是面顯詫色,對項思龍這從來沒有聽過的連珠妙語感到驚奇不己,而對方又似信口拾來,毫不費心。都對項思龍的才思敏捷感到欽佩非常,但更主要的還是他這種樂觀的人生胸襟。
  項思龍一見二人神色,頓知自己又盜用了「前人」的文化遺產,不覺闇然一笑。
  項思龍正在房內與二女盡纏別後柔情,忽聞石正來報陳平請他去赴宴,頓感興趣索然,摟著二女,一人親了一下道:
  「持會回來再來索取我這幾個月來寂寞的溫柔鄉。」
  在二女嬌羞的嗔怒中,項思龍隨石正去見陳平。
  這是一個大型的會客廳,大約有二百個平方,一張大圓幾擺在廳心,團布了十多個位子。
  在出席的這些人中,除了陳平和周昌外其他的人對項思龍來說都是生面孔。
  陳平一見項思龍進來,忙站起迎上,拉過項思龍的手,哈哈大笑道:「打攪了項兄弟與二位夫人的好事了吧?」
  項思龍尷尬的一笑道:「哪裡?小弟與陳大人頗有知遇之感,也正想去找大人聊聊呢。」
  陳平拉著項思龍坐在他下首,對眾人介紹道:「這位就是當年名震七國李牧將軍的得意門生項思龍。嘿嘿,在下在項兄弟手下也難敵過兩招。」
  這時坐在項思龍對面的一四十許開外,身材瘦,鼻樑高起若鷹嘴,濃眉銳目的中年漢子目光異光一閃,狠狠的盯了項思龍幾眼。
  項思龍雖覺他的目光令人心寒,但也毫不在意,只是在猜想著陳平請他來赴宴的用意。
  陳平忽然說道:「英雄配美人,寶劍贈烈士。項兄弟年少英雄,武藝超凡。陳某現有二樣東西想轉贈思龍,還請萬勿推辭。」
  項思龍心下一突。
  來了,看來陳平果然對自己心懷叵測,想收買自己。不覺心中一種異樣感覺。
  這時只見陳平拍了兩下手撐,立有一個翩翩起舞的絕色少女來到跟前向兩個請安後,楚楚憐人的退站一旁,一雙秀目卻不時往項思龍偷飄過來。
  項思龍看得心神不由一蕩。
  看這少女年齡絕計不會超過十八,身材凹凸有致,櫻桃小口,秀眉如彎月,白皙柔嫩的臉蛋顯出兩個淺淺酒窩,一笑時別有一番讓人怦然心動的風情。
  陳平看得項思龍臉上神色,哈哈笑道:「這第一件禮物就是美姬玉貞,她可是個不可多得的絕色美女,琴棋舞曲無一不精。項兄弟若心煩時亦可讓她給你解氣消悶啊!」
  說完招手叫過那美女玉貞,對她道:「以後你就是項爺的人了,可得好好侍候項爺。」
  項思龍正想推辭,陳平又道:「第二件禮物呢就是這把尋龍劍。」
  只見他從桌底拿出一個約五尺來長的紅木精美長盒,打開來,拿出一柄劍鞘烏黑的長劍,劍柄有顆豌豆般的鑽石鑲上,拔出劍時,只覺一陣寒光逼人。
  項思龍不由的叫了聲:「好劍!」
  陳平微微一笑道:「項兄弟真是慧眼識珠啊,這柄尋龍劍乃當年李牧將軍之物,在下把它暫借過來一用,現在只是物歸原主罷了。」
  頓了一頓又道:「希望項兄弟不要計較,我陳平當年確是做過不少惡事,望此能略解前仇。」
  項思龍心知肚明他說的是怎麼一回事,但既是師父李牧之物,自己接收過來也是收之無愧,當下微微一揖道:「那就多謝陳大人。」
  說罷接過佩劍掛在腰間,而這時那玉貞美女則過來給項思龍斟酒,且站在身旁侍候,果真是個體貼可愛人兒,但想著等回收她回去後,曾盈、張碧瑩那將陰沉的臉,項思龍又沒得了那份風流勁兒。
  這時項思龍對面那陰沉的中年漢子站起,對他冷漠的道:「在下田橫,久仰李將軍大名。今日得遇其高徒,想請教一下項少俠神妙劍法。」
  原來這田橫卻是當年齊相田單的大兒子,秦滅齊時也被他逃出,知曉陳平思謀復齊之後,來投靠他,因其武功深不可測,連陳平亦也不知他造詣有多深,所以頗得陳平器重。
  現今見項思龍在陳平面前如此得寵,心生妒意,便想出面殺殺項思龍威風,亦也不相信項思龍劍術真如陳平所說那麼厲害。
  陳平一笑接口道:「難得田兄有如此雅興,那麼二位就比試一下來助酒興吧。不過此乃相互切磋技藝,決不可猛下重手傷了和氣,只可點到即止。」
  項思龍聽得陳平如此說來,知己推辭不得。
  況又新得寶刃,也是意氣風發,想試試寶劍威力到低如何。
  自從與陳平一戰以來,他就對自己劍術信心大增。不過這田橫既有膽色向自己挑戰,手底下自有些真功夫,自己倒也不可疏意輕敵。
  當下也緩緩站起,走出席中到田橫對面站定道:「請教了!」隨即平靜下來進入「雲龍八式」第一式「守劍式」養性狀態。
  田橫側身面對項思龍,擺開架勢,雙足弓步而立,坐馬沉腰,上身微往後仰,在燈火下爍芒閃閃的金光劍遙指二十步外的項思龍,劍柄緊貼胸前,使人感到他隱藏著強大的力量,正蓄勢待發。
  項思龍亦也感到一種沉重的壓力,這種壓力卻比陳平劍法中的殺氣更讓人緊張。
  雙目直盯對方,尋龍劍斜指地面。
  兩人雖然未動手,但場中氣氛卻是沉重起來。
  陳平似也感到有些意外,在他心目中項思龍能二招勝他,對付這田橫應是舉手之勞,但項思龍此時對田橫的神色似比與他比劍時更是凝重。
  其實陳平一向認為自己劍法天下無敵,那是他個人的一廂情願的空想。自認為自己是威振六國「劍聖」曹秋道的徒弟,再加上自己悟性較高,對見過的劍法能過目不忘,且能從中舉一反三自創劍法,在所對敵的敵手中除當年李牧勝他一劍外就罕有敵手,再加上他這麼多年來對劍術的浸淫,所以自負得很。
  這也正應了古時七國所論的「齊人好幻想」這句話來。
  驀地田橫兩眼射出森寒殺機,猛一挺腰,借力手往前推,金光劍電射而出,帶著嘯嘯風聲,疾刺項思龍肩下脅穴,又準又狠。
  觀者頓時爆出震天喝采聲。
  項思龍神色平靜,一聲不響,往後側斜退一步,扭身,尋龍劍離地斜挑,正中金光劍尖,正是對方力量最弱之處。
  「鐺」兩劍相互交擊,金光劍頓被盪開。
  田橫面色微變,想不到項思龍劍法藏巧於拙,如此神妙,但只稍怔一怔,連忙變招,只聽「哩」的一聲,舉劍直劈,倒頗像現代東洋刀之勢。
  項思龍暗吃一驚,想不到對方劍法看似劍招簡單,實側招招隱藏著逼人的氣勢,且暗含殺著實是到了化拙為巧的劍法高峰。
  看來田橫劍法略高於陳平。
  項思龍收攝心神,展開「破劍式」。
  但見劍芒點點,頓時漫天劍影把項思龍裹在中心,使人看不清劍招虛實,只見四面八方都會有利劍襲來,田橫自是猛吃一驚,忙身體一個右側,手腕一沉一伸,由直劈改為橫掃,擋住對方虛實不定的利劍。
  項思龍豈會放過此等良機,倏地劍影猛收,尋龍劍由左側自下而上成斜面擊來。
  這也就是「破劍式」的精妙所在,通過劍影使敵方迷惑於劍身虛實,成守勢時亦不知防守何處,而後從對方最薄弱防守處出其不意的一擊。
  田橫此時己嚇得亡魂大冒,忙晃身疾退,但項思龍劍鋒己削掉了他的一片衣角。
  眾人看得臉色大變,只有田橫知道項思龍手中長劍在他腰間頓了一刻,手下留情了。
  不由的收劍卓立,向項思龍投來感激的目光。
  陳平亦是在驚訝中覺醒過來,哈哈大笑的走到兩人中間道,「如此驚心動魄的劍術比試,陳某還是第一次大開眼界,項少俠劍術高超,令人歎為觀止。」
  這話已是明顯的說是項思龍勝了,田橫面色複雜的老臉一紅,退回席中,默坐無語。
  再次坐定後,眾人頻頻向項思龍敬酒。
  這時陳平忽又道:
  「陳某有一事相求項少俠,不知能應允乎?」
  項思龍雖是酒醉意亂,但還是保持著清醒,正色道,「項某承請陳大人看得起,盡釋前嫌,若有能力幫得上忙之處,小弟自當效勞。但若項某愛莫能助,倒請陳大人見諒一二。」
  陳平目中似是異光一閃,笑道:
  「我自是不會強項兄弟所難的了,其實也是小事一件,那就是請項兄弟高抬貴手,放過韓自成一馬。」
  原來韓自成不知何時已到了陳平身旁,目中儘是驚懼的望著項思龍。
  也難怪,心中有愧,又見項思龍連挫陳平和田橫兩大高手,怎叫韓自成不對項思龍驚若寒蟬呢?其實若論箭法,項思龍自是望塵莫及,上次他只是施小計用金釵飛針神技把他唬住罷了。
  項思龍見著被自己己嚇破了膽的韓自成,心中雖是憤恨不已,但想著自己若不是他,怎可學得那李牧的絕世劍法,何況自己又是「奪」他所愛,在張良面前搶盡他的風頭,也難怪他恨自己來了。
  這樣想來,項思龍的氣消了大半。
  他終究是個心腸慈軟的人,既然己方也無什麼損傷,那就暫且放過他吧,若他日再犯自己手中,定是再也沒有什麼情面可講了。
  當下遲疑一番後略略點頭道:
  「既然陳大人如此說來,在下就此作罷了。」
  韓自成一聽臉露喜色,走過來端起一杯酒一飲而盡,面現愧色的道:
  「小弟以前多有得罪之處,幸得項兄能不計前嫌,這下以酒陪罪了。」
  項思龍冷漠的看了他一眼道:
  「韓兄何罪之有?只是張公看錯人了罷。」
  韓自成臉色一紅,低下頭去,默然無語。
  陳平又是一陣大笑道:
  「今日項兄弟攜寶劍美人回歸,我們為他乾一杯以示祝賀。」
  眾人紛紛舉杯,連韓自成和田橫亦也起杯輕嘗。
  項思龍領著美姬玉貞往自己廂房走去,心下卻是誠惶誠恐起來。
  玉貞卻也乖巧的跟著他,一路含羞無語。
  來到房門前,項思龍遲疑了半晌,回頭看了身後這美女玉貞,見她一雙秀目正楚楚動人的望著自己,心下更是慌亂,猛一咬牙,推開房門。
  曾盈、張碧瑩二女和衣斜靠在床上,似是睡著了,聽得響聲,頓都醒了過來,見著項思龍身後跟著一個絕色少女,都瞪大了眼睛望著他倆。
  項思龍只覺臉頰通紅,唯唯喏喏也不知怎麼開口說起這事。
  玉貞則垂下俏臉,五指不安地扭弄著衣角,模樣兒動人極了。
  張碧瑩這時繃著臉站起身來,走到項思龍面前,冷冷的氣道:
  「我和盈妹都等著你回來,誰知你……」雙眼竟紅了起來。
  項思龍知道此時先要哄著她們,然後再向她們解釋。
  當下裝作嘻皮笑臉的道:
  「等著我回來向你們索取賠償嗎?好,那今晚我就來個一箭雙鵰。」
  張碧瑩沒有理睬他,指著他身後的玉貞悲聲道:
  「你不是和她已經幹過好事了嗎?你說她是誰?」』項思龍心想女人吃起醋來可真是什麼道理也難得講,歎了一聲道:
  「她是陳平派來服持我的婢子。」
  那玉貞此時雖是嚇得淚珠盈盈,但仍是乖巧的上前來拂了拂身道:
  「奴婢玉貞叩見兩位夫人。」
  曾盈見著這憐人的美婢,不禁心中一軟,臉色雖是難過之極,但仍走上前來把玉貞扶起,輕柔的道:
  「不必行此大禮,起來吧,以後我們都是一家人。」
  玉貞不由感動的撲進她懷裡輕泣起來。
  一時氣氛變得沉默非常。
  張碧瑩似乎氣也消了些似的,嗔了項思龍一眼,走去拉過曾盈的手,氣恨道:
  「我們到隔壁房睡去!」
  項思龍一把把她們攔住,低聲下氣的道:
  「兩位姐姐饒了思龍好嗎?」
  語意說不盡的柔和委屈。
  張碧瑩「撲哧」一聲笑出,賭氣道:
  「等我們想通了再來找你!」
  說完拉著曾盈推開項思龍的雙手,揚長而去。
  項思龍心下叫苦,自己苦熬了四個多月到今天才有機會一親溫柔之鄉,誰知……
  不過見著二女最後離去的神色,知是對自己擅自收留婢女玉貞一事已是不再計較了,不由心中大樂。
  那玉貞這時忽嬌聲道:
  「公子還沒有淋浴吧?讓妾身來侍候公子。」
  接著低聲道:
  「那是小女子最大的榮幸。」
  項思龍不由心中一蕩,問道:
  「你侍候過多少男人入浴?」
  玉貞俏臉羞若桃花,垂首道:
  「小女子此身非己所有,陳大人吩咐賤妾怎樣就怎樣,不過,賤妄以後是公子所有,只聽公子一個人的。」
  項思龍聽得慾火頓起,抱了玉貞嬌柔的身體往浴室走去。
  兩人赤裸地站在及腰的大浴盆裡,由玉貞澆水為項思龍洗身,舒服得他差點要喚娘。
  玉貞則已是俏臉紅霞如燒,秀目放光,欣賞著他強壯有力的肌肉,纖手輕扶著他比一般男人寬闊得多的胸膛,細細磨擦。
  這麼動人的男子,她還是首次見到,禁不住春心蕩漾,何況她還有任務在身……
  項思龍完全沉醉在與這美女全無間隔的接觸裡,感到她豐滿的酥胸不住揩擦著自己的虎背,更是慾火焚身,哪還忍受得住,把她攔腰抱了起,痛吻香唇。
  玉貞則是嬌軀發顫,一對秀目差點噴出火來,小口微張,以香舌熱烈的反應著,不住喘息嬌吟,挺聳的酥胸急促起伏,情動如潮,誘人至極點。
  燈影搖紅下他們都以最熾烈的動作發洩著自己內心的情慾。
  在這一刻,每一寸肌膚全屬對方,沒有任何的保留。
  項思龍肆意邀游著她凝脂白玉般的服體,吻遍了她身上每一寸地方。
  性感迷人的玉貞把她的美麗完全開放,承受著這狂暴而醉人的攻勢。
  深入的快樂把她的靈魂都提升到歡娛的至境,神魂顛倒中,她狂嘶喘叫,用盡身心去迎逢和討好這讓她飄然若仙的男人。
  兩人纏綿了個多時辰,說不盡的郎情妾意,才返回廂房,玉貞則也去了鄰間獨睡。
  翌晨,項思龍在玉貞的侍候下漱洗完畢,往曾、張二女房裡走去。
  二人都是雙眼通紅,定是昨夜沒有睡好。
  項思龍只覺心中湧起無限的憐愛,走上前去輕樓二人纖腰,溫柔的道:
  「二位愛妻不要生氣了,算我錯了好嗎?我投降了!」
  二女嬌咳一笑,張碧瑩道:
  「誰怪你了呢?人家只是心裡一下子難以接受罷了,看你對那小妮子那般的姿態,心裡就覺失落了什麼。」
  項思龍輕扶著她柔嫩的嬌臉,輕聲認真的道:
  「我項思龍此生若是有負我兩位如花似玉的夫人,定叫我生兒子沒屁眼。」
  二女聽他說得如此話,嬌笑怒罵一陣,都馴柔的靠在他的懷裡。
  曾盈幽幽的說道:
  「哪個男人沒有三妻四妄呢?我們只是希望能多得到你的些憐愛罷。」
  項思龍看著這柔弱的愛妻,想起她與自己同甘共苦的那段日子,心中不禁一酸,把她緊緊抱住,輕吻了一下她的臉蛋,正色的道:
  「盈兒,你放心吧,我會愛你們一生一世。」
  三人皆都沉默了起來,只是緊抱在一起。
  敲門聲把三人從沉浸中驚醒開來,二女慌忙整了整衣衫髮髻,項思龍望著她們笑了一下,前去把門開了。
  卻見玉貞俏生生的朝三人拂了拂,臉紅如燒,又驚若寒蟬,低聲道:
  「請公子和二位夫人去用早膳。」
  張碧瑩這時似想通了似的,上前去扶起她嬌笑道:
  「好妹子,以後不必如此多禮。」繼而又低聲道:「幫我看著公子,不要讓他再出去拈花惹草。」
  玉貞似驚且喜,臉上驚詫莫名的看著張碧瑩。
  張碧瑩似想起昨晚的事情,臉上一紅道:
  「……好了,沒什麼事了,肚子餓了,用早膳去吧。」
  項思龍和曾盈二人看她那模樣都忍不住笑出聲來。
  項思龍轉過身去對羞驚不安的玉貞道:
  「前嫌盡釋,現在是雨過天晴了。」
  飯後,張方、曾范二人來找項思龍。.項思龍正陪著三女戲笑,見二人進來,忙站了起來。
  張方訪笑道:
  「項少俠可真是偎紅依翠啊!」』項思龍俊臉一紅,請二人坐下。
  張方似已知道陳平昨晚宴會籠絡項思龍之事,開門見山的就問道:
  「你看陳平下步會怎麼樣呢?」
  項思龍沉吟一番後道:
  「我看他會接著試探我,同時會暗中佈置控制住你們進而要脅。如若都不成,就會實施殺著。」
  曾范臉色沉重道:
  「我們該怎麼應付呢?」
  張碧瑩道:
  「我看我們入夜就逃走算了。」
  張方苦笑道:
  「逃得了嗎?以陳平的智謀,他早就防了我們這一手。」
  項思龍道:
  「他主要是想針對我,所以我思量了一下,趁他現在還需要獲得我信任,戒備放鬆的情況下,我想騙住他,說我打算跟他合作,先讓你們出城去接張公,我就留在這裡拖住他們。」
  眾人齊聲驚叫:
  「這怎麼行呢?」
  項思龍沉聲道:
  「這是我們唯一逃生的辦法,我留在這裡也會待機逃跑的。」
  張方突然道:
  「即便這樣,你能確保陳平不會跟蹤我們,中途把我們截住嗎?」
  眾人都沉默下來,只有玉貞臉色古怪,陰晴不定。
  項思龍歎了一口長氣道:
  「看來我們又處在進退兩難的位置了。」
  玉貞突然插口道:
  「只要項公子暫且故作願被所用,等他日秦軍兵臨城下時,趁亂之中就可逃掉了。」
  眾人驚惜的都往玉貞望來,只看得她臉色羞紅蒼白。
  項思龍歎了口氣,冷聲道:
  「你是陳平派來監視我們的?」
  玉貞嚇得淚如雨下,泣聲道:
  「陳大人派我來確是讓我探聽你們的動靜,但是昨夜自從與公子……回房後,我心裡亂得要命,我……我……」說到這裡竟大哭起來,顯是這妮子對項思龍動了真情,連陳平也敢背叛了。
  項思龍心中也不知是個什麼滋味,這陳平卻也厲害,送自己一個歌姬,在不提防下可悉探自己這邊的情況,他就可以布下相應策略對付。
  唉,他當初又何必放了自己一馬呢?為了收用自己?項思龍真是想不通這個問題,但一想著陳平將是劉邦的得力助手,他就不願意把他想成是那麼壞的人。
  項思龍走上前去拍了拍玉貞的酥肩,安慰道:
  「好了,不要哭了。你說的也不失為當前的一個良策。」
  頓了頓又道:
  「以後在陳平面前迷惑住他,讓他相信我們不會逃跑。這還要全靠你的幫助呢。」
  玉貞破涕為笑道:
  「真的?你不怪我了?」
  項思龍道:
  「怪你有什麼用呢?你也是身不由己的罷,好了,大家振作點,準備應付以後的困難吧!」
  果然下午陳平就椒來找項思龍,說是有要事相商。
  項思龍心知肚明是怎麼一回事,但仍想看看他葫蘆賣的什麼藥。
  這次出席的除周昌、田橫、韓自成等上次晚宴到的人外,還有兩個義軍將領似的人物。
  陳平向項思龍介紹道:
  「這兩位是吳廣將軍和田藏將軍。」
  項思龍聞言一驚,舉目向吳廣望去,打量這位大澤鄉起義的歷史風雲人物。
  他身材不高,但相當結實,氣勢懾人,年紀在三十許之間,臉骨闊大,帶著難掩的風塵之色,雖神態疲倦,但一對深深的眼神仍是顧盼生光,不怒而威,讓人感到他確是個值得敬重的漢子。
  吳廣這時也正打量著他,二人目光相觸都均被對方神采所吸。
  陳平接著又道:
  「方纔我向吳將軍推薦了項少俠,想讓你作我手下副將,不知意下如何?」
  項思龍知道自己此時是推脫不行的了,但看陳平似也沒料到吳廣到來,有點措不及手。當下裝作欣然道:
  「多謝二位大人抬愛!」
  陳平以為項思龍被自己收買想通了,高興的道:
  「那就這麼決定了!來,我們為項副將乾一杯。」
  眾人紛紛舉杯祝賀,只有吳廣和田藏臉上毫無表情。
  項思龍感覺他們和陳平關係微妙,但一時也想不出什麼頭緒來。
作者: 阿Q    時間: 2009-4-27 09:14

第九章 兵臨城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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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項思龍回房後把吳廣、田藏到來的消息告訴了張方、曾范二人。
  張方吃了一驚道:
  「如此看來秦兵逼近泅水,一場大戰迫在眉捷了!」
  曾范笑道:
  「我們等的就是這一時刻呢。」
  項思龍則沉默了一陣才道:
  「陳勝王兵敗時日不久矣!」
  想著自己雖明知道陳勝、吳廣都將被自己手下所殺,而自己又不能去改變歷史,愛莫能助,心下不禁一片黯然。
  張方、曾范二人臉色也都沉了下去,各懷心事。
  項思龍突道:
  「吳廣的到來對我們無害有利。我看他們面和心不和,陳平似一點也不懼吳廣,他們之間定有矛盾。我們可以利用吳廣牽制陳平,乘機逃跑。」
  想來歷史是不容改變的,吳廣要到榮陽才會被田藏所謀殺,那麼他現在是不會有什麼生命之危了,否則歷史不會那麼寫。倒是自己一行危在旦夕,那就不如利用不可改變的歷史來拯救自己。
  正當三人商議之時,兵丁來報吳廣來拜見項思龍。
  項思龍一楞,叫張方、曾范二人回房,自己則迎了出去。
  吳廣是一個人來的,沒有帶隨從。
  項思龍在這一代歷史風雲人物面前,雖是有點不自在,但還是鎮定自若。
  吳廣兩眼閃起精光道:
  「項少俠以區區一介草民,被陳郡守提為副將,今日一見風采,果然有膽有色,進來見到我後仍能保持冷若止水的心境,舉動間流露出劍手風範,毫無缺點可尋,更是難得。但我最欣賞你的還是明知秦兵攻來,亦沒有露出怯意,聞奉賞而不露喜色,能得如此人才,實是陳平之福。」
  項思龍心裡苦笑。
  唉,你哪知我現在處境,我是沒得辦法才接受陳平之意。
  不過看這吳廣憑一眼之見便可看出這許多問題來,心中還是大為歎服,暗想人的名樹的影,吳廣還是很會識才。
  連忙謙讓一番,問道:
  「不知吳將軍今日來見卑職有何要事?」
  吳廣歎了一口氣道:
  「現在我義軍被秦兵打得節節敗退,皆是因軍中無得良才。各人又是心懷鬼胎,爾諛我詐,不能團結一致對敵。唉,我方危矣。」
  項思龍從這話中也大致聽出了吳廣的話意,看來他是想拉籠自己。
  吳廣又壓低聲音道:
  「陳平這人可靠不住。他先前見我義軍勢猛,倒戈叛秦,但現又見秦軍浩大,我看他又是難以靠得住,項少俠乃明白之人,我吳廣也不會拐彎抹角的說話,但看你一般的凜然正氣,所以就特別信任。」
  頓了頓又道:
  「實話說,我是陳勝王派來監視陳平的,我們早就看出他心懷異義。但我這次來勢力單薄,也想不到陳平竟然實力遠超我想像,所以想與項兄弟聯手除去陳平,當然以後這泅水郡守就由你來接職。」
  項思龍聽了心裡暗暗吃驚,想不到內中情況還如此複雜,但一想起陳平現在是不會死的,否則他怎麼成得了劉邦的得力謀士?自己若真與吳廣聯手殺了陳平,那豈不就違背了歷史。
  吳廣見項思龍遲疑不決,以為被自己說動了心,接道:
  「我領了五萬大軍駐軍大澤鄉,到時秦兵攻來,我們也可以抗衡一段時間,那時援軍迅速趕來,我們定可守住泅水。」
  原來吳廣認為項思龍遲疑的原因是因害怕秦軍,所以又出言相慰。
  項思龍卻想著大澤鄉援軍被自己不幸而言中,心下不覺好笑。
  吳廣又道:
  「還不知項兄弟意下如何?」
  項思龍一時心下也拿不定主意,頗感為難。
  答應吧,又違背歷史;不答應吧,想來這也確實是自己一行脫身的大好機會。
  沉吟了一番後道:
  「吳將軍讓我考慮考慮吧!」
  吳廣目光似要看穿他的心情似的盯著項思龍,好一會才沉聲道:
  「好,我不逼項兄弟。但還請斟酌三思。」
  項思龍知道自己的處境是更加危險了,若稍出一點差錯便將三方受敵。
  陳平、吳廣、秦兵!
  吳廣剛剛離去不久,陳平就又來了。
  項思龍甚感頭痛,自己還沒有想好什麼對策,這冤大頭又來找自己,真不知怎麼應付。
  無論如何,自己若能逃過此劫,就一定要去找劉邦,能見他一面也好。若是沒有見過這一手建造中國漢朝的偉大人物,真是不甘心。
  「思龍,在想些什麼?」陳平見項思龍眉頭緊鎖,試探的問道。
  項思龍知道他定是來追問吳廣來找他的情況,索性自己說出來道:
  「吳廣剛剛來找過我。」
  陳平裝作吃了一驚,道:
  「他與你說了些什麼?」
  項思龍故作神秘的道:
  「你猜呢?」
  陳平搖了搖頭,笑道:
  「我怎麼猜得出來呢?別賣關子了。我現在可是把你當作自己人。」
  自己人?項思龍暗暗冷笑,你背後裡可一點也不信任我,要不是看你將來是劉邦手下,我可真會與吳廣合作,殺你個灰頭土臉。
  心下雖這麼想,嘴裡可不能這麼說,當下凝色道:
  「吳廣懷疑你有異心,叫我與他聯手一起對付你。」
  陳平猛吃了-驚,額冒冷汗道:
  「真的?這消息太重要了!」
  當下又一笑道:「思龍把這話都跟我說了,自是不會與他合作了。」
  項思龍慢條斯理的道:
  「可是我覺得陳大人可不大信任我。」
  陳平心下有鬼,嘿嘿於笑兩聲道:
  「思龍真是精明,是不是玉貞那丫頭告訴你的?哈,不過思龍既然是真正的幫我陳平,我陳某自是不會再猜度你了。其實,我是真心的欣賞你。
  雖然你殺了猛兒,我心裡氣恨,但這小子也太不成氣候了,整天不學無術,在外面胡作非為,此果也是他自己所種下的,怨不得誰來。」
  說完又走過來拍了拍項思龍的肩頭,沉聲道:
  「思龍,跟著我好好幹吧,你是個人才,我擔保你會出人頭地。」
  說到這裡兩眼射出兩縷逼人的寒光。
  項思龍心下一驚,知道他對吳廣動了殺機,忙道:
  「吳廣在大澤鄉里有五萬兵馬,我們現在不可以對他輕舉妄動。」
  陳平顯是又吃一驚道:
  「那我們現在該怎麼辦呢?」
  項思龍道:
  「我們要裝作若無其事,並要穩住他,而我則又故意與他合謀;從他那裡探聽消息,那我們自是能立於不敗之地。且把他的兵力收為己用。」
  陳平吃了一驚,哈哈大笑道:
  「果然是妙計!思龍的精明真是讓我佩服己啊!」」二人當下又密議了一番,項思龍從中知道不少陳平暗中的勢力和佈置。
  項思龍這兩天來的心情很壞。
  曾盈、張碧瑩和玉貞三女都不敢去招惹他。
  曾范和張方二人亦是心情沉重。
  表面看來項思龍一行現在無風無浪,但卻實質是火藥味愈來愈濃。
  他不但捲入了與秦兵相抗的圈子裡去,還涉及了陳平與吳廣的政治鬥爭中。
  秦軍現在步步逼近泅水,而陳平和吳廣暗地裡又圍繞著他勾心鬥角。
  情況實在不妙。自己現在該怎麼辦呢?溜之大吉?陳平和吳廣都把他盯得很緊。
  項思龍真的是感覺痛苦了。
  「想什麼哩!」
  張碧瑩的嬌聲把項思龍從沉思中驚醒過來,心中苦笑,自己心中的事兒可只能自己一個人獨自承受。
  張碧瑩這時走過來,伸出玉臂,從背後緊緊摟著他,把頭貼緊他堅實的脊樑,柔聲道:「思龍,不要想那麼多好嗎?看到你痛苦的樣子,我和盈妹都好難過。」
  頓了一頓又道:
  「無論是生是死,我和盈妹都在你身邊的。」
  項思龍一震,轉過身來緊抱住她。痛吻一番後強笑道:
  「你們可不要給我胡思亂想,要是失去了你們,我的生命將會毫無意義。」
  張碧瑩聽出了他話中的深情,緊挨在他懷裡,好像在這裡才是世界上最安全和溫暖的地方,幽幽的道:
  「一切都聽你的!」
  嗅著她動人的體香,感受著肉體的接觸,項思龍禁不住心中一蕩,雙手忍不住在她豐腴的背肌搓摸揉捏起來。
  張碧瑩溫馴的享受著他的受撫,夢囈般道:
  「思龍,要是我們能找一個沒有戰爭殺代的地方住下來,那種日子該是多麼美好啊!」
  項思龍不禁想起了陶淵明的《桃花源記》。
  這世上真有那種與世無爭的桃花源嗎?項思龍搖了搖頭,苦笑起來。
  那些都是夢幻般不真實的空想。
  現在最真實的時候;就是在這與美女溫存的一刻。
  項思龍的慾念不禁大漲起來。
  在與這美女抵死纏綿的刺激中,項思龍暫且忘記了心中的一切煩惱。
  現實終究是現實。
  敢於面對現實才方顯男兒本色。
  項思龍今天的精神似振作了許多。
  為了自己所愛的人,為了尋找自己的父親,我項思龍都要在這亂世中奮力求存,創出一番轟轟烈烈的事業來,我絕不能對任何人作愚信。只會為自己的理想盡忠。
  項思龍似定了什麼決心似的,目中射出堅毅的光芒。
  曾范、張方二人都在他房中。
  項思龍沉著的道:
  「現在陳平、吳廣兩人都很信任我,所以我想向他們提出讓你們去接張公,他們都定會答應的,誰不想充實自己的實力?這樣你們就可以趁機逃出這裡,只要我不走,他們不會懷疑。」
  張方沉默了一會道:
  「我留下來陪項少俠吧,多一個人多一份力量。」
  項思龍向他投去感激的目光道:
  「不!你們全部撤走,這樣我可以放手與他們搏,沒有什麼顧慮。再說曾盈他們也需要人照顧。」
  曾范痛苦的道:
  「但是思龍你叫我們怎麼放心得下呢?我們又有什麼面目去見張老爺子呢?」
  項思龍內心感動,但還是斥道:
  「你想叫我們全部把命送這裡嗎?」
  曾、張二人默然無語。
  項思龍緩和語氣道:
  「我會看準時機逃的,你們不要為我太過擔心,何況這世上還有許多值得我留戀和追求的東西,我怎麼會不珍惜自己的生命呢?放心吧,三十六計,逃為上策。到時候我們在張公那裡舉杯暢飲。」
  聽著項思龍強作歡顏的話語,曾范、張方二人的心情更加沉重起來。
  但是又有什麼別的辦法呢?
  人算不如天算,當日出谷時若是沒有韓自成同行,當不會落致今日這般局面。
  項思龍心中想起就恨得咬牙切齒起來。
  吳廣派人把項思龍叫來,面色沉重的道:
  「秦軍來勢兇猛,我看要不了幾天就會打到泗水來了,陳平看似表面不動聲色,但我感覺暗地裡他想陰謀對我們不利。所以在這幾天裡,我們要準備行動,我暗地裡派來了一批百中挑一的精兵理伏在城裡,看來現在是用得著他們的時候了。」
  項思龍心下暗驚,仍平靜的道:
  「那我們準備怎麼行動呢?」
  吳廣雙目透出殺氣,狠聲道:
  「準備刺殺陳平!只要他一死,他們那方的人就會陣腳大亂,我們就乘機奪得兵權,同時大澤鄉潛伏的五萬援兵將到,那時他們不得不服。等我們穩定之後,再把他們一個一個誅除。」
  項思龍只覺心中大驚,想不到吳廣竟這麼有心機且這麼狠毒。
  吳廣這時雙目緊盯著項思龍道:「現在也是思龍出力的時候了,陳平、田橫乃你手下敗將。應該沒有什麼問題。」
  項思龍只覺大感頭痛,但知道這也是吳廣籠絡自己的重要原因,就是看中自己高超的劍術去刺殺陳平。
  但是推卸可不成,那他就會懷疑自己,或許過刻就要被抬著走出這大門了,目下唯一可用的是緩兵之計,當下硬著頭皮道:
  「將軍放心,這件事我一定會辦得漂漂亮亮,但是還有一個不情之請,請將軍批准。」
  吳廣聽他答應刺殺陳平,心下高興,微笑道:
  「有什麼事說吧,只要我辦得到的一定應允。」
  項思龍道:「我想請將軍允許在下一些夥伴出城去接張公到來,那樣也就多些抗秦力量呢!」
  吳廣只要項思龍留下就行了,別的人他可不放在心上,當下道:
  「這個沒問題,明天就送他們出城。」
  項思龍大喜道:
  「那就多謝將軍了。」
  項思龍從吳廣那裡出來,沒有回房。徑直去了陳平那裡。
  陳平見到他很是高興.,走過來握著他的手道:
  「思龍,又探得什麼消息沒有?」
  項思龍臉色凝重的道:
  「吳廣安排了一批殺手潛伏在城裡,他這次派我統領他們來刺殺你。」
  陳平聽得臉色大變,怒道:
  「好賊子!我沒動他,他竟然想來殺我:
  哼!沒有那麼容易!咱們就先下手為強。」
  倏又冷笑道:「他做夢也想不道思龍是我這邊的人,跟他只是虛與委蛇。我要讓他連死也不知自己是怎死的。」
  項思龍心下苦笑,做這樣的身份使他良心上大受責備,感覺厭倦之極。
  但歷史上寫著吳廣被田橫所殺,在這裡他是不會死的,心下不覺安然了些。
  不過看陳平似乎很有把握殺死吳廣似的,心中又不禁有些怪怪的感覺。
  唉,歷史的命運是既定的,既然自己不能改變歷史,就任由它自行發展去吧。
  倒是自己的命運一無所測,現在只得明哲保身了。
  心中雖然這樣想,但口中卻道:
  「原來陳大人早有佈置,。那我也就放心了。」
  陳平道:
  「此事還得仰仗思龍你出馬呢。」
  項思龍自是應允,隨後提出張方一行出城之事,陳平此時已把項思龍看作心腹,當下自然答應。
  次日項思龍送張方、曾盈和張碧瑩一行出城,一路上曾盈和張碧瑩自是哭哭啼啼,張方和曾范二人則是心情沉重。
  項思龍卻是沒有多大精神去理會這些了。只催他們快走,叫他們不要擔心。
  送走他們,項思龍頓覺整個人輕鬆了許多,又恢復了充滿生機、鬥志和信心的樣子。
  這幾天來他一直緊繃著的神經和精神上的沉重負擔,在這一刻都暫且解放出來,靈台一片澄明空澈,全無半絲雜念。
  就像立地成佛的頓悟般。
  陳平和吳廣二人都爾虞我詐,現在弄到快兵戈相見的地步。
  而秦兵在章邯的帶領下又步步逼近,是像他們這般互相猜度不合作,與強大的秦兵相抵抗,那是必敗無疑。
  現在怎麼樣的才能讓他們放棄勾心鬥角,團結合作,一致對敵呢?
  自己是他們二人所看重的一顆棋子,不若找個借口把他們驟在一起,到時把話都向他們挑明,讓他們知道彼此的厲害關係和目前情況的危急之勢,不得不表面上化干戈為玉帛,共同對敵。
  這樣做自己雖是一下子全都失去了他們的信任,處境危險了許多,但也不失為一個可解他們兩敗俱傷的好辦法。
  對,孤注一擲,賭他一把!
  項思龍謊稱吳廣找陳平有要事相商。
  陳平一楞,疑惑的道:
  「他與我這些天來都是互不往來,突地找我會有什麼事呢?會不會有詐?」
  項思龍道:
  「難道大人連卑職也信不過嗎?」
  陳平連說:
  「哪裡,哪裡!」跟著項思龍去了吳廣那兒。
  吳廣見到他倆倏地一驚,見項思龍朝他眨了眨眼,心下大喜,以為項思龍把陳平誘到這裡刺殺,當下站起迎上笑道:
  「陳大人這幾日可真忙啊,想找你聊聊天也不見你的蹤影。」
  陳平乾笑幾聲道:
  「吳將軍不也是一樣嗎?」
  項思龍見二人一見面就詞鋒相對,毫不相讓,更感他們的勢成水火之勢,揮退了室內武士,轉身來看了兩人一眼,單膝脆地,行了個大禮道:
  「今日讓二位大人相處一室,乃卑職的主意。」
  二人臉色同時大變,一雙厲目狠狠的盯著項思龍,心裡盤算不知他在弄什麼玄虛。
  項思龍面對二人厲芒,臉上毫不變色,鎮定自若的誠聲道:
  「我想二位大人都很清楚我們的目前處境,秦軍如洪水猛獸般向我們撲來,我們現在已是危在旦夕了。但是我們內部還在鬧矛盾,還在明爭暗鬥,這豈不是更陷於我們於危難之境嗎?」
  說到這裡項思龍頓了下來,卻見陳吳二人臉色陰晴不定隱含殺機,顯是都覺得他背叛了自己。
  項思龍已經決定全豁出去了,繼續道:
  「我們現在面臨的大敵是秦軍,不是爭權奪勢。這就需要我們內部團結起來,一致對敵。團結就是力量,只要我們軍民一心,又何懼秦軍呢?何況我們還有義軍援兵,只要他們一到,我們泅水城更是穩固下來,但是二位大人都對對方心存顧忌,現在競搞到要互相殘殺的地步,那豈不是給了敵人可乘之機?無論哪方勝敗,都只會讓我們元氣大傷,繼而得不償失,我項思龍處在二位大人都對我推心置腹中間,甚感左右為難,今日斗膽向二位大人進言,自是抱著把個人生死置之度外的心理,還望二位大人能從大局著想,三思而後行!」
  陳平和吳廣聽了項思龍這一番慷慨激昂的話,都沉默了下來。心下各有思量。
  項思龍此時只覺心情舒暢了許多,把終日都悶在心裡的話一下子都說了出來,自是感覺別有一番輕鬆快慰。
  吳廣這時突然哈哈笑道:
  「項少俠這番話如一劑苦口良藥,給了我一聲當頭棒喝,真是金玉良言啊。不過不知陳大人意下如何?」
  陳平淡淡的道:
  「我陳某一向是佩服吳將軍的,哪敢對將軍心存不恭呢?將軍可不要聽信讒言啊?我一直都是想與將軍合作,可是將軍卻有點把人拒之門外的味道,所以一直沒得機會與將軍談心,外人還以為我們面和心不和呢,現在,既然將軍願與我共同抗敵,我自是高興非常,怎麼會不願意呢?」
  二人皆是一陣乾笑。
  項思龍卻知道自己這麼一來雖是破壞了他們的全盤計劃,目前的明爭暗鬥會告一段落,但更加加深了雙方的戒備之心,自己辛辛苦苦在他們之間建立起來的信任則是完全告吹了。
  唉,管她媽的呢,只要能挨到秦軍兵臨城下,他們能攜手抗敵,自己的一番心血也就不致白廢了,那時也可趁亂逃之天天了。
  唉,有一得必有一失啊!
  這兩天都是風平浪靜,陳平和吳廣都沒有找項思龍去商量什麼事情。
  項思龍倒也落得個靜淨,現在唯一讓他放心不下的是曾盈、張方一行了。
  不知他們回到了峽谷沒有?現在外面兵慌馬亂的可千萬不要碰著什麼戰事。
  至於自己,陳平和吳廣現在都定覺得自己已沒有多大利用價值了,才沒得心神來理會呢。但是,難保他們不顧忌自己的劍術,說不定會聯手除去自己而後快呢。
  項思龍想到這裡心裡猛的一突,若他們真聯手對付自己,那自己可真是更加險境重重了。
  怎麼辦呢?說不定他們已經向自己撒開天羅地網。
  周昌?項思龍心中突然一亮,歷史書上說他是一個直言敢諫,忠貞質厚的人,自己可以去說服他,請他幫助自己呢?現在他雖然是陳平的人,但看他似有點看不憤陳平的作風,自己何不利用這點,去挑拔他和陳平之間的關係呢?歷史上他可不是被陳平或吳廣害死,自己倒是可以利用不可改變的歷史來保護自己。
  但是去他說些什麼才能使他信任自己呢?
  項思龍陷入了沉思中去了。
  山雨欲來風滿樓。
  全城的人都陷入了對秦兵的惶惶恐慌中。
  周昌領著一隊親兵在城樓上徘徊巡邏。
  項思龍看著滿城蕭殺的淒涼景象,心中自是一番悲壯的感慨。
  這就是戰爭帶來的災難。
  但是若沒有戰爭又哪來和平?又怎能造就出一代又一代名垂千古的風流人物呢?
  亂世出英雄。
  想著劉邦就是在這濃雲密佈的亂世之中脫穎而出,號令天下群雄,而拔開這滿天的烏雲,話造了偉大的漢朝基業,項思龍的心感覺了一些安慰。
  這就是希望,天下人民的希望。
  只有有了希望才會有拚搏奮鬥的動力。
  項思龍邊走邊想,不覺己登上了城樓來。
  周昌老遠的見著他,趕著迎了過來,冷漠而嚴肅的臉上露出一絲難得的笑意,熱情的道;「項少俠怎麼有閒心到這裡來?」
  項思龍看得出他對自己的好感,微笑道:
  「閒來無事,隨便溜躂溜躂,我看周將軍盡職盡責,確是讓人感動。」
  周昌苦笑道:
  「國家有難,匹夫有責,我身為義軍將領,在大敵當前,自是應當以身作責,鼓勵士氣。」
  項思龍讚道:
  「要是我軍軍將人人都像你這樣,何愁大秦不滅?更何談秦軍來攻我呢?周將軍實是我軍楷模。」
  周昌歎道:
  「項少俠過獎了,唉,只有像你那樣的人才才是國家之棟樑,眾望之所歸世,我周昌跟你比來是星火與皓月爭光。」
  項思龍聽得出他話中所隱含的無奈,惋惜和苦悶,知道他知曉陳平和吳廣聯手來對付自己,但又感到自己愛莫能助而心中苦惱,當下改變話題,道:
  「周兄對陳吳二位大人有何看法?」
  周昌沉默了一陣,幽幽的道:
  「項少俠此言暗指何意?」
  項思龍歎了一口氣,道:
  「周兄難道還看不出來嗎?陳勝王義軍興是驟,但是其敗必也速也。」
  周昌一震,不悅問道:
  「項少俠何出此言?」
  項思龍淡然道:
  「陳勝王趁天下時勢而起兵確一時為眾望之所歸,其勢力大漲,捷戰頻頻。但是有其利必有其弊,義軍隊伍的內部勢力混雜,稍有小成,則彼此就勾心鬥角,爭權奪利。再加上驕傲輕敵,對秦軍實力缺乏清醒估計,以致予敵以可乘之計,弄致今日之局面。」
  周昌呆了半晌,輕輕一歎道:
  「吾等只有以死盡忠,奮力相抗罷了。」
  項思龍爽然一笑道:
  「周兄此言差矣。今天下群雄異地紛起,秦亡是勢成定局。只是當今明主還尚未起勢罷,像周兄這等忠烈之士,若是能得以投靠。必成大器。」
  周昌聽得心下猛震,覺悟出項思龍話中有弦外之音,低聲問道:
  「項少俠有什麼話儘管說出來吧,我周昌不是那種見義忘義,口不擇言的人。」
  項思龍知他己被自己說得心動,當下又道:
  「周兄難道還聽不出我的話意嗎?陳平和吳廣雖然也算一代胸懷大志的人,但是他們個人都必難以成就大業,他們的才華也只有投靠他人才能一展所長。目前,二人都定己看出義軍敗事成定局,又怎麼會捨命在此城固守呢?我看他們都必會找出幾個替死鬼來作擋箭牌,而自己卻暗下撤走。唉,像周兄和我都只是他們此次所安排的炮灰。」
  周昌臉色倏地轉白,顫聲道:
  「陳平真的會連我一起出賣?」
  項思龍輕歎道:
  「無毒不丈夫,陳平為了顧全自己,也只得狠下心腸了,像周兄這種心性耿直之人,不會對他動疑,正是適合的人選,至於我嘛,得罪了陳平、吳廣二人,他們不殺我已是憐惜我了。」
  周昌聽得冷汗直冒,目中透出殺氣,狠聲道:
  「好一句『無毒不丈夫』,項兄此語真是把陳平個性描畫得入木三分,但是我周昌也豈是好惹的!」頓了頓又道:「對了,不知項兄對此有何防身妙計?」
  項思龍沉聲道:
  「這就需要周兄跟我合作,我才可以施展計謀。」
  周昌坦然道:「項兄弟有何派遣,儘管吩咐好了。我周昌自打第一眼看到你,便知項兄弟是個頂天立地的英雄人物。」
  項思龍大喜道:
  「有你跟我合作,那我們至少可以立於自保之地。」
  周昌道:
  「那我們應該怎麼行動呢?」
  項思龍道:
  「周兄可以調動多少兵馬?」
  周昌道:
  「五千左右,是陳平倒戈反秦時,我領來投奔他的兄弟。」
  項思龍道:
  「這太好了,我們就明日張膽的跟他攤牌,現在秦兵即將兵臨城下,陳平和吳廣都不敢跟我們硬來,那麼只要我們提高警惕,防止他們來暗殺,就會安然無事,何況他們還想利用我們來拖住秦兵後腿,好讓他們有時間撤走呢。」
  周昌聽得精神大振道:
  「我們就斗膽與他們周旋一番,逼得他們沒得機會溜走,也只得聯合起來抗秦。」
  項思龍笑道:
  「這就是我們的目的。等待其他援軍一到,我們就偷偷撤走。」
  周昌聽了大笑道:
  「那周某就把一生的命運,交給項兄手裡了。」
  項思龍聽得一陣感動,禁不住脫口而出洩露天機道:
  「周兄他日必是一國之相也。」
  周昌聽了又驚又喜道:
  「那就全托項兄弟吉言了。」
  看來周昌倒是把項思龍看成了這個時代的『大聖人』了。
  項思龍心下苦笑,自己這可是在借歷史拿周昌和陳平、吳廣大賭一場呢。
  現在泅水城裡正式形成了三足鼎立之勢。
  周昌與陳平脫裂,和項思龍站在一起,領兵五千佔據南城門。
  吳廣與己把駐紮大澤鄉的五萬兵馬調來泅水城,佔據北城門。
  陳平則佔據泅水城中腹,有兵力二萬。
  三派勢力因秦軍即將來臨,處在一種微妙的關係下。
  陳平恨周昌背叛他,但又忌吳廣監視他。
  吳廣則忌秦軍將臨,起內哄與自身實在不利。
  項思龍和周昌則是為了明哲保身,只要拖住則也就樂得安逸。
  這天黃昏時分,天下的雲霞緩緩下降,地上的水氣則往上升騰,兩下相遇,在大地積成凝聚的霧氣,一片氤氳朦朧。
  項思龍和周昌二人正在大談天下之勢時,有兵士來報說陳平請他們急往陳府商量大事。
  項思龍和周昌心下迷惑,不知他弄什麼玄虛。
  項思龍忽然心裡猛地一震,急聲道:
  「可能是章邯領秦軍攻到泅水來了!」
  周昌聽得也是臉色大變,二人速往陳平府馳去。
  到得陳府,卻見吳廣帶著田藏等十幾個隨身從將也己來了。
  室內空氣沉悶,眾人都是默然不語。
  陳平望了項思龍和吳廣一眼後道:
  「今次把諸位聚來,我想大家也都猜著了是什麼事,雖然我們內部矛盾重重,但現在大敵當前,我希望大家能暫且放開一切糾紛,齊心協力起來對敵,否則給敵軍可乘之機,對我們各個擊破,那我們就發發可危了。」
  頓了一頓又道:
  「今天下午我們據探子回報,章邯統領著二十萬大軍己向我們泅水逼進,現駐軍在我們東南方向二十餘里的一個山谷中,我想等得他們援一口氣過來,明晚就會向我們發動攻勢,所以我把大家請來,共同商量一下對策。」
  眾人雖都心知肚明是怎麼一回事,但還是都禁不住臉色大變。
  章邯竟領了二十萬大軍來攻泅水,那泅水城危矣!
作者: 阿Q    時間: 2009-4-27 09:15

第十章 得遇劉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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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章邯率領二十萬秦兵兵臨泅水城下的陰雲都籠蓋在了每一個人的心頭之上。
  項思龍亦感到了一種從所未有的緊張。
  吳廣這時沉重而冷靜的道:
  「章邯統領秦軍連戰連捷,氣陷器張。他們一路乘勝追擊,雖士氣高漲,但卻久戰必疲。我們只需堅築工事,困守城池,持到援兵到來,再作作戰計議。
  周昌反駁道:
  「現在敵我力量分差太大,再加上章邯乃秦軍猛將,我們能固守多久呢?等援兵到時,我們泅水早就被秦軍攻下了。」
  田橫這時突然道:
  「如今之戰,只有以奇兵襲之,攻其不備,或可有得勝算。章邯久戰必疲,我們可以不給他喘息機會,今晚就出兵偷襲,殺他們個措手不及。」
  陳平道:
  「此計雖不失為良策,但章邯乃用兵名將,豈會對我們沒有設防?若我們冒然出兵,或許正中他速戰速決的下懷。」
  眾人又都沉默了下來。
  吳廣這時走到項思龍面前道:
  「不知項少俠對此時情況有何見解呢?」
  項思龍沉吟了一番後道:
  「要敗敵實比登天還難,要退敵則是不難。」
  眾人大訝。
  陳平問道:
  「若不敗敵,如何退敵?」
  項思龍談然道:
  「戰爭勝敗,首要是將領問題,將軍必須能號令兵士,統一作戰,否則亂必敗?」
  陳平、吳廣知他暗諷他們互相勾心鬥角之事,心中雖恨,但還是只好強作歡顏。
  周昌道:「項少俠這番話不無道理;所謂軍無二帥,必須有得一人全權指揮作戰。」
  吳廣一聽周昌提議,微怒道:「項少俠還未說出如何退敵呢?」
  項思龍見狀笑道:「吳將軍何必心急呢?爭戰之道,千變萬化,總離不開『出奇制勝』這四字真言。現在敵軍連戰皆捷,軍將齊心,氣勢如虹,若我冒然與敵決戰,必敗無疑,唯一之法就是先令敵人生出自大之心,再誘之深入,兼以焦土之法,把城內所有糧草都運出城去,再詐敗棄城,把沿途鄉縣的人完全撤離戰線,待敵人補給線無限地拉長,遠離後勤基地,再利用險峻的山地密林,以奇兵突襲,勝則窮追猛打,敗則迂迴撤走,藉此摧毀敵人銳氣,待時機成熟時,再會合援軍與敵人主力展開決戰,則這一仗就至少有九成勝利把握,那時我們再集中優勢兵力,不予敵人以喘息之機,必能奪回失去城池。」
  眾人眼睛同時亮了起來。
  陳平擊掌道:
  「果然是絕妙好計。項少俠不傀為後起之秀,只聽到你所說的戰術,便知你深諧兵書。好,這次我舉薦項少俠作為我們三軍的統帥。」
  吳廣亦也讚歎不己道:
  「原來項少俠不但劍術蓋世,連兵法也是如此高明。」
  項思龍這時不禁想起了師父李牧,要不是他傳給了自己《太公兵法》,何能在臨陣時想出如此妙計呢?
  候又想起張良,歷史書上可說《太公兵法》乃張良所有,也不知自己哪一天可碰到他,把這本書給他。
  還有劉邦,現在也不知他領兵起義了沒有?
  曾盈、碧瑩也不知她們怎麼樣了?……
  「項少俠,眾人都推舉你為此次義軍統領了。」周昌興奮的走到項思龍跟前說道,打斷了他的神思。
  項思龍回醒過來,有點不知所措的道:
  「嘿,領兵打仗,我可沒有經驗,還是請吳將軍主使好了。」
  吳廣哈哈一笑道:
  「項兄弟哪裡話來。我吳廣自第一眼看到你便知你是個不凡之人,現在我們大家都這麼信任你,把希望寄托於你身上,你怎麼可以推辭呢?」
  項思龍可真沒想到自己的一翻話競弄出如此結果來,心下想陳平、吳廣於緊要關頭卻也是個明理之人,他們亦也會選人,把自己這悉知他們這個時代歷史,比他們多了二千多年歷史文化的人推出來主持大局,自己雖然也是沒有什麼把握打勝仗,但擔保他們不會被戰死沙場卻是肯定的,因為史書上是這麼寫的嘛,如果他們死了,則怎會有他們以後的歷史呢?
  世上的事總是這麼變幻無常。
  項思龍想起昨天陳平和吳廣或許還想置諸自己於死地,但是今天卻又推舉他為三軍統帥,真覺著人生有如遊戲般的感覺。
  可又想起這推給自己的領軍抗秦的重任,真是頭大如斗了。
  自己雖在現代特種部隊中成績優秀,但還從未領兵作過戰,如今怎麼去統領這十來萬大軍與秦軍抗衡呢?難道要像當年趙國大將趙括一樣只會口中談兵而無實戰之能力,弄得全軍覆滅那可就成為千古的笑話了……
  項思龍的心真是凌亂如麻,陳平和吳廣會不會有詐呢?
  想到這裡項思龍感覺精神更加沉重了。
  因為直到現在自己手中可還沒有真正的兵權,若是陳平和吳廣趁撤退之際逃之天天,那自己可定是一敗塗地。
  怎麼辦呢?得為自己留一條後路呢!還是孤注一擲!此時思龍腦中向時也在不停的思索作戰地點和所退路線,忽然他想到一個豐邑的地名時,腦中靈光一現。
  對,劉邦的故鄉不是在豐邑嗎?秦朝時也屬泅水郡市縣。這裡是泅水郡城,那不離劉邦的故鄉很近嗎?自己何不撤軍沛縣去投靠劉邦呢?
  只要能在這時代找到劉邦,還管他媽的其他事情呢?
  想到這裡,項思龍舒了口氣,可他根本意想不到初見他那心目中人物時的驚訝……
  義軍的兵種,主要分為陸軍和水軍。
  陸軍又細分為步兵、騎兵和車兵三種。
  項思龍針對泅水城至沛縣一帶以山地為主的形勢,從七萬多兵力中選拔出了騎兵二萬,步兵三萬,作為這次作戰的主力。
  其中一些老弱病殘者和新兵由韓自成帶領,首批撤走。
  陳平則給予五千騎兵和八千步兵押送糧草。
  陳平自也樂得個不用在前線作戰,當下欣然應承。
  至於步兵則又有輕裝步兵和重裝步兵兩種。
  輕裝步兵不穿銷甲,持弓、駑等武器,戰時居前,專事遠距離殺敵之責。
  重裝步兵身著鎧甲,以戈、矛等長兵器與敵人近身搏殺。
  在項思龍選拔的這三萬步兵中,輕裝步兵占一萬人,而重裝步兵則佔二萬。
  在這時代裡,戰爭的優劣勝敗,除整體的策略運用外,就看將帥如何發揮出各個兵種的特長和相互間的協調。
  項思龍的軍事知識,主要來自二十一世紀,雖熟讀了《太公兵法》,卻不墨守成規。
  他把混合兵種分了開來,吳廣和田橫領騎兵先行,周昌則率步兵在後,自己和田藏領一隊混合兵在泅水城先壓一下敵軍陣腳。
  安排諸事完畢,已是雞叫三更了。
  到天明時分,該撤走的人基本上都離城了。
  現在只有項思龍與田藏領三萬較精壯的隊伍,守在泅水城。
  項思龍與田藏到處巡視,登到高處極目細看,卻見秦軍己如蟲蟻般向泅水城快速逼近過來,聲勢駭人。
  項思龍鼓勵了一番守城將士,雖然人人都感自危,但卻也所到之處歡呼如雷,士氣陡增。
  項思龍也禁不住心懷激動,他在這一刻忽然是明白了人民力量的偉大,明白了他們對秦二世暴政的極度憎恨。
  那種遠遠超越死亡的憎恨!
  在古代的戰爭裡,這種士氣的確讓人心懷膨湃,難以平靜。
  敵軍於中午時分終於到達離泅水只有二里遠處停住。
  只見五色帥旗高起,擺開攻勢,可以想像章邯正在其中指揮。
  項思龍身邊十幾個將領人人臉色發白,顯是被秦軍威勢所震懾。
  項思龍看著敵軍逼近,算定時間,鎮靜自若的下令道:
  「立刻召集一批萬人的盾牌和弓箭手,預備投石車,待敵兵到得城下四五米處就發動攻擊。」
  軍令如山,當下領命之人匆忙而去……
  過得半個多時辰,敵兵終於到了城下,發動第一次攻勢。
  義軍立時箭石齊發,抵擋敵人。
  形勢慘烈之極,只聽得到處是喝喊聲和慘叫聲。
  原本明淨的天空也被戰火映得一片血紅。
  項思龍還是初次身歷古代的這種大型防攻戰,既熱血沸騰,又是心中愴然,但他那種感覺都己不能在筆下作出形容。
  大戰終於拉開了序幕。
  城上箭如雨下,漫天巨石向下襲去。
  一時間屍橫遍野,血流成河。
  攻防戰就在這種驚心動魄的情況下進行著。
  撐持到黃昏時分,城門城牆終於被敵軍攻破,全面撤離的時間終於來了。
  項思龍領著五六千官兵是最後一批離開的人,整座泅水城陷進了火海裡。
  項思龍等快速向已安排的險惡山地撤退,但邊退邊向退過的山頭放光,沿途更設以陷阱尖椿遍佈道路,教敵人先鋒快騎難以全速追擊。
  此後途中又數次伏敵接戰,引敵入圍。
  但因敵我兵力懸殊太大,項思龍這一行到達沛縣境內已是兵疲馬困,只剩下連傷帶病一千多人馬了。
  正當他們在這發發可危之際,還好讓他們及時趕上了在此等候的周昌,總合兵力一下子又有了二萬左右。
  眾人都稍鬆了一口氣,但想著身後那十幾萬追兵,讓人心底都覺害怕。
  雖然秦軍在項思龍等的阻擊之下,兵員死傷慘重,但他們主力還是毫髮無傷,因此對他們沒有多大影響。
  若是還沒有和義軍援軍會合,得到各種幫助,項思龍等必會全軍覆沒。
  項思龍一想著這點就感渾身冰涼。
  自己的計劃或許將完全失敗。陳平會來援助自己嗎?吳廣會去派請援兵嗎?
  這些在項思龍的心裡都是一個未知的因素。
  同時他也低估了章邯,想不到他的兵力在進攻泅水就已經養精蓄銳,所以追趕他們時還是士氣如虹。
  如此殘酷的現實頓讓項思龍感覺自己到了窮途末路的時候。
  現在該怎麼辦呢?
  前無援兵,而後面追兵則如狼似虎。那章邯一定不會放過自己,因為逢戰畢勝的他在自己手上吃了大虧,說不定現在正暴跳如雷呢?
  而自己雖說還有投靠劉邦一計,但像現在這樣的事態,還沒找到他,自己就或許全軍覆沒了。
  項思龍猛吸了一口氣,對周昌道:
  「周兄,我們來賭一賭自己的命運吧。現在我們兵分兩路,你帶領一萬人馬向西逃,我負責引開章邯主力。」
  周昌激動的道:
  「項兄弟,要死就死在一塊吧!如果天真要亡我們,我們逃也逃不掉。」
  項思龍淒然一笑道:
  「這一仗我們是一敗塗地。陳平和吳廣他們不見影蹤,說不定早就逃之天天了。難得周兄與我項思龍肝膽相照,但是我們何必作無謂的犧牲呢?
  周兄還是聽我之言走吧!」
  周昌感激涕憐,在項思龍的再三歸勸之下無奈帶兵離去。
  項思龍忽然感到一種解脫似的,歷史上不該死的人都走了,自己現在雖然身栽險境,但是至少自己沒有改變歷史,自己雖死但也在這時代裡轟轟烈烈的活過。
  想到這裡項思龍忽然生起一種視死如歸的感覺。
  身後的馬嘶聲證明敵軍愈來愈近了,項思龍收拾了一下心情,觀察起地形來。
  身後一邊是密林,一邊是一望無涯的湖泊。
  項思龍不再猶豫,下令全軍退往右方密林全力阻敵。
  箭如飛蝗般往敵人射去。
  對方的騎兵一排一排的倒下,但尚未挽上另一批箭矢時,敵人己殺入林中。
  瞬間前方儘是敵人。
  項思龍一聲大喊,拔出尋龍劍,帶頭衝殺出去,一時間廣闊的山林中,儘是喊殺之聲。
  項思龍知道此次難以倖免,拋開一切,連砍數十名敵人,深深的殺入敵眾中去。
  數百名敵兵如狼似虎的向他狂攻不捨。
  項思龍看著義軍紛紛倒下,胸中義憤填膺,殺機大盛,決心豁了出去,逢人便砍,氣勢陡盛,這時他身上已有大大小小二三十處傷口都淌出血來,但如此殘酷的場面和自心底深處所散發的殺氣,己令他絲毫不覺肉體的痛苦,因為他整個人己陷入了一種瘋狂的殺機之中。而身邊伏滿的死屍,也令人不忍卒睹。
  驀地肩胛處傳來一陣錐心劇痛,也不知給什麼東西刺中。
  項思龍此時也不知自己身在戰場何處,但身體所受的感覺己超越體能極限,刺骨之痛讓他再也支持不住。往前一撲,只覺得渾身濕透冰冷,接著就被一陣瀑布或河流急水似物捲入其中,失去了知覺。--
  意識逐漸回到腦海裡,驟然醒了過來渾身疼痛俗裂,口渴得要命。
  不由得呻吟一聲,睜開眼來。
  陽光從窗外射進,柔和而又溫暖。
  一時問,項思龍不但不知身在何地,更不清楚曾發生了什麼事情。
  勉力坐了起來,打量了一下身邊環境。
  這是一間頗為舒適的茅屋,室內寬敞而又潔淨,他所躺著的坑對面是一個女人的梳妝台,上面除了一柄木梳和一面銅鏡外,別無他物。左側是一個燒飯用的爐灶,上面放滿了缽、碗、等等食器。
  項思龍深吸了一口氣,想撐起身體起床,但覺傷口鑽心疼痛,一陣天旋地轉,不覺從坑上摔了下來。
  屋外的人似聽到響聲,忙推門進來。
  項思龍眼中餘光卻見一位俊俏農婦向自己奔來。
  她的臉形也算得上是極美,與曾盈、張碧瑩不相上下,眉目如畫,略顯黝黑的肌膚倒卻還白裡透紅。
  最使人迷醉的卻是她那黑白分明但又似蒙上一層迷霧的動人眸子。以及那成熟迷人的風姿,比之玉貞又是另一種絕不遜色的撫媚美艷。
  而她的年齡不超過二十五歲,正是女人的黃金歲月。
  項思龍雖是在傷重之中,仍不禁是看得食指微動,意亂神迷起來。
  那少婦上前把項思龍挽起,語音清脆的道:
  「公子傷勢這般嚴重,就不要亂動了。是不是想喝水?」
  項思龍心中又是一蕩,乘機半挨半倚靠在她芳香的身體處。
  那少婦俏臉一紅,忙把他扶到床上躺下,低頭去倒了杯茶水給他。
  項思龍稍稍回過些神來了,想起自己這次慘敗,不禁默然傷神。
  少婦看到項思龍哀容滿面,一聲不吭的把茶水遞給他,秀目用一種複雜的目光看著項思龍。
  她是個寡婦,嫁到這劉家二年,丈夫就病死了,守了五年的獨身,其中孤寂像她這種正當青春年華的女人自是難以述盡。
  現在見到項思龍這般她以前從來沒有見過的英俊魁梧的男子,也難勉不春心大動。
  項思龍把遞過來的熱茶一飲而盡,頓覺口舌舒服了好多,候見少婦一雙秀目灼熱的盯著自己,不禁慾念大起,目光也不由的落在那高高聳起的酥胸之上。
  少婦似乎覺察出自己的失態,感到有些心慌意亂,而眼神裡卻還是一片火辣辣的柔情。
  項思龍只感心念大動,朝那女人招了招手,沒想她果也坐近了過來。
  項思龍伸出還滿帶傷勢的手輕揉她的纖腰,低聲道:「多謝夫人救命之恩,項思龍沒齒難忘。」
  頓時那婦人粉臉能紅,佯裝掙扎,嗔他一眼,無奈的嬌聲道:「項公子……」
  項思龍摟著她的纖腰,心中一陣一陣的興奮刺激,連傷勢也忘卻了疼痛,把她身子拉倒,對著她的小嘴熱吻起來。
  二嘴相碰,那夫人卻也不再掙扎,嚶嚀一聲,微閉秀眸,一雙手把他頸部緊緊抱住,口舌與他交纏起來。
  項思龍想不到這婦人如此配合,雙手開始不規矩起來,由她的衣襟滑進去,您意邀游著她滑嫩凝白的服體,然後停留在胸部,揉搓著那堅挺的酥胸。
  少婦劇烈的顫抖和急喘著。
  .項思龍情火狂燒,一邊吻她,一邊為她寬衣。
  婦女此時拋開了一切矜持,任他施為,還鼓勵地以香舌熱烈反應著,教項思龍魂為之銷。
  這類平時抑制自己情慾的少婦,一旦遇到自己心動的男人,動起情來,很多時比蕩婦淫娃更不可收拾。
  眼前這婦人便是這樣,久蓄的欲潮愛意,山洪般被引發奔瀉。
  兩人纏綿良久,若不是項思龍傷重體弱,說不定能恩愛個通宵達旦。
  項思龍就在這婦人家住了下來。
  從中他瞭解了這裡就是劉邦的故鄉豐邑,他所住下的這個村子叫中陽,那婦人就是劉邦的大嫂劉氏。至於劉邦,聽劉氏說他是個放蕩不咎,終日游手好閒的地痞無賴,看似一家人都不大喜歡他,只有劉邦母親卻對他疼愛得很。
  項思龍知道了這裡就是劉邦故鄉,不由得心裡激動異常,緊張而又興奮的問劉氏道:
  「那麼劉邦現在哪兒去了呢?怎麼不見他?」
  劉氏看著傷勢恢復過來英氣逼人的項思龍,眼中儘是溫柔之色,這會聽他問起劉邦,有點驚奇的道:
  「難道你也認識他?他被阿爹趕出了家門,聽說在沛縣又做了混混兒呢!」
  說完秀目閉下來,似乎對劉邦除了有著怨恨外好像又有著不少的愛憐,但又似有點責怪項思龍怎麼去跟劉邦混在一起?
  項思龍瞧著她那怨氣橫生的嬌態,禁不住心中一樂,摸了一把她的酥胸道:
  「我可不認識他,不過我為了找他卻歷盡了千辛萬苦。」
  劉氏似是不明其意道:
  「你既然不認識他,又為什麼要找他呢?」
  項思龍知這話跟她說不清楚。難道說自己知道劉邦將來要做漢皇帝而來投靠他嗎?這話即便說出來她也不會相信。當下忽然記起了史記上有關劉邦出生時有七十二顆胎痣的傳說故事,當下微微一笑道:
  「他可是個龍種呢?我想跟著他也許將來會有出息的。」
  劉氏歎了一口氣道:
  「是有不少人這樣傳說。當年小叔出生那天是盛夏的一個炎熱天氣,說也奇怪,那天的太陽似乎比平時灼烈許多,讓人感覺異常的悶熱,產生一種莫名其妙的煩燥情緒,就連許多家禽也都失去了往日的活力,都躲到了蔭涼的地方去,動也懶得動。弄得人人提心吊膽,惶恐不安。小叔出生時也是讓人著惱,遲遲不肯臨盆,害得婆婆痛苦了大半天才生出他來。可他一臨世,怪事也就來了,這異常的天氣在這一刻也就很快恢復了正常。」
  說到這裡臉上也不禁露出驚異神色,但轉瞬即逝,頓了頓又道:
  「小叔出生後也怪得很呢,他的左腿上竟生有七十二顆很有規則排列著的黑痣,剛好與赤帝子的七十二之數竟是相同。由於這些川門以前聞所未聞,見所未見的怪事在他身上發生,所以也便把他神話起來,說他是什麼『龍種』,在他身上有什麼『雲氣』,將來會成就什麼大事業,造福萬民等。
  可我瞧他現在那一副不學無術玩世不恭的浪蕩模樣,誰也不會相信他將來能出人頭地,你可不要去跟他學壞了,他身邊不三不四的酒肉朋友可多呢。」
  項思龍嬉笑稱是,心下卻是一片黯然,也說不清是一種什麼感覺來。
  一個地痞流氓的模樣在他心目中是怎麼也溶不進那戰火紛飛的場面中去。
  項思龍的眼睛模糊在了自己在戰場上所見到的血肉橫飛的景況中。
  劉邦是怎麼禁受得住那種戰火的磨煉呢?
  項思龍在這村裡漸漸熟悉了起來。
  這中陽村處於中原南部的盡頭,也是原楚國北向的盡頭,因遍地沼澤,交通閉塞落後,所以沒有受到秦強有力的統治,而長期處於一種放任自流狀態,所受到的外界影響最為淡薄,這裡的老百姓對於政治的觀念也很淡漠,他們仍然過著自然、古樸的生活。
  項思龍感到一種寧靜的恬靜之餘又不禁心潮湧動。
  劉邦在這種環境下的不安分或許隱示了他將來成就大業的跡象吧?
  這樣想著項思龍對這裡傳言劉邦是個無賴小子的怪異心理平靜了許多。
  這天劉氏有點含羞的拉著項思龍的手說劉公要見他。
  項思龍心中猛的一突,雖然這中陽村大半的人都知道並接受了他和劉氏的同居關係,但今天劉公要見他顯是情況有些不同尋常。
  難道劉公準備把這劉氏許給自己?那可不行,自己可從沒愛上這劉氏啊!
  自己和她親熱,也只是為了打發心中的失意和孤悶罷了。
  項思龍想到這裡真是哭笑不得,但又想著自己可見一見漢高祖劉邦的父母,也是一份福氣。當下硬著頭皮半喜半憂的跟著劉氏去見劉公。
  穿過一條石板路,再繞過幾座房舍,不多時就來到一座模樣雖是陳舊卻還稍有點氣勢的高樓之前。
  劉氏拉著項思龍的手毫不顧忌的往那舊樓房走去。
  項思龍只覺臉上有點發燒,很想掙脫開來,但又有點力不從心的感覺。
  想不到這妮子迷戀得自己竟如此明目張膽起來。這次劉公要見自己肯定是她從中搞的鬼。
  項思龍想到這裡又感覺著一份甜密和自豪。
  哈,想不到到這古代自己的魅力竟如此之大,把這些美女一個個的都給迷得神魂顛倒。
  項思龍還正這樣古古怪怪的想著,兩人已來到了一個大廳中。
  大廳中的擺設並不華麗,幾張靠背木椅和一張方形長桌,桌上放著幾隻茶杯,簡樸得很。
  項思龍的目光很快的把室內佈置掠過,最後定落在正堂坐著的一另一女身上。
  那男的差不多五十多歲,一臉的老實忠厚,因勞作而風塵樸樸的臉上顯出被歲月風霜刻下的深深皺紋。
  這就是劉邦的父親?如此模樣平凡的人物,竟生出一個在歷史上充滿傳奇色彩的漢高祖?
  項思龍心下不可置否笑笑,目光又朝那四十來歲的婦人身上投去。
  卻見她眉目如畫,臉宇問透出一種哀愁,讓人也為之心碎。身上穿著一身素白衣服,皮膚細嫩白膩,雖是徐娘半老,卻仍顯出一種楚楚動人的姿態。
  項思龍不由的對這婦人有一種莫名的親切感覺。
  那婦人目不轉睛的盯著項思龍,臉上神色大變,愈來愈怪,似是見著了久別的親人般禁不住站起身來往項思龍走近,整個嬌軀都在顫抖著,嘴角動了幾下,卻又似被什麼卡住似的,叫不出聲來,淚珠兒滾滾流下。
  項思龍一臉的驚詫莫名,但看那婦人搖搖欲倒之勢,忙上前一把把她扶住。
  那婦人倒在項思龍懷裡,臉色蒼白,喃喃自語道:
  「少龍,你終於回來找我了!」
  項思龍聽得虎軀劇震,語音怪異而急切的道:
  「什麼?伯母,你認識我父親項少龍?」
  那婦人臉色也是一怔,緩緩的站直身來,上上下下的打量著他,驚疑的問道:
  「你不是少龍?你是少龍的兒子?」
  項思龍快切的點頭道:
  「是的,伯母,我爹是項少龍!我是項少龍的兒子,叫作項思龍。」
  那婦人這會清醒了過來,目光溫柔的看著他輕聲道:
  「你爹還好嗎?」
  這話把項思龍問得一愣,難道她也不知道自己父親項少龍去了哪裡?而只是認識他而己?
  項思龍想到這裡心不禁冷了下來,一臉失望而有氣無力的道:
  「我也在尋找我爹呢!伯母有沒有他的消息?」
  那婦人搖了搖頭,在眾人的詫異目光之中拉著項思龍道:
  「我們到後廂去說吧。」
  項思龍和那婦人都沉默著,空氣如柔和的陽光般,讓人感覺一份溫暖的親切。
  婦人總是用一種撫媚而又慈愛的目光盯著項思龍,似乎想從這熟悉的身影裡尋找昔日那讓她醉心的回憶。
  項思龍的心情卻是無比的沉重而又興奮,看來父親是真的來到了這古秦!還在這朝代中生活下去,而師父李牧和眼前這美少婦都認識他。
  不過讓他感到惶恐不安的是他們全都不知父親的下落。
  唉!爹,你在哪兒呢?你可知道孩兒是多麼的想念你啊!
  那婦人這時輕柔的道:
  「思龍,你怎麼也沒跟你爹住在一起?」
  項思龍對這個問題可不知道怎麼回答,只好含糊其辭的道:
  「十多年前我們被戰爭衝散了。」
  那婦人也沒有懷疑,輕歎了一聲道:
  「唉,也不知你爹現在怎麼樣了?」
  項思龍沉默一陣,心中一動道:
  「伯母,你當初是怎麼認識我爹的呢?又怎麼會跟他分手的呢?」
  那婦人似乎被他的話引發了心思,陷入沉思。
  原來這婦人就是當年項少龍被「馬瘋子」用時空機器送到古秦時所遇到的美蠶娘,後來項少龍與烏家總管陶方一起去趙因邯鄲,途中因顛傷流離,她便沒有與項少龍同行,轉回了桑林村。她等了項少龍二年,後來因戰事連連,桑林村又鬧旱災,無奈之下只得背井離鄉來到這中陽村時被劉公收留,剛好這劉公前妻去世已經有二年了,見美蠶娘貌美溫柔,便娶了她作填房,給他生下了一子,便是劉邦。
  項思龍聽得她這一番傾述,心中也只覺百感交集,甚是同情起眼前這與父親曾經歡好過的女人。
  但又總覺心裡有個怪異的想法,這劉邦會不會是她與自己父親項少龍所生的兒子呢?
  心中愈想愈是忐忑不安和激動起來,禁不住脫口而出道:
  「劉邦是你和劉公所生的兒子嗎?」
  美蠶娘俏臉一紅,嬌態饒人,搖了搖頭輕聲說道:
  「在嫁給劉公之前我就覺得自己有了身孕,可也奇怪這孩子就是久久不肯出生,等嫁了劉公一年半後才臨世,所以他也不知道劉邦非他親生的。」
  說到這裡臉色羞紅,不敢正視項思龍。
  其實說起這美蠶娘遲遲沒有生下劉邦,卻也有一段原因。
  原來當年項少龍被時空機器送來古秦時,生育能力被其中紫外線射傷,以致失去了產生精子的能力,但他剛到古秦時,體內還存著一些活性精子,只是其活躍能力不比常人,而項少龍到古秦,第一個與他歡好的女人就是美蠶娘,所以她能懷上劉邦,但那些精子與卵細胞結合較慢,所以她懷了身孕以後仍遲遲沒有生下劉邦。
  當然這其中的過節美蠶娘與項少龍是不會明白的,就連項少龍也不會知道他在這古秦裡竟有了一個親生兒子,並且這個兒子就是與他義子項羽將來一爭天下的劉邦。
  項思龍頓時整人呆在那裡,心想我此次來古秦的首要任務是不讓歷史發生更變,可爹已……但他回心一想,卻又是一陣狂喜。
  哈,劉邦竟是與自己同父異母的兄弟,自己的兄弟劉邦竟是歷史上赫赫有名的漢高祖,那自己可也就有了皇親血統了,而爹所作之事,也無改變史記。
  想到這裡不禁笑出聲來。
  美蠶娘驚訝而含羞的看了他一眼,柔聲道:
  「思龍,什麼事這麼好笑?」
  項思龍頓然斂住笑容,想到眼前的這位美婦人也是自己的二娘,當下站起身下拜道:
  「二娘在上,請受孩兒一拜!」
  這下弄得美蠶娘手足無措,又驚又喜又悲的扶起他來,緊緊的把他抱住,失聲低泣起來。
  項思龍想著另一個時空的母親周香媚,也不禁悲從中來,虎目流下幾行鐵血漢兒的熱淚,在這美蠶娘身上他也似乎找到了一份久違了的偉大的母愛。
  劉邦是父親項少龍的兒子!
  劉邦是自己同父異母的親兄弟!
  劉邦是名垂千古的漢高祖!
  項思龍這兩天來一直被這個突如其來的消息興奮激動著。
  劉氏這會卻失去了往昔的熱情,神色黯然的默默的看著項思龍。
  項思龍心中雖覺愧然,但自己已有了兩個妻子和一個愛妾,狠下心來拒絕了劉氏的這番情意,心中也覺有著輕鬆不少。
  劉公雖然有些忿憤然,但美蠶娘卻也委婉的幫項思龍說了好話。
  既然人家不願意,難道自己還要厚著臉皮賴著他不成。劉氏只覺心中如刀絞般疼痛,但又感非常的無可奈何。
  項思龍看著眼前這楚楚憐人的劉氏,歎了一口長氣道:
  「明天我想起程去沛縣城尋找劉邦,以後有機會我會回來看你的。」
  劉氏已是淚珠盈盈,低泣道:
  「項郎,你為什麼就這麼狠心丟下人家呢?
  便算為奴為婢我也願跟著你一輩子啊!」
  項思龍看著她的悲狀,心中也不知是個什麼滋味,幽幽道:
  「這裡的生活很是平靜,外面卻是戰火紛飛,跟著我只會吃苦。好了,別哭了,我們是有緣無份,等來世若有可能我再娶你為妻吧。其實像你這麼美麗溫馴的娘子,誰娶了你,都是他的福氣。」
  劉氏聽了淒然一笑,知道再說也還是不能打動這位讓自己迷醉的槐梧漢子,想起離別在即,便要求項思龍與她今晚再歡好一次。
  項思龍心中酸楚,二人當夜抵死纏綿,到了次天清晨,才昏昏睡去。
  翌日,項思龍睡到日上三桿,才匆匆起床漱口。
  劉氏自是又與他糾纏一番,二人吃過早飯,項思龍正準備去劉府向美蠶娘辭行時,卻見美蠶娘帶喜色的向劉氏住處走來。
  項思龍連忙迎去,卻聽美蠶娘一見面就衝著他興奮的柔聲道:
  「邦兒回來了!正在家裡歇著呢!」
  項思龍心中一陣猛顫,頓覺整個人有些玄昏的感覺,手足無措的拉住美蠶娘道:
  「真的?那你帶我快去見他!」
  劉氏見著他的這種激動神色只覺有些驚訝,心想邦弟從小頑皮,長大之後又成了一個無賴哥兒,但思龍聽著他的消息何必如此失態呢?
  美蠶娘卻以為他是念著自己的弟弟,見他如此衝動,以為他兄弟情深,只覺心裡非常的感動,被項思龍拉著邊走邊說道:
  「好啊!那我們快走吧!」
  三人各懷心情的往劉府快速走去。
  剛到得門口,只聽得一個聲若洪鐘的聲音道:
  「這次娘一見我回來,竟高興得像失了魂似的,就往大嫂家去,也不知有什麼大不了的事?」
  項思龍的心頓被提到了喉嚨,說話的這人定是劉邦了!是自己的兄弟劉邦了!是將來一統天下的漢高祖了!但是他長得是什麼樣子呢?
  項思龍懷著許多複雜的心情走進了劉家大廳,卻見一個身著藍服的漢子正站在大廳中央,正衝著劉公說話。
作者: 阿Q    時間: 2009-4-27 09:15

第十一章 草莽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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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興奮和緊張的心情,讓項思龍不由的仔細打量起自己這位將來一統中原的兄弟劉邦來。
  卻見他濃眉寬額,顴骨渾圓高起,使人看上去極具威嚴:一雙閃閃有神的眼睛予人以深邃莫測,複雜難明的感覺,最引入注目的是他下巴那一叢濃密漆黑的鬍鬚和他高大魁梧的身材,隱隱給人一種威霸天下的氣勢。但是嘴角那的抹讓人威覺輕浮的笑意和眉宇間顯出的放縱神色,卻又讓人覺著他性格雖是豁達大度而行為則可能是放蕩不羈來。
  劉邦這時正對著父親劉公說話,倏見項思龍也是一陣愕然,只覺項思龍的目光似能看穿他的肺腑,讓他心底一片驚然,但旋即平靜,走到美蠶娘身邊豪爽的道:
  「娘,這位兄弟是誰?看他那英武不凡的姿態,真讓人感覺有著一見如故的感覺。」
  項思龍聽得這話微微一笑,暗自佩服劉邦的結交手段,就此一句話就讓人對他產生好感,當下朗然道:
  「這位想必就是沛縣江湖中人人稱道的劉兄弟了,在下項思龍,今日能得以識見,實感三生有幸。」
  項思龍雖然知道劉邦是自己的同父異母的兄弟,但想著他將來是風雲一世的漢高祖,以下高興,然而也感覺自己幸運得很,於是說出此番客套話來。
  劉邦目中異光一閃,似感自豪不已,但亦又似怕被項思龍看穿心事,謙然道:
  「項兄哪裡話來?像你這等鬚眉好漢,我劉邦是打心眼裡願意結識呢!」
  項思龍從劉邦這短短坦誠數語之中又感覺出了他雖有點自高自大,但還是可以壓制心中驕態,虛心且很有心機,很會識人量才,心想難怪他能深獲人心,結識許多奇人異士,為他所用,幫他成就大業。當下謹聲道:「劉兄弟真是太抬舉在下了,不過若真是有幸能與你結拜為兄弟朋友,我自也樂意求之不得。」
  劉氏和劉公二人見項思龍和劉邦一見之下似乎很是投緣,均感詫異得很。
  因為在他們心目中劉邦和項思龍根本是兩種絕然不同類型的人物。
  項思龍正義剛烈,俠骨柔情。
  而劉邦則是游手好閒,愛惹是非。
  這樣的兩個人怎麼會如此談得來呢?
  美蠶娘則是心知肚明是怎麼一回事,目光柔和而慈愛的看著眼前這英俊魁梧的兩兄弟,他們雖然是兩種性格,但一見之下卻都是油然的感覺一種兄弟情長,心下高興不己。
  劉公詫異之下回神過來,聽得項思龍如此說來,以下大喜,暗想若是邦兒以後能跟他在一起,或許可以改掉從前的許多陋習,說不定還真會有點出息呢。當下欣然大笑道:
  「那以後犬子還請項少俠煩心一二,多多管教了。」
  項思龍心下不置可否,感覺劉公對兒子劉邦的煩厭情緒溢於言表,當下冷然道:
  「伯父此言何講?我看劉兄弟外表雖是顯放蕩不羈,但他胸懷大志,以後定非池中之物,是他人所不能及的,我能跟著他結交已是感覺非常的榮幸了。」
  劉公聽得臉色一變,知項思龍在含沙射影的說他沒得眼光,把兒子劉邦太過看重,當下乾笑兩聲掩過臉上不悅之色,賠笑道:
  「那就承項少俠吉言了。」
  項思龍看著他臉上尷尬之色,心下不以為然,淡淡道:
  「哪裡?晚輩只是聽不慣有的人說劉兄弟閒話而己。」他可真是愛屋及烏了。
  劉邦則是心下又是高興又是感激,大呼:
  「知我者莫若項兄弟也。」
  眾人談得不歡而散,只有劉邦和項思龍互感「心有屢犀一點通。」
  劉邦大笑道:
  「項兄弟真是痛快,我那死古板的老爺子這下定被你氣得屁股冒煙了。」.項思龍懷著一種複雜的情緒看著眼前這個自己的兄弟,看他現在如此粗魯,活生生的一個市井流氓形象,真的是教人難以把他和將來馳騁疆場,指點江山的漢高祖聯繫在一起。
  但史書上確是這麼記載的啊!項思龍歎了一口氣,低落的情緒又升起了些許希望。
  我一定要幫助他,憑著自己通曉他們這個時代的歷史和比這個時代的人多出二干多年的文化知識,也要使他成為名副其實的漢高祖,而自己這樣的行為也沒有改變歷史的發展……
  但是他怎麼也沒有想到將來楚漢相爭時,項羽身邊的謀士是與他一樣俱備了同等條件,而又是自己苦苦尋找的父親項少龍。
  項思龍定下心神,微微一笑轉換話題道:
  「不知劉兄弟將來有何打算呢?難道甘心如此平凡一生嗎?」
  劉邦只覺心中一震,想不到個項思龍一語說中他不甘平凡的心事,嘮嘮道:
  「項兄此言何意?我乃一介被人看不起的草莽武夫,何談能成什麼大業?倒是教項兄見笑了。」
  項思龍知他現在還不能信過自己,爽然一陣大笑道:
  「現在天下局勢混亂,群雄紛起反秦,陳勝王更是如日中天,那麼劉兄弟對此有何感想?」
  劉邦盯著項思龍良久,似乎想從他臉上尋找他心思的珠絲馬跡來。
  項思龍鎮定自若,滿臉期待的等著劉邦說出他心中誠摯的話來。
  劉邦沉默良久,沉聲道:
  「若想成就大業,此時乘勢而起,自是千古良機。」
  項思龍雙掌一拍道:
  「劉兄弟此言極是對矣,陳勝王何能速成此勢?皆因天下苦秦久矣。若劉兄弟欲成大業,必盡快尋找機會起事,方能穩住一片陣腳,否則持群雄皆起,眾多勢力都大於己,那時何能與之相抗?」
  劉邦渾身一顫,目露駭異之色,望著項思龍低聲道:
  「項兄原來也是胸懷大志。但不知你有何起事良策?」
  項思龍沉吟一番道:
  「欲起勢自是先占己方勢強之地,像劉兄弟在沛縣深得人心,不若借其之強取弱之地,先立陣腳,以壯己勢,再謀他圖。」
  劉邦聽得大為歎服,但仍搖搖頭道:
  「項兄不知,我雖結交眾多各方之友,但其中多為酒肉之交,哪像項兄這般雖相識不久己能報心置腹?他們口中雖是應承附和,但萬一起事,要是人力以我為主,恐怕不能令他們心服口服,唉,這也全怪我平時除了人緣之外,別無他長。」
  項思龍聽得劉邦如此氣短,也心有同感,但自己知道劉邦口中所說的人緣,那都是聽得有關他出生時神奇傳說之後才跟他虛與委蛇,哪像自己己知道他將來是位名傳千古的開國君主呢!
  想到這裡心念一動,驀地記起史書上記載劉邦以後是怎樣在眾人面前樹立威信的故事,當下心中有了算計,哈哈大笑道:
  「劉兄弟勿為此事擔憂,為兄自會替你想出一個萬全之策來。」
  劉邦此時一臉莫名驚詫,但他也不知怎的,只覺心中格外的信任這個剛相識不久的「項大哥」,且對他有著一種自然而然的新切之感。
  不覺項思龍與劉邦在這中陽村住了有兩天,但兩人終日形影不離,倪倪而談當今天下局勢。而這二日中,劉邦已瞭解到項思龍的學識、膽略、武功,心中更是欽佩不己。
  同時項思龍也略略瞭解了劉邦的些許前科。
  原來由於劉邦時出生時,使當地充滿了神話色彩,而人們紛紛傳說得劉邦是個「龍種」,所以劉公從小對他非常弱愛,更加上是中年得子,而又有二子己成人,因此劉邦自少到大從無幹過家中任何之事。
  劉邦也由於父親劉公的寵愛,所以自小就特調皮,不學無術,不思長進,漸漸的養成了游手好閒,好吃懶做的惡性習氣,長大以後更變本加厲,任劉公怎樣管教,還是死性不改,依舊我行我素。
  而劉公也因自覺從前對劉邦管教無方,現已是無能為力了,於是便對他放任自流,同時心中也慢慢的討厭他起來,每每見到他不是訓斥,就是挖苦,要不然就是愛搭不理。
  劉邦見一家人除了母親疼愛他之外,其餘的人都對他非常冷漠,於是一氣之下與著平時幾個要好玩友離家出走,到沛縣縣城謀生去了……
  可他到了縣城之後,還是憑著自己在鄉間的慣用手段,又大力吹捧自己是「龍種」之說,使得許多好奇和迷信者都來拜訪他,很快使他在這人生地不熟的縣城中站穩了腳跟,並且和城內黑道人士建立了良好的關係,頓時使得他名聲在沛縣周圍人人知曉,但同時這段時間裡也令他增長了許多見識和完善了腦中的成熟思想,可最為慶幸的是結識了有利臂柱的樊噲、周勃和夏候嬰,這三個是幫助他成就大業的好兄弟。
  項思龍自從瞭解劉邦的經歷後,心中除了感慨之外,就是覺得劉邦也許就因這段經歷才顯出了他今後那不同常入的思想吧……
  次日項思龍和劉邦決定離開中陽村前往劉邦所混之地干沛縣。
  但臨別時,劉氏眼中的哀怨真是讓項思龍不敢逼視,想起她在自己傷重後,被救的那些日子裡,給予自己的關護的愛撫,就不禁黯然神傷起來。
  美蠶娘也是一路沉默,秀目中淚珠盈盈,難分難捨的看著這兩兄弟,但她明白他們都是自己心中深愛那個男人的兒子,他們身上所流的正是他那不平凡的血液,所以他們決不會安靜於這種平凡的生活,他們也都會像他們你們一樣要到戰火紛亂的紅塵中去拼去搏。
  但她擔心的就是他們會不會像他們父親一樣一去之後,就一輩子都見不到了呢?
  項思龍看著美蠶娘神色,心中明白這個嬌美柔弱的二娘的心思,便拉著劉邦兩人緊緊的握住她的雙手,想給這個苦命女人一點臨行前的慰藉。
  而在旁的劉公沒有多少神色,也讓猜不透他心裡到底是喜還是憂。同時劉邦也對他沒有多少好感,只是在一旁與美蠶娘親親熱熱而又淒淒涼涼的相互說著道別的話語,連走時連看也不看他一眼。
  項思龍心中雖也對劉公這人沒有什麼好感,但看著他臉上那被歲月風霜而刻下的深深皺紋,也不禁深深的同情起這個勞碌了一輩子的平實老人來。他終究也曾深深疼愛過劉邦,還在這戰火紛飛的年代裡把他撫育成人,就憑這一點,他就算得上是個慈愛的父親了。
  項思龍前前後後的想著,又不禁想起還不知身在何方的父親項少龍來,長歎了一口氣,看著身後漸漸倒退的人影,心中總覺被一種什麼東西卡住似的。
  項思龍和劉邦到了沛縣縣城時已是第二天的黃昏時分。
  沛縣並不算大,也沒有像泅水郡城那樣高大的城樓和護城河,連這裡的所有建築都不宏偉,大半是低矮的農舍和倉庫,偶爾看見一兩處富家的府第。
  但比起自己所見的陳平府來確實相差太遠了,以此推斷沛縣的經濟並不發達。
  剛到縣城劉邦就直領項思龍往城東的一家酒店而去,他們到達店門之時,項思龍發現店裡只稀稀疏疏的坐著向個漢子正在喝酒聊天,可他們一見劉邦進來,都忙客氣的跟他打招呼,而自己這樣魁梧高大的身形,反倒沒有人理睬。
  劉邦對項思龍莞爾一笑,目光略掃過店裡,發現老闆娘王媼不在,便徑直走到店裡內室門口叫喊道:
  「老闆娘,快點出來,給我上二壺上等好酒和幾碟像樣小菜,我今天有個好兄弟剛來縣城,我要在此為他接風洗塵!……」
  話聲未落,屋裡已有個女人脆聲應道:
  「是劉爺嗎?請稍候,酒菜馬上就來。」話剛說完,這女人想起什麼似的驚道:
  「喚,對了,劉爺這兩天怎麼沒見你人影呢?你的幾個兄弟樊噲、周勃、夏候嬰都到處找你,像是有著什麼重要事情要與你商量呢!」
  隨著話聲而出,門口已站著一個三十幾歲的中年婦女,她的容貌並不算得俏麗,身材也略顯肥胖,但臉上所露的神采,倒是有著男子的幾分豪氣。而她見項思龍似乎被他的氣勢所吸引,盯了他好一會兒,才滿臉推笑的走到劉邦身邊問道:
  「劉爺,這位少俠是誰啊?以前怎.從沒見過?是否就是非你剛才所說的那位好兄弟嗎?」
  劉邦聽後豪然一陣爽笑道:
  「老闆娘,你看這裡除了我這兄弟外,還另有他人嗎?」
  話完他就向王媼介紹道:
  「這位就是我剛剛結識的大哥項思龍。」
  隨後又向項思龍介紹道:
  「這位女子就是此店老闆娘王媼。」
  王媼二字入耳,項思龍頓然記起史書上說劉邦經常到王媼、武負兩家酒店喝酒之事,想不到眼前這有幾分男子豪氣的女子就是王媼,當下客氣的點頭道:
  「在下項思龍,初到責地,今後還請王夫人多多關照。」
  王媼臉上一紅,笑道:
  「項少俠何必如此客氣?對了,二位淨站看幹嘛?找個地方坐下,我這就去給你們準備酒菜。」
  說完匆匆離去。
  望著王媼離去的背影,劉邦對著項思龍耳邊低聲道:
  「真想不到大哥原來英武不凡,魅力無窮,我看這老妮子都被你給吸引住了。在此以前,她對我從來沒有這麼熱情過哦。」
  項思龍聽完劉邦的調笑微怒的笑罵了幾句,就開始觀看起店內的事物起來了……
  沒過多久酒菜都送上了桌來,雖算不上上等酒菜,但也有魚有肉,可算是豐盛得很了。
  才幾杯酒下肚,劉邦的話頭又來了,他乘著酒興向項思龍說道:
  「大哥,不瞞你說,在這沛縣我最喜歡的就是到王姐這家酒店和城西武負開的那店了,她們的為人真沒得話說,在我劉邦窮困潦倒時也還是照樣的給吃給喝,不像他媽的有些傢伙狗眼看人低,他日我若能出人頭地,決忘不了她們的這份恩情,來項大哥,喝酒。」
  就在這時,門外一陣雜吵之聲傳來,卻見三個二十幾歲的豪武大漢已向他們這邊走來,其中走在前面一個手足粗壯,兩眼神光閃閃,臉目粗豪的漢子連連叫道:
  「劉大哥,怎麼喝酒也不叫兄弟一聲?」
  劉邦一見這三人來此,已忙迎上去口中興奮的道:
  「哪裡哪裡,兄弟正想等會去找三位兄弟再喝他個盡興呢。」
  可一見三人目光盡都朝項思龍望去,似露訝異和不悅之色,又慌忙道:
  「來來來,大家都先坐下,等兄弟慢慢向大家介紹。」
  三人坐定,也都添小碗筷,再要了幾壺酒來。劉邦為雙方介紹過後又大讚起項思龍劍術的高超來。
  項思龍此時己知這三人就是樊噲、周勃、夏候嬰了,想著他們以後都是劉邦身邊的開國軍臣,忙注目細細打量。
  先前說話的那人就是樊噲,粗武中不失豪氣,滿臉的絡腮鬍子,給人一種威猛逼人的感覺。
  但左旁的周勃卻顯得瘦弱了好多,還頗帶幾分文士秀氣,只是渾身上下透出一種令人深感堅毅不拔的氣質。
  而右旁的夏候嬰則是一個粗壯漢子了,前額寬闊,滿臉的英氣顯出他的成熟的精明。
  三人見項思龍一聲一不吭打量自己,頗有點像傲慢不遜的模樣,心下有氣,但礙於劉邦先前對他敬重的樣子,所以強忍不敢發作。
  可酒喝到中途,直性子的樊噲聽著劉邦誇讚項思龍的劍術如此高明法,心中再也忍不下去,忽地站起身道:
  「大哥,那就讓小弟與項兄比試過兩招,為大家助助酒興如何?」
  樊噲宏亮的聲音,令店內所有人士哄然叫好,連忙拉開各自桌子,空出一聲場地。
  項思龍一見如此場面,只好無奈的笑笑,走到己站在空地中的樊噲對面而立。.兩人這時劍都尚未出鞘,可人都己屹立如山,對峙場中,頓時整個店內的氣氛都靜了下來。
  因為眾人均屏息靜氣,伯擾亂了兩人的專注。
  「鏘!」樊噲首先拔出他的七墨劍,橫胸而立,大有橫掃三軍之勢。
  項思龍凝神而注,亦感對方劍氣逼人,也只好緩緩拔出尋龍劍,擺開劍勢,進入「雲龍八式」中的「守劍式。」
  樊噲終是耐不住性子,一見對手已拔出佩劍,就身形一閃,搶至項思龍身前四五步許,七墨劍由內變出,劃出一道弧線,閃電般向項思龍腰部擊來。
  可他不知自己的先攻反而中了項思龍的「引蛇出洞」之計,這時項思龍一見寒劍攻至,不慌不忙,使尋龍劍疾出如風,形成一片劍網守住門戶,而於嚴密封架中作少許的反擊。
  剎那間,只聽得「噹噹噹噹」兩劍連連交擊之聲,這震耳的撞擊聲聽得眾人心弦感撼,狂跳不己。
  兩人愈打愈快,所發的劍光使眾人眼花神搖,競連酒茶都忘記喝了,拍桌助威起來。
  這時店中來了很多聞風而至的人,頓把小店裡外圍得水洩不通,就連在旁的桌子上也都站滿了人。
  王媼看得又氣又惱,卻也是沒得辦法,何況她也被場中二人的精采打鬥吸引住了呢?
  突地樊噲大喝一聲,「喳、喳、喳」連擊出三劍,劍芒在他身前劃出一個個小劍卷,反映著劍光,淒厲無比卻讓入覺著劍身全無實感的向項思龍襲來。
  如此劍法,確是驚世駭俗,如一般高手身當其鋒,都會有種難以架招之感。
  同時項思龍想不到如此粗壯之人,所使的劍法竟這樣精微至此,能封死自己劍招所有進路,不禁雄心大振,仰天長嘯,劍勢略收,再化飛虹,把「雲龍八式」淋漓依次揮出,卻又用勁適可,不致傷著對方。
  只見劍芒閃動,劍吟之聲不絕於耳,長劍幻成的一道道精芒,電掣而出,有若風雷並發。
  眾人都初睹如此神奇的劍技,都目瞪口呆,心醉神迷。
  樊噲亦是感到對方劍勢有如千軍萬馬攻至,讓人生出欲避無從的頹喪感來。
  而觀項思龍面色,他每式出手都從容自若,看似練劍而不是比鬥。
  這時場中發出「噹」的一聲巨響,在場兩人已同時收劍後退。
  而樊噲目露駭異,既耽虎視著項思龍,似是定神般立在那裡……
  項思龍則微笑抱劍一揖道:
  「樊兄,承讓了。」
  圍眾者則看得如癡如醉,還不知誰勝誰負,一聞項思龍的話後,頓時喝采聲如雷,場面激昂熾熱,都對這場精彩的比劍表示歎為觀止。
  這時,劉邦站起拍掌哈哈大笑道:
  「好劍法!好劍法!二位兄弟劍術如此神妙,且旗鼓相當,真讓我們大開眼界。來來來來,我們來為他們的驚世之技慶祝,今天來個不醉不歸。」
  呆坐的周勃和夏候嬰被劉邦的話驚覺過來,都不由打心底裡佩服項思龍,連忙把他和樊噲拉過入席。
  樊噲雖明知自己,不是項思龍敵手,臉色微紅,但並不氣惱,舉杯向項思龍道:
  「項大哥劍術蓋世,我樊噲心服口服,剛才若不是大哥有意相讓,兄弟早己灰頭土臉敗下陣了。來,我敬你一杯。」
  項思龍一見樊噲這憨直的性子,也忙舉杯笑道:
  「樊兄過謙了,你方纔所攻之勢,雄偉宏博,也讓我覺得有著無從架招之感呢!」
  在桌眾人一見兩人如此客氣,一齊哈哈大笑,把剛才的不快頓化作煙消雲散,只覺的彼此感情一下子親切許多。
  次日,項思龍在酒店劍敗樊噲的消息在沛縣很快傳了開來。
  至於樊噲,沛縣中人人知曉。他以屠狗謀生,力大無窮,且劍術高超,在沛縣地界中享有很高的聲望。
  現在出了個既英俊瀟灑又魁梧高大的項思龍,三招二式就擊敗樊噲,人們自是大感興趣,茶餘飯後都談項思龍。
  這天,項思龍和劉邦、樊噲、周勃、夏候嬰幾人又坐在王媼的酒店裡喝酒聊天。席間,他們漫無邊際的向項思龍談論著沛縣的奇聞逸事。
  但項思龍心中興趣不大,只漫不經心地在旁靜聽,心裡卻想著曾盈張碧瑩她們。
  樊噲雖是粗漢,但一望項思龍臉色亦也意識到了項思龍心事重重,開玩笑的道:
  「項大哥何事心煩呢?現在我們眾兄弟在此把酒言歡,你一個人愁眉苦臉的,是不是想著哪個妹子呢?」
  周勃也接口笑道:
  「原來是這麼回事啊!項大哥要想女人這還不好辦?聽說我們沛縣最近來了個富豪,叫作呂公的,是為躲避仇家才搬到了我們沛縣,和我們縣令還是故交好友呢!」
  頓了一頓又道:
  「縣令溫雄為了呂公的到來,明天還大擺宴席為接風洗塵呢,還有一樣更妙的事,就是呂公有兩個如花似玉的女兒,大女兒叫呂雉,小女兒叫呂姿,聽說明天呂公將在宴席上為她們擇婿,憑我們項大哥的人才武略,一去之後,定可贏得美人歸,說不定還是一箭雙鵰呢!」
  頓時眾人哄然起笑,劉邦更是意興盎然,拍著項思龍的肩膀欣然道:
  「好,項大哥,就這麼說定了,我們眾兄弟明日同去呂府。」
  這時突聽得左邊桌上有個清脆的聲音輕哼了一聲,似是對他們的話表示不滿。
  項思龍尋聲望去,即見一雙清澈澄明的眼睛也向自己望來,不禁心底一陣莫名的震顫。
  定下心神,再舉目望去,卻見一個身著白色衣裝,容貌美極,身材勻稱的俊俏少年嘟著一張小嘴,睜大著眼睛瞪著他們,見項思龍的目光總是盯著他,禁不住俏臉一紅,低下頭去。
  夏候嬰見是一俏美少年,不禁也怔了一怔,但心中一動,旋即笑起來提挾的道:
  「這位小兄弟,看你細皮嫩肉的,是不是個異釵而扮的娘子啊?」
  幾人又是一齊哄笑。
  那少年卻被問的臉通紅,氣得像要哭起來似的。
  項思龍一觀那少年的神色,忙止住眾人笑聲,起身到那俊美少年身側站定,溫和的笑道:
  「這位兄弟,我兄弟出言多有得罪,還請多多包涵。」
  少年聽到項思龍所說的話後似乎得到了些許安慰,神色稍稍平靜了些,一雙鳳眼似怨非怨的膘了項思龍一眼,用清脆語音含羞的道:
  「多謝這位公子,小弟沒事。」
  說完帶著一陣香風輕快而去。
  項思龍一見少年離去黯然-笑,心中似乎有著幾分惆悵的失落之感。
  劉邦等人看著他那臉所露的神色,都露出詭異笑意。
  翌日,項思龍一早就被劉邦諸人吵醒,撿起他往呂府方向走去。
  一路上卻見著絡繹不絕的人群也都像他們一樣朝著呂府方向奔走。『剛到呂府,卻見門口已是人潮湧湧,大門處站著一排官府中人,正在忙碌的收點眾賀客所送禮金。
  項思龍等倒是一楞。
  他們這次一行人來都可沒有準備什麼禮物。
  但這呂公說起來還算是個富豪呢?對外宣稱是想結識沛縣的各路英雄豪傑,誰知他還會趁此機會向眾人「勒索」一把呢?
  大家想來心中雖是有氣,可一下子也都想不出什麼辦法來可以進得府去的。
  項思龍驀地記起史記上記載劉邦進呂府「送萬錢」的故事來,不禁心中一動,忙拉過劉邦在他耳旁低語一番,劉邦聽得哈哈大笑起來,在眾人詫異目光下大踏步往大門處擠去,到得那收禮金的幾個官府中人面前高喊道:
  「劉邦送禮金萬錢,暫且記帳!」
  這話頓引來旁者的一陣哄然大笑。
  可劉邦說完,不管別人潮笑,只向項思龍招了招手,大擺大搖的想向大廳走去。
  這時一個二十左右,身材修長,目光閃閃有神的中年文士從收禮金坐處站起走出,攔住他道:
  「這位劉兄弟就不要難為在下等人了,天下間送禮,哪有記帳之事?不過就憑你方才口稱『送萬錢』的豪氣,蕭某倒是可以進去替你通報一聲,或許可讓諸位進得廳內。」.劉邦剛才被眾人嘲笑,心中本是己窩了一肚子的氣,這下可真是再也忍無可忍了,正想破口大罵。
  項思龍卻是心中一楞,暗想:
  「難道眼前這相讓人並不起眼的文人就是將來助劉邦治國平天下勞苦功高的蕭何?」
  心想到此,忙拉住正要發作的劉邦衣角,走上前去恭謹的道:
  「請問先生是否是蕭何吏員?」
  那文士聽得一楞,似是沒想到項思龍會認識他,但看項思龍態度語氣都很客套,忙也抱拳道:
  「在下正是蕭何,請問閣下是……」』項思龍見果真如自己所想,眼前之人正是蕭何,欣然道:
  「在下項思龍,因久仰呂先生大名,所以今日特來拜見,豈知……嘿,說出來不怕蕭大人笑話,我們皆是襄中羞澀之人,見著呂府此舉實也心中有氣,所以……」
  說到這裡臉上有點尷尬之色。
  蕭何見項思龍如此坦誠,以下不禁暗暗欽佩,沉默一陣,似又想起什麼似的,笑道:
  「原來少俠竟是沛縣近來眾所周知的項少俠,久仰,久仰,那麼就煩請諸位稍等一下,待在下進去稟報呂爺一聲。」.說完就往廳內走去,卻見中途閃出一個俏婢把他拉到一邊,指著項思龍在他耳邊低語了一陣,笑意神秘的看了項思龍一眼,輕盈而去。
  蕭何此時臉色頓變得古怪異常,走過來上下細細打量了項思龍一番,神秘的笑道:
  「原來項少俠在呂府裡已有故人相識,那在下就不必如此麻煩進府通報了,諸位請!」『項思龍忽聽他此說,一臉的莫名其妙。心中暗付:
  「自己在呂府中有誰相識呢?怎麼回事呢?」
  雖是滿肚疑疑團,但見可以輕易進得府去,也就不再多想,對蕭何笑笑道:
  「那就多謝蕭兄了。」
  蕭何似對他很有好感,也很有興趣,忙道:
  「項少俠無需如此客氣,他日如若有空,請到府上一敘如何?」
  項思龍同時腦中也正想著今後怎麼去跟蕭何親近呢,聽他此說,正合心意,忙應聲道:
  「兄弟日後一定拜訪蕭兄……」
  等諸人進得廳內,卻見裡面已是賓客滿堂。
  眾人也找了個堂旁位置坐下。
  剛一坐好,劉邦己笑說道:
  「還是項大哥有面子,沒想到你一出面,問題就迎刃而解。」
  樊哈忙接笑道:
  「劉大哥你這就不知了,說不定項大哥認識這呂府小姐,你想情郎上門,那門官怎敢阻攔……」
  眾人聽的齊聲大笑,項思龍也不禁是莞爾。
  待得盞茶工夫,突聽得有人哄叫道:
  「呂先生來了!呂先生來了!」
  項思龍心神一怔,循聲一看,卻見一身著高瘦,相貌清奇,兩眼深邃,閃動著智者光芒,年約四十多歲的健鑠之人,正從後堂向廳內走來,他身邊跟著一個身著官服,身材肥大,像座肉山般,可能就是這裡縣令溫雄了。
  呂公似對溫雄毫不在意,逕自獨個兒向前走到廳內正堂坐下,環視了一下全場。
  目光落在所坐堂旁的項思龍身上時,眼睛似乎猛地一亮,渾身一陣微顫,神情也變得得異常古怪。
  起身站起緩緩的向項思龍走來,目不轉睛的盯著他。
  此時項思龍也被他目中精光看得頭皮發麻,心中納悶,莫不是他真看中了我,要做他的女婿不成?
作者: 阿Q    時間: 2009-4-27 09:15

第十二章 恩怨情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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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項思龍心中雖是那樣想來,可渾身在呂公目光的逼視之下仍是大感不自在。
  在場中人也都是詫異之極,這呂公見著項思龍為何會如此失態呢?
  場中氣氛一時怪異的靜了下來。
  項思龍這時也收斂了一下心神,臉色微紅道:
  「在下項思龍見過呂公。」
  呂公似沉浸在某一種追憶之中,此時被項思龍的話驚覺過來,感到自己的失態,忙收回目光,恢復冷漠神色道:
  「原來是近來譽滿沛縣江湖的項少俠,傳聞你劍術超絕,不知令師是當今哪位高人?」
  項思龍一聽,心中未想到如何答好。
  呂公見狀連忙接口說道:
  「不知項少俠鄉居何處?看似不像此地中人。」
  項思龍心中暗覺這呂公似乎對自己有點熟悉,但又不敢作下某種肯定而有些懷疑的在試探自己。
  但這是不可能的啊!自己與這呂公素未謀面,他怎麼可能認識自己呢?就算自己來到古秦這麼的時間,認識自己的人為數也不很多。
  難道……
  項思龍心裡猛的一震,似呼明白了些什麼,難道他也跟師父李牧和二娘美蠶娘一樣,和自己的父親項少龍相識?而自己也許真的長的跟父親特別相像?
  想到這裡,項思龍的心禁不住激動起來,情不自禁的失聲道:
  「你也認識我父親項少龍?」
  這下輪到呂公駭異了,只見他目中厲芒暴長,顫聲道:
  「你真是項少龍的兒子?那麼你爹還活著?
  他沒有給秦王政殺死滅口?難道又重出江湖了?」
  項思龍此時已從他的語氣中肯定了呂公認識自己的父親項少龍,但從他剛才的話語中也不知道父親的下落,心中頓時冷了下來,茫然道:
  「這些我也不知道,我一直也都在尋找我爹的下落呢。」
  呂公聽了臉上驚詫不己,但一想起項少龍的風流,旋又不以為然,想著他或許是項少龍的私生子呢。
  倏又想起項少龍當年跟自己的恩恩怨怨,眼中目光複雜的射向項思龍,似怨似愛也似恨。
  宴會因項思龍和呂公剛才那不為人知的微妙關係而氣氛生硬得很。
  呂公心情這刻很是不好,毫無言笑,只是一杯一杯的喝著悶酒,目光總是陰晴不定的看著項思龍。
  項思龍也是面目淒然,想著自己這半年多來在這古秦為了尋找父親項少龍所經歷的坎坎坷坷、酸甜苦辣,不禁神傷魂斷。
  劉邦、樊噲幾人見項思龍心情不好,也都沉默下來,不敢大聲言笑。
  不少人見著今天可能是沒有希望見著呂家二位小姐了,頓時心中冷了下來,都淡淡然的告辭而去。
  過了半個多時辰,廳內只剩下疏疏落落的十幾個人了。
  樊哈可真是按探不住了性子,低聲對項思龍道:
  「項大哥,我們也準備走吧,這裡的人可都快走光了。」
  項思龍似乎沒有聽到他的說話,一心沉浸在沉思的悲哀中。
  呂公這時似是想清楚了心中的鬱結,猛的站起身來哈哈大笑道:
  「今天的宴會真是痛快!今天的酒喝得更是痛快!但是最痛快的還是遇到了故人之子。來,思龍,我們來喝一杯!」
  項思龍被他這陣粗喝回神過來,見著此狀,也不禁心神一振,豪然道:
  「好,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來明日還。
  我們今天就來個一醉方休。」
  呂公聽得雙目一亮,欣然道:
  「好一句『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來明日還』,正敘我胸中之意。果然不愧為項少龍的兒子,信口拈來皆成詩,來,來,我們喝酒!」
  項思龍這時也是意興大發,索性暫且拋開一切煩惱,與呂公諸人暢飲起來。
  悠悠醒來,項思龍只覺頭腦昏昏沉沉的,臉部卻十分的灼痛。
  慢慢的聚集了思想,才記起昨天與呂公喝酒的事來。
  努力的想睜開眼睛,想看看這裡是什麼地方,但是眼瞼的疼痛使他有點力不從心。
  這是怎麼了?昨天自己喝酒競醉成了這麼個樣子?項思龍苦笑了一下,但臉上的灼痛讓他感覺笑起來十分吃力。
  項思龍不禁暗暗吃驚起來,正想伸手去摸-下自己的臉部,看看到底是怎麼回事,忽地一個女人輕輕綴泣的聲音愈傳愈近,似是有人向他走來。
  項思龍甚覺奇怪,聲音嘶啞的問道:
  「姑娘是誰?」
  對方似被他突然的話音震住,止住了泣聲,音帶硬咽而喜悅的道:
  「項大哥!你醒了?」見他伸手要去觸摸臉頰,又驚恐的道:「不要!」
  項思龍被她這聲驚叫嚇了--跳,收回手來,疑惑的道:
  「姑娘怎麼了?不要什麼?」
  那女的似被他這話觸動了心事,又哭泣起來,走到床沿坐下,喃喃道:
  「項大哥,我對不起你!」
  項思龍被她這話一時說得二丈摸不著頭腦,暗想自己似乎連認都不認識她,她又為什麼說出對不起自己這樣的呢?心下百思不得其解,問道:
  「姑娘,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啊?是與我有關的嗎?」
  頓了一頓又道:「唉,我的眼睛怎麼睜不開來呢?」
  當他說到這裡時,那女的禁不住放聲大哭起來,心痛的道:
  「誰叫你是項少龍的兒子呢?我爹他……他這一輩子最痛恨的就是項少龍了。」
  項思龍心裡猛的一驚,聽這女的如此說來,那她定是呂公的女兒,而自己……這難道與自己臉上的灼痛和眼睛睜不開有關?
  想到這裡,項思龍只覺心往下沉,忙伸手往臉上摸去。
  啊?天啊!怎麼會這麼燙?怎麼上面似乎凹凹凸凸的?難道……難道自己的容貌被毀掉了?
  那麼眼睛……
  項思龍只覺自己的整個身心都掉進了一個深不見底的深淵裡,冰冷和恐懼的感覺直襲心頭,顫抖的道:
  「我的臉?我的眼睛?這是怎麼回事?」
  愈想愈是恐慌,突地聲嘶力竭的喝道:
  「是你爹呂公幹的嗎?他為什麼不殺了我?
  還有你假惺惺的到這裡來幹什麼?同情我?可憐我嗎?你滾啊!」
  項思龍只覺自己的整個精神都因這突如其來的打擊而崩潰了。
  自從他來到這古秦,被迫在深山裡逃亡過,在陳平的地牢裡監禁過,在戰爭上與秦兵撕殺過,他都沒有倒下。但是這刻項思龍只覺感到了一種脆弱的仇恨,他陷入了渾渾噩噩的沉迷中,臉上帶著兩行英雄氣概的熱淚暈了過去。身邊只有一個哭得死去活來的柔弱少女。
  這些天來,項思龍整天都是渾噩昏沉的,腦子裡只覺一片空白木然,他什麼也沒有去想,父親、劉邦、曾盈、張碧瑩等的身影也都悄然逝去。
  他的心冰冰涼涼的,只隱隱約約的記得有個女人對他悉心照顧,敷治他臉上的傷勢,每天為他換藥一次,給他的眼睛塗上藥物,綁上紗布,餵他喝牛奶,而且不時低聲哭泣的安慰他。
  臉上的傷勢是好了許多,再也沒有一點疼痛的感覺,但自己到底變得怎麼樣了呢?他不知道,他的眼睛還是一片黑暗。
  這天,項思龍臉色蒼白的躺在床上,那終日服待他的呂公的二女兒呂姿輕聲而激動的對他說道:
  「項大哥,今天我要為你取掉你眼睛上的紗布,也不知道你的眼睛是否好起來呢?」
  項思龍聞言渾身震動了一下,聲音嘶啞而急切的道:
  「什麼?我的眼睛能好過來?呂姑娘,這是真的?」
  呂姿似從來沒有見過項思龍精神如此振奮過,憔悴的臉上露出一絲光彩迷人的笑意,沉吟片晌後道:
  「我也不知道。不過這藥是我娘從我爹那裡拿來的,她說可以治好你的眼睛。」
  項思龍只覺整個身心都在升騰,死去的心境又修地見著了一絲希望的光亮,忐忑且緊張的道:
  「那就請呂始娘把我眼睛上的紗布趕快取掉好了。」
  呂姿見他如此急迫,禁不住「撲哧」一下笑出聲來,但旋即又感到自己此舉在此時似是失態,臉色羞紅的看了項思龍一眼,見他沒有在意,鬆了口氣後沉重的道:
  「項大哥,那我就解了,你可得作好心理準備。」
  項思龍「啊」了一聲,盡量的放鬆自己緊張的心神,就連呂姿身上散發的陣陣少女體香也被這刻的激動的沖淡了。
  兩人的呼吸都急促起來。
  項思龍眼睛上的紗布終於解下了,他強抑住內心的衝動,慢慢的慢慢的睜開了眼睛。
  只覺一陣刺眼的光亮逼來,項思龍瞇起了雙眼,心中的興奮真不知用什麼言語來描述,他猛的一把抱住跟他相距咫尺的朦朧身影,口中忍不住大叫道:
  「呂姑娘,我可以看得見了!」』呂姿倒在項思龍寬廣的胸懷裡,心中有著一種說不出的感覺,只覺自己這些天來所有的辛苦在這一刻裡都得到了回報,美艷的臉上不禁流下兩行興奮與酸楚的眼淚。
  項思龍從極度的喜悅中慢慢的平靜了下來,驀地想起自己懷中的少女是呂公的女兒,心中頓覺一陣談然,輕輕的把她推開,睜開眼睛時不禁亦膘了呂姿一眼,倏覺腦際轟然一震,泛起驚艷的震撼感覺。
  只見一位身穿白色青花長褂,膚色潔白若凝脂,身段纖細且曼妙,撫媚多姿,明艷照人,有若仙女下凡的美女,正臉色慘白,一雙又黑又深的眸子怔怔的望著自己。
  項思龍有著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驀地想起在王媼酒店裡被夏候嬰調笑的那個少年。
  難道呂姿就是「他?」項思龍心中泛起一種異樣的情緒,看著眼前這個滿面淒然、楚楚憐人的絕色美女,感覺不知說什麼好。
  呂公是暗算了自己,毀了自己的容貌和眼睛,若不是呂姿的醫治,讓自己重見了光明,那麼自己會連生存下去的勇氣和信心都沒有了,這種手段不謂不毒辣。但是他這樣做說起來也只是想在自己身上發洩父親項少龍留給他的深深仇恨而已。他並沒有殺了自己,也證明了他對往昔那段怨仇存在著某些矛盾的心態。
  呂公當年與父親到底是什麼關係?有著什麼怨仇呢?項思龍想不明白。
  唉,不管怎樣,現在一切惡夢都已經過去,自己已經替父親嘗還了這段怨仇,對其他的事情,又何必耿耿於懷呢?
  項思龍長長的歎了一口氣,在這恩怨交雜的絕色少女面前,找到了些平靜自己心理的緣由。
  當項少龍準備離開呂府的時候,呂姿手牽著一個四十左右的少婦來到了項思龍的廂房。
  項思龍冷冷的看了那少婦一眼,心想這位可能是呂姿的母親了。
  卻見她生得雍容秀麗,秀髮梳成墜,高高聳起,身上穿著繡花的袖羅裙,足登絲織的花繡鞋,耳戴明珠耳當,光華奪目,艷光照人。
  婦人覺出項思龍態度的冷淡,臉上神色一暗,目光複雜的看著項思龍,幽幽的道:
  「項少俠要走了嗎?有沒有空坐下來陪我聊一會呢?」
  項思龍看著呂姿那淒慘的神色,心下一軟,但仍是淡淡的道:
  「夫人有什麼話就請快說吧。」
  婦人傷感的一笑道:
  「項少俠的這種神態真像你父親當年,外剛內熱。」
  頓了一頓像陷入了回憶道:
  「其實說起來你父親當年與我們一家人有恩,他冒著背秦政的欺君之罪放了我們,但是他殺死了我爹呂不韋,這讓我和夫君都對他有著恨意。」
  原來這呂公夫婦就是當年被項少龍放過的管中邪和呂容娘,自從秦相呂不韋一黨被秦王政消滅後,他們就逃到楚因,隱名埋姓,過著百姓的平常生活,後來秦王政又滅了楚國,統一了中原,他們被迫四處流離失所,只是最近幾年生活才安隱了下來,但還是躲躲藏藏的,怕外人知道了他們的身份。
  當陳勝、吳廣的大澤鄉起義暴發以後,管中邪沉默了多年心又燥動起來,於是他來到沛縣,用武功和毒藥製服了這裡的縣令溫雄,並想通過設宴選婿方式收羅沛縣的各路江湖俠客和奇人異士,誰知碰上了當年恩仇相交的項少龍的兒子項思龍,打亂了他的心思,於是就有了項思龍被毀容這一幕。
  當呂容娘從呂姿口中知道這個消息後,跟管中邪大吵大鬧,讓他也失去了分寸,心下想來自己這樣做或許是恩將仇報,於是給了解藥呂娘容,讓她去治項思龍的眼睛。
  項思龍聽完她這一段述說後,心下只覺一片側然,默然無語。
  呂容娘歎了一口氣道:
  「恩怨相報何時了?思龍,請你不要把仇恨帶到呂姿身上去,我和中邪已經做錯了,你要報仇就找我們好了,她是無辜的。」
  說完無限憐愛的看了身邊雙目紅腫的女兒一眼。
  項思龍早就把這段怨仇想開了,但此看到呂姿那幽怨的目光,還是讓他心痛得很。
  他看得出這少女對自己的無限情意,想起她服持自己的無微不致的溫柔,項思龍痛苦得心裡像銀針一樣刺進自己的身上。
  自己已經有了曾盈和張碧瑩兩個妻子了,還有一個侍妄玉貞,怎麼還可以接受她呢?
  項思龍雖然聽出了呂容娘的話外之聲,但仍是苦笑的搖了搖頭道:
  「這個夫人放心,我項思龍不是那種睚眥必報的人。」
  呂容娘美艷的臉上露出了一絲笑容,神色淒然的柔聲道:
  「項少俠,我有一事相托,不知你是否可以答應我?」
  項思龍微微一怔道:
  「夫人有什麼事情請說吧,只要我能辦得到的一定答應。」
  呂容娘沉默了一陣,徐徐道:
  「我想如果我將來若有什麼不測,請項少俠代我照顧姿兒。」
  項思龍想不到她竟是要將呂姿的終身托負給自己,頗感為難,又見到呂姿正含情脈脈的神色迫切的望著自己,不覺心神一蕩,但倏又驚覺到呂容娘話中似有著無盡的淒涼,色變道:
  「夫人何故說出什麼『不測』之話來?」
  呂容娘沒有回答他只是催聲道:
  「項少俠可否答應?」
  項思龍只覺心中有一種不祥之感,再次望了呂姿一眼,見著她那楚楚動人的目光,猛一點頭道:
  「夫人放心,我一定會好好照顧姿妹!」
  呂容娘似鬆了口氣,臉上再次露出迷人的笑容,低聲道:
  「那我就可以放心了。」
  項思龍聽得這話,只覺心中的愁雲更濃了。
  項思龍又在這呂府中住了下來,呂姿每天都來陪他,開心得如出籠的鳥兒,整天歡聲雀躍的,消去了項思龍的不少煩悶。
  他現在的容貌跟以前判若兩人,臉上肌膚變得粗黑且有不少的疤痕,鼻樑也坍塌了些許,年紀看上去也差不多大了十歲左右,使人再也很難想像到他以前是個英俊瀟灑的漢子,只有他那高大魁梧的身材和那雙堅毅冷靜的眼睛,仍能讓人感受到他身上散發的凜然正氣來。
  項思龍第一次從銅鏡中見到自己這怪模樣時,嚇了一跳,悲憤得竭斯底裡的大喝大叫,還好有呂姿這個溫柔體貼的美女在他身邊悉心的安慰,才讓他漸漸的從激動中平靜下來。
  想著現實既然已成此般,自己還是得堅強的接受,項思龍的心都快忍出苦水了。
  還有很多的事情等著要自己去做呢,尋找父親的下落,幫助兄弟劉邦成就他的大業,這些都需要自己有著堅強的意志和無比的信心去迎接這未來的挑戰,自己一定得振作。
  但是想著曾盈和張碧瑩,她們見到自己的這付模樣會有什麼反應呢?項思龍的心情又沉重了起來。
  在女人面前他忽的覺著了一種強烈的自卑感,尤其的是漂亮的女人。
  就是連這一點也沒有因此而看不起他,終日在他身邊的呂姿也不例外。他在她面前終日是沉默無語。
  呂姿雖是覺著了項思龍心中的不平衡,但她在項思龍面前整天還是開開心心的,她想用自己的情緒來感化項思龍。
  項思龍面對這美女溫柔如水的情意,總是抑制住自已心神的波動,他覺得自己配不上她。
  呂姿幽怨的道:
  「項大哥,你何必如此苦苦的折磨自己呢?
  難道我的心思你還不明白嗎?我已經下了決心,生是項家人,死是項家鬼!」說完臉上泛起一片紅霞。
  項思龍聽得心神一震,看著這美人兒,只覺心中百感交集,禁不住顫顫的抱住這美麗的少女,痛吻她臉頰上的沼珠,喃喃道:
  「姿兒,你為我這樣值得嗎?我已經不是以前的項思龍了,我……」
  他的話還沒說完,呂姿就湊上了她灼熱的香唇,她只覺得自己的感情已經壓制不住了,如火山般的爆發出來,主動的與項思龍親熱,恨不得立即能與他共渡愛河。
  項思龍感覺著她火熱的激情,也不禁慾火頓生,難以自制,懷裡這充滿青春火熱的生命和柔嫩的肉體,已將他所有的愁思憂慮立時給拋到了九霄雲外。他溫柔的吻著她修美的粉項和晶瑩得如珠似玉的小耳朵,嗓吸著她渾圓柔嫩的耳珠。
  呂姿完全融化在彼此的熱情裡,所有相思的苦楚,都在這刻取回了最甜蜜迷人的代價。
  此時兩人都融入渾然忘憂,神魂顛倒,無比熱烈的纏綿中。
  項思龍霸道放肆起來,一雙大手在呂姿身上無處不到的揉搓著。
  呂姿俏臉上霞,星眸緊閉,呼吸急促起來,且不時夾雜著讓人魂搖魄蕩的嬌吟,顯是春情聲東擊西勃發,不可遏止。
  項思龍再也忍受不住,擁著呂姿倒到榻上,拉開了她的外袍,在高燃的紅燭映照中,她急劇顫抖著的羊脂白玉般毫無理疵的美麗身體,終於徹底展露在項思龍的眼底。
  醉人的處女幽香撲鼻,項思龍俯頭深埋在她醉人的胸脯裡,輕輕的嗓吸著,呂姿羞不可仰的側起俏臉,含情脈脈的帶笑朝著他偷瞧著。
  項思龍並不急於侵佔她,欣賞和品味著這迷人的肉體。
  呂姿雙眸緊閉,頰生桃紅,艷光四射,加上她扭曲轉動的軀體,讓人感覺可愛動人至極點。
  終於,英蓉帳暖內,妖吟粗喘奏起了一曲令人心迷意亂的春色迷醉曲。
  呂姿被誘發了處子的熱情,不知天高地厚地逢迎和癡纏著項思龍。
  至此兩人水乳交融,再無半分隔膜。
  雲散雨收後,呂姿仍然手足把他纏個結實,秀目微張,滿臉甜美清純。
  項思龍只覺心中又多了一份沉重的責任感。
  屋裡的氣氛是凝重而悲哀的。
  呂姿已哭成了個淚人,在她身邊還有個絕色美人陪著流淚,不過項思龍此時己沒有了獵色的心情。
  管中邪雙目赤紅,整個人顯得萎菲之極,動也不動的看著躺在地上的呂蓉娘,卻見她滿身是血,胸口插著一把匕首直沒手柄。
  呂容娘自殺了!項思龍只覺心中一陣側然,這他應是有所預感的,可是他沒有來得及阻止。
  管中邪在這一刻裡只感覺這是一種報應,他暗算項思龍的報應。
  想起自己與項少龍的恩恩怨怨,他一下子也是說不清楚的。呂容娘也曾愛過項少龍,自己屢次敗在項少龍手上,岳父呂不韋被項少龍逼死,自己的一切前程都毀在項少龍的手上,對項少龍的恨他自然是深切而咬牙切齒。可是項少龍最後關頭卻放了他,冒著欺君之罪放了他,雖然他知道項少龍這樣作大半都是看在呂容娘的情份上,但是這一份赤誠的恩情卻讓他永鉻在心,在他管中邪的一生裡項少龍是他最佩服的人。
  項思龍在這一刻裡自然是不知道說些什麼好,他只有沉默著,也感受著這沉重的哀傷。
  呂容娘到底是善良的,項少龍逼死了她的父親呂不韋,她雖然恨他,但是當她看到項思龍被夫君折磨時,又毅然的去救了他。這些都是呂容娘對項思龍愛恨相交,但卻愛多於恨的表現。而又當她看到女兒呂姿愛上項思龍而痛苦不堪時,她不惜用死來換取項思龍同情的博愛,為女兒謀取幸福。
  項思龍想到這裡,只覺著自己的淚也不由自主的流了下來。
  管中邪目光陰深的盯著項思龍,看到他的哀傷的樣子,臉色平和了些。
  唉,自己在項少龍面前一敗塗地,想不到二十年後又在項少龍的兒子項思龍面前也是慘敗。
  管中邪一下子覺得自己蒼老了好多,看著項思龍那被自己用毒藥毀去的顏容,心裡覺著一陣愧然,他嫉妒項少龍當年那張迷死眾婦的俊臉,他不忍心殺項思龍,因為項少龍對他有恩,但當他看到女兒呂姿喜歡上項思龍時,他的報復心理陡地增強,他要毀了項思龍這張俏臉,斷去女兒的心思。但是他失敗了,他不但沒能阻止女兒和項思龍的相愛,反而失去了他深愛的妻子。
  項思龍看出了管中邪內心的蒼白與痛苦,想著這個讓自己痛恨的老者今後卻還是自己的岳丈,於是走上前去淒然的道:
  「伯父,節哀順便吧!」
  管中似是沒有聽清項思龍的話,只是怔怔的看著他,沒有反應。
  項思龍目光悲切的望了管中邪一眼,又歎了一口氣道:
  「伯父,死者己矣,我們活著的人還必須堅強的活著,我想伯母泉下有知,也不想看到我們因悲傷而沉沒吧。」
  管中邪渾身微微一震,雙目倏地射出了一絲光亮,走上前去,緊緊的抓住項思龍的手臂,嘴角抖動了兩下,露出一絲難得的笑意,啞聲道:
  「思龍,謝謝你!」
  項思龍想不到這昔年也曾縱橫疆場的人物,竟向自己說出這等話來,一時蒼白的臉上泛起了些微紅。
  葬禮在三天後舉行。
  縣令溫雄和吏員蕭何、曹參等都親來參加葬禮。
  劉邦、樊噲、周勃、夏候嬰也來了,見著項思龍,心裡又悲又喜。
  自從那天五人去呂府赴宴,項思龍喝得大醉,被「呂公」留宿,他們就再也沒有見著項思龍。
  後來傳言項思龍與「呂公」有著世仇,「呂公」用毒藥毀去了項思龍的面容和眼睛,四人大急,趕呂府要人,沒想到被「呂公」拒絕;且與四人打了一場,怎奈四人合力也敵不過對方,只好心下暗自擔心著急。
  今天見著項思龍容貌雖毀,但人卻安然無恙,不由的都大鬆了一口氣。
  項思龍此時心中的悲痛,已經讓他沒有心思去想及別人。
  他整個的人臉色蒼白憔悴,眼珠兒都陷了下去,扶著悲痛欲絕的呂姿,默默無語。
作者: 阿Q    時間: 2009-4-27 09:16

第十三章 峽谷奇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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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色陰朦朦的,起著寒風。
  沛縣城西的豐西峰上籠罩著一片濃濃的哀意。呂容娘的墳墓就立在這沛縣第一高的豐西峰頂上。
  墳前黑壓壓的一群人在肅靜的默哀著。
  項思龍心中除了湧動著深沉的悲哀外,就是一片惆悵和落漠。
  自從他來到這古秦短短的半年時間裡,他雖也受到過頗多的讓他慘痛無比的傷心事,但是在這一刻裡,呂容娘的死,卻是更讓他痛苦得難以接受。
  她是間接死在自己手上的!項思龍只覺心如利劍在穿。
  生命是什麼東西?
  現實為什麼這麼的殘酷無情?
  呂容娘本是可以不死的,現在她這樣的匆匆離世而去,得到的又是一種怎樣的解脫呢?留給苛活著的親人朋友又是一份怎樣深切的痛苦呢?
  椎心的痛楚和悔疚,噬蝕著項思龍的心靈。
  劉邦站在項思龍的身側,看著他極度悲切的神色,心裡只覺有著一種異樣的難受。
  對於呂容娘的死,劉邦是不會感到悲傷的,反只會有點幸災樂禍。
  項思龍被「呂公」現在害成這樣,劉邦只是非常的擔心,擔心項思龍是否能承受這毀容的沉重打擊。
  因為項思龍己成了他振作的動力,成了他心神不寧時的依靠。
  劉邦覺得自己絕對的不能失去項思龍的幫助,否則他所有的信心都會垮掉。
  所以他痛恨「呂公」,呂容娘的死,反只會讓他這痛恨得到了些許平衡。
  伸手擁過項思龍的肩頭,劉邦沉聲道:
  「項大哥,不要太過痛悲了,會傷了身體的。」
  項思龍勉力振作起精神,使聲音保持平靜,緩緩道:
  「黯然魂銷者,惟而己矣!生有生離,死有死別,為何人生總有這麼多不如意人的事情呢?」
  蕭何在旁邊聽到這話,不禁轉頭望了項思龍一眼,目中顯出異色,慰然道:
  「項少俠,何必情緒這麼低落去想那麼多呢?這些生死離別對於我們這些活著的人來說,總是避免不了的,我想在於我們的生命歷程中也是次要的。一個人活在世上必須使得自己的生命有著輝煌的歷史,那才算是活得有意義了。」
  項思龍精神微震了一下,這幾天來的悲痛著實是消蝕了他許多的意志,這刻被蕭何這幾句話說得心神一斂,點點頭繼而苦笑。
  唉,自己確實是不能消澱下去,還有很多的事情等待自己去做呢!
  想到這裡,項思龍的情緒又平復了些。
  管中邪這時走到了項思龍身邊,抬頭看了看愈來愈暗的天色,慮憂道:
  「思龍,我看這天要變了,你們不如先回去吧,我在這裡靜靜。」
  項思龍看著滿面哀痛蒼老了許多的管中邪,搖了搖頭道:
  「伯父,還是你先回去吧,這幾天你也夠累了,再說家中也有許多的後事等著你去料理呢。
  還有呂姿和呂雉兩人,現在這個樣子也需要人照顧。」
  頓了一頓,看著被大風捲起的漫天塵土和枯葉,又臉色凝重的道:
  「我看這天晚上可能要下大暴雨,伯母的新墳或許禁不住雨水的沖刷,所以我想留在這裡,給伯母墳上搭座雨篷。」
  管中邪想不到項思龍如此情深義重,想得如此周到,激動得雙目赤紅的道:
  「思龍,真不知用什麼言語來謝你。不過,還是你回去吧,呂姿需要你!」
  項思龍被管中邪這兩句話說得心潮湧動,知道他終於對自己沒有什麼隔閡,把自己看成一家人了,當下執然道:
  「不,岳父,這些還是讓我來做吧。」
  管中邪聽到這終於禁於禁流下兩行老淚,坦誠的道:
  「思龍,那我們等著你回來一家人團圓!」
  項思龍只覺心中一種異樣的情緒在浮動,點了點頭,心想:
  「人性終究是善良的。」
  人影漸漸的從視線裡消失了,豐西峰上又回歸了平靜。
  只有風一陣狂比一陣,在耳旁呼嘯著,這是十一月的寒風,倒也讓人覺得有不少的涼意。
  山頂的烏雲越來越密,越來越低,隱隱給人一種壓迫的感覺。
  項思龍屹立於冷風中,站在呂容娘的墳前,看著眼前的劉邦、樊哈、周勃、夏候嬰兒人,心中只覺熱乎乎的。
  這就是朋友,患難中見真情。
  這就是今後歷史上的風雲人物,指點萬里河山。
  項思龍只覺心頭一陣豪氣直往上湧,忽而朗聲道:
  「四位兄弟,天快下雨了,咱們先伐木去吧!」
  五人分作了兩批,劉邦和項思龍一起。
  豐西峰上到處都是岩石幾立,且有兩面都是萬丈懸崖,真教人不敢俯視。
  峰頂的樹木甚少,偶而有之也是長在那些岩石陡壁間,若要砍伐,可也真得冒點危險。
  還好,五人皆都習過武功,藝高人膽大,也都沒有覺得什麼害怕的。
  項思龍和劉邦來到了峰頂西側崖的一個石坡上,坡頂有一棵約合兩三米高,逕圍一尺半左右的松樹正在狂風中猛烈的搖晃著。
  石坡很陡,上面岩石突兀不平,加上起著大風,讓人很是難以平衡住身體。
  項思龍看了劉邦一眼,道了聲「小心點」。
  接著緩緩拔出尋龍劍,擺好架式,猛的往樹根部砍去。
  卻見一陣寒芒閃過,接著就是「卡嚓」一聲巨響,劉邦忙衝上前去,一把抱過樹桿。
  項思龍倏見劉邦身軀由於受到樹的壓力過急,再加上風壓,身形搖搖欲倒。忙一個箭步衝前,左手一把拉住他的衣角,右手則急中生智的把尋龍劍刺入岩石,穩住身形。
  劉邦此時業已一腳踏空,看到身後便是萬丈高崖,不禁驚出一身冷汗,暗叫「好險」。雙目朝項思龍投過敬服感激之色。
  但二人危機境況並未解除,樹和風的沉重壓力,還是使他們均感站立不穩。
  項思龍心中不由大是焦急。
  現在該怎麼辦呢?兩個人的身體皆都不能亂動,否則便有跌下山崖之險。
  無論如何,自己得先救劉邦,再想脫險之策。他可是將來的一國之君,無論如何是不能讓他死去的,否則自己就會改變了中國今後的歷史。更何況他還是自己同父異母的親弟弟呢。
  項思龍心下想來,抓住劉邦的左手猛地用內往自己身側一拉,鬆開握劍的手,快速的把劉邦推至安全地段,坐馬沉腰,一腳勾住尋龍劍,穩住自己傾斜的身體。
  但急速倒下的松樹枝丫還是掛住了項思龍的衣角,使得他和身形大副度的向崖邊傾去。
  這一下只嚇得劉邦驚叫起來,項思龍亦是駭得魂飛魄散,腿上終於吃痛不住滑出尋龍劍,於是身軀在松樹的拉力和狂風的壓力下猛的往身前懸巖落去。
  項思龍腦海裡頓時一片空白。
  完了,完了,自己這下死定了!
  父親--曾盈-碧瑩……
  冬陽軟弱無力的光線溫和的灑在項思龍的臉上。
  項思龍此時身體動也沒動,臉色蒼白如死人般,亦也讓人不知道他是否還在呼吸。
  過了二三個時辰,眼角終於跳動了幾下,項思龍意識在一片黑暗感覺之中慢慢的運集了起來。
  渾身的酸痛讓他禁不住輕輕的呻吟了一聲。
  啊!難道我沒有被摔死?項思龍心中一陣震顫的狂喜,腦海裡逐漸晃動起自己跌下山崖時的情景來。
  當時樹枝掛住了他的衣服,把他一起絆下了山崖,他心裡異常的恐懼,一隻手緊緊的抓住枝丫,另一隻手拔出了岩石中的尋龍劍,在下跌過程中,盡力的用尋龍劍劃向崖壁,想在石壁中找個支點,穩住自己下跌的身形,但是由於下落的速度太快,他的願望沒有實現。隨後就所有的僥倖希望的信心都消失了,意識也逐漸模糊……
  項思龍想起當時的情景,心中又不由的「怦怦」的跳著,疑惑緊張的睜開了眼睛。
  但見一束光線直射臉面。
  啊!我果真沒有死!項思龍心下激動的喜出望外,瞬時又不禁摻入些怪怪的酸味來。
  父親、盈盈、碧瑩、邦弟,是你們在為我祈禱著嗎?是你們在佑護著我嗎?
  我還活著!我還有機會再見到你們!
  我還可以去做許多我想做而還未做完的事情!
  項思龍心潮洶湧,只覺心中酸甜苦辣澀五味俱全。
  這劫後餘生,使他對生命更增起了無限的珍惜。
  漸漸的從喜歡中平靜下來,項思龍才覺著自己己受了重傷。
  腿上被鋒利的尋龍劍劃得皮破肉綻,直深入骨頭,褲腳被染得一片血紅。
  渾身被雨水濕透,可能昨夜淋了一夜的雨,現在覺著陣寒陣熱,頭重如鉛。喉嚨則像火般的乾燥,全身骨頭亦像要立即散開似的。
  怎麼?自己病了?但怎麼可以在這要命的時刻病倒呢?項思龍心急如焚,但思緒裡卻是一片混亂。
  但是無論他怎樣的強作精神,頭腦還是愈來愈昏沉,意識又逐漸的模糊了。
  再次醒來時,項思龍覺得渾身舒適了好多,傷口亦也似被人包紮過。
  怎麼?這絕谷之地中,還有人居住在這裡?
  項思龍心念一震,睜開雙目打量起自己所處的境地來。
  這是一個碩大的天然石洞,太陽光線從洞中斜射進來,讓人知道還是白天。
  洞頂高約有五六米,洞深度可能有二十幾米,洞裡面擺了些粗糙的石桌、石蹬之類的東西。在洞裡的右角落裡堆了許多自己不知名的山果。
  自己正躺身在一張石床上,腿上的傷口給人馬馬虎虎的包紮過,但不知敷上了什麼藥,疼痛卻減輕了許多。在石洞的中央處有一堆燃過的灰燼。
  看來自己確是又被人救了。項思龍心下暗鬆了一口氣,心中又是驚喜又是憂慮。
  天無絕人之路,自己又是險險獲生一次。
  但今後怎樣的走出這絕谷呢?這裡的主人知道出谷之路嗎?若是知道,那他為什麼又不出去呢?
  項思龍滿腹疑凶的從石床上爬了起來,雖仍覺渾身酸痛,但卻是好了不少,一顛一搖的慢步走出洞外。
  卻見旭日初升不久,血紅的陽光灑在這谷中的奇花異草岩石上,把這谷中所有的空間染得一片澄黃帶紅。
  耳際隱隱傳來瀑布飛瀉的「轟隆轟隆」之聲,其中夾雜著蟬鳴鳥唱。四週一片寧溫和諧。
  不遠處有個大湖,當微風吹過湖面時,水紋蕩漾,岸邊樹木的倒影映在水中頓時變幻出五彩繽紛和扭曲了的圖案。
  這一切人間勝景,只看得項思龍不覺心曠神怡,渾忘了還身處險境之危。
  唉,現在是十一月底的寒冬了,這谷中怎麼卻依然樹綠花開,溫暖如春的呢?
  項思龍心中只覺怪異異常,但由於這至勝美景的熏染,心情豁然開了好多。
  緩緩的往湖邊行去,蹬下身來,伸手往湖水一探,覺得這水倒挺熱的,跟現代的溫泉差不多。
  看著湖水中映出的自己逢頭垢面的憔悴怪樣,不禁啞然失笑,心中同時一陣黯然。
  索性脫光了衣服,項思龍躍入湖水中歡快的暢遊起來,卻感這湖水似是有著很大的浮力,他不游動,身體亦能浮在水面上。
  心中不覺大是奇異。
  難道這湖水也像死海一樣含有大量的鹽分嗎?但怎麼傷口似是不覺漬痛,反覺舒適得很呢?難道這裡面是含有豐富的礦物質?
  不知這湖水可不可以飲用?若是在現代,定可以拿去化驗一下成份,若是可以製作礦泉水,倒可以開他個大型的礦泉水公司,發他媽的一筆財。
  想到這裡,自己都覺好笑。
  暢遊了好一會兒,項思龍才被肚中的「咕咕」叫聲驚覺,自己已經有一天多未吃食物了,想起洞中有山果,忙從湖水中爬起,匆匆穿過衣服,往石洞裡走去。
  這次卻走得快了很多,想來定是這湖水對傷口還有著治癒的作用,那自己以後可得多去洗幾次澡。
  邊走邊想著,不多時已來到洞中,主人還是沒有回來,項思龍自行到洞角里挑了幾個鮮紅的山果,狼吞虎嚥的猛嚼起來,只覺味道鮮美無比,潤嫩甜美可口。
  一口氣吃了四個山果,項思龍覺得體力恢復了許多。坐在洞中等待主人回來,卻又久久不見歸來,閒得無聊,驀記起師父李牧傳給自己的《玄陽心經》,倒是好久沒有練了,何不現在試試一下呢?
  心下想來,便也坐至石床,盤膝默默按心經心法運起功來。
  這一坐也不知過了幾個時辰,項思龍才悠悠的睜開了眼睛。
  此時已是天近黃昏,洞內光線暗淡了許多。
  項思龍只覺此時精力似是充沛了好多,腹內亦有一股熱氣在流動,知道這就是《玄陽心經》的妙用了。
  哈,想不到自己真也會習得現代武俠小說中所寫的什麼內功,只不知如勤加練習下去是否也可像小說中所寫的衝破什麼生死玄關,任督二脈之類的,使內力達到生生不息呢?
  想到這裡,項思龍只覺頓時精神興奮異常,在洞內手舞足踢的練習起在特種部隊裡學的些散打功夫來,渾然忘卻了其他。
  「吱吱吱吱」一陣什麼動物的怪叫聲把項思龍驚覺過來,定眼望去,只見兩隻通體雪白無一根雜毛的白猿正看著他咧嘴怪笑著。
  項思龍不禁既覺好笑可氣,又覺得驚奇詫異。
  這兩隻白猿是哪裡來的呢?是這裡的主人養的嗎?亦或它們就是這洞裡主人,是它們救了自己?若真是這樣,這兩隻白猿又怎麼曉得營救自己,為什麼要救自己呢?
  項思龍一時百思不得其解,只怔怔的看著這兩隻讓人覺得可愛的白猿。
  白猿看到項思龍發愣,又是一陣怪叫。那只體格壯點的連跳帶躍的來到項思龍身邊,拉扯著他的衣服,伸出白茸茸的毛掌,指了指石蹬,示意項思龍坐下,而另一隻則蹦跳著在洞角處挑了幾個大鮮的山果給他,手掌比劃著吃狀。
  項思龍心下納悶,莫不是它們通曉人性?不由的脫口道:
  「你是叫我吃山果嗎?」
  那白猿似是因項思龍明白了它的意思,連連點頭,同時又咧開大嘴歡叫起來。
  項思龍這下證實了自己的想法,心中更是驚異起來。
  自己這是不是在作夢?真有點神話色彩。
  但看到白猿對自己很是親切,心情放鬆了許多,又問道:
  「你們是這石洞的主人嗎?是你們救了我嗎?」
  兩白猿都點了點頭,但繼而又搖晃起來,似是說他說得對又不全對。但旋即又瞪起烏黑明亮的眼睛看著項思龍手中的山果,生氣起來,似足說他只知問話,而不知吃了。那模樣兒滑稽可愛之極。
  項思龍心中不禁有點失望,自己沒有人指引不知可不可以走出這絕谷?但見這谷中四面皆是懸巖陡壁,若想出谷,定得大費周折,說不定會就此老死山中。
  心中雖是焦急,但看著二猿模樣,明白它們生氣的緣由後,不覺失聲笑出,亦也心中一熱,忙拿起手中山果大口大口的咬嚼起來,雖肚中已飽,但卻不忍拂了二猿一片好意。
  兩猿見了,又是一陣歡叫。
  在這山明水秀的峽谷裡,雖然與世隔絕,但有這兩只可愛憐俐的白猿相伴,倒也減去了項思龍不少的孤清寂寞之感。
  與兩猿是已經廝處得很是親熱了,這裡的地形也漸漸熟悉起來,通過一番考察推敲,明白了這峽谷溫暖如春的緣由,原來這谷地底下有地熱,再加上四面均是高崖,也擋住了周圍的寒流冷風入侵。
  日子雖是平靜,但是在項思龍的心中卻還是偶而的會泛起許多的思念來。
  想起離別的親人朋友,又不覺是黯然傷神。
  唉,要是他們也能到這美景如畫的絕谷之地與自己相伴,那該有多好啊!
  與世無爭,免去了世俗的勾心鬥爭和戰爭的殘酷殺戮,過著無憂無慮的「桃花源」式的生活,那日子不知道會有多麼的寫意?
  但想法只能歸想法,項思龍知道現實終究是離這樣的想法太遠了。
  自己來到這古代的目的是尋找父親項少龍,任務是阻止父親改變這個時代歷史的企圖。
  可是直到現在,他是知道父親確己來到了這古秦,並且在這時代裡幹過一轟轟烈烈的事業,但對他的行蹤還是一無所知。
  唉,爹!你到底在哪裡呢?孩兒找你找得好辛苦啊!你可知道母親(周香媚)也在迫切的盼望著我與你能早日返回現代和她團聚呢!
  項思龍忽而只覺心中一陣抽搐,他想到了在這個時代裡所種下的感情。
  自己如果有朝一日找到了父親,真的可以狠下心腸離開這個已經與自己血肉相連的時代嗎?
  曾盈、張碧瑩、呂姿等到時怎麼處置?
  項思龍愈想愈是心神緊張害怕。
  父親是不是也在這個戰亂的時代裡埋下了深深的感情種子,難以取捨,所以隱居起來了呢?
  自己到時候會不會像父親一樣不想再回到那喧鬧吵雜的現代?
  項思龍坐在湖邊高處的一聲岩石上,無精打采、反反覆覆的想著這以前從來沒有想過的怪異問題。
  「吱吱吱吱」白猿的叫聲把項思龍從沉思中驚醒過來,卻見它們目光似是有點憂慮的看著自己。
  項思龍紊亂的心不覺一熱,喚了聲:
  「大白,小白,過來!」
  兩隻白猿身形快若閃電般的躍到項思龍懷中,溫馴的歡叫不己。
  項思龍忽而歎了一口氣,自言自語的道:
  「唉,找了這麼多天也沒發現一條可以出谷之路,難道我真的就這樣老死谷中?」
  項思龍的這話似是引起了那只叫大白的公猿的沉思,只見它眨巴著眼睛,似是在考慮什麼問題似的。忽而似作了什麼決定;拉著項思龍的手似要帶他到什麼地方去的樣子。
  項思龍心下詫異,不知這大白在弄什麼玄虛,但還是跟著他們穿過一片密林,來到了他剛跌入這峽谷時的瀑潭前。
  瀑布如山洪般從高處傾洩而下,發著「轟隆」、「轟隆」的巨響。
  項思龍滿懷疑團,跟著大白小白又繞著潭右側來到了瀑布近前的壁處。
  卻見大白用那巨掌抹去壁上青苔,在上面仔細的找尋著什麼。
  過了好一陣,當它發現上面有圖案和碗口大小稍突起來的一處圓形石巖時,高興得連連尖叫,巨手把那岩石按順時針旋轉起來。
  驀聽得「轟轟--」一陣巨響,卻見平整的巖壁顯出一扇正轉動著的石門來,門內並不黑暗,反大放光明。
  項思龍看得膛目結舌的給大白拉進了石門內。
  卻見這裡面原來別有天地。
  一條石板小徑直通瀑布內側,而這瀑布就像一道天然屏障,把這裡面的天地與外面完全阻隔開來。
  這裡面看似完全封閉式的,然而並不覺氣悶,反感溫和舒適之極,看來定是有其他的通氣孔兒。
  順著小徑往前走了二十幾米,視野豁然開朗起來。
  卻見一個五六十方丈見方的大石坪,坪內側有一個小花園,頂上是石壁,地面離頂壁約有四五丈高,真是顯出自然的鬼斧神鑿巧奪天工來。
  園內種著各種花異草,散發出的芳香沁人心脾,花草中央的空處有一張圓形的石桌,上面放著一個烏黑發亮的石製圍棋盤,石桌四面擺了三張石蹬。
  石坪對面的岩石光滑平整,中間有一扇緊閉的石門,門頂上寫著「無極洞府」四個隸體古字。在門前方二米遠處有一個突起約合三十幾公分的石墩。
  項思龍心想:
  「看來這裡定是有人居住了,但瞧這石板上厚厚的綠苔,卻又像不知有多少年沒人來過這裡似的。」
  難道這裡就是現代武俠小說中所寫的什麼前人洞府?自己莫不是因禍得福,或許會有什麼奇遇了?
  項思龍心下覺著自己的這種想法甚是好笑,但也暗暗斂集精神,說不定這地方有什麼機關,自己疏忽觸動開關,那可是連小命可能都給丟了,更不要說什麼『奇遇』了。
  項思龍心神緊張而又興奮的走進了花園,小白這時已把巖壁石門關好,來到了大白身邊。
  二猿見著項思龍那緊張的神色,嘰嘰喳喳的對叫個不停。
  大白忽而跳上前來拉著項思龍走到那石桌邊,指著桌上那圍棋石盤,雙手成圓狀的比劃著。
  項思龍心念一動,想起大白開啟石門時旋轉突起的圓形岩石。
  莫非這石盤也是個開啟什麼地方的開關?
  想到這裡,雙手各抓住棋盤的兩端試著按順時針方向旋轉起來。
  只聽一陣「咯咯」之聲,石桌倏然下沉,半響後從黑黝黝的陷坑裡又冉冉升起一個手臂般粗的石柱來,上面放著一面黃色的陳舊錦帛。
  項思龍心下詫異不己,隨手拿過錦帛,卻見上面寫著「入我洞者,即是有緣,為我傳人;三七之期,跪坐石墩,洞門自開」一行大字,打開錦帛,裡面即是介紹這「無極洞府」主人的來歷。
  原來這「無極洞府」乃是戰國時期秦國無敵戰將白起的師父「鬼谷子」的隱居之所。
  當年歷史上有名的秦趙之間在長平一役,白起坑殺趙軍四十萬兵馬。鬼谷子當時處在秦都咸陽,當他得知此消息後,深感此果皆是因自己種下的,自覺也是罪孽深重,於是離開咸陽,遊歷四方,在沛縣這豐西峰發現此谷後,便一直隱居在此。
  一天,被他救下一隻摔傷的臨產白猿,白猿立下二隻小白猿後,因失血過多死去,鬼谷子便負起了撫養二小的責任,他對這二猿非常的疼愛,因它們能聽懂人言,同時也傳給它們武功和其他雜學。
  兩小在鬼谷子學究天人的熏陶下,不但智如常人,武功更是非一般高手能敵。
  鬼谷子在臨終之前托付兩小務必尋一誠實正義的人來繼承他的衣缽。
  再下面接著寫的是欲拜他為師者,必須在洞府門前的石墩上跪上三七二十一天,以考驗其心性意志。若是通過,洞門自會開啟。
  洞府內的一玉盒之內,裝有他窮畢生所學,親筆寫下的一本《天機秘錄》,裡面記載著易術卜數,機關玄學,兵法武功,易容藥理等內容,更重要的是裡面還給有出這絕谷的路線圖。
  再有就是密林那邊的湖水時有一處密洞,鬼谷子當年來到這裡的一個偶然的機會發現的,裡面有數不盡的黃金珍寶珍玩。
  最後寫著得他真傳者,不得助奸為惡,務必扶佐明主,滅掉秦國,至於二白也可帶出行走江湖。
  項思龍看完這錦帛後,心中驚喜不已。
  驚的是想不到鬼谷子竟似己推算出秦國至今不久後必滅的這個預感。
  喜的則是自己不但可以獲得鬼谷子的畢生絕學,還可以走出這絕谷之地。
  無論那二十一天的跪行是多麼的艱苦,自己也得咬緊牙關忍受下來!項思龍暗下決心,目中顯出無比堅毅的神色。
  項思龍端跪在洞前的石墩上,默運起《玄陽心經》,讓自己進入忘我之境。
  石坪中的氣氛頓時沉寂下來。
  二白退出谷外,在那邊石洞中搬了許多的山果進來,見項思龍跪坐不動,都靜站一旁。
  四五個時辰過去了,項思龍緩緩睜開了眼睛,卻見天色已經漆黑一團,也不知是幾更天了。
  二白早就點著了一盞巨型油燈,石坪在燈光的映照之下更顯一份神秘色彩。
  大白見項思龍醒來,興奮得連跳帶躍的拿了二個山果給項思龍,目中顯出關切之色,卻並沒有像白天那樣的歡叫起來,似是怕打攪了他的清靜。
  項思龍親切的摸了摸大白毛茸茸的腦袋,看著眼前這兩個忠實可愛的傢伙,不禁湧起無限的心思來。
  盈盈、碧瑩,你們現在怎麼樣了?可也在想著我嗎?你們可知道我是多麼深切的想念你們叼!
  大白似是感到了這新主人對自己的親切,而他現在卻又很是心煩,亦也伸出白茸茸的手掌握住項思龍的手,以示安慰。
  項思龍只覺心中一陣激動,熱淚不禁奪眶而出。
  看來這世上雖然充滿了戰爭殺伐,但是,愛還是永恆存在的。只要你付出了愛,你就會得到愛的回報。
  一個人只要有了愛的支持,他就會絕對的堅強起來,去戰勝面前的一切困難。
  項思龍似乎深深的感受到了四周的愛。
  盈盈、碧瑩、呂姿、師父,還有大白小白都是關心他,愛護他的。
  我還有什麼放不下的呢?目前我首要的任務是跪過這二十一天。
  我一定要活著去見我的愛人和朋友!
作者: 阿Q    時間: 2009-4-27 09:16

第十四章 乘風推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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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項思龍堅毅的目光似可穿透這未來的二十一天,將要忍受多少痛苦般的銳利。
  已經十多天過去了,每天裡除了吃過大白小白為他準備的山果之外,其它的時間,項思龍就跪坐在石墩上默運《玄陽心經》來打發心中的寂寞和煩悶。
  他的雙膝已經跪出大塊大塊的血泡來,全身骨骼麻木酸痛,像要散開來了似的。
  但是他的精神卻很好,沒有一絲的憔悴之色,目中神光爍爍,臉色紅潤發光。
  在這段時間裡,項思龍深深的體會出了《玄陽心經》的妙用。
  原來經常練習此心經不但可以讓人精力充沛,連綿不絕,而且還可以使人靈台空明澄清,如入佛家之境。
  這些天來若不是靠《玄陽心經》的支撐,自己說不定早就倒下去了。
  看來冥冥之中,一切因果也似皆有天意,自己也想不到師父李牧所傳的《玄陽心經》在這刻會派上用場。
  想至及此,項思龍眼前又不禁浮動曾盈、呂姿諸女的音容笑貌,心中只覺一陣溫馨。
  她們也不是冥冥的給了自己精神上的慰藉嗎?若不是時刻有著對她們的思念,自己又怎會淡忘了肉體上所受的痛苦呢?
  項思龍又想著自己來到這古代後的喜喜憂憂,只覺精神一片恍惚。
  垂下頭來看到自己所跪著的石墩,不禁心頭一震。
  這十多天來,項思龍發覺身下的石墩每天都在往下沉,到現在已經下沉了差不多有十來寸左右,只有兩三寸還露出地面。
  這石墩難道就是開啟洞府石門的機關?是不是石墩完全沉入地面以後,洞就會自動開啟了呢?
  項思龍突然覺得心中一陣緊張和激動。
  那照這樣下去自己最多再過三四天就可跪開石門進入洞府了!
  可是錦帛中寫過要過三七之期才行啊!項思龍想到這裡又覺一陣意興索然。
  唉,還是耐心的跪下去吧!
  又是四天過去了。
  這天黃昏時分,項思龍閉目端跪在墩上,耳際驀的一陣「轟轟……」的巨響,把他驚覺過來,心中猛的一震,舉目望去,不禁「啊」的一聲歡叫。
  原來洞門終於開了!
  果然是功夫不負有心人。
  項思龍虎目不禁流下了兩行興奮和喜悅的熱淚,低頭往石墩看去,卻果見石墩現在與石坪地面相平,自己所料不錯。
  強行的壓住心頭的激動,再次運足目力柱石洞望去,卻見可能是夜明珠一類的珍玩發出的光亮把洞內照得一片通明。
  項思龍凝神緩步的往洞裡走去。
  石洞並不很大,約有二十來個平方見丈。洞裡點著一盞長明燈,左側是一個通體雪白的石床,石床過來是一張石桌,上面放滿了竹簡錦帛一類的東西。石桌上方懸掛著兩顆龍眼般大的夜明珠,發出光彩奪目的光芒。右側則是一個供人打坐的石墩,上面端坐著一個栩栩如生的青衣老者。
  項思龍仔細審視了洞內好一會兒,並沒有見著什麼《天機秘錄》,心下不禁很是失望,但看著石墩上那面色安祥的老者,油然而生一股心神虔誠的感覺,禁不住走上去對那老者拜了三拜。
  此時奇怪的事情又發生了,卻見那石墩和那老者倏地往下沉去,繼而又有一塊石板橫向跳出,封住那沉坑,同時對面的石壁上顯出一個暗格,裡面放著一個玉盒。
  項思龍心頭一陣猛跳,想不到自己福緣深厚,誤打誤著竟碰成了機關,看來那三個響頭真是沒有白叩了。旋又想著,若是自己進行洞後因沒有見著《天機秘錄》而大為火光,亂砸一氣洞內什物,那現在將會是什麼局面呢?
  連古古怪怪的想著邊走向那石壁暗格,顫抖著伸手取出那玉盒,緊張的打開盒蓋一看,果見裡面放著一疊黃色錦帛,首先落入眼簾的是《天機秘錄》四個龍鳳飛舞的隸書古字,裡面還放著一把魚腸短劍。
  項思龍心中喜極的狂叫:「我終於可以出谷了!」
  項思龍獲得《天機秘錄》後在石洞裡又呆了十多天,他已經被裡面記載的各項雜學給迷住了,尤其是對其中的劍術和易容術,他像著了魔似的,終日浸淫其中,連出谷的熱切心理都給淡忘了。
  這天項思龍正在石坪上練劍,驀聽得大白老遠的就衝著他尖叫。
  忙收劍望去,卻見小白抱著一個昏迷不醒白衣少女正向他走來。
  項思龍倏覺心神一怔,覺著這少女有著似曾熟悉的感覺,忙衝上前去舉目一看,不禁失聲驚叫出來,原來這少女競是呂姿。
  項思龍只覺自己的整個神經都在收縮。慌忙伸手過去探她鼻息。
  還有,還有著一絲聲息,項思龍鬆了一口大氣,接過呂姿快步走進石洞,把她放在石床上,為她把過一陣脈後,靠近些天來從《天機秘錄》醫理篇裡學來的一些知識,為她配了些藥,餵她服下。
  十多個時辰過去了,呂姿還是沒有醒來,面色蒼白,只是呼吸調勻了些。
  項思龍心急如焚,焦燥不安的看著床上呂姿那憔悴的面容,心頭只覺一陣針般的刺痛。
  這小妮子為何也會跌下這山崖來呢?難道是為了自己殉情?
  項思龍心中對這癡情的少女又憐又愛,不知不覺竟淚流滿面。
  呂姿呻吟了一聲,把項思龍嚇了一大跳,忙驚喜的……把把她抱住,輕聲喚道:「姿兒!姿兒!你醒醒!」
  呂姿只覺自己脆弱的身體忽然感到一陣溫暖親切的感覺,夢囈了幾句,眼前一黑,又昏了過去。
  項思龍一時悲從心來,望著呂姿倩麗消瘦的面容情不自禁的失聲痛哭起來。
  又不知過了多久,呂姿再次醒了過來,睜大美目,見著項思龍,稍怔了一下,就一聲歡呼從床上跌起,撲到他懷裡,低聲掇泣起來,顫弱的問道:「項大哥,這是真的嗎?這不是夢吧?我終於找到你了!」
  項思龍覺著了呂姿對自己如海洋般深的柔情,輕輕的用手為她試掉臉上淚漬,憐惜的道:「姿兒,你消瘦了。」
  呂姿一雙美目溫柔如水的看著項思龍,柔聲道:「為了項郎,姿兒什麼都願犧牲。」
  頓了一頓又道:
  「那天你為了我娘的墳墓不致被雨水沖屍,找樹搭蓬掉進山崖,人家聽劉大哥說了之後,心都碎了。」
  項思龍愧然道:
  「姿兒,我真是沒用,連那麼一點小事都辦不好,反累得大家為我擔心。」
  呂姿又哭起來,硬咽道:「項郎為何說出此等話來呢?你是為了救劉大哥才………遇險的,人家只會說你是英雄呢。」
  項思龍見著呂姿那驚若寒蟬的模樣,忙安慰道:「好了,乖姿兒,我現在不是安然無恙嗎?不要哭了,你再哭,我的心也都快碎了。」
  呂姿破涕為笑,嬌羞的道:「誰叫你嚼嘴嚼舌的呢。」
  項思龍看著她那楚楚動人的嬌態,心神一蕩,輕吻了一下她柔嫩的臉蛋,湊到她耳邊悄悄的道:「為夫還想嚼品姿兒身上的妙處呢?」
  呂姿耳根都紅了,不依地橫了他一眼,但卻聲若蚊姊的道:「但是姿兒身體現在還弱呢,夫君現下饒過姿兒,好嗎?」
  項思龍心中又是一蕩,抓著她的柔荑道:「那好,不過你要記著還為夫一頓美餐。」
  呂姿赫然點頭,臉頰飛紅,但卻喜透眉梢,神態誘人之極。
  項思龍心中泛起無盡的柔情密意,強壓心頭慾火,正色道:「現在外面的情況怎麼樣了呢?」
  呂姿神色一黯,幽幽的道:「劉大哥自從你那天為了救他而跌下山崖後,整個人都變了,終日悶不吭聲的,我爹心情也是很壞。」
  說到這裡忽又神采一揚,微笑的道:「項郎,你不要愁眉苦臉的,事情也有好的─方面呢。我爹叫那縣令溫雄讓劉大哥作了泅水亭亭長,還……」忽而臉色一紅,吞吞吐吐的接下去道:「我爹還把我姐呂雉許給了劉大哥呢。」
  項思龍─怔,倏又哈哈大笑道:「好極!妙極!劉兄弟想不到也會有如此艷福。」
  口中這樣說道,心中卻想:「原來《史記》中說邦弟能取著呂雉是因為呂公相命看中他的貴人之相是假的,看來倒還是自己促成了這段姻緣呢。」不覺失聲笑出。
  呂姿看著他的怪樣,又氣又惱的嗔道:「你怪笑什麼?」
  項思龍忙收斂笑容,恭聲道:「沒,沒什麼,讓為夫來給我的親親小寶貝餵藥吧,好讓你快些康復與為夫共赴巫山。」
  呂姿見得他又放浪形駭,嚶嚀一聲道:「誰是你的親親小寶貝?」
  說完一陣睏倦襲上心頭,欣喜的喝了藥後又昏昏沉沉睡去。
  三天後,呂姿已能下榻行走,除了身體還些虛弱外,體力精神全回復過來。
  項思龍和她感情亦進展至如膠如膝的地步,雖是在這絕谷內,圈子卻也過得意興盎然。
  大白小白對主人這嬌柔可愛的小妻子亦很親熱,經常做著各種怪相逗得呂姿格格直笑。
  項思龍只覺著自己的精神亢奮至前所未有的高度,知道這是《玄陽心經》和愛情滋潤相結合的奇妙功能。
  這一晚,兩人郎情妾意,鬧得不可開交。
  雲收雨歇後,項思龍撫摸著呂姿光滑晶瑩的服體,輕聲道:「姿兒,快樂嗎?」
  呂姿被他那雙魔爪摸得渾身酥酸,嬌喘的語道:「項郎,再愛稱的姿兒一次,好嗎?」
  項思龍故意驚叫起來:
  「我的天啊,我的姿兒竟成蕩女了!」
  呂姿嬌吟怒罵一聲道:
  「還不是你這色鬼挑得人家情難自禁嘛!」
  項思龍心中一甜,痛吻了一陣她的香唇,瞪眼嬌聲道:「那為夫這色鬼再來探找一回姿兒這神秘之地了。」
  兩人頓時又是一場狂風暴雨,抵死纏綿。
  一刻間,所有的困難和危險都溶化在了兩人忘情的嬌喘呻吟聲裡。
  項思龍悠悠醒來,天剛朦朦亮,看著身邊妖撓美人赤身裸體的美入睡態,想起她昨晚的飢渴和嬌媚,輕吻了一下她濕潤的紅唇。
  呂姿被他驚醒過來,看著他那雙亮眼正看著自己身體的妙處,忙嬌羞的抓過衣服披在身上。
  項思龍看著她的媚態,嘿嘿一陣怪笑道:「姿兒的身體我還沒有細瞧過嗎?連你身上的每一處肌膚我都吻過了,還在為夫面前害羞?」
  呂姿真是拿這自己愛極的夫君沒得他法,但心裡卻隱隱覺得他與從前似大變了個樣似的,言行放浪好多,但自己卻偏偏更是愛煞了他現在這般模樣。
  心下一軟,臉如火燒的嬌吟道:「思龍啊!不要這麼挑逗人家好嗎?人家可真受不了你這般樣子呢。」
  項思龍心下也暗暗覺得奇怪,自己怎麼比以前「色」了好多啊?總是去想著女人,難道是這段時間沒近女色思欲難禁嗎?
  其實他哪裡想得到他是繼承了他父親項少龍的風流本性呢?
  精神一震,清醒過來,恢復正色道:「姿兒,我們今天出谷吧,這幾天我己從《天機秘錄》裡的線路指示找到了那隱密的出谷之道了。」
  呂姿神情一怔,有點戀戀不捨的道:「項郎,我們以後還回這裡嗎?」
  項思龍心中一陣迷亂,想起當初曾盈和他為逃避陳平的通緝離開那山澗茅屋時,曾盈也對他說過這樣的話,一時啞然無言。良久,才歎了一口氣道:「這以後再說吧。」
  呂姿見項思龍神色黯然,以為他把這裡看作是個傷心之地,婿然一笑的柔聲道:「項郎,算我說錯了好嗎?不要這麼愁眉苦臉的,姿兒看著心痛呢。」
  項思龍被這嬌女的柔情溶化得愁思盡去,想起出谷後兩人可以快意江湖,不禁心情大佳,在她臉蛋上吻了一下道:「好了,天己大亮了,我們起床洗漱後就收拾一下,準備出谷。」
  項思龍和呂姿收拾好行裝,已是中午時分。
  大白和小白低聲咽嗚著,要闊別這居住了將近一百來年的地方,它們亦是傷感祟累。
  項思龍看了一眼身後的「無極洞府」,驀的跪下叩了三個響頭,心裡默默的想道:「師父,徒兒出山了!我一定不會辜負你的寄望!」
  呂姿則身眼通紅,望著身邊的夫君,一言不語。
  項思龍忽然道了聲:
  「走吧!」
  率先邁開腳步,頭也不回毅然向谷外走去。
  出得谷外,只見眼前是茫茫一片沼澤之地,冬陽懶洋洋的灑照在大地上,給人一種溫馨的感覺。
  項思龍長長的吐了一口長氣,大嘯一聲,只覺胸中一片無比的開闊舒暢,豪氣頓生,口中朗聲道:「俱往矣,數風流人物,還看今朝!」
  呂姿被他這萬丈豪情激動得一雙美目異采連連,低聲念叨著項思龍剛才所『作』的詩句,嬌聲道:「想不到夫君不但和爹一樣胸懷大志,而且精通詩歌詞賦,姿兒真是三生有幸了。」
  項思龍竣臉一紅,換過話題道:「唉,這茫茫沼澤,我們也不知要多久才能走出?」
  呂姿回神過來,略一沉思道:「這裡應該就是豐西澤了,那離沛縣沒有多遠,我們只要四五個時辰就可走出這沼澤之地,說不定附近還會有官道呢。」
  項思龍大喜道:
  「姿兒原來對這裡地理也非常熟悉,那為夫倒是多心了。」
  呂姿咳了他一眼道:
  「你以為我是個足不出戶的閨秀啊?那樣你這風流才子又,怎麼會看得上我呢?」
  項思龍瞧著她那美人的樣兒,心中大樂,若不是有大白小白在旁,真想又把她抱住親吻個夠。
  呂姿看出了項思龍的賊心,心下雖氣卻也甚是歡喜,臉上忽的羞得通紅。
  還好,項思龍並沒有把他的色心付諸於行動,只是走過去拍拍她的香肩,柔聲道:「那現在就請我美麗多才多藝的娘子帶路吧。」
  走到官道上時,已是天黑時分。
  天上的星星若明若現,兩旁皆是荒山野嶺,陰風拂過,風吹草動,讓人感覺甚是有點詭怖的意味。
  呂姿嚇得緊緊的拉著項思龍的手,渾身有點冷颼颼的感覺。
  項思龍在特種部隊時就受過野外各種環境的訓練,心中自是不怕,但卻是收集起精神凝神戒備。
  忽的前面裡不遠處射來一片燈光,亦也聽得隱隱的吵雜聲。
  看來對面有人向他們走過來。
  項思龍心神一震,緊握了一下呂姿冒出香汗的小手。
  現在這半夜間是些什麼人在趕夜路呢?難道是哪方義軍亦或秦兵?
  項思龍心裡想了不多久,前面燈火更近了,隱約可見對方有二百來個人,卻是十多個秦兵押著一批帶著鎖鏈的囚犯、流民等人。
  領頭的那個身著官服的秦兵似是有些眼熟,但一時也看不清對方面目。
  忽聽得呂姿一陣歡叫道:「劉大哥,是你麼?」
  對方「咦!」了─聲,似是沒有看清兩人,想不到這荒山野嶺之中會有人認識他,亦感聲音熟悉,忙跑上前來,細看著項思龍,驚訝中帶著激動的「啊!」了一聲,衝上去抱住項思龍,顫聲道:
  「項大哥,真的是你麼?我就知道你會福大命大的!」
  項思龍這時也看清楚了對方竟是劉邦,亦緊緊的抱住他,激動的道:
  「邦弟,怎麼是你?現在你押著一批犯人幹什麼?」
  劉邦這時心中的高興真不知用什麼言語來形容,只見他流淚的哽咽著道:
  「那大你摔下山崖後,我可真是恨死自己了,真想也跳下去陪著你─死了之,可樊噲他們拉住了我,現在見著你安然無恙,我真的是非常非常的高興!」
  項思龍見著劉邦的真情流露,也覺眼角在發漲,拍著他的肩頭道:
  「我也─樣,見到你很高興!」
  劉邦欣然道:
  「現在有了項大哥在身邊,我覺得心裡踏實多了。唉,我正為這些囚犯逃跑犯愁呢!項大哥可得為我想個法兒解決一下我現下的難題。」
  項思龍,驀地記起史書上記載過劉邦當了泅水亭長後,有一次押解囚犯、流民去咸陽修築驪山陵墓,在豐西澤故意放了這批囚犯,以致走上起義的序幕。
  那不正跟現在的情況相吻合嗎?
  項思龍心中一陣震顫,又驚又喜,心下有了主意,當下道:「這事沒問題,我會幫你解決。」
  劉邦大喜道:
  「那就先謝謝項大哥了。」
  項思龍高深莫測的微微一笑道:
  「邦弟討了個大美人,我還未向你討杯喜酒喝呢。」
  劉邦俊紅臉一紅,偷眼望過呂姿,見她正笑意盈盈的看著自己,知她己跟項思龍說了他娶她姐姐呂雉的事,爽然一陣大笑道:
  「這個小弟自是會敬過大哥的,等到了前面的酒肆再說吧。」
  項思龍也是一陣哈哈大笑,繼而問道:
  「邦弟今次怎麼會押解一批犯人去咸陽呢?」
  劉邦皺眉苦笑道:
  「還是岳丈大人說什麼要讓我到外面去長長什麼見識,跟縣令提出要我去做這件苫差。」
  項思龍見著他的愁樣,心中一笑,拉過他到一邊,嘰哩咕唱的在他耳邊低語了好一陣。
  劉邦聽得目光大放光芒,亦臉色時陰時晴,疑惑的低聲問道:
  「項大哥,此事不危險嗎?岳丈大人會不會怪我們?」
  項思龍豪然道:
  「邦弟,欲想成大事者,哪個能不冒點風險?畏頭畏尾的何能算得什麼英雄?」
  劉邦被他說得精神一震,滿臉正色道:
  「項大哥說得極是,小弟受教了。」說完深深一揖。
  項思龍欣喜的連聲道:
  「這才是我邦兄弟的英雄本色!」
  呂姿看著他倆舉止神神秘秘的,一臉不解之色。
  項思龍和呂姿跟著劉邦轉向了走咸陽去的路。
  這晚劉邦下令在豐西澤的一處密林裡安歇營扎。依了項思龍的計策在十多個秦兵的飯菜裡下了項思龍給他的迷藥,自己則故意在營裡去死睡他媽的一覺。
  第二天眾人起床的時候,卻見滿地都是砸斷了的鎖鏈,這幫犯人跑得只剩下一百多人了。
  那十多個秦兵顫顫慄栗的來到劉邦的帳營裡向他報告此事。
  劉邦裝著又驚又伯、大為火光的樣子衝著他們大發雷霆的吼道:
  「什麼?竟讓那些刑犯逃了?你們昨晚都幹什麼去了?睡得像豬嗎?現在我們怎麼去咸陽向那些官老爺們交差啊?這下我們有多少個腦袋也保不住了。」說完一臉的恢然沮喪之色。
  那些兵衛一個個都嚇得驚若寒蟬,不敢吭聲。
  劉邦又故意長歎了一口氣道:
  「現在你們說說我們該怎麼辦吧?」
  站在帳宮門口的項思龍差點笑破了肚皮,想不到劉邦的演技竟然這麼好,這時見火候到了,走上前去慢條斯理的道:
  「劉兄弟,此去咸陽現下是必死無疑,目下唯一的辦法是……」
  故意賣個關子沒有說了下去。
  劉邦一臉的渴望之色,忙道:
  「項兄弟有話但說無妨。」
  項思龍眨了眨眼睛道:
  「在下所說的話……嘿嘿,各位可能聽不進去,反會……把我抓了起來。」
  眾人這時異口同聲道:
  「項兄弟,有什麼好的對策,請告訴我們吧,我們感激還來不及,又怎會責怪你呢?」
  項思龍咳嗽了兩聲,壓低聲音道:
  「諸位何不傚法陳勝吳廣呢?」
  眾人又齊聲「啊!」的一聲驚叫出來,面面相覷的望著項思龍,一臉驚駭之色。
  劉邦小心翼翼的問道:
  「項兄弟此言何講?」
  項思龍忽而大笑一聲,朗聲道:
  「諸位兄台難道還看不出秦國即將亡矣嗎?現在各地英雄紛紛舉起義旗反秦,我們何不也糾集現下的一批力量舉起反秦義旗?橫豎都是死,轟轟烈烈的站起來干他媽的一番事業,也不枉為在人世來一趟。」
  眾人被他的這番慷慨之司說得心潮翻湧,其中有兩個長得也算魁梧高大的三十幾歲的中年漢子走出來向劉邦和項思龍跪下道:
  「在下王莽飛願意追隨兩位大人手下。」
  劉邦走上前去扶起他們激動的道:
  「好!好兄弟!」
  其餘諸人見有人出頭,皆都跪喊道:
  「在下等願意追隨兩位大人左右。」
  劉邦一陣豪爽的大笑道:
  「好!那我就和諸位兄弟同生共死去揭他媽的個天下大亂!」
  眾人皆都是些草莽之輩,聽得劉邦此話,一齊哄笑起來。
  項思龍又與他們一起商議了一下下一步的對策,方與劉邦會心一笑的離去。
  隊伍又向前進發起來。
  到得下午時分,眾人遠遠的見著前面有一個酒肆。
  劉邦精神特別亢奮,拉著項思龍的手大笑道:
  「現在我就可敬項大哥喝我的喜酒了!」
  轉眼又朝呂姿看了一眼,微笑道:
  「當然還有嫂夫人了。」
  呂姿咳他一眼,嬌怒道:「你說什麼?」
  追上前去作勢欲打。
  項思龍哈哈一笑道:
  「好了,不要鬧了!咱們喝酒去吧!」
  一行人進了酒肆之後,劉邦忽然吩咐眾兵士打開所有刑徒的鎖鏈。
  眾兵與他早有約契,也都不感詫異,皆聽命令做去。
  而所有囚犯則都不明所以,一時驚詫莫名的看著劉邦。
  場中氣氛異乎尋常的寂靜下來。
  劉邦橫掃過從人一眼後,大聲道:
  「諸位不必詫異,今天我他媽的心情好,想請大家好好的吃他個一頓。你們這兩天來也沒吃頓飽飯,好,今天諸位都開懷大吃大喝吧。」
  哈哈一陣大笑後,又喊來酒肆店主道:
  「店家,我的這些兄弟可都快有一天沒進東西了,今天就麻煩你給我們造一大鍋飯,燒天大鍋菜,讓我的這些兄弟都吃個飽。」
  頓了一頓又道:
  「對了,先把你這店裡所有的酒都搬出來,我們今天喝他媽的個痛快。」
  看著店家臉上為難之色,心下明白,取出項思龍給他的一串珍珠,塞到他手裡道:
  「對了,還有,先預付給你訂金。」
  這串珍珠少說也可值得百多兩銀子,店主一見這位小官爺出手如此豪綽,馬上滿臉維笑,連連點頭稱是,喲喝著叫眾夥計立刻照這位大爺的吩咐去做。
  此時,那些囚犯才相信劉邦所說是真,都驚喜的哄叫起來。待得店夥計搬出酒來時,一湧而上的圍上去,抱起酒罈就猛喝起來。
  項思龍看著場中情景,歎了一口氣道:
  「民眾在秦二世的苛暴專政之下,都過著如此水深火熱的生活,難怪大家都要起來反他了。這也正是應了『哪裡有壓迫,哪裡就有反抗』這句話。」
  劉邦聽得怔了一怔,旋而又爽聲大笑道:
  「項大哥,我們暫且不提這些煩事也罷。來,我敬你和嫂夫人一杯,難得以後你還說我久了你一杯喜酒。」
  項思龍被他這句風趣的話說得愁雲暫去,看了一眼呂姿,懶洋洋的道:
  「不知我這位乖乖小夫人能不能勝得酒力呢?」
  呂姿嬌咳道:
  「你怎麼在外人面前也說出如此話來?看我以後理不理你。」
  項思龍「噢」了一聲,捉挾道:
  「那夫人這話是不是說只有你我兩人的時候,我就可以對你肆些呢?」
  呂姿脫口而出道:
  「你難道對我還不夠放肆嗎?」
  這話剛說出口,就覺自己中了項思龍的圈套,不禁嬌羞的低下頭去。
  劉邦和項思龍聽得一齊大笑起來。
  大約喝了一個多時辰,眾人都酒足飯飽了。
  項思龍向劉邦使了一個眼色,意思是說:
  「時機到了,你又該出場了。」
  劉邦會心一笑,站起來對著都有了幾分醉意的眾人朗聲道:
  「各位,請靜一靜,我有幾句話要對大家說一下。」
  眾人對劉邦此時都生出幾分好感來,立時停住了喧嘩聲,靜了下來。
  劉邦爬上了一張剛收拾開來的空桌,看了一下靜待他發話的眾人,只覺一股豪氣直往上湧,爽聲道:
  「本來,我是負責押運你們去咸陽服搖役的。但是現在人數逃掉了一大半,我們此去咸陽,就只有死路一條。既然如此,我也再不想為朝廷賣命了。今天,我就索性斗膽放了大家。如願意留下來追隨我的,我自是歡迎得很,其它的人願意去哪裡就去哪裡吧。」
  眾囚犯、流民一聽這話,都驚喜異常,紛紛歡呼雀躍起來,立時有一半以上的人跪下大聲道:
  「我們願意追隨大人,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其中有十多個人嚇得顫顫慄栗,跪下顫聲道:
  「小人等上有老母,下有家小,所以……」
  下面的話嚇得說不出來了。
  立時有數人對他們的膽小怕事發出嗤之以鼻的譏笑,有的竟發出怒罵之聲。
  劉邦從桌上跳上,上前扶過他們道:
  「既然各位有得困難,自是可以自行離去,我不會為難你們的。好了,你們起來吧,以後珍重了。」
  那行人對劉邦感激涕零,說過些恭維之類的話後,狼狽而去。同時又有二十多人也尾隨他們逃去。酒肆裡現在只剩下七八十個願意追劉邦之人。
  項思龍看著計劃己成,心中大是興奮,往劉邦望去,卻見他正愁眉苦臉的也正看著自己,也知其意,走上前去拍了拍他的虎肩道:
  「邦弟,不要著急,我們現在雖私放囚犯,朝廷知曉後會通緝我們,但是我們可以先找個偏僻的地方躲避起來,等待時機謀定而後動。」
  劉邦最是信任項思龍了,聽他此說知是他已思好對策,臉上愁雲盡去道:
  「一切都聽項大哥的安排吧。」
  項思龍想起了史記上記載過劉邦此次豐西澤縱徒事變後,就退往了芒碩山,即道:
  「芒碭山澤離沛縣有多遠?」
  劉邦一楞,旋即明白他是在尋思退避之所,答道:
  「差不多有十多里遠,聽說那裡山勢婉蜒有數百里,地形十分複雜,交通也甚不便,人跡罕見,倒是一個十分理想的避難之所。」
  項思龍大喜的沉聲道:「好,那我們就退往芒碭山!」
作者: 阿Q    時間: 2009-4-27 09:16

第十五章 異軍突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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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行人回轉往芒碭山進發。
  項思龍和劉邦都覺心中有一種難以掩飾的激動和興奮。
  劉邦對項思龍佩服得五腹投地,此次豐西縱徒起義事件均由項思龍策劃,想不到竟如此順利,他日若能像陳勝吳廣一樣聲勢浩大,馳騁萬里疆場,那種場面不知會有多麼的讓人激動。
  項思龍心下也是激動異常,想不到自己竟幫了劉邦一個如此大忙,這未來的漢高祖也就憑此一批原始的力量去天下間縱橫了。
  呂姿則看著自己英氣風發的夫君,心裡都快喜翻了底兒。
  一路說說笑笑,鬧鬧哄哄,不覺又已是黃昏時分。
  四周皆是荒山野嶺,涼風習習,空氣清新,眾人也都不覺得行路的勞祟。
  驀的一陣旋轉的陰風吹來,眾人都不覺打了個寒顫,再加上候的前面山林裡響起了一陣奇怪的聲音,皆都升起了一種毛骨驚然的感覺。
  眾人收斂心神,顫顫慄栗的緩步向前走著,突的前面有得幾個發出尖厲的驚叫。
  項思龍心神一震,快步衝上前去一看,也不禁倒吸一口涼氣。
  原來前面山路上橫臥著一條腿臂粗的白色巨蟒,正張開著血盆大口,停停的衝著眾人吞吐著紅紅的長舌,在這朦朧黑夜裡,巨蟒雪白的身子特別顯眼,而且它的眼睛還不時閃動著綠熒熒的光來,其樣勢十分嚇人。
  眾人別是說見過,就是聽也可能沒人聽說過這樣可怕的巨蟒,皆都嚇得目瞪口呆,往後連退了四十多米,膽顫心驚的嚇得雙腿直是發抖,連大氣都敢出。
  劉邦亦是驚惶失措的望著項思龍,投來求助的目光,呂姿則驚嚇得倒在項思龍身上昏了過去。
  項思龍強壓下心中的驚嚇鎮定下來,橫掃了眾人一眼,心中倏地閃過劉邦斬殺蟒蛇的故事,心念一動,把呂姿交給驚嚇失措的大白小白,隨後強作精神把劉邦拉過一旁,避過眾人視線,從衣袖裡拿出兩張精巧的人皮面具,看過之後,塞了一張給劉邦叫他帶上,自己則也迅速帶上手中面具。
  劉邦依言帶上面具後,往項思龍望去,心裡倏地一震,驚訝不已。
  原來項思龍這刻竟變成了他劉邦的模樣,那自己又變成了什麼樣子呢?是項思龍般呢?心下不明白所以,不知項思龍在搞什麼玄虛。
  項思龍看著劉邦的詫異之色,心下暗笑,但知沒有那麼多時間與他明說此事,解下腰中尋龍劍交於劉邦佩上,隨後拉著他轉回到了眾人之處。
  化作劉邦的項思龍咳嗽了兩聲,啞住聲音沉聲對眾人道:
  「諸位,現在前面路上有蟒阻住了我們去路,我們自是要把它趕走,大家不要心慌,待我劉邦去斬殺此孽蓄也!」
  轉身又向化作了項思龍的劉邦道:
  「項兄,借你寶劍一用。」
  眾人聽得皆是心寒又都敬佩不己,為「劉邦」暗捏一把冷汗。
  「項思龍」聽得他話,心下大驚道:
  「項……項某的劍借與你自是沒問題,可劉兄弟此舉太是冒險了點。」
  劉邦本想說:
  「項大哥,這怎麼可以呢?我絕對不會讓你去冒險的。」
  但旋即記起此時自己是項思龍,忙又改口。
  項思龍知他關心自己,心下感動,臉上卻說道:
  「項大哥放心吧,小弟自會小心點的。」
  劉邦此時明白項思龍是為了自己在眾人面前樹立威信,心下大是感激。雖然他對項思龍的機智武功都很信任,但還是擔心得很,臉上流下熱淚握住項思龍的手激動的道:
  「謝謝你!劉兄弟!」
  說完解下佩劍遞給項思龍,目中顯出異樣的神色。
  項思龍接過尋龍劍,信心陡地一增。
  為了邦弟,自己無論如何也要殺死這只巨蟒。
  心下想來,目中倏地光芒暴長,修習一個多月的《玄陽心經》和《天機秘錄》,項思龍的武功又增進了許多。
  緩緩的拔出尋龍劍,只見一陣寒光劃破黑夜,項思龍展開從《天機秘錄》裡學的「百禽身法」和「七絕迷蹤步」配合以「雲龍八式」中的"旋風式」快若電掣的向那巨蟒撲去。
  眾人都提高了心神,目不轉睛的看著「劉邦」,心裡怦怦直跳。
  那白蟒似被項思龍手中尋龍劍的寒光和劍氣嚇了一跳,但旋即勃然大怒,身體騰空,尾部往項思龍橫掃過來。
  項思龍閃身避過,劍式不停,尋龍劍往白蟒背部劈去。
  但聽得「噹」的一聲,尋龍劍如擊在鐵器之上,心中大驚,知這巨蟒渾身堅如鋼鐵,見它又旋轉過來,一張血盆大口往項思龍手中尋龍劍咬來。
  項思龍被它那凶神惡煞的模樣嚇得心中寒氣大冒,忙又劍勢一轉,展開「雲龍八式」中最具殺傷力的『天殺式」,但見項思龍手中尋龍劍劍芒大漲,如一團光環,往白蟒腹部襲去。
  那是白蟒身上脆弱之處,若被擊中,必會令它大傷元氣。
  白蟒似是料不到項思龍變招如此之快,被迫把身體急降,同時快若閃電的向項思龍直衝過來。
  項思龍劍勢連綿不絕,身體猛的向上一個翻騰,成倒掛之勢,劍芒往白蟒眼睛擊去。
  白蟒凶性大發,身體在地上一陣猛掃,卻見石飛灰揚,一時聲勢大作,同時尾巴向上翹起,直掃項思龍腰間。
  不容項思龍細想,危急之中收劍往白蟒身上一點,身體借勢飛出。
  白蟒卻是身體騰起,在空中一陣旋轉,身體成螺旋狀往項思龍轉來。
  項思龍身勢仍未著地平衡,見著白蟒向他旋轉襲來,一時嚇得亡魂大冒,暗叫一聲「我命休矣」,但手中長劍卻是又起一陣劍影,「雲龍八式」中最後一式「坎坤式」咬牙擊去。
  白蟒見項思龍在此等陣勢之下還是如此威猛,不禁身體略一退縮,項思龍手中長劍卻尋著破綻往它腹中刺去。
  卻見一股鮮血直噴項思龍面門,白蟒中劍痛得上下翻滾。
  項思龍因血迷眼,一時疏神未拔出蟒腹中的尋龍劍,白蟒亂滾之下身體捲住了項思龍。
  眾人剛剛因項思龍刺中巨蟒而齊聲叫好,此時見著此況又都驚叫出來。
  項思龍身體被巨蟒捲著,只覺胸中越來越氣悶,雙手抱腦,偶而觸著了懷中魚腸短劍,心下大喜。忙從懷中摸出;集中神志往巨蟒七寸處刺去。
  此處乃是蛇類死亡之穴,只見白蟒痛得悶嘯一聲,把項思龍的身體摔出,在地上翻滾幾下就驟然不動。
  劉邦驚叫著往項思龍摔身處奔去,卻見項思龍嘴角流血,手上發青,渾身直抖。
  劉邦上前一把把他抱住,泣聲道:
  「大哥,你可不要嚇我!」
  項思龍強力睜開往下沉的眼睛,指了指自己懷中微弱的道:
  「紅色……藥……」話未說完就昏死過去。
  項思龍覺著渾身發冷,在作做無數的噩夢。他夢見了自己像跌進了一個無窮無盡深的黑暗的冰窟裡,身體直往下沉。一忽兒又夢到時空機器把他送回到了二十一世紀,並審判他擾亂歷史的大罪,然後又是不同的臉孔出現在他的眼前。
  包括了母親、父親、曾盈、張碧瑩、呂姿、劉邦等等,耳內還不時響著各種鬼魂的啼號聲。難道我已來到了地獄?
  耳際卻又隱隱傳來呂姿的哭泣聲和叫喚聲。
  不!我不能死!
  隱隱中他又覺得自己正徘徊於生死的邊緣。
  我一定要活下去!
  為人為己!我也不可以放棄。
  身體忽寒忽熱,靈魂就像和身體脫離了關係,似是痛楚難當,但又若全無感覺。
  在死亡邊緣掙扎了不知多長的時間後,項思龍終於醒了過來。
  彷彿間,他似乎回到了二十一世紀軍部裡那安全的宿舍。
  ─聲歡呼在耳際響起,呂姿撲到他身上,淚流滿面又哭又笑。
  項思龍脆弱的望著她微笑了一下,剛想開口說些什麼,眼前卻又是一黑,昏了過去。
  再次醒來時,項思龍精神和身體的狀況都好多了。
  呂姿歡喜得只懂痛哭。
  項思龍有氣無力的問道:
  「這是什麼地方?我昏迷多久了?」
  一陣熟悉的聲音在入門處響起道:
  「這是你岳丈大人的府第。思龍你昏迷了足有五天了!換了別個人與巨蟒打鬥,傷成這麼嚴重,早一命嗚呼了,還好是我的愛婿,體格非凡,身上也有靈丹妙藥。」
  走上前來,見項思龍臉色逐漸紅潤,管中邪鬆了一口氣道:
  「好小子!還算你命大福大!要不然呂姿這小妮子,又要陪著你……」
  說到這裡,呂姿嬌喝一聲「爹!」,打斷了管中邪的話音,撲到他懷裡撤嬌起來,臉頰上還掛著淚漬。
  管中邪大是疼愛,哈哈一笑道:
  「好!好!爹不說了。這幾天你為了照顧你的項大哥啊,可幾天沒有休息了,瞧!憔悴了許多呢!好了,姿兒,你休息去吧,你項大哥現在沒事了。可不要因此弄得自己不美麗了,到那時看思龍還疼不疼愛你?」
  呂姿大是嬌羞,用粉拳輕打了兩下管中邪胸部,嬌怒道:
  「我不跟你們說了嘛!」
  說完飄身而去,看著她的一身白衣身影,項思龍不禁想起了剛認識呂姿的情景。
  管中邪的話又在耳際響起道:
  「思龍,你可真是讓大家為你擔心死了,你如果出了什麼事情,我的心這輩子都會感到不安。」
  項思龍回神過來,聽到這話,只覺心頭一陣感動道:
  「岳父,思龍現在不是好好的嗎?」
  管中邪聞言一笑道:
  「你可是像極了你父親項少龍,膽大心大,但卻遇事皆能化險為夷。」
  想起父親,項思龍神色一黯,沒有答話。
  管中邪知道自己說話不小心挑起了項思龍的心事,忙改口道:
  「思龍你跌下谷去是不是有什麼奇遇呢?」
  項思龍也不想總是想著那些傷心事,忙收斂精神,把跌到峽谷後遇到的諸事說了一遍,直說到呂姿也跳下山谷為止。
  管中邪聽了心中大是慨歎,覺得項思龍福緣甚是深厚,竟獲得了一代神秘大俠「鬼谷子」之傳,同時亦也大感欣喜,自己女婿卻非常人。忽而問道:
  「思龍你為何叫劉邦起來起義?而你自己卻又不出頭率領眾人?憑你的武功機智比劉邦可高出很多。」
  項思龍一時可也真不知怎麼回答他這個問題,難道說自己知道天下將來必為劉邦所得?一時納納無語起來。
  管中邪忽然似明白過來了似的道:
  「思龍,無論你心裡怎麼想,我一定都支持你。唉,你像你爹一樣讓人高深莫測。」
  原來管中邪此時想著了項少龍,當年憑他的本事要想奪得天下也並非不可能之事,秦始皇不就是他陪植出來的嗎?
  可是他卻出入意料的待秦始皇功成之後就消失了,可能項思龍也像你一樣對功名利碌毫不放在心下,而只是肩負著某一種使命來創造歷史吧。
  想到這裡管中邪猛覺心中一突,難道思龍他看出了將來得天下者必為劉邦?
  這樣想來,管中邪只覺渾身冒出冷汗,又驚又喜,目光異樣的深深看了項思龍兩眼。
  項思龍被他忽然怪異的目光看得頭皮直是發麻,喏喏道:
  「岳父,你……」
  管中邪突然擺了擺手,放鬆緊張的精神道:
  「好了,思龍,你不要再說什麼了,還是那話,無論將來怎樣,我定會支持你到底,你休息吧。」
  說完,轉身緩緩離去。
  項思龍看著他蹣跚的背影,覺著心裡突突的跳著。
  難道岳父從自己身上看出了什麼秘密?
  項思龍頭大如斗的想著,不知什麼時候又睡著了。
  項思龍經過十多天的休息養傷,身體又完全康復了。
  這些天,管中邪很少來探看他,倒是呂姿終日不離左右。
  樊噲、周勃、夏候嬰也來看望過他幾次,看到項思龍均都高興得大喊大叫起來,說是等他傷好了以後,定要與他去王損酒店喝他個不醉不歸。
  項思龍當時欣然應好,事後卻被呂姿指著鼻子臭罵了一頓,只得不置可否笑笑,哄了她好一陣子才算了事。
  這天項思龍正在房中與呂姿親熱,突聽得一陣敲門之聲。
  呂姿忙推開項思龍,整理了一下被項思龍「作惡」搞得凌亂的頭髮和衣服,嬌瞪了項思龍一眼後連步移去開門。
  卻見蕭何正凌然站在門口,見到項思龍,微微一笑中帶著關切道:
  「項兄弟身體可好些了吧?」
  項思龍對這位為劉邦將來打天下立下了汗馬功勞的漢子甚俱好感,見他也來看望自己,大喜的從座位上跳了起來,上前迎道:
  「不是只好了些,現在是完全好了。蕭大人來看小弟,真的是讓我很覺意外呢。」
  蕭何見到項思龍對他如此親切,心中大是高興,握住他的手道:
  「其實我很早就想來看望項兄弟,只是由於些公事纏身,所以至今天才來。項兄弟不見怪,蕭某已是榮幸了呢。」
  兩人同時大笑一陣坐下後,呂姿為他們上了茶水。
  項思龍見蕭何臉色似是有點不好,心中納悶道:
  「看蕭大入神色,似是有什麼心事,不知可說與項某知否?」
  蕭何目光深深的看了項思龍兩眼,隨後正色道:
  「項兄弟對劉邦一行人豐西縱徒起義有何看法?」
  項思龍想不到蕭何開門見山就問出這樣的話來,略一遲疑,沉吟一下後道:
  「此舉乃順應時勢之舉。秦政已成必亡之勢,劉邦只是效仿陳勝吳廣而己。何況現在天下已是群雄並起,劉邦也舉起義旗,正是響應天下大勢所向,蕭大人難道只安心於做個縣級小吏嗎?那可真是埋沒人才,英雄無用武之地哪。」
  蕭何心下一震,臉色微變旋即平靜道:
  「項兄弟果然厲害,一語中的,說中蕭某心事,英雄無用武之地,好一句妙絕之語,蕭某此身正適此語之境。」
  頓了頓又道:「是的,現在天下風雲紛起,秦政搖搖欲墜,但是,目前還是大秦朝的天下,秦軍的實力還是不可低估的。」
  說到這裡忽的神色一黯又道:
  「吳廣被他的手下在榮陽謀殺了。」
  項思龍驚得又跳起來道:
  「什麼?是田藏那小子干的嗎?」
  蕭何聽得臉色又是一變,語氣急促道:
  「項兄弟何出此言?田藏被陳勝王封為上將軍了呢。」
  項思龍長歎了一口氣,喃喃道:
  「唉,看來天命終是不可違。」
  蕭何不明所以,正想發問,項思龍忽又接著問道:
  「蕭大人可知現在外面對劉邦一事有何反應?」
  蕭何沉默了一陣道:「現在還沒有什麼動靜,不過咸陽來使催問,為何遲遲沒有送到去驪山服徭役的人,縣令搪塞過去了,在這十天半月之內的還不會有什麼問題,可是事情終會有水落石出的一天,朝廷終會發佈通緝令下來的。」
  項思龍嘿嘿笑道:
  「秦二世趙高他們有這麼多閒情來管這些小事嗎?陳勝王他們就夠讓他們頭痛的窮於應付了,章邯雖然威猛,但他也沒有長什麼三頭六臂,我看暫時應該沒什麼危險的,只是得靠這段時間來準備充實一下劉邦的力量。」
  蕭何點了點頭,很有誠意的道:
  「屆時劉兄弟起事,項兄別忘了通知蕭某。」
  項思龍一聽大是高興,知他也想響應劉邦,忙道:
  「那是自然,到時還得多多仰仗蕭大人的幫助呢。」
  二人又細說了些其它事情,一直談了一個多時辰,項思龍才恭送蕭何出了管府,心底滿心興奮。
  芒碭山位於沛縣城東南十多華里處。這裡山巒起伏,古木參天,草森林密,更有奇石異峰,突兀崢嶸。
  黃桑峪座落於芒碭山的山腹之地,三面高峰聳立,只有正南面有一羊腸小道通入,正有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天然之險。
  劉邦一行就藏於此峪中一各為「飛龍洞」裡,這是一個天然崖洞,洞口擋著一塊一丈多高的「飛來石」,再加上草木茂盛,教人稍不注意,很是難以發現此洞。
  這「飛龍洞」呈圓形狀,洞深有6米多,洞底平坦,四壁油光,在洞頂處有一個一平方左右的露天小口,使洞內大放光明,不致黑暗。
  項思龍在樊噲、周勃的領路之下來到了這「飛龍洞」。
  劉邦一見項思龍,大喜過望道:
  「項大哥,你傷勢好了?我在這裡啊,是整天盼星星,盼月亮的期待著你來呢。」
  項思龍對自己這同父異母的兄弟也只覺從心底的喜歡,見劉邦對自己如此情深意切,心底一熱,哈哈大笑道:
  「我這不是來了嗎?還把我的弟媳婦兒也帶來了呢。」
  呂雉站在項思龍身後,羞紅著臉,鶯聲瀝瀝道:
  「是項大哥硬把人家拉來的嘛!」
  項思龍瞪大眼睛,大喊冤枉道:
  「雉兒這是什麼話?你整天急著姿妹要她來說動我把你帶到這裡來見你相公,現在……唉,你們女人的心啊,真是難以度測。好了,算我倒霉,背了這個黑鍋也罷。不過下次你再要來啊,可非要你自己親自來求我不可。」
  呂雉嬌羞盈盈的脫口道:
  「人家下次自己可以找來的嘛。」項思龍、樊噲、周勃聽了這話,一齊哈哈大笑。弄得呂雉大發嗔怒,幸好有劉邦來哄她解圍,否則項思龍可得被她糾纏個不清。
  項思龍收拾起了玩笑心情,正色道:
  「邦弟,你躲避在這黃桑峪雖是安全,但我們是欲成大事者,所以你要趁這段時間,充實武裝一下自己的力量。」
  劉邦神色一黯道:
  「可是我對自己似乎沒有信心呢?」
  項思龍厲聲道:
  「事在人為!難道你要枉負大伙對你的希望嗎?」
  說到這裡語氣又緩和下來道:「我己叫岳父暗中在治煉了一批兵器,不久便可送來。戰馬也己購置了四五十匹。到時我們就先攻下沛縣,縣令溫雄被岳父威勢所懾,蕭何和曹參到時也會給我們作內應,所以你不要洩氣,你現在的任務是在這谷中訓練這批人馬的作戰能力和經驗。」
  說著從懷中拿出《天機秘錄》中的兵法劍法篇遞給劉邦,接著道:
  「這個給你作為參考之用。」
  劉邦心神一震,項思龍的感激不知說些什麼才好,吶吶道:
  「項大哥,我……我……」
  項思龍瞭解他的心情,微微一笑道:
  「不要說什麼了,你可是個有『龍氣』護身的天命之相的人,你一定能做出一番大事業來的。」
  樊噲這時插口道:
  「是啊,有項大哥幫助我們,何愁大事不成?」
  周勃隨聲附和道:
  「劉大哥放心吧,我們都誓死跟著你。」
  劉邦喉嚨哽咽道:
  「你們真都是我的好兄弟!」
  說到這裡目中候地射出一陣逼人的寒光道:
  「好,無論將來怎樣,我也要到這世上去拚一拚。」
  項思龍大笑道:「這才是我的兄弟劉邦嘛。」
  接下來項思龍傳了些現代特種部隊的訓練方法給劉邦、周勃等人,使等他們對項思龍的敬服又增一層。
  呂雉和劉邦溫存一番後,隨項思龍出了黃桑峪。
  現在是萬事俱備,只欠東風了。
  只要劉邦把那批隊伍訓練堅實,就可以正式向天下宣誓高舉義旗了。
  項思龍只覺心中被一種極度興奮的情緒激動著。
  呂姿靠在他寬廣的胸前,用那柔嫩的小手輕撫著項思龍那消瘦的臉頰,心痛的道:
  「項郎,這些天你總與爹一起操勞兵器鋪之事,使你都瘦了許多了。」
  項思龍也覺整個身心都很勞累,這刻輕接著這美女的柔荑,只覺精神放鬆了許多。
  垂頭輕咬著呂姿的耳朵,低語道:
  「那我和我的小姿兒明天就躲去『無極洞府』好了,可以遠離這塵世中的是是非非,:以後專心待我的寶貝老婆,給我生下十個兒女,快快樂樂過了這一生算了。」
  呂姿被他說得陶醉得微閉雙目,喃喃道:
  「那種日子會有多好啊!不過,人家可不是豬羅,怎麼可以為你生下那麼多兒女呢?」說到這裡格格脆笑起來。
  項思龍心中一蕩,把那怪手往呂姿胸前摸去,怪笑道:
  「那生七八個也無妨的呢!好姿兒,讓我們現在來玩生孩子的遊戲好嗎?」
  呂姿臉紅如火,小手按住胸脯嬌羞道:
  「現在是大白天的,才不成呢!」
  項思龍被她的嬌態挑起慾火,大感刺激,哈哈笑道:
  「你和我是在行周公之禮,有什麼不成的呢?」
  說著就伸手解她的襟扣。
  呂姿渾身直抖,顫聲嬌咳道:
  「你這人啊,怎麼這麼色急?啊!現在饒過我好嗎?」
  這時項思龍熟練的手,已解開了她上衣的扣子,襟頭敞了開來,露出了雪白的頸口和內衣。
  呂姿呼吸急促起來,誘人的胸部劇烈的起伏著,秀目緊閉,一張櫻桃小口粗喘著香氣。
  項思龍頓時慾火中焚,迅速把她的內衣往左右拉開,滑至肩膀處才停了下來,呂姿上身那一大截粉嫩豐滿並潔白如雪的胸肌和刀削般的香肩,毫無保留地呈現在他的眼前。
  項思龍看得吞了一口唾液,用指尖輕劃著她那堅挺的雙乳,再繼而輕輕的揉捏起來。
  呂姿禁不住呻吟起來,雙手勾住他的頸膀,吻向項思龍那厚實的嘴唇。
  項思龍攔腰將她抱起,往臥榻走去。
  呂姿把俏臉埋在他的肩頭,劇烈的喘息著。
  項思龍把她放在榻上,掀起她的下裙,露出渾圓堅實的大腿,輕吻起來。
  呂姿雙目泛起春潮,發出可令任何男人心動神搖的嬌吟。
  項思龍俯下身來,在她耳旁低語道:
  「現在可以給為夫生兒子了嗎?」
  呂姿無力的白了他一眼,嬌媚的沒好氣道:
  「希望老天不要讓我為你生個小色鬼出來。」
  說完又『撲哧』失笑,風情無限。
  項思龍看得呆了一呆,嘖嘖讚道:
  「我的小姿兒剛才的姿態真是美極了呢!讓為夫看得色心大動。」
  呂姿輕笑道:
  「你早就對人家動手動腳了嘛!」
  項思龍笑道:
  「為夫還有一樣東西未對我的小寶貝動呢,啊!你生氣了嗎?那就讓你也對為夫動手動腳一番,為作補償吧!」
  呂姿嬌羞不勝,撒嬌道:
  「我才懶得動你這大壞蛋呢。你看現在弄得人家成什麼樣子?」
  忽而低下頭去看著自己裸露的胸前,蚊蚋般道:
  「你還不來繼續侵犯人家嗎?」
  項思龍一聽心中大樂,慾火中燒,猛撲往呂姿身上,狠聲道:
  「想不到我的娘子竟也成為個蕩婦了。」
  呂姿嗔道:
  「跟著你這個大色鬼能不蕩嗎?」
  項思龍沒好氣的道:
  「那我這個大色鬼就來泡你這個大蕩婦了。」
  翌日中午,項思龍和呂姿正逗著大白小白,玩得甚是開心。
  管中邪突然風風火火的闖了進來,臉色陰沉,劈頭劈腦的對項思龍說道:
  「現在江北出了個勢力如日中天的項梁、項羽叔侄了。」
  項思龍聞言驚得跳了起來失聲道:「什麼?項羽也出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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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阿Q    時間: 2009-4-27 09:16

第十六章 錯綜複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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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管中邪帶來的消息使項思龍的心情沉重了起來。
  項羽已經帶領著他的江東八千鐵騎起事了,那也就預示著劉邦將來奪天下的最強硬的對手出世了。
  劉邦將來能否勝得過項羽呢?項思龍一想起這個問題頭都感大了起來。
  所謂先發者克制於人,後發者受制於人,劉邦現在勢弱得簡直是不堪一擊,而項羽現在就已有了八干鐵騎的勢力,且攻下了會稽郡城,這叫劉邦怎麼跟人家項羽比?
  看來也只有馬上策動豐沛起義了。項思龍這時心亂如麻,但想著歷史上記載著終是劉邦勝了項羽,心情才平靜了些。
  管中邪沉默無語的坐在椅子上,看著項思龍臉色陰晴不定,知他在思考問題。
  項思龍似作下了什麼決定似的,忽地抬起頭來目光堅定的望著管中邪沉聲道:
  「看來我來只有提前發動豐沛起義了。現在項梁叔侄在江東擁立了楚懷王的孫子熊心為楚國君,其勢定會蒸蒸日上,是又一個陳勝王。但是他們打著復楚的旗號,這正順應了各亡國貴族王室者的心事,他們定都會去響應,這樣一來陳勝王的軍勢力必定大減,而項梁的軍勢力則會大增。項梁不比陳勝,無論用兵用人都比陳勝高明,何況他還有原楚國王候的高貴血統。所以今觀天下大勢所趨,項梁必為中原一段時間的稱霸者。至於劉邦現在勢力還是微不足道,所以我們得盡快的擴充他的實力。有項梁、陳勝他們牽制秦軍主力,我們只要避重就輕,以城鎮包圍城市的戰略方針,一步一步的擴充自己的實力,那麼劉邦還是有希望到天下群雄間去一爭長短的。」
  管中邪被項思龍這一番精闢論解說得心悅誠服,但還是疑惑道:「你是說劉邦將來有可能會像秦始皇一樣一統天下分割局面了?」
  項思龍嘴角顯出一絲神秘沉穩的微笑,目光深邃的看著管中邪朗聲道:
  「事在人為,人定勝天!世上有何事不可為人力扭轉坎坤呢?劉邦在我心目中將來一定能一統天下!」
  項思龍只覺一股豪氣又在胸中澎湃,忽的又信心滿懷了。
  管中邪則覺著項思龍此時身上又披上了一層令人高深難測的神秘色彩,他話中的自信讓人不由得對他深信不疑。
  這時,項思龍忽然又道:
  「岳父,你現在就去找縣令溫雄,我則去找蕭何、曹參他們。」
  蕭何見著項思龍的時候,但見他正喘著粗氣,額頭上也略見汗水,而臉上則又是一片興奮緊張之色,不禁大訝道:
  「項兄弟何事如此急著找我?」
  項思龍緩了口氣,臉色平和些後才低聲道:
  「我們準備發動豐沛起義!」
  蕭何劇震道:
  「什麼?這麼急!」
  項思龍鎮定的道:
  「所有的準備工作我們都已經策劃好了。管公現在去了縣令溫雄那裡,只要說服了他,再加上你我,到時劉邦率領人馬到來時,我們就可裡應外合,血不手刃的拿下沛城。那時我們就有了一席可為今後圖謀發展打下基礎的落腳之地。沛縣也算得是交通發達,資源豐富,我們在這裡擴充兵馬,滋養生息也確是一個好地方,因為我們在這裡有著良好的群眾基礎,定會深獲人心的。」
  蕭何冷靜下來道:「你的想法確是很好,可是就怕得中途會有什麼變故,如溫雄到時一旦反悔,那事情將會發展得不可收拾了。」
  項思龍感到蕭何在對自己暗示些什麼。
  難道溫雄會有什麼問題?那如若真這樣,自己岳父管中邪目下可能會有危險了。但是溫雄不是中了岳父下的慢性毒藥麼?他難道會不怕死來抵抗我們?
  項思龍想到這裡只覺渾身出了一身冷汗,如若這一環有問題,那自己所有的計劃都會失敗,弄不好還會使自己和劉邦一行全軍覆滅。這……這卻如何是好?
  蕭何看出了項思龍心中的焦急,不禁對他的才思敏捷深感佩服;自己也只是對溫雄近日舉止的怪異,作了一下推斷,項思龍就能敏感的想到這個問題,看來他卻是個將來能成大事者的人。
  想到這裡當下又道:
  「事情也未發展至遭透的地步,只要我們把攻佔沛縣的計劃暫緩一下,先叫劉邦帶領人馬取下沛縣周圍的城鎮,在那些地方先擴展增強一下人馬力量,到時再來攻取沛縣自是勝算大得多。我看溫雄自己也對秦政的不穩而心神恍惚,近段時間他也在私下裡用重金美色聘請江湖中的奇人異士,且招兵買馬,說不定他也會背叛反秦。像你和管公這等高手,他自是存有籠絡之心,暫且他不會對你們怎麼樣的。」
  項思龍聽得蕭何此說,心下雖是平靜了些,但還是憂心仲仲的道:
  「可是我們的計劃已經發動了,我已經派人去通知了劉邦來沛城呢。」
  蕭何沉吟了一番後道:「那也沒得關係,我會想辦法把你和管公送出城去的。」
  項思龍只覺自己此時甚是六神無主,歎了一口氣沉重的道:
  「那我們就全靠蕭大人來幫我們擺脫危機了。」
  項思龍垂頭喪氣的回到管府時,呂姿就急匆匆的走來拉著他邊走邊道:
  「思龍,爹正在房裡等著你,似有什麼緊要的事要與你商量呢。」
  項思龍的心只覺「咯勒」一下往下沉去,看來蕭何的預感是不幸而言中了。
  唉,最後一點僥倖的希望也沒有了,但知岳父有沒有出什麼問題?
  思忖問,己來到了管中邪房中,卻見他正在房中焦急的走來走去。
  項思龍低聲的叫了聲道:「岳父!」
  管中邪從沉思中驚覺過來,見著項思龍,臉色陰沉的道:
  「思龍,溫雄那老狐狸擺脫了我的控制了,他也不知從哪裡請來了個食客,把我下在他身上的毒給解了。我剛才去見他時,他媽的他想把我給擒下呢。還好,蕭何剛巧趕去幫我給解了圍。看來我們處境危險了。」
  項思龍心中此時也沒什麼主意,聽他此說,心中更是凌亂如麻。
  看來溫雄是準備對他們下手了,隨時都會有來圍攻管府的可能,雙拳難敵四手,他們人多勢眾,自己等必敗無疑,能不能逃過這一劫都成問題。
  唉,都怪自己急功近利,沒有把事情分析周全,現在已是有著燃眉之急,怎麼應付才好呢?
  項思龍感覺著渾身都在焦燥不安。
  溫雄要對付他們,定己封閉了所有的城門出口,看來真是插翅難逃了。
  現在唯一的寄望就是蕭何,希望他能給他們帶來什麼好消息。
  管中邪見著項思龍一臉的焦慮之色,愈發覺著了事態的嚴重。
  難道溫雄那老小子會來攻殺我們?想到這進而,管中邪忽然大喝一聲道:
  「他媽的,我現在就去與那烏龜王八糕子的溫雄拼了!」
  管中邪與項思龍相處久了,也不覺從他那裡學了不少的髒話來,情急之下也不禁脫口而出,覺著此些粗話罵出,倒也大洩心頭大恨。
  項思龍聞言嚇得一驚,急忙道:
  「岳父,這樣做可是萬萬不可,我們現在去跟他火並,那老小子他媽的正求之不得呢?更何況我們此樣一來何異於以卵擊石?唉,我們還是得冷清下來,考慮個脫身的周全之策才行啊!我們如果作事如此急燥,還何談將來想做大事呢?」
  管中邪其實也只是一時氣抑難忍,才說出如此衝動之話,想當年他在呂不韋手下是何等的精明,只是這麼多年來飽受挫折,人年紀一大,火氣反不善於隱藏起來。
  被項思龍這一當頭棒喝,管中邪頓時清醒過來,沉思了一番後道:
  「看來我們現下先得想個法子逃出沛城才行。」
  二人都沉默下來,皆感此事甚是大傷腦筋。
  正當二人一籌莫展時,蕭何在呂姿的領路下來了。
  項、管二人見著他如遇救星高興非常。
  項思龍迎上去熱情的拉著他的雙手直抖道:
  「蕭大人可有什麼好消息帶來沒有?」
  蕭何面色凝重道:
  「看來溫雄今晚就想對你們下手了。他已經下令封閉了所有的城門,且調動了一千多的精兵,準備隨時攻打管府。」
  項思龍聽了大吃一驚。皺眉道:
  「那你有沒有什麼辦法讓我們出得城去。」
  蕭何搖了搖頭道:
  「現在所有的城門都己關閉,沒有溫雄的令牌誰也不得出城,我看沒有什麼辦法的了。不過今天下午我向溫雄說了一番可以利用你們的利害關係,他當時還有點心動猶疑不決,可是他手下有個叫王翔的新聘來的食客卻叫他盡快拿下你們,想利用你們威逼劉邦向他降服,以除後患,這使得溫雄又舉棋不定。不過我看他會依王翔之計行事。」
  管中邪恨聲道:「他媽的,可惡!」
  蕭何忽而壓低語音道:
  「我想我們可以來個將計就計,兩位可以去向溫雄詐降,然後說去勸說劉邦向他歸降,以此為借口,兩位就可逃出沛城去會合劉邦,實行其它計劃了。」
  項思龍和管中邪聽得大喜道:
  「果然是個妙計!那我們現就隨蕭大人去見溫雄那王八糕子吧!」
  三人一齊大笑,往縣府走去。
  縣府的氣氛凝重而又緊張,一路走來都是衛兵劍拔駑張的氣勢。
  項思龍心下暗暗戒備,不自覺的摸了摸腰間的尋龍劍。
  管中邪則是一雙銳利的眼睛時刻的掃視周圍。
  進得一間大廳,卻見溫雄肥胖的身體坐在一張太師椅上,圓圓滾滾的活像一個肉球般,正臉色陰沉的看著走進大廳的項思龍和管中邪。
  他的身則站滿了手執矛劍的士兵。廳中兩旁則坐了二十多個溫雄請來的江湖高手。
  這等仗勢,看來溫雄是誓必擒下項思龍和管中邪了。
  蕭何這時走了上去,湊到溫雄耳邊低語了幾句。
  溫雄臉上顯過疑惑之色,一雙鼠目滑溜溜直轉,沉吟了一番後奸笑道:
  「呂兄和項少俠此來找我有何事相商嗎?嘿嘿,在下與呂兄合作了那麼久,自會賣呂兄一點面子的。」
  管中邪心頭火氣直冒,知溫雄在與自己翻下毒威脅他的舊帳,正想發作,倏見項思龍對自己投來的凝重的目光,方始心神一震,強壓了心頭之火,淡談的道:
  「溫大人看得起呂某,實乃我之大幸也。現在確有一要事要與溫大人商量。」
  溫雄故作「嗅」了一聲後問道:
  「不知呂兄與在下有何要事相商呢?倒不妨說來聽聽。」
  管中邪看著溫雄此等囂張蔑視自己,只覺胸中怒火中燒,但又知小不忍則亂大謀,當下微微一笑恭聲道:
  「在下和小婿是來向大人盡一份微力,去說服劉邦來歸附大人,以求將功折罪。」
  溫雄一陣哈哈大笑道:
  「二位何罪之有?不過若真能說服以圖謀反的劉邦,自是大功一件。」
  這時坐在左側上首的一個魁梧大漢咳嗽了兩聲,站了起來,目光冷冷的看著管中邪冷笑道:
  「二位別枉費心機了,以為此詐降脫城之計,別人看不出來嗎?」
  轉身又朝溫雄一揖道:
  「屬下王翔懇請大人拿下此兩個圖謀作反的賊子,請大人不要上了他們的當。」
  項思龍聽得臉色微變,朝那站起發話的王翔仔細看去。
  卻見那王翔手腳粗壯,個頭比他項思龍還略高了少許,長髮披肩,戴了一個銀色額箍,臉骨粗橫,肩脯寬厚,眼若銅鈴,帶著陰險狡猾的神色,外貌雄偉,渾身散發著邪異懾人的魅力。
  溫雄聽了王翔的話也是臉色大變,「哼!」了一聲,目射凶光,正想說些什麼時,蕭何站了起來恭聲道:
  「大人,此法萬萬不可,我們現在方是用人之際,呂公和項少快武功高強,才智過人,我們若是能收為己用,實是良策也。若真動起武來,我們這廳中有幾人能是他們之敵?那時大人……可也危矣。所以蕭何請大人三思而後行。」
  溫雄臉色又是連變。管中邪的劍術他是見過的,只能用深不可測、辛棘異常來形容;至於項思龍,眾人傳說他曾殺死過一條碗口粗的巨蟒,那武功也定是高深莫測,這樣若真火並起來,他們二人聯手,自己也討不了什麼好處,弄不好反會把老命給丟了。
  想到這裡眉頭一皺,計上心來。又是一陣哈哈大笑道:
  「呂兄與我乃至交好友,我自是信得他過。好,我就信了呂兄,讓項少俠出城服劉邦。至於呂兄麼,就暫且留在我府陪我喝酒聊天,靜候項少俠的好消息如何?」
  管中那想不到混雄如此奸詐,竟會留下他作為人質以要挾項思龍。心中雖是惱怒異常,但一想來此著可救下項思龍、呂雉、呂姿眾人,自己即便被這奸賊害死了,也是值得。想到這裡當下陪笑道:
  「如此我就先謝過大人對我的厚愛了,人生得意須盡歡,哈哈,思龍你這句詩現在讀來真覺妙極也。」
  項思龍心下雖是大急,但見到蕭何對他連使眼色,會意下來,知他會從中保護管中邪,才稍稍放心。
  項思龍在一隊百多個精兵的「護擁」下從東門出了沛城。
  這隊人馬的領隊者竟是曹參。
  項思龍心下不覺大笑。
  哈!他媽的溫雄你這烏龜王八蛋,怎麼也沒想到曹參與蕭何因看不慣你那付橫跋扈的德性,而靠向我們這邊吧。
  想到這裡笑意盈盈的往曹參望去,卻見他面相粗獷,粗眉如劍,鼻高眼深,寬肩膊厚,腰粗腿長,個頭跟自己差不多高,一雙眸珠精光閃閃,年紀在三十許間,確是一個威猛的武將。
  曹參這時目光也正朝項思龍望來,見他面含微笑,舉止從容不迫,渾身散發著一種男性的狂野氣概,且他的雙目發出的精光真讓人有點不敢逼視的感覺。
  這位就是蕭大哥經常在自己面前誇讚的項思龍麼?果是英武不凡。這次蕭大哥向溫雄提出由自己來押送項思龍去見劉邦,可實質上的用意是叫自己來保護他的,倒是不可大意了。
  想到這裡也朝項思龍使了個眼色。
  二人均都會心一笑。
  呂姿這時可是憂心仲仲。爹被溫雄挾為人質,自己和姐姐也在別人的押挾之下,可真是讓人急惱啊。
  大白衝著呂姿直做鬼臉,逗得她又氣又惱的笑著追打起它來。
  眾兵士都好奇的看著大白小白,有的竟也叫喊著去逗它們,還好,曹參瞪了他們一眼後才都安靜了下來。
  呂姿靠近到項思龍身邊來,酸聲道:
  「思龍,我爹他會不會有什麼危險啊?」
  項思龍輕捏著他的小手,愛憐的看著她安慰道:
  「放心吧,憑岳父的武功,就是千軍萬馬都闖得過……」頓了一頓又壓低聲音道:「何況還有蕭大人照顧著他呢。」
  呂姿感覺從手中傳過來了項思龍給她的信心,輕輕的點了點頭道:
  「可是我還是有點擔心?思龍,如果爹和你……出了什麼事情,姿兒定會隨著你們去的。」
  項思龍深切的感受到這嬌嬈對自己的一片深情,心中充滿了憐愛,拂了拂她額前的亂髮道:
  「傻瓜,我不是跟你說過岳父不會有事的嗎?至於你夫君嗎?更是福大命大,連掉進山崖都摔不死,看來閻王爺還不會收你夫君的魂魄吧。」
  說著又湊到她的耳際道:
  「再說,你大君還沒有讓我的姿兒為我生八個兒女呢。」
  呂姿俏臉一紅,臉上憂色消去了不少,嬌嗔道:
  「你有那麼大的本事嗎?」
  項思龍聽得心中一樂,暫且忘記了身邊的危險,嫣然一笑道:
  「我的姿兒,那今晚讓不讓我與你共赴巫山呢?」
  呂姿被他這樣挑逗的話羞得心頭和鹿撞般「怦怦」亂跳,卻也並不著惱,只是含羞似怨的橫了項思龍一眼。
  唉,時間要是永遠停留在這樣的時刻,那會有多好!項思龍看著呂姿那嬌態忽地不知不覺的想起了曾盈和張碧瑩。
  兩位嬌妻,你們現在在哪兒呢?
  一行人離開沛城已有二十幾里了,路上還沒碰上劉邦,項思龍心下甚是著急起來。
  會不會與劉邦錯過了路呢?若果真是這樣那可就糟透了。
  曹參這時下馬來到了項思龍身邊,在眾兵士訝異的目光中拍了拍項思龍的肩頭道:
  「項兄弟,是不是擔心與劉邦錯過了路頭?嘿,這倒是大可放心,從芒碭山沛縣這是唯一的一條官道,我想既然是你是通知他們來的,他們應該不會擇小路走,那樣要翻山越嶺,路程要多幾倍遠,人馬到達沛城時都會疲憊不堪,所以我想劉兄弟要去沛城,必會走此官道,我們也就定會碰上他的。」
  項思龍聽他如此一說,心下大為放心,但卻又暗暗奇怪劉邦為何此時還未出兵呢?難道他遇上了其它的事情?芒碭山可就在眼前了,他若是收到消息,應該帶領人馬出山了叼!
  心下百思不得其解,不覺悶悶不樂起來。
  曹參見著項思龍無精打采的沉默無語,心中雖有很多的話想與他細聊,但也一時不知怎麼起口。
  氣氛一時靜了下來。
  呂姿、呂雉兩姐妹與大白小白的嬉笑聲,把項思龍驚覺了過來,看到曹參黯然苦臉的望著自己,不禁尷尬一笑道:
  「曹兄,剛才真是……」
  曹參見他精神似好了些,打斷他的話道:
  「項兄弟娶得如此嬌妻,可也真是好福氣呢。」
  項思龍嘿嘿一笑道:
  「哪裡!像曹兄這樣領兵出征才讓人羨慕呢。嗅,對了,曹兄,蕭大人有什麼話叫你傳我沒有?」
  曹參微笑道:
  「他只叫我保護項兄弟,其它的說你會自有安排。」
  項思龍對這曹參的親切甚是歡喜,正想說些什麼,忽見一兵士策騎向曹參奔來,躍下馬恭身道:
  「報告大人,前面路口發現一具死屍,似是被人用利劍刺死。」
  項思龍和曹參同時一驚。
  莫不是劉邦他們出了什麼意外?但又怎麼會只有一具屍體呢?
  曹參喝了聲「開路」,同時轉身對項思龍道:
  「項兄弟,一起前去看看吧。」
  來到死者跟前,項思龍失聲驚叫道:「呂貴?」
  原來這死者竟是項思龍派往黃桑峪去通知劉邦前去沛縣之人。
  他怎麼會被人殺死在這芒碭山路口呢?難道……難道溫雄早就派人監視了他們?所以派人暗中跟蹤呂貴,找到劉邦等人的藏身之處?可是為什麼又在剛進山口的路上就把呂貴殺了呢?是不是呂貴發現了跟蹤的人,所以就跟他們打了起來,才被殺呢?可是看這呂貴身上的劍口似是被一劍所殺,並沒有什麼打鬥痕跡。呂貴在呂府所處武功的高低而言,身手也很是不弱,一般劍手定不可能一劍使他斃命,難道這裡有了什麼高絕的劍手?可是看那溫雄手下,除了王翔或能一劍刺斃呂責外,其他的人都不可能有這麼高的劍法。
  那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呢?
  項思龍只覺著一種危機感向他襲來。
  前面定有凶險!項思龍的第六感覺告訴了他。
  曹參見著項思龍面色凝重,馬上感覺到肯定
  這死者與項思龍有關,驚疑的道:
  「項兄弟看出什麼問題來了嗎?」
  項思龍沒有即刻回答,眉頭緊鎖,沉吟了好一陣後才沉重的道:
  「死者是呂公府裡的一名武士,是我派來到芒碭山去通知劉邦前往沛縣,準備舉行豐沛起義的。」
  曹參聽得心裡猛的一震,呆了呆苦惱動容道:
  「那……劉邦他們豈不有危險了?」
  項思龍沉重的點了點頭,冷靜下來沉聲道:
  「就連我們前面都會有麻煩找上門來。當然,他們主要針對的是我。」
  曹參堅毅的道:
  「無論將要發生什麼事情,我曹參一定都會拚死保護項兄弟的,這是蕭大人的吩咐,我一定要不負所托!」
  項思龍感然覺著心頭一種異樣的感情在升騰,緊握住曹參的雙手,雙目赤紅的道:
  「謝謝你!曹兄!」
  隊伍已經進入了芒碭山。
  愈往山腹走,林木愈趨茂密。
  太陽逐漸往西山落去。
  項思龍心神忽然有一種不安寧的感覺,似乎總覺身後有人跟蹤他們,並且這種感覺隨著夜色的漸濃愈來愈強。
  這到底是什麼來路的人呢?竟能在神不知鬼不覺的跟了他們三四個時辰而還沒有讓人覺出一絲痕跡來?
  項思龍把這種感覺告訴了曹參。
  曹參色變道:
  「什麼?竟有人跟蹤我們三四個時辰而沒有讓我們發覺?這人定是對這芒碭山十分熟悉了。」
  項思龍忽然失聲道:
  「不好!敵人就是想利用熟悉這裡的地勢來擊破我們!我們現在處境更危險了。」
  「啊!」
  一聲慘叫,劃破了荒原田野的寧靜,更證實了項思龍想法的正確。
  隊伍頓時混亂起來,人心惶惶。
  曹參聽項思龍的主見叫眾士兵趕快點起火把。
  有了燈火,眾人才都安靜了些。
  項思龍心裡知道這樣一來,自己一行目標更是暴露了,但本身就是敵暗我明,如此也可起到安定人心的效果,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
  眾人都拔劍駑弓,凝神戒備。
  項思龍看了一眼那已然斷氣的士兵,卻見他胸前插入了一支長箭,箭身射入身體差不多有二十來寸深,心裡暗暗吃驚,想不到敵方竟有如此臂力之人。
  看來此行更是凶險了。
  但是對方到底是何方來路的人物呢?是山賊?還是溫雄派來監視他們的人?
  項思龍想著這群神秘的敵人,心情極是不好。
  呂姿緊靠在項思龍身上,臉色蒼白,目光恐懼的望著心事重重的項思龍,似乎想從他那裡尋找一絲安全的感覺。
  項思龍眼睛無意的看到大白小白,心念倏地一動。
  何不派它們去偵察一下敵蹤呢?大白小白的身手非是一般高手所能敵得,且它們一直都在峽谷裡長大,自是熟悉山地偵察了。
  這樣來雖是讓它們冒險了點,可現在卻也實在想不出他法來。
  若是始終都不知敵蹤所在,那自己這─行人,必定會全部不明不白的死在敵人的暗算之下不可。
  想著心愛的呂姿和情深義重的曹參,項思龍咬了咬牙,狠下心腸走上前去疼愛的撫摸著大白小白毛茸茸的腦袋,心中如刺般的痛。
  對著它們指手劃腳的低語一番,二白反是大為高興,主人能派給任務讓它們去做,低低的嗚叫兩聲後,身形如閃電般沒入叢林中。
作者: 阿Q    時間: 2009-4-27 09:17

第十七章 深山遇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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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色愈來愈濃,稍稍的風吹草動都認人覺著膽顫心驚的。
  山野裡的殺機是更深更重了。
  項思龍眉頭緊鎖,感覺心中沉重如鉛。
  這次遇上的敵人大可怕了,竟然讓人難以找一絲的頭緒來。
  一直沉默不語的曹參忽然道:「項兄弟,我有個提議,就是我們現在化整為零,兵分多路,如此一來敵入就不知追哪裡一隊才好,我們逃起來也靈活多了。」項思龍靜默起來,咀嚼起他的說話。
  這樣一來,眾人勢力分散,更給了敵人可乘之機,或許會被方各個擊破。
  但是敵人的目標似乎是主要在自己和劉邦身上。如果是溫雄派的人,曹參就大有機會逃出。
  那麼自己把呂姿、呂雉她們交給曹參,自己也就少了後顧之憂,可以盡力與敵人一拼了。
  並且敵方的人數似乎也並不多,否則早會對自己一行發動攻勢了,這樣他們若要分頭追擊自己等,勢力也會分散博弱起來,勝算也就不會太大。那麼自己一行分散開來後,敵方定會派主力追蹤自己,曹參、呂姿他們也就可有驚無險的安然逃離這充滿凶險之地了。
  想到這裡,項思龍斷然道:
  「好!我們就這麼辦!曹兄你帶上八十名兵士拆返出山,我帶上其它的人繼續往山腹前行。
  對了,呂姿、呂雉她們就交給你了。」
  曹參明白項思龍此捨身救已引開敵人的意識,大急道:
  「這怎麼行呢?我是誓必跟著項兄弟共同抗敵的!叫我一個人去逃生,我怎麼也不會幹!」
  項思龍目光灼灼逼逼的盯著曹參,一字一字的道:
  「曹兄也不想我們全軍覆沒,怨死在這山野吧。要知道,我們現在已形成了進退兩難之勢,唯有此法,我們才或有可能逃生。」
  說到這裡又緩和語氣道:
  「曹兄,你放心吧,我項思龍絕對不是那麼好相與的!」
  曹參知道項思龍意念己決,自己無論再說什麼也不可能使他改變主意,當下緊咬了一下嘴唇,道:
  「那項兄可就請多多保重了:「
  項思龍沉重的點了點頭,轉過身去,卻見呂姿就站在自己身側,聽到他們的話,這時已哭得像個淚人似的,撲到項思龍身上緊抱著他,賴死不肯離開項思龍。
  項思龍只得收拾心神對她一陣好哄,才使她滿面慘苦的隨著曹參快快去了。
  項思龍間復了冷靜和敏銳,威嚴的橫掃了一下眼前的四十多個兵士,沉聲道:「各位兄弟,我想大家都明白我們現在面臨著的險境,對方是一夥神秘莫測的強敵,我們只有誓死與他們一拼,或許還可能殺出─條生路。僥倖敵人不再來犯的心理是不應有的,懼怕逃跑的行為更是不智,敵人為了達到他們的目的,絕對不會放過我們這裡每一個人,所以我希望大家在這危機四伏的境況裡都能沉著下來,團結一致的去與敵人相抗。我們的隊伍絕不可以混亂,否則大家都要葬身在這荒山野嶺之中。」
  項思龍知道現在最重要的就是鼓舞士兵們的士氣,激發他的鬥志,所以說出了此番要使士兵們抱著「置之死地而後生」的心理的話來。
  眾兵士沉默的聽完項思龍的訓話後,果然臉上又都恢復了堅毅的鬥氣來,他們從項思龍的話裡已經知道此刻自己等已被逼上梁山,想逃都逃不了了,現在唯有與敵人拚死一戰,才或可有得一線生機。
  項思龍哀歎的再次看了一眼這隊不知能有幾人可逃得生還的秦兵,心中忽的湧起一種怪怪的感覺來。
  在這個尚還是弱肉強食的時代裡,武力和強權自是解決一切問題的最好的辦法。但是在這個爭權奪利的時代裡,卻又有多少人的生命,被利用來建立王者的武力和強權呢?
  這就是戰爭的罪惡啊!生命在這個時代裡竟是如此的不被重視!但是人人的生命對自己來說都是可貴的啊!否則人類怎麼會有恐懼死亡的心理呢?難怪詩人拜倫說:「我寧可孤立,也不願把自己的自由同王權交換。」
  唉!這句話說得多麼的深刻啊!如果有朝一日自己找著了父親……
  項思龍正這樣心潮起伏的胡亂想著,忽聞正北面三四百米遠的山頭上傳來大白小白尖厲的叫聲,心中一驚,知道它們此刻已經發現了敵蹤,且與敵人打鬥了起來。忙帶領眾兵士往發聲處趕去。
  眾人凝神戒備,小心翼翼的往北面山頭行走去。項思龍走在最前頭,已拔出了尋龍劍,一雙銳敏的雙目向四周搜尋著敵蹤。
  大白小白髮出的尖叫聲愈來愈近。
  眾人的心神也愈來愈是緊張。
  項思龍早叫眾武士滅去了火把,這時視線朦朧一片。
  倏的聽得一陣「哩哩」箭響聲,項思龍心下大驚,知道敵人己發現他們逼近過來,發出冷箭來阻止他們前進,忙展開「破箭式」隔開了射來的厲箭,但還是有兩名秦兵被箭中。慘叫出聲。
  看來敵我雙方的正面交鋒就要開始了。
  項思龍下令眾人全力行進,不一會就隱約見到大白小白正與敵方二人搏鬥著。
  敵方似知道行藏已露,也不想再裝神弄鬼,肆無顧忌的點著了火把。
  眾人頓時眼前一亮。燈火映照下,項思龍看清了敵人正站在一處空曠地上,也只有五六十人之數,不知旁邊樹從之中隱伏有人沒有。
  再舉目往敵眾望去,項思龍只覺其中一人讓入覺著特別醒目。卻見他魁武英偉的站在眾敵之前,劍眉斜飛,虎目閃閃生光,面如刀削,鼻樑高挺,滿面冷竣,年紀在四十五左右,渾身散發出一股迫人的殺氣來。讓人覺著他身上蘊藏著─股巨大的爆發力量。
  看來此人定是眾敵之首了,看他身上隱隱發出的氣勢,武功一定高強,且力大無窮,自己可得小心點應付。
  項思龍暗暗收斂心神,甚是想不透這幫人為什麼要追殺自己等人。
  那中年老者此時也正細細的打量著項思龍,覺著他的身形甚是熟悉,但一時又想不起像是誰來。
  兩人的目光碰在一起,各自皆是心驚。
  項思龍覺著這中年老者的目光,似初識管中邪時看他的目光……樣,像要把他溶化了似的,讓人不敢逼視。
  中年老者卻是覺著這目光更是熟悉,像是自己非常親切的一個朋友的目光一樣深邃,讓人覺著他深不可測。
  二人你盯著我,我看著你,互視了好一會才把目光移開。
  項思龍此時往戰場望去,卻見大白正對付著一個三十左右的粗眉漢子,似是沒盡全力,游刃有餘,見著項思龍,發出歡快的尖叫。小白境況卻是不大好,手臂已然受傷見血。
  它的對手是一個身手非常靈活的中年漢子,任是小白怎樣快捷的撲擊,均都被對方避過,這時見著項思龍,甚覺在主人面前失臉,連連厲叫,一雙巨掌上下翻動,身體縱躍,快若閃電,眾人只見著─團白光轉來轉去。
  中年老者看得暗暗心驚,知道己方之人都將要敗下陣來,忙喝道:
  「趙大,四弟,快退回來,你們也不是它們之敵。」
  項思龍聽到這話知道二白方纔已勝過一場,心下高興,忙也喚回它們。
  場中搏鬥的兩人、二猿似是皆都沒有盡興,但聽得命令,皆都停下,退回自己陣營。心下甚是有氣。
  那身手靈巧漢子衝著中年老者氣呼呼的道:
  「二哥,再過一會兒,我就可打敗那孽蓄了,你幹嘛叫我退回來呢?」
  那叫趙大的倒是靜站在一旁,垂頭喪氣恨恨的瞪著大白。
  中年老者沒有回答他的話,逕直走上前來幾步,冷冷的盯著項思龍道:
  「想不到閣下竟還有如此身手的兩個好幫手,那自身功夫自是更是高強了。只是憑你這樣的條件,幹嘛要去助那個流浪漢劉邦呢?我看你自己有足夠的能力自立起事。」
  說到這裡頓了一頓,又道:
  「閣下如果願意歸順我等,自會予你享之不盡的榮華富貴,美女黃金任君拿取,閣下意下如何?」
  項思龍沉默了一陣,心念一動,自己何不借此機會探聽一下他們的來歷呢?
  想到這裡,沉吟一番,裝作被誘惑的樣子道:
  「這位兄台開出的條件確是讓人心動,但是吳廣也曾對我說過這樣的話,我沒有應允,因為我看出他乃一介草莽之輩,成不了什麼大業。現可不,他果也被他屬下殺了。兄台若是想收買我,自是得說出讓我心悅誠服的條件來,比如可以說兄台的後台是誰,若是陳勝或項梁,我或可考慮考慮。」
  中年老者聽他這話,暗暗佩服他的才智,但是三弟項少龍曾咐囑過他絕對不可說出自己來歷,否則軍令處置。要不然倒真會說了出來,但是他始終想不明白項少龍為何叫他帶上荊俊、趙大烏果等大舉作勢來刺殺劉邦。
  劉邦現在還只是一個小角色啊,他們也只是到了這沛縣才聽說起劉邦來,倒是項思龍的傳說讓他們更是注意些。
  再次盯了項思龍好一陣,中年老者才緩緩道:
  「這個恕我不可說出,因為我方將軍曾吩咐過我等不可說出他的來歷。」
  項思龍心下甚是失望,又激將的淡淡道:
  「那麼閣下等或許也只是藉藉無名之輩了,則也請恕我不能答應你的請求。」
  老者心頭火氣大發,冷笑一聲道道:
  「但總比那縮頭藏尾的劉邦勢力強大得多吧,閣下想必知道'良禽擇良木而棲'這個道理,你跟著一個不學無術的無賴之徒又有什麼前途可言呢?我看你在他身上只是枉費工夫而己。」項思龍對他的這番話不置可否的冷笑一陣。
  自己心知肚明劉邦將來是一統天下的漢高祖,無論你們這些人是何方神聖,如若路劉邦作對,到頭來定是有苫頭吃,我跟著劉邦才是明智之舉呢。這些天機,你們知道個什麼來看?只是看到劉邦暫時的軟弱而己。
  項思龍心下想來當下冷冷的道:
  「人各有志,閣下何必強人所難呢?我看閣下是要擒殺我和劉邦吧,但我著實想不通我們跟你根本就不相識,閣下為什麼要刺殺我們?」
  老者見項思龍把話已挑明,也就不再多說些什麼,冷聲道:
  「我等也是奉命行事,既然閣下不聽我之良言相勸,那也就沒有什麼好說的,我們就以武功來見個高下吧。」
  說罷,在腰間拔出一把通體黝黑的木劍,全神貫注的盯著項思龍,目無表情,一雙巨目射出森森寒光,緩緩道:
  「閣下請拔劍吧!」
  項思龍在對方拔劍的一刻,頓覺一股殺氣迫體而來,忙也屏息靜氣,拔出尋龍劍,橫胸作勢。
  驀的只聽得對方暴喝一聲,閃電衝前,木劍彈上半空,迅急砸掃,發出破空的呼嘯聲,其勢威不可擋。
  項思龍不進反退,施出了「雲龍八式」中的"旋風式」,尋龍劍吞吐不定,快若電閃,大開大合,劍氣如山,凌厲威猛的迎擊過去。
  「噹」的一聲,響徹山野,兩人均退兩步,劍鋒相對而立。
  項思龍覺著對方臂力之大遠超自己的想像,剛才兩人硬架一劍,手中尋龍劍差點被對方給震脫,虎口現在亦也是劇痛不己。
  看來只有避重就虛,以劍法快捷跟對方周旋了,但是對方的劍勢守立得似乎無懈可擊,且攻中有守,守中兼攻,倒確是自己自田橫、陳平以來所遇到的又一劍道高手,但是對方的劍法卻比他們兩人更具穩重。
  中年老者亦也是暗暗心驚,想不到項思龍的劍法競如此的凌厲快捷,且劍招中含蘊著無窮的變化。方才自己若不是中途改施墨氏補遺的三大殺招之一的「以守為攻」,或許真是難以招架了。
  兩人凌厲的眼神緊鎖交擊著,彼此都含蓄著下一招的凌匹的攻勢。
  倏地兩人同時冷喝一聲,劍勢隨著身形大起,眾人卻見兩團劍光凌空而起,很快交合。
  「噹噹噹」劍來劍往,響聲不絕。
  項思龍己連續旋展出了「雲龍八式」中的前五式,兩人招招強封硬架,使得項思龍被對方沉重的木劍震退出了有五六步之遠,才強行穩住身形,手臂上和背脊上卻已有著幾處劍傷冒出血來。
  對方也好不到哪裡去,雖然仗著臂力過人逼退了項思龍快捷凌厲無比的劍招,但是自己卻也連施墨氏三大殺招,招險險逼退對方,且身上也已被對方快捷劍鋒劃破了十多處。
  兩人都是棋逢對手,將遇良才了。
  彼此都暗暗佩服對方。
  局勢又僵了起來,各自都不敢冒進劍。
  全場亦也一片肅然,都緊張的靜待著這兩大頂尖高手的第二輪交鋒,倒似忘了你我的敵對之勢。
  火光把二人的臉上都映照得威嚴神聖冷漠無比。
  再次橫劍挺立,穩如山嶽的項思龍,長嘯一聲,側聲進步,旋展開「雲龍八式」裡最具殺傷力的「天殺式」和「坎坤式」,尋龍劍閃電般擊向中年老者。
  場中頓時驚呼四起。
  中年老者亦也大吃一驚,想不到對方還有著如此匹厲的劍招攻來,臨急之下倏刻想起二弟項少龍傳給他的百戰刀法,以劍作刀,身體有如虎豹,彈躍快速,劍勢更是氣勢大盛,招招無一不是以命搏命,狠辣之極。
  這一出手,兩人劍勢均是強猛無比,招招殺著,有若風雷並發。
  殺那間,兩劍又是交擊了十多回,「噗噗」之聲,使人聽得心弦震撼,狂跳不止。
  兩人愈打愈快,也愈打愈心驚,均感對方劍法神秘莫測,威猛絕倫,都己到了劍道大成之境。
  「噗」的一聲清響,兩人都無功而退,雙目驚駭的望著對方。
  又成遙對之局。
  全靜靜至落針可聞。
  只聽到兩人均都難以忍藏的劇烈喘息聲。
  項思龍胸前被對方木劍深刺了─記,鮮血「咕咕」直流。
  中年老者左手被項思龍尋龍劍猛砍兩劍,幾欲斷裂,胸前亦也是冒出血來。
  兩人均都面色蒼白,目中陰冷的盯著對方。
  中年老者忽的又深切的感覺項思龍的目光是非常的熟悉。
  對方,像三弟項少龍的目光!連身形也像他!難道……難道他與三弟有什麼關係?
  中年老者覺得心猛的突劇跳起來,竟愣愣的看著項思龍,連身上所受的重作也暫刻忘卻了疼痛。
  三弟在他心目中一直都像是一個霧般的迷,對於他的出身來歷,沒有人知道。對於他的絕世才智,卻沒有人不敬佩。
  連不可一世的秦始皇都是他三弟一手所諦造出來的,在三弟周圍眾人的心目中,三弟是一個神聖不可捉摸的人物。
  但是現在眼前的項思龍的那種目光,那份氣勢,都讓他感覺像極了項少龍。
  難道他也是一個像三弟一樣可以話造歷史,覆手為雲,翻手為雨的人?
  中年老者的心如濤般的澎湃著,心頭只覺一股涼氣直往上湧,精神逐漸渙散下來,口中喃喃的對正欲衝出與項思龍拚命的荊俊、烏果等道:
  「不可作也……」話沒說完,只覺眼前一黑,昏死過去。
  項思龍也只覺體力漸漸不支起來,意識逐漸模糊,耳際只聽得大白小白的尖叫聲,隨後就不知所以了。
  項思龍悠悠醒來時,第一眼就看到呂姿望著自己的一雙淚汪汪的眼睛。
  這是怎麼回事?她不是和曹參在一起的嗎?怎麼……
  項思龍只覺心頭一震,掙扎著坐起來,但覺胸口傷口一陣劇痛,又躺倒在了榻上,呻吟出聲來。
  呂姿見了又驚又喜,大急道道:
  「龍哥,你醒了?不要亂動嘛!瞧你……」,說著用一塊絲巾輕輕擦著項思龍額上痛出來的冷汗。
  項思龍過了好一陣才緩痛過來,再次睜開眼睛看著呂姿,脆弱的道:
  「姿兒,這是什麼地方?你怎麼也在這兒?」
  這時只聽得門口處傳來一陣爽朗的笑聲道:
  「項兄弟,你沒事了?真嚇了我們一大跳!噢,這裡是呂府啊!我們又回到沛縣來了。」
  原來曹參他們一行與項思龍分開後,一路上風平浪靜的退出了芒碭山,連一個伏敵也沒遇上,曹參愈想愈覺得不對勁兒。
  難道敵人全都追蹤項思龍去了?如若這樣,那他現在豈不是危險得很?
  想到這裡心中大驚,忙率領人馬掉轉過頭來,再次往芒碭山迅速行去。半路上遇到了身負重傷的項思龍被大白小白抱著,也正往回趕走,於是……
  項思龍聽了,緩過一口氣來,問道:
  「管公怎麼樣?他沒事吧?」
  這時聽得屋外傳來一陣大笑道:
  「我沒事!我的好女婿,你應該多多保重自己的身體才對。」
  說到這裡管中邪已站到了項思龍榻前,他身邊還站著笑意盈盈的蕭何。
  項思龍心裡覺著大是奇怪,那縣令溫雄怎麼會忽發善心放了岳父管中邪呢?
  心下正這樣想著,蕭何己用一種敬服的語氣道:
  「還不是項少俠的神威!竟征服了那滿肚壞心水的王翔,是他叫溫雄放過呂公的。」
  項思龍聽了只覺心裡有著一種怪怪的感覺,一種更沉更深的危機感向他襲來。
  王翔難道與那中年老者是一夥的?那麼沛縣城裡定有他們的許多暗伏,劉邦要來攻打沛城更是難上加難了。看那老者的姿態,背後定有強大的實力。究竟是什麼原因,他們竟然要與現在還是藉藉無名的劉邦爭沛城,且還要刺殺劉邦呢?
  項思龍模模糊糊的也想不出個所以然來,但心中卻是沉重異常。
  管中邪這時道:
  「思龍,你現在好好養傷吧,你已經滅了那幫神秘人物頭領的銳氣,看情形,他們在近段時間不會對我們發動什麼攻勢了。劉邦那邊我親自去了那裡,叫他們作好了嚴密的防守,我也已帶了一百多個我府裡的家丁,和蕭先生、曹參等人推薦來的壯丁到峪裡交與劉邦訓練,那小子也正不錯,把你教給他的那一套全都活學活用到實際上來了。
  嘿,現在的黃桑峪雖只有二三百人,但即便是二三千的兵馬放去也攻不破他們的防守啦。」歡欣之色溢於言表。
  項思龍聽了心中也是大慰。
  劉邦果然沒有辜負他的希望,其聰明和智確也是超人一等。
  自己一定要幫助他成就萬世流芳的事業!
  管中邪接著道:
  「思龍,大家都是在等著你把傷養好後,起來主持大局呢。」
  項思龍受寵若驚道:
  「岳父,這話怎麼說呢?我比起你和蕭先生等人的資歷可就差得遠了。」
  蕭何哈哈笑道:
  「目睹你絕世劍法的眾兵士,都說要跟定了你呢!思龍,你現在是眾望所歸,我們既然決定謀反,核心力量就是你了。我看你一定可以諦造歷史的。」
  項思龍覺著自己肩上的擔候的更重起來,歸望所歸!諦造歷史!多麼艱巨的使命!
  但一個人只要轟轟烈烈的在這世上活過,也就不枉為來到這世上一遭了。
  項思龍只覺呼吸急促起來,痛體發脹,又昏了過去。
  項思龍的傷勢經過十多天的休養,基本上康復過來了。
  這兩天來,項思龍的心情總是被著一種異樣的情緒激動著。
  劉邦已經手不血刃的拿下他的故鄉豐邑,他的人馬已經發展到了一千五六百人,現在他己駐軍豐邑鎮城,正式舉起反秦義旗,日夜操練兵馬,且深獲豐邑老百姓們的敬愛。
  劉公和美蠶娘他們現在定是高興得很吧?項思龍心下暗自微笑,覺著渾身的舒暢。
  至於溫雄和王翔這些天也沒有來找他們的什麼麻煩。不過,項思龍心裡對那王翔可時刻警惕著,他覺得一種「山雨欲來」前的沉悶。
  他媽的,管他們玩什麼把戲呢?劉邦可是殺不死的,他們可都是白費心機。要不然歷史也就不會這麼寫了。
  項思龍亂七八糟的思想安心了些,伴著呂姿在管府的園子裡漫步而行。
  呂姿溫柔得像只可愛的小貓,深偎著項思龍。
  項思龍幾次遇險受傷的死裡逃生,使她心裡不安起來,她深深的害怕失去項思龍,所以盡展女性的溫柔,讓他能在繁雜的事務中閒暇來時,從自己身上多獲一份女人的樂趣。
  這刻,呂姿輕咬著項思龍的耳垂,吐氣如蘭,目含春情的看著項思龍。
  項思龍覺著自己男性生理上的反應在呂姿的挑逗之下,頓時雄起來,端起她柔嫩的臉蛋,在那櫻桃小口上痛吻起來。
  呂姿竟也不避諱,就這樣與項思龍在園子裡的亭子裡與他唇舌纏起來。
  項思龍的「魔爪」竟然不自覺的摸上了她結實修長的大腿。
  呂姿「嚶嚀」的呻吟一聲,嬌軀劇震,本能地伸手按住項思龍正欲繼續伸入的大手,試圖阻止他的「放肆。」
  她象徵式的掙扎兩下,反更增項思龍燃起來的慾火,開始時他還只是一時衝動,現在卻是慾火熊燒,欲罷不能。
  兩人的呼吸立時濃濁起來。
  項思龍的手盡力的衝破阻力滑向她那三角地帶,只覺手指盡濕。
  呂姿則是「啊!」的一聲叫出聲來,強烈的刺激和快感,使她放棄了任何的抵抗,伸手緊緊的抱住項思龍的虎脊,任他在自己身上作「惡作劇。」
  就在兩人濃情似火的箭弦時刻,忽聽得不遠處傳來幾聲咳嗽之聲。
  兩人嚇了一大跳,忙分了開來,都臉頰通紅的向發聲處望去。
  卻見管中邪正似笑非笑看著他倆。
  呂姿立時大窘,低頭飛快離去。
  項思龍紅著臉低頭走到管中邪跟前,吶吶道:
  「岳父……有什麼事嗎?」
  管中邪哈哈一笑後臉色又陰了下來,沉聲道:
  「王翔來到了府裡,說是找你有什麼話談。」項思龍心下一緊,覺著甚是意外。
  他來找自己有得何事呢?
  項思龍隨著管中邪去客廳見王翔。
  兩人走進廳門,卻見王翔正坐立不安的在廳裡跟來跟去。
  項思龍走上前去,看了他一眼冷冷的道:
  「不知王先生找在下有何要事相商呢?」
  王翔站定,沒有回答,目光銳利的狠盯著項思龍,似搖頭又點頭的沉默了好一陣,才緩緩道:
  「項少俠可以與我借一步說話嗎?」
  管中邪聽得心頭火起,知他話意是嫌自己礙事,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後,方才退出廳去。
  項思龍心裡想著,你他媽的遲不來早不來,偏偏這時候來,壞了老子的好事,當真是令人著惱。哼,倒不知你此來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
  王翔這時平靜了情緒道:
  「不知道項少俠是哪裡人氏?可否說與王某知曉?當然,我知道項少俠與我有著許多的嫌隙,但是我們此刻我希望不要談著那些事情。」
  項思龍心念電轉,難道他們那方的人有人把我當作了項少龍的兒子?難道他們中有人與自己父親也是熟悉的?
  項思龍想到這裡大感奇怪,自己的容貌已經毀了啊!認識自己父親的人也不應該會有這等想法。
  這樣想來,項思龍又覺意興索然,他到底在搞什麼玄虛呢?對了,自己何不如此這般的試探他一下來著?
  原來項思龍忽然想到了美蠶娘與父親初次相遇的桑林村。
  沉吟了一番後項思龍才淡談的道:
  「閣下問這事何來著?是不是想與我相什麼親啊?嘿嘿,若真是這樣,我倒是多多益善的。」
  頓了頓又道:
  「我原是桑林村人,後搬到了這沛縣。現在閣下知道了就該滿意了吧。」
  項思龍說完這話後就一直看著對方的臉色,卻見王翔聽了毫不驚異,只是略略沉思,臉上木然。項思龍大感失望,徹底的知道對方與自己父親項少龍毫無關係,當下又冷冷的道:
  「好了,閣下還有什麼問題沒有?若是沒有,咱們道不同不相為謀,閣下請便吧。」
  王翔聽他對自己下逐客令,不怒反笑道:
  「項兄弟何必如此火光呢?我還想問你一句話,你為什麼要幫劉邦這個無賴人物?」
  項思龍冷笑道:
  「那我也請問閣下一句,你們為什麼要刺殺劉邦?」
  王翔心裡一震,這一點他和滕翼等都追問過項少龍,但是項少龍拒而不答,只是密令他們來刺殺劉邦,且要他們絕對不可洩露己方的行藏和底細,這下聽得項思龍如此問來也不知怎麼回答,不由得心頭大燥的冷聲道:
  「項少俠只要回答我的問題就是了,何必說話挑刺兒呢?」
  項思龍心中升起莫名的業火來,哈哈大笑道:
  「閣下說出這等話來是什麼意思?天下間可沒有只許你問我,不許我問你的道理。」
  王翔厲喝道:
  「項思龍,你最好是回答我的問題,否則……哼,我們對你可是夠容忍的了,若不是二哥下令不准我們傷你,你這十多天來可以安心的養傷來著嗎?」
  項思龍聽了大怒,暴喝道:
  「你這是威脅我嗎?哼,你以為在下是那麼膽小的人嗎?告訴你,無論你們是什麼來頭的人物,我項思龍也不會懼怕的!」
  王翔聽了也是一陣大笑的沉聲道:
  「好!夠氣魄!項少俠既然如此說來,那在下就告辭了。」
  管中邪的聲音在門口響起,陰冷的道:
  「你以為我呂府是什麼地方?任得閣下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嗎?」
  王翔目中厲芒一閃,不肖道:
  「難道呂先生想把我王某留下來嗎?」
  管中邪大喝道:
  「正是!」
  拔劍正欲衝上前去與王翔撕殺,項思龍喊住了他道:
  「岳父,咱們不可如此為難他,否則會叫人說我們以眾欺寡。現在我放他出去,待得日後彼此明刀明槍的跟他們分個高下。」
  王翔聽了大喝一聲道:
  「好!項少俠果然令人欽佩,我王某今日敢獨身來呂府,就是想斗膽試一試項少俠的豪氣。好,王某沒有看錯人,今日蒙得項少俠不為難王某,就此謝過。」說完衝著項思龍深深一揖後轉身離去。
作者: 阿Q    時間: 2009-4-27 09:17

第十八章 戰雲密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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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管中邪心下對項思龍放走王翔甚是有點氣惱,但亦也沒有出言反對,只是橫眼冷瞪著項思龍。
  項思龍走上前去微微一笑道:
  「岳父大人不必如此著惱的了。你想想,如果我們現在擒殺了他,不但會因此而引起他同黨的強烈報復,致我們於危機眉睫之中,而且會影響劉邦的發展。使他的強敵下定決心快速消滅他。要知道,我們在沛城是勢單力博的,而敵人則暗伏了不少人馬,縣令溫雄也被他們所利用;再者,劉邦的勢力還只有剛剛起步,軍隊士兵都是些閒雜凌亂之人,根本就毫無作戰經驗。所以我們拖延時間,用半硬半軟的功夫跟他們糾纏。我看他們現在已把要刺殺的目標已經對準了我,我看他們現在已們而言似乎有著什麼尚未解開的秘密,所以只要我心下警慎點,應該也不會有什麼危險的。」
  管中邪聽了心中大是釋然,哈哈笑道:
  「思龍真是心思慎密,我看無論是誰若要與你為敵,定都會大感頭痛。好了,我也只是一時氣憤那狗雜種王翔在我管府裡來還如此的狂傲。他媽的,今天就便宜了他。」
  說到這裡忽又皺眉道:
  「我們的處境的確是越來越嚴峻了,思龍,你有什麼辦法能緩解─下眼前的危機沒有?我們如果只守不攻,也只會是坐而持斃啊。」
  項思龍沉吟了一番後道:
  「這個我暫且也沒有想到什麼辦法來,我看只有待蕭先生和曹都騎來了以後再商議對策吧。」
  管中邪歎了一口氣道:
  「也只好如此了。唉,人生真的是活得很累。不過也是,如果沒有為解決困難的拚搏精神,人生又怎會有得充實呢?」
  項思龍聽了心下更是煩亂之極,辭別管中邪後,就又回到房中與呂姿纏綿起來。他要借女人的刺激來平靜自己的心懷。
  現實的沉重真的是壓得項思龍有點喘不過氣來。
  縣令溫雄在王翔的指使之下已經派了重兵把守沛城,且日夜監視著管府。
  蕭何、曹參他們已經沒有進府去與項思龍、管中邪通報消息。
  管府此刻就像一個沉悶的死城。
  管中邪氣得暴跳如雷道:
  「思龍,這樣的日子叫我拉怎麼過,是想悶死我們嗎?我實在是受不了了!無論走到哪裡都有屁蟲跟著,殺又不能殺他們,你叫我們怎麼做事啊?」
  項思龍此刻頭腦倒是冷靜些,沉聲道:
  「我看他們是想用欲擒故縱聲東擊西的方法,先軟硬並施的拖住我們,另外卻派兵去攻打劉邦,所以看似諸事平靜,而實質上我們處境已經是處在燃眉之勢了。」
  管中邪一驚,急道:
  「這樣劉邦豈不是危在旦夕了?我們得設法出城去幫他。」
  項思龍愁聲道:
  「只是我們根本就沒法出城,溫雄派兵把城門守得像個鐵桶似的,就連一隻蒼蠅也飛不出去。」
  管中邪道:
  「我們可以用易容術的嘛。」
  項思龍苦笑道:
  「這個方法我也想過,只是像我們這般高大的人去哪裡找呢?即使找來了化了妝,也是破綻百出,對方全都是些精明之輩,我們根本瞞不了他們。」
  管中邪皺眉道:
  「他們何不乾脆來殺了我們呢?倒是少卻我許多的煩惱。」
  項思龍正色道:
  「岳父,我們不可以洩氣的,愈是困難重重的時刻就愈是我們生死攸關的時刻,所以我們一定得振作起精神來。」
  頓了一頓又道:
  「善戰者,鬥智不鬥力,溫雄、王翔兩人我看是表面上虛與委蛇相互利用,而實質上卻是互不信任,互相猜度。據我所知,王翔定是瞞著溫雄去芒碭山刺殺我和劉邦的,只是他沒想到會失敗。至於溫雄放了你,且沒有來搔擾我們,一或是受王翔的威迫,二或是想利用我們來跟王翔拚個你死我活,他就來坐收漁網之利。鑒於這些情況分析,我們就可以利用反間計,惑之以利誘之以權,把溫雄再次收為己用,與王翔他們周旋,我們就可以自保了。不過,麻煩的是我們基本上沒有機會與溫雄單獨接觸。」
  管中邪也是一籌莫展。二人陷入沉思。
  正當項思龍管中邪急得團團轉的措手無策時刻,蕭何和曹參帶領著五十多名士兵來到了管府。
  項管二人大喜過望。
  項思龍率先道:
  「蕭先生、曹兄你們怎麼來這裡的?」
  蕭何臉上似笑非笑的道:
  「王翔他雖脅迫溫雄與他合作,但我們又何不能破壞他們的合作關係?」
  頓了一頓又道:
  「王翔現在總是迫使溫雄下令出兵豐邑攻打劉邦,但我告誡他,若如此他只會元氣大傷,成為王翔的傀儡。但如若與劉邦合謀起義反秦,引劉邦入沛城,沛城眾百姓皆會誠服,到時與劉邦一起擒殺王翔眾人自是容易得多,因為劉邦身邊高手如雲,奇人異士眾多。溫雄被我說得現在舉棋不定了。」
  項思龍沉聲問道:
  「那王翔到底是什麼來路的人物?蕭先生探聽到沒有?」
  蕭何搖了搖頭道:
  「這個尚還不清楚。不過王翔一夥大約有一百多人埋伏在沛城裡,個個皆都身手非凡,也不知是哪方人物,但是據我推測他們也屬於反秦勢力,因為他們也脅逼溫雄起義反秦。」
  管中邪狠狠咒罵道:
  「他媽的,大家既然都是反秦義士,他為什麼要互相殘殺,致我們於死地呢?」
  項思龍歎道:
  「他們主要是想刺殺劉邦和我,但是我也想不明白他們為什麼要如此做來。」
  曹參接口道:
  「多一個義軍強敵就多一個競爭天下的對手,他們自是想瓦解劉邦起義了。」
  項思龍心裡一震,又覺得有一種怪怪的感覺湧上心頭,甚是讓他恐懼,但又模糊得很。
  蕭何這時轉過話題道:
  「我們這次冒險來找項少俠、管兄是想商量一下怎樣派人去通知劉邦,叫他轉移兵力去避一避,因為溫雄這人我始終覺得不一定靠得住。」
  管中邪道:
  「這次我親自去豐邑。」
  蕭何點頭道:
  「好,這樣是最好不過,也穩妥許多,但是我們現在還是首先得穩住溫雄,讓他對我們有點信心,所以我們最好能在近期之內對王翔一夥展開一些攻勢,讓溫雄也知道我們並不怕王翔他們。」
  管中邪道:
  「可是我們現在自保還都不力,怎麼去跟人家拼?何況溫雄對我向他下毒威迫他一事還仇恨在心,他也不一定跟我們合作。」
  蕭何微笑道:
  「他現在與王翔的處境比跟你相處時還都不如,他還有得著空閒心情記恨你嗎?我看只要我們打敗王翔,溫雄就一定會跟我們合作。」
  曹參這時也道:
  「上次在芒碭山目睹過項兄弟神妙劍法的五十多個士兵他們現在都跟來了,他們對項兄弟敬仰不己,都誓死要跟著項兄弟,為你效命呢。」
  項思龍苦笑道:
  「他們跟著我又會有什麼好呢?或許帶給他們的只是更早的死亡罷了。」
  曹參道:
  「死亡對於他們而言是時刻準備著的心裡,但是他們對死亡也有自己的選擇。他們要為自己所敬服的人戰死,才覺得死得光榮,死得有價值。」
  項思龍心頭大是感動,豪氣頓生的道:
  「好,只要溫雄不插手此事,對付王翔我們又何足懼哉?今晚我們就對王翔他們發動攻擊,至於岳父你就趁亂隨蕭先生連夜出城去豐邑。」
  管中邪想有異義,但是去豐邑向劉邦通報消息,是他自己所提出來的,又怎麼能反悔呢?何況衡量輕重他也得應允,只是對項思龍等讓他擔心罷了。
  事情就這麼定了下來,四人又商謀了一番對策,蕭何、曹參留下了跟來的五十幾個士兵,離開管府回縣衙而去。
  夜幕終於降臨了。
  項思龍留下大白小白守衛呂姿諸人,管中邪則隨蕭何去了。
  項思龍在與曹參約定好的暗記指示下帶著五六十人趁著濃濃夜色去曹參會合。
  曹參見著項思龍呂吃一驚道:
  「劉邦兄弟,你怎麼也到沛城來了?項少俠呢?」
  項思龍詭秘一笑變啞嗓聲道:
  「我既是劉邦又是項思龍。」
  曹參一愣,領悟過來哈哈大笑且噴噴稱奇道:
  「原來項兄弟的易容之術竟是如此的神妙。我還是首次見到呢!」
  項思龍一笑道:
  「我易容為劉邦是想借此分散王翔等的注意力,擾亂他們的計劃,讓他們認為劉邦已來到沛城。這樣一來王翔和溫雄都會以為我們在沛城裡的實力大壯,以致要重新部署計劃,這樣管公就有得充足的時間去豐邑通知劉邦這邊的情況了,同時也可以藉以離間王翔和溫雄。一方面可使王翔懷疑溫雄是他偷放劉邦進城來對付他的,另一方面溫雄看到我們有足夠的兵力對付王翔,他則更加不會聽王翔的擺佈。」
  曹參喜道:
  「果是妙著!」
  項思龍轉過話題道:
  「曹兄摸清王翔他們的現在人馬的佈置沒有?」
  曹參皺眉道:
  「他們在沛城的人數似乎少了一半有多,現在有四十多人暗藏在城西的一所別院裡,似是以那個叫趙大的為首。」
  項思龍聽了一驚道:
  「不好!他們把人馬撤出城去豐邑刺殺劉邦了!」
  曹參聞言大駭道:
  「這……我們現在怎麼辦?」
  項思龍咬牙切齒道:
  「我要把他們在沛城裡的人殺個精光。」
  一行人來到了城西的一道僻靜巷子,目標別院就在東南附近。
  項思龍將五十幾人迅速分作十隊,五人一組,藉著據牆和夜色的掩護悄悄的包圍了別院。
  此院共分五進,中間以天井廊道相連,間中有人往來廊道間。
  待所有人進入戰歷略性的位置後,項思龍和曹參及兩組戰士潛到主堂旁的花叢處。
  裡面透出燈火人聲。
  一名戰士潛到窗外窺視過後,回來報告道:
  「廳內有六名漢子,都隨身攜帶有武器,集中在東面靠窗的地席處。」
  項思龍沉聲道:
  「其它敵人呢?」
  這時在南面潛伏的一名戰士剛好趕來,聞言笑道:
  「南面有五間廂房裡睡了三十名漢子。」
  項思龍低頭略一遲疑,繼而目射凶光狠聲道:
  「曹兄你去領眾人在那五間廂房四周布放硫磺和食油,聽我暗號,就開始點火。」
  曹參和那名戰士領命而去。
  持了片刻,曹參那邊連續發出三聲約定好的鳥啼聲,項思龍便知道他們那邊已經佈置好了,於是下達進入攻擊位置的命令。
  眾戰士從花從與隱僻處迅速躍進,扼守住各處的門窗。
  項思龍發出三聲鳥鳴。南面幾間廂房立即起起熊熊大火。
  驚叫聲四起,門窗破碎的聲音亦紛紛響起。
  項思龍在大堂處首先破窗而入,落地前射出第一枝駑箭,揭開了戰鬥的序幕。
  靠窗的一個漢子中箭慘叫倒地,其它幾人惶然慌亂的拔出佩劍,其中上次在芒碭山與大白打鬥的趙大就在眾人之中,見著項思龍又驚又急又惱,目中儘是怨毒之意。
  此時南面廂房慘叫聲連連叫起。
  趙大聽得齜牙咧嘴,大喝一聲道:
  「小子!我跟你拼了。」
  話音剛落,就揮劍猛朝項思龍撲來。
  眾武士架起駑弓欲射之時,項思龍喝道:
  「不要發箭!」
  說完「鏘鏗」一聲尋龍劍己拔在手中,一式「破劍式」揮手而出。
  趙大出招完全沒有章法,招招都是與項思龍拼劍之勢。
  項思龍一時也被他的猛烈攻勢擊得有點手足無措,心中一惱,「天殺式」隨意揮出。
  只聽得「當當」幾聲劍碰之響,接著就是一聲慘叫,卻見趙大持劍手的手腕齊腕而斷。
  項思龍強壓住胸中的殺意,冷喝道:
  「你們都給和我束手就擒吧,否則!哼……」目中儘是深深殺機,令人不寒而慄。
  眾敵皆被項思龍氣勢所迫,斗態崩潰下來,棄劍投降,趙大這時卻已痛過昏死過去。
  此戰不費一兵一卒就大獲全勝,眾兵士對項思龍更是敬若天神,死心踏地。
  項思龍心中雖是覺著怨氣大洩,但整個的身心卻也覺著甚是虛脫。
  我這是怎麼的了?今天的殺機竟然如此的旺盛?難道我往後的日子竟都是如此過著嗎?那簡直是太過的殘酷了。
  不,我這樣殺人,也是為了自保啊!在這樣以武力解決一切的時代裡,如果你不殺別人,別人就會來殺你。
  項思龍歎了一口長氣,想著劉邦心中甚是沉重起來。
  王翔派去豐邑的人會不會刺殺死了劉邦呢?以那中年老者的身手只要以奸計要刺殺劉邦也不是難事。劉邦會不會增強防衛呢?我們這麼多天沒有去跟他聯絡,他應該會生疑我們在沛城裡遇到麻煩了。
  項思龍心煩意亂的尋思著。
  不,劉邦一定會沒事!他是統一中原的漢高祖啊!難道……難道有人識破了此天機?
  項思龍心下一陣抽搐,他強迫著自己不要再往下想了。
  但是項思龍心中那種模糊朦朧的感覺卻是愈發的清晰起來。
  王翔一行為什麼要刺劉邦?為什麼?
  項思龍心下甚是恐懼起來。
  難道是……難道是父親……
  項思龍想得頭痛欲裂的大喊一陣,精神清醒又是模糊。
  呂姿被他的大喝聲驚得一跳,走上前來摸摸項思龍的額頭,感覺有點燙手,溫柔的道:
  「思龍,你是不是病了?我去開些藥給你喝吧。」
  項思龍猛的一把把她抱住,喃喃的道:
  「姿兒,我剛才做了一個好可怕的夢,我夢見我蒼白的手在暗夜裡,摸著我靈魂的屍體,在撕裂我屍體的衣服,還有,還有我屍體忽的睜開一雙陰冷的眼睛,瞪著我蒼白的的雙手,還有,還有……」項思龍邊說著,竟己沉沉睡去。
  翌日清晨一大早,就有兵士來報王翔來府。
  項思龍心下一陣冷笑,進入客廳內輕品茗茶,漫不經心的思量著王翔的來意及自己的對策。
  昨晚上偷襲他們隱藏別院的事,王翔現在一定是已經知道了,這會定是氣得屁股冒煙了吧。
  至於被俘的六人,五人禁不住酷刑的架招,竟咬破牙齒裡暗藏的毒藥,自殺而死,對於趙大幸虧項思龍見機得早,卸了他的下巴,使他計謀自殺沒法得逞。
  但怎知他們派去豐邑那邊的人把劉邦怎麼樣了?希望千萬不要出什麼問題。
  項思龍正這樣尋思著,王翔己雙目狠毒的盯著項思龍,走到了他的對面,冷聲道:
  「項少快可真有雅興,竟然有心情品嚐。」
  項思龍心下一突,表面平靜的道:
  「人透喜事精神爽嘛。大洩了一番,這些天來所受的鳥氣,自然應該放鬆一下。」
  王翔心下氣得咬牙切齒,但竟然微笑起來道:
  「項少俠可知劉邦他……」
  王翔的話還沒說完,項思龍就壓不住心下的冷靜,阻住了他的話狠聲道:
  「你們如果動了劉邦一根汗毛,我今天就要你橫著出去,且要讓你們所有的人屍骨無存。」
  王翔聽得前脊樑直冒冷氣,哈哈一笑穩住情緒道:
  「項少俠還沒聽我把話說完呢?怎麼,你是這麼的關心劉邦嗎?我是想告訴你我們已經抓住了劉邦的父母兄嫂,如果你不交出劉邦的話,我們就把他們全給殺了。哼,劉邦已經不在豐邑城裡,連他的人馬都撤走了。昨晚你們燒焚別院時我們有人親眼見到劉邦和曹參在一起,嘿嘿,項少俠,你還想演戲說你沒有見劉邦嗎?」
  項思龍聽得他這番話心懷大暢,愁雲盡去的豪氣道:
  「你們也有趙大他們在我手上呢?何況今天我也要把你留下。」
  王翔聞言一驚,冷笑道:
  「項思龍,原來你也會耍小人行徑。枉我還把你看你英雄呢!既然如此,你就出招吧。」說完拔劍橫胸作勢。
  項思龍心心下感覺慚愧,但情勢已是身不由己,若不擒住王翔,自方這方的籌碼就不夠資格跟敵方談條件。王翔是敵方中舉足輕重的人物,他們不會不考慮一下。
  想到這裡,項思龍挑起一陣劍花,尋龍劍似靈蛇般攻向王翔。
  王翔劍術也不弱,劍勢一轉,斜劈向項思龍的腰部,竟是與項思龍同歸於盡的打法。
  項思龍心中一驚,躍退兩步,同時尋龍劍急劇下壓再往上挑開王翔刺過來的利劍,劍勢成直線擊向王翔面門。
  王翔不退反進,暴喝一聲,喳喳喳連變三下劍招,隔開項思龍的尋龍劍。
  一陣金鐵交鳴聲連串響起。
  「鏘」的一聲,項思龍劍回鞘內,冷笑看著王翔。
  卻見王翔手中長創雖仍遙指項思龍,但手腕處鮮血直流,臉色蒼白,額頭打橫現出一道整齊清楚的深深血痕。身體一陣搖晃之後,劍撐地上穩住欲倒下的身形,目光狠毒而又駭然的盯項思龍。
  項思龍抱拳道:
  「承讓了!」
  接著叫來武士把他捆綁起來押了下去。
  項思龍擒下王翔後,正好準備去後廂房與呂姿一起用早膳,卻忽的聽得府門傳來一陣人聲喲喝聲和劍擊聲,心神─驚。
  怎麼王翔他們那邊的人找上門來了?想著忙出了大廳往府門外走去。
  二十多個武士正圍著十多個人在府門處打鬥,正是上次在芒碭山上追殺項思龍的中年老者一行。
  項思龍大喝了一聲道:
  「住手!」
  眾人聞言就收起劍,分成兩邊對峙之勢,目光都朝項思龍望來。
  項思龍望著中年老者,臉色陰沉,冷冷的道:
  「閣下找上府來有何貴幹?」
  中年老者目光厲芒暴長的盯著項思龍沉聲道:
  「在下等是來找王翔兄弟的,不知閣下把他怎麼樣了?」
  項思龍冷笑道:
  「我已經擒下了他,怎麼樣?」
  中年老者大怒道:
  「你……」
  似是想大發火光,但又忍了下來,語氣平緩道:
  「我們對你並沒有惡意,項少俠不知可否賣個面子放過他,只要放過了他,那我們之間的恩怨就一筆勾消。」
  項思龍雖對這老者曾在芒碭山放了自己一次很是感激,但想著他是劉邦的勁敵,自己就決不能軟了心腸向他們屈服,當下決然道:
  「這個恕我不能答應。不過,我們可以來談談條件。」
  中年老者強壓心頭怒火,沉聲道:
  「談什麼條件?項少俠是說來聽聽。」
  項思龍道:
  「你們不是擒住了劉邦的父母兄嫂?我們可以彼此交換人質。」
  中年老者忍不住喝道:
  「你不要逼人太甚,我對你是夠容忍的了,三番兩次的放過了你。要不然你還有得命在嗎?」
  項思龍略一拱手道:
  「這個人情在下自是銘記在心,我也會放過你三次以作償還的,但是,我們現在是敵人,處境不同,請恕我暫時不能以人情來談我們目前的問題。」
  中年老者冷喝道:
  「我今天就絕對不會放過你!」
  項思龍一擺手道:
  「在打鬥之前,我們最好能交換過人質,免得……」
  中年老者略一沉吟道:
  「好,就依你所說,事後我們就來拚個你死我活。」
  項思龍淡淡道:
  「無所謂了。」
  中年老者對身邊的一個四十左右的漢子道:
  「四弟,去赤王廟把他們都帶來。」
  中年漢子領命而去。
  項思龍讓得眾人都進了廳內坐下,一時氣氛沉寂緊張。
  一個多時辰以後,八十多名漢子押著劉公,美蠶娘,劉氏諸人來到管府。
  眾人一見項思龍又驚又喜的齊聲道:
  「思龍……」
  項思龍見著眾人也是一陣側然,卻見美蠶娘和劉氏都己憔悴了許多,目光複雜的望著項思龍,似有干言萬語想對他訴說。
  項思龍心下一酸,叫兩名武士押出了趙大、王翔二人。
  兩人一見中年老者,顯得驚喜而又羞愧得垂下頭去,一語不發。
  中年老者冷冷的道:
  「項少俠現在可以交換人質了吧?」
  項思龍點點頭,叫武士放過二人。
  中年老者卻也說話算話,叫人鬆開幾人身上的繩索,放了他們來到了項思龍這邊。
  劉氏見著項思龍雖是甚想撲在他身上大哭一場,卻也看出了項思龍情勢的危機,因此就乖乖的站在項思龍身邊。
  中年老者察看了一番趙大、王翔二人的傷勢後,走到項思龍跟前,目中殺氣大熾道:
  「項少俠,現在我們彼此都沒有顧忌了,可以放手一拼了吧?上次敗在少俠手中,確也領教了你的神妙劍法,但是這次我們都不必顧忌什麼武德,江湖道義了。誰那方殺光了對方的人就算贏!」
  項思龍感覺得到他的濃重殺機,他們那方將近有─百來人,且個個身手不凡,但是己方只有五六十人,勝算卻是渺茫,但是不管怎樣為人為己,還是得放手一拼,哪怕戰死也得保護自己所愛的人。
  項思龍渾身頓時散發出一股激昂無比的鬥氣來,目光橫掃了眾武士一眼道:
  「你們怕不怕死?」
  眾武士齊聲道:
  「為項少俠戰死,心甘情願!雖死猶榮!」
  項思龍哈哈一陣大笑道:
  「好!好兄弟!」
  雙方均都劍拔駑張;激戰頃刻即發。
  這時卻聽得府外人聲湧湧,且有不少人喊道:
  「縣令溫雄死了!劉邦攻進沛城來了!我們快去接應他!」
  眾人齊都一驚。項思龍更是大喜道:
  「劉兄弟果然不負所望!哈哈,豐沛起義終於發動了!我雖是戰死卻也值得!」
  王翔眾人都是滿面驚懼之色,中年老者猛一咬牙道:
  「撤!」
  百多人盡皆往府外奔去。
  項思龍也沒叫人阻攔,因為他曾答應過對方要放過對方三次,這一次算是賣個人情罷了。
  眾人齊都大鬆了一口氣,劉氏竟顧不得在眾目睽睽之下就撲到項思龍身上大哭起來。
  項思龍安慰哄過她一番後,沒得時間與他們敘說別後離情,匆匆辭過劉公,美蠶娘,留下三十名武士護守管府,自己則率領著二十幾個武士直奔府外會合劉邦而去。
  剛出得管府一里之遙,卻見劉邦、周勃、樊噲、夏候嬰領著大隊人馬圍住中年老者諸人正在誓死拚殺。
  中年老者那方已經只剩下三十多人了。
  地上滿是屍體,令人目不忍睹。
  項思龍快步走到劉邦身側,一劍隔開擊向劉邦的長劍,拉開他退到一旁急聲道:「邦弟,叫他們停住撕殺!」
  劉邦見著項思龍本是大喜,聞言一愣,望著項思龍道:
  「為什麼?」
  項思龍來不急細作解釋道:
  「這以後再說給你聽吧!快令他們住手!」
  劉邦見著項思龍神色急迫,大是不解,但還是趕快下了令。
  撕殺終於停寂下來。
  中年老者那萬剩下的人個個都身負重傷。
  項思龍心下側然,走上前去衝著他們冷冷的道:
  「我曾說要償還你們對我的不殺之情,放過你們三次的,好,這次就算是第一次,你們走吧。」
  樊噲聞言大叫道:
  「項兄弟,這怎麼可以呢?聽說這幫傢伙多次想行刺你和劉兄弟呢,我們怎麼可以就此放過他們?」
  項思龍苦笑道:
  「這個你們現在就不要問我為什麼了。放行吧!」
  中年老者冷冷的看著項思龍,沉聲道:
  「咱們青山不改,綠水長流,後會有期!」
  說完領著眾人蹣跚而去。
  沛縣府衙裡大擺宴席,熱鬧非凡。
  劉邦被眾人選作了沛縣義軍首領,號為沛公。
  項思龍心裡激動得大是感慨。
  邦弟終於走上了成功的第一步了!
  但是今後的七年卻是他艱苦奮鬥的七年,他……他能敵得過項羽嗎?
  項思龍的心中被一莫名哽咽著。
  父親……父親現在到底在哪兒呢?
  項思龍這些天來一想起這個問題都覺害怕。
  自王翔他們一行來沛城行刺劉邦起,他的心中就模糊的有一種預感,劉邦的歷史危機來了!
  是不是父親……他想改變歷史呢?
  項思龍感覺了一種深深的恐懼。
  如果歷史被改變了,中國的將來會是怎樣的發展呢?
  不!自己來秦的使命就是維持歷史的樣發展下去,絕對不允許任何人來改變歷史!包括一一父親項少龍在內。
  項思龍的心痛苦脆弱得都快破裂了。
  難道自己不想發生的事情終於發生了嗎?難道自己日後要對付的對手竟是父親嗎?是自己日思夜想幹辛萬苦尋找的父親嗎?
  項思龍的眼角流出幾滴痛苦的熱淚來,他真想大叫,他真想詛咒上天為什麼要對他如此的殘酷。
  自己和劉邦都是項少龍的兒子!是同父異母的兄弟,但是父親……他竟然茫然不知的派人來刺殺自己的親生兒子!
  天啊!你為什麼如此的殘酷?為什麼?
  項思龍的內心都快滲出血來。
  劉邦似看出了項思龍的異樣心情,輕輕的拍了一下他的肩頭問道:
  「項大哥,你怎麼了?」
  項思龍回過神來,強壓住心頭的悲痛,苦笑道:
  「喚,沒……沒什麼,我只是心中實在的為你高興!」
  劉邦動情的道:
  「其實說來如果沒有項大哥,就沒有我劉邦的今天。來,我敬大哥一杯!」
  項思龍舉杯一口而盡,大笑道:
  「好,今天我們來個一醉方休!」
  眾人齊聲叫好,紛紛舉杯與劉邦項思龍敬酒。
  項思龍只覺頭重腳輕,天旋地轉,口中還喃喃道:
  「來,喝酒!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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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阿Q    時間: 2009-4-27 09:17

第十九章 縱論情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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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項思龍醒來時還覺頭腦昏昏沉沉的,渾身甚是乏力。
  呂姿竟伏在他身上睡著了。
  可憐的姿兒!項思龍坐了起來,憐愛的輕輕把她的身子移開。
  呂姿像是疲憊己極,竟也沒有被弄醒過來。
  看著眼皮紅腫熟睡中的呂姿,項思龍的心中覺著了一絲的溫馨。
  這可愛的傢伙昨晚定被自己折騰得一夜沒得休息。也不知自己喝了多少酒,竟然醉得如此的不省人事。
  唉,那些心煩的事情就暫且不要去多想了吧,精神崩緊了這麼多天,也應該放鬆一下的了。
  項思龍伸了兩個懶腰,穿了衣服起得榻來,抱起呂姿的嬌軀輕放在榻上,為她蓋好被子,吻了一下她的臉頰,準備到後堂去洗漱。
  剛出房門,卻見劉氏靠在不遠處的一根門柱上,低垂著頭,一臉的幽怨之色。
  項思龍走上前去,苦笑著跟她打過招呼。
  劉氏見著項思龍,無神的雙目閃過一絲異樣翻騰,輕輕的道:
  「項公子,你醒了!」
  項思龍心下甚是不知是個什麼味兒,愣愣地望著她,一時竟不知道說什麼話來。
  唉,風流帳真是難以消受,一起床就要人家來應付。項思龍心下直是叫苦。
  劉氏見著項思龍木愣愣的樣子,抿嘴淺淺一笑,柔聲道:
  「我去打水來幫你洗漱吧。」
  說完輕移連步飄然而去。
  項思龍心頭大是鬆了一口氣,正準備背著她相反的方向走去,劉氏卻叫住了他道:
  「項公子!你又到哪裡去啊?是要躲開人家嗎?」
  話剛說完,劉氏己到了項思龍面前,滿臉淒苦的看著他。
  項思龍大是頭痛,但是他也知道這婦人卻也著實是迷戀著自己,半年多不見來,己消瘦憔悴了許多,但還是不減她的成熟迷人的俏麗之色。
  項思龍站住身形,苦笑道:
  「人家是想去方便呢!憋了一夜實在是內急得很。」
  劉氏臉上一紅,細語道:
  「奴家也想哩,跟你一起去可不可以啊?」
  項思龍想不到這婦人竟如此的放浪形駭,大窘道:
  「這個……這個……你在旁邊我……唉,總之是不好意思的啦。」
  劉氏脆聲一笑,嚶嚀道:
  「奴家此身都是你的人了,我們誰沒見過對方的身體呢?還有什麼不好意思可言的嘛。」
  項思龍見跟她越說越糟,急得滿面通紅,求饒道:
  「你在我旁邊我怎麼尿得出來呢?好了,姑奶奶,我不去方便了,跟你去漱洗好了吧?」
  劉氏大喜,嬌嗔道:
  「你是盡想躲著人家嘛!我不纏著你,你早就不理奴家了。」
  項思龍被她說中心思,汕汕一笑,拉著他的小手往後堂走去。
  剛用完早膳,樊噲就滿面春風的來到了管府,見著項思龍就叫喊越來道:
  「項大哥,劉兄弟叫我來請你去喝酒呢!你竟然還在溫柔鄉里樂此不疲。眾兄弟都在等著你呢!」
  項思龍莞爾一笑,鬆開摟著呂姿酥肩的怪肩,汕汕道:
  「昨晚酒喝得太過量,今天聞酒都色變了!本想今天躲過一醉,看來還是不行的啦。」
  樊噲哈哈哈笑道:
  「項兄弟抱著個如花似玉的娘子,自是捨不得離開的啦。不過,嫂子,今天大伙還是得借你的夫君一用,不知可行不可行?」
  呂姿嗅罵道:
  「我能不同意嗎?你的項兄弟啊,其實一大早就吵著要去你們那裡了,你現在來請他。豈不正合他意嗎?哼,我勸說了他一早上,又被你這傢伙給攪和了。不過,今天你可得保證讓他清醒著回來。」
  樊噲哭喪著臉道:
  「嫂夫人有命,小弟敢不從嗎?我可怕得罪了嫂子,挨項兄弟兩記耳光呢。」
  呂姿「撲嗤」一笑,繼而秀眉一橫道:
  「不行,今天我要跟著他一起去守住,不讓他喝酒。」
  項樊二人心下同時往下一沉,無精打采的望著呂姿。
  三人來到縣府,早有衛兵前去通報劉邦諸人了。剛進府門,劉幫、蕭何、曹參眾人就都迎了出來。
  劉邦此時甚是意氣風發,老遠見著項思龍就爽聲道:
  「項大哥今天把嫂子也帶來為大伙湊熱鬧了?」
  姿臉上一紅,嗔道:
  「我是來看我姐姐的」
  劉邦此時己拉著項思龍的手,側首望著呂姿笑道:
  「你不是來當臨時看守,看住項大哥的嗎?」
  呂姿又氣又惱道:
  「人家才不會這麼小心眼呢?我不跟你們說了。」
  說完飄身快步往府內走去,途中回首狠瞪了項思龍一眼。
  眾人一陣大笑,往府內客廳走去。
  這次出席的人數特多,大約有兩三百人,廳中鬧哄哄的,氣氛熱鬧非常。
  項思龍與劉邦、蕭何、曹參、樊噲諸人共坐一席,坐在劉邦下首。
  劉邦意氣飛揚,兩眼神光閃閃,大改往昔輕浮之態,精神顯得亢奮非常。
  蕭何同樣面含微笑,不住向眾人敬酒談笑。
  劉邦興高采烈的道:
  「此次攻破沛城還全仗蕭兄的良計妙策,一箭修書入城,使得沛城百姓紛紛響應,殺了縣令溫雄,大開城門迎我軍入城,所以此戰功勞最大者乃是沛城眾民也。」
  項思龍見劉邦能深解欲成大事需先獲民心之道,甚感欣慰,笑道:
  「先聖有言,逆人心者,無有不敗。現秦君統治殘暴,攪得民不聊生,大失民心。致以各地反秦風雲四起。今天下大亂之時,秦王朝的威嚴已成了昔日黃花,往日在民眾頭上作威作福的秦朝官吏,自是令他們深惡痛絕。現今見你來沛起義,他們自是立即響應。所以只有順應民意者,才能獲得眾人擁護。」
  蕭何聽得連連點頭道:
  「項兄弟說得不錯,我箭書上所說就正是依你所言,抓住民眾心理,告訴他們起義反秦已是當今天下大勢所趨。幫助縣令守城是不明智之舉,一旦沛城被攻破,他們則也要跟著會有殺身之禍,但是如果他們能夠積極行動起來,響應劉邦義軍,殺掉縣令打開城門迎接義軍隊伍,就可以保證大家都過太平日子,且減去他們一年的賦稅。」
  項思龍讚道:
  「蕭兄能以此計策克城,實是才智過人。不過也是的,水能載舟亦能覆舟。民眾的力量是無窮的,得民心者就能成就大事,失民心者則會使眾叛親離。天有四時,地生才富,欲得民心,就得排解他們的苦難,拯救他們的禍患,扶濟他們的危急,這就是為王者的仁愛恩德。仁愛所在,民眾服之;恩德所在,民眾感之。先天下之憂而憂,後天下之樂而樂,為君之道,應當如此是也。」
  劉邦聽得大是歎服,朗聲道:
  「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小弟大是受教了。」
  蕭何雙目放異彩道:
  「好一句『先天下之憂而憂,後天下之樂而樂』,此等千古絕句,也只有項兄弟這等才華橫溢的人才能作出。來,我們為項兄弟的絕妙之作乾一杯。」
  眾人齊聲附和,項思龍苦笑一下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自己盜用前人文化遺產已不知有多少次了,若在現代,自己則早就成為個文壇大盜,被捕而獄了。
  心下想來,不置可否的笑笑。
  劉邦忽道:
  「項思龍現在對天下之勢有何評論呢?」
  項思龍收懾心神,沉吟了一番後道:
  「今天下反秦義軍四起,陳勝吳廣自大澤鄉起義,其勢速壯,大有銳不可擋,使秦政搖搖欲墜之勢,本是最有條件成就霸業之人。但正因其勢發展過速,兵將繁雜,且傲氣橫生,疏於訓導,不耐堅戰,其必各自擁軍自立,難以合縱,秦政雖是腐敗,但它傭有天下間最精稅的兵力,章邯率軍南下,一路攻打義軍勢如破竹,就說明陳勝難以成就氣候,現在表面看來其勢雖仍是強極,但只是一隻只有匹夫之勇,毫無謀略且身負重傷的猛獸而已。」
  蕭何道:
  「現今項梁、項羽叔侄起兵於吳,立熊心為楚懷王;田最儋起兵於齊,自立為齊王;韓廣起兵於燕,自立為燕王;周市脫離陳勝駐兵於魏,立魏咎為魏王。鑒於此際天下群雄並居而立之局面,以項兄弟之見,有沒有可能回復秦滅六國,以前七國並雄的局面呢。」
  項思龍想也沒想的搖頭道:
  「這個我看已經是不可能的事了。秦始皇創立了天下大統的局面,今後的天下在長期的一段時間之內都會照此延續下去,因為只要等滅了秦王朝之後,群雄之中如若有一兩派的勢力在這其中強大起來,他們野心也就會迅速膨脹,就會以強凌弱效仿秦始皇逐個消滅其它勢力,一統中原。」
  劉邦思索了一陣後道:
  「那麼項大哥現在認為義軍中最有發展潛力的是哪幾派呢?」
  項思龍泰然自若道:
  「項梁、項羽叔侄起兵於吳,吳越之地地處南方,土地肥活,幅員廣闊,資源豐富,這就為他們將來的發展打下了良好的經濟基礎,所以民間有著『亡秦必楚』之謠言。以我看來項梁、項羽一軍其勢發展將會成為群雄之首,在將後的七八年時間內以他們為群雄之霸。但是楚人生性一向是驕橫自恃,民風靡迷,所以一旦他們功成身退,也就是他們重踏失敗覆轍之時。至於田儋、韓廣、魏咎等目前以安於此等為王為侯之狀,所謂生於憂患,死於安樂,他們也不足為慮也,」
  劉邦見項思龍對天下諸雄只是看好項羽項梁,其它之人似是不足為患,想著自己現在也己擁有六干左右的兵馬,不由得心癢癢難煞的緊張問道:
  「那麼大哥對小弟這派義軍又有何觀感呢?」
  項思龍微微一笑道:
  「只要你胸懷大志,勝不驕,敗不餒,與你手下謀士武將群策群力,以德施民,又何愁天下不為你所有呢?」
  蕭何想不到項思龍如此看好劉邦,似是隱說劉邦是將來一統天下的真命天子,心中不由大震。他自認識項思龍之後,對他的超人智能深服敬仰不己,在他的心目中,項思龍是一個能舉天下沉浮的大聖人,但他為何如此的深信劉邦將是主宰天下的大聖人呢?
  蕭何對項思龍的話大是不解,但是他既然說出此般話來,自是有他的思想道理,自己就相信他,以後把心思全心全力的投到幫助劉邦的身上吧。
  蕭何的出身說起來並不高貴,但他自小就熟讀文韜武略,也曾立志要在秦朝裡作出一番事業來,但是自他任沛縣的吏使一年多以後,就預感到秦朝將面臨滅亡的危機,所以他深藏其真才實學,在這沛縣利用職務之便,廣交天下英雄豪傑,等待自己心目中滅秦的適合人選的出現。現在他在項思龍的指引之下,選定了劉邦,也就將要大展其才的時候了。
  其實項思龍他只是深信歷史,照搬說出這番話來;原本是想鼓勵劉邦的信心和鬥志,怎麼也想不到自己的一番話,會使蕭何就因為他的一番話而讓他今後的一生都盡忠劉邦。
  劉邦聽得項思龍此話,心中的興奮真是不可言喻,但表面上還是大紅著臉,嘿嘿笑道:
  「大哥不是說著哄我開心的吧?」
  項思龍昂然仰首,深深的吁出一口長郁心內的豪情壯氣道:
  「若以兵論,邦弟你此時自是氣勢甚弱,但是只要你把握住此際的千古良機,做到『六守』、『三寶』,自是可以大有一番作為。」
  劉邦問道:
  「何為『六守』、『三寶』呢?」
  項思龍倪倪而言道:
  「所謂『六守』,一是仁愛,二是正義,三是忠誠,四是信用,五是勇氣,六是智能。只要你能做到此六點,天下良才都會投奔於你,那時只要你擇人任事而用,集思廣益自是能戰無不勝,攻無不克。當然,你勢弱之時必需避重就輕,躲開鋒芒太露的強敵,降伏勢單力薄的弱敵,逐步壯大你的勢力,才能叱詫一喝,擊敗你最強大的敵手,那你也就可以說功成名就了,但是奪戰天下必須得有富強的經濟基礎作後盾,所也就需要『三寶』。所謂『三寶』,是指要重視發展農業、手工業、商業,以補充自己作戰損失的物質經濟基礎。」
  蕭何大為歎服的讚道:
  「項兄弟之語果是妙絕之論,沛公得你之助,欲得天下自是不是紙上談兵了。」
  劉邦亦是大感信心滿懷,對項思龍更是敬若天神。
  酒過三蠱,眾人均都喝得熏熏大醉,項思龍更是醉得竟伏在席桌上睡了過去。
  一夜無話,翌日項思龍剛睡醒過來就被呂姿一陣嘮叨,只得充耳聞,嬉皮笑臉的對她一陣好哄,才算應付過去。
  中年時分,蕭何和曹參一起來到了管府見項思龍。
  項思龍苦笑道:
  「唉,婚姻是愛情的墳墓這句話真是說的一點不錯,想當初我這娘子看上我的時候啊,對我不知道有多體貼多溫存。可現在呢,我連喝酒的權力都被她約束了,往後的日子可真不知怎麼過喲!」
  呂姿正給蕭何、曹參二人上茶,聽了這話,氣得杏眉倒豎,嗔怒道:
  「你再給我說說看?」
  項思龍嚇得做了怪臉道: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老婆大人有令,為夫莫敢不從。」
  蕭何看著二人如此風趣的打情罵俏,心懷一鬆,哈哈笑道:
  「項兄弟和弟媳婦兒此況就叫作道是無情勝有情啊,郎情妾意,一切盡在不言中。」
  呂姿俏臉微紅,心下甜甜的卻佯作生氣道:
  「蕭大哥也來取笑了。」
  蕭何搖頭一笑後,又對著項思龍臉色嚴肅的道:
  「呂先生那晚和我一起出城,在芒碭山找著劉邦一行,硬是不聽勸說,去追蹤了王翔那幫人,到現在還沒回來,真是叫人擔心。要是他出了什麼問題,我在項兄弟面前真是汗顏無地了。」
  呂姿聽得臉上失色,失聲驚叫道:
  「什麼?我爹她……他竟一個人去迫王翔他們了?這……」他急得快要哭了出來。
  項思龍心下也是大驚,這兩天來他沒見著管中邪,就己隱隱的猜測到可能出了什麼問題,但他相信蕭何會安排好一切的,不會讓管中邪去冒險。
  果然蕭何雖面有愧色,但還是沉著的道:
  「呂姑娘不必太擔心的了,我叫劉兄弟派了五十名精兵好手暗中跟著保護他去了,王翔一行全都負了重傷,己無多大的作戰能力,呂先生應該不會有什麼事的,我只是伯他跟敵深入,那就會有危險了。」
  項思龍點頭道:
  「蕭大哥說得不錯,王翔他們身受重傷,應該不會行得太快,所以今天我就向劉兄弟說一聲,我趕去接應他,把他叫回沛城。」
  曹參臉現難色,道:
  「項兄弟若是走了,軍中就無軍師了,怎麼可以……」
  項思龍一笑道:
  「你和蕭大哥一文一武都足可勝任軍師了,有了你們二人的全力相助,劉兄弟定會如虎添翼的,再說我去接應呂公也只要十天左右,就可趕回,你們大哥放心好了。」
  蕭何知道項思龍是言出必行,也沒有出話阻勸,只是臉色凝重道:
  「項兄弟,你可是劉兄和眾主將的精神支柱,你去了後可一定得快些回城,要不然大家可就心浮意動了。」
  項思龍知道蕭何之意是說他只可以安定軍隊後方,至於到時遇強敵來攻所應付的戰術策略,他可是不大在行,只因有了我項思龍在,大家才會覺著有了主心骨,而不致亂了陣腳。
  唉,要是張良在這裡就好了,他可是個用兵如神的高手,劉邦以後奪天下可大半全靠他劃籌運策呢。
  項思龍忽的想到此點,旋即想起曾盈、張碧瑩她們來,不覺神色一黯,心情卻迫切起來。
  對了,自己此行離開劉邦,一方面監視著王翔他們的舉動,不讓他們有謀殺劉邦的機會,另一方面也可去尋找岳父張良,介紹他投奔劉邦,為邦弟又覓一個好幫手。反正據史書上的記載,劉邦自豐沛起義後會接著會打幾個大勝仗,也不會挫敗他的銳氣和鬥志,自己就是遲些天回來也沒有關係,到時算好時間待他要打敗仗之前,趕回他那裡與之會合就是了。
  如此想來,項思龍心情開朗了些,應聲道:
  「蕭大哥放心就是了,我會及時趕回的。」
  口中說來心中卻是不以為然。
  三人再談了一會有關項思龍去尋找管中邪,事後劉邦這方的安排,蕭曹二人才離開管府回縣衙而去。
  待蕭何、曹參二人離去之後,呂姿便輕泣撒嬌起來,悲聲道:
  「項郎,我也要跟著你一起去尋找我爹。」
  項思龍用手擦拭去她臉上的淚花,歎然道:
  「傻瓜,跟著我一起可有得罪給你受,你這樣單薄的身體吃得消嗎?再說你跟著我,也會讓我行動不大方便,我需單獨有什麼行動時,誰來照顧保護你呢?你若發生了什麼意外,我這一生都不會快樂起來。」
  呂姿聽得心中大是溫存,撫媚一笑道:
  「好了,別說得那麼可憐巴巴的,人家不拖你後腿就是了。」
  說到這裡又歎了一口氣道:
  「項郎啊,人家實在是捨不得與你分開嘛!」
  說完又是悄然淚下。
  項思龍心中也是覺著一陣傷感,想起明天將要離開這溫柔體貼的美人兒,立時放縱起來,展開對這美女的全面侵犯。
  呂姿亦也想到同一件事,熱情如火地向他竭力逢迎。
  二人回到房中一番抵死纏綿後,呂姿淚流滿面的哀求道:
  「項郎啊!你可一定要多多保重,好好回來見將日夜期盼你歸來的姿兒呀!」
  項思龍一陣感動,沉重的點點頭。
  夜間項思龍去縣府與劉邦說過要辭別眾人,去尋找管中邪之事。
  劉邦一聽大急道:
  「項大哥,你是不是不再幫我了,昨晚上你還說得好好的,現在你……你竟要離開我。有,我絕不讓你離開!項大哥,算我求你了好不好?留下來幫我吧,沒有你在我身邊,我就覺得我什麼主意都沒有了,去尋找岳父我可以派曹參、周勃他們去的嘛。」說著竟已留下淚來。
  項思龍想不到劉邦竟對自己生出如此嚴重的依賴之心,說出此番帶著孩子氣的話,心下暗驚。
  他可是將來的一代帝王漢高祖哪!怎可如此的依賴自己呢?不行,自己這次一定得離開他較長一段時間,讓他歷練一番自己,經受一下戰火的洗劫後再回到他身邊。
  心下想來雖是氣惱,但還是只得勸慰他道:
  「豐沛起義你不是沒有我在身邊,也幹得如此的漂亮嗎?唉,邦弟,王翔他們來刺殺你我,其間大有問題,我也需要去追究查看一下,為著今後防備他們,知道嗎?你放心吧,在你沒有正式奪得天下之前,我是不會離開你的。」
  劉邦聞言一驚道:
  「項大哥,那你以後還是要離開我,是嗎?不行啊,大哥是我心目中的神,我不能沒有你,否則我會一事無成的,豐沛起義時,因為我知道你在沛城裡相助於我,所以我還是感覺著你就在我身邊,我也就有了勇氣和信心,但是這次,你……你若有什麼意外,我……」哽咽之聲讓他說不下去了。
  項思龍長歎了一口氣,色正言厲的道:
  「邦弟,你是眾人之首,你須得有自己的果斷處事能力和分析能力,知道嗎?將來的天下我保證一定是你的,但是你得答應我在我離開你的這段時間內仍得沉著應戰,冷靜對敵,多多聽取眾人的意見,綜合起來取長補短就是最好謀略,知道嗎?」
  劉邦竟給項思龍的氣勢鎮住,愣愣的看著他,不由自主的點了點頭。
  項思龍見他神色,知自己的話在劉邦心中產生了效應,大是滿意的微笑了起來,拍了拍他的虎背沉聲道:
  「明天我就出城,你也不要來送我了,我不想讓太多的人知道我己出城。」
  劉邦是個一點即透的人,知道項思龍用心良苦,他這樣做一是藉此讓自己鍛煉一番獨立處事的能力,二是不要讓大家知道他不在軍中,免得擾亂軍心。
  想到這裡,劉邦禁不住再次的流出兩行感激的熱淚,猛的一把緊緊的抱住項思龍,良久無語。
  項思龍心中一熱,也不覺眼睛模糊起來。
作者: 阿Q    時間: 2009-4-27 09:18

第二十章 深入敵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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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項思龍領著十多個從劉邦軍中挑出來的武士,悄悄的出了沛城,追尋管中邪他們而去。
  一路上沿著管中邪和暗中保護他的眾武士留下的暗號追蹤下去,兩天後不覺就已來到了吳越境地。
  項思龍的心中愈來愈是緊張。
  就快到項羽的勢力範圍了,岳父他們可千萬不要出了什麼事情,
  同時心中也有一種驚懼的疑惑。
  項羽身邊的謀士到底是不是父親項少龍呢?若真是如此?父親為什麼要幫項羽羽呢?難道他真的是想在這古代裡再轟轟烈烈的大作一番,想改變歷史?
  項思龍一想起這個問題,就痛苦頭痛欲裂,自己來到這古代難道是要與自己的親生父親拚個你死我活嗎?
  不!自己絕不能這麼做!
  不!事情絕不會是自己想像成的這個樣子的!父親來到這古代二十多年了,歷史還不是沒有任何的改變嗎?師父李牧曾告訴過自己,父親雖曾幫助過秦始皇,鞏固了他的王權,但是父親從沒有與秦始皇為虎作倀過,父親在師父眼中是個俠骨柔情的君子,他怎麼會這麼巧於這二十年後自己來到了這古代,就又推想來改變歷史呢?
  項思龍強行的平靜自己的心情,但是他始終還是不能釋然,他的抑制的感覺還是告訴了他,除了是父親想改變歷史,派王翔等來刺殺劉邦外,就無法解釋自己心中的這個疑結,因為在這古代裡只有自己和父親兩個才知道劉邦是將來主宰天下的漢高祖。
  難道天命真的如此,自己來到這古代裡就要肩負起與父親兵戈相見的使命?
  項思龍的精神這幾天來都是恍恍惚惚的,使得十幾個武士大氣都不敢吭……聲,都沉默無語的跟著他默默前行。
  這滅,眾人來到了東城縣,管中邪等留的暗號突然中斷。
  項思龍心下猛的一震,一種危機感湧上他的心頭。
  糟糕,莫不是岳父他們遇到什麼危險了?
  項思心中雖是大急,但還是收斂起精神思索起來。
  東城離吳地郡城只有二百來里的路程,項梁項羽叔侄將要探軍北上人這東城公里自是早就暗伏有他們的人馬,王翔等到了這裡,自是有人接應保護他們了。岳父等勢單力薄,若與王翔他們交鋒,自是不敵。希望老天爺不要讓他有什麼生命危險就好。
  想到這裡,項思龍的心突然地跳了起來。
  自已現在該怎麼行動呢?一定得救出岳父他們。但是此戰只可智取,不可力勝啊,憑自己幾個人跟王翔他們鬥,何異於孤羊入狼群?更何況這裡接近他們的勢力範圍?不行,得想個什麼法子巧妙的混進項羽軍中才行。
  正當項思龍在思前想後之時,其中一個武士湊到他耳邊低聲道:
  「項少俠,我們身後似乎有十幾個人,賊頭賊腦的跟蹤監視我們。」
  項思龍聞言心下一驚,想不到自己只顧想著管中邪他們,竟疏忽了自己一行的處境。
  看來敵人已經發現自己等了,王翔、中年老者他們在沛城裡力戰後,身負重傷,這會自是沒有恢復作戰能力,所以派人監視著自己,只待他們從吳地趕來的高手一到,就會對自己等發動攻擊。再有就是他們還摸不清自己等現在的勢力底細,所以也沒有冒失向自己發難。
  心念電閃之中,項思龍眉頭一皺,計上心來,低聲的吩咐眾武士道:
  「不要去驚動他們,裝作毫不知情,若無其事的樣子,我們專往偏僻的地方走去,躲開他們。」
  眾武士心下雖是不解,但都對項思龍的英雄勇猛事跡聽得如雷貫耳,對他敬服非常,也都沒有提出什麼疑問,依言在東城縣的各條巷子裡東竄西轉,最後來到了城東的一個滿是墳墓的山林裡。
  林子裡的樹木並不繁密,稀稀落落的,夕陽的餘光斜射著樹林,把它映得一片澄紅,多增了一份墳場的恐怖感覺。
  項思龍和眾武士找了一處乾燥的草地坐下,掏出乾糧,吃起晚餐來。
  項思龍故意悠閒的吹著口哨,躺倒在草地上細看著徐徐西下的夕陽。
  天色終於暗了下來,敵方還是只是密切的監視著墳林,並沒有發動攻擊的意圖。
  項思龍叫眾武士都大聲打著鼻鼾,自己也靠在一棵樹的根部瞇著眼睛細察著敵人的動靜。
  子夜時分,項思龍的眼皮已經沉了下來,驀地一陣腳步聲傳入耳際,心神地一斂,睜開眼睛朝四周望去。
  卻見七八條黑影,手中拿著網狀的東西躡手躡腳的向他們靠近過來。
  項思龍心下冷笑一聲,就地一滾,把眾人都報醒了過來,猛地從地上站起,拔出尋龍劍往黑影箭步衝去。
  戰鬥在一聲慘叫中拉開了序幕。
  眾武士都是第一次跟著項思龍作戰,在他的無形力量的鼓舞下,都精神抖擻的拔出佩劍,向眾敵撲去。
  只聽得慘叫聲連連響起,劃破夜空的沉寂。
  敵人卻是愈來愈多,─時墳林裡兵刃交擊聲和喊殺聲震天響起。
  項思龍等憑著日間勘察熟悉的地形與眾敵展開廠游擊式的搏鬥。
  火光倏地亮起,項思龍拔出一把在沛城閒暇時到鐵鋪裡定打的小形飛刀往火光處飛擲而去,只聽得─聲闖叫,敵人應聲而倒。火把跌落地上,燃起了地亡的枯葉枯草。
  項思龍暗叫─聲「不好」時,已有兩名武士被敵人的駑箭射中。
  項思龍心中─陣刺痛,大喝一聲,「旋風式」應聲而出,火光中只見劍芒大作,圍攻項思龍的二個漢子被劈得身首異處。
  眾武士見著項思龍如此威猛,信心大振,面對著三十多個強敵竟敢毫不畏懼,拚力與他們撕殺著。
  戰鬥經過盞茶工夫終於結束,敵人不是當場被殺,便是中途被擒,無一倖免。
  眾武士有三個戰死,二個身負輕傷,其餘的都鬥氣昂揚卻又有點哀傷的望著項思龍。
  此時林中草木都被燃了起來,火光把夜空照亮得明若白晝。
  項思龍冷酷的看了一眼被俘的敵方七個俘虜,厲聲道:
  「都給我報上名來!否則!哼!」
  說著從懷中拿出魚腸短劍,縱身砍下一段手臂粗的樹枝,用魚腸劍如切豆腐般隨手削著道:
  「否則我就像削這根樹枝……樣,削去你們的雙腿雙手,再削去你們的耳朵鼻子,反正是你們身上突出來的地方都給削掉。」說到這裡往一敵的胯下摸去,嚇得他驚叫一聲道:
  「啊!不要!我說我說!我叫王志!是王翔家中的護衛。」
  項思龍點點頭道:
  「好!你很合作,我自然會放過你的,但是還得老實的告訴你們這幾人中誰是你們的首領人物?」
  王志朝其中一個身材魁梧,臉形寬闊,雙目虎虎生威的三十左右的漢子望了一眼,觸著他那嚴厲的目中顫顫道:
  「這個……這個小人不大清楚,我們這幾個人都是王翔的下人,領首的王躍可能……可能已經戰死了。」
  項思龍嘿嘿怪笑道:
  「是嗎?那就算了,我這寶劍只有沾了人血越多才會越鋒利,看來削木棒只會讓它變得鈍了。」說完拿著魚腸劍在他臉上搭了幾下,那冷森森的寒氣只嚇得王志竟小便失禁了起來。
  眾武士見了齊都苦忍住笑。
  項思龍嗤笑了一聲道:
  「你還是不說吧?」
  王志嚇得軟坐在地,喘著粗氣道:
  「只要你當真不殺我,我什麼都說了。」
  項思龍嘴角浮起一絲冷笑,細問了七人姓名,在王翔府中的職務,以及王翔他們的住處。還有七人的性格,王翔府中重要人物的相貌及名還有七人的性格,王翔乖的一一作了回答。其中又有四個也都怕死,就為王志作了些補充。
  項思龍滿意的點了點頭道:
  「多謝了,不過像你們這等廢物我替王翔殺了,他只會感激我的。」
  說完只見魚腸寶劍寒光一陣橫閃,五人都驚懼得瞪大雙眼倒在了地上,沒有發生一絲叫喊,喉間都已冒出血來。
  眾武士齊聲叫好,對他的殺人手法都大是驚駭,如此殺人於無聲無息,他們確也是首次見到。
  當然這對在軍方特種部隊裡受過嚴格訓練的項思龍而言又都是小兒科了。
  項思龍漫不經心的擦了擦劍上少許的血跡,走到那剩下的兩個敵漢跟前,冷聲道:
  「你們兩人就是王躍王進了吧,好!還算有點骨氣!只要你們回答我一個問題我就絕不食言,放了你們。否則,也就是他們的下場。」
  說到這裡指了地上的五俱屍體,頓了頓又道:
  「只要你們說出你們王翔老爺子他們是不是抓了一個四十左右叫作管中邪的漢子,我就即刻放了你們。」
  王躍冷冷一笑道:
  「哼,你們要去送死也無防,告訴你們,前天黃昏我們確是圍攻了五十多個劉邦那方的兵士,擒下了他們十幾個人,但是你們若想拿我們去交換,那你們就想錯了。」
  話剛說完,王躍王進二人竟都咬牙自盡了。
  項思龍心下一陣側然,想不到王翔他們訓練的武士竟有如此多的不怕死的硬漢子,上次在沛城西側的別院裡所擒的幾人,也都是毫無懼色的咬牙服毒自殺,這次王躍王進二人更是堅毅不屈的嚼舌自殺。如若項羽一軍全都是此等不畏死的戰士,那如果劉邦一開始就跟項羽對立硬拚一場的話,能是他的敵手麼?
  項思龍想到這裡頓湧起一種強烈為劉邦擔心的情緒。這並非不可能的事,如果父親項少龍真的在暗助項羽,那……這就很有可能會成為不久後的現實了。
  項思龍覺著自己緊張的神經都在收縮,心底裡也覺一份釋然。
  終於清楚了岳父管中邪他們的下落,知道他還沒有生死之危,也可少操一份去找尋他的心思。
  項思龍對著工躍王進的屍體默哀了一陣後,吩咐眾武士脫下此七人的衣服外,再隨便脫下兩個其它死去敵人的衣服,叫眾人換上,自己則換上丁王躍的服飾。
  接著為各人易容成眾敵模樣,告誡他們要記住各自所裝扮的敵人的名字和性格等等,至於不知敵人姓名的兩個裝扮武士則叫他們不要隨便說話。
  再接著叫眾人演習一番互相熟識適應─下被此現在的身份,叫他們如何改變自己的嗓音等事宜後,處理好隱藏一切砍綻痕跡的後事後,就領看眾人往王翔在東城裡的秘密府第走去。
  王翔的府第座落在城南的縣衙附近,主建築是座豪華的四合院,建在白石台階之上。正門處有磚雕裝飾的門樓和照壁,門樓上書著「'王府"二字的門第牌匾,氣勢磅礡,顯出主人似乎在這東城縣有著高貴的身份和地位。
  項思龍此時易扮為的王躍渾身血跡,身上多處受傷,衣服也破爛不堪,領著八位也是身體有傷的武士狼狽的往王府府門走去。
  此時天還未亮,王府大門緊閉,只有門樓上掛著的兩盞紅燈籠發出的弱光照在他們身上,更顯幾分猙獰可怖之色。
  項思龍舉起血紅的大手往大門一陣猛拍,大叫道:
  「王福,開門!開門啊!」
  聲音在這夜色中更添幾分淒慘。
  不大一會,大門「吱吱」一聲應聲而開,走出一個五十多歲中等身材的老者,一見項思龍等的模樣大驚道:
  「啊?王躍,你這是怎麼了?來進來!」
  同時又大叫其它人來幫忙。
  王府的夜被項思龍等攪滕了,王翔諸人也都聞聲趕了過來。
  眾人七手八腳的把項思龍他們扶進了廂房,為他們敷上了治療外傷的藥物後,王翔因傷勢尚未完全復原而還顯蒼白的臉上顯出威嚴之色的覺聲道:
  「二弟,我不是叫你監視著項思龍他們的嗎?你怎麼……怎麼搞成了這樣個樣子?」
  項思龍見未露出什麼破綻,心下安然,臉上顯出痛苦的道:
  「大哥,我……我跟蹤他們到城東的一處墳林,他們夜間在那裡歇息了,我按撩不住性子,所以就帶人去,想把他們擒來,可沒想到項思龍那賊子竟然奸詐得很,他們利用有利的地勢對我們進行襲擊,所以……所以……」
  說到這裡垂下頭去一臉的惶急淒苦之色,心中卻暗罵道:
  「他螞的,老子這下虧大本了,裝扮敵人竟要自己大罵起自己來。唉,為了救岳父大人,還是委曲求全一下吧。」
  王翔歎了一口氣道:
  「唉,我跟你說過多少遍,那項思龍可厲害得很,連滕大哥都敗在他的手裡,你有多少斤兩,竟然去惹他,這下給你打草驚蛇,他們行事會更加小心警慎了,我們要對付他也會更麻煩了。」
  頓了─頓又道:
  「不過,你能在他手下撿條命回來已足夠幸運的了,好了,你這幾天就奸好養傷吧,等滕大哥從吳郡城裡趕來,再安排諸事。哼,項思龍他飛不出東城的,我們還有他的─張王牌在手呢,他不會溜走的,到時只要項爺來了的話,別說他一個項思龍,就是秦始裡贏政他也可以收拾得了。」
  項思龍對他的話又是好笑又是驚疑,好笑則是王翔他們竟也如此害自己,但自己到了他眼皮底下奉承也不知道。驚疑的則是又是管中邪果然被他們抓住了,但他的話中卻又隱隱透露出可能有一個姓項的高手來對付自己。
  項思龍心念倏地一動。
  會不會是自己父親項少龍呢?想到這裡心中不由得激動起來,脫口道:
  「那項爺還要多久才能趕到?」
  王翔還以為他是因為項爺來了就可以對付項思龍而激動,微微一笑道:
  「明晚上可能可以趕到吧,好了,你也累了,就好好休息吧。」
  說完起身來離開了項思龍的廂房。
  項思龍雖是有著滿肚子的疑問,卻也不敢糾纏王翔追問,免得被他看出什麼珠絲馬跡的破綻來,那自己可真就完了。至於那幾個武士身份只是王府護衛,他們也都是精明之輩,應該不會出什麼錯的。
  項思龍七七八八的胡亂想著,竟也真的模模糊糊的睡了過去。
  項思龍醒來時,已是中午時分,身上被自己故意劃傷的傷勢己好了很多,心想這王府裡的金創藥倒也效果好得很。
  有兩個俏婢待他漱洗過後又為他端來午餐。
  項思龍倒也毫不客氣,風捲殘雲的吃了個飽,只讓得兩個俏婢都瞪大眼睛看著他的吃相。
  項思龍抬頭來見著二婢看著自己的異樣目光,臉上一紅佯裝惱怒道:
  「你們瞪著我幹嘛?還不收拾碗筷?」
  二婢似是並不懼王躍,抿嘴一笑應「是。」
  項思龍看著她們的俏麗模樣,不由得想起王躍的夫人來。
  她會不會長著很俊俏呢?想著自己現在是王夫人的丈夫,可以對她輕博,不由大感刺激,色心一起道:
  「夫人哪裡去了?」
  年齡略大的女婢笑道:
  「王爺,這幾天在外忙活沒有回家,夫人昨天下午隨著滕爺去了吳郡城了。」
  項思龍「噢」了一聲,大覺沒趣,拉過其中一婢女的柔夷道:
  「小梅,你倒是越長越漂完了!」
  項思龍從王志口中知道王躍夫人有兩個婢女叫作小梅和小蓮的,聽王志描述,應該是眼前這兩個婢女沒錯的了,且王躍這人生性雖是正直豪爽,但卻有點好色,這倒正合了項思龍的口味,所以扮演起王躍來也頗微妙微俏的,叫人看不出什麼破綻來。
  叫作小梅的俏婢似與王躍以前就笑罵慣了,俏臉微微一紅道:
  「王爺你又在取笑我了。」
  說完嬌軀連顫,身體斜靠在項思龍懷裡,似是受不住他的挑逗。
  小蓮望著他倆卿卿我我的樣兒蕪爾一笑道:
  「王爺你真是色性不改,身上有傷,竟然還在想怎樣欺負梅姐,若讓夫人知道了,看你……」
  說到這裡竟被項思龍那色迷迷的目光看得粉臉微紅。
  項思龍看著二婢的嬌羞模樣,心中大樂的捉挾道:
  「那好,今天趁夫人不在家,我就來個一箭雙鵰,跟我的梅兒蓮兒一道共赴巫山。」
  二婢嗔怒的連聲嬌罵不已,但心底兒卻似樂開了花,媚目含情脈脈的收拾了碗筷,輕快而去。
  項思龍待二婢走後,不由得吁了一口長氣。
  唉,為了不讓人懷疑,自己必須得不揮手段了,不過若那王夫人回來,自己倒真不知該怎麼應付。
  嘿,管他媽的呢!兵來將擋,水來土淹。走一步算一步是啦。
  項思龍形貌憔悴,出了廂房,在王府裡漫步的轉悠起來,其中遇著不少陌生面孔的漢子,都主動親熱的上前來向項思龍問好。
  項思龍對他們均都只有微微一笑的應付而過,心中卻叫苦起來。
  想不到這王躍在王府中地位也算很高,卻跟這許多的護院武士關係都很親切,那自己以後可倒不知怎麼應付了。
  唉,還是救出了岳父管中邪就開溜吧,在這種鬼地方終日還得提心吊膽的,真是沒得意思的。
  項思龍在這王府轉了一個大圈之後,逐漸的熟悉了這裡的地形。
  這王府主宅兩旁是左右兩個別院,別院裡住的都是護院武士,主宅前面是個練武場,大約有三百來名武士。宅後是一個大花園,花園建在一個長池中央,有一座凌空架起的白石雕橋連通。至於整座院落組群均被高牆圍起。
  看來在這王府裡若跟他們硬拚起來是逃不出去的了,但不知岳父他們給關在哪裡?難道這王府裡也有什麼地牢?
  項思龍暗自的苦苦思量著,卻見小梅小蓮二婢向她走來,前者嘟起小嘴咳道:
  「老爺還說在屋裡等我們的呢?誰知竟是騙我們的,讓得人家歡喜的等了你老大一會兒。」
  項思龍嘴角浮起邪笑,湊到她們耳邊低聲道:
  「你們難道這麼思春了嗎?連一刻也不耐寂寞?那好,我現在就抱著我的兩個嬌美人兒,回去……」
  說到這裡快捷的親了二女的粉臉一下。
  二婢羞得大窘,小蓮氣得跺腳道:
  「不跟你說了,大爺正找你有事呢。」
  項思龍聞言心神一斂,納悶的想著,王翔這會兒找自己有什麼事呢?難道是他所說的那個什麼項爺和滕大哥來到東城了?
  項思龍心中又驚又喜,隨著二婢逐步來到了客廳,卻見王翔一見著自己就用一種異樣的目光向自己打量,臉色陰沉沉的。
  項思龍一陣心虛,難道自己被他看出什麼破綻來了不成?強壓住心頭的波動,走上前去鎮定的道:
  「大哥,你找小弟來是否有什麼事商量嗎?」
  王翔沒有回答,只是雙目狠狠的盯了他好一陣子,沉思了片刻後,才搖了搖頭緩緩道:
  「這個……沒有!喚,對了二弟,項爺今天晚上不來了,他遣人送信來說要我們明天趕去吳郡城。」
  項思龍心下大是疑惑,王翔他們到底又在弄什麼玄虛?看他這樣子似是己探得什麼消息,懷疑起自己來了,但又為什麼不擒下自己等一看究竟呢?若他知道自己是項思龍,應該恨不得把自己千刀萬剮才對啊?他怎麼會能這麼沉得住氣呢?自己現在身隱這王府裡,他要擒殺自己還不是易如反掌?
  項思龍百思不得其解,心下雖是忐忑,但還是裝作大喜道:
  「可以見到項爺,那可真是太好了!」
  王翔的眼中顯出一絲痛苦之色,看著項思龍,似是閃過一絲殺機,但卻轉瞬即逝,微笑道:
  「你可要好好的把握住這個機會,多向項爺討教幾招劍法來喔。」
  項思龍一笑點頭應是,兩人又各懷心思的閒聊了一番後,項思龍告辭而去。
  回到廂房,項思龍不由的驚出了一身冷汗。
  王翔這老狐狸定是已經知道了自己的真實身份,也必己布下了對付自己的天羅地網,對岳父管中邪也定會看守得更加嚴密,只不知自己是何處露出了破綻,難道是眾武士?那他們現在定是已經被擒了,對了,自己何不去武士別院看看呢?
  想到這裡,剛準備出房去,卻見易容成眾敵的八個武士和同著其它的十多個武士正向他的廂房走來,見著項思龍,其中有人喊道:
  「王總教頭,你身體好些了沒有?王進兄弟跟我們說你的劍術十分高明,連他都不是你一招之敵,我們以前怎麼沒聽說過啊?所以兄弟們想請你去演試兩招,讓我們開開眼界呢!」
  另有一人也叫道:
  「王進兄弟方才一個人對打我和王武二人,我們兩人都不是他之敵,何況他還是負傷跟我們打呢!我們問他劍術何故進展如此之快,他說是得到你的私下傳授,兄弟們都說你有點偏心哩。」
  一行人哈哈笑笑,不覺已是包圍了項思龍。
  項思龍見眾武士安然無恙,心底安心了許多,但對王翔的舉動更感覺到高深莫測起來。
  王翔到底有沒有懷疑自己呢?但看他剛才對自己的神色似是很大不友善,王躍可是他的胞弟啊,他怎麼會這樣對待自己呢?除了他已經疑心自己是項思龍外,就找不出其它的理由來解釋自己心中的這個疑團了。
  項思龍邊尋思著邊隨眾人鬧鬧哄哄的來到了練武場,卻見場中已有一百多名武士正分作了幾組在練習比劍,其中最惹人眼的是正南面的場地中有一名少女模樣的小姐與二個武士對打著,那少女似很潑辣,劍式招招奇狠,而那兩名武士卻似不敢盡全力攻擊他,劍招總是適可而止,根本就不敢傷著他分毫似的,以致被那少女打得手忙腳亂,衣服盡被少女劍芒劃破,甚是狼狽不堪。
  眾武士見項思龍目光盡盯著那少女,其中一個笑道:
  「王菲小姐卻也是我們這裡的'高手'呢,王總教頭要不要跟她比試兩招?」
  項思龍收回目光一笑道:
  「我只看那丫頭似被你們寵壞了。」
  那叫王菲的少女見著項思龍等向她這邊圍來,驀地劍勢一轉,卻見她手中長劍挑起了朵朵劍花,快捷的向兩武士的喉間分別襲去。兩武士身形一倒就地滾了開去,才避過她這神妙的一劍。
  眾武士一齊哄笑起,王菲這時收劍跑到項思龍跟前,嬌聲道:
  「躍叔,你來陪菲兒比一場好不好啊?我剛才項伯那裡新學來了幾招劍招呢,你來陪我喂招吧。」說著邊拉起項思龍的手來。
  項思龍這時近看王菲,亦不由稍稍動容。
  王菲年齡在二十許間,秋波流盼,櫻唇含貝,笑意盈面,最動人處是她有種純真若不懂世事的仙子般的氣質,使男人生出要保護疼惜她的心情,但她的臉上卻顯出一種頑皮的嬌氣。
  王菲見項思龍用一種異樣的目光看著自己,不由得嬌顏一紅,嗔道:
  「躍叔,我們去比劍嘛!」
  項思龍回神過來,莞爾一笑道:
  「菲兒,你可是女大十八變,愈發的變得楚楚動人了,還記得你十來歲的時候,可還是個黃毛丫頭呢。」
  王菲把嬌軀一扭,嗔怒道:
  「躍叔,你說什麼嘛?人家十多歲的時候,你還不是說我很標緻,怎麼現在卻說什麼我是個黃毛……喂,我不說了,你們再笑我就割了你們的舌頭。」
  眾武士嚇得齊都忍住笑意,倒是項思龍哈哈大笑道:
  「好好好,我的菲兒從小到大永遠都是漂亮的,可以了吧?不要生氣了,我跟你比劍去。」
  王菲破涕為笑道:
  「好,你可不許撒賴,打不過人家就也得滾倒在地喲。」
  項思龍對這純情少女打心底裡有著一種好感,取笑道:
  「我們來打個賭行不?誰輸了誰就要給對方洗三天的衣服。」
  王菲小嘴嘟起道:
  「這樣人家吃虧了嘛,你的衣服天天都會弄得很髒的,而我的衣服卻三天也不會洗一次。」
  項思龍驚叫道:
  「哇操,菲兒竟三天也不洗一個澡嗎?」
  王菲大窘的提劍就向他刺來,劍勢竟是快捷狠辣異常。
  項思龍使了一個假身,險險避過一劍,叫道:
  「喂,我還沒有準備好呢。」
  王菲嬌笑道:
  「誰叫你出言戲弄人家呢。」話剛說完又是一劍向他橫掃過來。
  項思龍被迫得急退了三四大步,臨急之中想起《天機密錄》中所記載的'百禽身法',趕忙施展開來,卻見他恰到好處的躲過王菲擊來的長劍。
  王菲見連使兩招絕妙劍法,還是不能逼亂項思龍的身形,氣得銀牙一咬,手中長劍一抖,「唰唰唰」連刺三劍,鋒寒如電,狠辣無比,又沒有半絲破綻。
  項思龍知她對自己氣惱不過,暗自好笑,就在劍鋒乃至身前,不容發中往前一衝,向王菲握劍手腕抓住,真是靜若處子,動若脫免,且又動作瀟灑,意態飄逸,傳來一陣喝采聲。
  王菲見項思龍似欲向自己身上撲來,又驚又羞,叱喝一聲,劍鋒回收,劍身忽地幻出數道虛影。
  項思龍心中暗驚,王菲劍法確是層妙不窮,但她尚是初學,所以沒有融會貫通,不能施出劍招一半的威力,但自己空手下來卻也有甚是難以招架招之感,若是教她這套劍法的人施展開來,自己定是難逃一招之災。
  心下想來,項思龍心下不禁大是叫苦。自己如此閃避下去,身法用老時,定會被她逼得敗下陣來。
  不行,自己現在的身份可是王府裡的總教頭,怎可以敗給一個女人呢?何況若真要自己給她洗三天衣服,那可是殺了自己也不幹。
  對,得難這刁蠻少女一點顏色看,殺殺她的驕氣,自己可是她「叔叔」,她總不會要「割了自己舌頭」吧。
  項思龍疾身閃過王菲擊來的長劍,身形在空中一個翻轉,快捷的自懷中掏出了魚腸短劍,持身體著地後,閃電移前,搶著王菲左側處,短劍「鏘」的一聲脫鞘而出,同時施出「破劍式」。
  卻見魚腸劍幻出令人難以相信的無數朵似有實質的劍花,劍勢若攻非攻,一時寒光大盛,籠罩住了王菲。
  王菲見項思龍居然出手還擊,且劍法絕綸無比,簡直讓自己毫無架招之力,心頭又驚又急,手中長劍改攻為守,一步不讓的連擋項思龍五劍。
  項思龍哈哈一笑,倏地退身收劍,神態自若的衝著王菲笑道:
  「好了,菲兒,咱們點到為止吧。你的劍法確是大有長進,躍叔自問難以取勝,故想見好就收,咱們握手言和吧。」
  項思龍本意欲給這潑辣少女點顏色看看,但倏地轉念一想,自己可不要因此而讓王翔更加疑心自己,還是算了吧。意下想來,便也只迫退王菲就退下陣來。
  王菲心下雖是不依,但知自己雖然從嫣然姑姑那裡學來了新劍法,但還不是這躍叔的對手。若敗了下來,自己可要實行賭約,為他洗三天衣若敗了下來,自己可想到這裡,心下氣餒道:
  「現在我不跟你打,但你得教我你剛才所施的劍法。」
  項思龍對這又嬌又蠻的「侄女」也大是沒法不依了她,只得點頭苦笑道:
  「好吧,以後有機會再教你。唉,我跟你打了一場,傷勢又觸動了,大感勞累,現在想回房休息了。」
  王菲雖知項思龍是想躲過她的糾纏,但亦也還是甚是關心他的身體,「撲噗」一聲抿嘴說道:
  「好吧,我現在不纏你傳我劍術,但明天你可不得耍賴,不行,咱們得拉個勾,耍賴的是小狗。」
  項思龍大感頭痛,自己跟她可以說也是處於敵對位置,為了解釋王翔對自己的懷疑,所以故意的應付小梅小蓮二婢、眾武士以及王菲的,幸好自己在他們面前還尚未露出什麼破綻來,若讓王菲把自己纏住,自己色心一起,一時把持不住,可就前功盡棄了。
  唉,誰叫這小妮子確也有著一種風味吸引自己呢。原本以為隨便應籌她一下是了,誰知現在弄得,搞不好自己就要做起「小狗」來。
  唉,佛日:
  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還是委曲求全吧。
  項思龍辭過了眾武士和王菲的糾纏,逕直回到了廂房。此時已是天色黃昏,將近用晚膳的時候了。項思龍忽地想起小梅小蓮兩個俏婢,湧起一種燥熱的感覺。原來剛才他被王菲的嬌嗔潑辣的新鮮形像及她的絕色容貌給刺激得挑起了慾火,甚是荒唐的想找二婢發洩一下。
  項思龍的身上有項少龍身上的血,所以他繼承了其父親的風流本性,來這古代的一年多,他對女人的態度完全改觀。在沒有來這古秦以前,他對女人是冷漠的,但是現在只要他在某一女人身上發現了自己心目中尋求的一種美來,就會產生一股熱情,一種衝動。
  正當項思龍荒唐古怪的想這想那時,小梅小蓮二婢己端了飯菜推門進得房來,見得項思龍滿臉通紅,雙目發呆,同時大驚道:
  「王爺,你怎麼了?」
  項思龍望著她倆一陣邪笑道:
  「今天你們兩人挑逗得我慾火焚身,現在我就要你們為我退退火。」
  二婢想不到項思龍惡人先告狀,且說話如此的赤裸粗野,羞得滿面通紅,小梅呼吸加重冷哼道:
  「王爺你是不是喝醉了?盡說粗話!」
  項思龍其實是故意的開門見山就情逗二婢,想挑起二女的春情。現果見她們被自己一句粗話就逗得俏臉粉紅,秀目含情,心中大感刺激。走到她們身邊一手摟住一個,怪手在她們身上大肆侵略起來。
  二女差點驚呼出聲,忙用小手摀住紅唇,嬌軀都覺酸麻乏力,嚶嚀一聲,一左一右竟摟住了項思龍的腰際和勁脖,都微閉春情蕩恙的秀目,微微張開那櫻桃小口,喘嘴著粗氣。
  項思龍亦感一股熱氣直往上湧,分別痛吻了一番她們的櫻唇後才道:
  「好了,二個乖乖,去浴室為我們放好熱水吧,待我吃完過後,就來幹你們,一起鴛鴦嬉水,共度于飛。」
  二女戀戀不捨的鬆開了項思﹒龍,小蓮嬌聲道:
  「這次你可不要哄我們嗅。」
  項思龍樂得直是點頭,待她們離去後匆匆吃罷,來到浴室,卻見二女身上只披一件透明可窺春色的裙衫,見項思龍進來,都衝了上來把他拖進浴池,那飢渴熾熱的眼神似乎欲要把項思龍溶化掉。
  項思龍想不到二女竟是如此的放盪開駭,湊到她們耳邊低聲道:
  「我有多長時間沒有與你們歡好了?」
  二女這時竟是毫不嬌羞,邊為項思龍脫著衣服,小梅邊答道:
  「有兩個多月了吧,自從上次我們被夫人抓到了後,你就再也不敢碰我們了。你不知我和小蓮想你您得有多痛苦呢。」
  項思龍聽得心下飄飄然的,伏在浴池旁的一張榻上,由二個玉女雙為他混身上下細細按摩起來,舒適得連呼痛快。
  二女卻故意的用堅挺的酥胸去擦項思龍的背部,只挑得項思龍慾火再度高漲,扯去二女身上的衣衫,怪手在她們光滑白嫩的胴體上揉搓起來,弄得二女嬌聲呻吟不已。
  二女此時三滿玲瓏的曲線,結實嬌嫩的動人胴休徹底的暴露在項思龍的眼底。
  項思龍在這些天裡,時刻想起父親到底是不是在想改變歷史和岳父管中邪被抓這兩種事,心情─直鬱結難解,這刻被兩個嬌蕩的俏女刺激得暫且忘記了一切的煩惱。他需要借此來麻醉平靜自己的心懷。
  項思龍露出充滿男性氣概的虎軀,坐在池邊,一左一右抱起二女,細心地為她們洗擦起來。
  二女白璧無瑕的身體顫慄著,任由項思龍怎樣作弄,她們己完全迷失在了項思龍的熟練手法的挑逗之下。
  項思龍在這二女熱情如火的反應下,不由的想起了與田貞第一次鴛鴦戲水的情景,亦也想起了曾盈、張碧瑩、呂姿、劉氏諸人,前塵往事,湧上心頭,滿情感觸。
  再又想起明天的前程凶卜未知,更覺得應有得,樂時應及時行樂。
  在種種情緒的刺激下,項思龍感到強烈的需要,目標自然是懷內的這對美人兒。現在就是有人拿刀架在他脖勁上,亦也難消他的慾火。
  一時內澡堂內充滿項思龍粗野的呼吸和二婢女夾雜著的痛苦和快樂的嬌吟聲。
  人生得意須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
  他媽的,管他明天會將如何呢,明日事明日再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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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阿Q    時間: 2009-4-27 09:19

第二十一章 風變雲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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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項思龍起得床來時,只覺精神甚是爽朗,昨夜與二女瘋狂的荒唐了大半個晚上,身體不但不覺得酸麻,反感整個身心都進入了一種平衡的戰鬥戒備中,頭腦清醒得很。
  二婢卻是身癱如泥,賴在床上久久不肯起來,對項思龍昨晚的勇猛又是驚又是興奮,只覺心中愛煞了這渾身肌肉堅實的王爺。
  項思龍穿好了衣服,看著榻上兩個姿態慵懶的睡態可人兒,在她們光溜溜的屁股分別拍了兩巴掌,輕聲道:「該起床了,兩隻懶貓!我大哥待會要來,被他撞見可就糟了。」
  二女一聽,心神一震,忙都極不情願的匆匆穿好裙子,小蓮嬌道:「都是你嘛,弄得人家現在都渾身四肢無力。」
  項思龍擺了一下她的粉臉笑道:「還不是你們這兩個小騷貨纏著我。」
  三人戲笑打鬧一番,二婢眉目含情的匆匆離去,出門時卻剛好撞見來找項思龍學劍的王菲。二婢嚇得趕緊拂下身子向她請安,卻是大氣也不敢吭一聲。
  王菲今天的心情似是特別好,只是對她們冷冷的道:「你們下去吧,下次可不要再纏著王二爺了,他現在身體還沒復元呢,得讓他多多休息,養足精神教我練劍,知道嗎?」
  二婢趕忙退下飄身而去,項思龍卻是聽了她的話暗暗好笑,這小妮子似乎吃起因二婢打攪自己而不能教練劍的飛醋來了。唉,要是自己與他們不是敵人,自己恢復本身的身份,這小妮子會不會喜歡自己而專吃其它跟自己歡好的女子的醋呢?項思龍也不知自己怎麼會如此莫名其妙的想,禁不住失聲笑出。
  王菲走進房來,對他杏眉倒豎的冷喝道:「哼,看我不去秀雲二姨那裡告你狀去!竟然趁二姨不在家就與小梅小蓮他們鬼混,你……你太不潔身自愛了,難為二姨這個大美人兒對你還死心踏地呢。」
  項思龍尷尬一笑,轉過話題道:「好了,乖菲兒,只要你幫我這一次忙啊,我就把我的劍法傾囊傳與你,怎麼樣?」
  王菲眉頭一鬆,嘟起小嘴嬌笑道:「你說話可得算話喔?從今以後你得把你的劍術傳授到我可以跟你打成平手時為止,否則……說到這裡俏臉一紅的笑起來。」
  二人彼此心知肚明,不過項思龍可不怕她要脅自己,因為自己不知道過得多少天後就要離開他們了,何況那王夫人也並不是自己真正的妻子,怕她個什麼來著,倒是你這瘋丫頭有些讓我意亂神迷,好吧。一切都暫且答應你,哄哄你開心。唉,也不知哪一天,你或許要用我傳你的劍術跟我兵戈相見了。
  項思龍想到這裡長歎了一口氣,喟然道:「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暗圓缺,此事古難全。唉,罷了罷了,菲兒,我會全力傳你劍術就是了。」
  王菲這時喃喃低吟著項思龍剛才所「作」的兩句詩,沉默許久才舉起一雙明眸望著項思龍輕聲問道:「躍叔,你是有什麼心事嗎?語意那麼悲切。」
  頓了一頓又道:「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睛圓缺,此事古難全。躍叔此語真是絕妙之作,讓人讀來竟是不覺的黯然淚下呢。」
  項思龍苦笑一番,自己心有感情,隨口念出「前人」名作已成習慣,但在這古代每一句都會讓人驚奇不已,認為自己詩才橫溢。但只要他們細問─下自己《詩經》,自己就原形畢露了。
  王菲見項思龍沉默不語,這時竟出人意外的平靜,一雙秀目銘仰的望著項思龍,被他剛才的兩句詩所震懾。
  項思龍忽而哈哈大笑兩聲道:「嘿,你躍叔可是個只懂拈花惹草,舞刀弄劍的粗人呢,哪裡會作出什麼絕妙之作,剛才的兩句也不知是從哪本書上偶而看來的,隨口吟出罷了,唉,你可不要讓我教你作詩來著,那可只會要了我半條老命。」
  王菲這時也脆聲一笑,卻溫柔的道:「我才不信呢。二姨可能就是被你的文武雙全給迷信了的。好,咱們不說這些,去後花園裡教我練劍吧。」
  項思龍無奈,只得求饒道:「我的姑奶奶,我才剛起床,還沒梳洗過,也還沒吃早膳呢,再說,我今天還要動身去吳郡城呢。」
  王菲一聽拍手歡叫道:「好哇,我也要跟著去。我好想嫣然姨和清姨她們呢,又快有半個多月沒見著她們了。」說到這裡,卻忽的神色黯然下來道:「還有寶兒,不過他現在當了大將軍了,威風得很,不大理我了,以前在塞外的牧原時可不是這樣的。」
  項思龍聽到後面這段話,心中無不知怎的竟有些酸溜溜的感覺,淡然道:「你要去可得問過你翔叔,要他同意才行。」
  王菲聽了氣呼呼的道:「你這故意難為我嘛。哼,我就去賴著翔叔,他不讓我去,我就纏著他。」說完氣沖沖的轉身跑去。
  項思龍苦笑的搖了搖頭,向後堂走去梳洗─番後回到房裡,卻見小梅小蓮二女端了早膳進來,規規矩矩的站在一旁,正眼也不敢看項思龍。
  項思龍知二女被王菲的話嚇破了膽,也不再出言挑逗她們,免得日後被她們糾纏,假裝的苦著臉用過早膳,待二女收拾過後,就盤坐在榻上修習起《玄陽心經》來,等待王翔來叫自己動身去吳郡城。
  敲門聲傳來,項思龍睜開了眼睛,收功起身開門。卻見王翔站在門外,氣色似好多了似的望著他微笑道:「二弟,大家都準備好了,都在教場等著你帶隊準備出發呢。」
  項思龍一愣道:「大哥不一起去嗎?」
  王翔似對他忽然完全信任了似的道:「我不去了。你這次去吳地必須得把項爺他們請過來。哼,項思龍的形蹤又出現了,昨晚他竟然夜探我們王府呢。
  不過,這人的功夫確也厲害,竟像項爺一樣會飛榴走壁,被他逃掉了。我看他定是來探聽呂公消息的,不過,我早就把他交與滕大哥押去吳郡城交給項爺處理了。」
  頓了一頓又問道:「對了,你前天晚上與項思龍他們對打負傷逃回時,他有沒有追蹤你們?」
  項思龍不解的搖了搖頭道:「這個我也不知道,我們狼狽逃竄回來,哪還有心情去理會其它。不過,我想他應該會追蹤我們。」
  王翔似是遇著想不明白的事情,沉吟了半晌後道:「這個應該是不錯,可是這人的寶劍怎麼會藏在我們王府門樓的牌匾之內呢,真讓人想不明白。」
  項思龍這時被他前番說得稀里糊塗的,滿頭霧水。他說昨晚自己夜探王府,這是怎麼回事?自己昨晚與二婢瘋了一晚上,根本就沒有出過房門啊,難道是劉邦派人來暗助自己了?但是劉邦手下哪有那麼好的身手呢?不過,也真虧這個神秘客的出現,為自己釋嫌了王翔對自己的懷疑。他媽的,他也不知怎麼發現自己藏在牌匾後的尋龍劍的?
  項思龍心下納悶暗叫好險,卻也故作愕然道:「是嗎?這賊子膽子倒也真大呢,或許是想混進我們王府有什麼圖謀吧。」
  王翔點頭道:「我也曾這麼想過,但昨夜的飛賊確也定是項思龍無疑,所以我才想不明白他為什麼要這樣做。」
  項思龍乾咳一聲道:「他或許是想向我們揚威呢!笑我們王府沒得能人。」
  王翔冷哼一聲道:「這賊子也太目中無人,無法無天了。當日在沛縣真應該除去他,想不到現在他竟然成了我們的心腹大患。不過,只要項爺出手,管叫他有去無回。」
  項思龍連聲應「是」,對這「項爺」卻更感一種沉重的好奇來。
  二人邊說邊走,不覺已來到了教場。這次隨同項思龍同去吳郡的武士有四十來個,王進他們有四人在其中,那刁蠻少女卻也正洋洋得竟的手裡牽著一匹高大白馬望著他笑著。
  項思龍知道這時王翔對自己毫無疑心了,心情大好,哪還理得其它,辭過王翔就準備帶領眾人出府時,王翔叫住了他道:「你再等一會兒吧。」說完快步走入主宅裡,出來時手中拿著一把長劍,交給項思龍道:「二弟,你劍術也算不錯,這把項思龍留下來的寶劍就給你作兵器吧。」說完,連拍了項思龍的肩頭兩下,兄弟之情溢於言表。
  項思龍心中大喜,接過尋龍劍。心下卻對王翔的真情有些感動,想著王躍已死,一時竟望著王翔眼睛紅了起來。唉,看來這王躍真是條漢子,可惜卻被自己逼死了,想起此來項思龍頓覺一陣心虛。
  王翔卻還以為項思龍這「兄弟」對他有點難分難捨,以下欣然,微笑道:「走吧,一路保重!」
  項思龍神色黯然的與他握手揮別,出得府外,領著眾人驅馬揚塵而去。
  項思龍領著眾武士向吳地群城進發。
  王菲驅馬與他騎走在眾武士的前頭,望著項思龍得意的笑道:「翔叔還不是應允我跟你們一起同去吳郡城了,就你那麼小氣。哼,看我到了那裡怎麼去向秀雲二姨告你的狀。」
  項思龍心境舒暢,也不氣惱,淡淡道:「你難道不想向我學劍了嗎?」
  王菲聞言一怔,嬌咳道:「你想耍賴嗎?咱們可是拉過勾的,你不教我劍術你可就是小狗了。」
  項思龍捉挾道:「我是小狗公,那你秀雲姨就是小狗婆了,還有你就是小狗公的狗侄女了。」
  王菲氣得大喊道:「你怎麼可以這樣推理呢?我只是跟你打賭嘛。」
  項思龍故意道:「可我這推理沒錯啊,誰叫你是我侄女呢。」
  王菲見項思龍耍無賴,氣得嘟起小嘴道:「我以後再也不理你了。」話剛說完雙腿就猛的住馬腹一挾,快速向前衝去。
  項思龍見這小妮子又耍起了小性子,急得連連大叫道;「喂,菲兒,算我說錯了話好了,你不要生氣嘛,哎:等等我們!」
  項思龍也逐馬向前追去,一行人驅馬一陣疾馳,到得正午時分,已經到了烏江沿邊。項思龍下令眾人休息一會兒,給馬喂些食料和水,準備生火造飯。
  王菲飛身下了坐騎,氣呼呼的一個人漫步在烏江邊上。
  項思龍追了上去,看著滾滾流逝的烏江之水,倏地想起將來不可一世的西楚霸王項羽攜著他的愛妾虞姬就是在這烏江邊上自殺,不禁湧起了……種莫名的悲壯感覺。
  項羽是因徹底敗給劉邦而悲憤自則的,而劉邦卻或許是因為有自己而打敗項羽的,所以如若真是這樣,那在某種角度上就可以說是自己逼死項羽的。
  想到這裡項思龍忽的打了一個寒顫。那自己這樣做是不是改變了歷史呢?
  如若沒有,那歷史上為什麼沒有自己的名字?難道……難道……
  項思龍忽然又有了一種深深的驚懼,想起父親他的心就像打破了的五味罈子,酸甜苦辣澀諸味俱全。
  王菲見項思龍一直沉默不語,滿面的愁容,不由的首先打破沉寂的道:「躍叔,你怎麼了?是氣惱菲兒耍小性子嗎?」
  項思龍被她打破沉思,以歎了一口氣道:「沒有的啦。菲兒,要是人人都像你這麼清純,那這世界不知會有多麼的歡樂,可是人們卻偏偏都要去為名為利,爭個你死我活,其實到頭來是……場幻夢而已。唉,我們都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了。菲兒,我卻希望你不要捲入了這場殺伐戰爭中去。」
  王菲似是不明白項思龍為什麼對她說出這麼一番話來,側起俏臉把他的話品味了一會兒後問道:「躍叔,你以前不是這麼多愁善感啊,怎麼這兩天我看你變了個人似的,儘是長歎短吁的呢?你有什麼心思嗎?可不可以說給菲兒聽聽呢?」
  項思龍心神一緊,暗付道:「自己可不要為此而露出了什麼馬腳來,唉,得編個故事釋去他心中的疑點。」沉思一番後項思龍才道:「這些天我們所有的人都為項思龍而煩心著,他殺死了我們不少的兄弟,但是這些事說到底還是我們率先去招惹他的,所以我想著這些你來我往的殺伐禁不住心有感慨起來,唉,我也曾慘敗在他手中。」
  王菲好奇且不服氣的道:「項思龍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呢?難道他長有三頭六臂嗎?有機會我倒要會會他。」
  項思龍想不到自己這番話又讓她有這種說法來,心下苦笑。你現在不是就見到了他嗎?他就站在你的面前呢!想到這裡忽而有種怪怪的想法。如果她現在知道自己就是項思龍,會有什麼想法和舉動呢?
  王菲倒沒有去注意他臉上怪異的笑容,頓了一頓又柔聲道:「躍叔,你上次所作的兩句詩好美呢,可不可以再作兩句給菲兒聽聽?」
  項思龍對這思想亂七八糟的王菲可真感頭痛,但自己卻又偏偏有些喜歡她的這種頑皮的性格,也就不想掃了她的興,隨口念道:「問君能有幾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東流!」
  王菲聽了嬌軀直顫,秀眸迷離道:「多麼切情切景的絕句啊!躍叔,我想嫣然姨和清姨二人的才賦也不如你呢!只有項三伯的才智才可與你媲美。」
  項思龍渾身不自在起來,她口中所說的項三伯是不是父親項少龍呢?眾人休息片刻後,項思龍依王菲所教的與對岸的人連絡的信號,叫眾武士成三角形的點燃三堆火來,果然不肖半個時辰江心就出現了四座大帆船來。
  王菲歡呼起來,船越來越近,卻見最前頭船上赫然站著就是那跟自己交手過的中年老者。
  項思龍心神一緊,聽得王菲歡叫道:「是滕二伯和荊四伯他們!」
  項思龍強定心神,待船靠岸放過挑板時,走了上去衝著那中年老者哈哈大笑道:「騰大哥,怎麼是你們來接我們啊?」
  中年老者笑道:「是三弟叫我們過來的。」說完用一種異樣的目光打量了一番項思龍,嘴角掛著一絲詭秘的笑意。
  項思龍暗暗警覺,笑道:「那我今次的面子可夠大的哆。」
  幾人依足禮數客套一番,項思龍被中年老者領上了其中的一艘船與王菲和眾武士都分了開來,心裡更是暗暗戒備。
  進了船艙,卻見裡面是個會客廳,兩面部開有窗戶,把這二三十平方的般艙照得大見光明。當中是個圓桌,周圍擺有六張椅子,但卻空無一人。
  中年老者微笑著叫項思龍在其中一張椅上坐下,自己則進了後艙。
  項思龍對他的這些舉動大是不解,心中隱隱的有一種強烈的壓迫感,感覺到將會有什麼特殊的事情發生似的。難道是見自己的父親項少龍?項思龍忽地想到這點,心情倏地一緊。如果真是見他,自己該怎麼辦呢。勸他回到現代?
  還是勸他不要改變歷史?
  但是如果他向他身邊親密的人洩露了劉邦將來會一統天下的天機,亦或是告訴了項羽,那自己又該怎麼辦呢?帶著父親回到現代?這樣歷史豈不還是會被改變?自己來到這個古代,身負的歷史使命就是阻止父親改變歷史,如果一走了之,那自己還不是有負國家使命所托。
  更何況在這個時代裡自己已經有了許多所愛的人,盈盈、碧瑩、姿兒,自己可以狠下心腸離開他們嗎?還有自己也曾答應過劉邦一定要幫他平定中原後才離開他的,自己又怎可食言呢?他是自己同父異母的親兄弟啊!
  項思龍只覺著心如刀絞,他對父親的思念的感情一直都是非常深切的,但是自從王翔他們突然去沛城刺殺劉邦一事,使他的心裡有著一種恐懼的憂結後,他對父親的感情就莫名其妙的就像有一根魚刺卡在喉嚨裡似的,始終有點難以釋然的怪怪感覺。
  不!如果父親真的是想幫項羽來改變歷史,那自己就一定得阻擋他,哪怕是………是要與父親兵戈相見,自己也決不能退讓!對,一定要幫得劉邦平定天下一統中原後再離開這個時代!
  項思龍毅然的狠下心腸作下了這個決定,痛苦得渾身都顫抖起來。
  後艙傳來的腳步聲把項思龍驚醒過來。抬頭一看,卻要見走進來的是這些天來讓自己擔心掛念的岳父管中邪,心中不由的又驚又喜,忙站起身來迎了上去,興奮的道:「岳父,你沒事吧!這幾天我們正在找你呢!」
  管中邪乍見易容成王躍的項思龍,一臉的古怪之色,似笑非笑,似哭非哭,愣愣的看著項思龍,好一陣後才緩緩道:「思龍,是你?我……我沒事的了,有我老朋友照顧著,我怎麼會有什麼事呢?」
  他的話剛說完,身後又緩緩走進來了一個三十幾歲,身體高大魁梧,充滿男性魅力的漢子,正用一種激動而又慈愛的目光盯著項思龍。
  項思龍要地對這漢子有著一種似乎親切熟悉卻又似乎陌生遙遠的感覺,跟他向自己射來的目光交纏在一起良久後才同時收回目光,垂下頭去。項思龍只覺心中突突的跳了起來。他的第六感覺強烈的告訴自己,眼前這漢子就是自己的父親項少龍!
  但他的心裡還是想存在一絲僥倖。不!不是的,他不是自己父親項少龍!
  可管中邪的話打破了項思龍所有的希望,只聽得他道:「思龍,他就是你歷盡千辛萬苦尋找的父親項少龍了。」
  項思龍一聽,只覺一陣天旋地轉,整個身心都冰涼冰涼的。
  天啊!自己日思夜想的父親已經站在自己面前了!為何沒有絲毫的激動和興奮呢?自己的心中為何只有痛苦的感受呢?項思龍所有的思想在這時都停了下來,楞楞的看著這在咫尺的父親項少龍。
  雖然他早就猜測到了他是自己父親,但是當這成為現實時,在這樣處境之下,項思龍還是不能接受眼前這個帶著幾分殘酷的現實。
  氣氛一時凝固了起來。
  那漢子看著項思龍,目中竟淚光盈盈,嘴角輕輕的抖動了兩下,但沒有說出話來。
  管中邪這時心中也不知是個什麼滋味。
  項思龍是自己的女婿,項少龍是自己又敬又恨的朋友,但是他們兩人卻處在一種身不由己的敵對處境之中。他對這處於一種微妙關係的父子倆又能說些什麼呢?沉默是他現時最好的話了。
  項思龍納納的很想說些什麼來,但是心中的千言萬語在這一刻都似成了一片空白,所有的話都哽在喉嚨裡。
  中年漢子此時雙目赤紅,臉上顯出痛苦之色,緩緩的朝管中邪擺了擺手,示意他出去。
  管中邪退出船艙後,這一對陌生而又似熟悉的父子倆就你望著我我望著你的默默對視著。
  項思龍突然間覺得自己壓抑著的深埋在心中對父親多年思念的感情全都湧發了出來,一時淚如雨下。
  中年漢子默默的走到項思龍身邊,長長的吁了一口氣,強作鎮定,聲音嘶啞的道:「命運為什麼要如此的作弄我們呢?都二十多年了,原本已經逐漸學著淡忘了我們那個時代的人。可是你的出現卻把我所有的思緒都給打亂了。」
  頓了一頓又緩緩道:「思龍,你恨父親嗎?唉,恨吧!誰叫我不安心於塞外草原那種平靜的生活呢?一個人要想在這世上轟轟烈烈的活過一番,終是要遇著許多挫折和困難的,同時也要付出一定的代價,我和你現在的處境,或許也是一種宿命吧。」
  項思龍緊咬牙唇,平靜自己凌亂的情緒,悲聲道:「可是你……你為什麼想去改變歷史呢?任由歷史自行的發展下去不是更好嗎?我們都是來自這個時代之外的人,改變歷史,只會讓我們成為歷史的罪人。」
  項少龍慈愛的望著他,沉思了好一番後才道:「創造歷史的那種滋味是最最動人的。我想一個人不管將來的成功失敗如何,只要在這世上轟轟烈烈的活過,也便不枉度此生了。思龍,你我所處的立場雖然不同,但是我們都俱有這個時代所不能比擬的智能和力量,所以我們將來即使要在沙場上兵戈相見,但我們都算是創造過歷史,我們在這個時代裡所留下的形像將會永遠活在這個時代的人的心目中。」
  歎了一口氣又接道:「我們的使命不同,你是屬於劉邦的,但是我是屬於項羽的,往後我們各顯神通,明爭暗鬥的日子還長著,思龍,好好的把握你手中的機遇,即便將來我是敗給了你,但是你……你是我項少龍的兒子,我還是會引以為榮的,為了成就你,就讓我在歷史上作個罪人也罷。不過,思龍,我也不會故意相讓於你的,你若想打敗我,就得拿出你的勇氣和鬥志來。」
  項思龍聽著父親這一番古古怪怪的話,心中也不知是個什麼滋味,酸澀的道:「難道我們就把歷史當作遊戲來耍嗎?這個時代並不是屬於我們的。」
  項少龍渾身一震,想不到項思龍竟能說出如此有力度反駁自己的話來,目中異彩一閃,凝視了眼前的這個愛子好一會才平靜下情緒,臉色微紅的道:「我們這是在創造歷史,並不是在戲耍歷史,我們創造歷史的目的是為了證實我們人生存在的價值,遊戲是沒有目的,但是我們卻因有創造歷史的艱苦奮鬥而使我們的人生輝煌起來。
  項思龍覺著父親的這一番話沒有絲毫的說服力度,淡淡的道:「你這只是在自圓其說罷了。不過你既然如此固執,那我也就要義無反顧的幫助劉邦到底了。不過我們還是都需依著歷史發展下來,否則的後果我們都不可想像,你既然已經創造了項羽的雛形,我也已奠定了劉邦的基礎,那麼事實已經證明了我們在創造歷史,我們的目的已經達到了。但是我們不可以去改變歷史,也就是說我們都不可以去刺殺劉邦和項羽,讓他們因為有我們的創造而自行發展。」
  項少龍只覺項思龍的目光讓他一陣心怯,閉上眼睛沉吟良久後發出一陣悲壯的大笑道:「好,我答應你!讓歷史是由我們父子倆創造卻不是由我們改變。」
  項思龍此時驀地想起時空異隔的母親周香媚來,不覺又是一陣悲從心來。
  媽,兒來這古代已有一年多了,你現在一切都還好嗎?我已經找著父親了,可是現在我還……我還不能和他一起回到你的身邊。媽,原諒孩兒的不孝吧!
  項少龍這時突地輕輕的道:「好了,思龍,我們不要談這些不愉快的事情了,好嗎?你媽是香媚嗎?」
  項思龍想不到父親還記得母親的名字,這證明他還是在這古代的二十多年裡也想母親的。啊,媽!爸並沒有忘記你!這也不負你多年對他的思念了!
  項思龍想到這裡眼角又不禁濕潤了起來,輕輕的點了點頭,幽幽的道:「爸,我們處理了這古代的一些事情後,回到原來的時代去與母親他們團圓,好嗎?」
  項少龍想不到項思龍終於喊自己為他父親了,只覺一層層異樣的感情直往上湧,襲遍自己全身,像通了電似的,眼睛也不禁迷離起來,似是憶想起了他在現代時的種種生活片斷。
  但只沉默了一陣後搖了搖頭痛苦的道:「我們在這個時代裡我們也都有了自己所愛的親人和朋友,我們可以忍心離開他們嗎?唉,世上的事情總都是難以預料的,命運決不會因我們的努力和意志有分毫的改變,我們既己來到了這個時代,那麼我們的命運也就溶入了這個時代中。我們只知道這個時代歷史的結果,但是卻並不知道我們自己在這個時代的命運會怎麼樣,離開這個時代還是後話,這後話就留著以後有機會再說吧。」
  項思龍只覺父親的話深深的勾起了自己的思潮。是啊,自己能忍心離開這個時代嗎?這裡已經有了自己所愛的親人和朋友啊!
  兩人又一時陷入了沉默之中,各情心思。
  項少龍又首先打破平靜道:「思龍,你在這邊陪我幾天再回到劉邦身邊去好嗎?」說到這裡見項思龍臉上有異色,又微笑著道:「你放心,我絕對不會再派人去刺殺劉邦的了,這世上除了我們兩人知道歷史的秘密外,我想不會有第三人知道了,是嗎?」
  項思龍臉上一紅,被父親看出了心中的情疑,但父親後半的話已經表明了他會堅守此秘密的立場,自己也就可以放心了。至於自己,那就是要死了,也不會洩露這個秘密的。當下也一笑的點點頭道:「是的。不過,我跟在你身邊不會被人懷疑嗎?」
  項思龍老懷大開的道:「你放心吧,外面那中年老者雖是知道你的身份,但是他是我拜把過得硬的的二哥,他叫滕翼,決不會洩與其它人知道的,哈哈,今天真是開心。思龍,我們來痛飲一場好嗎?」
  項思龍受了父親親情的感染,也覺心情大是輕鬆了許多,哈哈一陣大笑道:「好!我們今天就來個不醉不休。將進酒,杯莫停,會須當飲三百杯,與你同消萬古愁。爸,今天我們就來痛飲一場。」
  項思龍醒來時卻見項少龍竟就伏在自己身邊睡著了,心中頓時溢起一股暖暖親情。唉,自己應不應該告訴父親劉邦也是他的親生兒子呢?
  項思龍正這樣想著,卻見滕翼進行船艙,望著項思龍微微一笑,走上前來推醒睡著了的項少龍道:「三弟,船靠岸了。」
  項少龍站了起來。拉起項思龍道:「我們下船吧。」
  三人一齊莞爾一笑,出了船艙,卻見岸邊站滿了來迎接他們的人。
作者: 阿Q    時間: 2009-4-27 09:19

第二十二章 吳郡親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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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項思龍突地覺著有些緊張和心慌。
  項羽在不在這眾多的人群之中呢?
  橫眼掃過那一排武士裝束的士兵,卻也並沒有發覺有什麼特別顯眼的人物。眾武士的領首雖是個身材雄偉,神態軒昂,虎背彪腰,相貌也頗為俊朗的青年,但卻跟史記中所描繪的項羽形像比來,少了一種威猛的英雄氣概。那這青年就定不是項羽了。
  想起這將來風雲歷史號令天下群雄的一代西楚霸王,項思龍心中忽地湧起一種悲壯的古怪感覺。項羽可以說是由父親一手諦造出來的,但是他卻注定要敗在自己扶佐的劉邦手下。這到底是一種怎樣的宿命陰影呢?
  難道命運在與他們開著這個帶著悲劇色彩的天大玩笑?
  項思龍倏地覺著這種無可奈何的悲劇命運淒涼來。
  要是自己沒有來到這古代,父親是不是也不會幫助項羽,不會想去改變歷史呢?項思龍雖明知自己的這種想法幼稚可笑,但是他卻是真的多麼希望能不與父親為敵,歡歡樂樂的團聚在一起啊!
  但是各自身負的歷史使命卻注定了他們父子倆終得各為其主而之終需兵戈相見。項思龍只覺心中一陣劇烈的刺痛。不過,或許從另一個角度看,項羽和劉邦又是雙贏的吧。
  劉邦得天下,為歷史塑造了第一個平民皇帝;項羽失天下,在中國歷史的後代文化裡留下了一段讓千古人騷客可歌可泣的英雄悲劇。二人各有得失,或許也可算是命運的公平了吧。
  項思龍知道自己這樣想來是想平衡一下自己不平衡的心態,但是自己此刻只能緣於此的想想聊聊以自慰吧。
  正當項思龍古古怪怪的想著這些問題時,項少龍突緊緊暗握了一下他的手,示意他回得神來心情平靜些,不要慌張,免得被人看出破綻,而對他生出疑心來。
  項思龍醒覺過來,微微一笑,忽覺一種親情在心中轉湧著,心懷頓刻放鬆了許多。項思龍與項少龍並排著由跳板走上了江岸,卻見立時有五六個絕色少婦笑意盈盈的迎了上來。
  項思龍只覺眼前一陣昏玄。眾美婦人個個都是國色天香,又各有一番與眾不同的動人風情,真是教人眼睛目不暇接,百看不厭啊!
  項思龍正看著眾美婦發楞,項少龍突然湊到他耳際輕聲嚴肅道:「小子,不要對她們動什麼歪心思啦,她們可全都是你的後娘。」
  項思龍回神過來,望著項少龍莞爾一笑,也湊到他耳邊道:「哇,老爸,你可真是有得眼光!我這幾個後娘啊,個個都如花似玉的,真教人羨慕得很喔!」
  項少龍臉上只覺微微一紅,心下不知是什麼味道。
  唉,想不到自己這兒子倒也繼承了自己風流的習性來。
  正當二人交頭接耳的說著悄悄話時,眾美婦已經走上前來圍住了項少龍,七嘴八舌的對著他指劃起來。
  項少龍哭喪著臉對項思龍苦笑道:「王二弟,瞧,女人多了可也甚是麻煩得很呢。」
  項思龍知道父親這話的意思,是提醒自己不要忘了現在的身份,二是告戒自己要少近女色。心下覺著一種綿綿的溫情,當下搖頭笑道:「項三哥此言差矣,妻妾多了不是麻煩而是一種幸福。你看眾嫂夫人一個個都對你關切異常,你可不要身在福中不知福啊!」
  眾美婦人見項思龍幫著她們說話,本對項少龍的話感覺氣惱的神色旋即緩和下來,又有了一絲笑意。其中一個讓人覺著特別嬌艷的美婦人嬌嗔道:「是啊,你這沒良心的可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呢!我們大老遠辛苦跑來接你,得到的卻是你的咒罵?哼,看我們以後還會不會理采你?」
  項思龍見著此艷婦的嬌態,真覺魂都被她勾走了,狎笑道:「唉,嫂子,大人不計小人過。你宰相肚裡能撐船,且網開一面,不要與項三哥太過計較喲!」
  美婦人被項思龍的連珠妙語說得目中異彩一閃,轉過頭來衝著他嫣然一笑道:「王二弟今日說話可也真是妙語彈發呢!好,只要你即刻能作出一句詩來,我就饒過了他。」
  項思龍和項少龍肚裡暗笑,這對他們二人來說,還不是個舉手之勞?隨便盜用「前人」的一兩句絕妙之作就可應付過去了。
  項思龍故作頗是為難的思索一番後道:「這個……唉,這個……哈,有了!」說到這裡好整以暇的頓了下來,見眾女都緊張的等待著他的下文,微微一笑緩緩的道:「嫣然一笑百媚生,六宮粉黛無顏色。」
  項少龍一聽首先拍掌大笑道:「好詩,妙詩,絕詩,適情適景。嫣然,這下你沒得話說了吧。」
  那艷婦粉臉一紅,望著項思龍讚道:「想不到王二弟才華橫溢,平時卻是深藏不露呢。嫣然以後可要多多的向你請教了。」
  項思龍聽得大窘道:「哪裡,嫣嫂子深諧音律詩詞,才真是天下聞名的才女呢,小弟只是一介草莽武夫,何談才華橫溢?」
  項思龍說的這番話原本是想拍拍紀嫣然馬屁的,然事實卻也給他猜個正著。原來這紀嫣然在嫁給項少龍以前,是大梁國傾國傾城的絕色美人,又以才藝震驚天下,與當時秦國的寡婦琴清並稱當代雙絕,不過這兩個大美人都給項少龍娶了來作妻子罷了。
  紀嫣然坦然一笑,剛想說些什麼,卻聽王菲老遠就衝著她叫道:「嫣然姑姑,你們在談些什麼呢?氣氛這麼熱烈?」話剛說完就己來到眾人面前,撲到紀嫣然的懷裡。
  紀嫣然摟著她的嬌軀,伸手模摸她柔嫩的臉蛋柔聲道:「我們正與你王二叔談論詩歌呢。」
  王菲一聽頓時來了精神,望了望項思龍,微笑著隨口念道:「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此事古難全。」
  紀嫣然聽得大訝道:「菲兒,你……」話未說完,王菲己「撲哧」一聲笑了起來道:「這詩並不是我作的,也是王二叔作的呢!」
  紀嫣然對項思龍的文才更是驚服不己。
  項思龍此刻聽得此詩心中卻是大有感慨,喃喃道:「此事古難全,但願人長久,千里共嬋娟。」
  紀嫣然聽了秀目更是異彩連閃,把整句詩連起來低吟了一番後,情緒有些激動的道:「王二弟的這幾句詩當堪稱是不世之作了。嫣然今日能得以拜讀,真覺思潮萬千,如此絕句,當可作為知古名句,永世流芳呢!」
  項思龍此時心下苦楚,無心聽她贊語,淒然一然道:「欺世盜名,何用之有?人生苦短,親情才是最為珍貴的。」
  項思龍的這兩句話說來語氣悲傷之極,紀嫣然聽了默思一陣後點頭稱是,心中卻是詫然,項思龍方纔還有說有笑的,現在何故卻如此魂斷的樣子呢?
  項少龍卻最是明白項思龍此刻的心境了,黯然一歎,不覺心情也是沉重起來。
  眾人來到吳郡城時,天色已是暗了下來。此時城裡萬家燈火通明,時而可聞遠處傳來的歡聲笑語。看來吳郡城裡的居民,生活過得甚是平和的了,父親卻也深諧戰爭首需安民心道呢!
  項思龍心中想來,只覺得了一絲的快慰。吳郡比之泅水,又有不同面貌,少了泅水城的古樸宏偉,卻多了幾分綺麗纖巧,在裝飾上更見多彩多姿。城內街道,以南北八條並行的大街,和東西的四條主街互相交錯而成。
  十二條大街在這清朗的夜初,卻見人來車往,燈火通明,別有一番熱鬧。
  其它小街橫巷,則依這些主街交錯佈置,井然有序。沿途熱鬧昇平。項思龍看著這自來這古代以來,從未見過的古代夜市,心中只覺一種異樣的溫情。
  這可是父親的傑作啊!自己與他比來,可真是差得太遠了。想起沛城裡的蕭條景象,項思龍只覺一陣愧然。
  不多時己來到了項少龍所住的府第。宏偉並不算是,也沒有城河護牆,說是一座清幽雅致的園林別院卻是更為確切些的了。看來這並不是吳郡城的郡府了,只不知項羽是否也住在這裡?
  項思龍一想起項羽,只覺心情又忐忑了起來,隨著眾人進了府去。
  穿過一條修竹曲徑和經過了幾排精邪房舍,眾人來到了一個寬敞大廳裡。
  項思龍環目一看。
  這座大廳裝飾得高邪優美,最具特色處是不設地席,代以幾組方幾矮榻,廳內放滿奇秀的盤栽,就像把室外的園林搬了部份到廳裡似的。其中一邊大牆處掛著一幅巨型的山水帛畫,輕敷薄彩,雅淡清逸。
  項思龍正舉目四顧,卻倏見後堂處裊裊走出一個二十五六左右陌生的絕色少婦,逕直向他走了過來。
  項少龍此時湊到他耳邊低聲道:「王二弟,你夫人來了。可小心應付啦。」
  項思龍只覺心神一震,顯得有點手足無措,然還是不由自主的細目往那婦人望去。
  卻見她與父親的眾絕色夫人想比下來竟也毫不遜色多少。身材秀長功條,穿著素白的羅衣長裙,一雙眼睛清澈澄明,秀眉細長撫媚,斜向兩鬢,使人感到她風姿飄逸,給人一種清淡純真的震撼美感。再加上她那成熟豐滿的婦人體態,亦讓人看了覺著一陣心曠神怡。
  哇!這就是王躍的夫人?竟也如此美絕呢!自己若是與她一室相處的話也不知自己能否把持住衝動呢?但旋即想起間接死在自己手上的王躍,又不覺一陣神情黯然。
  婦人見著項思龍緊緊盯住自己的異樣目光,還以為自己這幾天離開他來。他對自己思念關心得緊呢。俏臉微微一紅,嬌嗔的白了項思龍一眼後又倏地嫣然一笑,心下喜色躍然臉上,真讓人見了只覺又愛又憐。
  項少龍卻是望著項思龍古怪的笑著。
  項思龍心知肚明父親是在竊笑自己什麼,乾咳兩聲掩過窘態。
  婦人卻也不好意思當著眾人面前與「夫君」親熱。關切的飄了項思龍一眼,趕到眾女叢中,與她們說笑起來。
  項少龍叫眾人隨便坐定後,又吩咐婢女為各人獻上了香茶,同時亦吩咐她們準備晚宴。王夫人就挨坐在項思龍左側,款情默默的看著自己的「夫君」。她隱隱的感覺「夫君」似乎比往日多了一份從來沒有過的讓她心動的吸引力。
  項思龍被她那柔情似水的目光看得頭皮發麻,求助的望向坐在自己右側的父親項少龍,卻見他只是看著自己偷偷詭笑,似乎對他的窘態卻莫不在意。
  難道父親的意思是慫恿自己去泡這王躍的夫人不成?項思龍如此想來,只覺又是好笑又是可氣,甚是傷起腦筋來。幸好此時紀嫣然的話吸引去了王夫人的目光,只聽得紀嫣然問項少龍道:「少龍,你這兩天不聲不響的上哪兒去了?累得我們都為你擔心死呢。現在外面兵慌馬亂的,你怎麼可以一個人單獨出行呢?」
  說到這裡,頓了一頓又道:「寶兒啊,他在吳郡城裡找了個遍,也沒見著你人影,這會兒可能在郡府裡等著你呢?今下午有人來報我們,說你去了東城,黃昏時分會回來,我們也沒有告訴寶兒,就跑去烏江邊接應你了。」
  項少龍苦笑了一下,雖知夫人這番嗔怒的話是出於對自己的關心,但是這其中的緣由卻又教他怎麼去跟眾夫人解釋得清楚呢?
  原來項少龍自滕翼「擒押」回來的「老故人」管中邪口中得知,讓滕翼一行在沛城刺殺劉邦的行動未遂,並且使他們遭受慘遭敗的主要勁敵項思龍,而他竟是自己的親生兒子,並且項思龍因追尋管中邪等也己到了東城。
  這一突如其來的喜訊讓項少龍平靜的心海上突地湧起萬丈浪濤般,使他激動不己。當然管中邪並不清楚項思龍的真正來歷,但是項少龍通過滕翼和管中邪的話中種種跡象的推測,卻隱隱的斷定自己的這個神秘的兒子很有可能是跟他一樣來這個時代之後二千多年的「現代人」。
  項少龍想到這點,心裡又驚又喜。自己竟在現代裡生下了個兒子!自己的兒子竟也來到了這古代!項少龍只覺精神極度的興奮,匆匆的告知滕翼一聲,一個人偷偷的溜到了東城。他沒有去驚動王翔他們,只是根本滕管二人對項思龍相貌的描述,就暗中查尋項思龍的蹤跡而來。
  終於在城東墳林裡找著了項思龍一行,那時項思龍剛好在給眾武士易容。
  項少龍見著王躍王進諸人被殺,心下甚是難過,只覺怒火中燒,真想衝出去扇項思龍兩記耳光。但轉念一想,項思龍與自己這方是處於敵對的,也難怪他手段殘忍了,想來自己若處在項思龍的這種情勢下,或許也會如此作來著的。
  唉,事己至此,只能說是命運作弄自己和項思龍了吧!戰爭本身是殘忍的,又何謂什麼是對什麼是錯呢?自己助小盤成為秦始皇時,不也是滿手血腥嗎?何況自己又一次為義子項羽重新過上舔血江湖的日子呢?往後自己的日子又知會有多少的殺戮呢?
  如此想來,項少龍只覺自己對項思龍如此作法的怒火平靜了些,反不由自主的驚贊起項思龍的機智來……
  再後來跟蹤著易扮成王躍的項思龍到了王府,卻無意間窺見著王翔發現項思龍藏在門樓牌匾後的尋龍劍,暗道糟糕。
  果然第二天王翔就對項思龍起了疑心,且陰謀策劃了擒殺項思龍的行動。
  項少龍探悉後暗暗心驚。
  原來小蓮小梅二婢是王翔用引誘項思龍的引子,想待二女迷住項思龍,與她們斯混得神魂顛倒之際,施放迷煙毒昏項思龍,同時伯他作垂死掙扎,安排了大批的弓駑手守住府第。又驚又急又擔心之餘,項少龍臨危計出,暗中著人通知王翔,叫他翌日與「王躍」一起務必去吳郡,同時入夜之後便裝扮成項思龍的模樣夜闖王府,以惑王翔。
  翌日王翔果然對項思龍疑心盡去,且因覺得心下有愧,便把尋龍劍送給了自己「二弟」,以釋心懷。
  項少龍見計得逞,心中安然下來,於是快馬加鞭趕回吳地,剛巧碰上準備去東城尋他的滕翼、荊俊、管中邪諸人。便領著眾人到了烏江邊等待接應項思龍。
  想著這諸般事情,項少龍慈愛的望了項思龍一眼,不過心下卻還大是犯愁。現在嫣然的問題叫他怎麼回答呢?難道告訴她說自己去東城見兒子項思龍了嗎?唉,這可是萬萬說不得的了!自己這麼多年來沒有使眾夫人生下一個鳥蛋,也就證明自己在這古代裡已經失去了生育能力了,這會又哪來的個兒子呢?要是她們對此纏問不休,那自己可真是不知該怎麼回答了,總不能告訴她們說項思龍是自己在她們這個時代以後二干多年的「現代」裡所生下的兒子吧?
  其實,項少龍又哪裡知道他在這古代裡確實也有了─個親生兒子,且這個兒子就是他義子項羽將來的強敵劉邦呢?
  滕翼見項少龍眉頭緊鎖,知他對照然的問話感到為難,當即站了起來,微笑著插口道:「三妹,三弟去東城是為了安排一個應付我們目前面臨的強敵項思龍,此次他單獨前去,是為了縮小目標,不致引起項思龍等的戒備。」
  滕翼說的這個理由雖是牽強,但項少龍聽了卻是大喜的趕緊接口道:「是啊,我去東城時也跟二哥打過招呼的,因為事情情況急迫,所以也就沒來得及告知你們。唉,夫人,這次算我錯了,你就網開一面,不要對我興師問罪了吧!」
  紀嫣然見著項少龍那副苦瓜臉,「噗哧」一笑道:「誰向你興師問罪了呢?裝作這麼可憐巴巴的樣子!人家只是關心你嘛。」
  項少龍見紀嫣然板著的臉色鬆了下來,頓覺也大鬆了一口氣,知此事就這樣」糊塗」過去了。
  那王夫人這刻卻是收回了目光,突地湊到項思龍的耳邊低語道:「躍郎,這兩天妾身也很擔心你呢!還好你安然無恙!」
  項思龍只覺那婦人吐氣如蘭,一陣沁人心脾的女性幽香撲鼻而來,頓覺一陣意亂神迷,禁不住拉過「夫人」的柔夷細細把玩起來。
  項少龍見了兒子項思龍和那婦人的親熱勁兒,竟是毫不介意,只是望著項思龍,眉頭一揚的笑笑。
  項思龍這會卻已是毫無緊張之感,反是慾火升起,想與這假「夫人」共宵于飛了。
  晚上的宴會是熱鬧而又洋溢著親情的。項思龍好久沒有這麼開心了。自他來到這古代以來,就一直在尋找著自己日思夜想的父親項少龍。現在終於與父親相聚了,心中的興奮之情真是難以用筆墨來形容。
  雖然父親與他終究是要處於敵對位置的,但是在這刻裡,項思龍享受著父親和父親身邊所愛的親人和朋友對自己的那種親切感情,頓然讓他忘卻了心中所有的恩怨情仇。他只覺著一種讓他激動非常的情緒在心中翻滾著,奔騰著,讓他渾然忘卻一切。
  一種從未感受過的親人的溫情深化了他受傷纍纍的心,他真想大聲的叫喊……親情的愛是永恆的!
  項思龍喝得熏熏大醉,得由「夫人」和兩個婢女一起扶到了廂房。雖然頭腦昏昏沉沉的,但項思龍的靈智卻還是清醒的。靠在「夫人」柔軟而富有彈性的胸脯上,害得項思龍的心兒忐忑跳著。
  怎麼辦呢?自己現在已是慾念大熾,待會怎麼控制得住自己的衝動呢?這嬌婦在未入宴之前就已經讓自己食指大動了,這刻與自己獨室相處共同一床,自己能不動她的歪心事才怪呢?
  項思龍的心下雖是抑制著自己的慾念,但一雙怪手卻不由自主的在婦人身上大肆游逸起來,只弄得她不由的嚶嚀著呻吟起來。
  看來美女的魅力雖是沒有幾個男人難免抵擋,但是對於這種成熟的女性,卻也因肉體實際的需要而不能抗拒男性的挑逗。
  項思龍怪怪的想著,把婦人摟個結實,按倒在榻上,狂烈的在婦人身上不停的搓來搓去。兩人肢體交纏,陣陣銷魂蝕骨的感覺激盪來回。
  項思龍只覺渾身燃燒了起來。他驀地記起了兩句話來。
  這世上有兩種女人最討男人歡心。一種是男人看了就想強暴的女人;另一種是想強暴男人的女人。看來眼前這婦人在自已心目中是屬前者。
  兩人的呼吸都變得急促起來。
  項思龍撫摸著婦人充滿彈性的柔嫩滑膩的大腿,再慢慢的伸入到她那女人的神秘之地,輕輕拔弄起來。婦人的動作反應像火焰般熾烈,身體不停的在他情裡蠕動揉纏,不斷撫摸他的虎背,口中發出使人魂銷魄蕩的嬌吟聲,誰都知道她現在渴求的是什麼。
  開始時項思龍的心像還做賊般的感覺緊張刺激,這刻見婦人表現的如此放浪,知她此刻被自己挑起了慾火,強烈的需要肉體的滿足。有了這想法後,項思龍放開馳騁膨脹的慾火,老大的不客氣起來,放心享受著與她抵死纏綿的樂趣。他帶著酒興粗野的撕開了婦人身上的衣裙,露出了她那晶瑩透紅的胸部。婦人嬌羞的閉上了秀目,卻並不反感項思龍的粗暴,反覺著幾分新鮮的刺激感。
  項思龍俯首痛吻著她豐滿堅挺的胸部,一番施為下,婦人已是像只白綿羊糕蜷伏在他的懷裡,俏臉粉紅,春意盎然。
  項思龍咕噥的吞了一口唾液,脫去衣物,集中精神去享受男女之間肉體接觸的歡樂。廂房裡一時春色無邊。
  項思龍努力半個多時辰後,改為由婦人作主動,直到那婦人頹然伏在他身上時,項思龍先把她摟緊,才痛下決心湊到她耳旁低聲道:「夫人,我並不是你的夫君王躍!」
  婦人嬌軀一陣劇震,顫聲道:「那你是誰?你為何裝扮我的夫君?啊!難道………難道你己殺了他?」說到這裡一臉時驚懼憤怒之色。
  項思龍心下此刻只覺對這婦人愛煞,可想起自殺了的王躍,神情又是一陣黯然,緩緩的點了點頭道:「是的!王躍已經死了!不過他不是我殺的!他是自盡的!」
  夫人聽到這裡悲哀的一聲嬌吟,哭泣起來,但卻並沒有叫喊,只是目光愛恨交織看著項思龍,一雙粉拳恨打著他寬闊結實的胸肌。
  項思龍看著她那悲痛欲絕的神色,心下一陣刺痛,又愛又憐,咬了咬牙道:「我就是項思龍!」
  婦人嬌軀又是一陣顫抖,卻不由自主的伸手摀住了他厚實的嘴唇,同時一怔,又縮手回去,秀目中淚水涓涓而下,神情甚是痛苦。
  項思龍也是因愛極了這婦人,不忍心繼續欺騙她,所以才決心豁出去了,把自己的身體秘密告訴了她。這刻心情雖是舒暢了些,但看著婦人那讓人心痛不已的悲狀,只覺心頭又湧起另一種沉重的心懷來。
  婦人強忍住哭聲,突地垂下粉首在項思龍的胸肌上狠咬起來,只痛得他咬邪皺眉才苦忍住叫聲,同時心底卻平靜了些許。
  他深深的感覺到這婦人對自己愛恨交織的矛盾心理,不由的再次反手把她摟緊,在她光滑白嫩的肌膚上輕吻起來。
  婦人只是象徵性的掙扎了兩下,終於又瓦解在項思龍熱切而又溫柔的攻擊之下,主動獻上香唇,與他再次纏綿起來,臉上卻還掛著淚漬。
  項思龍知道這婦人釋解了對自己的憎恨,心下一陣甜蜜。
  又一陣風雨席捲二人而來。
  次晨,項思龍睡至起碼太陽過了第二竿才勉強醒來,往旁一探,卻摸了個空,一震下完全醒了過來,睜開眼睛一看,不由得心神大驚。
  卻見婦人已經著好了羅裙,手裡拿著自己的魚腸劍,披頭散髮,眼睛紅腫,卻目射仇恨的瞪著自己,一臉的怨恨哀容。見項思龍醒來,顯得有點慌張,魚腸劍往前探進了少許。
  項思龍看著她的淒貌,喟然一聲長歎,閉上眼睛輕聲道:「你刺吧!只要能洩了你的仇恨艾怨,我死在你的手上我也會瞑目的!」
  婦人卻是雙手顫抖著,秀目淚珠盈盈滾下。對眼前這個殺了自己丈夫且侵佔了自己身體的漢子,她又愛又恨,心裡矛盾的痛苦噬蝕著她脆弱的心靈。
  淚珠滴在了項思龍胸肌上,讓他只覺通體冰涼,不禁又重新睜開了虎目,
  卻倏見婦人倒轉過魚腸劍準備自殺,心裡驚得亡魂大冒。驚急之下竟猛的伸出手去,一把抓住了鋒利無比的魚腸短劍。一陣鑽心劇痛使項思龍忍不住慘叫出聲來。卻見左手血肉模糊,也不知手指被切斷了沒有。
  婦人亦也驚叫一聲鬆開魚腸巴,慌亂的扯過被單包住項思龍負傷的手掌,一頭撲在項思龍的身上失聲痛哭起來。
  項思龍強忍住了呻吟聲,額上豆大汗珠滾滾而下,聲音顫抖脆弱的道:「秀雲,你為什麼要作傻事呢?你……你如果有什麼不測,只會讓我更加悔恨一輩子!你……你恨我,還是殺了……」
  婦人劉秀雲的香唇已經堵住了項思龍的話,片刻後,只聽她悲聲道:「思龍,你才傻呢!我……我……」痛苦聲代替了她所有想說的話。
  項思龍蒼白的臉上浮起一抹淒慘的笑容道:「秀雲……」
  劉秀雲這時突地收住哭聲,準備站起身來。
  項思龍知她想出去喊人進來幫忙,但自己現在的身份又怎可洩露出去呢?
  自己殺了父親這邊差不多一百來人了,這些死者的親屬若知道自己在這裡,不跟自己拚命才怪,雖說是有父親袒護著自己,但這樣亦會給父親帶來麻煩啊!項思龍心下想來,忙一把拉住了婦人的衣角,低聲道:「我衣兜裡有治傷用的金創藥,那個藍色小瓶就是。」說到這裡已是痛得語不成聲。
  劉秀雲忙取來項思龍的衣服,一陣亂攪,終於找著那藍色小瓶,大喜之下俏臉竟露出一絲笑容,看得項思龍雙目呆了呆,暫刻似忘卻了手痛。
  劉秀雲見項思龍這刻還有心情色迷迷的望著自己,嬌嗔的白了他一眼,但即刻又顯出憐愛關切之色,拿起項思龍抓劍的手,解開已經染得血紅的被單。卻見項思龍的五根手指皮裂見骨,手掌處亦也肉綻血流。
  婦人心痛得悲吟一聲,小心翼翼的倒過金創至傷處。
  項思龍被漬痛得臉上肌肉扭曲。不過這金創藥卻也著實靈驗,藥到處傷口,血液竟是片刻後就己凝固不流。
  項思龍突地想起自己名義上的師父「鬼谷子」來了,想不到他留給自己的藥物功效竟是如此之好,不由心下一陣感激。
  婦人撕過昨晚被項思龍撕裂的素白羅裙成條狀,細細的為項思龍紮起傷勢來。
  項思龍看著婦人那認真小心的動作,不由心中泛起一種溫情,湊到她耳邊突地輕聲說道:「秀雲,嫁給我!好嗎?」
  婦人正全神貫注的為項思龍包紮傷勢,聞言精神一怔,驀地一陣慌亂,卻不小心碰著了項思龍的痛手,使他不由的悶哼一聲。
  婦人臉上春潮一片,目中顯過喜色,聽得項思龍哼叫,又不由得一陣惶急,茫然不知所措的望著項思龍起來。
  項思龍看著婦人嬌態,不禁心神一蕩,伸手摸摸她帶著淚花的臉蛋。
  項少龍和管中邪從劉秀雲口中聽得項思龍受傷的消息後,都匆匆忙忙的趕到了項思龍所住的廂房中。
  看著臉上帶著痛苦微笑的項思龍,項、管二人都不覺感到又氣又惱。
  劉秀雲卻面帶紅潮忐忑不安的站在一邊。
  管中邪臉上露出關切之色的道:「思龍,你沒事吧?他媽的,那小妮子可真可惡啊!」
  項思龍乾咳了一聲,阻住了他下面的話,往秀雲望去,卻見她神色黯然的低垂著頭。
  項少龍也想不到事情會弄致如此地步,但見兒子項思龍因禍得艷福,征服了劉秀雲,不禁微微一笑道道:「好小子,以後可要好好的對待秀雲。對了,這幾天你就在這裡安心養傷吧。哈哈,老天也像想讓我們父子倆多聚幾天似的。」
  劉秀雲聽得這話臉上顯出'驚異不已之色,嘴角動了幾下,似想說些什麼話來。
  項少龍見狀,拉過嬌羞驚惶的劉秀雲,輕聲道:「秀雲,以後思龍可就要煩你多多照顧了。」
  項思龍聽了父親這話,只覺雙眼一熱,眼淚就欲奪眶而出。他深深的知道父親這話的意思。等到他要離去吳地時,也就是他們父子倆不知何日才能如此融融樂樂的見面之時。
  項少龍輕歎了一聲後,又轉向管中邪沉聲道:「管兄,還有你,思龍往後也要你多多幫助了。」
  管中邪心下一片茫然,苦笑的望了一眼這恩怨交織的「老朋友」道:「這個,放心吧項兄,只要我管某有得三寸氣在,就決不會讓人傷他分毫。到時,就是連你……」說到這裡竟是硬咽的再也說不下去了。
  項少龍黯然一笑道:「這個是自然的了。不過有了管兄這句話,我就大可放心了。」
  項思龍心下悲苦,慘然一笑道:「我們現在不要談這些不開心的事好嗎?我在這裡還想多住幾天呢。」
  項、管二人聽了齊聲大笑,劉秀雲卻是滿頭霧水,不明所以。
  項少龍頓住笑聲,臉色嚴肅的對劉秀雲道:「秀雲,我和思龍的關係,你絕對不可以向任何人說起,知道嗎?就連嫣然琴清她們也不例外。」
  劉秀雲乖巧的點了點頭,她雖然不知道這到底是為什麼,但她隱隱的卻感覺出了─種連自己也說不出的沉重感來。或許是因自己愛項思龍心切的緣故吧。
  項思龍就在這吳郡城住了下來。
  紀嫣然、琴清、滕翼、王菲等諸人都來看望過項思龍,問起他為何會受傷時,項思龍把早已擬定好的答案倒背出來,說自己酒醉後不小心摔了一躍,手撐著了一聲尖利石頭,所以就……
  劉秀雲在一旁自是為他圓謊,說他如何如何受傷的。
  眾人雖是將信將疑,但此番搪塞也把他們應付過去。
  已是兩天過去了,項思龍對父親府裡的人都熟悉起來,不過卻並沒有見著項羽,想來是父親不想自己和項羽碰面吧。
  心下雖是極想見見這將來風雲歷史的人物,但一想起自己和父親的微妙關係,想來不見也好。
  手上的傷勢是好了五六成了,王菲每次來見他,都似有話卻又欲言而止。
  項思龍知道她是想纏著自己教她劍法,卻又見自己手傷未好,所以不好意思開口,心下暗笑,但還是安了她心,說再過兩天便教她劍法,只讓得王菲當時歡呼雀躍起來。
  項少龍見到王菲和項思龍的親熱勁兒。心下卻是有一種怪怪的感覺。
作者: 阿Q    時間: 2009-4-27 09:20

第二十三章 有情無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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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項少龍只覺心中莫名其妙的湧起一種忐忑不安的感覺來。
  思龍不會又喜歡上了菲兒吧?唉,看來倒像是菲兒喜歡思龍多些。這可怎麼辦呢,兩人要是日久生情,思龍告知王菲自己真正的身份來,使王菲不顧一切的要跟定了思龍,那卻如何是好?
  還有,思龍與自己終究是勢不兩立的,如果菲兒和思龍好上了,自己卻
  又怎麼回去向四弟王翦交代呢?難道讓各自都痛苦不堪嗎?
  原來王菲是當年秦國一代無敵戰將王剪的獨生女兒,而王剪卻又是項少龍的拜把兄弟。至於王翔王躍二人則是王剪的堂兄弟,自王剪向秦二世告病還鄉,到塞外大草原與項少龍等一起享受自由自在的生活時,王翔王躍兩兄弟就也已聽王剪安排到了東城隱居下來。東城縣令見他們二人是上將軍王剪的親戚,所以對他們二人特別恭敬。
  想起四弟對這個獨生女兒王菲的特別鍾愛,這次帶她出塞外四弟曾囑托自己可得好好的照顧她,且似有意把王菲許給自己義子項羽。現在出現王菲和思龍相處歡好的局面,怎叫項少龍不擔心呢?
  不行!自己得想法阻止他們!青年男女玩出火來就如乾柴烈火,到時一發不可收拾可就糟了。
  項少龍暗下決心,看了一眼正在花園裡談得歡聲笑語連連的項思龍和王菲,眉頭緊鎖。
  項思龍的手傷己基本好了起來,傷口都己全愈後結疤了。這日,項思龍正在房中與秀雲戲笑,王菲卻連蹦帶跳的推門突地闖了進來,見著二人的親熱勁兒,俏臉一紅,垂下頭去。
  劉秀雲忙推開項思龍,站了起來。項思龍卻是毫不在意,虎目一挑嬉笑道:「菲兒,找我有什麼事嗎?」
  王菲平靜情緒下來後脆聲道:「二叔,你答應過人家今天教我練劍的呢!」
  項思龍故作恍然道:「噢?是嗎?唉,人老了記性真是差多了,嘿,我差點又給忘了呢。」
  劉秀雲肚裡暗笑不已,項思龍作弄王菲倒也一本正經似模似真的,真讓人難以看出什麼破綻來呢!要不是自己現在已經知道了項思龍的身份,可也會認為他說得是真話。
  王菲聽了項思龍的話,頓刻嘟起小嘴道:「哼,你盡騙人家呢!今天推明天,明天推後天。莫不要推至我們都老了才肯教我不成?」說到這裡不禁「撲哧"一下笑出聲來,但旋即發覺自己話中有語病,立時又羞得滿面通紅,焦燥不安的玉指扭弄著衣角,模樣兒可愛極了。
  劉秀雲竊笑的搖了搖頭,走到王菲身前,拉過她的小手,淺淺一笑道:「今天啊,我督促著你二叔教你練劍,菲兒這下滿意了吧。」話剛說完,忽地想起項思龍的真實身份,那自己實質上現在也只可與王菲姐妹相稱了。想到這裡,也不覺粉面通紅,渾身不自在起來。
  項思龍看著二女嬌態,心下一陣大樂,哈哈一陣大笑道:「好!今天我就開始教菲練劍,滿意了吧,夫人?」
  說完徑直走到劉秀雲身邊,又輕聲道:「夫人今晚可得給我一點獎品喔!」
  劉秀雲聽了羞得呿罵他一句,心下卻喜,拉了王菲的手輕快飛步走出房去。
  三人來到練武場時,卻見場中紀婿然和趙致正在演練擊劍對打,二人劍來劍往,利劍相碰之聲不絕於耳。站在旁邊圍觀的有四五十人,時時發出轟然采聲,好不熱鬧。
  王菲最是喜歡此等場面,拉了劉秀雲的手飛快往圍觀的人從中跑去,來到了琴清諸女身邊,立即加入了為場中對打二人吶喊助威的行列。
  項思龍搖頭笑了笑,緩步走到了父親項少龍等諸人身側,跟他們打個招呼後微笑著說道:「我看這裡的武風還尚是非常濃烈呢,連兩位夫人的劍術都如此高明。」
  項少龍淡淡一笑道:「但比起王兄弟你的劍法來,我想卻又是差得遠了呢。哈哈,王兄弟今天有沒有雅興演試幾招,讓大家見識見識你的絕妙劍法呢。」
  滕翼、荊俊、烏果等人哄然叫好,聲音倒是蓋過了為紀趙二女助威眾人的采聲。
  項思龍莞爾一笑道:「嘿,我哪裡會什麼絕妙劍法的了?比起項三哥和滕二哥的劍術來,我可是小巫見大巫的了。」
  這時場中紀趙二女民停下了對鬥,眾人又都圍向項少龍和項思龍這邊。
  王菲聽說是項思龍要出場比劍,立時眉飛色舞的拍手叫好道:「好哇!又可一睹王二叔的神妙劍術了!不過啊,最好是二叔和三伯兩人比試一場,那才最是精彩呢!」
  管中邪這時卻插口道:「王兄弟的手傷還未全好呢,倒是不適於讓他握劍使力,還是由我來替他出這一場吧!」管中邪當年與項少龍幾次比劍,都因戰術失誤敗給項少龍,這次卻想借此機會以報當年「一箭之仇」了。
  項少龍自是明白管中邪的意思,微微一笑道:「管兄高超劍術,小弟可是多次領教,這次我看……」
  話未說完,管中邪就已搶過話頭道:「我與項兄只是砌磋演練一番劍術罷了,嘿,項兄何必借口推辭掃了大家的興呢?」
  紀嫣然等知道管中邪的厲害,眾人都是臉色微變,黯然無語,暗暗為項少龍擔心不已,可自己等又不能出言勸阻,真是急煞人了。
  項少龍也知道自己的劍術定是遜管中邪一籌的了,但是用百戰刀法呢,自己卻是自信能穩操勝卷。現在自己是吳郡城裡眾軍的精神力量和軍師,若敗給了管中邪,自是對自己在眾人心目中的威信大有打擊,所以此戰自己是只許勝不許敗。
  唉,想不到自己想看看能打敗二哥滕翼的自己的兒子項思龍的劍術到底有多厲害,卻還弄出個麻煩來,看來管中邪的心機的確很深,思龍有他相助,自己到是大可放心了。
  想到這裡,項少龍心下已有計議,望著管中邪多重含義的量笑後拱手道:「那項某就恭敬不如從命了。」說完走到荊俊身邊,叫他去把自己的百戰刀取來。
  百戰刀是項少龍當年依現代東洋刀樣式設計的一把兵刃。鍛造這把百戰刀的清叔是紀嫣然手下的一名大梁國著名的煉劍高手,他依項少龍教給他的現代合金治煉技術,在百戰刀內加了「鉻",使之百戰刀既重且沉,鋒利無比,也堪稱是當代的一柄神兵利刃了。
  項少龍有了百戰寶刀後,又自創了一套威猛絕倫的「百戰刀法」。「百戰刀法」乃是項少龍把現代殺洋刀法和古代劍法揉合而成的一門刀法。當年項少龍與齊國「劍聖」之稱的曹秋道一戰,就是靠這「百戰刀法」與他相搏了有兩三百招之餘,從而獲得「刀皇」的美稱。
  片刻荊俊就己拿了百戰刀出來遞給了項少龍。
  項少龍百戰刀一握手上,頓覺一股堅定無比的信心傳遍全身。
  項思龍亦也覺著父親身上此刻隱隱散發著一種凌架於一般高人所有的逼人氣勢,心下倏地一緊,暗暗為岳父管中邪擔心起來,不禁脫口說道:「這只是場比武較技,二位兄長只可點到為止啊!」
  項、管二人見著項思龍的焦慮神色,均都心下一動,臉上顯出一絲異色,但卻轉瞬即逝。
  兩人分了開來,在全場默注下,凌厲的眼神緊鎖交擊著。
  圍眾者的心神都被兩人身上散發的凌厲氣勢所感染,都不由自主的緊張起來。
  項少龍收攝心神,「鏘"的一聲拔出百戰刀,朗聲道:「請管兄賜教。」
  管中邪見對方刀剛出鞘,自己心中就頓然產生一種沉重的無形精神壓力,臉色微微一變,「鏘"的一聲以左手拔劍,坐馬沉腰,長劍不快不慢的照對方臉面削去。
  項少龍正全神戒備,百戰刀雙手緊握斜舉於身體左側,本認為是最嚴密的防守起手式,卻不想管中邪這一劍仍使他泛起一種無從招架的怪異感覺,這種感覺且似有點似曾熟悉來。
  驀地記起了曹秋道。
  管中邪現在的劍術不就是也已達到了當年「劍聖」曹秋道的境界了嗎?
  項少龍心念電閃之際,百戰刀也己隨著他的一聲低喝電閃而出,其勢真是雷霆萬鉤,凌厲無匹,甚是讓人覺著心神也要為之顫慄。
  管中邪竟是毫不慌亂,兩目神光如電,嘴角里逸出一絲讓人高深莫測的笑意,冷喝一聲,腳步向左移動兩步,劍勢候地加速,長劍幻出大片劍影,再突地現出劍體,閃電橫削而出。
  項少龍感覺對方長劍封死了自己百戰寶刀的所有進路,叫他似乎只有運刀架封之力。心神一凝,百戰刀上下翻飛,寒芒電射,「唰唰唰」一連三刀連續劈出,有若電閃雷擊,威勢十足,凌厲至極。
  管中邪對著他的猛烈攻勢,首次被迫改攻為守,但還是半步不讓的應付著項少龍水銀洩地般攻來的刀法。不過這一窒凝,使他氣勢如虹的鬥志立時削弱了三分。
  項少龍雖是攻勢猛如狂風掃落葉,但亦感對方的劍勢就像一個防守堅固的城堡,無論自己的刀由哪個角度攻去,對方都能化解。
  「噹噹噹噹"突地四聲清脆刀劍相磕之聲響起,使圍觀眾人提懸著的心更是一震。
  管中邪長劍被百戰刀的沉重力量盪開,手腕亦是震得一陣劇痛,手中長劍差點脫手而出,心下一陣大驚。驀地長劍微微一陣抖動,手中長劍幻出重重劍芒,竟是身形不退,反大跨前兩步,長劍如靈蛇吐信般往項少龍攻擊,一付兩敗懼傷的打法。
  眾人齊聲驚叫出聲。
  項少龍亦是感到管中邪此劍讓自己已避無可避,更是刀勢不敢停頓片刻,只得也使出同歸於盡的打法,但是心神卻是劇震,刀勢略之一緩。
  眼看兩人就要血濺當場。
  驀的只見項思龍展開「百禽身法」,身體如離弦之箭般衝向兩人,手中拔出尋龍劍在他渾身四周幻起無數劍芒。
  項管二人見狀同時大驚,刀劍都頃刻間頓了下來,但餘勢還是已經不由自主攻向了對方。
  「當當"又是兩聲劍響。
  後見三條人影乍的分了開去。
  全場頓然靜默無聲,喘息可聞。
  頓刻後,眾人靜心細望,才都大鬆了一口氣。
  卻見三入凝目而立,手中握著刀劍動也不動。
  過了良久,項少龍和管中邪才都發出一陣帶著悲壯和欣喜的哈哈大笑。
  管中邪喝然一聲長歎道:
  「項兄的刀法比當年更是精進多了。唉,管某始終還是你的手下敗將!」
  項少龍靜默一陣後道:「管兄這是哪裡話來?你我只是打了一個平手罷了。
  唉,說起來我看王兄弟剛才擋開我們二人的一劍,才真是神乎其技呢!」說完向項思龍投過一種敬愛而又迷離的目光。
  項思龍只覺臉上一紅,卑聲道:「兩位兄長,方才驚心動魄的刀法劍法才真是讓人大開眼界呢!小弟剛才魯莽情急之下,對兩位兄長多有冒犯,還請見諒一二。」
  這時紀嫣然、滕翼、王菲、劉秀雲等眾人又都圍了上來。
  王菲拍了拍胸脯後笑道:「剛才的情形啊,都快嚇死我們了呢!說好了只是比試武技,可真正打起來競像要拚命似的。若不是王二叔那神妙的一劍阻擋啊,我看……」
  說到這裡臉上作了一個古怪之色。
  眾人也都對剛才的情形心有餘悸。
  劉秀雲拉過項思龍又氣又敬的低聲道:「你這人啊,可真是膽大的不要命呢!要是你剛才有什麼……」說到這裡竟硬咽起來,秀目流下了兩行淚珠。
  項思龍心中甜蜜的湊到她耳際低聲道:「你老公福大命大,死不了的了。
  嘿嘿,我怎麼捨得丟下一個如此美畫似玉的老婆呢?」
  劉秀雲又喜又羞又惱的把嬌軀扭了幾扭,瞪了他一眼後輕聲道:「你跟項……跟他一樣的死德性。」她本想說「跟項三哥一樣的死德性」,可突地想起自己現在與項思龍的關係來,頓然改口。
  項思龍本還想說兩句挑逗的話,可紀嫣然已來到他身邊把身子朝他拂了拂道:「剛才真是多虧王兄弟援手了。」
  項思龍頓時一陣手足無措的道:「我和項三哥、管大哥都是兄弟,剛才冒然………嘿,是僥倖的了。項三哥和管大哥原本也都無意傷著對方的,我剛才只是緊張的……多此一舉罷了。」
  管中邪聽了這話老臉一紅,他方才可是真存心與項少龍打個兩敗俱傷的,他也不知自己怎的愈打愈是想起當年項少龍與自己的各種仇結來,最後竟情不自禁的萌生出了殺機。
  唉,要不是思龍方纔那一劍,自己或許現在己含恨九泉了。
  想起現實的許多事情來,管中邪只覺渾身冷汗直冒。自己如果真殺死了項少龍,那項思龍定也是在劫難逃,還有劉邦等人也都將遭項羽的全力攻擊,那自己……
  管中邪愈想愈是心驚,剎那間臉上顯出的愧色來。
  滕翼走到他身邊突拍了一下他的肩頭嚴肅冷竣的道:「管兄,你做事可要三思而後行啊!」
  項思龍見著管中邪的喪感之態,走了過去沉聲道:「管兄,現在大家都不是安然無事的嗎?何必這麼不開心呢?」
  項少龍也微微一笑道:「是啊,管兄,我們方才只是彼此差點失手罷了,幸好有王兄弟相助,不過現在事情都已經過去了,又何必耿耿於懷呢?」
  管中邪心下感動,走上前去拉著項思龍和項少龍的手緊緊一握道:「好……好兄弟!」
  三人相顧一笑,但是這笑容裡卻又暗含了多少對現實殘酷的無耐呢?
  項思龍隱隱的覺著父親項少龍這兩天顯得有些焦燥不安,心裡突的有種怪怪的緊張感覺。到底是什麼事讓父親心煩呢?難道是與自己有關的?是不是那天教場比武,岳父管中邪對父親動了殺機所引起的?
  難道是滕翼、荊俊他們勸父親軟禁下自己和岳父?要不自己這兩天怎麼會總是有一種被人跟蹤的感覺?項思龍想到這裡只覺心神猛的一震。
  若真是這樣自己等可就有得危險了!怎麼辦呢?難道……難道父親是想用溫柔手段來穩住自己,而暗暗的卻又派了人去刺殺劉邦?
  項思龍只覺心頭一陣冰涼,額上冷汗直冒。如若真是這樣的話,那父親簡直是太過於狠毒奸詐了。但是政治是最殘酷的,為了達到目的,自是要無所不用其極啊!
  項思龍頓覺有一種被欺騙的悲痛感覺,心頭只覺一股無名業火在燃燒。
  如若……如若劉邦真有什麼閃失,我一定要……要大義滅親!只要我活著出了吳地,我不攪得天下大亂才怪!你項羽他媽的也別想做什麼西楚霸王了!
  項思龍越想越覺得自己的怒火都快迷失了自己的神志。
  劉秀雲突然推門進房,見到項思龍雙目赤紅似想殺人的狂態,大吃一驚,走上前去溫柔的道:「思龍,你……你怎麼了?是不是病了?」
  項思龍目射殺氣的瞪了她一眼,看著她被自己嚇得花容失色的模樣,心中一軟,神色平靜少許但仍是心煩的暴燥道:「你是不是希望我病了?我死了你才高興對不對啊?哼,美人計!我見得多了呢!」
  劉秀雲又氣又急又驚又惱,聽了他的話禁不住失聲痛哭起來,嘴唇顫抖的喃喃道:「我……我……我怎麼會有這種想法呢?你……你怎麼會說出這種話來呢?我……我的命好苦啊!」說完不禁昏厥了過去。
  項思龍大吃一驚,忙衝上前去扶住她欲倒下的嬌軀,虎目流下兩行不知什麼滋味的熱淚,輕聲道:「秀雲!秀雲!你醒醒啊!是我不對!我不該在我心情不好時衝你發脾氣的了。秀雲!你不要嚇我!在這裡,我現在只有你才可以給我戰鬥的勇氣和力量了!」說到最後竟也是泣不成聲。
  劉秀雲緩緩的醒了過來,聽到項思龍最後的兩句話,只覺心中一熱,抱住項思龍又是一陣痛哭,好一陣後才睜開紅腫的秀目,一臉驚惶的望著項思龍悲聲道:「是什麼事情讓得你發如此大的火呢?是秀雲做錯了什麼事嗎?思龍啊!
  人家心裡好難受好害怕啊!」
  項思龍羞愧憐愛的輕吻著她臉頰上的淚花,柔聲道:「對不起了,秀雲,我………唉!」
  劉秀雲聽著項思龍長噓短歎欲語無言,知他心懷鬱結,翹首問道:「思龍,你到底有什麼心事呢?可以告訴秀雲嗎?」
  項思龍看著她讓自己憐愛得心痛的淒容,尋思道:「看秀雲這樣子,應該不會是父親安排來監視自己的。唉,自己會不會是太多心了呢?或許父親根本就沒有像自己想像的那麼做,那自己豈不是……嘿,太過於小心眼了?」
  這樣想來,項思龍只覺自己激動的心懷平靜了好多,搖了搖頭目光迷茫的道:「也沒什麼的了。唉,秀雲,或許是我太過多心,在疑神疑鬼吧。這兩天我總覺著我的心神很是不安寧,似乎將要發生什麼事情似的。」說完,又輕輕的歎了一口長氣。
  劉秀雲撫摸著他寬厚的虎背,幽幽的道:「思龍,你的這個預感或許也會很快面臨到呢,今早我聽嫣然說王翔也己來到吳郡城,似是對你的身份起了疑心,想請項……項伯父來試探識別一下你的真實身份呢。項伯父雖然會為你辯護,但只要他能拿出真憑實據來的話,那時你……就會有危險了。對了,聽說王翔是因在府裡擒下了你安在府裡的四個武士而對你起疑心的。」
  說到這裡又悲聲道:「思龍,你……我們現在到底該怎麼辦呢?」
  項思龍想不到事態果有變故,只是不如自己先前所想的那樣嚴重罷了。臉上一紅,心下卻是暗暗心驚。
  沉默片刻平靜下心懷後,項思龍皺眉道:「這樣看來,我的身份終是會被他們識破的。因此的話,我們只好尋找時機偷逃出吳郡了。」
  劉秀雲愁容慘淡的道:「思龍,我們真的定要離開這吳郡城嗎?我……我捨不得離開這兒呢!又要到一個陌生的地方去生活,我也不知道我能不能習慣。」
  說到這裡頓了一頓音如蚊納的道:「其實只要你願意留在吳郡,即使你公開身份,項伯父也會幫我們解決一切困難的。」
  項思龍聽了神情一怔。是啊,自己如果留在吳郡與父親在一起,那種日子會有多好啊!但是歷史的責任呢?自己難道可以拋棄不顧嗎?
  項思龍一想到這殘酷嚴竣的現實,不禁搖頭苦笑起來。
  項少龍現在心下的煩惱絕不下於項思龍。
  自教場比武管中邪欲殺自己以來,滕翼、嫣然他們都叫自己小心謹慎,防備管中邪和項思龍二人。但是此二人都與自己有著說不清的感情糾葛,叫自己怎犯得下心來對付他們呢?
  屋漏更遭連夜雨,自己正為著滕翼他們的話煩惱不堪時,王翔卻帶來了個更讓自己頭痛的消息,說懷疑他二弟王躍是項思龍裝扮的。
  自己和滕翼自是早就知道這個事實的真象,但此消息被嫣然、荊俊、烏果他們知道了,卻更是為自己擔心不己,這兩天竟然不許自己去與項思龍會面,並且私下派了人去監視項思龍和管中邪。這叫自己怎不心煩呢?
  唉,自己原本是為了和兒子項思龍多相聚幾天,誰知竟弄得如此局面來?
  項少龍靠在一張太師椅上,心緒凌亂的思想著這些七七八八的煩惱問題。
  如此下去,思龍的身份終會被揭穿,那樣一來,他的處境就會危險了,雖然有自己袒護著他,但……唉,事情終會很是麻煩的了。
  自己身為三軍指揮軍師,怎麼可以徇情枉法以身犯科呢?
  但是叫自己處置項思龍和管中邪二人,那是無論如何也下不了手的。尤其是項思龍,自己反只會拋棄一切顧慮的去袒護他。看來一是只有偷送他們二人出得吳中,二是對他們二人實行軟禁了。
  後者雖然於自己來說是有天大益處的,但是對于思龍來說呢?他只會恨自己一輩子,甚至說不定會……做出什麼傻事來。若真這樣,自己的精神將會遭到沉重的打擊,說不定將來再也沒有什麼心情去幫羽兒了。
  唉,自己雖是想去改變歷史,但現實的殘酷冷竣卻如在懲罰自己的這種「罪惡」似的,偏偏叫自己的兒子來克制自己。這難道就是所謂的「命由天定」麼?自己創造了中國歷史上的始皇帝秦始皇,但是歷史確實還是沒有被改變過。
  呂不韋不是如史記中記載的那樣,在小盤登基前夕死了麼?還有焚書坑懦的史實等等,不都是史記中記載得有的嗎?只不過因為自己與小盤的特殊關係,歷史的真實情況被小盤下令篡改了罷了。
  但是這些都不是證明了歷史是非人力所能改變的事實嗎?
  項少龍想到這裡心中感到了一份淒涼。
  難道自己真的是不能改變自己義子項羽兵敗烏江自殺的命運嗎?
  項少龍只覺心中一陣陣的刺痛,驀地又怪怪的想道:「如果這時代裡沒有出現項思龍,自己又會不會一定可以改變歷史呢?」
  項少龍心下猛的一陣「突突"的劇跳,但旋即平靜下來,咬了咬牙,似作了什麼決定似的。
  王菲來找項思龍時,臉色怪怪而神情卻又有點不安的怔怔看著項思龍。
  項思龍知道這潑辣的小妮子與自己相處的這麼些天來,已經深深敬愛上了自己。這刻她聽到有關自己身份值得懷疑的消息,心情自是有著一種異樣的不平靜了。
  唉,自己又何嘗不是有點喜歡上這活潑開朗而又潑辣的小妮子了呢?自己與她只能是有緣無份罷了。項思龍想到這裡,收拾煩亂的心情裝出一絲笑容道:「菲兒,有兩天沒有見到你的人影了,為叔也正想著你呢。今天來找我是不是要我去教你學劍啊?」
  王菲一改往日的活躍,聽了他這話竟是突地眼圈濕了起來,咬唇垂首,沉默不語。
  劉秀雲這時也強作歡顏,走上前去,拉過她的手道:「菲兒,你怎麼了?找王叔到底有什麼事情嗎?」
  王菲猛一抬頭,目光緊緊的盯著項思龍,一字一字的道:「躍叔,你到底是不是項思龍?」
  項思龍心神微微一怔,裝作驚態道:「什麼?菲兒,你說什麼?哈哈,竟說我是項思龍?你這話聽誰說的?」
  王菲見著項思龍又驚又憤的神色,心底更是一片混亂,脫口道:「項三伯也說要把你擒下囚禁起來呢!如果你不是項思龍,他又怎會準備如此作來呢?」
  項思龍和劉秀雲聽她此話,禁不住心下同時大驚,臉色直變。
  劉秀雲更是忍不住失聲叫道:「項……他怎麼會如此做呢?難道竟然不顧與思龍……」
  項思龍聽她再說下去就要洩露自己和父親關係的秘密了,忙出聲阻住她的話頭道:「秀雲,你幹嘛如此激動呢?咱們沒做虧心事就不怕鬼敲門,項三哥儘管來抓我罷了。驗明真像後,他自會放了我的。」
  說到這裡頓了一頓後又慘笑道:「他也是出於小心謹懼嘛!現在這世上還是處處留一著後手為好。但倒不知他為何會懷疑我就是項思龍來。」
  項思龍其實心裡苦痛至極點。父親終究是食言而將要出賣自己了,自己的預感還是沒有錯的。
  項思龍突地一陣哈哈大笑起來,笑聲的悲涼讓人聽了心神黯然,只聽得他喃喃的道:「煮豆燃豆箕,相煎何太急?」
  王菲聽了已是禁不住落下淚來,神色淒苦的泣聲道:「你果然是項思龍!你不用再在我面前演戲騙我了!你……你還是想著自己怎樣的逃過此劫難吧!」
  說到這裡突地一跺腳扭身往房門外衝了出去,到得門口時又突地停住了身子轉過頭來恨聲道:「項思龍,我恨死了你!」
  項思龍聽了茫然若失的望著她從眼前逝去的身影,心裡覺得好酸好沉。
  項少龍焦急不安的在客廳走來走去。
  紀嫣然、琴清、烏果、烏卓等都深懷心思的望著一臉愁容的項思龍。
  少龍這兩天到底怎麼了呢?自王翔帶來王躍身份值得懷疑的消息後,他的神色就一直古古怪怪的,夫君隱居塞外的這十多年來,從來沒有見他這樣的精神失常過啊!
  紀嫣然目光黯然迷離的想著。
  難道這王躍身上對他而言有什麼秘密?噢,對了,這王躍可能是易扮的項思龍!那麼這項思龍與夫君之間到底有什麼秘密呢?
  看這「王躍」談吐不凡,才思敏捷有若夫君當年,難道他們……或是同一師父調教的師兄弟?還或是同一宗族的家人?
  紀嫣然想到這裡只覺有一種忐忑的怪怪感覺。
  那麼少龍為什麼自「王躍」來這裡之後,就不許寶兒來見他呢?他向來都是很疼愛寶兒的啊?可為何今天寶兒來找他,他竟然叫二哥滕翼和五弟荊俊把寶兒強迫的送回郡府去呢?
  紀嫣然覺得自己愈想愈是糊塗起來,禁不住站起身來走近項少龍,溫柔的道:「少龍,你有什麼心思最好能說出來讓大家幫你分擔一下。都相處這麼多年了,你難道還信不過我們嗎?就是天塌了下來,大家都會來幫你扛住的。」
  項少龍停住了腳步,憔悴的面容上閃過回憶之色道:「唉,要是我們在塞外草原裡不出關外,繼續過那種自由自在的生活,日子會有多麼的愜意啊!現在就不會有這許多煩惱的事情了!」
  眾人聽了神色一愣,雖是茫然不知所以他為何這刻說出此等話來,但眼睛裡都也不禁流露出一種沉迷陶醉的回憶神色。
  項少龍的心更是飛過這充滿戰爭殺伐的塵世,飛回到了讓人渾然忘憂,遼遼草原的生活裡……。
作者: 阿Q    時間: 2009-4-27 09:20

第二十四章 情系草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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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風,拂面而來,輕悄悄的。
  草,漫步而過,軟綿綿的。
  柔和的夕陽光斜射在這一望無際的大草原上。成群的野馬在這綠草如茵的「大地毯」上悠閒的啃著地上的草兒。
  項少龍和紀嫣然挽攜著踏步在這夕陽下的大草原上,心中各是思緒萬千。
  終於逃離了那塵世中的勾心鬥角了!
  戰爭和殺伐也終於離開他們遠去了!
  項少龍語氣滿是感慨而充滿激情的道:「嫣然,我們嚮往己久的生活終於在我們的眼前展現了。你瞧這草原的黃昏是多麼的美啊!平靜而和諧。無絲竹之亂耳,無案牘之勞形,真是此境只應天上有,人間能有幾處在?」
  紀嫣然目光迷離的看著自己愛煞的夫君,偎依在他堅實寬廣和懷裡,朱唇輕聲道:「經歷了許許多多的坎坎坷坷,才來到這與世無爭的大草原裡,夢想終於變成現實,我們自是非常珍惜這得來不易的生活。但是天下間的勞苦百姓,卻是沒有幾人能有我們這般幸運的了,他們還在流血中痛苦呻吟呢!」
  項少龍神情一黯道:「可是我們又能做些什麼呢?世上的許多事情都是非一人之力可以扭轉乾坤的,我們可以做的只有是空的同情,空虛的自我安慰。唉,問君能有幾多愁?恰是一江春水向東流!嫣然,我們還是不要去想那些令人煩惱的事情了。對了,寶兒這兩天在做些什麼?」
  紀嫣然的秀眸裡幽怨的神色這時閃過一絲異采道:「他這兩天纏著二哥給他講中原的故事呢!尤其是關於你的英雄事跡。唉,寶兒那小傢伙似乎很嚮往中原的生活,常嚷著要回中原去見識見識呢。」
  項少龍聽了只覺心裡一突,有些怪怪感覺,目光盡顯憂慮。
  難道寶兒真的是將來馳騁中原,不可一世的楚霸王項羽嗎?
  項少龍又覺心裡一陣恐懼和刺痛。若真是這樣,那自己也就沒有幾年這樣平靜的生活可過了,戰爭和殺伐又將襲捲到自己頭上來。
  還有……還有項羽終是被劉邦迫得偕美女虞姬自則於烏江邊上……
  難道這些殘酷的現實真的將面臨到自己頭上來嗎?
  項思龍的虎軀不自覺的打了個寒顫。
  紀嫣然見了一怔,擔心的道:「少龍,你身體有什麼不適嗎?噢,有了涼風了,我們還是回營帳去吧!晚膳也差不多快準備好了。」
  項少龍平靜了一下心懷,看著紀嫣然那嬌艷若芙蓉的俏臉上帶著幾分關切的焦色,心下一甜,輕接著她的纖腰,吻了一下她嬌嫩的臉蛋,微微一笑道:「這麼一點涼風會吹倒你的夫君嗎?那麼晚上我怎麼去應付我的六位夫人呢?」
  紀嫣然俏臉一紅,嬌怒的嗅了他一眼道:「人家剛給你一點顏色,你就故態萌發了。哼,你還不是個……這麼多年來我和幾個姐妹肚子都毫無動靜,都恨死你了呢!」說到這最後兩句聲音已是弱如蚊蚋。
  項少龍也是心神一震。自己這麼多年來怎麼沒有讓眾夫人中的任何一個懷孕呢?難道自己是被「馬瘋子」那個什麼時空機器難破壞了生育能力不成?
  想到這裡,項少龍只覺著心裡驀地一陣冰涼,同時也覺得自己真是愧對眾夫人了,不禁生出一種痛恨自己的感覺來。
  紀嫣然見自己的話使得夫君不開心起來,心下歉然的陪笑道:「我只是隨口開玩笑的呢,夫君大人生氣了嗎?其實我們有了寶兒,都已經心滿意足了,又哪會怪恨你來著呢?」
  項少龍知道嫣然此番話是安慰自己來,臉上苦笑,心下卻還是不能對自己釋然。
  項少龍和紀嫣然回到營帳時,卻見眾女正在有說有笑的大擺晚膳。
  荊俊見著項少龍臉上有異色,怨聲笑道:「今天是靈兒的生日呢!我和二哥都找你們老半天了!大家都等著你這做三伯和三娘的回來主持今晚的生日宴會呢!」
  項少龍倏地記起二婢善蘭今天還特意叮囑過自己,二哥兒子滕靈今天生日,叫自己可千萬不要忘了,因為靈兒吵著要自己為他舉行生日宴會。
  想到這裡,莞爾笑道:「嘿,我這不是回來了嗎?時間剛剛好呢!好了,寶兒和靈兒呢?」
  琴清這美女湊過來笑道:「也還不是出去找你們了,這兩個小傢伙今天都樂了一天呢!二哥被他們纏個半死,非要給他給他們講故事聽,當然都是關於你這個很會享受的大英雄的事跡啦。」
  趙致這時也過來續道:「這兩個小傢伙啊,在眾孩子們面前都裝作大人般的成熟,可一見著你和二哥就又敬又怕,老老實實的。今天二哥給他們放了一天假,沒有要他們去做功課,二小都高興得個什麼似的,帶著眾孩子啊在這草原上演習打仗的遊戲呢!可真像透了你這個做乾爹的當年,喜歡打打殺殺的。」
  項少龍心下又不自然起來,嘴上卻笑道:「這就叫作虎父無犬子嘛!舞刀弄槍才方顯男兒本色呢!」
  這時身後傳來一陣哈哈大笑道:「我們的'大聖人'又在高談闊論些什麼?」卻見鄒衍從帳門外走了進來,臉上含著微笑的望著項思龍。
  紀嫣然一見著是鄒衍,忙上前去嬌聲道:「乾爹,你不是和圖先生、肖先生一起去了塞北的草原了嗎?今天怎麼也趕回來了?」
  鄒衍慈愛的看著她笑道:「烏果今早就去那裡把我們接了回來,一百多里的路,騎馬很快就到了嘛,大家都快有半年多沒有歡聚在一塊兒啦,今天難得有機會,我怎麼捨得不來呢?」
  帳外又傳來兩聲爽朗的笑聲道:「是啊,我們都是來湊熱鬧的呢!鄒先生昨晚還跟我們說,明日我們會遇著喜事,卻果也被他說個正著。」
  圖先和肖月潭二人也走了進來。
  烏廷芳大喜道:「我爹和大哥來了嗎?」
  肖月潭搖頭道:「他們要在那邊鎮守牧場,不能來了。不過卻托我們給靈兒帶來生日禮物了。」
  項少龍要大家都圍坐了起來,叫了荊俊去找滕翼和項羽、滕靈他們。
  荊俊剛出得營口不多久,卻見得他又轉了回來,笑道:「我剛出營帳就碰著他們三人,倒省去我找他們的工夫了。」
  趙致嬉笑道:「這次又便宜你了。」
  話剛說完,滕翼帶兩小已走進帳營。
  項少龍望著滕翼苦笑了一下,項羽卻已躍到他懷裡撒嬌道:「我和靈弟一起找了你大半個下午呢!爹,你可是哪裡去了?」
  項少龍看著懷裡健壯的義子項羽,卻見他雖只十二歲,但卻長得比一般孩子高壯多了,已經有得自己齊肩般高,濃眉環眼,雙瞳仁,手腳粗壯之極,臉骨粗橫,肩寬臂粗,眼若獵鷹,渾身散發著一股堅毅勇猛的鬥氣。
  項少龍心裡頓然又有一種怪怪的感覺,看著懷裡的項羽發愣。
  滕靈的童脆聲把項少龍驚覺過來,只聽得他怨道:「三伯昨晚還說今天陪我玩的呢,誰知卻是說話不算話!」
  項少龍鬆開項羽,走了上前去一把抱起比項羽矮小許多的滕靈,摸了摸他的臉蛋道:「好吧,今晚三伯就給你講兩個故事以作補償,好嗎?別哭喪著臉了,今天可是你生日呢!」
  滕靈聽得項少龍將進故事與他聽,高興得連拍小手道:「好哇!三伯這次說話可要算話啊!」
  項少龍放下了他笑道:「當然啦,這次有你這麼多的伯伯爺爺作證,三伯想賴也賴不了了。」
  眾人聽了一齊大笑起來。
  這時烏果帶了二十多個皆約十二三歲左右的男孩女孩,吵吵嚷嚷的進得帳內。一時營帳裡更是歡聲笑語孩童叫喊聲連連不絕,湊成了一首歡快的眾人合歡曲。
  項少龍看人數差不多都到齊了,安排眾人圍桌坐定後,先叫滕靈閉上眼睛許了個願,隨後領著眾人唱起了早就教會了他們的現代的「祝你生日快樂」的生日歌。
  歌聲劃破草原夜空的靜寂,場面熱鬧非常。
  眾人鬧哄哄的狂歡了好一陣子,滕靈這時突然大聲道:「我們來聽項三伯講故事好不好?」
  眾孩子們聽了齊聲歡呼,紀婿然、滕翼、鄒衍諸人則是望著項少龍微笑不語。
  項少龍平靜了一下還在興奮之中的情緒,看著眾孩子們一雙雙渴求的眼睛,乾咳了兩聲,然後好整以暇的道:「好,現在我就開始講第一個故事。在很古很古以前啊,天下有十個太陽,晝夜循環在天空中運行,使得人間沒有日夜之分,人們的起居作息都失去了時間準則,再者呢,那十個太陽散發出的熱量啊!使得天都下不了雨了,以致造成天下大旱,農民百姓都餓得奄奄一息。」
  說到這裡頓了一頓,卻見在坐眾人無論孩子大人都瞪大著眼睛望著自己,靜待自己說下去,以下暗暗好笑,要說叫自己講故事,在現代裡時看過的各種小說雜誌可多的是呢,即便講上一年自己也講不完。
  項羽見項少龍故意賣關子,催聲道:「爹,快接著講下去啊!」
  項少龍笑了笑接道:「就在這民眾都接近死亡邊緣的時候,當時的一位聖帝王廣招天下奇人異士,找出了一個叫后羿的神射手,叫他射落多餘的太陽。
  這天,后羿在眾多百姓圍觀之下,連射了九箭,射下了九個太陽。圍觀的百姓都對這后羿敬若神明,把他擁立為王。好了,這個故事就講到這裡。靈兒,你聽了後有什麼感想呢?」
  滕靈偏著小腦袋苦想了一會後說道:「三伯是告戒靈兒日後要行俠仗義,利民除害嗎?」
  項羽則是眨巴著眼睛接口道:「同時也說明了一個道理,一是說射技習到極致可以克敵於幾百丈之外,二呢則是說練好神技為天下百姓除害,就能得到眾人的愛戴。」
  鄒衍聽了後目射奇光點頭讚道:「不錯!孺子可教也!虎父無犬子實沒說錯。」
  肖月潭也頓首道:「其實說來,箭乃是兩軍對敵中的最佳武器,可以讓你先置身於安全之地而再殺敵於百丈之外。所以習射自古至今在各國練兵中一直受到重視。」
  滕翼這時也接口笑道:「說起習射,我卻也想起一個故事來。從前有一位射箭神手收了一個徒弟,教徒弟射箭時除了要他練臂力外卻主要讓他練目力,方法是先懸車輪於架上,教徒弟時時注目而視,一段時日後把車輪再換成銅錢,待徒弟告訴他練到了凝視銅錢也感覺如車輪大時,又將銅錢改換成了一口蒼蠅。
  三個月後,徒弟再告訴他,運神注視蒼蠅也可感覺如車輪般大。但神射手依然搖頭說徒弟只練到形而未練到神。要他繼續勤加練習。一年以後徒弟全神注目而視蒼蠅,只覺蒼蠅在自己眼中就像定了形絲似的,絲毫畢露的落在自己眼中,而渾然忘卻其它,神射手這才微笑著跟徒弟說,他的射術練成了。」
  紀嫣然道:「你這故事也就是說善射者必須做到意隨心動,弓隨意發了。我看這樣的箭術只有王剪四弟才會,可惜他不在這兒啦,要不可以讓他給我們表演一番。」
  項少龍想起自己與四弟王剪首次相識是為爭奪做小盤的太師傅,想起他那神乎其技的絕世箭術,現在都不禁心動折服。
  項羽則聽得神往不已道:「二伯射術也厲害得呢,我親眼看到他一箭射三隻飛鳥來呢!對了,二伯,從明天起你就開始教我身箭好不好?」
  滕翼對自己這給三弟項少龍過繼的大兒子項羽特別疼愛,聞言一笑點頭道:「只要你吃得住苦啊,我盡可以教你。」
  項少龍聽了項羽又要習射箭,心裡也不知是個什麼滋味,只覺著有點突突的直跳。自己的義子項羽到底不是不未來的西楚霸王呢?
  項少龍突地覺著頭痛欲裂來。
  項少龍在這怡然恬靜的草原生活裡,心裡總是有著一個疙瘩似憂悶不樂。自己把小盤一手締造成了秦始皇,難道真的卻又要自己幫義子項羽一手把大秦帝國給毀掉麼?這是一個滑稽而又痛苦的命運啊!
  但是史讓上記載的項羽的身世卻不是這樣的啊!他是楚國一代名將項燕的孫子啊!再說自己這裡也沒有什麼叫項梁項伯的人。自己到底為什麼會有這種忐忑不安的擔心呢?難道歷史真的又會把這個災難的使命降臨到自己身上?
  項羽的外貌性格都太像史記中所述的西楚霸王的形像了。
  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呢?難道只是同名同姓的巧合?
  項少龍陷入了一種痛苦的深深沉思之中。
  紀嫣然不知何時已來到了項少龍身邊,看著夫君一臉的愁苦之色,把頭輕輕的靠在他寬厚結實的肩頭上幽幽的道:「少龍,到底是什麼事讓你這麼心煩呢?我們現在已經擺脫了世俗的苦難了,在這渾然忘憂的大草原裡,自己所愛的親人和朋友都已歡歡樂樂的想聚在一起,我們應該過得很開心才對啊!」
  項少龍反手一把把她摟住,感受著這美女對自己的綿綿溫情,輕輕的歎了一口氣道:「煩惱不惹人,人自尋煩惱。唉,或許是人愈老了也愈變得膽小怕事多愁善感了罷。我總覺得我們這種平靜的生活終會被什麼打破似的,暴風雨似乎就隱埋在這平靜生活的深處裡。嫣然,我真的是感覺有點恐懼,我不知道我是否能承受再一次打擊的痛苦。」
  紀嫣然把嬌首深埋在項少龍的懷中,心中激情湧動的道:「少龍你不是說過嗎?人生得意須盡歡,莫使金槽空對月。我們現刻擁有著這寧靜美好的生活,就暫且去盡情的享受他吧!何苦又去想那許多還是未來的愁苦來煩惱自己呢?想開些吧,明日愁來明日還。」
  項少龍聽得夫人這一番柔情似水的安慰話來,只覺心中一蕩,喃喃道:「嫣然,我項少龍能夠得你為妻,也不知是哪世修來的福份?」
  紀嫣然赧然的甜密一笑道:「妄身能夠得你為夫,也甚感欣慰呢!舉天下之士有得幾人有我夫君這般才智敏捷勇略過人的呢?」
  項少龍情緒不覺一陣激盪,端起紀嫣然的俏臉細細的端詳著她,又是一陣意亂情迷,忽地只覺慾火頓起,想到了一種鬆弛精神的妙法,湊到她的耳旁低聲道:「我的好夫人,今天陪我睡覺好嗎?我想……」想到這裡俯頭在她的香唇上痛吻起來。
  紀嫣然臉上飛起一朵紅雲,嬌柔的道:「夫君要妄身怎麼樣就怎麼樣吧。」
  項少龍促狹道:「那我的好夫人就請先回閨房等我,不准你身上有半件衣物,待會我進來與你立即纏綿,可以嗎?」
  紀嫣然又羞又喜,「嚶嚀」嬌呼,脫出他的懷抱,白了她一眼,逕自奔回房去。項少龍看了心中大樂,神情蕩然。天蒼蒼,野茫茫,風吹草低見年羊。
  項少龍和烏卓、滕翼、荊俊三位兄弟忘情的在一望無際綠草如茵的草原驅騎漫遊著。
  項少龍看著在這藍天白雲下的大草原上追逐嬉耍的一群大約十三四歲左右的少男少女,嘴角上浮起一抹幸福滿足的笑意道:「如此怡然自樂與世無爭的草原生活,我想是每一個飽受過戰爭痛苦的人都嚮往的吧!」
  滕翼也感慨的道:「現在天下終於算是風平浪靜。嬴政平定了六國,建立了強大的秦王朝,天下百姓應該也會有一段太平盛世的日子過了吧!戰爭已經是平息了!」
  烏卓則是心有餘悸的道:「嬴政的手腕也確實是太過厲害罷了!自呂不韋等二黨倒台後,他就一把收攬了泰國所有的軍政大權,利用自己強大的國勢震懾力度,輔以賭賂、離間、分化等軟硬並施的各種懷柔手段,再叫王剪、桓奇等超級名將出征六國,遂使六國被逐一擊破或是自動降服,使之成為了歷史上威名遠播的第一個統一天下諸多王候並雄局面的始皇帝。」
  荊俊卻又是冷笑的道:「哼!若是沒有三哥的幫助,他嬴政會有今天的風光麼?或許現在已成了戰爭的代罪羊羔兒呢!他媽的,可這小於竟然是狼子野心,三哥成就了他,但他卻恩將仇報,忘恩負義得連自己這一生輝煌成就所賜的恩人也想殺。我看啊,這小子的江山定是不會坐穩多久的了。如此逆反人心的人,天下必將會起而反之,又怎會能統治好天下?」
  項少龍聽得心下一震。
  他想起了小盤今手的殘暴專橫的行為,沉重的賦稅,繁重的徭役,還有殘酷的刑罰以及因自己而起的焚書坑儒等等,這些天怒人怨的行為,都醞釀了將來使秦王朝滅亡的強大的反抗力量。對了,不是有陳勝吳廣的大澤鄉起義麼?
  項少龍只覺著心中有一種說不出感覺的劇烈的刺痛。
  小盤是自己一手把他締造為秦始皇的,但是他完成統一大業後的殘暴專橫卻又是自己所阻止不了的,也就是說自己無力扭轉歷史發展的必然趨勢─秦王朝滅亡的結局。
  忽的又想起了李斯,項少龍的心中更是湧起一股怪怪的酸味來。
  李斯是由自己一手推薦給小盤的,但想不到他將來竟因爵祿熏心,泯亡良知的教使胡亥變本加厲的推行秦始皇的暴政,使之把胡亥和他自己都引向迅速滅亡的道路。
  這到底是一種怎樣的命運呢?
  善有善報,惡有惡報嗎?但是對於政客的善惡又用什麼來作為標準衡量呢?
  項少龍不禁搖頭苦笑,想起自己以前的那些所作所為也不知什麼是善,什麼是惡,什麼對,什麼是錯,心裡感覺糊里糊塗的。
  若是沒有自己,小盤肯定是當不上什麼秦國國君的了,李欺也不一定能做上秦國宰相。想起他們的結局卻又是讓人感到可悲的,心下不禁又是一陣默然。
  如果自己造就義子項羽成為一代西楚霸王,那歷史又將是一種怎樣的局面呢?
  項少龍只覺一陣砰然心動,心情緊張忐忑起來。
  一陣少男少女的歡呼聲把他驚醒過來。
  項少龍抬頭往發聲處望去,卻見義子項羽正在和滕靈練劍,二小劍來劍往,倒也儼然有一派劍手的模樣。
  紀嫣然,琴清、趙致、田鳳諸女都圍在旁邊觀戰吶喊助威。
  項少龍心中頓然升起一種甜美的感覺來。
  滕翼這時望著他疑惑的道:「三弟,你在想什麼呢?竟然這麼入迷出神?」
  項少龍看著不遠處揮劍淋漓瀟灑自如的義子項羽在陽光下那英俊威嚴成熟的面孔,忽地一陣哈哈大笑道:「世上的萬事萬物本身都是會新陳代謝的,想來歷史也當是如此的了。一代舊人換新人,只要隨著歷史發展的潮流走,也就是自己在這時代的歷史責任了。」
  滕翼、烏卓、荊俊三人聽了項少龍這番沒頭沒腦的話,都是一臉茫然,不知他在古里古怪的說些什麼。
  項少龍望著他們神秘的莞爾一笑,目光又投向正在舞劍的項羽。這日下午,項少龍正在營帳內與趙致、田貞二女說笑嬉鬧。
  滕翼和荊俊二人突地風風火火的闖了進來,一臉的焦急不安的神色。
  項少龍心下一驚,俊臉微紅,放開二女忙站了起來迎上去道:「二哥,發生了什麼事了?這麼慌慌張張的!」
  滕翼緩了一口氣後,語氣急促的道:「我們牧場遭到胡人的偷襲了,他們這次竟出動了三千多的人馬,我們派守牧場的人都快守不住了。」
  原來這胡人乃是這塞外漠北一帶裡的一個凶蠻的少數民族部落,他們族中之人,人人會武,起居無定,經常流動的搶奪劫殺這塞外周圍弱小部落的的財物和美女。
  因這塞外遠離中原本土,秦政勢力範圍難以涉及,所以這一帶雖無戰爭殺伐,但盜賊繁多。就像這胡人就是塞外人人談虎色變的一霸。
  三年前他們也曾氣焰囂張的有五六百人來到這豐饒的牧場想大肆搶奪一番,但不想碰的是訓練有素的烏家軍,所以被打得灰頭土臉的狼狽而逃。從此就再也沒有來侵犯過。這次捲土重來,自是想洗當年一箭之仇。
  項少龍聞言心中大震。他們這邊鎮守牧場的烏家軍只有一千多人,如果是在猝不及防的境況下被胡人馬賊偷襲,那自是情況大是不妙。
  以少勝多一是靠巧妙計策或利用有利地勢,二是需全軍凝固的合堅力量。烏家軍雖是人人身手不凡,但是這批胡人卻是凶殘橫蠻,個個都是力大無比,而且善射。
  現在該怎麼辦呢?項少龍心念電閃之中,已經自帳壁上取下了百戰刀,低喝道:「快!我們前去看看!」
  三人出得帳外,策馬飛馳柱爭殺之地衝去。
  不多時三人就己來到戰場。
  卻見前方草原防守隘礙處一片混亂,喊殺聲直衝雲霄。烏卓領著一千多名烏家軍,正死命擋著敵人一波又一波的進擊。烏家軍在眾賊一批又一批箭矢的射殺下一個個的慘叫著倒了下去。
  項少龍看得心中刺痛,雙目赤紅,狂喊一聲,拔出百戰寶刀,帶頭衝殺過去。滕翼、荊俊二人亦是看得怒火直燒胸懷,發出一聲撕心裂肺的狂叫,提劍策馬衝上前去。
  項少龍一口氣斬殺了數十名敵人,所到之處,眾賊驚呼而避。
  項少龍心中怒極,百戰刀刀勢加疾,前後左右一陣直劈橫砍。
  眾賊見項少龍太過威猛,箭如飛蝗般向他射來。
  項少龍跨下坐騎一陣慘嘶狂奔,但不到百十步就驟然倒斃。
  項少龍騰空躍起,百戰刀在半空中劃出一道圓弧,擊落眾賊射來之箭,同時自腰中摸出一把飛針疾射而出。十多名弓習駑手應聲而倒。項少龍雙足觸地時,卻見十多個賊人策馬向他所站之處馳來,似想借馬匹的衝擊把他踩死馬蹄之下。項少龍亡魂大驚,暗叫「我命休矣」時,卻見滕翼己策騎飛馳而來,一手提墨氏木劍向眾敵砍去,一手伸出向項少龍抓來。
  眾敵坐騎速度由於受到滕翼阻擋,暫緩了一下,項少龍忙跨步標前,抓住滕翼伸出的左手,借力一個飛身躍上馬背,同時百戰刀向衝來的兩名敵人砍去。
  敵人慌恐之中忙運劍格擋,豈知百戰刀過處,長創立斷為兩截,寒芒透體,翻身滾下馬去。
  項少龍和滕翼二人衝出敵叢,立時有百多名烏家軍沖身過來護住二人。
  滕翼左臂已中了一箭,箭頭深入有四五公分之深,亦流出黑色血水來。
  啊,箭頭有毒:
  項少龍又驚又恨,一時只覺怒憤填膺,殺機大熾,真想豁了出去,與敵人拚個你死我活。但看著額上直冒冷汗的滕翼,虎牙一緊,冷靜下來。
  看來敵人已佔了壓倒性的上風,自己等如若誓死與敵人硬拚,只是會導致全軍覆沒罷了,二哥現在又受了傷,看來只好先避其鋒芒,撤軍再說了。
  想到這裡項少龍策騎來到烏卓身邊沉聲道:「你帶上二哥等人馬撤退,留下一百個敢死隊員與我一起拖住敵人!」
  烏卓剛想出言反對,項少龍又己低喝一聲道:「快!二哥已經中毒了!」
  烏卓知項少龍意志己決,目中投過一抹激動之色,順手接過已經昏迷的滕翼。
  項少龍這時己糾集了百多個誓死與敵人相抗的烏家軍兵將,同時下令其它的人隨同烏卓撤離此關隘。
  兵敗如山倒。在戰場上撤軍是件非常危險的事情,眾敵一旦乘勝追擊不捨,那將是會使己方陷入一敗塗地的境地的。
  項少龍率領著百多名烏家軍呈一字形排開誓死阻殺追擊進攻的敵人。
  項少龍一時只覺胸中熱氣沸騰。自來到這塞外牧場就從未痛開殺戒了,這次寶刀重新飲血,讓他頓然覺著有種重回到了當年戰火紛飛場面的感覺。數百名敵兵如狠似虎的向項少龍撲來,狂攻不捨。
  項少龍一手猛揮百戰寶刀,一手拔出腰間飛針,夾馬前衝。飛針連鐶擲出,寶刀上下翻飛,眾敵紛紛倒地。但是敵人還是一批又一批的向他湧來。
  項少龍身上此時受傷已不下二十多處,但大般都只是不重的皮肉之傷。看著身後已經撤離得不見蹤影了的烏卓眾人,項少龍心中大感安慰。自己即便犧牲了,也是為了保護族人而光榮就義了,自己死得其所。
  只不過想起項羽、紀嫣然諸人,心頭又是一陣黯然,但同時也生出一般強烈的求生心理。自己決不可以死的!為了自己心愛的女人,為了看到將來功成名就的羽兒,我一定要活著去見他們!
  想到這裡,項少龍頓刻忘了肉體的痛苦,只覺精神進入了一種無比亢奮狀態之中。危亂間,飛針已經擲完。然寶刀所揮之處,還是所向無阻。
  敵方首領似己氣極敗壞,催動主力狂攻項少龍一人。
  項少龍突地只覺肩頭一陣劇痛,繼而有些麻木的感覺,握刀的手竟是乏力起來。
  眾敵中有人狂歡喊道:「他中毒箭了!」
  敵方首領聽了似是大喜吼聲道:「不要殺他!把他活擒下來!我桓楚倒是想看看殺我軍四五百之眾的敵方將領到底是何方神聖?」
作者: 阿Q    時間: 2009-4-27 09:20

第二十五章 似敵似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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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悠悠醒來,項少龍只覺四肢活動甚是不便且疼痛難忍,不過肩上的麻木之感卻是消去。
  睜開眼睛一看,卻見自己手腳己被鎖上腳鏈手拷,苦笑一下,旋即記起在草原關隘那慘烈的一戰來……
  一百多個烏家勇士一個一個的在自己眼前倒下,自己身中毒箭之後,箭毒侵遍全身,渾身麻木起來,頭腦亦是昏昏沉沉,握刀的手竟不聽使喚,眾賊在耳際狂笑,最後意志終於迷糊,接著就是人事不醒……
  怎麼?自己真的被這幫馬賊擒住了?但是他們為什麼不殺自己呢?自己可殺了他們三四百人馬!
  他們到底想把自己怎麼樣呢?看肩上的箭毒,定是馬賊給自己解的了。這卻是在對自己弄什麼玄虛來著?
  項少龍心下大是疑惑不解,但想起自己就這樣栽在一群馬賊手裡,心下不禁甚是悲涼。想起自己當年威震六國,是何等風光?舉天下之間誰人不對自己敬服三分?但是今日呢?卻是落得個如此狼狽落魄,成為一眾馬賊的階下之囚。
  滿懷感慨下來,又不禁想起了自己的愛妻愛妾和項羽他們來。
  唉,原本以為來到塞外草原,就可以逃離一切殺伐和苦難,過著桃花源似的世外生活,誰知還是……
  長長的歎了一口氣,良久後才平靜下心情,舉目細細察看起這關押自己的牢房來。室內並不暗潮,甚至還有一張簡陋的舊床,自己就正躺身在這床上,牢門是用一根根手臂粗的木棍做成的,中間有許多的空隙,室外的光線可以射進來。
  門外卻站了兩個三十左右的粗壯漢子守在門口,手持長矛。
  見項少龍醒來,兩人朝他狠狠盯了兩眼,目中閃過像是仇恨又像是驚懼的神色,都不自覺的端正自己的身體,凝神戒備起來。
  項少龍心下暗笑,自己現在手足受制,被關在這守衛森嚴的監牢裡,卻想不到餘威猶存,竟嚇得兩人……喂,差不多快屁滾尿流了吧!
  想到這裡,突地覺得喉嚨甚是乾渴,站了起來,走到木欄邊,啞聲道:「喂!兄弟,給我端碗水來喝可以嗎?」
  那兩個大漢似被他突然發話嚇了一跳,身子不自覺的震了兩下,手中長矛一晃。但聽得項少龍只是想喝水而己,驚慌的神色立時平靜下來,臉上雖甚是不快,但亦沒有出口罵他,其中一個漢子倒真走了開去為他端了一碗水來。
  項少龍自木欄間隙接過,說了聲:「謝謝」後,端起碗來一飲而盡,頓覺身心舒暢了好多。
  自己在這裡的「待遇」還真不錯呢!倒真不知這裡的馬賊頭子在搞什麼鬼來,對自己不打不殺,只是關著,人也不照個面。
  心下想來口中說道:「兄弟,你們到底是什麼來路的人?把我抓來關在這裡不打不殺的是什麼意思?你們這裡的主人呢?我想見他!」
  其中一個漢子聽了冷笑一聲壯膽道:「哼!你以為我們真不會殺你嗎?只是未到時機罷了。你現在還有利用價值呢!我們桓爺啊,想借你威脅牧場那些誓死頑抗的人。以你的武功和機智定是那些冥頑不化的賊子中的首領人物,他們定都不會希望你死了。到時我們就利用你和那些賊子談條件,要想我們放了你,就要他們把牧場讓一半給我們。當然啦,放你時,你只不過是個殘廢罷了,我們桓爺定會砍了你那一雙殺過我們五百兄弟的罪惡的手的,要叫你一輩子都不能使劍。哈哈!」說到這裡那漢子竟是自我陶醉的大笑起來。
  另一個漢子接口道:「我們桓爺想做的事沒有哪一件會不成功的。」
  項少龍聽得心下駭然,想不到這些馬賊心腸竟是如此的毒辣奸詐,當下冷笑道:「哼!你們的如意算盤倒是打得不錯,但是我可以嚼舌自盡,使你們的奸計難以得逞嗎?」
  二個漢子臉色同時大變,先前發話的那個漢子頓時焦急的軟聲道:「哎:兄弟,我方纔那番話只是自己信口編來嚇唬你的,你可千萬不要做什麼傻事啊!要是你出了什麼差錯,我們幫主會殺了我們的!」
  說到這裡竟是帶著哭腔了。
  另一個漢子焦顏於色的趕忙道:「是啊!這位大哥,你就算行行好吧!我這位兄弟剛才是放屁呢!其實,我們桓爺很敬重你呢,看你英偉不凡,武功高強,定是條英雄好漢,所以……這個呢想要你加入我們的大江幫來,與我們幫主同享仙福,萬壽無疆呢!嘿嘿,憑你的身手實力,定會被幫主委以重任的,說不定還會讓你當副幫主呢,到那時,我們兄弟二還希望大爺你多多關照呢!」
  項少龍想不到自己隨口說的一句話,嚇得二人氣囂大減,竟對自己恭維起來,心中大樂,對這後者拍馬屁的功夫也是大為敬服。
  但細想一下,二人話中各有道理,對他們的話倒是不知信前者的好還是信後者的好。管他媽的呢!隨便玩什麼把戲都無所謂了!自己現在手無寸鐵,且被縛手縛腳,無論怎樣也是逃不了的了。
  好,一切都是隨機應變見機行事好了!想到這裡項少龍嘿嘿冷笑道:「哈哈!那還得托兄弟你之吉言呢!對了,你們難道不是什麼胡人嗎?大江幫,我怎麼從沒聽說過?」
  先前發話的那漢子這時又得意起來道:「嘿!我們大江幫是這近兩年才發展起來的,勢力遍佈這塞外南北,且滲入到了秦境的會稽群境內。現在這塞外漠北,對我們大江幫真是哪個不知,誰人不曉!胡人?他們算什麼東西?早在一年前就被我們大江幫收服了。」
  項少龍模糊記起秦始皇影片中有一段說修驪山皇陵時,苦不堪言的勞工有一部份逃到這塞外漠北裡來,佔山為王成為盜賊的片段來。難道這大江幫就是這些逃犯組織起來的什麼子的幫派?桓楚,這個名字似乎有些熟悉呢!歷史上像是有這麼一個人。
  對了!桓楚?好像是西楚霸王手下的一名武將!
  想到這裡,項少龍只覺心裡猛的一震。
  項羽身邊的人終於出現了!
  自己的義子到底會不會是歷史的西楚霸王呢?
  項少龍覺得自己的整個身體都在顫粟。
  若真是這樣,那麼血雨腥風的日子就真要降臨到自己頭上來了!
  項少龍敢不知自己的心裡是狂驚還是狂喜,整個人動也不動的愣住了。
  那兩個漢子見著項少龍的怪模怪樣的神色,心下不禁駭然,生怕他有什麼想不開的自殺了,竟是驚惶的連連喊了他幾聲。
  項少龍被他們的叫喊聲驚覺過來,想起自己的失態,望著二人突地神秘的笑了起來。
  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把項少龍再次驚醒過來,睜開眼睛一瞧,卻見牢門外火把通明,十幾個衛士圍著一個四十多歲年紀,眉目橫粗,鼻樑高挺,身材魁梧,滿臉沉威的中年漢子就站在門外。那中年漢子正衝著那兩個昏昏欲睡的守門漢子大聲吼道:「他媽的!怎麼睡著?在夢中是不是在與你老媽睡覺?快點起來給老子開門!聽到沒有?」
  說完後扇了兩名漢子一記耳光。
  那兩個漢子驚慌失措的睜開睡意朦朧的雙眼,一臉驚惶之色,手忙腳亂的掏出鑰匙開了鎖來後,退身一旁垂頭不語。對這中年漢子就像是老鼠見了貓似的驚懼非常,大失白天在項少龍面前開始所抖的威風。
  項少龍心下大叫痛快,但見著這漢子氣勢模樣,便猜想他定就是這大江幫的幫主桓楚了。吶,看他一臉威嚴英氣,倒也像個做將軍的樣子,就是語言太粗俗了一點,不過倒也甚合自己脾胃。
  旋又想道,倒不知這麼晚了,三更半夜的帶上十幾個衛士來到自己牢房裡究竟是為著何事?不會是想把自己帶出去給偷偷的殺了嗎?
  項少龍心下如此想來既覺好笑又覺吃驚。他若想殺自己,隨時隨地都可以的啊!自己又逃不掉,他不必這麼深更半夜的討著麻煩來殺自己的了。
  嘿,要是自己打了大勝杖,現在不接著個女人纏綿一番才怪呢!
  心下這樣想來,神色自然平靜了些。咳,且看他臉上神色似是不但沒有殺氣,反是有點焦惶不安,自己定是不會有什麼危險的了。但不知他究竟在搞什麼鬼名堂來著?
  項少龍正心念電閃的想著,卻見了桓楚已開了牢門走了進來,且是三步並作兩步的來到他身前突地深深作了一揖道:「桓某不知閣下就是當年威震六國鼎鼎大名的項少龍上將軍,日前多有得罪冒犯之處,還請你多多見諒了。」
  兩名守門漢子和眾武士看得一愣,不知自己幫主為何對這己方的大仇敵竟是如此恭敬來。
  項少龍亦是不知他葫蘆裡賣的究竟是什麼藥,微微一愣之下歉還了一禮道:「哪裡哪裡!桓幫主此舉此話之意在下真大是不解呢?」
  桓楚再施一禮後,哈哈一陣大笑道:「嘿!這個項兄陪我到府上走一遭就知道了。唉,你的來歷也是我的朋友你的老故人見了你的百戰寶刀後推測出來,才告訴我的。我真的是有眼不識泰山呢!竟然與項上將軍動起手來。」
  說到這裡老臉微微一紅,看了項少龍一眼,目中似是閃過一絲妒意。
  項少龍聽了心下嘀咕道:「老故人?嘿,自己在這盜賊群中也會遇上什麼老故人?會不會是自己以前的什麼仇家才對呢?但看這桓楚向自己說起此人時臉上所露的怪異神色,對方像是個女的。這到底會是誰呢?」
  項少龍心存疑團的隨著桓楚出得牢房來邊走邊想著,當然手腳上的鏈銬早就被嚇得屁滾尿流的兩個漢子打開來了。
  穿過幾道回據走廊,再走過一條林蔭森森的石板小路,眾人來到了一座造型精巧雅致的客廳前,卻見裡面已是燈火通明,還隱約可見兩個俏纖身影正在廳內走來走去。
  桓楚叫眾武士站守在廳門口,自己卻拉了項少龍的手徑直往客廳走去。
  項少龍望著廳內二個纖細身影,心裡突地湧起一種似曾熟悉且似親切的感覺來。愈走愈近,這種感覺就愈是強烈和深切,心中不禁怦怦的直跳起來。
  廳內的兩個人驚覺到有個進來,促停下了身子,舉目向項桓二人望來,目光落在項少龍身上時,卻都是不約而同的狠狠的盯著他,神情先是一愣一怔,接著嬌軀就是一陣劇顫,目中盡顯驚喜之極之色。
  項少龍此時也已看清楚了二女面目,心中也是一陣猛震,驚喜異常得差點失聲驚叫出來。
  原來廳內二女竟是闊別多年久違了的鳳菲和小屏兒!
  三人心中都只覺如小鹿狂跳,彼此都似有著千言萬語的別後離情向對方述說。
  桓楚看著三人神色,心下甚是有點不舒服,臉色微微一變,暗瞪了項少龍一眼,但旋即平靜,哈哈一陣大笑道:「項兄,今晚虞夫人和小屏兒開始乍見我拿著你的百戰刀時,都不知激動得像個什麼樣子似的,又哭又笑,連連催問我這刀的主人在哪裡,我說被我抓到這裡來了,她們竟是急得要我連夜去把你帶來與她們想見。此等情真,可見二女對項兄感情之深了。好了,我不打攪你們談心了,小弟先行告退。」
  說完轉身向客廳門外走去,領了眾武士轉瞬不見。
  項少龍聽出桓楚話意中對自己因嫉妒的而生出酸味來,心下苦笑。但見他卻也如此的性格豁達隔通,倒也不覺對他生出幾分的好感來。
  鳳菲和小屏兒這時卻是走到了項少龍身前,一副欲言又止的楚楚憐人的樣子,望著項少龍,秀眸竟是不禁落下了幾滴自己也分不清是什麼滋味的淚珠兒來。
  項少龍心中也覺不知被什麼東西哽住似的,一時也說不出話來,只是神色古怪的看著二女。
  鳳菲依然是神采照人,穿著一件淺白底子,淡黃鳳紋的寬大袍服,秀髮在頭上結成雙環鬢,一雙無眼幽怨的秀眸讓人看了都會不期然的對這美女生出無限的愛憐之意來,但是這次看來比影像中她的形像卻更多了一份婦人的成熟風韻來。
  小屏兒則是厥起著小嘴巴,眉目間似是興奮又似是有些羞澀,圓圓的臉蛋上的兩個淺淺的小酒窩兒有著說不出的動人風情。
  三人對望著沉默了好久。
  鳳菲和小屏兒急促的呼吸聲突地在項少龍的耳際響起,看二女臉上神色,便知她們都在苦苦的克制著自己想投入項少龍懷內的衝動。
  三人自當年齊國臨淄一別至今已經是有十多年了,這刻相見,心中也不知是感覺有些陌生,還有對對方情念太深而感情激動,竟是一時雖都覺著心中有千言萬語想對對方說,但卻是不知從何說起來。
  項少龍亦是喉頭打結,尷尬的深深吸了一口氣,平靜了一下心懷後,才緩緩道:「這……這麼些年來沒見著你們了,日子可還過得好?」
  鳳菲乍聞他開口說話,嬌軀一震,神情有點慌張,俏臉也是微微一紅,竟是垂下了目光,不勝嬌羞的低聲道:「還算好吧!……當年我和屏兒去咸陽找過你,可是……可是卻聽說你被秦王贏政給……我們雖是不相信你會有什麼不測,但我們四處奔走,打聽你的消息,二年多後還沒有什麼收穫,最後只得在李園的幫助下去了楚國。在那段時間裡,我……我……」
  說到這裡也是泣不成聲。
  項少龍心裡感慨,對這艷美絕倫的風塵女子,當年自己確是禁不住對她動心得很,若不是情勢所迫,自己真說不定會接納了她。但看她現在的模樣神情,看來已經是「羅敷有夫」了。
  想到這裡,項少龍長歎了一口氣苦笑道:「這個……緣份前定。鳳……噢,虞夫人,這些過去的事情就不要再提了吧!往事如煙雲,你能找到一個好的歸宿,我真的很是為你感到高興呢!對了,你怎麼會跟這桓楚在一起的呢?你……你夫君沒有在你身邊嗎?」
  鳳菲風情萬種的眉宇間顯得一絲黯然之色,傷感的幽幽道:「這個……說來話長了。自秦滅楚後,秦王就下令大肆屠殺,楚國貴族王室和功將謀臣。夫君虞子虛也乃是楚國一名武將,曾跟隨項燕將軍一起與秦軍展開誓死頑抗,所以……所以也是被通緝擒殺的名單中人……至於我和小屏兒能倖免大難,則是王剪將軍因知我與你相識的,所以看在你的情面上,私放了我們二人,但是……戰事連連,卻叫我們兩個弱質女子如何在這亂世中活下去呢?我們到處東躲西藏,但卻終因紅顏禍起,我們……我們逃到這塞外時,被一幫胡人劫去,還幸虧這桓大哥救了我們呢?」說到這裡竟又是放聲大哭起來。
  項少龍聽了心下黯然,一時也不知用什麼言語來安慰,只得走上前去,雙手搭著他的酥肩,柔聲道:「自古英雄多磨難!我們的天下第一名姬鳳菲姑娘,現在不是成熟多了嗎?好了,不要哭了,以後……以後桓兄和我都會好好照顧你的。」
  鳳菲一頭投入項少龍懷中,雙手緊摟住他的虎背,一時淚如湧泉的悲聲道:「少龍啊!妾身這麼多年來可是無時無刻不在想著你呢!舉天下之大,只有你才是真情實意的對待人家,鳳菲的心早就只屬於你呢!你……你為何不多給鳳菲一絲溫情呢?」
  項少龍知道此刻這美女脆弱的心情,感受著這滿懷軟玉溫香,伸手輕扶著她的嬌背,安慰道:「往後的日子,可還長著呢!菲兒,你現在看起來漂亮多了呢!」
  鳳菲收住泣聲,嫣然一笑的咳了他一眼,嬌怒道:「你……你取笑我呢!現在這個樣子……可醜死人了嘛!」說完一臉的不勝嬌羞。
  項少龍看著她的嬌態,只覺心中一蕩,下身頓然一股熱氣直往上湧,真想抱住這美女痛吻一番,然後與她共效于飛。
  小屏兒的腳步聲把項少龍的心神收斂過來,想起自己剛才的心態,對自己不禁是又好笑又氣惱。好笑的是自己在此刻此地竟還有獵艷心情,所以的是自己的定力怎麼如此不夠沉著?想來可能是自己早就對這美女動了感情,深埋了多年,這刻被誘發出來了吧!
  項思龍心下苦笑,驀地也記起身邊還有個對自己「含情默默」的小屏兒呢!輕輕的把鳳菲嬌軀撫正,往小屏兒偷眼望去,卻見她臉若犁花帶雨,正目光柔迷幽怨的看著自己,好嬌苦自悲的模樣,真讓人看了無限心痛又無限愛憐。
  小屏兒走到鳳菲身側,垂下眼臉小聲道:「小姐,姬兒醒來了。」
  鳳菲聽了望著項少龍赫然一笑垂首,道:「是我女兒,都已經十歲了!我給她取名為虞姬。」
  虞姬!項少龍只覺心神猛的一震。
  天啊!會不會是項羽的愛妾虞美人呢?這……這事情太過於巧合了吧?桓楚、虞姬都是項羽身邊的人啊!歷史上的西楚霸王項羽現在在哪裡呢?難道……難道就是羽兒嗎?
  項少龍整個人都給呆住了。
  自己最不願意發生的事情,就像是上天早就安排好了似的,終將會是自然而然的發生。不過若按時間推算,此事卻是不大吻合的啊!
  在歷史上、秦朝歷二世而覆亡。由贏政登上儲君之位,三十七年後病死沙丘,接著秦二世胡亥即位,三年而亡。現在是始皇三十二年,羽兒才十四歲,至秦滅亡時,羽兒也只有二十幾歲啊!
  歷史上的項羽卻應是三十多歲的壯年時期了!
  如此想來,項少龍心情雖是平靜了些,但還是有些怪怪的感覺。
  鳳菲和小屏兒見著項少龍的怪樣子,心下大是驚詫莫名。
  他怎麼啦?怎麼像失了魂似的?難道……難道少龍是在怪我與別的男人一起相好過?但他剛才還不是說過為自己找到一個好歸宿而感到高興麼?現在又怎麼……難道他是聽我說有了孩子而氣惱麼?這……這……
  鳳菲忐忑的心神不定的想著,嬌弱的臉上顯出蒼白之色,目光更是乞憐的望著項少龍。
  項少龍見著風菲和小屏兒看著自己的異樣目光和臉色,心下苦笑。
  唉,你們都誤解了我吧!但自己的這些心事又怎麼能告訴你們呢?
  想到這裡,項少龍作了個古怪滑稽的神情,笑了笑道:「嘿!虞姬!一個很好聽的名字嘛!菲兒,能帶我去看看她嗎?」
  風菲滿面淒然的望著項少龍,聽他此說,臉色雖是平靜了些,但終是覺著項少龍心裡隱藏著什麼話,不願對自己說似的,心下總覺有些不自然,但還是點頭欣然應好道:「好!那我們現在就去看看姬兒吧!唉,這丫頭現在定又在跟雙兒大吵大鬧吧!」
  三人來到了鳳菲廂房。
  房間甚是寬敞,裡面擺設樸素而自然,左側是一個古色古色的精雅梳妝台,前面擺有兩張紅木圓椅。右側牆壁上掛有一幅美女撫琴圖,上面配有幾行筆跡清秀的隸體小字,內側則是一張紅色帳幔垂掛的低矮木榻。
  項少龍的目光很快的掃遍全房,最後目光停留在了床邊正在爭執著什麼的一大一小的女人身上。卻見一個看起來差不多有十多歲的女孩正與一個二十幾歲模樣俊俏的女婢吵著要去找鳳菲,否則她就不肯睡覺。
  那女孩長得十分的眉清目秀,髮鬢梳成魚尾狀,一張櫻桃小嘴微微上翹,眼睛卻似乎流露出一股自然而然的憂鬱和哀怨,讓人看了不禁神為之傷,魂為之斷。心為之跳。
  那俏婢正對著女孩千哄萬哄,說她屏姨已經去叫她媽媽去了,很快就會回來的,叫她聽話,乖乖的不要吵鬧,等待她媽媽回來,否則會因生氣而使小臉蛋不美了的。
  項少龍見了此等場面,心下暗笑,同時想來這女孩就是虞姬了,看她小小年紀就己出落得如此標緻,長大了以後肯定是個風情萬種,顛倒眾生的大美人,難怪項羽臨死都要帶著她了。
  但一想到她跟項羽終究會香消玉損,心下又是不覺一陣黯然。
  項少龍正望著虞姬怪怪的這般想著,卻突地聽一清脆悅耳甜美的童音喊道:「娘,你剛才去了哪裡哩?你不在我身邊我睡不著覺嘛!」
  說到這裡目光又盯了項少龍身上道:「咦!娘,這位叔叔是誰啊?我以前怎麼從沒見過他呢?」說完一雙忽閃忽閃的目光詫異的望著項少龍。
  項少龍見著她可愛的嬌態,心下甚是喜愛,走上前去笑著問她道:「你不是不叫虞姬?」
  虞姬睜大美目,驚詫的問道:「叔叔怎麼知道我的名字呢?我沒有告訴你啊!」說到這裡又突然像恍然大悟的道:「嗅,對了!定是我娘告訴你的對不對?」
  鳳菲見項少龍對虞姬甚是喜歡,心下頓覺暢然許多,叫了虞姬過來,拉過她的小手輕笑著柔聲道:「姬兒,這位叔叔就是我經常給你講他的故事的項少龍伯伯啊!他今天是特意來看你的呢!」
  虞姬聽了,俏目閃過一絲異采,臉上顯出喜悅之色,側著嬌首興奮的問道:「你真的就是項伯伯嗎?娘給我講的關於你的故事很精彩呢!我最愛聽她給我講有關你的故事了。」話剛說完就跑到項少龍跟前,伸出小手拉過項少龍寬厚的手掌道:「項伯伯,明天你講故事給我聽好不好?我娘說你是個英勇無敵的大英雄呢!對了,項伯伯,你可以飛上月亮上面去嗎?唉,月亮好美好美呢!我好想要去月亮上面去看看嗅!你帶我上去嗎?」
  項少龍聽得啞然失笑,覺得這小女孩的想像力太過豐富了,想是由於鳳菲在她面前對自己太過誇張渲染,使得自己在她幼小的心靈中像是成為無所不能的神仙似的。
  心下想來不禁嚇然,看來鳳菲卻是對自己用情非常深厚了,但是自己卻……項少龍覺著自己像是久了鳳菲許多感情之債似的,不禁目光柔迷的向她望去,卻見她面色正也脈脈含情的望自己,柔情似水的目光似想把項少龍給溶化掉似的。
  二人目光相接,心下同時猛覺一陣震顫。
  項少龍覺著自己身體忽然有了男性生理的反應,臉上一紅心下暗驚。
  桓楚可也像是喜歡上了鳳菲呢!自己怎麼還可以……何況鳳菲對桓楚印象也像是很好,自己也已有了那麼多的嬌妻愛妾,絕對是不可以再纏上感情的糾葛了。
  想到這裡,項少龍頓刻收斂心神,轉過頭來望著虞姬,微笑道:「嘿!伯伯哪裡有你娘跟你所講的那麼大的本事呢?你桓伯伯的本領才真算大呢!
  你不知道嗎?我可是被你桓伯伯『抓』來這裡的呢!」
  虞姬滿臉凝惑的道:「桓伯伯的本事是很大,這裡所有的人都怕他哩!不過娘不會騙我的呀!項伯伯你是不是不願帶我去月亮上面,才這麼說的呀?我才不相信打不過桓伯伯呢!娘說你曾打遍六國無敵手,連秦始皇都對你敬畏三分。」
  項少龍心下苦笑,想不到這小姑娘對自己的崇拜竟然這麼根深蒂固,但自卻是實實在在的被桓楚抓來的,這倒是怎麼說才會教她相信自己的話呢?項少龍真是被虞姬說得哭笑不得。
  但這時虞姬卻又突然道:「項伯伯,明天你與桓伯伯比試一場,看看到底是誰厲害些好不好?」
  項少龍聽了更是大感頭痛,要是這小傢伙明天去桓楚面前故意大般自己什麼是非,那自己明天可能就真的會與桓楚刀劍分高下了。
  同時心裡也暗暗驚覺這虞姬似乎十分崇拜英雄,難道項羽將來欲雄霸天下的心理與虞姬有關?項少龍此時心裡只覺又升起一股怪怪的感覺來,不禁深深的盯了虞姬兩眼。
  鳳菲見著項少龍又面露怪異之色,以為他擔心虞姬剛才所說的話,走上前去拉過女兒嗔罵道:「你這小鬼頭胡亂的說些什麼呀?你項伯伯和桓伯伯是朋友哩!又要比試個什麼分什麼高下呢?他們兩人都是大英雄!知道嗎?」
  虞姬被母親責罵似乎很感委屈,頓時苦下臉去,垂首一聲不吭起來。
  小屏兒似是不忍,走過來抱住虞姬解圍道:「好了!姬兒,你陪阿姨睡覺去好不好?項伯伯與你娘還有事情要談呢!」
  項少龍聽出小屏兒話中的酸味,知道這小妮對自己也是至情不渝的深愛著自己,要不然這麼多年來還是誓死不嫁呢?鳳菲不會是那麼樣狠心要小屏兒獨身陪他一輩子吧?但聽她此話是想給自己和鳳菲一個單獨相處的機會,心下不禁大急道:「唉,這個……天就快亮了,我們有話還是明天續談吧!干言萬語也不是一夜可以敘盡的,我們還有明天呢!」
  頓了一頓又道:「好了,夜己深了,我……我……現在就先行告退了。」
  鳳菲似是明白項少龍此刻的心事,沉默了片刻,目光幽怨的望著他輕聲道:「那……就叫屏兒送你去隔壁廂房休息吧!」
  項少龍聽得此話往小屏兒望去,卻見她聞言卻是喜上眉梢,目光情深的也向自己望來,心神一震,大感頭痛,暗道:「唉!一波還未平息,另一波又來侵襲。負上女人的感情債,真的是讓人感覺實在太累了!」
  翌日,項少龍睡至日上三竿才打著呵吹醒了過來。身上的傷勢是好了許多了,桓楚為他敷上的治傷金創藥倒也是效果十分的好,渾身已不覺得多少疼痛,精神也很充沛。想起自己日前與桓楚還在戰場上誓死相拼,這刻卻為了鳳菲而彼此卻在虛與委蛇的握手言歡,真覺得人生有點戲劇性的味道。
  不過因此而揀回一條小命,也不錯啊!
  項少龍不知可否的笑笑。倏又想起昨夜與鳳菲和小屏兒人之間的感情纏綿,心中也不知是個什麼滋味。小屏兒對自己的感情是忠貞不二的,她就是現在還在為了等待自已而守著處女之身。
  想起昨夜小屏兒送自己回房時對自己感情的進發,那火熱的激情還在項少龍腦中流蕩,自己雖然沒有侵佔她的處女之身,但那番口舌相交的纏綿已經讓項少龍不能自己了。
  旋即又想起了項羽、桓楚、虞姬三入的關係,又不禁心煩意亂起來。
  項少龍推門出來時,卻見著桓楚和虞姬正坐在對面花園的亭子裡喃喃咕咕的說些什麼,桓楚臉色通紅,目中厲芒直閃,擬是被虞姬的些什麼話說得憤怒已極。
  項少龍的心往下一沉,暗道:「完了!這鬼丫頭果如自己所想般在唆使桓楚與自己之間的矛盾,看來與桓楚的一戰是在所難免的了!」唉,要來的煩惱總會要來,自己想逃脫也逃脫不了,還是鼓起鬥志來面對現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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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阿Q    時間: 2009-4-27 09:21

第二十六章 難以消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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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項少龍此時真覺有點頭大如斗,心裡甚是凌亂如麻,又覺著有點自己也說不清楚的惱恨。是氣惱虞姬向桓楚挑使自己和桓楚之間的矛盾麼?她可還只是個小孩子,不懂事,無論她做錯了什麼,自己也只得原諒她。
  桓楚呢?他偷襲烏家牧場,殺了烏家許多的兄弟,又用毒箭射傷自己……還有……還有就是他也喜歡上了鳳菲。
  自己對桓楚的痛恨自是有的,但是,是不是還有點惱恨和嫉妒他喜歡上鳳菲呢?這個……若說沒有,那自是謊言。
  但是……但是自己對桓楚的氣憤,感覺似乎只是淡淡的,甚至於……似乎有點欣賞他。
  項少龍心情只覺著沉沉的,但又似有股莫名的激動和興奮。
  是不是因為見著了闊了別多年的鳳菲和小屏兒呢?
  似乎不是!
  那是不是因為見著了桓楚和虞姬呢?還有,想到自己的義子項羽?
  項少龍只覺心裡怦怦的跳著。
  他感覺自己義子就是西楚霸王項羽的意識,似乎愈來愈深了。
  為什麼自己會有這麼多種衝動的想法呢?難道自己真的是又想去這滾滾紅塵中拼一回搏一回嗎?創造歷史的轟轟烈烈的動人滋味是多麼的激動人心啊!
  難道自己是耐不住生活的平靜呢?
  但是……這與世無爭的草原生活卻是自己當年日思夜想的生活啊!藍天白雲,草原馬群,嬌妻愛子,親人朋友,歡聲笑語。多麼醉人的世外桃源的生活畫面。
  項少龍覺著此時心裡的矛盾,正讓他想站在這世界上的一至高點,大聲的吶喊一陣,以發洩心中的悶鬱。
  都是這該死的桓楚打破了自己平靜的生活。
  項少龍心裡不禁望著桓楚暗暗的咒罵著。
  「項……項公子,你起來了!小姐等著你一起去用早膳呢!」一聲清脆而溫柔的聲音自項少龍右側響起,打斷了他的神思。
  項少龍回神過來,收回目光循聲望去,卻見小屏兒拉端著一個銅盆向自己廂房走來,臉上掛著一抹羞紅的微笑。
  這小妮子倒是挺體貼的呢!自起剛一推門出來,就為自己端來漱洗用水,想是她早就躲在一旁注意自己動靜了。
  想起自己該對她好點,心下赫然,俊臉一紅,嘿嘿一笑道:「我……嘿!
  昨晚太睡得死了……你和鳳姑娘還沒用過早膳嗎?」
  小屏兒這時已到了項少龍身邊,望著他的尷尬模樣,「撲哧」一笑的赫然道:「風小姐有許多的話要跟你相敘呢!沒有你在她身邊,她……她吃不下飯呢!」
  項少龍聽得心下怪怪然的,與小屏兒一起返回廂房,隨手把門關下,突的湊到她耳邊低聲道:「小屏兒是不是也是沒有我在身邊就吃不下飯呢?」
  小屏兒聽了,粉臉通紅,但卻並沒有發怒,嗔了項少龍一眼後,反是垂下嬌首小語道:「人家還不只吃不下飯呢!昨晚我也是一夜沒得睡著,翻來覆去的。我………儘是想著你呢!」
  小屏兒的話說到後面已是弱不成聲,但項少龍卻還是聽得個清清楚楚,心神一蕩,禁不住從背後抱住她的纖腰,柔聲道:「小屏兒願意和我一起去草原生活嗎?」
  小屏兒聽得嬌軀一陣劇震,手裡銅盆差點脫手掉地,還虧項少龍幫她接住。
  啊!我沒有聽錯吧!項公子……不!少龍的話意是願意接納我了!
  小屏兒語音激動意亂情迷的道:「項……少龍公子,你說的話是真的嗎?」
  項少龍認真的點頭道:「屏兒,我當然是真心的!你……對我如此癡心一片,我若有負於你,實乃是沒有心肝之人了。待會兒,我去跟桓楚和鳳菲姑娘辭別,你就和我一起去草原,好嗎?屏兒!」
  小屏兒迷醉的點了點頭,但旋即又搖了搖頭幽幽道:「小姐可也對你一片癡情呢!難道你不帶她一起去草原嗎?小姐……這些年來,她真的過得很苦的,我很少見著她的笑容,只有與虞姬和我談起你時,我才會見著她的歡顏。」
  說到這裡,頓了頓又道:「你知道嗎?小姐昨晚自你離去後,在房裡坐哭了一夜。她……她認為是你看不起她已經嫁人且有了孩子,所以傷心欲絕呢!我看,如果你真……捨棄下小姐的話,她說不定會……會……會做什麼傻事呢!少龍啊!你就救救她好嗎?」
  小屏兒這時己把銅盆放在了房裡右側的洗臉架上,扭轉過身來,一臉悲苦的望著項少龍。
  項少龍聽得她此番話,心裡只覺酸酸甜甜的,一種激動的異樣情緒在胸懷澎湃著。鳳菲對自己竟是如此用情之深,自己如若辜負了她,那可真是有點落花有意流水無情的味道了!
  但是桓楚呢?他也似喜歡鳳菲啊!如果自己對他說要把她也帶去草原的話,桓楚一定會恨自己翻臉,說不定會因新仇舊恨怒火中燒,把自己給殺了,那可說不定……鳳菲和屏兒都會為自己殉情,甚至會引起烏家軍與大江幫的一場誓死火並。
  這……自己到底該怎麼辦呢?若是自己稍稍沒有處理好自己與風菲桓楚三人的關係,事情或許是弄之不可收拾的慘局。
  說起自己現在與桓楚的表面和局,可全是由鳳菲在牽連著,若是一旦撕破了這層臉面,那……後果可能會發展之不堪設想的混亂。
  項少龍只覺自己的整個心神都在緊張的收縮,不禁陷入了痛苦的沉思中去。
  唉!女人啊!你們到底是奉了一個怎樣的使命面臨於這個世界的呢?
  項少龍漱洗完畢後心情沉重的隨著小屏兒準備去風菲廂房裡用早膳。
  桓楚和虞姬這時己從園中亭子裡走了出來,見著項少龍和小屏兒二人,虞姬滿面狡話帶著興奮的連蹦亂跳的跑到小屏兒跟前嬌聲道:「屏姨,我們去捉迷藏好不好?」
  小屏兒對這小妮子的頑皮似乎又愛又氣,嗔怒而柔聲道:「我要帶你項伯伯去你娘那裡呢,下午再陪你玩好嗎?」
  項少龍卻是知道這人小鬼大的小丫頭的心計,是想支開小屏兒,讓桓楚和自己單獨相處,隨後桓楚便提出向自己挑戰的話來。
  唉,你這小丫頭,只知道按自己的心性行事,又怎知道我和你桓伯伯之間的矛盾呢?項少龍苦笑著瞪了虞姬一眼,卻卻見她卻向自己做了個鬼臉,隨後又去糾纏起小屏兒來。
  桓楚這時也走到了項少龍身側,打了個哈哈,目中卻是顯出明顯的敵意道:「項兄可真是獲美人心呢!鳳姑娘竟然非要等著你一起才肯用早膳。嘿嘿,我……面子可也真不及項兄一半大呢!」
  項少龍也只得虛與委蛇的乾笑道:「哪裡哪裡!鳳姑娘對我只是心存當年的感激罷了,桓兄卻是她的救命恩人,我看鳳姑娘對你才甚俱情意呢!我嘛,與她分離這麼多年了,心裡除了與她有著久別相逢的喜悅外,真的是別無他情可言了,桓兄倒是對我多心了。」
  桓楚聽他此說,心裡似是釋然了些敵意,面色緩和了些道:「不過鳳姑娘對項兄也確有情意呢!項兄倒是準備如何應付她呢?」
  項少龍聽他的話鋒如此尖銳,心下甚是氣惱,但還是強忍住怒意微笑著道:「這個……在下自會知曉如何避重就近的了,桓兄只要再下點功夫,努力的去追,又何愁鳳姑娘不垂青於你呢?我嘛,桓兄就放心好了。」
  小屏兒見二人唇舌相戰,桓楚似是為著鳳菲小姐而故意刁難項少龍,心下有氣,不禁對這桓楚增了幾分厭惡之感,但見項少龍步步忍讓委曲求全,知道他此時形勢所迫,不禁又急又恨,但自己卻也是無能為力的幫不上忙。
  桓楚見項少龍在自己面前,如此卑聲下氣的居然述說他不會去冒犯鳳菲,心下大是高興,哈哈一陣大笑道:「項兄可真是個聰明人!好!我服了項兄這種能屈能伸的大丈夫性格。不過,我也不想強人所難,我們就來個比武奪美,誰勝了,鳳菲就歸誰,對方絕不可以有任何怨言。再就是無論誰勝誰敗,我想請項兄屈任我大江幫副幫主一職,像項兄這等人才,老死於安逸的生活,不是太可惜了嗎?現今天下百姓,被秦王政的暴政攪得民不聊生,大家都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像我們這等熱血漢子,自是應當蓄勢待機,舉兵反秦,為天下蒼天解脫苦難。」
  說到這裡,桓楚神情激動起來,走上前握住項少龍的雙手接著道:「項兄,我把我心底最坦誠的話都向你說出來了,希望你能如我所願,站出來與我並肩作戰,那麼以後我們就是兄弟了。」
  頓了頓,忽地目中又厲芒一閃道:「我知道項兄以前是贏政身邊的大紅人,但是他掌權之後連你也想殺對不對?嘿!希望項兄能慎重考慮我方纔所說的話了。當然,我也不會逼迫項兄要現在就答應下來。好,三天後,待項兄傷勢基本好全,我們比武之後,你再給我個答覆,這三天裡我們是友非敵,三天過後,是敵是友,那可就全由項兄定奪了。」
  項少龍想不到這桓楚突地說出這麼一番話來,心神一震,愣了愣道:「桓兄………原來是個胸懷大志的人,在下先前倒是……多有失敬了。不過,現在正是大秦的頂盛時期,如若冒然起事,定是敗局,俗話說『欲速則不達』,桓兄此舉可是得考慮成熟。我看大秦的這種氣勢持續十年左右,除非……秦始皇仙逝了,看有沒有機會……」
  桓楚仰天一陣長笑道:「欲成大事者,都必得先謀定而後動。項兄也看出了強秦必亡,這個大勢所趨,那麼我們再等個十來年的再起事也算不遲,只要能推翻暴秦,我桓楚願意犧牲一切。好,看來項兄已有誠意,那麼今晚我就邀項兄喝個幾杯如何?」
  小屏兒見二人剛才還是針鋒相對,這刻卻又像是一對志同道合的朋友般,不禁對男人的心思大是不解。
  唉,人們都只是說女人的心情瞬息萬變,看來男人也是如此嘛。
  項少龍見桓楚決心如此之大,不禁心下對他的敬服又多了一層,亦也受了他情緒的感染,朗聲笑道:「那在下就不客氣的打攪桓兄了。」
  二人一齊哈哈大笑,只弄得小屏兒和虞姬二人一臉的驚詫莫名。
  唉,這是一種什麼類型的男人呢?─會讓女人為之心動的男人!
  項少龍隨著小屏兒去了鳳菲廂房,虞姬也悶悶不樂的跟了來。
  鳳菲正坐在餐桌旁低垂著頭,一臉的淒苦之色,俏婢雙兒就靜站在風菲身側。見著項少龍等進來,鳳菲抬頭望著他們淺淺一笑,站起身來輕笑道:「少龍,昨晚還睡得好吧!啊,點心都涼了,大家將就著吃點吧!」
  項少龍看得出鳳菲笑容背後的落寞,知道她已聽到了自己剛才和桓楚的談話,心下愧然,莞爾道:「都是我貪睡害的呢!嘿!你們可以不必等我先行用膳的嘛!現在」……唉,我真是……這個……真是不知說什麼好了。」
  鳳菲看著項少龍說話結結巴巴的尷尬模樣,不禁「撲哧」一笑道:「我也剛睡醒不久呢,也沒什麼……嗅,還是坐下來開飯吧!都站著幹嘛呢?肚子倒是……」她的話剛說到這裡,項少龍的肚子卻倒真的不爭氣的「咕咕」叫了起來。
  鳳菲,小屏兒,虞姬,雙兒四人聽了都不禁嬌笑出聲來。
  虞姬更是捧腹大笑的脆聲道:「項伯伯……你……娘剛說到肚子餓了,你肚子倒就真……」
  項少龍俊臉通紅,走到桌前拿著雙筷夾了一塊糕點送到嘴裡,一陣大嚼後掩飾道:「嘿!這個……己快有一天多未進食了,肚子倒也確是餓極了嘛!這個……有什麼好笑的呢?來來,大家都快坐了開飯吧!我可是等不及了呢!」
  鳳菲等人止了笑聲,四人圍坐桌旁,氣氛一時活躍得很。
  小屏兒嬌笑道:「項公子這大個人,自是禁受不住餓了……一天多未吃東西,任誰也受不了的呢!」
  鳳菲則是抿嘴忍笑道:「好了,大家別只光顧著說話了,快用早膳吧!」
  四人有笑有說的在歡快中用過飯後,鳳菲忽面色黯然的道:「少龍!鳳菲但願此身今後只屬你有,任何他人我也不會……對你有絲毫變心的,你若……你若不要鳳菲……那我只好……」
  項少龍聽得心神候地一緊,頓即收斂笑容,道:「菲兒,不要說什麼傻話了。你放心吧,三天後我若贏不了桓楚,當如此筷。」
  說完自桌上拿起一根筷子,大拇指猛地一按,筷子受力齊中而斷。
  鳳菲小屏兒二人臉上同時色變。
  鳳菲悲苦的淒聲道:「少龍,你……你這卻是說的什麼話嘛!你若是有了什麼意外,我……我也定是不會獨活了!」
  項少龍這刻真的是深切的感受到這風姿照人的美女對自己的真情實意來,心中一股暖流傳遍全身,朗聲笑道:「菲兒,你放心吧,你這未來的夫君還沒有對你一親芳澤,他是捨不得死的呢!哈!難道你對我沒有信心嗎?」
  鳳菲淒顏一展,臉上湧起兩片紅霞,嬌羞的咳了項少龍一眼,心下喜極,但卻還是憂心仲仲的道:「不過,桓楚的武功卻敢是不弱呢!他的一手霸王槍法使得出神入化,我親眼看到他坐下的四大護法秦嘉、景駒、英布、吳丙四人合力鬥他,也不是他敵手。少龍啊,妾身很是為你擔心呢!」
  項少龍候聽風菲說出秦嘉、景駒四人名字,甚覺耳熟,旋即讓起他們似乎也是史記上記載得有的人物,心神一震。對了,這英布,吳丙不是也是項羽身邊的人嗎?這……這……歷史真的是要迫自己「重出江湖」嗎?
  項少龍只覺自己身心又陷入一種惶惶不安的境地中去。
  這……自己來到這個古代的使命難道就是創造歷史麼?
  但是戰爭的殘酷,政治場上的黑暗確是讓自己心恢意冷了嗎?
  項少龍整個人又給呆住了。
  鳳菲卻是以為項少龍也是在擔心與桓楚一戰的勝敗,突地又黯然一笑道:「當然了,妾身對你是充滿絕對的信心的,想當年你連齊國盛名卓著的『劍聖』曹秋道也敢接戰,自是不會怕得桓楚的了。這一戰我對你自有百分之百的信心,但是我只怕桓楚到時會出爾反爾罷了。」
  項少龍這時又被鳳菲的話驚覺過來,聞言心下也是一震。
  若這桓楚真會如此作來的話,那自己無論勝敗,都是難以功成自退的了,倒也確是不可不防他使這一手。但看桓楚方才與自己說的一昔話,顯得慷慨激昂,想來應該不會如此卑鄙的吧。
  心下想來,項少龍稍稍釋然的一笑道:「這個我想不必如此擔心的了,他若真要對付我,早就會出手了。我現在是如砧之肉,他大可以強行迫你與他歡好,但他沒有如此作來,我看他倒是不會耍如此小人行徑的。何況我現在對他還有利用價值,烏家軍也讓他心懷顧忌,他要殺我,自得考慮清楚其中的利害關係。嘿!目前我最要緊的就是盡快養好傷勢,蓄力一戰,贏得我的美人歸懷。」
  說完作勢欲抱住鳳菲。
  鳳菲聽得一陣赫然嬌笑嗔怒,那楚楚動人的惹火風情,只弄得項少龍看了一陣意亂情迷。
  項少龍正在房中與小屏兒說笑嬉鬧時,有個三十來歲的漢子來請項少龍前去赴晚宴。項少龍記起早間桓楚說要請自己去喝酒的話來,放開了正在懷裡撒嬌的小屏兒,隨勢捏了捏她柔嫩的臉蛋狎笑道:「我的好屏兒,今晚就以我夫人的身份陪我出席晚宴如何?」
  小屏兒喜中帶怒的暗擰了一下項少龍的大腿,嗔道:「誰是你夫人啊?你還沒有正式娶人家過門呢!」
  項少龍心中一樂,湊到她耳邊低聲道:「那我今晚就娶了我的親親小屏兒吧,睡在我床上,等著為夫回來與親熱好嗎?」
  小屏兒嬌軀一扭,滿面羞紅,但卻還是默然點頭。
  項少龍看著她不勝嬌羞的媚,忍不住抱起她一陣狂吻,良久才放開了她,輕點一下她小巧的鼻樑,笑道:「好,為夫現在離開我的娘子一會了,不知娘子可批准否?」
  小屏嬌笑嗔怒道:「去去去,誰稀罕你這大色鬼陪我來著了?我啊,找小姐聊天去了。對了,可不許喝得酪熏大醉,否則……否則人家今晚就不陪你了。」
  項少龍心神一蕩,正想與這俏妮子即刻共效于飛,但門外又傳來了那漢子的催叫聲,無奈之下,只得壓下慾火,出了廂房,隨那漢子去了客廳。
  廳中這時己坐了四五十人,都是介乎二三十歲的健壯漢子,人聲吵雜,氣氛熾熱非常。桓楚見項少龍進得廳來,忙站起迎上,拉過項少龍的手,相挽入席,邊走邊哈哈大笑道:「項兄可真是難以相請啊,大家都等了你差不多都快半個時辰了。來來來,先罰你喝它三杯,以作懲罰。」
  項少龍嘿嘿一笑道:「這個……小弟倒是不善飲酒呢,醉了會失態,讓人家見笑的。」
  桓楚連連說道:「嘿!項兄這是什麼話來著了?本幫今天有喜事,這裡所有的兄弟今晚都要喝個不醉不歸!」
  桓楚的話剛剛說完,頓時有人哄然叫好。
  項少龍再也不好意思出言推辭,待坐定後只得自斟三杯,在眾人哄笑中喝了下去。唉,今晚要真喝醉了,與小屏兒的好事可能就中泡湯哆!
  項少龍正這樣怪怪的想著,桓楚拍掌叫好道:「痛快!項兄果然豪爽!」
  頓了頓突地又站起身來,大聲道:「兄弟們,今晚我有一樁重大事情要向大家宣佈,就是我準備為我們大江幫設立一名副幫主。這位項少龍兄弟乃是我物設的首選候備人。嘿!項兄弟可是當年秦始皇身邊的大紅人,憑其卓絕的武功機智,當年可是威名遠震六國的人物,一套百戰刀法更是所向無敵。」
  這時席中有兩人悶哼了一聲,似是大是不服桓楚所講之話,其餘之人卻是突地默默不語起來,都是面露詫色的望向項少龍。
  秦始皇身邊的大紅人?卻為何自己隱居在這塞外牧原裡呢?不過席中兩人間哼在眾人沉寂中態過刺耳,桓楚望了項少龍一眼,見他俊臉微紅,當下也面露不悅之色的又乾笑一聲道:「當然啦,幫中若有不服項兄的人,皆可報名向項兄弟挑戰,勝者則取而代之,榮任副幫主之職,敗得亦視其武功高低,也各有其賞。但是幫中少說也有兄弟四千吧,若一個一個的比試下來,自是大費工夫。所以不如自堂主級以上的兄弟都可報名參選副幫主,亦可從中選出幾位武功高強的代理人來向項兄弟挑戰,不知大家意下如何?」
  桓楚即是如此說來,眾人自是沒有什麼議論,席間頓時又熱鬧哄哄起來,大家你推我我推你的高談闊論起由誰人出來應選副幫主來。
  這時桓楚身側方才對項少龍冷哼不服的兩人交換了一下眼色,同時站起身來,目光均都狠狠的盯了項少龍一眼後,又朝桓楚望去,拱手道:「桓幫主,卑職斗膽向項兄討教一二。」
  桓楚對此二人似是不俱好感,微微領首,淡淡道:「好,現在有秦嘉和景駒二位護法報名了,其它兄弟還有沒有人出來向項兄弟挑戰的。」
  見眾人沉默無語,桓楚接著道:「既然沒有了,那麼此事就此定下來,明日正午時分正式在後山校場比武較技,定奪本幫副幫主人選,同時舉行任職儀式,希望諸位兄弟到時臨場觀。好了,現在再沒有其它的事情了,大家放開心懷盡情的喝酒吧,今晚我們可說好了是大家不醉不歸的。」
  說到這裡,舉杯向一直沉默不語的項少龍微笑著道:「來!項兄,我先敬你一杯,預祝你明日旗開得勝!」
  項少龍正暗自打量著對自己席虎視耽耽的秦嘉、景駒二人。
  卻見秦嘉身材高挺瘦削,兩鬢太陽穴高鼓,眼神若電,年紀在二十四五之間,算不上英俊,卻是氣度非凡,而最令人印象深刻處,是他一身黃色勁裝,鼻鉤如鷹,予人一種陰鴛冷酷的感覺,一雙陰冷的目光正也狠瞪著自己。
  不過景駒更是奪人眼目,一身雪白的武士服裝束,頭上髮鬢以紅巾綁紮,身材卻是比秦嘉還要略高少許,模樣頗為斯文秀氣,一對眼半開半闔的望著項少龍,瞪大時精光閃閃,閉上時陰森難測。
  這時突聽得桓楚向自己敬酒,回神過來苦笑道:「桓兄這卻是給我難題做呢!」
  桓楚笑著沉聲道:「人生有一種挑戰感不也是更刺激更精彩嗎?在我心目中,以項兄之能,任我們大江幫副幫主還似委屈你了呢!」
  項少龍作誠惶誠恐狀道:「這個怎敢?只是怕剛入幫,就位居─人之下萬人之上,幫眾難以敬服,日後為幫主效力時,可是大多不便。」
  桓楚哈哈大笑道:「項兄到時以武勝之,幫眾誰敢不服?咱們這些市井草莽之輩,就是只懂以武服人,這個項兄就放心吧!」
  二人這一說一和,似乎項少龍是穩操勝券,根本沒把秦嘉、景駒二人放在眼裡,只把二人氣得額上青勁突起,眼中厲芒直閃,似欲即刻與項少龍打上一場。
  桓楚看著二人憤怒模樣,肚中暗笑,故意舉杯向二人敬酒道:「二位護法,勇氣可嘉,竟然敢向當年有『刀帝』之稱的項兄挑戰。好!我敬你們二人一杯,希望你們明天也有出色的表現。」
  秦嘉和景駒二人雖知桓楚是在故意嘲笑他們,但他是幫主,倒也不敢發作,強作歡顏道:「幫主看得起我們二人,也是我們的榮興,來,我一杯算是我們敬幫主了,祝你得到一個好賢助!」
  桓楚倒也老大不客氣的接受了,哈哈笑道:「項兄弟以後是我們自己人呢!大家和氣和氣,別都大眼瞪小眼的了,讓人看著覺得你們三人像是仇人似的。來來,我來做個和事佬,咱們四個共同干一懷。」
  有了桓楚發話,秦嘉、景駒二人尷尬一笑,無奈的舉杯向項少龍示以一禮,苦著臉把手中之酒一飲而盡,但即刻又都不語。
  項少龍見此二人如此的心胸狹窄;搖頭苦笑,心想難怪他們日後難以成就什麼大器的了。
  宴畢人散時,項少龍已是喝得頭重腳輕,走起路來跌跌蹌蹌了。桓楚說扶他回房休息,項少龍記起或許在房中等著自己的小屏兒,頓然含糊拒絕。
  嘿!我……我還有美女在房中待著我回去幹好事呢!你跟了去不把小屏兒嚇跑才怪。項少龍在迷糊中怪怪的想著,辭過桓楚,就步腹踉蹌的向自己廂房走去。不多時也給他走回到了廂房門口,卻見小屏兒突地開了房門,見著項少龍的狼狽模樣,又氣又急,一把把扶過,惱怒道:「你……我不是告誡過你不要喝這麼多酒嗎?瞧你現在這副死相……哎,你幹什麼呀?現在這個樣子還想使壞?哼,人家今晚起先對你說過的嘛!喝醉了就別想碰人家。」
  項少龍靠在小屏兒柔軟而富有彈性的肌膚上,只覺渾身一股熱力藉著酒勢直往上湧,一雙怪手禁不住在她身上大肆揉捏,同時口中含糊不清的道:「嘿嘿,我的小屏兒很怪的呢!聽見夫君的腳步聲就出來迎接我了!今晚……我一定要好好的疼受一下我的小屏兒。嗨!我沒喝醉呢!只是喝多了!不過這樣讓我更興奮。」
  項少龍邊說著邊把充滿酒氣的嘴往小屏兒的俏臉吻去,同時雙手緊緊抱住她的纖腰。
  小屏兒「嚶嚀」一聲咳怒的想掙扎開來,但嬌軀在項少龍怪手的侵襲下只覺渾軟無力,不禁又羞又急,喘著粗氣媚態橫生的低聲道:「你……你對人家溫柔點嘛!我……你還是第一個接近我的男人呢!這個……我聽別人說……會很疼痛的………」說到這裡已經是聲音低得語不成聲了。
  項少龍聽得心神一蕩,慾火頓熾,邪笑道:「嘿!我的小屏兒對男女之事似乎還挺有經驗的呢!今晚為夫倒是要向你學幾招來。」
  小屏兒聽了氣急的脫口道:「人家還是初次呢!哪裡會有什麼經驗可言嘛?
  你!怨枉人家呢!不信,你試試看就知道了……」
  項少龍聽得心中大樂,狎笑道:「原來我的小屏兒也很放浪的了,那平時的正經模樣是佯裝出來的哆!嘿,不過為夫就喜歡你這種媚態。」
  小屏兒此時已是羞得把嬌首深埋在項少龍胸前,嬌嗔道:「我看呀,天下間所有的女人只要跟了你這個大色鬼在一起,貞女也會變成蕩婦。」
  項少龍知道愈是撤賴,愈是易挑起小屏兒的情慾,佯裝大訝道:「噢?是嗎?那我要是專門去勾引別家漂亮的小媳婦來開他一家大妓院的話,嘿嘿!肯定會發財的呢!」邊說著邊把小屏兒攔腰抱了起來往榻上走去。
  小屏兒心下又驚又喜,不勝嬌羞的嗔怒道:「你……你胡說些什麼呀?狗嘴裡吐不出象牙!」
  項少龍把小屏兒的嬌軀輕放在榻上,俯下身子,邊輕吻她的臉邊輕輕聲笑道:「這個吐不出象牙可沒關係呢!只要吐得出能讓我的小屏兒欲死欲仙的熱情就行了。」說完就痛吻起她艷紅如櫻的熱唇來。
  小屏兒兩手緊抓著他的衣襟,劇烈顫抖和急喘著,一對秀眸闔了起來,但卻沒有掙扎或反對的表示,不過耳根卻是紅透了,芳心像個火爐般,溶進了項少龍的攻擊中。
  項少龍的手由她的衣襟滑了進去,開始不規矩的游移起來,那堅鋌而又富有彈性的胸部在他怪手的揉捏之下,急劇的起伏著。
  強烈的刺激和快感,使小屏兒不禁呻吟出聲來,她如水蛇般的嬌軀在項少龍的體下劇烈的扭動著,熱情如火的逢迎起這個自己已經對他傾心多年的男人。
  項少龍慾火狂燒,一邊吻她,一邊為她寬衣,不大一會兒,小屏兒就玉體橫陣的展現在項少龍的眼前了。
  小屏兒羞不可仰地翻轉過身體伏在榻上,側起俏臉含情脈脈地含笑偷瞧著項少龍。
  項少龍解衣坐到榻上,露出精壯完美,筆挺偉岸的強健之軀,溫柔地把小屏兒翻身過來。
  小屏兒雙眸緊閉,頰生桃紅,雙手緊抱住胸部,水蛇般的嬌軀不斷扭動,媚態動人至極點。
  項少龍看得雙目冒火,俯下身去在小屏兒渾身上下狂吻起來。
  二人愛意欲潮頓刻如烈火噴燒,肢體實時交合纏綿起來,一時房內春意盎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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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阿Q    時間: 2009-4-27 09:21

第二十七章 比武較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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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項少龍醒來時,卻見小屏兒早就穿著好了衣服,並且已經梳洗過了,正坐在床邊,睜大著一雙柔情似水的美目,情意款款的望著自己。
  驀見項少龍的目光突地向自己射來,小屏兒粉臉一紅,垂下頭去不勝嬌羞的檀口輕吐道:「少龍,你醒了!小姐正要我來叫你去她那裡,說是有些什麼重要事情要告訴你呢!」
  項少龍聞言一骨碌爬坐了起來,露出健壯結實的上身,拉過小屏兒的纖手笑道:「那你幹嘛不早些叫醒我呢?嘿,只顧淨看著我幹什麼?難道你昨晚還沒看夠嗎?」
  小屏兒聽了頓時嬌怒的把小手抽了回來,站起身來板著臉嗔恨道:「你瞎說些什麼啊?誰淨看著你了嘛?你以為你臉上刻有畫啊!哼!人家再也不理你了!」
  說罷轉身就欲走入房去。
  項少龍見了心下不由大急,忙掀開被子,竟赤身趴下床來,追上前去拉過小屏兒蓮藕般的手臂,求饒的軟聲道:「哎!哎!好了嘛,我的娘子,我只是跟你開個玩笑罷了吧,不要生氣了,親親小屏兒,去打些水來幫我梳洗好嗎?」
  小屏兒見著他的羞人模樣,嚇得差點驚叫出聲,但即刻用小手輕掩住嘴唇,臉頰通紅,秀目微閉,又見著項少龍裝出的可憐相來,不禁輕輕「撲哧」一聲笑出聲來,但還是杏眉倒豎的嗔道:「誰是你娘子了嘛?哼!無賴!」
  項少龍龍乃是花叢老手,知曉女人愈是在男人面前發嗔發怒,就是對男人愛之愈切,而男人在女人嗔怒時最好的應付方法是耍……無賴。當下又佯著苦下臉輕歎道:「唉!今天正午你夫君還有著一場『架』要打呢!那秦嘉、景駒的功夫也不知如何?要是……要是我打敗了,嘿!也不知桓楚將會如何對待我?他現刻還似敬我為上賓,但還不是因為風菲,還有就是對烏家牧場心懷不軌。」
  說到這裡,頓了頓又道:「至於我嘛,已經有十多年沒有舞刀弄槍了,手腳可能都生疏了,咳!咳!……唉,說起來你和風菲的命運也都還握在我手中呢!要是我打敗了,你們……等待著你們的也不知將是什麼劫運?娘子現在若不對我體貼點兒,日後或許……就沒得機會與我親熱了呢!」
  項少龍的這番話裝作悲腔侃侃說來,倒也確是充滿傷感,小屏聽了雖明知他在故意誇大其辭,但心神還是禁不住為之一緊,不由自主的撲湊到項少龍寬廠的胸懷裡,緊接著他的虎背,語音微微顫抖而又極是輕柔的道:「少龍啊!屏兒和小姐自遇上你以後,都深切的盼望著你能助我們脫離那種顛沛流離的生活呢!我們已經受夠了苦,都希望下半生跟著你能有個幸福溫暖的家可以依靠啊!我和小姐都是信任你的,你可一定得鼓起勇氣和鬥志來,打敗秦
  嘉、景駒,再接著打敗桓楚,那時只要桓幫主說話算數,我們就可以跟著你回到牧場一起過著與世無爭、無憂無慮的生活了。」說完,滿是悲苦的臉上又顯出一種神迷意往的陶醉之色來。
  項少龍這美女對自己如此信任和依賴,不禁心神一禁激盪,頓刻湧生起強大的豪情壯志來,哈哈笑道:「想當年,你夫君戰無不勝,攻無不克,威震七國,嘿嘿,現刻又怎會怕這幾外小毛毛賊呢?放心吧,娘子,你夫君從今以後所有的戰鬥都只會絕對的勝,而不會有也不能有絲毫的敗。」
  小屏兒聽了破涕為笑,臉若梨花帶雨的道:「哼!你盡戲耍人家呢!對了,小姐要與你說的事可能就是有關秦嘉、景駒二人武功專長的事,你要不要去聽聽呢?我的大英雄!」
  項少龍見了小屏兒這刻化悲為喜的媚態,不覺一陣心搖神動,垂下頭去輕吻她還帶著淚漬的臉蛋,狎笑道:「說錯了,應該是『我的大英雄好丈夫』才對!」
  小屏兒嚶嚀一聲,笑道:「哪有這麼稱呼的?你啊,盡佔人家便宜。」
  項少龍見著美女發嬌,更是暫且忘卻了身邊所有的煩惱,嬉笑道:「對啊,我是在佔你的便宜,並且,昨晚啊,我佔了我小屏兒最大的便宜。」
  小屏兒聽了不勝嬌羞,在項少龍懷裡不斷扭動嬌軀,嗔道:「你口舌總是這麼沒遮沒攔的,告訴你,待會去小姐那裡,可不許把我們的事告訴小姐啊!否則,我決饒不了你!」
  說到這裡,突地粉臉一紅,湊到項少龍耳輕聲道:「只要你暫時保守住我們的秘密,我就允許你……允許來欺負人家。」
  項少龍聽了這等挑逗刺激的話,頓覺慾火暴漲,男性生理反應頓刻蠢蠢欲動,但想著今午還要應戰秦嘉、景駒二人,唯有壓下慾火,但還是也湊到小屏兒耳邊低聲道:「好!今晚你就來到我房裡……等著我『欺負』好不好?」
  小屏兒嬌首輕點,無限風情的在項少龍懷裡撒起嬌來。
  項少龍隨小屏兒來到風菲廂房,卻見風菲正愁容滿面坐立不安的在房裡跟著蓮步。
  見得項屏二人進來,鳳菲迎了上去,強擠出一絲笑容,語音卻是憂鬱的道:「少龍,聽說你今天正午要跟秦嘉、景駒二人比武較技,爭奪大江幫副幫主之位,真的有這回事嗎?」
  項少龍走上前去,伸出一隻寬厚的手掌輕搭風菲的酥肩,微笑道:「不錯。嘿,我若做了副幫主,你和小屏兒就是幫主夫人了。這可是件好事哪!幹嘛愁眉苦臉的呢?」
  說完朝小屏兒擠了擠眼,做了個怪臉,羞得小屏兒又羞又氣又急,忙垂下頭去,不敢正視鳳菲。
  鳳菲似是早就知曉小屏兒喜歡項少龍的心事,但這刻由項少龍說出承認小屏兒為他夫人,還是覺著有點驚詫,臉上微微露出異色,但旋即嫣然一笑,走到小屏兒身前,拉過她的後臂,稍稍掀起她的袖衫,卻顯然不見了她臂上那顆碗豆大小的殷紅守宮砂,心下頓然明白過來,只覺有著一絲淡談的酸味,之餘卻更多的喜悅,望著已嬌羞不堪的小屏兒詭笑道:「恭喜你啊,小屏兒!終於找到一個好歸宿了!也算了卻了我的一樁心事,日後可得好好把握住這自己尋來的幸福。」
  說完無限幽怨的膘了項少龍一眼。
  小屏兒聽了風菲這幾句飽含感慨的話,秀目淚珠兒悄然而下,不禁撲到風菲懷裡,輕輕嗓泣起來,使得風菲也不禁雙眼發紅。
  項少龍見著二女忽地哭哭啼啼起來,不由心懷大亂,胸中也覺有一種沉重的悶鬱之感。
  待得片刻,二女收住泣聲,分了開來,見著項少龍手足無措的滑稽模樣,均都輕笑起來。
  風菲平靜了一下情緒,倏地記起什麼似的,失笑道:「都站了這麼久了,也沒請你們坐著,瞧我這失態,對了,大家坐下來說話吧。」
  頓了頓美目,又望向項少龍道:「是了,少龍,景駒和秦嘉二人乃是桓楚座下四大護法中武功最為高強的兩個,我看他們與桓楚相差無幾。雖然我曾親見桓楚一人力敵四大護法,但說不定是桓楚為討我歡心之計,秦嘉和景駒幾個都定藏了拙,故意敗給桓楚的。」
  風菲說到這裡時,三人已經坐定,俏婢雙兒也已為三切上香若。
  項少龍端起茶盞輕品了一口後,問道:「這秦嘉、景駒二人到底是何來路呢?」
  鳳菲沉吟了一番後道:「我也不知道多少,只聽桓楚曾經對我隨口
  說過,秦嘉原乃陵人,祖先也曾為校將,自幼習兵法武功,後來秦滅國,以致家道敗落,被淪為江上行船人,他使得一手至剛至陽、猛烈絕倫的拔風快刀,武功以快猛諸稱。景駒呢,乃是楚國貴族之後,自小熟讀四書五經,楚亡後淪落為一介市井小販。他射得一手好箭,曾一箭射下空中飛翔著的兩隻巨鷹,並且劍術也不為弱,也是李園之師『白眉尊者』之徒。」
  說到這裡,頓了頓又道:「他們二人也是被秦始皇征柱驪山修建陵墓時,隨桓楚逃到這塞外來的,但此二人野心勃勃,似乎不安於此,與桓楚甚是合不來,我看此次比武,他們是想借你來殺殺桓楚的銳氣,同時提高他們在幫中的威信,為以後策動謀變打下基礎。而桓楚呢,卻也是想利用你來壓壓他們二人的傲氣,把你當作槍頭使罷了。所以,少龍啊,你無論勝敗,可都是處境危險呢!可得好好的保重自己啊!我和小屏兒都深盼著與你雙宿雙飛的呢!」
  說完臉頰微紅,但一雙美目卻還是緊緊的盯著項少龍。
  項少龍想不到風菲竟能把桓楚他們安排的此次比武較藝爭奪副幫主的陰謀,如此透徹的分析出來,心下不由大是敬服,同時心神暗斂。
  若這秦嘉、景駒二人到時同上與自己打鬥,自己的勝算又有多少呢?
  此事也不無可能的嘛,桓楚為了想看看自己和秦景二人的實力到底如何,說不定到時真會叫二人同時夾攻自己呢!
  這十多年來的塞外牧場生活,因日子安定無憂,甚少練習百戰刀法,所以武功荒廢生疏不少,而秦景二人卻因時過境遷,這些年來過的都是刀口添血的日子,自是會勤習武功,更何況他們還野心勃勃的可能陰謀奪得幫主之位呢!
  再有這景駒是自己的老故人李園的同門師兄弟,李園的劍法自己是知道的,景駒經過之十多年來的修習,劍法之高自是不可小視。再加上秦
  嘉,武功很有可能與景駒不相上下,若他們二人聯手,自己要想取勝,倒也定是非常吃力。
  項少龍心情沉重的思量著,倏見鳳菲一雙楚楚憐人的目光向自己射來,不禁心神一震,頓即湧起一股頑強的勇氣和鬥志來。
  對!無論景況如何發展,自己也得拚死保護眼前這兩個愛女!
  當然還有虞姬!
  項少龍正與風菲、小屏兒二人談著此次比武較技的事宜,虞姬和桓楚來到了廂房。
  見著項少龍與二女似乎比前兩天更加親熱,桓楚望向項少龍的目光掠過一絲殺機,但轉瞬即逝,乾咳了兩聲後哈哈笑道:「項兄可也真是有得閒情逸致呢!臨戰在即,卻也還是在依紅假翠,談笑自若,看來正午一戰,是勝算在握的哆!嘿,我大江幫能得你這樣的人才相助,將會更是如虎添翼了呢!」
  項少龍聽出他語意帶刺,知他在氣自己與風菲親熱,心下冷笑,臉上卻還是帶著笑意,站了起來迎了上去道:「桓兄言之過獎了。在下只是向風姑娘請教秦嘉、景駒的武功底細呢!嘿,蒙得桓兄對我如此看重,我又豈能只顧縱情聲色呢?若是此戰敗了,豈不愧對了桓兄對我的厚愛?那我日後還有得何面目與桓兄相對?」
  桓楚聽得項少龍如此說來,心下似稍感快慰,眉頭一展,又是一陣哈哈大笑道:「那就算我錯怪項兄了!不過,你也不需說出如此之話來的嘛。嘿,對項兄此戰,我的信心是百之百的……賭你勝!」
  繼而語氣倏地一轉,歎道:「唉,說起我們大江幫,表面看來雖是實大強大,威震塞外南北,然實則內部矛盾重重,尤其是今年以來,矛盾更是激化尖銳起來。秦嘉和景駒二人私培心腹,表面上在與我虛與委蛇的相處甚好,可骨子裡卻是對我不服,欲謀造反,我呢,雖是看出了此端倪,但沒有他們的把柄,卻也還是沒法奈何他們。」
  說到這裡,滿含深意的望了項少龍一眼,接著道:「此次識得項兄,可真乃是天助我大江幫也!嘿,是的,此次比武較技我實則是想利用你來壓下秦景二人的囂張之氣,但我也確實是暫刻想不出什麼他法來對付他們,我……真的是誠心誠意的想與項兄合作的。」
  項少龍想不到桓楚會先入為主的說中了自己的心事,對自己竟是如此坦誠的推心置腹,愣了愣,俊臉微紅道:「嘿……這個……我……其實方纔還在與鳳菲姑娘她們一起猜度桓兄是不是對我別有用心呢!看來我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小弟現刻可真感汗顏投地啊!」
  桓楚聽得項少龍此話,哈哈大笑道:「項兄胸襟才真算是虛懷若谷呢!明知在我這裡險境重重,但還是有著泰山壓頂而不色變之態,在下可是佩服至之啊!尤其是明知秦嘉、景駒二人和我都對你不安好心,而你卻還是不急不燥,不恨不惱,心平氣和,嘿,只此一點,就足顯出項兄涵養之深了。」
  說到這裡,又見得風菲、小屏兒二女望向自己,有點驚詫卻又有些敬佩之色的異樣目光,心下更是一陣舒暢,豪氣頓生的道:「項兄只要此戰勝得秦嘉、景駒二人,那這大江幫從今以後就是我們的天下了,到時我們要想成就大業,豈不方便許多?」
  頓了頓,忽又望著項少龍,臉色微微一暗,「嘿,小弟尚還有個不情之請,不知項兄能否應否?」
  項少龍聽了,虎目一揚,臉上顯過疑色道:「桓兄有得何事儘管講吧,只要在下能微盡薄力之事,定當照辦。」
  桓楚臉上旋即掠過喜色道:「此話當真?不過……此事項兄可得冒點危險呢!唉,還是不說也罷,免得……項兄要是有什麼差錯,那我可就會一輩子都不安於心了。」
  項少龍知他故意如此做作說來,心下真想依他此言順勢下台,免了這凶卜未知的桓楚口中所說的什麼『危險』之事,但自己方才卻已說過『定當照辦』的豪語來,倒也不好意思出言推辭,當下微微笑道:「哎!桓兄這是什麼話來呢?我項少龍蒙你不殺之恩,且這段時日待我如兄弟般的熱情周到,又力邀我做你們大江幫的副幫主,這些恩情真使我甚感無以為報呢!現桓兄有何吩咐,就儘管說來就是了,哪怕是赴湯蹈火,在下也會在所不辭的。」
  桓楚聽了似是有些激動的走過來,雙手搭住項少龍的虎肩,沉聲道:「好!好兄弟!我桓楚果然沒有看錯人!」
  說到這裡,目光倏地變得沉重的凝視著項少龍,緩緩道:「待會正午項兄與秦嘉、景駒二人比武較技時,我想教項兄你一人獨戰他們二人。當然,這樣做是叫你冒險許多,但只要項兄以一敵二也是勝了,那秦景二人在幫中的威信將大大掃地,項兄也便解了我大江幫可能發生內亂的燃眉之急,同時項兄也會因此而深服人心,副幫主之位便非你莫屬了。」
  項少龍聽得眉頭一皺。
  這桓楚果然狡詐,識破自己已經看出他的陰謀,使用此等佯裝坦誠軟硬並施懷柔之策,來對付自己,使得自己雖明知前路有得陷阱,而還是不得不往他設置的陷阱裡跳。
  此計不謂不妙,桓楚就是看破了自己那種俠骨柔情的心態而加以利用,而自己卻也是狠不下心腸,不得不被他利用。
  項少龍心下不禁苦笑起來,而風菲這時卻己驚叫出聲道:「什麼?這……怎麼可以呢?你這是故意刁難少龍嗎?」
  桓楚聽了臉色微變,但旋即即壓下胸中不快,淡淡笑道:「俗話說『置諸死地而後生』,兄弟此舉就是此意了。何況項兄憑項兄一夫當關,萬夫莫開之猛,我那秦嘉、景駒二人絕非他的敵手。」
  項少龍原本就打算豁出去了的,那會自得什懼意,當下笑道:「好!我答應桓兄的建議!不過……桓兄是否可以暫借百戰刀一用?」
  桓楚啞然失笑道:「項兄何言借刀呢?百戰刀本是你之物,我只是心下喜歡,這幾天來捨不得還於項兄罷了。
  嘿,待會我就叫人給你送來。喚,時候不早了,我可得去佈置比武場地事宜了,在下就先行告退。」
  說罷朝項少龍施了一禮後,轉身往廂房門外走去。
  項少龍收回送桓楚出門的目光,掃視了一下諸女,卻見風菲和小屏兒面含擔憂焦慮之色,而虞姬卻是一臉的興奮和掀喜,心情沉重之餘,又是有點忐忑不安,但卻鬥志陡增。
  哼,有了百戰寶刀在手,天下間我也敢去闖他一闖!
  比武擂台設在此大江幫總舵所在地……哀牢山西側的一個有一千多個平方的平坦山地處。場中綠草茵茵,其中三面邊緣皆是怪石嶙峋的斜坡,間或有些合抱大的椿樹生長其間,而斜坡近處卻又是群峰聳立。另一面是一條兩側都是高崖的羊腸峽谷,倒確是一個絕妙的隱秘練兵校場。
  場地右側搭了一座觀席台,可能是供幫中有名望身份的人坐的,在觀席台前方用二丈多長的竹竿橫架起了一條七八米長的紅帛匾幅,上面用隸體書寫了「大江幫副幫主就職典禮」十個大字。
  項少龍、風菲、小屏兒、虞姬等幾個來到時,場中已是人山人海了。
  大江幫自成立以來,幫中大部份人過的都是打打殺殺的日子,今見幫中比武較技喜選副幫主這等熱鬧之事,自是人人都想來瞧瞧此可以輕鬆開懷的場面,要不是需防守總舵,前來觀禮的人或許會更多。
  十幾個武士在前開道,領著項少龍等幾人來到了觀席台前。
  項少龍的心情此時似是有些忐忑,但表面上卻還是平靜異常,神色安祥,氣定神閒的舉目往觀席台上望去。
  卻見桓楚坐居中央,正對著自己頜首微笑,他身側左右是幫中四大護法,秦嘉、景駒二人坐在桓楚左側,見著項少龍,目光滿含殺氣,而臉上卻又顯出一絲輕蔑狡詐的奸笑。
  其餘是一百多位堂主、分舵主分坐兩旁。
  項少龍見桓楚把氣勢搞得如此浩大,知他所有心計是想借自己此戰徹底擊垮秦嘉、景駒二人在大江幫中的威信,同時亦敢可見桓楚對自己此戰的期望之大。
  項少龍走上前去與桓楚等幾人行過視後,被桓楚安排坐在了他的右側,接著就是風菲、小屏兒、虞姬三人。
  項少龍坐定後,目光往場中前來觀禮的幫眾一掃,倏見不少幫徒望著自己,目中滿含極不友善之色,有的則是偷偷的指著自己,交頭接耳,定是在對自己評頭論足。
  項少龍見著此況,心下猜度可能是秦景二人在人叢中暗插了心腹,對幫眾散佈了自己的什麼杯謠言。
  嘿!我本是殺了你們大江幫幾百幫徒,早就令眾人對我恨之入骨來了,若不是有你們幫主桓楚在為我扛著,我或許早就被他們用亂箭射死了,你們二人又何必多此一舉呢?是想借眾人的聲勢來對我進行心理攻擊戰嗎?
  項少龍心下冷冷笑,忽地想起自己當年與秦
  始皇相處時的風光景況來。
  自己那時有什麼大風大浪沒有經歷過呢?與六國中的權貴人士周旋過,與呂不韋一黨明爭暗鬥過,與趙國名將李牧交鋒過,還有與齊國「劍聖」曹秋道相拼過五六百招有餘……想起從前的許多雖是驚險重重,但卻又是豐富多彩的刺激生活來,項少龍感覺自己的血液在沸騰著。
  衝破創造歷史的困難後的勝利是多麼的激動人心啊!
  項少龍心中又倏地湧起了一種怪怪的感覺。
  自己是否可以把羽兒話造為一代西楚霸王呢?想到這裡,項少龍只覺自己的每根心弦都倏地給崩緊了。
  不!還不止如此:自己如果暗中派人去刺殺了劉邦,那到時天下間還有誰能與項羽為敵呢?
  叮噹!叮噹!……一陣鐘聲響起,全場頓刻靜了下來,也驚醒了項少龍的沉思。
  桓楚站了起來,先向項少龍、風菲等微施一禮,然後以他聲若洪鐘般響亮的聲音向眾人宣佈今天副幫主的候選人是項少龍、秦嘉、景駒三人,以武技論高來定奪副幫主人選。
  在全場肅然中,桓楚老氣橫秋,揚眉喝道:「在場中人,亦可向三人挑戰,能接對方五十招以上者,均有封賞。兄弟們,露出點真功夫給大家看看吧!」
  在歡聲雷動中,當即有兩個堂主級身份的漢子搶先出身,來到項少龍跟前,以手抱拳道:「在下喬古、徐成斗膽向項少俠討教!」
  項少龍心知肚明此二人是秦嘉、景駒他們示意下來找自己碴兒,想試試自己武功底細的。
  當下微微一笑還禮後,站了起來,走出觀席台,來到空出的場地中心,心握百戰刀柄,目光虎虎的朝喬吉、徐成二人臉上一掃,渾身上下頓刻透出一股隱隱的震懾人心的威逼力。
  喬古、徐成二人似有點被項少龍氣勢所懾,慌了手腳,競不由自主的往後退了兩步。
  項少龍實戰經驗何等豐富,知道自己不經意間製造出先聲奪人之勢,見二人後退,知道機不可失,仰天大笑聲中己「鏘!」的一聲,拔出百戰寶刀,直往對方迫去。
  刀才離鞘,場內立時寒氣滲滲,讓人心生寒意。
  喬吉、徐成心底暗驚之睛,卻也臨危不懼,二人同時暴喝一聲,劍勢發動,分別從不同角度向項少龍擊來。
  項少龍不退反進,步伐沉穩的一個箭步飄前,百戰刀往頭上斜舉,左手同時握在手把上,待二人手中長劍向自己襲來時,百戰刀猛往丫斜過去,刀鋒化成萬點寒芒,如雷電擊閃般全力往二人長劍砍去。
  此時喬吉、徐成二人若是聰明的話,唯一破解項少龍攻勢之法就是身形再往後暴退,方可避過這雷廷一擊的一刀,但二人身為挑戰者,且身負秦嘉、景駒二人之命,此刻又在眾目睽睽之下,哪肯在人家才出第一刀便作縮頭烏龜呢!
  當下均是銀牙一咬,竟是揮劍硬架。
  項少龍見二人倉皇招架,用的又是單手,心中暗笑,百戰刀全力下擊。
  「當當!」二聲脆響打破場中此時的寂靜。
  眾人在片刻沉寂後,又齊聲驚呼歡叫起來。
  原來喬吉、徐成二人手中長劍都應刀中斷,項少龍此時則已蕭灑的飄身退了開去,還刀入鞘,神態自若的看著眼前這臉色灰白,手持斷劍,呆若木雞的兩人。
  眾人都不禁驚展凜於項少龍刀法尺寸的精到。
  舉天下之間有幾人能一刀就敗退在大江幫中身手不若的兩名堂主呢?
  一時場中是一種沉悶的靜寂氣氛。
  喬古、徐成二人呆默良久,驀地一聲怪叫,棄下斷劍,羞愧得無地自容的狂奔而去。
  秦嘉、景駒二人則是目露駭異之色,臉色有點蒼白,渾身似是有點不自在的抖動起來。
  鳳菲和小屏兒則是喜極的不約而同的往虞姬抱去,而虞姬卻是興奮得小手直拍,歡叫起來,目光發亮的望著項少龍。
  其餘諸人,個個皆是一副驚魂未定的樣子。
  桓楚是驚詫之餘即是滿面歡容,長身而起,大聲讚道:「項少俠如此威猛絕倫的刀法,實乃世所罕見也!哈哈!我看今天的比武你是勝定了!對了,諸位還有誰來與他們挑戰的?」
  場內卻是鴉雀無聲,再也無人出面。
  桓楚環目殷視了一番眾人後道:「若是沒有,我就宣佈今天的最好賽局了!」
  秦嘉、景駒二人這時站了走來,向桓楚躬身道:「幫主,屬下二人有事票說。」
  桓楚頷首淡淡一笑道:「兩位護法有可事稟告?」
  秦喜望了項少龍一眼後,沉吟片刻道:「方纔項少俠一刀劈斷兩劍之神乎其技的刀法,確是令我和景護法二人大為歎服。嘿,我們自知憑一己之力,非他敵手,所以願自動放棄此次竟選幫主的權利。不過,他殺我幫中兄弟四五百人,實乃我大江幫之眾敵,所以我和景護法二人誓要為我幫中死去的兄弟報仇,還請幫主賜准我們二人力戰項少龍這狗賊。」
  圍觀眾人頓然有半數以上附和著哄然叫好。
  桓楚知二人是懼了項少龍的威猛刀法,但卻找出個冠冕堂皇的理由來想合鬥項少龍,心下雖是深服其機智敏捷,但卻也正中自己心懷,當下冷笑道:「戰鬥中死亡自是不可避免的事情,我們不也殺了他們那方的不少兄弟嗎?所以報仇二字只屬私情,而我們大江幫的宗旨卻是要推翻暴秦,只要是英雄人物願意投靠我們,我們就須以兄弟之禮待之,所以秦護法之言大是偏激,至於向項少俠挑戰,要求竟選副幫主之事,是二位自己提出來的,現在怕了項少俠,願自動放棄,自也是可以的。」
  桓楚這番話帶著戲虐味道徐說來,只使得秦
  嘉、景駒二人臉色一陣白一陣紅的,氣得渾身都微微抖起來,雙目更是似欲噴出火來。
  桓楚見著二人的窘態,心下大是高興,不待二人發話就又已接著道:「不過如此一來,真是大掃大家之意興,所以我有個提議,就是項少俠一人獨戰你們二人,不知三位意下如何?」
  此言剛落,秦景二人崩緊的臉色頓時舒緩下來,嘴角露出一絲陰森的冷笑!
  圍觀眾人卻是心神倏地一緊,都想看看幫中兩大頂尖級高手合鬥項少龍的激烈場面。
  風菲、小屏兒二女則是為項少龍暗捏一把冷汗,心下暗暗為他禱告。
  倒是項少龍還是泰然自若,微笑道:「在下沒有什麼異議。」
  場中有人忽地為項少龍這等豪氣鼓起掌來。
  在全場肅然中,項少龍屹立如山般的傲然面對殺氣騰騰的秦嘉、景駒三人。
  三人都己拔出兵器握在手中。
  秦嘉橫刀守中,景駒長劍指地斜舉。
  二人氣勢沉凝懾人之極,果是比先前二人厲害多了。
  項少龍收攝心神,全神貫注的凝視著對手,百戰刀雙手緊握,當中而舉。
  秦嘉雙目神光倏地大盛,凝注項少龍,大喝一聲,出刀疾劈項少龍背部穴門。
  景駒亦也同時劍尖快速往上斜挑,手腕一抖,幻出一片劍花,如靈蛇吞信般快絕的往項少龍雙眼刺來。
  項少龍頓感四面八方均有一股殺氣向自己追體而來,心神暗驚,百戰刀當即往下一沉,成橫掃之勢,身體成一個三百六十度的旋轉,百戰刀在他四身周圍幻起一片刀影,頓然守住敵手所有的攻路。
  秦景二人被百戰刀的強勁力道所迫,竟使不出後續的變化招數,只得閃身均都退了一退。
  項少龍哪容對方重組攻勢,一揮百戰寶刀,重重刀影如濤翻浪捲,往二人分襲攻去。
  秦嘉、景駒二人雖失先機,卻也毫不慌亂,改變打法,嚴密封架,採取游鬥方式,且戰且轉,在場內繞著圈子,都步法穩重,絲毫不露敗跡。
  高手過招,果然不同凡響。
  圍觀眾人,分為雙方叫嚷喝采打氣,使得氣氛熾熱非常。
  鳳菲和小屏兒把心都快提到了喉嚨裡,而虞姬卻是時時拍手叫好。
  桓楚此時臉上則是木無表情,使人難測其心裡到底在想些什麼。
  百戰刀破空呼嘯之聲不絕於耳。
  秦嘉、景駒暴喝冷吟時常叫起。
  項少龍心中明白,再這樣耗力下去,秦景二人以逸待勞,等自己力竭之時,再發動反攻,那時自己非敗不可。
  怎麼辦呢?這等打法繼續下去自己可要吃虧!
  項少龍心念電閃之下,刀勢候地一轉,以刀作劍,改為施展墨氏三大補遺殺招中最俱威力的「攻守兼資」,只見手中長刀突地光芒大盛,奇奧變化,若長江大河般向二人攻去。
  秦景二人見項少龍刀勢陡變,似是刀法卻又似劍法,整個人和刀似是溶為一體,渾身上下刀影翻飛,寒芒電射,竟像個滿身是刀的怪物般,硬往秦嘉撞去,如此以身犯險的打法,人人都是初次得睹,看得目瞪口呆之餘卻又發出了驚呼聲。
  秦嘉乍見項少龍向自己撲來,亦也不知如何應付,大喝一聲,先退半步,才橫劍掃出。
  「噹!」的一聲劍碰之聲後,項少龍現出身形,百戰刀把秦嘉快風拔刀硬硬封住,同時整個人朝秦嘉當胸撞去,左手成勾。
  秦嘉猝不及防下,被項少龍手腕重重撞在胸口處,頓時只覺胸部一陣吃痛窒息,同時一股腥味直衝喉間,頓時長刀脫手墜地,自身亦也向後跌倒了去。
  景駒心神微驚之下,亦也大喜,項少龍此時週身都是空門,當即長嘯一聲,長劍朝項少龍額頭閃電劈下。
  項少龍此時己來不及回刀架封,心神一涼,猛地往下一沉,但旋即急中生智,身體讓他失重向後倒去,再向右側一陣猛滾,險險避過景駒這致命一劍,但肩頭處卻還是被劍鋒所劃,頓時皮開肉綻,鮮血直冒。
  項少龍驚魂稍定,一個鯉魚打挺,跳身起來,同時藉著躍空之勢,又以雙手運刀,身體往景駒一個俯衝,刀勢發出尖銳的嘯呼聲往景駒猛劈過去。
  景駒一時間被項少龍的狂猛攻勢擊得只有招架之力,節節後退。
  項少龍殺得興起,刀勢忽而大開大闔,忽而長擊遠攻,刀鋒所過之處,都是點點寒芒。
  全場眾人此時已是哄然全都為項少龍叫好起來。
  「噹噹噹噹!」
  項少龍踏步進擊,連劈三刀,每次都準確無匹的劈在景駒手中長劍的同一缺口上,任景駒長劍如何變化,結果仍是一樣,神乎其技得令人難以相信。
  景駒手中長劍中分而斷,項少龍百戰刀亦遙指著景駒胸腹。
  圍觀諸人,沉默片刻,倏地由桓楚至風菲、小屏兒,無不高聲歡呼吶喊,聲如潮湧。
  景駒此時已是面如土色,神情沮喪至極,唱然長歎一聲道:「項……少俠,你勝了!」
  秦嘉已是昏迷過去,這時被眾人叫喊聲吵醒過來,見著此況,喉間的一口鮮血終是忍將不住噴口而出。
  虞姬這時已連蹦帶跳的歡呼著,跳出觀席台向項少龍奔來。
  項少龍還刀入鞘,朝景駒微一抱拳道:「承讓了!」
  說完腳步緩重的向著虞姬迎去。
作者: 阿Q    時間: 2009-4-27 09:21

第二十八章 內焦外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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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場大半以上的人都衝著項少龍歡呼叫喊。
  一時「項少龍」「項少龍」之聲,叫得山鳴谷應。
  而項少龍此時卻只覺得渾身乏,全身酸痛,連握刀的手都沉重得似快提不起來,受傷的肩頭處更是鮮血直冒,覺得火辣辣般的疼痛。
  虞姬跑到項少龍身前,小臉因興奮而漲得通紅,秀目更是射出異彩,拉過項少龍寬厚的大手,望著他神情激動的道:「項伯伯,你好棒嗅!剛才你打鬥的時候就真像天下的武神一樣威猛呢!嘿,我娘並沒有對我誇張你嘛!你確實是個戰無不勝的戰神呢!我看啊,全天下間的武士,要數你最是厲害了!」
  項少龍聽了心裡苦笑。
  唉,你這小丫頭小嘴可真是甜呢!不過,你項伯伯已經都快要脫力了呢:現在啊!任是誰再向我攻來,我都非敗不可,嘿,還說什麼武神戰神呢!小孩子家真是太多幻想。
  項少龍強忍住渾身的痛楚,積攢了最後的幾許力氣,伸手抱過虞姬,捏了一下她小巧玲班的鼻子,衝著她微笑道:「可是我還是沒有能夠飛上月亮去的本事哩!嘿!你這小妮子,將來長大了,嫁個能帶你去月亮的夫君好了。那時,你項伯伯也將不是他的敵手,你啊,可不知有多風光呢!」
  虞姬俏臉一紅,垂下頭去,不勝嬌羞的伸出粉拳輕打項少龍的虎背,但秀目卻是露出一種神迷意往的神色,嗔道:「項伯伯取笑我呢:我……我現在年紀尚小,還談個什麼……什麼婚嫁之事嘛!不過,我長大以後,卻是真個要找個像你這樣的英雄人物。」
  話剛說完,已是羞不可仰的撲倒在項少龍懷裡。
  項少龍聞言一陣哈哈大笑時,風菲、小屏兒及桓楚三人也己迎了上來。
  桓楚望著項少龍,雙目放光的哈哈大笑道:「項兄方才神乎其技的刀法,確實是令人大開眼界,敬服不已啊!我大江幫得你這樣的人才相助,又何愁大事不成呢?」
  項少龍放下虞姬,長緩了一口氣,謙然道:「嘿!方纔我只是僥倖得勝罷了,其實說來,大江幫人才濟濟,我……只不過是一介平凡武夫,何談能助大江幫成就什麼大事呢?倒是像桓兄這樣的人才方為當世英雄人物呢!現今就已成就了大江幫如此龐大的基業,可確實是教人欽佩羨慕得很呢!」
  桓楚聽了又是一陣大笑,與項少龍客套一番,攜挽了他的手臂往觀席台走去。
  風菲和小屏兒此時懸掛在心底的石頭總算是著了地,臉上都露出了安心欣然的笑容,一雙秀目顧盼生光的望著項少龍。』幾人在眾人的歡呼聲中走到觀席台前,坐定後,桓楚再站了起來,虎目橫掃了一遍還在興奮熱烈之中的幫徒,面色笑意中帶著面蕭,倏地大喝一聲道:「兄弟們!請靜一靜!現在由我來宣佈今後我們大江幫副幫主的最後定選人,就是項少龍少俠!」
  眾人頓刻爆發出震天采聲,桓楚待他們稍稍平息後又接著道:「今天大家都是有目共睹,項少龍技壓群雄,以武取勝奪得副幫主之位,今後他也是我們大江幫中的一員,也就是跟我們同甘共苦的好兄弟了!所以大家以前要是對他有什麼成見,有什麼隔閡的,從現在起就全都一筆勾消!從今以後大家要同心協力結團一致為振興我大江幫而誓死不辭!」
  話剛說完,眾人頓刻同聲高喊道:「振興大江幫!誓死不辭!」
  響徹雲霄的吼聲,讓項少龍的心懷不由自主的激動著,一種怪怪的感覺又湧上了心頭。
  英雄!這就是古代人們對武力英雄的崇拜!項羽呢?在史記中他才是個戰無不勝攻無不克的真正的英雄!
  要是自己塑造出這樣的一個流芳百世的英雄來,那種感覺將是多麼的激動人心啊!
  歷史是人創造的,而自己卻是創造歷史的主宰!多麼令人動心的誘惑啊!
  自己曾經一手締造了中國歷史上的第一位始皇帝贏政。可以這樣說若是這時代裡沒有我項少龍,小盤就絕不可能成為秦始皇!
  項羽呢?會是自己的義子寶兒嗎?
  哈!要是自己把寶兒再話造為一代西楚霸王項羽,那可真是不枉在這古代裡活過一回了!
  轟轟烈烈的人生!成也罷,敗也罷,也算是一曲精采的人之歌了!
  項少龍想到這裡,只覺著渾身的血液都在沸騰,眼前似乎又展現了自己當年縱馬橫刀疆場的情景。
  項少龍正沉浸在這種奇妙的想像之中,桓楚突地連聲叫道:「項兄,你在想些什麼?大家都在等著你給他們說幾句話呢!」
  項少龍驚覺過來,心中的餘波還在縈繞難息,見著桓楚詫愕的目光,朝他神秘的笑了笑後,再往眾人望去,長舒了一口氣平靜了一下心懷,朗聲道:「大江幫的眾兄弟們!我項少龍今日僥倖勝得秦嘉、景駒二位護法,承蒙桓幫主看得起和眾兄弟的不計前嫌,讓我就任了副幫主一職,從今往以後還得仰仗各位多多指點。對我們大江幫中的諸多事務我還不大熟悉,但我卻知道我們大江幫立幫的宗旨是……等待時機,推翻暴秦,為天下窮苦蒼生謀取幸福。基於此,我們現在就需要操練人馬,組合一支具有強大聚心戰鬥力的隊伍。我們往後要做的事情不是打家劫舍,不是要稱雄塞外,而是要擴展勢力,堅實力量,直搗秦
  都……咸陽城。推翻暴秦,再組新政!」
  項少龍這一番話慷慨激昂的說來,很是富有感情和感染力,眾人無不齊聲高喊:「直搗咸陽!推翻暴秦!」
  就連秦嘉、景駒二人現在雖是恨極項少龍,卻也懷不自禁的隨著眾人高喊起來,可見他們亦敢是對秦正恨之入骨。
  晚上的歡慶宴自又是一番熱鬧非常的場面,眾人均都熱情的頻頻向項少龍敬酒。
  待鳳菲和小屏兒攜挽著項少龍回到廂房時,他已是酩酊大醉得沉沉睡去。
  風菲雙眼迷離的看著比當年愈加成熟的項少龍的俊臉,燈火映照下,項少龍渾身上下在她眼中釋放出一種令她心亂神迷的光彩來。
  她不禁想起了當年與他相遇的種種情景。
  那時項少龍化名為沉浪,起先是做她的御者,後來又做了她們歌舞團的執事,她自己也就中那段時日中芳心不知不覺的被項少龍給俘虜了,可她卻與項少龍有緣無份,與清秀夫人一起了楚因後就再也沒有見著他了。
  現在與項少龍久別重逢,本應是件令人興奮異常的事情,可是誰知卻又橫足插進了個桓楚,令得她們的關係卻是有點生硬起來。
  唉,這就是緣孽麼?自己還不如小屏兒幸運呢!她與少龍已是……有了合體之緣,這已是讓她今後的一輩子都有一段美好的回憶了,可是我呢?能好好的把握住少龍麼?
  想到這裡,風菲的秀目不禁悄然流下兩行酸楚的淚來。
  唉,女人的命運在這時代裡是多麼的脆弱和蒼白無力啊!
  風菲感覺著心中一陣茫然的刺痛。
  小屏兒這時探身過來,輕摟住風菲的身體,雙目亦是紅腫的啞聲道:「小姐,不要想那些讓人傷感的事情了,少龍現在不是就在我們的身邊麼,從今以後哪怕就是死,我們也跟定了少龍,永不離開他了!」
  小屏兒跟隨風菲多年,二人早就情若姐妹,心意相通了。
  風菲這刻聽了小屏兒的話,更是淚如雨注,不禁也緊緊的摟住小屏兒,二人一時惺惺相憐的都低聲嗓泣起來。
  也不知過了多長時間,項少龍突地夢囈的道:「水!我想喝水!……啊!桓楚!你不可以搶走我的菲兒!……虞姬!羽兒!……啊!劉邦!……好熱!好渴!屏兒!我想喝水!……」
  風菲和小屏兒正迷迷糊糊的相擁在一起,這刻突聞項少龍的說話聲,都驚醒了過來,彼此鬆開相擁的嬌軀,不約而同的舉起一雙驚慌而有欣喜的秀目往項少龍望去。
  卻見項少龍此刻滿頭大汗,俊臉上顯出扭曲的痛苦之色,顯是在做著什麼惡夢。
  風菲忙自腰間掏出絲拍,俯下身去輕輕的擦了擦項少龍額頭上的冷汗,接著用玉手輕撫著項少龍己被歲月刻上風霜的迷人俊臉。
  小屏兒則轉身去倒了一杯冷荼過來。
  風菲伸手接過後,一手挽起項少龍的頸部,正準備餵他喝水,卻突聽得項少龍又急促的道:「創造歷史?羽兒?劉邦?……戰爭?殺戮?……大江幫?桓楚?………啊!不!羽兒不能死!」
  說到這裡,項少龍突地驚醒過來,睜開滿是驚懼之色的虎目,乍見風菲,不禁「呼」地坐了起來,一把緊摟住她的嬌軀,胸口不劇的起伏著,似是夢見了什麼可怕的事情。
  風菲措手不及之下,手中茶杯被項少龍撞落被上,目中儘是驚慌而又喜悅之色,玉手也禁不住緊摟住了項少龍的虎背。
  項少龍卻又突地湊上還是滿是酒氣的熱唇,往風菲香唇痛吻過去。
  鳳菲禁不住「嚶嚀」的呻吟一聲,雖是知道項少龍有美女在懷,心情放鬆了些,心中卻是一熱,探手不風菲身上揉捏起來。
  風菲不禁嬌體發顫,久蓄的情火裂焰般燃燒起來,心中所有的懼慮都暫刻忘到了一邊。
  二人所有的言語頓刻又被灼熱濕潤的熱吻代替。
  風菲飽嘗的相思之苦,在這刻覺著全都得到了回報,兩手緊抓著項少龍的衣襟,放開心中所有的矜持與防禦,熱烈的反應著。
  項少龍頓覺慾火熊燒,情難自控,竟顧不得了在旁的小屏兒,怪手伸進風菲的羅裙裡,姿意愛撫著她堅挺滑膩的酥胸,接著又褪去了她的上衣,鳳菲光滑如玉,白若凝脂的上身頓刻展露在了項少龍的眼前。
  項少龍看著風菲那充滿彈跳力和吹彈得破的嫩膚,呼吸不禁急促起來,俯下頭去,熱吻雨點般灑到她的身上。
  風菲嬌羞如一隻溫馴的綿羊般,在項少龍的懷裡扭動著,把性感迷人的嬌軀完全向項少龍開放,承受著令她意亂神迷的醉人愛意。
  項少龍只覺慾火狂升,盡快的褪去了風菲所有的衣物,在她週身的每一寸肌膚上輕柔的撫摸著,他感覺到這眼前的嬌撓比紀照然諸女更多一種成熟迷人的媚態。
  自身的衣物也在不知不覺間被風菲悉數褪去,二人此刻已是絲無寸縷的纏綿在了一起,深然忘了小屏兒是否還在身側。
  項少龍的手法此時由溫柔轉為了狂猛,還帶有些許粗暴,開始對風菲展開正式的愛的進攻和侵犯。
  雙方的每一寸光陰都被雙方激烈的情火欲流充盈著。
  夜就在春色無邊中如此過去。
  次日,天已大亮,小屏兒的敲門聲把項少龍和風菲吵醒過來。
  項少龍昨夜雖是與風菲一晚瘋狂纏綿,但精力還是旺盛得很,起身穿了衣服,伸手捏了兩下鳳菲的臉蛋,示意她也快起床。
  可鳳菲經過昨夜的狂歡,腰骨酸痛,渾身酸軟泛力,竟是慵懶的望著媚然一笑,搖了搖頭,賴在床上不肯起來。
  項少龍望著她搖頭苦笑。
  昨夜自己酒醉,衝動之下與風菲歡好,若是被桓楚知道了,今天又不知會有得什麼麻煩。
  唉,管他媽的呢:兵來將擋,水來土淹!也沒什麼好擔心的!
  對了,小屏兒這一大早就來叫我,有得何事呢?難道是在吃鳳菲的醋了!
  心中存著疑問的把門打了開去,卻見小屏兒雖是面含幽怨,但卻神色更是焦燥不安的站在門口,見著項少龍,似是想起昨晚的事,臉色微微一紅,但嬌軀卻是飛快的閃進房內,旋即掩上房門,望著項少龍慌張的急聲道:「少龍,不好了!昨晚秦嘉和景駒領了部份幫徒逃離大江幫了,桓楚現在正在大發脾氣呢!」
  項少龍聞言心神一緊,自己現在身為大江幫副幫主,出了這等重大之事,自是需要去助桓楚一把,更何況秦嘉、景駒二人大有可能是由於昨天被自己戰敗,心下屈辱憤恨之下才脫離大江幫的呢!
  心下想來,臉上焦急的道:「屏兒,你幫小姐著好衣服,我馬上去見桓楚!」
  風菲這時也聞得小屏兒之言,竟赤身坐了起來,露出無限完美的上身,秀目顯出驚慌之色道:「少龍,桓楚會不會責怪你呢?我還是跟你一塊去吧!」
  項少龍苦笑一下,知道這美女是關心自己,但這樣一來,只會更增桓楚對自己的惱恨。
  唉,明天的比武奪美之戰還未開始呢!可是我卻已是食言於與他……桓楚不惱恨我才怪,再加上幫中出了此等麻煩之事,而自己卻是只顧享樂而渾然不顧其它,自己這副幫主之職可是虛掛其名嘛!
  項少龍心下覺得對桓楚有點愧然之感。
  嘿!自己還想利用桓楚的大江幫來助羽兒打天下呢!這樣下去,自己不與桓楚鬧得反目成仇才怪。
  倏地想起了昨晚的惡夢來。
  這夢境難道將要成為現實?
  若真是這樣,即命運對自己真是大殘酷了。
  項少龍不覺想起了草原上的妻兒和朋友來。
  他們現在定是在為自己擔心著吧。
  可是自己來這哀牢山也已有四五天了,為何還不見他們有可動靜呢?
  難道又遇上什麼麻煩?
  不會是桓楚一面與自己虛與委蛇,一面卻又派人去攻打牧原吧!
  大江幫的高手都在幫內沒有出動,其它的人去了只會是送死。
  那又會有什麼勢力去擾我們牧原的麻煩呢?
  眾多的事情想來,項少龍一時只覺心亂如麻,倒不知如何是好,真恨不得自己真有虞姬所說的那樣能飛上月亮的本領,飛回草原去看他個究境。
  鳳菲這時在小屏兒的幫助之下已經著好了羅裙,見著項少龍沉愣不語,驚詫的問道:「少龍,你又在想些什麼?」
  項少龍驚愕過來後,衝著二女淒然一笑道:「嘿,今天我們將會險著重重呢!你們二人可得小心點兒。對了,菲兒,你不用跟我去桓楚那裡去了,那樣只會……唉!好了,不說了,你們二人可得多多保重。」
  說完,分親了二女俏臉一下,在她們悄淚下的目光中出了廂房,往大江幫的會客廳走去。
  項少龍來到客廳門口時,即見廳內己黑壓壓的站了百十多人,桓楚正面色陰沉的衝著眾人喝罵道:「他媽的,你們全都是廢物!秦嘉、景駒二個叛徒昨晚何時逃走的竟也不知!你們設立的崗哨呢?他奶奶個熊,抓住他們二人,我不把他們碎屍萬段才怪!我們大江幫最嚴厲的幫規是什麼?就是叛幫!現在給你們一次將功贖罪的機會,即刻去查尋他們二人下落來報,我不殺那幫叛賊個片甲不留才怪。」
  說到這裡,見著項少龍進來,目光殺機更深,陰冷的盯著他冷笑道:「副幫主昨天技壓群雄,今天卻似乎有點忘乎所以呢!我們以前的君子協定看來是沒有什麼用的了。」
  言語中火藥味甚是濃烈。
  眾人的目光都向項少龍望來,但卻都目含敬意,似是除了自點責怪他貪睡之外,並沒有什麼敵意。
  看來桓楚已經知道自己與風菲昨晚的事了。
  項少龍心下忐忑的想著,對桓楚剛才對自己的仇視不但沒有感到不快,反是覺著有幾分愧疚之餘的坦然來,嘿然一笑道:「幫主這是什麼話來?在下昨晚酒後誤事,還請幫主責罰!不過,我們所有的協議還是生效的,希望幫主還以大局為重,暫且能撇下我們的私人……的些許事情不提。至於秦嘉、景駒二人此刻逃離本幫,在某一角度上看來,不但不是我們大江幫的損失,反可說是我們大江幫乃至關係天下蒼生的一大幸事。大家試想來,秦嘉和景駒他們在幫中時,就已早生叛心,若是還一直留在幫裡,他們早晚會策動我們大江幫的內戰,介時雙方亦或是打個兩敗俱傷,亦或是一方大獲全勝,無論結果怎樣,就在我們反秦大業這一意義上講,都是有害無益的。但是,現刻他們脫離了本幫,雙方皆是相安無事,所以這不必引起我們的恐慌,而應是引起我們的警覺性。」
  說到這裡見眾人都頷首側耳的聽著自己講話,就連桓楚現時的臉色也己緩和了許多,看來自己的這番話收到了些許成效。
  頓了頓,接著又抑揚頓挫的道:「反秦大業靠的不是一己的力量,而是靠眾人團結一致的力量。我上面的那番話並不是說他們叛幫就任由得他們逍遙法外,只是我們只可智取不可力勝。秦嘉他們定還安插有內奸在幫裡,我們只要找出了這批人來,對他們進行威逼利誘,收為己用,以其人之道還自其人之身,那秦
  嘉諸人還又有何足為患哉?」
  項少龍這一番話不吭不卑,振振有辭的侃侃道來,倒也說得眾人心悅誠服,但亦也有人心懷鬼胎心驚膽寒。
  桓楚這時目中雖是對項少龍還有敵意,但卻也對他的這番解析大是歎服,一陣哈哈大笑道:「好一個以其人之道還自其人之身之計!項兄真是才思敏捷之極,方才說出的一番話正如當地棒喝,令我清醒過來。好!就依你所言,我們即刻在幫中展開搜索,揪出其中暗藏的內奸。
  哼!這次我要好好的整頓一下幫風!如此下去,我大江幫辛苦打下的聲威,不垮下去才怪!聽說雲夢大澤裡近來出現了個彭越,此人以作盜賊起家,才來塞外半年多的時間,人馬就已發展到了四五千之眾。秦嘉、景駒等人若是前去投靠了他,唆使彭越來攻打我大江幫,那我們可就危矣!所謂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所以我們今後也得加緊戒備,以防萬一他們前來侵犯,同時也要加緊操練人馬,以堅我幫眾的戰鬥力。」
  說到這裡,目光朝項少龍望去,接道:「至於操練人馬的事,我想就交由項兄去做,英護法和鍾護法就負責查探內奸之事,大家意下如何?」說完又雙目虎虎的往眾人掃去。
  在沒有異議之下,事情就這麼定了下來,桓楚叫眾人解散之前著項少龍和英布、鍾離昧兩大護法以及幾位心腹堂主留了下來,幾人商量了一番具體事宜,也皆都各行其是去了。項少龍本是有些話想單獨與桓楚談談,但心下卻又有些怪怪的不敢面對桓楚的感覺,也便望著他歉然一笑的快快離去。
  後山校場上排滿了隊形亂凌八的大江幫幫徒,他們都是來接受項少龍訓練的。
  眾人都有點新鮮刺激的低聲議論紛紛著。
  項少龍眉頭一皺的看著這批良秀不齊的隊伍,心下有些又好笑又氣惱的感覺。
  卻見這來接受訓練的四五千人中,老弱精壯,形形色色,什麼樣的人都有。
  有歪帶著帽子,敞著胸襟的粗豪漢子,有吊兒郎當的市井流氓,也有體弱身瘦的半老病漢,還有些十五六歲的毛頭小伙。
  看來這批人從來沒有受過什麼正規訓練,都只是些生活在社會最下層的草莽人物。
  唉,也不知自己訓練精良的烏家軍是怎麼敗在這幫人手中的?
  想來或許是他們被生活所迫而被激發的一股不怕死的瘋狂鬥志所致吧!
  項少龍若笑著怪怪的想著。
  兵法有云:兵責精而不貴多,若以此事看來也有其片面的地方了吧。
  一個人若是產生一種連死亡都毫不畏懼的勇氣和鬥志,就足以抵得上一個所謂的精兵了。
  若是把這批「死士」加以訓練,組後成大江幫的一支核心精銳部隊,將來給項羽利用,以逐鹿中原,倒確是一支勇猛無故的隊伍。
  但卻還是需要去粕存精,才方可組成一支真正的精兵。
  想到這裡,項少龍抬頭看了看正是炎陽當空的烈日,心下忽地有了算計,著人去抬了十幾個特大的水缸來,然後挑滿了水。
  安排諸事妥當後,項少龍當下大喝一聲道:「大家安靜,不要說話!」
  眾人站了老半天,也不見項少龍教他們什麼武功陣法之類的,心裡早就意興索然,再加上烈日當空,讓人焦渴難當,不少人不免怨聲栽道的發起牢騷來,渾然無視項少龍的話。
  項少龍不禁心頭火起。
  如此沒有紀律約束性的隊伍,還何談將來去衝鋒陷陣?
  「大家安靜!再吵鬧喧嘩者……斬!」項少龍再次一聲大吼,眾人也都一時給震懾住了,全場頓刻靜了下來,但旋即又有幾人似是故意想哄起眾人的吵喧來,打破了寂靜,對項少龍的話罵將冷笑起來。
  項少龍目光如電,立時瞧出此幾人似是與秦
  嘉、景駒等人相處甚密的人,心下有得明白過來,當即喝令侍衛推出這幾人來,每人重打兩百軍棍,還要押解臨房去關禁三個月,定他們不服軍令之罪,需借此「閉門思過」。
  項少龍這一招殺雞做猴,倒也甚是收效,眾人見項少龍執法如此之嚴,即刻都心存畏懼的鴉雀無聲了。
  項少龍虎視耽耽的掃視了一遍己被自己震懾下來的幫眾,提高爽聲接著沉聲道:「年紀超過四十五和未滿一十五的請站到西邊來。」
  人群頓時一陣混亂,有七八百人站了出來。
  項少龍待得眾人穩定後又嚴肅的大聲道:「隱匿身世實情者,一旦查出,定按軍法處置。」
  人群在這時卻有人咕咕嘀嘀的提出了抗議道:「副幫主,你把我們這幫老弱幼小者編排出來,是不是不讓我們參加訓練啊?」
  項少龍朗聲道:「這……也是也不是!我把你們編排出來是作為我們隊伍的後勤力量,也可以說是後備力量,所以你們也是需要接受訓練的,但介於你們的身體身理狀況,我給你們的訓練教程與他們自又不是一樣的,他們體格精壯,所接受的訓練將是很辛苦的,考慮到你們可能吃不消,所以請接受我的命令。」
  人群又有三四百人站了出來。
  項少龍見剩下的這三千多人之中,還有不少面色懶洋洋的人存在,當下再傳令下去,命他們在校場上靜站二個時辰,中午不得吃飯,站在西邊的人即刻解散。
  眾人聽得項少龍此話,心下自是怨恨連天,但嘴上卻也不敢出來。
  他媽的!這鬼熱的天,站在太陽底下二個時辰,還不得吃飯,這是什麼見鬼的訓練啊:不少人心裡這樣的咒罵著。
  時間在焦渴難熬在過去。
  二個時辰終於過去了,眾人這時己都是滿頭大汗,腹中肌餓,喉間焦渴。
  項少龍這時突地高聲問道:「你們現在有什麼感受啊?」
  所有人都異口同聲的無力的喊道:「好渴!2好餓!」
  項少龍聽了嘴角浮現出一絲笑意,接著發令道:「好!現在全體皆向後轉!」
  眾人依令行事。
  項少龍又問道:「你們看到了什麼?」
  「水缸!」
  眾人這次回聲大了許多。
  「在太陽下站了這大半天,你們口乾不口
  干?」
  項少龍再次問道。
  「口渴得不得了!」
  有人吼著答道,眾人亦隨身附和。
  項少龍見時機已經成熟,便即下令道:「好,現在解散喝水!」
  眾人實時歡聲雀躍的一哄而散,全都亡命似的往那十幾口水缸前跑去。
  有些人慢條絲理的用手捧水喝。
  有些人則衝過去就把頭伸到缸裡一陣猛喝。
  有些人更是怕得擁擠,索性站在一邊強忍住焦渴,不去喝水。
  項少龍目不轉睛的看著眾人喝水的姿態,待得所有的人都喝完水後,便又下令用手捧水喝和怕得擁擠的人又站了出來。
  眾人平靜後,項少龍又高聲道:「喝水都要講究欺文和伯得擁擠下堪吃苦,介時要你們接受更艱苦百倍的訓練,你們受得了嗎?所以你們這批人也編入後勤隊伍中去。」
  頓了頓,虎目掃了一遍還剩下的兩千多幫徒道:「從今天以後,你們這批人將要接受我的最嚴格的訓練,你們將是我們大江幫中精英中的精英,這是值得你們引以為榮的事情,在將來的戰鬥中,你們將是作戰的主力,撕殺秦兵的主力!」
  被錄用的人聽了這話齊都高聲歡呼起來。
  他們中有半數以上的人都親眼目睹過項少龍的絕世刀法,在他們的心目中項少龍是武神的化身。
  若是能得到他的親身傳教,那將是件多麼榮幸的事啊!
  項少龍此時看著這班經過自己精挑細選出來的壯漢,心裡在一種興奮之餘又想起了自己那晚做的那個惡夢。
  唉,夢景真的會成為現實嗎?
  項少龍的心沉重得不禁讓他又想起了項羽,想起了劉邦,也想起了草原……這兩天來項少龍的心情全都專注在操練兵馬這事上。
  風菲和小屏兒則是忐忑不安的觀察著桓楚對項少龍的態度。
  不過桓楚似好像很佩服項少龍辦事的作風精密,果斷而又卓有成效。
  幫中的內奸已經查出來了,有一十六個,其中有五個身份是堂主給以下。這其實還多虧了項少龍選兵時推出軍責的四五個傢伙,押解到英布他們那裡後,得項少龍暗示,對此幾人嚴刑逼供,才順籐摸瓜找出了所有窩藏的內奸出來。
  桓楚和幫中其它有身份的兄弟都不得不欽佩項少龍。
  對於他練兵的奇特方法更是讚歎不己。
  項少龍用的是現代裡二十一世紀的特種部隊的訓練方法,在這古代裡自是富有新意且收效奇佳。
  在古代人的眼中他這些新奇的練兵花樣卻是智能絕頂的表現。
  桓楚對項少龍的態度是怪怪的,似是仇視,卻又似是敬服,還有嫉妒和自卑。
  項少龍卻始終因風菲的事情覺著自己沒有遵守諾言,而對桓楚有些愧疚的感覺。
  二人比武奪美的事情就給拖了下來。
  不過項少龍在這大江幫盡心盡力的同時,卻更是深深的擔心著牧場。
  二哥,娟然他們到底遇到什麼麻煩了呢?他們為何還沒有找到這哀牢山來救自己?
  項少龍在終日對此的憂心仲仲中終於鼓起勇氣去找了桓楚,說起自己想回牧場去看一看近段
  情況之事。
  桓楚聽了臉色一沉道:「這個前兩天我據探子回報,雲夢大澤的彭越近時曾三番兩次的進犯過你們牧場,不過始終奸計沒有得逞,所以項兄不必掛心的了。到是我們大江幫危難在即了。秦嘉、景駒等人真的投靠了彭越,他們現在聯合起來,有七八千之眾,秦
  嘉他們又熟悉我們哀牢山的山勢地形,所以他們一旦來犯,我們大江幫可就………唉,其它的分舵雖還可聚集起四五干人來,但遠水救不了近火。
  我們現在的兵力只有五千左右,且有半數的精兵被素嘉他們領了去,這個……項兄此刻如果離開,何異於使我大江幫失得主帥?嘿!這兩天來,我甚感自己之能確是相差項兄太遠了。只要項兄設法解了我大江幫此次滅幫之危,小弟當是退位讓賢,讓項兄來當得幫主了,日後若是對小弟有得任何差遣,我也會赴蕩踏火,在所不辭的了!」
  說完深深朝項少龍一揖。
  項少龍慌忙彎下身去,還以一禮,扶過桓楚,正待說些什麼客套話來,卻突地見著一縷寒光自桓楚手中向自己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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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阿Q    時間: 2009-4-27 09:21

第二十九章 肝膽相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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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項少龍倏見一團寒光向自己胸部快捷無比的刺來,心神大驚之下,忙鬆開扶住桓楚身子的雙手,身形暴退。
  但腹部和手臂卻還是被刀鋒輕掠劃過。
  一陣劇痛隨著鮮血的冒出襲遍全身。
  項少龍憤怒且惱恨的望著桓楚。
  想不到這傢伙竟然這般的陰險和歹毒,表面上對自己說豐虛與委蛇的動感的話,暗中卻趁自己乍不及防之下對自己出手暗襲。
  他媽的!這樣的傢伙比秦嘉、景駒二人還要陰險,日後若真與項羽為伍,那羽兒可不得天天都要提防著他?
  哼!這刻就殺了他算了!
  現在這大江幫上上下下誰人對自己不是敬服得很?自己奪了這大江幫幫主來做,當也不會有人提出什麼異議。
  項少龍第一次對桓楚萌生出了強烈殺機。
  桓楚這次的舉動的確是太傷項少龍的心了。
  方纔我還真差點信了你的話,可誰知你這傢伙卻是利用我的感情弱點來對我進行欺騙,而後又待機偷襲,此等卑鄙行為,真是讓人感到士可忍孰不可忍。
  項少龍強忍住手臂和腹部的劇痛。
  還好,自己反應迅速,只被短劍輕刺了一下。不過,也對自己行動速度將大有阻礙了。
  項少龍目中寒芒暴長,狠狠的盯著桓楚,緩緩自腰間拔出了百戰寶刀,剎時一股猛烈的殺氣迫體而出。
  桓楚臉上似隱隱掠過一絲愧然之色,但卻只轉瞬即逝,臉色依舊陰沉的扔掉了手中的短劍,自背部也拔下了可以拆疊組裝的精鋼所鑄的霸王神槍來,氣勢竟是不弱項少龍分毫。
  項少龍想起自己本對桓楚頗俱好感,且準備真心實意的與他合作,振興大江幫,待機反秦,可豈知……眼前閃過桓楚剛才對自己所耍的虛偽嘴臉,項少龍心下怒火直冒,手中百戰刀虛式一晃,高舉過頭後,旋即往桓猛劈過去。
  桓楚此時亦也一陣大喝,霸王槍若活了過來般彈上半空,靈蛇百頭鑽動的直奔向項少龍面門,其勢煞是快捷無比。
  項少龍一聲冷笑,百戰刀刀式一轉,幻起無數刀影,一時刀芒閃閃,氣勢似奔雷電閃般往桓楚手中霸王槍襲去。
  桓楚竟也毫不慌亂,迅速的穩住步法,霸王槍改刺為挑,亦也往項少龍百戰刀硬碰過去,似想以霸王槍的沉力來震落百戰刀。
  一陣「叮叮噹噹」之聲不絕於耳。
  二人刀槍交觸,均覺手腕一陣震痛。
  看來項少龍力道稍勝桓楚。
  桓楚見自己沉重的霸王槍竟是挑不開項少龍的百戰刀,反每次刀槍相碰,自己長槍竟給震得微蕩了開去。
  心神暗暗吃驚,手中霸王槍連忙改變招式,身體若行雲流水般飄前兩步,槍桿緊貼腰身之時,身子急旋,借轉動之力,霸王槍由斜挑變成橫掃,其勢若狂風驟雨般往項少龍擊來。
  項少龍這些年來隱居塞外,已是多年未能盡興的與頂尖級高手過招了,這刻見著桓楚的武功竟是不弱當年的管中邪,禁不住仰天一陣長嘯,精神在這危境中反而大振,百戰刀全力封格,手、眼、步配合的無懈可擊,腰扭刀發,每一刀均是力貫刀身,招招均是守中兼攻,以攻為主,絲毫不因霸王槍的重量和長度而有絲毫的畏怯和使刀法受制。
  刀芒到處,霸王槍均被震得搖晃不定。
  桓楚心下突地湧起一股無法匹敵項少龍這暢快淋漓且又威猛絕倫的刀法的感覺來。
  心裡虛怯下,不禁一聲怒喝,竟滾倒地去,左手握緊霸王槍的槍尾處,槍頭盡力猛刺向地面,運力使槍身內的機關發動,身形竟在霸王槍的彈力之下,倏躍上空,同時手中霸王槍拔出地面,由上而上如影附形的往項少龍一陣猛刺過去。
  說來此招甚是凶險得很,桓楚身形借槍彈之力躍上上空時,自身空門大開,項少龍此時,若是揮刀疾劈向尚未拔出地面的霸王槍或是劈向桓楚尚未穩住的身體,那他性命必定難保。但此兵行險著若是成功的話,其繼而的攻勢卻又會是讓人防不勝防,避無可避,因其槍勢是從上而下的襲來,正擊中了所有練武之人的弱點所在,因為你的頭部上空是你所習武招最難以防守的最大的空門。
  項少龍心神大驚之下,身形又是一陣暴退。
  但桓楚即而也把霸王槍往地面一陣猛點,身形仍是停在空中,但槍勢竟是追隨而至,籠罩住項少龍所有的退路。
  原來這霸王槍槍身之內藏有強力機簧,連通槍尖和槍尾,機關發動之後,槍尖觸地引發機簧彈力,所以桓楚能藉著霸王槍的巧妙機關,使身形停落空中不跌,進而突發奇招。
  「噹噹噹噹!」
  項少龍避無可避之下,頓把驚怒心情化作了堅強無比的勇氣和鬥志。
  百戰刀揮舞半空,與霸王槍連連硬砸起來,但因刀勢沒有透力點,使得百戰刀力道不足,連連被對方長槍盪開,身形不由直往後退,手臂亦給震得又酸又麻。
  就在項少龍這險象環生之際,門口處突地傳來一聲驚叫的童聲,卻見虞姬一雙秀目睜得大大的,似是興奮又似焦驚的望看項少龍和桓楚二人。看來她已偷看二人打鬥多時,只是此時見著項少龍遇險,所以禁不住叫出聲來。
  項桓二人聞聲同時微微一愣,桓楚他勢頓刻緩了下來,項少龍忙收懾心神,看準這絕佳的甚好機會,身形往前一陣急衝,百戰刀在空中一陣狂舞,待奔到桓楚下腹部時,被霸王槍狂攻的壓力旋即消減。
  原來桓楚凌空的體下,就是霸王槍威力難施的地方,也就是桓楚此招槍勢的破綻。
  項少龍心中大喜之下,百戰刀雙手握住,對著空門大開的桓楚胸腹部凌空劃過,力道沉穩猛倫之極。
  虞姬見了再次驚叫出聲道:「項伯伯,手下留情!」
  項少龍被虞姬這一聲嬌喝,倏地勾起了與桓楚相遇以來的諸多事情來。
  自己被桓楚擒住,他不但沒有殺自己,反而以禮相待,讓自己做了他們大江幫的副幫主。
  對鳳菲和小屏兒也有著救命之恩,且沒有採取什麼強硬手段污辱她們。
  雖說桓楚對自己的種種行為是為了利用自己,但是他卻也是為了反秦大業啊!
  秦王朝的殘暴淫虐實在是太……招至天怒人怨了!天下之人有幾個不憎恨秦始皇和秦二世呢?
  焚書坑儒,修阿房宮,修驪山皇陵,築萬里長城,還有建造兵馬桶。
  這些真是不知耗費了世人多少的人力和物力,使多少人家破人亡,妻離子散,使多少人衣不遮體,食不裹腹啊!
  桓楚能夠憐憫世人疾苦,知道想改變人民的困苦生活,只有推翻暴秦這一先見思想,就已足可證明他是一位頗有見識的英雄好漢了。
  我……怎能狠心殺了他?
  項少龍心念電閃的遲疑片刻,刀勢頓時緩了許多,力道也消去大半,百戰刀似負了重荷般有氣無力的從桓楚體下劃過。
  桓楚因身凌空,腹下槍勢難展,見項少龍舉刀向自己擊來時,本已是嚇得亡魂大冒,暗叫「我命休矣!」
  但過得片刻,除只感大腿上稍覺劇痛外,其它處均無所覺,知是項少龍手下留情,心中一時也不知是個什麼滋味,當即翻身下地,穩住身形,面色古怪的望著項少龍。
  說來桓楚起先擒住項少龍時,本是想看看這個能殺自己四五百幫徒的人到底長得是個什麼樣子?待風菲看到項少龍的百戰寶刀而向他述說了項少龍當年的來歷後,桓楚當即動了想籠絡項少龍為己用之心。他知道像項少龍這等絕世高人,必須用動之以情、曉之以理的辦法,才能說動他的心,於是順水推舟,放了項少龍,讓他與風菲、小屏兒她們見面,隨後又置心推腹的把自己想振興大江幫,推翻暴秦的心事說與他聽,想用懷柔手段來「軟化」項少龍。
  可誰知竟是陰差陽錯的讓風菲與小屏兒和項少龍有了「再續前緣」機會。
  這使得桓楚頓時心懷大亂,因他自胡人手中救出這絕色美女以來,就已經對她垂涎三尺,只是為了想獲得她的芳心,能永久的佔有她,所以一直沒有用強罷了。
  自古英雄難過美人關!
  桓楚也不例外。
  風菲與項少龍的卿卿即我我使得桓楚醋火中燒,終於忍耐不住與項少龍約下了三日後比武奪美之鬥,同時為了假借項少龍之手除去幫中內患秦嘉、景駒二人,又假惺惺的說了一番什麼秦景二人在幫中的危害,並且想用副幫主之職對項少龍進行引誘。
  待項少龍百戰刀神威初顯,大敗秦嘉、景駒二人聯手之擊後,桓楚心下暗暗衡量了一下自己的霸王槍法還是敵不過項少龍威猛絕倫的百戰刀法,當下心中便對項少龍有了嫉恨。
  次日發現秦嘉、景駒等人逃跑,桓楚又驚又怒之時,項少龍的一些話語說得他頭惱清醒下來,在對項少龍的才智大為歎服的同時,又覺得像項少龍這樣的人物若是不能收為己用而與自己為敵,將是自己最大的慮患。
  心下遲疑不決之下,為了測探項少龍對自己大江幫的忠心程度,於是便交由他去操練全幫人馬,從中又看出了項少龍的確是個軍事天才。
  若叫這樣武功機智都比我高出許多的人與我共事,長期下去,我大江幫上上下下都會被他震服,那時幫眾心目中他項少龍的威信反高於我,介時大江幫中還有我桓楚的立足之地嗎?
  更何況項少龍從我手中搶走了鳳菲,這口氣我能這樣不聲不響的給嚥了下去麼?想著這些,桓楚對項少龍的嫉妒和仇視心理倏地暴長,於是對項少龍滋生了殺機,進而設計了這個刺殺項少龍的計劃。
  可是誰知偷雞不著反蝕一把米,自己不但沒有殺死項少龍,反差點死在他的百戰刀下。
  唉,想不到自己浸淫多年的霸王槍法,今天竟然也是三招兩式的使敗給了人家,原本還以為能無故於天下呢!
  桓楚想到這裡只是怔怔的望著項少龍,目光複雜之極。
  虞姬這時驚魂未定的拍著胸捕走到了二人中間,望了望項少龍又望了望桓楚,見著二人的怪異神態,不禁「撲哧」一聲笑出聲來,打破了二人的僵態。
  項少龍和桓楚對望良久,突地仰天一陣大笑。
  桓楚率先打破沉靜,無限傷感的沉聲道:「項兄刀法果是天下無敵,小弟這下真正的心悅誠服了,以前對項兄的不誠欺詐之處,還請項兄多多見諒一二。小弟這下就以砍下左手向項兄以請方才冒犯之罪!」話剛說完,突地又自腰中拔出一把鋒利匕,往左手猛的砍去。
  項少龍和虞姬同時驚叫出聲,突然項少龍身形一躍,撲向桓楚。
  二人同時滾倒在地。
  桓楚手中短刃下砍力道因此一來而御去了大半,匕首只是深刺進了手臂皮肉之中。
  項少龍翻身躍起,扶起桓楚,卻見他一向冷靜的臉上因劇痛而扭曲變形,不禁心神焦急的激動道:「桓兄,你……你這是做個什麼傻事來著?
  大家兄弟一場,雖然有些隔閡分歧,但只要彼此把話說明了,今後坦然相對也就是了嘛!你……你又何必如此做來嗎?」
  桓楚感激的望著項少龍,強忍住肩頭的劇痛,苦笑道:「這個……小弟對項兄真是差愧得無顏投地,心感若不如此自懲,就不足以表達小弟對項兄的歉意。唉!我干方百計的利用你,且想置你於死地,可是項兄卻還是毫不記恨的放過了我,這……小弟即使萬死也不足以懲其咎啊!」
  項少龍聞言卻也是尷尬的道:「嘿!其實桓兄才真對我有不殺之思呢!且小弟在桓兄手中橫刀奪愛,卻也甚感內疚,無地自容的人應該是我才對!」
  虞姬見得二人臉色此時己緩和下來,心下雖還是有些怦怦直跳,但小臉上卻已浮上了天真爛熳的笑容,走上前來拉過二人的手握在一起,嬌笑道:「好了,二位伯伯現在己握手言歡,日後既是兄弟又是朋友,可以不再打鬥了!」
  二人聞言相視一笑,都被虞姬這人小鬼大的小妮子所說的話感染了。
  兩隻手緊緊地握在了一起。
  相觸的目光再也沒有了殺意。
  只有一種感情在他們心中奔騰著。
  這就是心心相印的……友情。
  項少龍心情舒暢的回到了廂房。
  鳳菲和小屏兒見著項少龍腹部和手臂的傷勢都驚亂的站了起來,走到了他的身前。
  風菲關切而驚訝的道:「少龍,你這是……怎麼了?是不是桓楚……」
  項少龍微笑著打斷了她的話道:「沒什麼!方才跟桓楚在校場切磋技藝時不小心劃傷的。只傷著了皮肉而己,沒什麼大礙的,已經敷上金創藥了,兩天就可好。」
  頓了頓又故作神秘的道:「告訴你們一個好消息,桓兄答應讓我回……」
  說了一半突地頓住不說了。
  小屏兒禁不住催問道:「什麼事說出來嘛!吞吞吐吐的故意賣什麼關子呢?」
  說完似電生氣的翹起了小嘴巴,臉上卻又全是憐愛好奇的神色。
  項少龍見了上前拉過她的纖手,邊撫摸著邊緩緩道:「嘿,你急什麼嘛!我自會說出來告訴你的。」
  說到這裡又摟住風菲的纖腰,繼續道:「桓幫主答應讓我攜帶我的兩位嬌妻回牧場了!」
  項少龍的話剛說完,鳳菲和小屏兒同時高興得俏臉放光,都投向了項少龍懷中。
  鳳菲仰起嬌首,捷毛抖動著,望著項少龍激動的道:「少龍,這……這是真的嗎?我們真的可以跟你一起回牧場去嗎?」
  項少龍看著風菲因興奮而漲得通紅的臉蛋和急劇起伏著的酥胸,禁不住低頭去輕吻了她一下後柔聲道:「這當然是真的了,明天我們就起程去牧場。唉,也不知嫣然、寶兒他們現在怎麼樣了?
  我可著實擔心得很呢!」
  風菲目光柔迷的道:「少龍,到了草原之後我希望我們再也不要捲入這世事的爭鬥中了,那種顛沛流離的日子我已經過夠了,我好想往後的日子能過上一種平靜的生活。」
  項少龍聽了心中不禁思緒萬千。
  唉,我也很是不想再涉入這世俗的爭鬥中去,但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命運冥冥中早就把我往後的歷程注定再次捲入歷史戰場的洪流了。
  明天?我也不知將是一個怎樣定格的命運呢?
  項少龍心下只有苦笑,看著懷中的一對沉迷在自我幻想的陶醉裡的璧人,一時也不知說些什麼言語為好了。
  項少龍和風菲、小屏兒三人一整天裡都沉浸在將回牧場的興奮裡,有說有笑的,氣氛輕快非常。
  二女在邊談笑中也邊收拾了一下衣物。
  虞姬聽說牧場裡有好多與她年齡不相上下的玩伴,高興得時時顯得坐立不安,恨不得長了翅膀一下子就能飛到牧場去。
  桓楚倒是再也沒有來找過項少龍。
  時間在心境愉悅時總覺過得很快,不知不覺天色已是暗了下來。
  項少龍陪眾女吃過晚膳後,本想回房早點休息,虞姬卻又纏著要他講故事給她聽。
  項少龍不忍拂了她的興致,拉過她的小手,給她講起了現代裡閃暇時從電視裡看過的《西遊記》的些許片斷故事來。
  鳳菲聽了目中異彩連閃,不由得插口道:「少龍,你的想像力可真是豐富呢!孫悟空、豬八戒,哈,多麼可愛的神話人物啊!你若是把這些寫些一部小說,寫會成為一部流芳百世的不朽之作呢!」
  項少龍尷尬的笑笑。
  自己盜用「前人」文化也不知多少次了,每一次說出來,在這古代都會成為」石破驚天」之語,獲得眾人的誇讚,想來真覺羞愧得很,不過,自己若不是俱備了這時代中人所沒有的二千多年的歷史文化知識,又怎可獲得眾佳麗對自己的倩瞇呢?如此想來,項少龍突地又湧起一種異樣感覺。
  歷史在某一角度上或許也可以說是因為有了戰爭才會有進步的吧。
  雖然戰爭帶著人民的將是流離失所的生活,但是它卻也會推動歷史文化的進步。
  不是嗎?小盤統一六因,殺戮雖重,但卻也做了不少對後代影響深遠,促進歷史發展的好事。他統一了文字和度量衡,完善了中央集權的行政體制,這些措施促進了生產的恢復和發展,為各地經濟文化的交流創造了條件。
  還有,現代科技文化的空前繁榮,不也正是因為承襲了這幾千來前人文化知識遺產的結晶來?
  那麼自己把寶兒話造為歷史上的西楚霸王的話,不也是為中國古代文化的發展作了一份推進的貢獻嗎?
  想到這裡,項少龍同時也覺自己這些天來思想裡總在干方百計的為著自己「重出江湖」尋找些歪理由來。
  虞姬見項少龍突地沉默不語,連連催他接著把故事繼續講下去時,忽有幫徒神色慌張的來報,說桓楚請項少龍到會客廳去一下,有要事與他相商。
  項少龍聞言心神一愣。
  這會兒桓楚找我有什麼事呢?不會是又要出爾反爾的不讓我去牧場了吧?
  那又有什麼事會讓幫徒神色顯得如此緊張呢?有要事相商?難道……難道是有敵人來犯?
  項少龍心頭倏地想起桓楚在刺殺自己前對自己所說的一番話來。
  難道真的是秦嘉、景駒等人聯合彭越來攻擴大江幫?
  若真如此,那可真是大事不妙!
  大江幫的分舵定大半都被彭越他們給挑了,秦嘉、景駒等人又熟悉大江幫內的兵力佈置和這哀牢山的山勢地形,若他們全力攻來,則大江幫危矣!
  但是這幾天怎麼不見幫內有什麼動靜?自己不是叫桓楚利用那所擒住的十幾個秦嘉他們所留下的臥底來給他們虛傳假消息嗎?難道給彭越他們識破了?
  項少龍連忙辭了眾女,隨著那名傳信護衛快步來到了會客廳,老遠就見著廳內已黑壓壓的站了一大群人。
  桓楚正在廳內焦急不安的跟著萬步,眾人則是皆都沉默著。
  見著項少龍進來,桓楚趕忙迎了上去,一把握住他的雙手,急促的道:「項兄,你來了!」
  項少龍掃視了眾人一眼後冷靜的道:「桓兄,什麼事這麼緊張啊?」
  桓楚目中噴出火光,恨恨道:「秦嘉和景駒這二個叛徒己聯合了雲夢大澤的盜賊彭越真的向咱大江幫總舵攻來了,現在駐軍在離咱哀牢山二十幾里遠處。這個,他們兵力遠遠超於我們,而我們分舵的人馬又遠水救不了近火,所以……所以我很心焦啊!若此一戰,我們敗了,則我多年經營的心血就全都付諸東流了。我……我……只有向項兄求救,不知你有什麼退敵良策沒有?」
  項少龍沉吟一番後問道:「我們現在有多少人馬可用?」
  桓楚掐指一算道:「大概有八千之眾吧!」
  項少龍點了點頭後接著問道:「我們儲備的糧草還夠大家用多長時間?」
  這時護法英布站了出來道:「二三個月左右!」
  彭越、秦嘉他們合起來的兵力約在二萬左右,硬拚自是於己方不利,只是如若彭越他們與己方對恃起來,採取圍困戰,則時間一長,糧草用盡,軍心必定渙散,那時他們再全力發動攻勢,己方必敗。
  這卻如何是好呢?哀牢山三面臨崖,只有一個出口,雖是易守難攻,但如此一來也有它的撇端,就是彭越他們只要守住出口,自己等就插翅難飛了。
  項少龍覺得自己一時也想不出什麼退敵之法來。
  唉,看來只有走一步算一步了,先佈置人馬守住陣腳再說。車到山前必有路,管他媽的呢!
  昭,看來現在就顯得有點人心惶惶了,目下緊要的事情倒是安定軍心。
  想到這裡,項少龍裝作好整以暇的道:「好,有了這些我們就足以暫時立於不敗之地了。我們哀牢山易守難攻,如此一來,我們就有充份的時間策劃退敵之計,有句俗話叫作『擒賊先擒王』,我們可以在這段時間裡選出一批武功高手去偷襲敵軍營帳,即便不成也會使敵軍人心惶惶,還有我們可以潛出入去敵軍詐降,用以珠寶黃金在敵軍中施以反間計,離間彭越和秦嘉他們的關係,我們可以說秦嘉他們是我們故意放出去投靠彭越的,實則是為了引誘彭軍來此,而後裡應外合一舉將他們殲滅,則我們大江幫就可以獨霸塞外了。」
  桓楚聽了皺眉稍展,但還是慮心重重的道:「偷襲,詐降都無異是孤羊投狼群,若叫彭越識破,反只會使我們損兵折將,而絲毫不能解圍,我看還是得聯絡外面的援兵,才可解我們此刻被困之圍,只是不知用何方法才能與外界取得聯絡?唉,事實上我們這裡現在已無異於是一座死城了!」
  項少龍聞言又氣又急,想不到這在自己面前曾經狡詐陰狠的桓楚,此刻竟說出如此不合時宜的話來,自己行前一番話的努力可真是算白廢了,不過從這也可看出他對幫中兄弟的坦誠和信任來。
  想到這裡,當下只得苦笑道:「桓兄此話也不無道理,不過,我們目前的當務之急是安定軍心,守住陣腳,如此下來我們才可從容思謀他策,如今敵眾我寡,鼓舞士氣是我們此戰度過難關的首要問題了。」
  桓楚聽了項少龍此等耿直之話,當即覺到自己先前話中過失,老臉一紅,知是自己急焦致敵,一時疏忽了此些問題,當下忙也接口道:「好,只要我們上上下下齊心協力團結一致的去與敵人周旋,我相信我們當也不會落敗,好,英護法、吳護法你們負責佈兵防守之事。眾位堂主則去從你們所管轄營中各挑選十名優秀武士來,送交項副幫主培訓,我們要在短時間內訓練出一批勇智雙全的敢死隊員出來,來承擔拯救我們大江幫的使命。成敗在此一舉,現在頒佈一個特殊命令,就是所有退縮或不服調令或中造叛敗或擾亂軍心者,一律斬之!」
  眾人見桓楚此刻和先前似變了一個似的,在欽服桓楚反應神速的同時,卻更多的是敬服項少龍給人的信心。
  一種戰鬥的信心!
  回牧場的事現是泡湯了。
  項少龍雖是念極了妻兒,但這刻卻也不得不收斂心神,全心的投入到訓練敢死隊員身上。
  風菲和小屏兒心裡雖是淒愁非常,卻也還是只得無奈的臉堆滿笑容,以免項少龍為她們分心,而耽誤了訓練進程。
  項少龍這次所訓的二百餘人,個個都是精壯的青年,二十四五左右。
  他訓練的教程主要是教他們攀簷走壁和夜行之術以及殺人的技巧。
  在訓練的同時他叫人打了一批攀沿的鉤索以及一批鋼針。
  這批人進步很快,半個月過去,就已能一個多時辰就走完平常需要四五個時辰走完的哀牢山東端至西端的腳程。
  訓練就在緊張且艱辛的進行著。
  彭越、秦嘉等人果然是駐軍守住出口,只是不時的發動些試探性的進攻,但都給大江幫的武士用箭矢逼退了回去。
  桓楚差不多每都跟在項少龍後面,看著他卓有成效的訓軍模式,心底裡不禁是對項少龍佩服得五體投地。
  二人閒暇時,桓楚總是述起自己先前對項少龍諸多不是,悔恨難當,懇請項少龍原諒他。
  項少龍通過二十多天與桓楚的朝夕相處,也確看出了他對自己是真正的坦誠,當下提出了義結金蘭之話。
  桓楚大喜過望,二人互報生辰,項少龍虛長二歲,為兄。
  如此一來,桓楚對項少龍更是無言不從,倒是讓得項少龍有些不好意思起來。
  因為在幫中眾兄弟的心目中,項少龍因此而無形中成為真正的幫主了,以致眾人許多事情都不報桓楚而直接向項少龍告說。
  桓楚對此倒是不以為意。
  項少龍已經是讓他真正的心悅誠服了,何況二人以結為義兄弟,在桓楚心目中,項少龍是理所當然的應凌駕於他之上。
  因為項少龍兄長且才智武功均比自己高出許多嘛!這日,項少龍正在教眾武士手擲飛針的手法,英布忽然神色匆匆的趕來校場。
  項少龍忙走上前去問道:「英護法,何事如此驚慌?」
  英布臉上似喜卻又甚是嚴肅的道:「稟幫主,彭越一軍似乎與他處人馬發生衝突,現在兩軍正交戰!」
  項少龍和桓楚聞均是大喜過望。
  項少龍率先接著問道:「彭軍是否陣勞以亂?」
  英布搖頭道:「他們只出卻了一半的人馬與他軍相敵,不過對方似乎勇猛異常,雖然只有兩三干之眾,但卻也殺得彭軍節節敗退。」
  項少龍心下一愣。
  在這塞外,作戰勇猛之軍有幾支呢?再說也從沒聽說過還有其它勢力強大盜賊。
  難道……難道是二哥他們所領的烏家軍?
  項少龍想到這裡只覺心急如焚。
  二哥他們怎麼會率兵來到這哀牢山呢?他們又是怎麼與彭軍發生衝突的呢?
  眾多的疑問充滿了項少龍的心田,心念電轉之下,急促的道:「英護法,馬上招集人馬,此乃是我們脫困的大好良機。」
  桓楚喜形於色的道:「他媽的,被困得緊張了這麼多天,現下終於可以出這口鳥氣了。」
  說著伸手摸了摸背部的霸王神槍,又道:「夥計啊,這下你又可飽餐一頓了!」
  項少龍這時可沒得心情開什麼玩笑,邊匆匆走著連嚴肅道:「此戰我們只許勝不許敗!大家可得提著點精神。」
  桓楚聽了當即垂下頭去,一言不吭的隨著項少龍往山口高地走去。
  看來這桓楚確實是服了項少龍了,自己貴為一幫之主,現時被項少龍訓斥,卻也不敢頂嘴相抗。
  一行人不多時就來到了山口。
  眾武士都箭矢駑張的凝神戒備著。
  山下二三里遠處,有七八干彭軍按兵未動的護著山口,刀劍森立,旌旗飄展,倒也煞有幾分威嚴氣勢。
  再遠處則是喊殺聲震雲穿宵,火光沖天。馬蹄聲、刀劍磕碰聲、慘叫聲、怒喝聲,響成一片。
  卻見三千多個身著一色藍裝的武士正衝陷在七八千彭軍之中,雙方殺得好不慘烈。
  項少龍心中頓然情緒激盪,猛地大喝一聲道:「大家準備迎戰彭軍,擒拿叛賊秦嘉、景駒!」
作者: 阿Q    時間: 2009-4-27 09:22

第三十章 天緣巧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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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項少龍話音剛落,桓楚又已忍耐不住也大聲喊道:「兄弟們!聽到沒有?準備出發!迎戰彭軍!擒拿叛賊秦嘉、景駒!」
  項少龍這次並沒有出言斥責,心中只是起伏難平的收縮而緊張著,目光緊緊的盯著跟彭軍交戰的藍服戰士。
  二哥滕翼他們終於來了!來營救自己了!
  項少龍只覺眼前似乎浮現起了幾位嬌妻在敵軍叢中左砍右劈、奮勇殺敵的情景。
  一股強烈無比的鬥志頓在胸中燃燒!
  哼!史記上雖是記載了彭越、秦嘉等人現刻不會死!但只要自己這稍通這古代歷史的人,存心要殺他們,歷史─一也可以被自己改變!
  項少龍殺機熾燃著,領了眾人快步走下山崖,速速來到了點兵場。
  英布卻也辦事神速,短短半個多時辰,就己招集了山寨人馬。
  五千多人經過項少龍這一月有餘的突擊特種訓練,這刻與先前比起來卻是大變模樣。
  只見隊伍排列得整齊劃一,人人腰胸筆直,面色嚴肅,倒也頗有幾分正規軍隊的氣勢。
  項少龍站在領軍台上,威嚴的掃視了眾人一眼後,冷竣的朗聲道:「兄弟們!俗話說『養兵干日,用兵一時』,現刻又是你們為幫盡忠的時候了!是的,彭越他們的兵力是多於我們!但他們士兵的素質呢?……全都是一幫山野土匪組合起來的,沒有受過什麼訓練的烏合之眾!大家呢?卻都是久經沙場的戰將!我們大江幫是靠你們的拳頭創立起來和維護至現在的!現在外敵來侵,我們自然也要奮力相抗!我們根本無需怕他們!只要大家都揚起鬥志,想著此戰我們若是敗了,就無法進行反秦大業,因此要一鼓作氣的去殺敵,我想勝利將會是屬於我們的!」
  眾兵士聽了他的這番話,不禁都心懷激揚的高喊道:「勝利將是屬於我們的!」
  桓楚、英布等見著此等場面,不由得均都深深佩服項少龍作思想動員工作的感染力,只短短幾句話就頓刻提高了兵士的士氣。
  不過想來這也大半是由於項少龍早就在眾士兵心目中樹立了「不敗戰神」的威嚴形像的緣故吧!
  項少龍趁著眾士兵情緒高昂之際,急又猛的大喝一聲道:「出發!」說完翻身上馬,飛速往谷口馳去。
  桓楚、英布等人隨後緊緊跟上。
  一時間馬蹄聲、吶喊聲驚天動地的響徹山谷,直奔谷口而去。
  在距離彭越一軍一里半之處,項少龍叫眾兵布成早就定好了的陣勢。
  這時朝陽升離東山,陽光普照下,敵我雙方的兵器閃爍生輝,點點精芒,漫布平原上空,瀰漫著大戰一觸即發的氣氛。
  遠處的喊殺聲更加增添了雙方的火藥味兒。
  項少龍縱目四顧,卻見敵方五色帥旗高起,也擺開了陣勢,可以想像彭越、秦嘉、景駒正在其中。
  但自己身後眾兵卻個個都是神情激昂,摩拳擦掌,巴不得即刻就投入到戰場中去,以一試這個多月來在副幫主項少龍訓練下,自身應戰能力的進步程度,竟是絲毫不被敵方比己方壓倒性的珍力所震懾。
  項少龍在察看敵情的同時亦暗暗揣摸了一下敵我雙方的優劣形勢。
  敵方的兵力雖是遠優於己方,但有二哥、四弟他們所領的烏家軍牽制住了他們半數左右的兵力,看來此戰只要己方戰略運用得當,藉著旺盛士氣,當至少有七成勝算把握。
  在古代的戰役裡,士氣可以直接決定戰爭的勝敗。
  項少龍心念電轉之下,頓刻再次重新佈置了一下兵力位置。
  中央處主要集中為步兵,前方均是戰車,後陣為騎兵,成前中後三陣。
  左右兩陣則是在戰場上最俱殺傷力流動性強的騎兵。
  中央的步兵又依次分作九個小陣,最前三陣是盾牌兵和輕裝步兵,其它六陣都是攻擊主力的重裝步兵,每陣五百人,分持駑、槍、劍、盾、矛等遠程防禦或攻堅的武器。每隊佔地大小、相互間的距離,均諳合某一戰陣法規。
  桓楚見了讚歎道:「三哥果然是個作戰行家,如此慎密的佈兵之法,確非常人能及,看來我們此戰勝利在望了。」
  項少龍聞言臉上卻是毫無喜色,只是面色沉穩嚴肅的注視著敵軍的佈陣情況。
  卻見敵軍卻也佈陣嚴密,前方百多輛重型戰車分排而列,每輛戰車的陳御手和乘車兵除外,還跟了一隊手持駑弓的車屬步兵。
  中間是身穿堅甲的重裝步兵,騎兵亦也布在戰車兩側,整個戰鬥隊形防守慎嚴。
  敵陣戰鼓忽地轟天而起,集結在前陣的百多輛戰車,在步兵階緊隨下,一陣吶喊,開始推進。
  就在快進入射程時,百多輛分三排而衝來的戰車,前兩排忽地加速,朝前急衝。
  項少龍臨危不懼,待對方完全進入射程時,才猛下令前排詐作戰車的投石機發動。
  漫天巨石,剎時被強力機簧彈出,往敵人衝來的戰車投去。
  項少龍這一著大反作戰常規,前排攻擊戰車竟代以投石機,使得敵軍頓刻人仰車翻,後面跟來的戰車也即被堵住,不能前進。
  項少龍瞧準敵軍慌亂的這一刻,實時又令弓駑手上前放箭。
  片刻間箭如雨下般往失去戰車掩護的敵方兵卒射去。
  一時間慘叫連連。
  大戰終於拉開了序幕。
  雙方鼓箭矢交飛,殺聲震天。
  此時敵方先機以失,首戰告敗,顯得有點人心惶惶。
  而大江幫眾兵久勢待發,頓刻如猛虎下山般往敵軍撲去。
  敵方紛紛撲倒,但仗著人多之勢,還是一批又一批的蜂湧而上。
  左右兩翼的騎兵也己策馬殺至。
  項少龍叫旗手打出旗號,左右兩翼騎騎空群而出,往敵軍騎兵迎去。
  只見銀光閃閃,敵騎紛紛慘叫落馬,狼狽不堪。
  原來項少龍把最近接受訓練的敢死隊員改編成了騎兵,他們學會了飛針神技,頓刻起到了功效。
  敵方騎兵受損,即刻顯得更是慌亂起來。
  兩翼騎兵狼狽潰敗,中央軍失去掩護,被大江幫騎兵揮劍奮砍,亂作一團。
  彭越在後方觀戰,亦知不妙,擂鼓鳴號,下令全軍繼續挺進抗敵,後退者斬,同時也下令秦
  嘉、景駒二人從與烏家軍對敵的軍兵中抽調一部分去抵抗大江幫眾軍。
  但此方亦也不甚樂觀,烏家軍雖是人少,但卻全都是經項少龍嚴格訓練的精兵,足以以一當十,九干多人在三千左右的烏家軍的攻擊下,亦也是潰不成軍,節節敗退。
  此時彭越一軍由主動變成了被動。
  情況糟糕至極。
  這也是彭越所料不及的。
  原來彭越死困哀牢山一月有餘,早就顯得有點焦燥不安了,暗想自己的兵力現在比這大江幫總舵的兵力多了一倍有餘,如此死守,真是他媽的丟人現眼,曾多次想出兵攻打哀牢山。但由於秦嘉、景駒二人極力勸阻道:「哀牢山有天然之險,易守難攻,當真是一夫當關萬夫莫開,冒然進攻,只會讓得己方損兵折將。不如還是繼續堅守下去,待得山中糧草用盡,他們就自會出來與我們應戰,那時逸待勞,何愁大江幫不滅?」
  彭越經他們如此一說,終是強忍住衝動,沒有發兵攻山。
  今早卻突見自己曾多次偷襲不得討好的烏家軍也來到了哀牢山前。彭越頓刻計上心來,暗想自己如若先發兵攻打烏家軍,那時自己可就可以把他們一網打盡。據內探回報,項少龍現在降服了桓楚,成為大江幫真正的頭領,他自是可以調動大江幫全軍。
  心下想來,喜形於色,當即下令眾將領軍攻打烏家軍。秦嘉、景駒二人雖極力相勸道:「如此一來,我們兩面受敵,景況將會不妙,看烏家軍發動如此龐大之勢,定也是來攻打哀牢山,營救項少龍的,我們不如利用他們,先打頭陣,此舉既可消弱烏家軍兵力,亦也消弱了大江幫的實力,我們就坐收漁翁之利。」
  但彭越焦急難耐,反駁道:「你以為此計可成嗎?放得烏家軍進去,﹒只要項少龍出面道出實情,他們豈不就會聯手起來攻擊我們?那幫該死的烏家軍可厲害著呢!他們攀山越嶺和夜行刺探之術可以說是天下無雙。前些時日我發兵攻打烏家牧場,未得討好不算,反叫他們神不知鬼不覺的燒了我的糧草和刺殺了我的幾個得力手下,弄得我再也不敢冒然進犯他們的牧場了。此次他們率兵前來,剛好予我們可乘之機,憑借我們的強大生命力將他們殲滅,因為在戰場上他們的眾多詭術都使不出來了,彼此斗的都是實力,跟他們作戰的同時,亦也引出項少龍他們出來營救烏家軍,我們一舉兩得,何樂而不為?」秦嘉、景駒二人說他不過,再說自己等也只是來投靠、庇護他的,不便與他相駁,無奈之下也只得同意出兵攻打烏家軍,不過心裡卻有點悻悻然的。
  唉,想不到投靠彭越也是如此的受他鳥氣,看來要想揚眉吐氣就只有獨立起家了!
  秦嘉、景駒二人此念為他們日後成王拜相打下了第一步基礎。
  彭越輕敵之下弄致己方敗跡呈現,心下悔恨未聽秦嘉、景駒二人之勸,但事已至此,己只得拚力一搏了。
  項少龍見敵軍潰散,當即下令全軍全力出擊,擒殺秦嘉、景駒者重重有賞。
  眾兵聞言,鬥志更揚,喊殺聲更是震天動地,如虎入羊群般衝入敵陣。
  項少龍此時見大局己定,心下欣然,─仰天一陣長嘯,翻身下馬,亦也揮刀殺向戰場。
  眾兵士見幫主親自上陣,更是精神倍增。
  待得殺至距敵軍營地只有四五百米之處時,項少龍當即又下令眾騎兵準備火箭,射向敵人營帳。
  頓時火光四起,濃煙滾滾,敵軍更是心慌神亂,混亂四逃,人人皆己無得什麼鬥志。
  彭越、秦嘉、景駒等人雖是氣極敗壞,但見大勢己去,也只得招集了三四千近衛軍且戰且退。
  此時他們已是不求勝利,只求自保了。
  敵方士兵見主帥親退,更是鬥志全無,紛紛棄刃而逃,再也沒有頑抗之力。
  項少龍亦也想不到此戰勝得如此輕快,見彭越等人不戰而逃,想著他們將來也是反秦的一份力量,便也沒派人追殺。
  至於四散逃亡的敵軍,項少龍只叫兵士們高喊:「投降不殺!」,叫他們不再頑抗,也便算了。
  戰事閒鬆下來,項少龍便驅騎往那批藍服武士馳去,遠遠的便見著了軍身是血的滕翼。
  滕翼諸人也早就從大江幫對付彭軍的佈陣戰略中猜測到了大江幫此次作戰的指揮人物是項少龍,知他無恙,了卻心頭的一塊頭,所以放鬆精神的去與彭軍搏殺,這刻戰鬥完了,也都快速驅往往大江幫這邊馳來,見著迎至的項少龍,頓刻爆發出了兩聲嬌喊道:「少龍!果真是你嗎?」
  項少龍老遠聞聲便知發聲之人是愛妻紀嫣然和趙致,心頭一陣發熱,當即也高喊道:「真是你們夫君!嘿,想不到我的兩位愛妻就這麼幾分,也耐不住寂寞了!」
  話音剛落,雙方已是會合在了一處。
  項少龍翻身下馬時,卻見兩個嬌撓已是雙目紅紅的向自己奔撲過來。
  項少龍也是情懷激盪,當即把二女擁抱懷中,卻聽紀嫣然檀口輕吐的嬌聲道:「你這大頭鬼,在這裡沒有什麼事,也不要人回去通知一聲,累得大家都對你擔心不己,你……你……可真是好沒良心啊!」
  趙致也是嗔道:「就是嘛,你知道牧場裡在你不在的這段時日裡發聲了多少事嗎?這彭越三番兩次的偷襲我們牧場,害得大家都沒得安寧日子可過,再加上你被大江幫的桓楚他們擒住,大家心裡不知有多麼焦急呢!」
  項少龍望著二女的愁淒俏臉,見她們消瘦了許多,不禁甚是心痛,但聽得她們此刻對自己的怨責,一時可也不知怎麼回答,當下只得苦笑道:「嘿,我在這大江幫裡雖是沒有什麼性命之憂,但也還是有著許多其它的苦衷呢!若不是你夫君福大命大,此刻與你們相見的或許就是死翹翹的我了!」
  紀嫣然聽出他話中的苦味,當即用玉手輕掩他的嘴唇道:「別說這不吉利的話了,大家現在相見了,不就皆大歡喜了嗎?」
  趙致正還想問項少龍些什麼,卻突聽得他大叫一聲道:「二哥!四弟!你們也來了!」說完就推開了她和紀嫣然,向滕翼、荊俊他們奔去。
  三人緊緊地摟抱在了一起。
  滕翼慨然道:「三弟,你沒事就好了,牧場的兄弟可都非常的牽掛著你呢!」
  項少龍鬆開滕翼、荊俊二人,朝眾烏家弟兄們望去,卻見他們皆是目光關切的向自己望來,不禁心頭喜露言表。激動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這時,突聽得幾個熟悉的聲音呻吟著道:「項……項將軍沒事吧!讓我們看看項將軍最後一眼吧!」
  項少龍聞言心頭劇震。
  十八鐵衛!他們為了營救自己受傷了?
  項少龍忙向人叢裡衝去,卻見十八鐵衛中有三個身負重傷的躺在擔架上,其它受傷的兄弟更是不知有幾,死去的也有四五百人。
  看著此等淒狀,項少龍心裡只覺都要滴出血來。
  這些烏家兄弟可全都是與自己建立了深厚感情的啊!
  雖然他明知在戰場上必有傷亡,但這些年來牧場的平靜生活己漸漸喚起了他對和平的嚮往,現在一下子面對著這些為了自己而慘遭負傷的兄弟,卻叫他如何能接受這殘酷的現實呢?卻叫他的良心如何能不憎恨自己呢?
  他倏地又想起了項羽。
  天啊!難道戰爭的殺戮從此以後真的要強行的降臨於自己頭上了嗎?
  那將來還不知道會有多少烏家兄弟會戰死沙場呢?
  項少龍看著眼前的慘淒之景,兩行英雄的熱淚順著兩頰滾滾而下。
  這就是戰爭的殘酷啊!
  所有王者成功的基礎都是建立在那些死去的戰士們身上的。
  自己若把寶兒締造為西楚霸王,會讓多少英雄志士為之流血犧牲呢?
  項少龍的心如刀割般的痛苦著。
  滕翼這時來到了他的身側,拍了拍他的肩頭沉聲道:「少龍,不要悲痛了,會傷了身體的。今後大家都還得靠你來主領呢!彭越他們已經被擊敗了,大江幫也已經與你和好了,我想我們從而後會再有一段平靜的日子可過的。」
  項少龍聽了心下黯然。
  自己也希望如此,但是命運是否會讓自己等如願以償呢?
  與桓楚、英布等大江幫兄弟依依辭別後,項少龍帶著風菲、小屏兒、虞姬、雙兒等幾人隨同滕翼他們一起返回牧原。
  途中眾人起先都是默然無語,氣氛沉寂非常,連一向活潑好動的虞姬竟也只得一言不發的緊跟著風菲,默默前行。
  紀嫣然見著風菲、小屏兒看著項少龍的異樣眼神,心下頓然明白過來他們之間定有秘密,禁不住把嘴湊到項少龍耳邊低聲嗔道:「你這大色鬼這次又勾弓上兩個美女了?
  哼!還是賊性不改!回去你看我們姐妹怎樣修理你。」
  說完暗下猛擰了一下項少龍的大腿,痛得他俊臉變形。
  滕翼見著項少龍臉色異樣,看了看紀嫣然又看了看鳳菲她們,心下暗笑,卻突地沉聲道:「少龍,這次我們從彭越手中救下了幾個身份特殊的人物,沒有交於桓楚,我把他們私下扣藏了起來。」
  項少龍見滕翼說話時臉色凝重,不禁大訝的問道:「是幾個什麼人?二哥似乎對他們很是看重似的!」
  滕翼點了點頭道:「唉!這幾個人中有一個可是當年楚國名將項燕之子項梁呢!」
  項少龍聞言心裡猛的一愣。
  項梁?不是項羽的伯父嗎?
  天啊?難道真正的西楚霸王已經出現?
  項少龍只覺渾身血液忽冷忽熱。
  這……命運到底是跟自己玩著怎樣的遊戲呢?:虞姬!桓楚!項梁!
  他們全都是項羽身邊的人啊!
  而自己的義子寶兒卻自取名為項羽!
  這究竟是一種怎樣的巧合呢?
  項少龍整個人都給呆住了。
  紀嫣然見狀,輕推了一下道:「少龍,你怎麼啦?發什麼呆啊?」
  項少龍被她驚覺過來,禁不住脫口問道:「二哥,那幾個人中是否有個叫項羽的小伙子呢?」
  滕翼聞言一楞道:「項羽?這倒沒有。你幹嘛突然有這問話?
  似乎早就知道他們來歷似的。」
  紀嫣然照然也訝然道:「項羽?這不跟寶兒同名嗎?」
  項少龍聽得他們此問,頓知自己口不擇言的差點洩露天機,當下赫然道:「嘿,這……我也是當年出使楚國時,從李園口中獲知項燕有一孫子叫項羽,想起他和寶兒同名,故而問起。」
  二人聽他這番解釋,也無懷疑,滕翼接著問道:「少龍,要不要見見他們呢?」
  項少龍心下對這項燕確實是好奇重竿,聽得滕翼此說,當下赫然道:「好!我倒是很想見見這位楚國名將之後!」
  片刻,滕翼便領了一眾衣衫髒裂不齊的漢子過來,其中還有四個女眷。
  項少龍舉目向眾人望去,目光與其中一年約四十的中年老者驀地相觸,不禁心頭一震。
  啊!好逼人的目光。
  項少龍收懾心神,細細的打量起此人來。
  卻見此中年老者雖衫襤褸,滿身是傷,面容消瘦,但卻生得劍眉橫飛,星目閃出點點精光,一副文人相貌裝束,卻又自然而然的給人一種正氣凜然的感覺,見著項少龍也是微微一愣,但旋即平靜,不亢不卑的與項少龍對視著。
  他身後的幾個漢子都是體形高大,手足粗壯,方臉大耳,貌相威奇。
  那四個女眷中有一夫人裝束的女子卻是讓人瞧得為之心碎,不由的頓生憐愛之心,雲發高聳,淡素蛾眉,充滿著清誘人的風情,臉色卻是顯得有點蒼白,玉容更是帶著某種難以形容的滄傷感,配以她一雙讓人感覺無限幽怨的秀眸,真是別有一股楚楚憐人的柔弱美態。
  其它三人婢女裝束的少女,雖沒有國色天香,卻也看來甚是艷光照人。
  紀嫣然看他直勾勾的看著眾女,禁不住吃起吃醋似的「咳」了一聲。
  項少龍慌忙收回目光,俊臉微微一紅,平靜了一下心情後衝著中年老者微一抱拳拱手道:「想來閣下就是名震天下的楚國名將項燕將軍之子項梁先生了,在下項少龍,今日能得以識見,真是甚感三生有幸啊!」
  老者本是見著項少龍瞧夫人目光,心下有些慍怒,這下聽得「項少龍」三字,神情猛的一震,瞪大雙目直盯著項少龍良久才道:「原來閣下就是當年威震七國的項上將軍,在下正是項梁,方才多有失禮,請項上將軍多多見諒一二。」說完拱手朝項少龍深深一揖。
  項少龍忙上前扶過他道:「項先生何必如此拘泥於禮俗之道呢?我們同為項氏祖族之後,今日得以相見,說來可也真是有緣得很呢!」
  項梁聞言老臉一紅道:「可是在下卻只是項將軍的俘虜呢!」
  項少龍聽了臉一沉道:「項先生這是說的什麼話來?你我彼此也可說是秦始皇刀下遊魂吧,尚不說你是名將之後我應禮待,就是在彼此同病相憐這一點上,我也不會把項先生等當作是什麼……」
  說到這裡甚是不高興起來。
  項梁見狀,突地一陣哈哈大笑,猛的一把扶過項少龍的雙肩,語音悲壯而激動的道:「好一句『同病相憐』,項梁承蒙項將軍看得起,真是今生之幸也!好,我也就不再客套了。」
  說完招過身後眾人道:「你們見過項上將軍,謝謝他此次的救命之恩!」
  說著率身拜了下去,身後幾人當即也跪地而拜,口中齊聲道:「謝謝項上將軍的救命之恩!」
  項少龍手足無措的上前把眾人一一扶起,道:「哎!哎!這是幹什麼來著嘛?項先生剛才還說『不再客套』,這下怎麼又……」
  項梁打斷他的話道:「我等是誠心感激項兄,項兄也便不要再說什麼了吧,唉,說來對項兄此次的救命之恩,我等無以為報,卻是深感心中難安啊!」
  彼此再次禮讓客套一番後,項少龍禁不住問道:「項先生何故會被彭越他們抓住的呢?」
  項梁似被他此話勾起無限心事,目光迷離的陷入了沉思,沉默良久才緩緩道:「此事說來話長。」
  原來當年項燕被王剪打敗後,楚國也繼而宣告滅亡,項燕也因兵敗自則身亡。
  秦國攻佔楚國後,就瘋狂地屠殺當初極力抗秦的楚國遺臣及其家屬,項家自然首當其中,項梁見國破家亡本是萬念俱灰,但因侄子項羽,所以只得忍辱吞聲,攜帶家眷從家中密道得以脫逃。
  面對著荒涼蕭條的國家河山,項梁百感交集,心中吶喊道:「我一定要捲土重來,復我楚國河山!」
  但是當時秦國正值風雲叱詫天下之時,要談復國大業,談何容易?
  項梁只得帶著侄兒項羽和夫人公孫春,領著一眾家將開始了多年的流亡生活,同時把滿腔復國的希望寄托在項羽身上,對他悉心栽培,把自身武學兵法傾囊相授,同時教他家傳至寶《無故坎坤箭法》,怎奈此項箭法中的《玄意心法》甚是難練,項羽操之過急之下走火入魔,心脈齊斷,成為殘廢。
  但是禍不單行,項羽武功盡失後,身體日漸瘦弱,對病體的抗抵力大大下降,在那種顛沛流離的時日中,不甚患上了嚴重的傷風,因當時秦
  始皇下令全國通緝項梁諸人,所以不能公開身份,以致一時無法請到大夫為項羽治病,只得長途跋涉躲躲藏藏的逃到這塞外大漠,想請得名醫為項羽治病,但項羽因病情久拖,此時已是更加惡化,終至在他們抵達塞外的第十天撒手歸西,時年十五歲。
  項羽的死自是使得一家人悲痛萬分,夫人公孫春更是哭得死去活來,項梁也是陷入了無法解脫的痛苦之中。
  自己苟活多年的精神寄望現在沒有了,我活著還有什麼意思呢?
  失魂滿魄之餘,項梁就欲揮劍自刎;家將龍且頓刻止住了他,泣聲道:「主公,你不能就這麼輕率的死去啊!我們楚國在秦始皇統治下受苦受難的百姓需要你去營救他們脫出苦海啊!你如果就這麼死去,我們這麼多年來苛活下來的目的又是為的什麼呢?少主公雖己英年早逝,但是主公你難道就不可以自己親自站出來蓄謀勢力,領導天下眾多義士,侍機反秦麼?憑主公包羅萬象之所學己足堪此任啊!」
  項梁聽了此番龍且肺腑之話,心神劇震。
  是啊!我如此死去又有什麼價值和意義呢?
  但看秦始皇統治下的天下:凶殘淫虐,舉天下之百姓莫不怨聲栽道,由此亦可看出秦朝氣數不長矣!我或許亦可活著看到秦朝覆亡的一天呢!
  對!我不能就此死去,我還要為反秦力量盡自己的一份餘力!
  痛定之餘,項梁冷靜了下來,但還是禁不住仰天大喊道:「天啊!你為何要如此殘酷的對付我項梁呢?父親為國盡忠,羽兒屍骨末寒!現在你卻教我何去何從呢?「心中悲痛讓他已是熱淚縱橫。
  但是他怎麼也想不到他的噩運就因他的這幾句話而再一次降臨到了他的身上。
  當他們一行把項羽的屍體安葬下來,正欲準備再回中原,重振旗鼓以發展勢力時,路途中卻遭到了彭越率領的一眾盜賊對他們的攔截。
  原來項梁的那幾句仰天慨憤的話被彭越手下的一個嘍哨無意中給聽去了。』項梁?那不是原楚國無敵戰將項燕之子麼?
  他來到達塞外幹什麼?
  當彭越聞聽那個嘍哨之報時,景駒和秦嘉已是叛離大江幫投靠彭越了。
  景駒原本就是楚國貴族之後,自是熟悉項梁底細,聞聽得嘍哨之報,當即如此暗想。
  對了,傳言他家裡有一本祖傳的《無敵坎坤箭法》密譜,他一定帶在身邊,何不把他擒來,逼他交出此箭譜呢?
  當下把此想法說與彭越、秦嘉等人聽到了,眾人齊聲叫好,於是一眾人領了兵馬下山截擒項梁諸人。
  項梁被彭越等人擒住以後,他們對他用盡刑法的對他進行逼供,但項梁看出此等眾人只是些草莽盜寇之徒,若交出此箭譜,只好助虎為虐,當下死命不肯交出。
  彭越、秦嘉等人此時又因思謀攻打大江幫總舵哀牢山也便沒得多大精力時間來逼項梁,只是領軍下山時,把他們一眾人也給同押了下來,因為彭越怕得在他下山期間,被手下從項梁那裡先行逼出箭譜。
  待得下到哀牢山下,久久不能攻下大江幫,彭越氣急敗壞,時時拿項梁眾人出氣,夫人公孫春還險些遭他凌辱。
  無奈之餘項梁只得默寫出了《無敵坎坤箭法》,不過內中卻少了《玄意心法》。
  彭越得了箭譜,本欲殺了他們,但景駒念著與他們同為楚國之後,力勸項梁投靠彭越。
  項梁為了復國大計,只得狠下心腸,虛與委蛇的應承下來,心中卻是對他們恨之入骨。
  彭越自也不是傻瓜,他看得出項梁對自己的仇恨,但礙於景駒面子,一時也不便發作,心下卻暗付待得攻下大江幫後,一定得設法除去項梁,以免日後成為自己的心腹大患。
  但是豈料偷雞不著反蝕一把米,在烏家軍和大江幫的聯手攻擊之下,彭越、秦嘉等人兵敗狼狽而逃,若不是項少龍心懷仁念,他們說不定現在已是大江幫的階下之囚了。
  項梁說到這裡,目光又是敬服的望著項少龍讚道:「項兄真乃天生的作戰將軍,威風仍是不減當年啊!」
  項少龍對他的話卻是恍如未聞,心中掀起了萬丈湧潮。
  什麼?歷史上真正的西楚霸王項羽死了?那……那歷史即將如何發展呢?
  難道……難道承接歷史的命運真的將要應驗在寶兒身上?
  項少龍只覺自己的整個思緒如熔岩噴發般在沸騰著。
  項羽!寶兒!西楚霸王!
  自己一直憂心忡忡的事情將於徑臨了!
  這……自己又將如何去面對這未來神秘未知的命運的挑戰呢?
  還有嫣然她們!
  她們會接受這命運的安排麼?
  草原生活的那種無憂無慮,她們願意捨棄麼?
  就是自己……也不願離開這種安閒寫意的生活啊!
  這……命運到底是在跟自己促一個怎樣的迷藏呢?
  暴風雨?
  暴風雨就要來了!
作者: 阿Q    時間: 2009-4-27 09:22

第三十一章 無敵神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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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草原的上空如項少龍的心情一樣顯得陰沉沉的,但卻沒有下雨,只有一陣一陣的旋風在草原上空呼嘯著。
  雖是與妻妄愛子相聚了,但項少龍的心卻還是沉浸在一種無言的哀痛之中。
  眾多烏家兄弟的死,讓他始終有著一種難以釋然的自責感。
  他們是為了救我而犧牲的!
  這叫我怎麼敢去面對他們還沉浸在悲痛中的親屬呢?
  我又能為他們做些什麼呢?
  什麼也不能!
  反只會或許再次將他們也牽連到戰爭中去,讓他們也成為自己創造歷史的犧牲品。
  項少龍閉上眼睛痛苦的想著。
  項羽死了!項梁還活著!項梁就在自己的身邊!
  自己的義子卻也天緣巧合的叫做項羽!
  這些……這些對自己來說到底是一個怎樣的宿命陰影呢?
  項少龍只覺著自己的心在痛苦中卻又凌亂如麻。
  「爹!你在想些什麼呢?項梁伯伯說要教我射騎之術,你去不去看看?」項羽語帶興奮的話音突地在項少龍的耳邊響起,打斷了他憂傷的神思。
  抬起頭來雙目慈愛的望著自己的愛子,項少龍心裡有著一種難以形容的怪怪感覺。
  寶兒難道就是將來歷史上的西楚霸王項羽麼?瞧他一臉的凜然英氣,倒也是真有幾份王者之態呢!
  但是……事實若真成為如此的話,卻會打破自己目前的這種平靜的生活啊!
  項少龍的心被這種思想的壓力擠出了苦水,但還是只得擠出一絲笑意,走上前去拍了拍項羽肌肉結實的虎背,微微一笑道:「噢,是嗎?你項伯伯的箭術怎樣?
  」
  項羽聽了,英俊的臉上頓然流露出一抹欽佩的神色道:「這個……可厲害著呢,他的箭法啊可千步之外三箭連中紅心,箭力直透射靶而出,把箭靶紅心射出了一個箭洞來!」
  項少龍聞言心下駭然。
  如此絕世箭法,當世能有幾人會得?若用於戰爭,其殺傷力可想而知。
  倏地記起項梁曾提起過的家傳《無敵坎坤箭法》來,項少龍不由得好奇心大起,當下道:「好!我也就去看看你項伯伯的絕世神箭風采!」
  二人走出帳營,來到了牧原的練武場。
  卻見場中射箭場處圍了百十來人,滕翼、荊俊、項梁、龍且等人也在其中。
  眾人都圍著項梁噴噴的贊漢著他的絕世神箭,項少龍、項羽二人來到他們身側時也沒人覺察到他們到來,直待項羽擠入人群中來到項梁身前大叫大嚷時,才注意到了項少龍。
  項梁走上前來朝項少龍微一抱拳道:「原來項兄也來湊熱鬧了。對了,我想傳教項羽小哥兒射騎箭法,不知項兄可應允否?」說完一臉的渴盼之色,雙手卻不其然的愛撫著項羽的烏髮。
  項少龍看得出項梁對寶兒甚是喜愛,心下莫名的感到欣慰之餘卻又是一種忐忑不安。
  寶兒是否可以認項梁為義父呢?
  項少龍自己也不知道為何會有這種奇怪的想法,想來時頓覺心神猛的一跳。
  若果真如此的話,寶兒也就接近史實的身份了。
  但是史記上卻為何沒有關於自己的記載呢?
  項少龍的心中又產生了一種惶惶不安的感覺來。
  自己幫助小盤成為一代天嬌秦始皇,但是由於自己知道他真正的不為人知的秘密身世,所以異致了歷史上有名的焚書坑儒事件,自己也因此而沒有被載上史冊。
  這次如若把寶兒締造為西楚霸王,自己卻又是為何在史讓上無影跡呢?
  項少龍不由得想得癡了。
  項羽瞧著他愣愣的神態,以為項少龍不同意,不由得大急道:「爹,寶兒要向項伯伯學箭術嘛!你同意了好不好?」
  項少龍看著已是滿臉成熟的兒子,這刻和自己撤嬌,心中不由一甜,再次深深的望了項梁一眼,卻見他也正目光迫切的望著自己,沉吟了片刻後道:「好,我應允你向你項伯伯習箭,不過你可得給我認真的去學,你項伯伯的箭術可高深著呢,你可不能辜負了他對你的一片栽培之心,也得給我學會像你項伯伯那樣舉世無故的箭法來,知道嗎?
  項羽自是當即連連點頭應承。
  項梁聞言也是舒心一笑,目光慈愛的看著正高興嬉笑的項羽。
  項少龍似是在考慮些什麼,沉默的神思了片刻後,似作了什麼決定似的,突地走上前去拉過項梁走到一邊,在眾人詫異的目光中誠摯向他低聲道:「項先生,你是否喜歡羽兒呢?」
  項梁愣了楞,不知項少龍突的說出此話,是為何意,但還是點了點頭道:「這個……是的!看著眼前的小公子酷似在下侄兒,且他們兩人同名同姓,在下真的是不其然的把他當作了侄兒項羽。嘿,想來此舉是讓項兄見笑了!」
  項少龍沒有接話,只是忽又道:「項先生是否看得起在下這草莽之人,願意與在下義結金蘭,真的認作犬子項羽為侄子否?」
  項梁聞言臉上頓然顯出欣然之色,大喜道:「項兄此言當真?嘿,在下也真有此意,只是難以啟齒,怕得項兄……」
  二人突然像心有靈犀般,同時伸出堅實的大手來,緊緊的握在一起,仰天發出一陣哈哈大笑。
  當項少龍走向眾人宣佈此事時,滕翼、荊俊等頓時率先拍掌哄然叫好。
  但是最為高興的卻還是項梁夫人公孫春。
  卻見她聞聽可以認項羽為侄子時,竟是禁不﹒
  住俏臉頓刻淚如雨注,走上前去,一把摟過項羽,當著眾人的面失聲痛哭起來。
  項羽似感覺到了婦人對他的關愛,卻也乖巧的連叫了她幾聲「二娘」,令她對項羽更是喜極的破涕為笑。
  項梁走到雙目紅腫的夫人面前,連連安慰,心下卻又是激情澎湃。
  上天是被自己痛苦的命運所感動了嗎?
  不久前自己痛失愛侄項羽,現在上天卻又是何其寬德的讓自己再得到了一個義侄!
  一個比親侄更是英武不凡的義侄!
  自己的一生所學將是不至於會老死黃土了!家傳的《無敵坎坤箭法》終是後繼有人了!
  項梁感激的望向了項少龍。
  項少龍正被婦人和項羽的感人場面激動著,心裡在欣慰之餘卻又有一絲慚愧。
  原來項少龍思量再三之下,終覺命運像是真其中注定了要自己再一次創造歷史似的,於是痛下決心……決定把自己義子項羽締造為一代流芳千古的西楚霸王。
  卻看項梁身懷當世絕技,目中透出智者之光,心念電轉之下頓然生起籠絡住他為己用的想法。同時想起歷史中記載的項梁是項羽霸業基礎的奠基人,於是想出了以此認親取得英雄歸來之計,利用他和其夫人痛失親侄項羽後,乍見寶兒頓把對侄子的思念之情投注到寶兒身上這一點,通過認親來取得項梁今後對寶兒的扶持。
  忽然項梁的一眾家將這時突地來到項少龍跟前,同時下拜道:「屬下等見過少爺!」
  項少龍已是多年未見得有人對他如此恭敬的行如此大禮了,不由俊臉一紅,把他們一一扶起後道:「各位兄弟,今後不必如此拘敬的了,在這草原上我們彼此都是和和氣氣的兄弟,沒有什麼卑尊之分的。」
  他的話剛剛說完,烏家諸兄弟紛紛皆來向項少龍和項梁道喜。
  待得眾人情緒平息後,眾人又皆都觀看起項梁表演的神乎其技的絕世箭法來。
  項羽這幾天除了每天皆與項梁一起去練習箭法以外,就是喜歡與虞姬混在一起玩耍。
  項羽似很喜歡這個新認識的小妹妹,閒暇之餘就與她處在一起,給他講故事聽,教她練習些防身武技,或偶給講講兵法之道,卻更多的卻是講自己今後的理想。
  「我要向爹爹一樣,長大後成為威震天下的大英雄!」項羽向虞姬說這話時總是一臉的豪氣。
  虞姬聽了一雙秀目則是向項羽射出崇拜的柔和神色來,但這時卻也會叮囑項羽道:「要作大英雄就必須擁有像項伯伯那樣天下無敵的武功。羽哥哥,你現在可要認真的學好武功,以後才可以憑武力去雄霸天下,讓全天下的英雄豪傑都在你面前俯首稱臣。」
  雄霸天下?
  項羽被這小妹妹的話給震驚住了。
  對這個問題他從來沒有想過,只是內心深處時時的跳動著一種不甘於這草原生活的平靜罷了。
  他自小就喜歡打打殺殺,羨慕父親項少龍當年縱橫疆場、威震七國的風光場景。
  他在這草原生活中自小被眾人溺愛,不知不覺的養成了一種高傲自大、剛愎自用的性格,當他決定做某一件事情時,任何人都無法阻攔他的意志……除了項少龍。
  項羽只覺心中那股深藏著的模模糊糊的不安被虞姬的這幾句話給點醒過來。
  對!雄霸天下不就是英雄的至高境界嗎?
  他日我若真的能讓全天下的英雄豪傑都在自己面前俯首稱臣,那我的成就豈不是超過了爹?
  項羽只覺這種種思想在自己心中迅速的澎脹起來,最後競擴遍全身,在他正逐漸成熟的心靈中烙下了深深的印痕。
  也正是這刻這種思想在項羽心目中的鮮明,而導致影響了他今後一生的命運。
  唉,項少龍的預感不幸而言中了。
  看著項羽和虞姬的日益親密,項少龍心下雖是有點怪怪的感覺,但還是不置可否的笑笑,沒有出面阻止他們的交往。
  唉,該來的總會要來,自己想阻止也阻止不了。
  這或許就是歷史的一種宿命吧!
  想到這裡,項少龍又突地想到了劉邦。
  若歷史的宿命果真不能改變的話,劉邦豈不是羽兒的勁敵?
  想起項羽最後被劉邦迫至烏江自刎,項少龍心裡不自然的湧起了一恐懼。
  不行,自己若真把寶兒締造成了西楚霸王項羽,就一定得派人刺殺劉邦。
  但是劉邦現在在哪兒呢?
  自己只知道劉邦的豐沛起義,其它的對劉邦的故鄉等等都是一無所知。
  那要等到劉邦豐沛起義時才可派人去刺殺他了,到那時還有五六年光景呢!
  項少龍長歎了一聲,不禁暗恨起自己當初在現代時為何不熟讀一下中國的古代歷史,同時有著一種惶惶不安的感覺。
  難道這是天意使劉邦命不該絕。
  那介時自己到底可不可以逆反天意而殺掉劉邦呢?
  項少龍心下不由得緊張起來。
  這天,項梁面色興奮而又沉重的來找項少龍。
  項少龍見著他的神色,心下一緊,不知項梁因何事而面色如此凝重,但想來以他一貫的沉著當是有得什麼要事與自己商量的吧!
  項少龍正如此想著,項梁突然開口道:「三哥,我想近些天來教羽兒《玄意心法》,《無故坎坤箭法》沒有《玄意心法》的配用,是不足以發揮出其十分之一的威力的,羽兒將來定為當今不可一世的英雄,要讓他天下無敵,就務必讓他習此心法,學會真正的《無敵坎坤箭法》!」
  項少龍聞言心神倏地一驚,臉色微變。
  項羽可是因練此心法走火入魔,導致心脈齊斷而武功全廢的,寶兒若步入他的拍塵,我可是項梁見項少龍面色有難色,知他心中所想,當下又凝神接著道:「三哥,你放心吧!這《玄意心法》練來是甚是危險,但我察看了羽兒體質根骨,他完全可以承受得住心法第八層的『地獄煉火』的焦熬。
  再說,從上一次侄兒練功的失敗中我也總結出了一些怎樣安度此關的心得,所以羽兒練此功應是不會有什麼危險的。但是練習此心法,最主要的是要集意。意中生氣,氣隨意發是此心法的要旨。我看羽兒心性顯得有點心浮氣動的,所以我們現在最主要的是要叫他如何才能安下心來!」
  項少龍卻是一時難以取決的望著項梁發楞。
  若是寶兒因此而出了什麼差錯,自己可是怎麼向嬌妻愛妄和幾位兄弟交待呢?
  那時他們和自己定都禁受不住那等沉重的打擊的!
  但是……但是寶兒若是學會了此等無敵神箭,要殺劉邦豈不易於反掌?
  項少龍突地模糊的記住在現代時看過的一則小故事,說是項羽曾在圍攻劉邦的某一役中,因劉邦閉關不出,項羽久攻不下,一怒之下射出一箭,竟射穿了劉邦所穿甲胃,而致使劉邦身負重傷,狼狽而逃,而項羽當時發箭之處竟距離劉邦有兩千米之遙。
  如此神猛的一箭當是舉世無雙!
  項羽當時用的是不是就是《無敵坎坤箭法》呢?
  若真是如此,寶兒成為項羽,習此箭法當是不會出什麼差錯的。
  對,賭他一把!
  項少龍看著項梁正氣凜然的神色,想到這裡,對他信心陡增,一把握住了他的雙手,沉聲道:「好吧!羽兒就交給你了!」
  項梁聽了,提起的心神祇覺一鬆,望著項少龍舒心的笑了,但心裡又倏地升起另一種沉沉的壓力。
  項少龍話中要他對項羽負責的壓力!
  如何才能教羽兒心平氣和的去修習《玄意心法》呢?
  項少龍這兩天來為著這個問題煩惱上了。
  紀嫣然走到項少龍身邊輕輕的道:「夫君,你又為著何事犯愁呢?」
  項少龍轉身輕扶著她的玉手,眉頭緊鎖的輕歎道:「唉,不知有什麼法子可以讓寶兒安靜下來?」
  紀嫣然聽了嬌笑道:「這還不容易嗎?只要你衝他一陣大罵啊!
  他至少可以安靜下三四天的!」
  項少龍突地掐了一下紀嫣然的玉臂,氣惱道:「我這是跟你說正經話呢,你卻跟我開玩笑,瞧你真是該打了!」
  紀嫣然痛得俏臉一曲,頓時還擊了項少龍的虎背兩下,委曲道:「我也是見夫君你不開心,想散散你心中的不快嘛!你怎麼這麼狠心啊!瞧,手臂都給你掐得腫起來了!」
  項少龍咒了聲「活該」,卻又不禁摟過紀嫣然輕輕的愛撫著她的柔髮道:「唉,嫣然,項兄弟說這幾天準備教羽兒《玄意心法》,而習此心法者卻又必須心平氣和,我看羽兒自小就顯得有點氣浮意動,所以甚為此事苦惱呢!」
  紀嫣然躺倒在項少龍懷裡,臉色神迷的醉聲道:「若要一個人在心燥氣煩中平靜下來,最好的藥物就是愛情了。」
  說到這裡頓了頓又道:「寶兒現在他情竇初開,正值血氣方剛之齡,所以要穩住他的紊亂的心的話,就只有讓一個女孩的影像烙印進他的心裡去,讓感情的力量來軟化他。」
  項少龍聽到這裡腦海中靈光一閃。
  虞姬?項羽一生至愛不渝的女人是虞姬2但是虞姬現在年齡還太小啊!她怎麼能給羽兒以愛情的感化力量呢?
  項少龍正這樣怪怪想著,紀嫣然又接口道:「在你被桓楚他們抓走了的那段時日,四弟王剪著人把他的獨生女兒王菲給送了過來,還說過得不久的將來他或許也會退隱來這塞外的我們一起定居。王菲侄女現在正值二八妙齡,人也出落得水靈靈的,若天仙般個麗人,我看她和羽兒也挺般配的,若給湊合他們二人,倒也真是一對如意璧人。」
  項少龍對這紀嫣然的一番話只聽得口瞪目呆,想不到以才女諸稱的愛妻這刻竟也像個……像個老太婆似的如數家珍的為自己兒子作起媒來。
  項少龍忍不住一陣悶笑,怪怪的看著紀嫣然狎笑道:「嘿,想不到我的老婆大人竟然也會理會此些煩瑣事情來呢!」
  紀照然俏臉一紅,強辯道:「人家始終是女人身嘛,自是會管這些兒女間的婚嫁之事,哪像你們這些男人,整天腦海浬想的都是些什麼優國優民的大事呢!」
  項少龍聽了心下不以為然。
  唉,女人終究是女人,思想總是脫離不了世俗的一些的想法。
  但是紀嫣然剛才所提之言也不失為目下可行之計。
  對!愛情改變心性1羽兒也不小了,在這古代十五六歲的本也就可論及婚嫁之事。
  為了羽兒的將來,自己不得不……成功與否就看天意了。
  王菲這幾天總是去找項羽聊天,可能是聽了紀嫣然對她說的些什麼話,每當她與項羽面對時都會不自然的俏臉浮起兩片紅雲,心頭更是亂如鹿撞。
  項羽對她的羞態大惑不解道:「菲姐,你是不是生病了?臉上那麼紅?可能是在發燒呢!我去告訴娘,請個大夫來為你看看好嗎?」
  王菲聽了又羞又急又惱,連連搖頭的咳道:「誰生什麼病了嘛!我……只是這天氣太熱罷了!……哼,你這個大傻瓜!我再也不理你了!」說完氣羞而「逃!」
  項羽見了搖頭苦笑的自言自語道:「這……我只是關心她嘛,又沒有招惹她,她幹嘛如此生氣呢?」
  兩人都還有得小孩心性,王菲待氣怒消了之後便會又來找得項羽。
  但項羽卻是再也不敢胡亂開口說話了,怕又說錯了些什麼惹她生氣。
  爹爹可把我給訓責了一頓了呢!說我欺負菲姐,我可是再也不敢得罪她了,免得她又去爹爹那裡打我的小報告。
  王菲卻是見項羽不與她說話,又感煩悶,嬌嗔道:」羽弟,你幹嘛不說話嘛?
  是不是生我的氣了?」
  項羽見她又顯不快之色,心下大是心痛的不知怎麼應付,趕忙恭謹的道:「這個……菲姐,沒有呢!我只是怕開口說話又得罪了你嘛!」
  王菲聞言「撲哧」一笑道:「只要你不再說我生什麼病之類的話來,我自是不會生你的氣啦!」
  項羽吶吶道:「我上次說的話也只是關心你嘛!誰知你卻王菲臉上一紅,心下卻喜道:「好了,算我上次不對,現在向你賠理認錯行了吧?」
  兩人心懷釋然後自是心無忌猜的天南地北海闊天空的胡聊起來。
  項羽隱隱的感覺出了王菲對自己的心事。
  心底暗驚之餘,卻是再也不敢單獨與她相處了。
  因為他有自己的心事。
  深深地,深地埋藏在心底裡的心事。
  於是王菲再約他相見時,他每次都帶上虞姬。
  項羽感覺虞姬在他身邊時,他就有了可以排除萬難的勇氣。
  項少龍知道自己的計劃是失敗了。
  從王菲多次雙目紅腫的來向他哭訴說項羽「欺負」她時,他便知道了一一羽兒不喜歡菲兒L!項少龍心下一聲長歎。
  看來歷史終究是歷史,自己雖是生活在歷史之中,卻絲毫也改變不了歷史的本質……項羽喜歡的只有是虞姬。
  現在只有十歲的虞姬已經是虜俘了已有十五歲的項羽的心了。
  看來自己只有須應歷史來安排諸事了。
  項少龍見到風菲時,這美女正和嫣然興然的相互談論著音律之道。
  見著面色沉重的項少龍走來,二女頓刻止住了話聲。
  項少龍想著自己和風菲的關係,又想著項羽將來和虞姬的關係,心中也不知是個什麼滋味,只是長歎了一聲後望著紀嫣然道:「我們的計劃失敗了呢!羽兒他………」他到這裡又望了一眼風菲。
  唉,這叫自己怎麼啟口呢?
  項羽是自己的義子,虞姬現在也可以說是自己的義女……這到底是一種怎樣混亂的關係呢!
  項少龍真想放棄了讓項羽學習什麼以意生氣,氣隨意發的《玄意心法》來。
  他媽的,練習武功竟也有得這麼麻煩的!
  但是想著項羽和虞姬將來終是結成了夫婦的,心下又不禁平靜了些。
  唉,說來羽兒和虞兒也沒什麼血緣關係的,他們相親相愛也沒違反什麼常理,但是姬兒現在年紀還太小啊!自己若向風菲提出這事可真是讓她笑話自己了。
  到底怎麼辦呢?
  讓兩小感情自行發展,那自是最好。
  但是現在卻需要點破他們二人的關係啊!
  這……項少龍正左右為難的想著,風菲已接口道:「少龍,為得何事如此苦惱呢?菲兒可以幫得上什麼忙嗎?」
  項少龍脫口而出道:「你當然可以幫得上這個忙,只要你讓姬兒和羽兒……」
  說到這裡時紀嫣然俏臉一紅,似明白項少龍將要說出的話來,忙打斷他的話頭道:「這個我已想出他法來了,少龍,你就不要讓風菲妹子心煩了吧!她這兩天來身體可不舒適呢!想是在這草原受了些傷風感冒。」
  項少龍聞言往風菲望去,果見她顯得有點面色蒼白,顏容憔悴的,不禁憐意大起,暗責自己這些天來可真是疏忽大意了,連俏美人兒病了也沒察覺。
  走上前去憐愛的撫摸著風菲顯得消瘦的臉,項少龍汕汕的道:「這個……菲兒,為夫可真是該死呢!連你病了也……」
  風菲見著他的憨態,心下一甜,不禁「撲哧」一笑道:「也沒什麼大礙的呢?
  少龍你也就不用擔心的了。對了,你到底有得什麼煩愁事情,說與菲兒聽聽,好嗎?」
  項少龍見著風菲的溫柔嬌態,禁不住低下頭去親了一口她柔嫩的臉蛋,一雙怪手在她身上亂揉的怪笑道:「嘿!我的煩愁事兒就是這些天來沒得空閒與菲兒親熱呢!」
  鳳菲聽了粉臉通紅,想著紀嫣然就在身側,不禁連連掙扎著想脫出項少龍的懷中,怎奈渾身在項少龍怪手的揉摸之下顯得酥軟之極,嬌羞之下秀目泛紅的瞪了項少龍一眼、滿臉的求饒之色。
  項少龍哈哈一笑,鬆開風菲時在她耳邊低語道:「菲兒,這兩天想不想念夫君啊?」
  風菲嚶嚀一聲輕輕領首,音若蚊蚋的低聲道:「菲兒天天期盼著夫君的到來呢!」
  項少龍聽了心中一樂,又道:「那今晚你約上小屏兒,我到你帳營裡與你們兩個一起共效于飛好嗎?」
  風菲更是嬌羞不己的扭動嬌軀,脫出項少龍的「魔爪」,無限風情的望了他一眼後又低垂下了粉首,五指不安的擰扭著衣角,一副少女懷春之態。
  紀嫣然這時轉過身來,幽怨的瞪了項少龍一眼,倏地想起風菲對她所講的淒涼身世,又不禁嫣然一笑的走上前去拉過風菲的玉臂,嬌笑道:「鳳妹子,你的病一下子就給我們這老不正經的夫君給治好了一半呢!瞧你,方纔還是蒼白的臉,現在卻起了紅潮了。我看今晚啊,少龍再給你治一治,弄得你出一身汗來,你的病可就會全好了。」
  風菲聞言不勝嬌羞的追上去與紀嫣然笑罵著追打起來。
  項少龍看著兩位嬌妻的此等風情,一時只覺心中大樂,倒是暫刻忘了身邊的許多煩惱事兒。
  紀嫣然找著虞姬時,她正端坐在草地上,一雙小手托著腮巴,遠遠的出神的看著項羽練功,美目上的捷毛忽閃忽閃的,烏黑的眼珠兒發出明亮的光。
  紀嫣然輕悄悄的走上前去輕拍了一下虞姬的酥肩,把她嚇了一大跳,轉過身來,見是紀嫣然,粉臉微紅,童音清脆的嗔道:「嫣然阿姨,是你呀!把我嚇了一大跳呢!」
  紀嫣然蹬下身,也坐到了草地上,神秘的望著虞姬笑道:「你剛才看到什麼來著呢?竟然那麼出神!」
  虞姬看著紀嫣然的目光和神色,似明白她在故意取笑自己,一時大羞的撲進紀嫣然的懷裡撒嬌道:「我……我只是在看天邊浮動著的彩雲呢!」
  紀嫣然疼愛的看著懷中的嬌女,又望了望遠處正在跟項梁習箭的愛子項羽。
  喂,可真是天作地合的一對壁人!
  只是聽少龍說懷中這嬌女祟拜英雄的心理特強,只怕羽兒將來娶了她會受她的影響而喜歡與別人打鬥。
  這……羽兒看來似特聽這嬌娃的話,看來此點確也會成為羽兒今生的負累。
  唯一的辦法就是讓羽兒學會天下無敵的武功,讓所有的人都打他不過,羽兒和虞姬的姻緣也就會美滿了。
  紀嫣然如此怪怪的想著,不過她現刻卻怎也想不到虞姬對項羽將來的影響,卻遠遠不止如她所想。
  虞姬見紀嫣然微笑不語的怪怪的看著自己,以為她看破自己了心思,更是顯得慌亂不己的道:「嫣然阿姨,我說的是真話呢!你瞧,那邊的一片雲彩,多像我們牧場上悠閒吃草的馬兒呀!還有,那邊……」
  虞姬一雙小手不停的指著天邊的雲兒,只看得紀嫣然目不暇接,卻是暗讚虞姬這小鬼頭機智靈敏和想像力豐富來。
  二女又再閒聊了些其它話題,紀嫣然突然道:「虞姬,我請你為我幫個忙好嗎?」
  虞姬訝道:「我能幫上阿姨的什麼忙嗎?」
  紀嫣然笑道:「當然可以了!你知道嗎?你羽哥哥啊,這兩天正在練一種天下無敵的武功,可是由於他不能集中精力,所以他沒有什麼進步,我要你幫的這個忙呢?就是要你幫著穩住你羽哥哥的心神,讓他能一心一意的去練功。」
  虞姬聽了大羞的故作不解道:「可是我怎麼能幫得上這個忙呢?羽哥哥……會怎會聽我的話呢?」
  紀嫣然道:「我知道我的姬兒是很聰明的,定會有辦法教你羽哥哥聽你的話的。收,你羽哥哥不是最疼你的嗎?他呀,只要你……」
  虞姬這時突地摀住雙耳嬌羞的把頭直搖道:「我不聽,我不聽了嘛!」
  紀嫣然故意歎了一口氣道:「唉,羽兒要是再不能靜下心來練功,說不定就會……做不成英雄了呢!」
  虞姬終是小孩子心性,聽了紀嫣然這幾句話,當即又撲到嫣然懷裡,語氣焦急的道:「是不是我依了你的話去做,羽哥哥……羽哥哥就可以成為大英雄了呢?」
  紀嫣然見虞姬終被自己的話給引誘住,心下大喜,但臉上卻還是不動聲色的道:「這個當然了,你羽哥哥只要練成了此項神功,他就可以天下無敵了呢!那時他要成為大英雄不是輕而易舉嗎?」
  虞姬聞言點了點頭,突地湊到紀嫣然耳邊低聲道:「好吧,我一定叫羽哥哥靜下心來練功。」
  項羽每次面對著虞姬時,心裡就有著一種忐忑而又平靜的感覺。
  虞姬睜大著一雙美目直盯著項羽道:「羽哥哥,你這兩天是不是在練一種叫做《玄意心法》的武功?」
  項羽聽了神色一黯道:「伯父說我心浮氣燥,不能練這門心法,要不然會走火入魔的。」
  虞姬問道:「什麼叫做走火入魔啊?」
  項羽抓了抓後腦道:「這個……這個我也說不明白,可能就是練功時出現什麼差錯而導致心脈大亂,武功全廢的現象吧!」
  虞姬聽了嚇得粉臉變白,沉默良久才道:「羽哥哥,你想不想練那個什麼心法呢?」
  虞姬突地低聲羞澀的道:「就算是羽哥哥為了姬妹而去認真的練習此項功夫好嗎?」
  項羽聽得心神猛地一震,愣愣道:「這……姬妹妹,你說什麼?」
  虞姬看著項羽的驚愣模樣,嬌首一垂,銀牙一咬,忽的撲到項羽的虎軀中,緊摟住他,送上香唇痛吻起項羽。
  良久,二人才都面紅耳赤的分了開來。
  虞姬嬌軀微顫著,俏臉通紅,低垂嬌首,音若蚊蚋的道:「羽……羽哥哥,你─定得學會《玄意心法》啊,姬妹會永遠待在你身邊的!」
  話音剛落,已是扭轉嬌軀快步而「逃」,只剩下心懷蕩漾的傻愣愣望著虞姬身影的項羽。
  《玄意心法》共分四步練習。
  第一步練意……排除心中的一切雜念,將所有的意念集中於眼神,注視身前六尺外的燭火,直瞧至燭火能隨自己的意識而動。
  第二步練神……意念萬寂,讓所有的思想都無存心中,目注燭火時,也己感覺渾然無物,靈台一片空明,再漸至幻想出自己的意念若陽光般,在這世上無處不在,無孔不入。
  第三步練氣……意與神通,以意生氣,以腹呼吸,氣隨意動,怠動氣發,燭火被目中所發之氣撲滅。
  第四步地獄煉火,意氣神箭合一。
作者: 阿Q    時間: 2009-4-27 09:22

第三十二章 天降神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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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無敵坎坤箭法》的至高境界就是達到把無形的意、氣、神與有形之箭合而為一,練至此境,可以意動氣發,氣發神斂,把人的整個精神和體能提至於極限,使至千步之外箭發甲穿,石裂至粉,當是舉世無匹。
  《玄意心法》就是修習《無敵坎坤箭法》的內力根基。
  《心法》第四階段最為難練。
  因為要把有形之箭滲合為無形之意,甚是困難,必須使原己練至空明的意,此刻滋生出幻象,使之成為魔劫的地獄煉火,而把有形之箭為無形--
  即為手中無箭,箭在心中,意動箭出。
  然修習此段甚是艱險,稍有不慎,就會被魔劫攻心,導致走火入魔。
  所以靜心靜性,是為修習此功之要旨。
  時間就如微風般匆匆從手指間溜走。
  項羽修習項梁傳授的《玄意心法》,已經是有六個多月了。
  項羽的確是個練武奇才,在這短短的六個多月裡,《玄意心法》己練至了第三段。
  項梁見了心中自是大為快慰。
  死去的侄兒當年修習至此段時差不多花了三年的時間呢!
  不過項少龍傳授與項羽的《墨氏心法》已經讓項羽有了一定的內力基礎,且《墨氏心法》在某些方面與《玄意心法》竟是息息相通。
  二者皆是由靜生意,以意生氣。
  再還有就是有一種力量在鼓舞著項羽。--虞姬的深情一吻!
  項少龍呆立草原的一山頭上。
  清風迎面刮來,吹得他衣衫飄揚,卻吹不去他心中此刻的哀痛。
  秦始皇贏政,也就是小盤駕崩了!
  自己一手話造出來的一代梟雄秦始皇竟然死了!
  項少龍的心一陣一陣的抽搐著。
  對於小盤的感情在他內心深處一直是介於師徒和父子之間。
  現在驕橫殘暴的秦始皇死了,項少龍也不知自己是悲是喜。
  秦王朝秦二世三年後而亡,即也是說天下百姓在不久的將來將不再遭受秦暴政的統治了!
  還有就是西楚霸王和漢高祖劉邦都快將出世了!
  這……羽兒?西楚霸王?
  到底是福是禍呢?
  項少龍在悲痛之中又陷入了痛苦的矛盾。
  自己真的是要無可避免的捲入到戰爭的殘酷中去呢?
  只是如此一來,卻又會讓得多少生靈為之塗炭呢?
  生活中疾苦中的百姓日子只會因戰爭而更加難過。
  項少龍的眼前似乎浮現起了戰火紛飛的慘景。
  這……戰爭的目的到底是什麼呢?
  難道是為了創造英雄?
  項少龍的心在沉重中覺著一絲可悲的好笑來。
  這時滕翼走到項少龍身旁,伸出一隻寬厚的手搭在項少龍的虎肩,沉聲道:
  「少龍,不要悲傷了!堅強點,小盤死了,說來是天下蒼生的一大幸事呢?」
  項少龍聞言苦笑。
  在他對秦始皇影片的影像中繼位的秦二世胡亥不是第二個秦始皇嗎?
  在宦官趙高和變質的宰相李斯的挾持下,秦二世胡亥還不是變本加厲的推行秦始皇的暴政?
  天下百姓現在以為秦始皇死了,就會有好日子過了嗎?
  不!這卻是天下大亂前夕的陰雲。
  群雄奮起反秦,割據天下的亂世快到了。
  項少龍又不自然的想到了項羽。
  西楚霸王項羽!
  虞姬在項羽每次練功前都會目中情意款款的對他勉慰一番。
  項羽的心只覺在激盪中又有著一份帶著甜美的平靜。
  他已經開始進入了《玄意心法》第四段的修習。
  項少龍和項梁等這幾天心情均都顯得特別緊張和興奮。
  項羽將可練成《無敵坎坤箭法》了!
  現在只剩一線之差!
  還有七天,項羽就可揣過這七七四十九天的地獄煉火了!那時《玄意盡法》就大功告成!
  項羽這時渾身通紅,在他周圍三尺遠處都覺肌膚被灼得微微生痛。
  但在他身體周圍卻是霧氣環繞。
  這卻是怎麼回事呢?
  原來項梁為了助項羽安全度過地獄煉火這一關,閉關自思十日,想出了個陰陽相剋之策。
  因為火屬陽,寒屬陰,只要找個陰寒之地,記項羽修習練功,地獄煉火的劫象就會被陰寒之氣所鎮,練功時被反噬的危險當會減少一半。
  於是派人尋訪得了項羽現在練功的所在,雲夢大澤山的冰風火離洞。.
  此洞在大澤山的一處谷底裡,那裡終年不見天日,森木遮敝,乃是地寒靈穴所在,所以洞中集聚了天地之寒氣,確為項羽修習《玄意心法》第四重的絕妙之所。
  為了防止還有餘勢的彭越等人來搗亂項羽練功,頂少龍自大江幫那裡借兵三千,夥同二千烏家軍,浩浩蕩蕩的趕到了此雲夢大澤山。
  找到了冰火風離洞後,項少龍吩咐滕翼、荊俊和大江幫的護法英布等領兵守住谷口,自己則和項梁、鄒衍、肖月潭等幾人守在洞口為項羽護法。
  項羽在洞中修習《玄意心法》,只覺渾身灼熱如火燒,他身體所散發出的熱力與洞中的寒氣相遇,不禁使洞中陰寒被他熱力蒸發,所以他的四身有著霧氣。
  守在洞口的幾人都是目不轉睛的看著洞內的項羽,心神都被提高到了喉嚨。
  洞中因有預先放置的二顆龍眼般大的夜明寶珠,所以眾人可看到洞內之境。
  項羽赤條的上身此時肌肉暴漲,紅中帶著些晶瑩之色。
  項梁的臉色凝重而又透著興奮。
  對了,紅中帶晶,這就是快度過地獄煉火的跡象了!
  啊!我項家的家傳武學至寶終於有機會於世重放光芒了。
  原來項梁之父項燕也並未學全這《無敵坎坤箭法》,因為他自知自己因操勞國事而無法靜心靜性,所以練至第三重《玄意心法》便沒有再煉了,而項梁呢?卻因國破家亡而終日優鬱於心,己致也不能衝突第四重《玄意心法》的修習。病死的項羽原本最有機會練成此項神功。卻又因急度操進,以致巧虧一簣,走火入魔。
  項少龍的心情現刻也是極度的緊張著,額上隱隱可見著了滾動的汗珠。
  時間是在一分一秒的顫動著過去。
  項羽的臉色這刻突地紅中泛起點點青色來。
  眾人心神均是一震。
  項少龍的身形更是就欲衝進洞內。
  項梁急忙一把把他拉住,低聲道:
  「別衝動!羽兒已經到了練功的至緊關頭了!他這刻的痛苦是地獄煉火在煉化他眼中所見的有形之箭而成無形,藏於心中,看來他可以提前幾天大功告成了,想是這冰風火離洞的妙用吧。」
  項少龍聞言頓刻冷靜了下來,心中狂喜狂憂。
  喜的是項羽只要度過此難關,他的武功就會無敵於天下。
  憂的是項羽功成之後,就會野心暴長,自己到時也不知能否駕馭得了他。
  項少龍正這樣怔怔的想著,卻突聽得鄒衍焦聲道:
  「啊!不好!滕翼他們遇上敵人了!」
  項少龍心神一震,舉目朝鄒衍所指的高空望去,卻見天空被火光燒得一片火紅。
  啊!果有敵人來犯!這卻是何方強敵呢?
  難道是兵敗逃亡的彭越他們真的敢采與已萬的大軍相抗?
  喊殺聲隱隱傳來,項少龍心急如焚。
  谷口離此地有三四里路之遙,若被敵方騎兵衝破防線攻至的話,羽兒可就前功盡棄了!
  這……到底怎麼辦呢?
  項梁這時倒是沉著的道:
  「項羽再過四五個時辰就可功成圓滿了,憑二哥他們抗拒敵軍這麼幾個時辰,應該沒什麼問題的吧!我們不要分心,免得擾亂了羽兒這最後的清修。」
  四人只得均都強壓住心頭的燥動。
  項羽的臉色漸漸的由紅變白,再由白變紅,一陣陣的青煙自他頭頂百會穴冉冉冒出。
  啊,羽兒達到了現代武俠小說裡所講的三花集頂的境界了?
  項少龍見了項羽身體的變化,心中在忐忑不安中又驚喜的想著。
  滕翼、英布等領兵所守的谷口是一個易攻難守的低坑之地。
  四面皆是樹木森森的密林。
  若有熟悉此地山勢的敵人來犯,與己方展開游擊戰的話,自己這方定會傷亡慘重。
  滕翼邊打量著地形邊暗暗心驚的想著。
  自己等的主要任務是防守谷口,不讓敵人去驚擾羽兒練功,但若有敵來犯的話,自己等的任務可真是艱難。
  不過滕翼並不慌亂,他這刻又運用上了他當年所熟悉的防禦戰術。
  在密林裡廣佈拌馬索和陷馬坑,幾個至高點上都派人率先把守,同時把兵力分為三重防守,敵人要衝破他所設防的幾道防線,真是比登天還難了。
  不過最怕的是敵人用火攻,此地皆是林木,大火燒起來,自己等可真是退無可避。
  滕翼瞧出此於己方不利的最大陷患後,心頭大是頭痛。
  不過自己卻是真也想不出如何防禦敵人的火攻之策了。
  滕翼把這層顧慮向荊俊、英布等人說了之後,英布看著由谷內吹來的陣陣寒風,忽而靈光大開的道:
  「有了!以火攻火!」
  荊俊聞言不解道:
  「何謂以火攻火?」
  英布臉上布著興奮道:
  「你瞧,風向是由谷內吹往谷外,只要我們利用這一點,在此中伐出一片開闊地來,以重兵防守,不讓敵人越過此開闊地,當敵人在對方點火燒林時,我們亦也在此斷林空地處點火,藉著風勢,火勢將往敵方推至。我們這邊亦也引水防止敵人甩來的火把,盡快把它撲滅,如此一來敵人火攻將是失敗。」
  滕翼聽了大喜道:
  「果是妙策!就以英兄之言行之。」
  滕翼當即發動了四千兵士伐木,其餘之人則全力戒備敵蹤。
  三天下來,就給眾士兵代出了一片近方圓一里的空地來。兩邊對立的密森邊緣,儘是岩石。
  滕翼滿意的看著這片被開伐出來的空地,重新佈置了一下兵力。
  已經是來這雲夢大澤山一個月了,羽兒的《玄意心法》也不知進展怎麼樣了?
  聽項梁說此《玄意心法》第四重需七七四十九天方可大攻告成,那麼現在羽兒應練至最為緊要的關頭了吧!滕翼心裡如此忐忑的想著,這一個多月來雖沒見半個敵人來犯,但他一刻也沒有因此而放鬆戒備。景況看似愈是平靜,大戰卻愈是即將暴發。滕翼的第六感覺敏銳的給他一種有敵來犯的冗沉感覺。果然這晚入夜時分,前面密林裡布以誘敵的惑兵與敵人打了起來。
  一陣陣喊殺聲震破了黑夜的寂靜。
  繼而沖天的火光騰空而起。
  敵人的攻勢終於展開了。
  滕翼只覺心裡倏地一緊。
  項羽和軀體突地發出一陣「畢剝畢剝」的骨路吱響聲。
  他身體的紅色已經漸漸退去,肌膚此刻是一片凝白的晶瑩之色。
  他身體周圍已經沒有了什麼霧氣,但半空中卻有一滴滴在夜明珠映照下閃閃發光的水滴在他身體周圍的一堵「氣牆」上滾動著。
  啊!項羽已經練成《玄意心法》了!
  四人心裡同時喜極的高喊著。
  項梁的雙手已是不由自主的握著項少龍的雙手顫抖著,目中隱隱浮現出了淚光。
  火勢是愈來愈大。
  滕翼、荊俊等人隱隱聽到了對面林子遠處傳來的陣陣狂笑之聲。
  看來敵人是以為自己等必都葬身火海了!
  滕翼心下冷笑,突地衝著手下一眾手持尚未點頭火把的武士道:
  「好,大家也準備點火燒林!」
  他的話音剛落,即見幾百支火把朝對面樹林甩去,一時間熊熊大火沖天而起,火勢在風力的吹催之下,更是蔓延得快,朝敵方那邊狂燒過去。
  敵方的驚罵之聲又起。
  但對著如此猛裂的火勢,滕翼卻又是擔心起怎樣出谷來了。
  項羽候地睜開了虎目,兩道逼人的精光如兩把利劍般,往洞外正焦坐不安的項少龍等四人射來。
  四人均都被項羽逼人的目光給震得身子微微一顫。
  看著四人望向自己驚愕的神色,項羽愣了楞,站起來走出洞外望著項少龍道:
  「爹,你們是怎麼了?淨望著我於嘛?」
  項少龍收回心神,再次上下打量了一陣已是神氣內斂的項羽,突地一陣哈哈大笑道:
  「好!西楚霸王誕生了!」
  幾人聞言皆都一楞,對項少龍的話意很是不解。
  項羽聞言卻是微楞,神定後似是明白項少龍話中之意,沉聲道:
  「爹,我要做你所說的西楚霸王!」
  頂少龍聽了項羽這句語氣無比堅強的話,心中也不知是憂是喜,一時只是楞楞看著項羽,說不出什麼話來。
  一陣陣熱浪撲面而來。
  項少龍看著眼前如此猛裂的火勢,對這出谷之法也甚是傷起腦筋來。
  「看來我們只有待這場大火燒完了以後才可出谷了!」荊俊長歎一聲,愁眉苫臉的道。
  「那我們這麼多人的食物問題怎麼解決呢?大澤山這麼大,這場火要是不下雨的話不燒它一個多月才怪!那時我們餓也餓死了!」英布接口苦笑著道。
  項羽這時卻大改修練《玄意心法》時的安靜,暴跳如雷的道:
  「他媽的,老子若是有機會活著出去,不殺光彭越他們這群山賊才怪!」
  項少龍見他此態,心下頓生感觸。
  嗯,歷史上的項羽不就是因為不夠冷靜的剛愎自用而敗給劉邦的嗎!
  羽兒的這個性格可不正好跟歷史上的西楚霸王相吻合?
  頂少龍心下想來,感到一陣陣莫名的惶恐不安來。
  羽兒有自己的相助也會敗給劉邦嗎?
  鄒衍這時卻是仰首凝神觀看著天上的繁星,良久,忽的面露喜色的歎了一口氣道:
  「根據星象位置來看,在我們現刻所處位置的上空有一顆明亮的星星,雖然烏雲遮蓋天空,但此星星卻還是能破雲而出,看來我們此次劫難還是會因為此星星的出現而倖免於災了。」
  項少龍正那般怪怪的想著,這刻被鄒衍的這番話吸引過了精神,心下大喜道:
  「你的意思是說我們不會被這場大火困死在此山谷之中呢?」
  鄒衍點了點頭,目光滿是深意的望了項少龍一眼後,沉吟片刻道:
  「看來我們此次要脫逃此次劫難得依靠少龍你了!」
  頂少龍聞他此言,驀地想起了當年鄒衍觀看天象說自己是「新聖人」的事來,不禁心下苦笑。
  看來鄒衍此次又是把自己當作是什麼「新聖人」了!
  他的預感雖是沒錯,但當年他所預測到的「新聖人」卻是小盤。
  這次呢?是不是羽兒?
  項少龍心裡一突的望了項羽兩眼,卻見他此刻練成《玄意心法》後英俊的臉上更增了幾分王者的霸氣,整個體態也隱生龍虎之姿。
  看來鄒衍這次所說的星星就是羽兒了:
  項少龍心緒複雜的沉默了起來。
  眾人亦是心情沉重而帶著希望的等待著解救眾人出谷的「聖人」的到來。
  大火一直在燒著,已經四五天了,火勢卻是一點也沒有轉弱,反是愈燒愈猛。
  天氣卻也是異常的晴朗,絲毫沒有要下雨的跡象。
  軍心已經有不少顯得有點焦燥不安了。
  所帶的乾糧和水都只夠再吃個十來天的了,若是這火還如此繼續狂燒下去,景況可就不大妙了。
  因為這裡是大澤山的谷底,終年不見天日,許多動物都在其中自生自長,所散發的屍氣無法排出谷外,人長期在這裡生活下去,不知不覺的也會給中毒的。
  再有就是這谷裡的水也不能飲用,因為其中含有大量的寄生蟲兒。
  這……卻是如何是好呢?
  項少龍仰首看著天上的星星。
  難道上天在懲罰我項少龍想改變歷史的不詭之心麼?
  但是……史記上記載了項梁此刻是不會死的啊!
  義父鄒衍口中的救星為何還沒出現呢?
  羽兒?他這幾天也沒有什麼特異的舉動啊!
  項少龍求生的信心被眼前的熊熊大火給燒得漸漸萎縮了。
  滕翼從帳營在走了出來,坐到項少龍身邊,看著他淒愁的面容,長歎了一口氣後安慰道:
  「少龍,不要這麼拉長著臉!天無絕人之路,我們會安全無漾的脫離困境的。」
  項少龍聽了苦笑道:
  「我也希望能如此啊!唉,想若大家都真的給困在這裡,我……可真的是不知用什麼言辭來表達我心中對大家的歉意悔意了!為了羽兒,累得大家如此,我真的是……」
  說到這裡,項少龍只覺喉嚨似被什麼硬住了似的,竟是再也說不出什麼話來,只是虎目浮現出了兩滴瑩瑩的淚珠兒。
  滕翼見了心中也是感覺有點不大對頭。
  項羽是他的親生兒子啊!項少龍為了項羽,這些年來已經是付出夠多的心血了!這刻滕翼見著頂少龍,把為了成就項羽練成《玄意心經》,而把所遇到的困難的責任全都推置於自己身上,心中一時只覺百感交集。
  滕翼冷峻的臉上這時突地露出了一抹難得的笑容,顫聲道:
  「三弟,你知道嗎?我滕翼這一輩子所感到的最大幸事就是認識了你!」
  項少龍聽了目光頓刻迷離起來。
  二人緊緊的抱在一起。
  心中所有的言語都在這不言之中而全部表達出來。這就是一種友情--
  生死與共的友情!
  突地一聲驚天動地的怪獸的吼叫聲響徹夜空,驚醒了所有還在做著憂心仲仲的酣夢的人。
  大家都一臉驚慌的跑出了營帳,互相傻愣愣的問道:
  「怎麼了?發生了什麼事了?」
  項少龍正沉浸在悲沉中的心神也被這聲巨吼驚得猛地一震。
  鄒衍、項梁、肖月潭、項羽等幾人這時也都聞聲奔出帳外,朝項少龍的帳營走來。
  眾人皆都面色驚疑而又沉重。
  鄒衍似喜非喜,似憂非憂的仰首察看著星象。
  肖月潭則是再次傾耳細聽著周圍的聲響。
  項梁卻是發話道:
  「此等獸吼,必是神物,也不知給我們帶來的是禍還是福!」
  項羽則是好奇的道:
  「我們何不去找找此神物看看。」
  話音剛落,卻突地又傳來一聲尖銳的馬嘶聲,聲音顯得慘厲而急促,但並未聞得什麼馬蹄之聲。
  「此馬定是千年難得一遇的神駒!」項梁聞聲色變道。臉上露出驚慕之色。
  「喂,未聞蹄聲而先聽其鳴,此馬的確不同尋常!只是聽其鳴聲,必是有得什麼猛獸在對其追趕。」肖月潭亦也點頭沉聲道。
  項羽卻是聽得心神癢煞,想到神駒難求,當即轉身衝著頂少龍語音興奮的道:
  「爹,我們去看看好嗎?」
  項少龍想起在此坐著也是愁煩難眠,不如去看看此神駒獸也好,說不定會給自己等帶來什麼好運呢!
  心下如此怪怪想來,對項羽的提議當下點首同意道:
  「嗯,反正大家也是睡不著了,不如就去找找神駒靈獸散散心也好!」眾人分成兩行。
  頂少龍和項羽、鄒衍三人一夥。
  項梁、荊俊、英布三人一夥。
  滕翼則請命為帶兵守護營帳。
  頂少龍等三人點燃火把,一路順著馬鳴聲摸索著向谷底行進。
  兩旁皆是怪石嶙峋,間或而草木深深,在這夜中給人一種詭秘恐怖的感覺。
  也不知走了多遠,馬嘶聲愈來愈清切,「得得得」的蹄聲亦也隱隱傳來。
  三人心中同是大喜,加快步伐的尋聲跟去。
  一陣陰風迫體而來,項少龍和鄒衍二入不約而同的皆都打了一個寒顫,只有項羽卻是毫無知覺。
  項少龍駐足舉目細看,卻見自己三人又已來到了頂羽先前練功的冰風火離澗前,而馬蹄聲和馬嘶聲均從洞中傳來。
  怎麼?此洞……
  三人心中同是又驚又訝!
  原來在項羽進這冰風火離洞前,三人均都進得此洞去細細察看過,發現此洞只有十多米深,四周均產寒冰,內中也只有五六十個見方而已,這刻裡面怎麼會……
  項少龍真想衝進這洞內去看他個究竟,但想起自己根本抗抵不了洞中的陰寒之氣,又只得強忍住心中的好奇。
  項羽這時臉色卻是訝異中帶著興奮,只聽他歡聲雀躍的道:
  「爹,我進洞去看他個究竟好嗎?」
  項少龍知道項羽因練了《玄意心法》,可以抗拒洞內的寒氣,眾人之中也只有他才能進入這冰風火離洞。
  沉吟了一番後,頂少龍解下腰中的百戰寶刀遞與項羽,面色凝重的緩緩道:
  「你自己可要小心了!遇到什麼危險就即刻返回洞外,知道嗎?」
  項羽接過百戰刀後,目光倏地射出一陣灼灼逼人的厲芒,語氣沉穩的道:
  「爹,你放心吧,我會隨機應變的。」
  項羽正準備步洞中,項梁的聲音卻在身後不遠處傳來道:
  「羽兒,等等!」
  項羽聞聲駐足,轉過身來,卻見項梁、肖月潭等三人快步向洞口走來。
  項梁來得項羽身前,從背後取下一把烏黑強弓,再從革囊中取出五支整個箭身皆為精鋼煉成的長箭,遞與項羽道:
  「羽兒,這個你帶上,在洞內遇著什麼危險,可以試試你新練成的《無敵坎坤箭法》,或許可以幫你脫身,此弓名曰:『玄月神弓』,乃是先祖當年用無意得著的一塊月亮隕石經過九九八十一天精煉而成,專配以用《無故坎坤箭法》的,現在我把它送給你了,希望你能發揮它的威力。」
  項羽愛不釋手的細細扶弄著玄月神弓,臉上露出欣喜之色,連聲道:
  「謝謝伯父!」
  眾人再次叮囑項羽一番,才讓他進得了冰風火離洞。一陣一陣的寒氣襲體而來,項羽忙運起《玄意心法》第四重的地獄煉火來驅除寒流。
  洞內四壁的寒冰在他手中夜明珠的映照之下閃爍生光。
  馬蹄、馬嘶聲似乎是從洞內四面八方傳來,讓人捉摸不到聲音到底發自何處。
  項羽細細的敲擊每一寸冰壁,想探探哪處會有得空層。
  但是他失望了,所有的冰壁發出的都是堅實的回音。
  看來這裡沒有什麼其他的通道呢!
  項羽有些氣惱的想著。
  但是這馬蹄聲、馬鳴聲明明是從洞內傳出的,怎麼會沒有他道呢?
  項羽正在焦燥不安的有些喪氣之時,突地又是一震耳欲襲的怪獸吼叫聲傳來,震得洞內冰冰紛紛裂落,而其中一處冰壁塌裂尤是厲害。
  項羽被這巨吼震得頭錯腦轉,猛地一頓心神,看到眼前的狀況,忽心下大喜,哈哈笑道:
  「終於找到靈物的發聲之處了!」
  拔下腰間的百戰寶刀,運起全身的功力,項羽朝塌裂的冰壁發出了雷霆萬鈞的攻勢。
  「嘩!嘩!嘩!」又是一陣冰塌。
  項羽連壁了二十多刀,冰壁被他沉猛的刀勢劈進了二米多深,但還是未有什麼成績。
  直得虎目圓睜,銀牙直咬,項羽突地從背部取過玄月神弓。
  就讓我新學會的《無故坎坤箭法》來顯顯他的神威吧!
  項羽身形往後退了五六米,站定後凝神提氣,從革囊中取出一支鋼箭,架於玄月神弓之上,頓時一股猛烈的霸氣從項羽身上散發出來。
  運起《玄意心法》第四重,把功力提至極限,項羽只覺渾身充滿了欲待暴發的力量,驀地大喝一聲,一個坐馬沉腰,拉滿玄月神弓,倏地一放。
  「崩!」鋼箭如神駒脫韁離弦而出,帶著呼呼風聲,隱藏著萬鈞之勢往冰壁直射過去。
  「轟!」的一聲震天巨響,隨著鋼箭往冰壁相觸的一剎那猛然響起。
  冰晶飛射,項羽忙揮動百戰刀封架。
  良久,一切平靜下來後,一個黑黝黝的洞口乍現項羽眼前。
  此時的馬蹄聲確是清清切切的傳來。
  「啊,果真是這裡了!」項羽興奮的歡叫起來,心底裡同時為自己的《無敵坎坤箭法》的威力感到驚喜不己。
  縱身洞中,項羽走了百多米後,突地覺出了一種異狀來。
  原來在項羽走過的百多米洞道內,其中又布分有十多個洞口,各洞主支相連,其間洞洞往下深延,左彎右折,彎曲離奇,洞內有洞,大洞套小洞,洞洞相通,令人如入迷宮。
  兩馬蹄聲和另一異獸沉重的步覆聲又像是時時就在耳側響起。
  看來這洞是有點古怪,聽這馬蹄聲在這洞內奔馳的時間也有二個多時辰了,為何還是始終沒有奔離出洞中呢?
  難道這洞真的是座迷宮,讓這神駒找不著出路?
  那麼它又是怎麼進得這洞內來的呢?
  是被那只叫聲嚇人的猛獸追擊所致?
  項羽心中突地又湧起一股憤怒來。
  他自小在草原牧場長大,對馬有著一種莫名的親情,現想起自己意想中的神駒被個什麼怪獸追擊,心裡不禁對這怪獸惱恨起來。
  他媽的,管你是個什麼靈物猛獸,待會被我找著,定一箭把你射進心窩。
  項羽心下想著邊走邊察看洞勢。
  此洞與外洞渾然不同,這裡毫無寒意,反隱隱傳來一股一股的熱浪。
  洞穴層層深進,洞壁長滿鐘乳石、石筍、石柱、石花,有的從洞頂垂下,有的立於洞的中間,或托於洞壁,變化多端,類形千姿百態,閃閃發亮。
  項羽感覺彷彿置身於一個光怪陸離、富麗堂皇、虛無縹緲的天宮神話世界裡。
  突地一陣旋風從項羽身旁的一洞穴裡風馳電擎而過,項羽忙快步衝上前去,舉起夜明珠極目望去,卻見一道烏光從眼前一閃而沒,還沒回過神來,又是一陣「蹬蹬蹬蹬」的腳音傳來,一縷快捷無比的紅光從眼前劃過。
  啊!這是什麼怪獸?渾身通紅似火,頭長一支獨角……
  項羽還未看得清楚,怪獸已是不見了蹤影。
作者: 阿Q    時間: 2009-4-27 09:22

第三十三章 冰風火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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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項羽心神未定,目瞪口呆的看著已是不見了烏光紅影空空如也的洞穴,耳中對那神駒和怪獸的足聲還感餘音未了。好快的速度!
  百多米的洞穴在眨眼就馳過,如此神駒我若把它降服下來,作為自己的坐騎,那豈不是威風快哉?
  但倏又想起後而那只追擊烏騅馬的怪獸,心神又是-凜。
  那到底是只什麼怪物?竟也如此神速,看似其體還不若烏騅馬大,但烏驅對它方向卻是逃之相避?
  項羽的心突地緊張了起來。
  那怪物定是什麼奇異的猛獸,要擒食烏騅馬,烏騅馬敵它不過,所以狂奔逃命,怪物窮追不捨,二者奔到此洞,被洞內迷途困住。
  這……自己現在該怎麼助烏騅脫離怪獸虎口呢?
  它們速度奇快,自己要想攔截住怪獸定是不可能的,因為自己根本就追不上怪獸的蹤跡。
  項羽氣惱得拳頭緊握,臂上青筋暴現。
  唉,看來自己只好守株待兔了!
  這洞內猶如一個迷宮,烏騅馬和怪獸始終是在這洞中打轉,自己可以利用這一點,在某一洞內死守著它們到來,持怪獸出現時,就發刀攔擊。
  這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了。
  項羽凝神靜聽了一下馬蹄聲。
  左側?嗯,自己去右側一洞中守候。
  這洞內的迷途似乎是成圓形的,待它們奔至-右側時,自己已經藏身其中了……
  項羽來到一比較開闊的石洞內,卻見此洞的一切依比例都較其他自己所見之洞為大,粗大的石柱、石筍、石慢林木洞中,有七八口洞口與此澗相接,構成錯綜複雜的地勢,倒也確是一處守候佳地。
  項羽已經在此洞內閉目靜待了半個多時辰了,還不見烏騅怪獸蹤影,不禁有點心煩氣燥起來。
  他媽的,怎麼……
  項羽正想破口大罵時,突地一陣馬蹄聲急促傳來,粗粗的喘氣聲也清晰可聞。
  項羽精神大振,雙手緊握住百戰寶刀,辨清聲位,靜氣凝神而待,一顆心卻是禁不住怦怦跳起。
  啊!烏騅馬!
  項羽這時清切可見前方一匹通體毛髮烏黑發亮,體態雄健高大的馬向自己迎面馳來,但速度卻是比之先前所見慢了許多,鬃毛上已是隱隱可見汗水淋漓。
  在烏騅馬的身後一頭渾身紅鱗披體,頭上長著一支約有十多寸的血紅犀角,身體似若麒麟又非麒麟,似若飛龍又非飛龍的怪獸,正瞪著-雙火紅的三角眼直盯著前面的神駒。
  烏騅馬乍見項羽現身,突地駐足,提起前腿,仰天-陣長嘶,雙目乞求的向項羽望來。
  後面的怪獸恢見烏騅馬停身不前,訝異片刻後旋又大喜,正待飛身往烏騅馬撲來,卻突見一縷寒光乍向自己襲來,碎不及防之下鱗身;頃被擊個正著。
  「噹!」
  項羽手中的百戰刀如砍在厚厚的鋼鐵之上,一陣強猛的反震之力直震得他雙手虎口發麻,百戰刀差點脫手而出。
  心中大驚,知這怪獸身堅如鋼。
  怪獸被項羽這蓄勢而發一擊,卻也感被砍著的鱗身一陣火辣辣的疼痛,向烏騅馬撲去的身形頓刻緩了下去。
  一聲巨吼突地從怪獸口中暴喝而出,頓住身形,一雙紅日閃著血紅凶光向向項羽射來。
  項羽耳膜本給怪獸這聲巨吼震得「嗡嗡」作響,這刻又見著它目中的凶光,不由自主的心裡打了個寒顫。
  但又倏見-旁向自己投來憐憐日光的烏騅馬,不禁勇氣鬥志陡升。
  自己拚死也得保護這匹可愛的馬兒!
  項羽暗下歡心,提氣凝神,將全身功力集於雙臂,百戰刀在他強筋的催動之下,卻也暴長出半尺來長的寒芒。
  這怪物身體不懼刀劍,也不知它的死穴給藏匿於何處,看來自己只好以智取勝了!
  對,眼睛永遠是動物的弱處,自己就襲它雙日!
  心念電閃之下,項羽已是展開了父親項少龍所傳的百戰刀法來。
  卻見項羽手中的百戰刀寒光閃閃,挑起點點刀芒,往怪獸雙目刺去。
  怪獸似是氣急敗壞,身體倏地竣空而起,口中噴出一條火舌,直朝項羽襲來。
  項羽未料著怪獸有此奇招,全身頓刻被罩於烈火之中,心中寒氣大冒之下卻又是臨危不亂,身體往後一倒,百戰刀猛往上刺。
  怪獸見一擊不中,陡地伸出利爪向項羽手中的百戰刀抓來。
  項羽見著此怪獸利爪閃出烏黑之光,知其也是不畏刀劍,當即收回百戰刀,身體一陣急滾,自腰中拔出十多枚鋼針,撒手往怪獸雙目射去。
  「噹噹噹噹!」鋼針全被震落於地。
  頂少龍見狀驚嚇之餘已是一個鯉魚打挺,翻身站穩地上,但這時形態卻是狼狽之極,全身衣服被燒得七零八落,頭髮眉毛也給燒去了一大半。
  容不得項羽有片刻喘息之機,怪獸又是身形一閃,快若閃電向項羽撲來,約有三四尺長拳頭般大小的圓形粗壯尾巴,借身體騰空之勢,朝項羽一陣橫豎直掃。
  「啪!啪!啪!」
  項羽連連被怪獸尾巴掃個正著,身形不穩的往後直退,手中百戰刀已是不成章法。
  看來我命休矣!
  項羽見此怪物如此神猛,不禁氣餒的愛莫能助的望了烏騅馬一眼。
  烏騅騅馬突地又是一聲長嘶,奔至項羽身前,前腿騰空向怪獸一陣猛踢。
  怪物頓被烏騅馬這陣強猛攻勢給迫退開去,但一雙三角眼裡的紅光卻更是連連暴閃。
  項羽緩了口氣,卻又聽到烏駱馬在他耳邊溫馴的低低嘶鳴,似在示意項羽騎上馬背上去。
  項羽會意過來後心下大喜。
  看來此神駒似通人性呀?我項羽能為此等靈物找死,卻也是死得其所了!
  心下想來,當即躍身上馬,一種凌匹無比的鬥志剎時湧遍全身。
  百戰刀凌空一揮,呼呼風聲破空而發。
  「殺!」項羽一聲大喝,烏驅神駒卻也似聽懂他的話來,身形若風馳電閃般朝怪獸奔去。
  怪獸似也一時被此人馬合一的強猛氣勢所懾,身體往後退了兩步後,卻又是四足往地一拍,軀體頓刻直往下衝,待得升至有四五米高時,身形倏地倒直往下直降,若離弦之箭般往項羽射來。
  已是避無可避,烏騅馬突地四足在地一陣急踢,身子竟也騰空而起,口中同時吐出一縷白光往怪獸直射過去。
  「噹!」
  白光正好射著怪物雙目,使得怪獸身體在半空連翻兩翻,似是被擊得痛極。
  項羽見了心下暗駭。
  烏騅馬方才口中吐出的只是一口吐沫,一擊之下竟比自己手中百戰刀的萬鈞之勢更是厲害,看來此馬確是神物了!
  怪物吃痛之下,身形速度慢了許多,攻擊之威力大減。
  項羽見狀,手中百戰刀從身體右側斜劈而出,藉著烏騅馬奔馳之勢,威力何止增加一倍?
  「噹!」
  怪物被項羽百戰刀劈得的同時尾巴也掃劈了項羽-記。
  但項羽這一刀力道狂增,使得怪物吃痛的又是-狂叫,背上鱗片竟也被震落幾片。
  「轟轟轟轟!」,怪物吃痛之下,狂性大發,尾巴朝著洞內石柱、石筍、石幔等一陣猛掃。
  石飛灰揚,整個山洞剎時被怪獸給掃得面目全非。
  烏騅馬飛身馳入另-山洞。
  怪獸頓時停住狂舞的身形,緊迫而至。
  烏騅馬正欲再次逃奔,項羽突然大喝一聲道:
  「好凶狂的怪物!他媽的,今天我就讓你嘗嘗我的《無敵乾坤箭法》!」
  項羽話音剛落,已是取過玄月神弓在手。
  烏騅馬似是感應項羽要使什麼絕招對付那怪獸,忙又停住如電奔馳的身形,倏地反轉身來朝怪獸面對面的馳去。
  怪獸驚愕之下,旋見一團與空氣磨擦而生出火光的烏黑之物帶著威猛絕倫,快疾如電的奔雷之勢向自己襲來。
  「噹!」、「噹!」
  怪物的護體鱗甲竟被項羽射出的鋼箭破體而入。.
  「嗚!嗚!嗚!」
  怪獸痛得發出連聲慘厲的慘叫,洞內的岩石都給震得紛紛蹋落。
  項羽已是聞得怪物連番幾次吼叫,此刻已是適應了此等聲勢,除了只覺著耳朵嗡嗡作響一會外,心神片刻就平靜了下來。
  啊!它中箭了!
  《無敵坎坤箭法》果然厲匹絕倫!
  項羽以下正暗自大喜的洋洋得意時,怪物口中突地吐出一顆發出灼亮紅光的光球,散發出強烈的勢量來,光球在怪物口中所吹出的氣流之下向項羽直射過來。
  啊!這是什麼鬼玩意兒?.
  項羽的手臂被這光球碰了一下,頓刻被燙出紅紅的火泡來。
  烏騅馬似也對這光球顧忌非常,竟又轉身撒腿向前狂奔。
  但光球卻是在背後窮追不捨。
  項羽手臂被灼傷處傳來的疼痛,讓得他冷汗直冒。
  還好怪獸也受了重傷,吃驚之下身速慢了許多。
  現在雖是逃命的好機會,但此洞穴就如迷宮,自己一時也逃不出此洞,怪物定會如鬼影附體的跟著自己了。
  如此下去,自己和烏騅馬的命定人喪身於此怪物手下。
  這……現在怪物受傷,自己反不若藉此機會把它殺死,免除後患,如此也就可無後顧之憂的去安心尋找出口了。
  項羽心下想來,虎牙一咬,身體往下一沉,叫烏騅馬停住前衝的身形,同時自革囊中取出了兩支鋼箭。
  「哩!」的一聲破空之聲響起,又是一團烏光自項羽手中射出,直衝光球而去。
  怪物見狀,知其厲害,忙吸一口氣,吞納回光球。
  但是箭勢依是狂猛之極的向怪獸射來。
  怪獸卻也臨急生智,身體快捷無比的-個倒轉,尾巴如鞭連掃,幻想漫天「鞭」影。
  「啪!」
  勁箭竟也被怪物尾鞭掃落,但尾巴卻也是被箭擦傷,摻出血來。
  怪物見自己能破敵人的絕招,正心下大喜之際,卻又見一支勁箭自己腦門射來。
  亡魂大駭之下已是丙也來不及轉身了。
  「噹!噹!」
  厲箭再次穿甲而入!
  這一次射中的卻是腦門!
  怪物頓刻滾倒在地連聲慘叫。
  -股鮮血從腦門急噴而出。
  項羽卻也因連番運功極限使用《無敵坎坤箭法》而顯得虛脫之極,胎色蒼白,粗喘著氣,虎軀在馬背上搖搖欲墜。
  「唬」的-聲突地響起,怪物又吐出了像火球同般的內丹,只見-團火光猛向項羽射來。
  此刻怪獸發出的是死亡前最後的暴發攻擊,當是威猛絕倫,內丹倏地光焰大熾,熱力似是比先前更增二倍有餘,洞內剎時湧生-股熱浪。
  「不奸!」項羽心下暗叫-聲,知道自己若是被此火球射中,或許會燒成焦炭。
  心念電閃之下已自革囊中取出了最後-支鋼箭,架在了玄月神弓之上,掙扎著再次運起《玄意心法》第四重功力,用《無敵坎坤箭法》射出。
  「轟」的一聲巨響震天動地而起。
  鋼箭和怪獸內丹強烈碰撞,頓刻引起爆炸。
  整座山洞都在這聲巨大的爆炸聲中而震動起來,洞頂和洞壁的石塊紛紛塌下。
  項羽這時卻是因勁力用盡,身體終於虛脫得支撐不住而失去了知覺,倒伏在烏騅馬背上。
  項少龍、鄒衍、項梁等五人在洞口焦急不安的等待著項羽的平安出洞。
  已經是二個多時辰過去了,洞是時時傳來的怪獸的巨吼聲和馬嘶聲讓眾人的心都不覺給懸了起來,緊張異常。
  聽這洞中傳來的怪獸叫吼聲比先前頻率大了許多,項羽定是與它遇上了!
  眾人心裡都忐忑的想著。
  這時天已是透出了濛濛的曙光,這大澤山的底谷卻更是顯得詭異恐怖。
  霧氣騰騰環繞,森密的樹木和至處蔓延的怪籐在這晨色中像是一個個鬼影死立。
  突地冰風火離洞中傳來連聲怪獸的巨吼慘叫,緊接著就是一聲巨大的爆炸聲,剎時眾人感覺腳下所站的地面微微震動起來。
  天空這時亦傳來一陣陣震臉心玄的驚雷聲,晨色的光亮突地給暗了下來,眾人眼前頓時一黑,耳中只聽得一陣「嘩嘩嘩」的密集下雨聲。
  眾人心裡又驚又喜又詫異下,項少龍邊往洞內衝去邊悲叫道:
  「不好!羽兒可能出事了!」
  眾人心神大震之下,也跟著項少龍閃身衝入洞內。
  項羽悠悠醒來時只覺渾身骨路肌肉像被火燒一般的灼痛。
  慢慢的集聚思想,方才億起自己來這冰風火離洞中與怪獸相鬥的景況來。
  對了,烏騅神駒呢?它有沒有被那爆炸炸傷?項羽醒來的第一思想就是擔憂起烏騅馬來。
  心下大急的睜開了灼灼疼痛的虎目,掙扎著坐起身來,環視四周。
  卻見烏騅馬就跪臥在自己一尺多遠的地方,正盯著自己,目中涓涓的流出淚來。
  項羽下心大喜的精神鬆懈了下來,望著烏騅馬露出了舒心的笑意,但渾身火燒般的灼痛頓刻又襲遍全身,使他英武的而孔扭曲起來。
  烏騅馬見項羽醒來,高興得旋即站了起來,走近項羽,低下頭在項羽耳邊歡快的低鳴著。
  項羽疼愛的伸出手去溫柔的撫摸著烏騅馬頭上烏黑的毛髮。
  怪獸橫陳在離項羽十多米遠處,周圍流了滿地的鮮血,但令項羽感到怪異的是:怪獸此刻身上的紅鱗和頭上的獨角都轉成了烏黑之色。
  洞內到處都是坍塌的石塊,烏騅馬身上亦有幾處像是被石塊砸出的傷口,血液此時亦是凝成了烏黑的血塊。
  項羽強忍住週身的灼痛,用右手握著的百戰刀撐起虛弱的身體,舉步準備去尋找出口。
  烏騅馬突地用頭輕撞了項羽兩下,發出幾聲柔和的輕嘶,似是示意項羽奇到馬背上去。
  項羽與這烏騅馬似是天生的相意相通,雖是明白烏騅馬的意思,但卻還是憐愛的搖了搖頭,因為項羽想著烏騅馬此刻也身負重傷,自己怎麼能要它駝負自己呢?
  但烏騅馬似是焦急起來,嘶叫聲大了些,且跪下身子,張開嘴輕扯項羽已被怪獸噴出的火光和它內丹燒破的衣服,眼神裡顯出哀求的神色,卻又似像告訴項羽要帶他到什麼地方似的。項羽見了心下大奇。
  難道烏騅馬知道這迷洞的出路?心下想來不禁衝口而出道:
  「你知道這洞的出口在哪兒嗎?」
  烏騅馬卻似聽懂了頂羽的話似的,點了點頭後又搖了搖頭。項羽心下大是驚奇的疑惑不解,但卻也不再多想,翻身騎上了馬背,因為他感覺自己的身體實在是在太脫力了,根本不能走得多遠。烏騅馬見項羽不再堅持,興奮得連聲嘶叫,聲音清切而響亮,站起來了,不快不慢的在洞內轉來轉去,不多久就到了一個……
  項少龍等幾入衝進了冰風火離後,逼人的寒氣頓刻迫體而來,眾人皆都冷得渾身一顫,但都己顧不得這陰寒,身形仍是不停的向前急衝,不消片刻就發現了被項羽用神箭射開的洞口,洞內寂然無聲。
  項少龍取出龍眼般大的一顆夜明珠走在前頭為眾人引路。
  走了二十多米遠,發現了項羽射裂洞壁時用的鋼箭,箭頭已是爆裂,箭身亦己因磨擦而變少了許多。
  項少龍目光楞楞的看著炸損的鋼箭,心下喜憂參半。
  羽兒練成的《無敵坎坤箭法》果是威力紀倫的無敵神技,只是不知他現在……
  項少龍正如此想著,突聽得鄒衍驚奇的「咦」了一聲道:
  「這洞有點古怪,似是布有什麼迷途的陣法!我們不要冒然前進了!」
  眾人聞言心下一凜。
  陣?這洞內難道住有什麼高人?
  項羽任由烏騅馬背負著,卻見烏騅馬在洞內一陣東轉西轉後,帶他來到了一個有石門關閉的山洞前,洞頂上寫有三個隸體古字--
  乾坤居!
  這是什麼地方?項羽見了心下大是驚異。
  烏騅馬卻是來到洞門前二米多遠處,按北斗星陣位置,四蹄在地面上一陣猛踢。.
  「轟轟轟--」一陣巨響乍地響起。
  項忌心神倏地一驚,卻見「乾坤居」的洞門驟然打開。
  啊!難道這烏騅馬與這「乾坤居」有什麼關係。
  會不會烏騅馬是這「乾坤居」主人的坐騎呢?
  項羽心下一緊,烏駱馬這時卻己負著項羽走進了洞內,洞門突然關閉。
  鄒衍叫眾人再往前行的時候做上標誌,用「一、二、三……」等數字符號來記數所走過的洞數,但轉了半個多時辰,卻又給轉回到了標有「三」字符號的洞中。
  鄒衍叫眾人不要再走了,蹬下身子拿起一塊石頭在洞內的地上畫起古怪的圖形來。
  又是半個多時辰過去了,鄒衍突地舒了一口長氣,語氣興奮而感慨的道:
  「我知道了!這迷洞所佈的陣法是『乾坤北斗陣』!傳言此陣是春秋晚期吳國享有『百世兵家之師』稱譽的孫武所創,卻不知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項梁受鄒衍點醒,臉色微變道:
  「果是『乾坤北斗陣法』!想不到這洞內隱居有如此高人!此陣法天下間無得幾人能會,而此洞隱居之人竟把它用此洞中套洞之勢演化成迷途之用,其機智真是當世罕有了!」
  項少龍震驚之餘卻是問道:
  「你二人可知破解這『乾坤北斗陣』之法?」
  鄒衍、項粱二人同時搖頭苦笑。
  唉,看來自己等也給困在這洞中了!但不知羽兒被困在此洞何處?為何這洞中現卻聽不見了任何的異響?
  項少龍黯然長歎一聲的想著。
  但願上天保佑羽兒不要有得什麼差錯i
  項羽見洞門突然自動關閉,心下本是大驚,但覺眼前並不黑暗,心神旋即又平靜了些,騎在烏騅馬上舉目環視四周。『
  此洞約有五六十平方見丈,裡面四壁和地面都平整如境,洞頂鑲嵌有四顆龍眼般大的夜明珠,把洞內照得一片光明。
  在洞壁左側又有一個一人多高的圓弧形洞口,洞內發出的光線卻是柔和而略帶淺黃,看來並不是什麼珍寶之類發出的光亮,而是點著的油燈一類。
  洞正中壁上掛著一幅白帛八卦全圖,帛布或許是因時間長了的緣故而顯得有點黑而黃。
  在右側是一個蓮花石墩,約有一米多高,石墩周圍布有許多用強力機簧裝成的銅球,可能是用來作練功之用的。
  項羽見著洞內此景,不禁心下大是詫異。
  看來這洞內確是有人居住了!烏騅馬也與這洞內主人大有關係!
  但自己進來這長時間了,怎麼不見洞內有什麼動靜了!
  項羽邊想著邊從馬背上躍了下來,童心大起之下飛身躍上了蓮花石墩,正待伸手去碰觸那些銅球,卻又被另一異象吸引住了。
  卻見蓮花石墩的一片蓮花瓣上裝有一面銅鏡,悉然可見此「乾坤居」洞外之洞的情形。
  哇!此等機關確是設計得巧妙非常!
  項羽心下大是好奇,不禁細細的打量起其它的蓮花石瓣來,卻見其它七片石辨上赫然是一幅幅的軍事戰略地圖,細看之下竟是戰國時期秦、燕,飛,趙,韓各國的防禦要塞全圖。
  項羽見了心下突地一跳。
  他要地想起了父親項少龍曾無意失口跟他所說的他將來會成為一代西楚霸王的話來。
  我……要是有了這七幅地圖,將來想去雄霸中原豈不是容易許多?
  虞姬一直都希望我成為個頂天立地的大英雄,要是我將來震服天下,那她豈不是會永遠的跟著我了?
  項羽的野心在這一刻突地爆發出來。
  這或許也就是歷史的必然性所趨吧!
  真正的項羽死了,他要走的路卻轉移到了項寶兒身上來。
  項羽的整個精神突地顯得興奮異常。
  我一定要把這七幅地圖描繪下來!
  項少龍等幾人雖是因被困在「乾坤北斗陣」下而顯得有些灰心喪氣,但想著還未找著項羽的影跡,心下卻是更都為之著急。
  項梁一向沉著冷靜的臉色顯出情緒波動的焦急道:
  「方纔還聽到洞內怪獸的吼叫聲和爆炸聲,但這刻卻又毫無動靜,羽兒會不會……」
  說到這裡聲音竟是恐怕得有點硬咽起來。
  眾人心頭均是沉重憂鬱異常。
  項少龍這時卻是突地平靜的道:
  「我看我們還是分散開來去尋找羽兒的好!」
  頓了頓又緩緩的道:
  「活著要見人!死了要見屍!」
  話剛說完身形已是向其中的一洞口衝去。
  眾人亦默然無聲的分散開來。
  項少龍此時心中的感受猶如萬針穿胸,讓他的呼吸都快要窒息了。
  你可萬不要出了什麼事情!爹還要把你締造為一代西楚霸王,讓你做個流芳永世的大英雄呢!
  還有虞姬!你能捨棄她而不顧嗎?
  項少龍邊在洞內尋找著項羽的蹤跡邊心懷激盪的想著。
  突地聽得鄒衍自右方發出「啊」的一聲驚叫,接著又是他語音興奮而激動的道:
  「大家快來!這裡發現羽兒的衣衫了!」
  項少龍聞言心神振奮的一突,飛步往鄒衍發聲處奔去。
  片刻就已找著鄒衍所在之洞,卻見項梁等也己聞聲趕來,正圍著鄒衍,神情激動的看著鄒衍手中所拿的一塊項羽身上的碎布,布身已是被火燒得焦黑。
  項少龍三步並作兩步的衝上前去一把奪過碎布緊握手中,顫抖的道:
  「羽兒……定在這附近不遠,我們就快找著他了!」
  肖月潭這時突地在一邊低聲道:
  「啊!是項羽的鋼針!他一定在這洞中與什麼怪物發生了激鬥!但鋼針上卻又不見什麼血跡,這……難道敵人竟能抵抗鋼針的射擊了?」
  項梁這時亦己發現了怪獸被項羽百戰刀劈落的鱗甲,捏在手中用力一握,竟是絲毫無損。
  這到底是什麼怪獸呢?
  堅硬的鱗片!鋼針射它不傷!
  項羽從蓮花石墩上躍了下來,準備去找幾塊帛布和筆墨來繪下蓮花瓣下的地圖。
  烏騅馬突地來到他身邊,用頭輕推著,示意他進得圓弧形洞門的石洞裡去。
  項羽心下大訝。
  這洞中之洞難道會有得什麼古怪?
  項羽心有疑惑,但想來烏駿馬此舉可能是大有深意,當即也便心神緊張的向洞內走去。
  首先映入的是一具巨大的石棺,官身約有一米來高,長約有二米五左右,用粗鐵鏈懸掛半空。石棺正前方鑿有六個方方正正的錄體楷書一
  乾坤真人之墓!
  石洞左側是一個石床,床沿前頭有一張圓形石桌,上面放滿了竹簡帛一類的東西,在這石桌上方的石壁上懸掛有一盞長明油燈,正發出淡黃的光亮。
  石床對面是一個冒著裊裊霧氣的水池,水池周圍攔以石桿,石棺就懸掛水池上空。
  項羽看著這石洞內奇異的佈置,頓然感覺一種神秘的氣氛來。但想著外洞蓮花石墩的蓮花瓣上的地圖,不由自主的對這石洞主人生出一股敬意,想來這石棺裡的「乾坤真人」定是這石洞主人,地圖為他所繪,烏騅神駒為他所養,自己巧進他的洞內,倒正是應給他叩幾個響頭,以謝他賜圖賜馬的喂德呢!
  心下想來,當即雙膝跪地,對著那空中石棺行了個三拜九叩的大禮。
  禮畢後,正待轉身出洞,卻突聽得一陣「啪啪」之聲傳來,倏見一團灰色黑影向自己射來,項羽心神一驚之下,忙自腰中拔出幾枚鋼針正等射出,卻突聽得黑影發聲道:
  「小子!乖乖!小子!乖乖!」
  項羽聞聲凝遲片刻,紉目往黑影望去,卻見是一隻鸚鵡,從石棺項部的一暗格裡向自己飛來,一雙烏黑發亮的眼睛正炯炯有神的望著自己。
  項羽聽這鸚鵡剛才所講之話,心下不禁有氣,罵了聲道:
  「你才是乖乖小子呢!」
  鸚鵡聽了卻是發出如少女一般的笑聲道:
  「小子,有福!生氣,何必?」
  說完竟又展翅柱石棺上飛去,從暗格裡銜出一束白色錦帛,飛到頂羽肩頭之下。
  項羽大是訝異的把鸚鵡自肩上拿下,放在掌心道:
  「乖乖小子,這錦帛是給我的嗎?」
  鸚鵡這刻卻是斂去了剛才的開玩笑之態,目光嚴肅的點了點頭。
  項羽大是不解的自鸚鵡口中取過白色錦帛,卻聽著鸚鵡又發聲道:
  「師父,慧靈兒已經完成你交給我的任務了!我可以來陪你了!」
  話剛說完,竟在項羽手中倒身死去。
  項羽大驚而又不明所以,但想起此鸚鵡剛才說話的滑稽可愛和它對主人的忠心,不禁生起一種憐愛的悲傷感覺。
  走近石桌把鸚鵡的屍體輕放桌上,雙手後什,默默的為它死去的靈魂祈禱一番後,再面色凝重的拿起錦帛細看起來。
作者: 阿Q    時間: 2009-4-27 09:23

第三十四章 奇變突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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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來這乾坤真人是春秋晚期吳國大將享有「百世兵家之師」之稱的孫子的師父。
  當年乾坤真人授予孫子一套《乾坤混元無極神功》和十三篇《乾坤兵法》,也即流傳後世的「孫子兵法」,從而使孫子領兵疆場用兵如神,戰無不勝攻無不克,從未有過敗績,聲名也隨之鵲起,威震各國。
  乾坤真人見孫子把自己的畢生所學發揮得淋漓盡致,為國立下了赫赫戰功,亦感此生宿願己了,於是老懷大開的離開了孫子,遊歷四方,想尋找一處自己理想的晚年隱居之所。
  當他來到這塞外漠北,發現大澤山谷底的冰風火離洞後,生起強烈的興趣,於是決定在大澤山谷底偷留一段時日,以探究一下這冰風火離洞的形成原因。
  卻發現原來這大澤上谷底地殼深層有一處活火山和一冰寒刺骨的寒氣使得谷底的天然石洞亦陰變陽,但陰陽互不干涉,於是便形成了冰風火離洞。
  探得冰風火離洞的成因後,乾坤真人本打算離開此大澤山,卻於一日無意中被他發現此谷地底的活火山口處隱居有一隻獨角怪獸,似麟非麟,似龍非龍,心下大感訝然。
  通過查閱大量的古典文藉,得知此獸名曰獨角麟龍,舉天下之間甚是罕見,在所有文獻記載中只出現過三次,每次相隔的時間大約都是三百年左右,且每出現一次都會令天下風雲色變,戰事連起,同時亦也會在這亂世之中誕生一代天下無敵的英雄來決定此亂世風雲。
  乾坤真人有此發現後,心懷大是激動,便決定把這冰風火離洞作為自己的隱居之所,來窮畢生餘力以研究這獨角麟龍身上的奧秘,卻發現這怪獸每日自口中吞出一顆火球』般的內丹,來吸納這火山裡的熱能精華。
  為了避逃獨角麟龍發現自己,乾坤真人於是把那些天然石洞改造設計為一座「乾坤北斗陣!」
  隱居其間,乾坤真人偶然在大澤山的頂峰「烏龍峰」上發現了一匹毛髮黑發亮奔速奇怪無比的野馬,心下頓然生出愛慕之心。
  於是把它收馴為自己的坐騎,給它取名為烏龍神騅。此馬可以日行千里,其速如電似風,其聲可震天動地,乃是一名為天地赤龍的怪獸與山中一體格健壯的野馬交配所生。
  天地赤龍也是一種天下罕有的異獸,龍身馬面,能吸取天地日月精華修煉己身,其性雖是通靈溫和,但其威猛之勢卻也是百獸中難尋敵手。
  乾坤真人收馴烏龍騅後,把它帶著了達冰風火離洞中,而在「烏龍螃」修煉的天地赤龍發現其子不見後,尋著烏龍身上氣息找到了冰風火離洞中,被洞裡的「乾坤北斗陣」所阻,急得暴跳如雷的連聲巨吼,這巨吼驚擾正在火山口修煉的獨角麟龍,於是怒氣沖沖的竄出地底,見著天地赤龍凶性大發的便向它展開攻勢。
  二獸這一戰真是驚天地,哭鬼神,整個大澤山谷底都被它們所發的功力給震得晃動起來,天空亦也是陰雲密佈,狂風大作,傾盆大雨倏地從天急降。
  然而天地赤龍終是功力因為稍遜獨角麟龍一籌,被獨角麟龍擊得重傷之下,怒急攻攻心競施展了同歸於盡的打法,吐出體內修煉有幾百年功力的內丹,向獨角麟龍炸去……二獸在巨大的爆炸聲中均都滾下了山崖。
  目睹了這驚心動魄的一戰,乾坤真人心中的驚駭真是無法用筆墨來形容之。
  事後,乾坤真人去山崖下尋找二獸屍體,卻只發現天地赤龍的屍身,而獨角麟龍杏無影跡,想來是沒有死吧。
  回到冰風火洞的活火山口處,果見已是重傷的獨角麟龍正在運功聞傷,乾坤真人本想乘機除去獨角麟龍,但又思想下來如此做作或許會觸范天怒,帶來不可設想的後果,於是強奈心中的衝動,但為了防止獨角麟龍來侵犯自己,便重修了「乾坤北斗陣」,同時在獨角麟龍所修煉石洞的周圍布下了「乾坤八卦天罡陣!」
  思想到此獨角麟龍在自己死後,可能還是會破陣而出,那時天下將會再起風雲,於是便決定在餘生最後的光明裡撰寫出自己的畢生所學,取名為《乾坤混元譜》,留持有緣人以拯救天下將來的浩動。
  《乾坤混元譜》裡面記載得有《乾坤混元無極神功》、《乾坤兵法》、《乾坤無敵箭法》、《玄意心經》、《玄機乾坤陣》等乾坤真人的畢生心血,並且還有一套《七國戰略防禦軍事圖》。
  在乾坤真人臨終前,他托付烏龍神驅把有緣人引入「乾坤居」中,再由他飼養通靈鸚鵡慧靈兒指示有緣人取得《乾坤混元譜》。
  再下面接著寫的是《乾坤混元譜》的所藏之處,以及告戒有緣人得他所傳練成秘譜中的武功以及領會其中陣法、兵法後必須擔起拯救天下亂世蒼生的責任,否則必遭天遣。
  再有就是叫有緣者留意洞內火山口處的獨角麟龍,以防它出洞擾亂人間。
  最後寫著他真傳後,務必在十二個時辰之內離開此冰風火離洞,因為《乾坤混元譜》取出後也就是發動了洞內的機關,十二個時辰後會有巨石自動封住冰風火離洞的所有進出口,此著也是為了防止獨角麟龍出洞之用。至於烏龍神騅可以帶出以助己威。
  項羽看完上面的的記述後,心下驚喜不己。
  驚的是自己要負起平定亂世的重任。
  喜的是自己因禍得福,獲得不世奇緣。
  不過心下同時有些暗暗訝異。
  《玄意心法》和《無敵坎坤箭法》不是項伯伯的家傳武功嗎?怎麼會在這《乾坤混元譜》裡出現呢?莫不是項梁伯伯的先人與這乾坤真人也有著什麼關係?
  咽,自己出洞後可得向項伯伯問起一下其中的因緣。
  不過自己這有名無實的乾坤真人師父對這獨角麟龍的擔心卻是多餘的了,自己已經殺死了這該死的傢伙了呢!
  不過項羽卻是怎也想不到八年後就因他殺死獨角麟龍這一舉而觸犯了冥冥中的天怒,而使得他……
  項少龍、鄒衍、項梁等幾人發現項羽和怪獸起先劇鬥中的山洞所留下的遺跡後,心下均都又驚又喜,忙都分散開來在這山洞周圍搜索其他的形跡來。
  突地傳來龍且的驚叫聲:
  「啊!這裡有一具怪獸的屍體!還有項羽的鋼箭!」
  項少龍等幾個聞聲心神一震,幾乎是同時趕到龍且所在洞中。
  鄒衍乍見死翹翹的怪獸,失聲道:
  「獨角麟龍!這……這怎麼可能呢?」
  肖月潭見鄒衍看著怪獸臉色突變,不禁心生疑惑,大是訝異的問道:
  「鄒老兄有什麼特別的發現嗎?」
  鄒衍似沒聽見肖月譚的問話,一雙眼睛只是怔怔的看著地上死去的獨角麟龍的屍體,突地又.自言自語的道:
  「這怎麼可能呢?獨角麟龍?羽兒竟能殺死獨角麟龍!難道這世道又要進入亂世了嗎?唉,天意!這或許是天意!天意預示著秦朝的江山將坐不長了!」
  項少龍聽了心神大震。
  乾爹為何一看到這叫什麼獨角麟龍的怪獸就說什麼亂世,秦朝江山將不長了等怪怪的話來?難道他又猜出了什麼天機嗎?
  想起歷史上真的是在秦二世三年眾路義軍把秦王朝攻滅,項少龍的心裡不禁有一種怪怪的感覺來。
  乾爹的話中似藏著什麼玄機。
  獨角麟龍?羽兒?亂世?
  這……難道就因羽兒殺死了這獨角麟龍而會導致天下將來的風雲劇變的嗎?
  項少龍如此忐忑的想著,不禁色變道:
  「乾爹,這獨角麟龍到底是一種怎樣的怪獸?羽兒他殺了這怪物,會不會令他有什麼危險?」
  鄒衍臉色沉沉的沉默了良久後才緩緩道:
  「是福不是禍,是禍避不過。唉,看來天意冥冥中似顯出羽兒將來的不平凡了,他殺了這獨角麟龍可以說是福,也可以說是禍。只要他能避過他此生的一次血光之災,此舉對他而言就是天大之福,有望攝足九五之尊!」頓了頓又道:
  「至於這獨角麟龍乃是傳說中的一種靈獸,凡人絕不會可見著其身,只有具有王者之氣的人才可見著此獸。傳言當年赤帝馴養了這樣的一頭靈獸,他在此獸的腹部雕刻有七十二顆星象位置,以示此靈獸與七十二之數皆為王者之標誌,後來,赤帝死後,此獸悄然不見。只在以後的每三百年期間就出現一次,且每次它的出現都會令天下發生-次大亂,亦也會因此而誕生一代名震天下的帝王。羽兒今次殺了此獸,天下大亂必定而起,只是他的命運卻是不未知之數了!」
  頂少龍聞聽此言心下不禁又驚又喜。
  羽兒見著此獨角麟龍就是預示著他身具王者之氣了!自己把羽兒締造為西楚霸王也可以說是天意安排了!
  但是羽兒殺死了這靈獸,會讓他此生有一次血光之災,這是不是項羽最後被劉邦迫至烏江自殺一事呢?那……只要自己派人暗殺了劉邦,羽兒豈不是可以避過此血光之災,而可攝足九五之尊?
  項少龍心裡突突的如此想著。
  肖月潭和龍且這時突地同時訝聲驚叫起來道:
  「啊!此獸腹部果真有七十二顆星象位置圖!」
  鄒衍聽了神色一陣激動,喃喃道:
  「果真是赤帝所馴養的那頭獨角麟龍!那傳說真是屬實了!啊!天意!一切都是天意!」
  頂少龍聞聽此言,心中更是喜憂不平。
  項梁見著項少龍臉上怪怪的神色,知他心裡所想,頓即接口道:
  「對!天意!項羽殺死了此獨角麟龍,老天馬上降下了一場及時大雨,這刻我想谷口處林中的大火己被燒熄了吧!這叫做天助我信,乃是羽兒殺死這怪物後給我們帶來的福氣!大家可知道嗎?我們在這冰風火離洞的洞口聞聽洞內怪獸的連聲巨吼後,老天才突然風雲雷聲大作而下起雨來的,我想那時真是羽兒射死這只獨角麟龍的時候了!」
  頂少龍聽了這話,亦覺也有道理,心下稍寬,嘴角露出一絲微微的苦笑來。
  唉,希望羽兒殺死這獨角麟龍真的是給他帶來福運了!
  鄒衍突然道:
  「我們現在不要討論這個問題了,還是尋找項羽要緊!」
  項少龍心神頓斂。
  對了,這洞中為何只見怪獸屍體而不見著羽兒呢?現在到底怎麼樣了呢?
  項羽按照錦帛中的指示,從石棺下的水池中取出了一個黑色鐵匣,打開一看,果見裡面裝有一疊己呈現出紅黃舊色的羊皮,首先落入眼簾的就是五個龍飛鳳舞的隸體古字一一《乾坤混元譜》!
  心神激動的拿起那疊羊皮,翻開細看起來,卻見裡面滿是一個個的繩頭小楷,記錄的全是武功、兵法和機關玄學的內容,最後幾張羊皮畫的卻正是那外洞的蓬花石墩的蓮花瓣上所刻的七國軍事防禦戰略圖。
  項羽強壓住自己精神的亢奮,想起錦帛中所言,自己取出鐵匣後得盡快離開這冰風火離洞,否則洞中所有的出口都將關閉,當即放好羊皮裝在鐵匣,縱身躍出了水池,
  但一種異樣的感覺又讓他生出驚訝的心情來,原來在縱身上岸的一刻,項羽感覺自己身上的傷勢竟然好了一大半,想來是這池水有著什麼療傷的作用吧。
  項羽真想再次跳進水池中好好的泡他一陣子,但又想起還在洞口外等候自己的父親頂少龍他們,只得抑制住自己的這種衝動,跪下身來對著懸掛空中的乾坤真人的石棺拜了幾拜,臉色露出一股堅毅的神色道:
  「師父,我一會像師兄孫子一樣不會辜負你的期望的!你在九泉之下的靈魂請安息吧!」
  說完項羽站了起來,把慧靈兒的屍體放在一鐵盒中,把鐵盒放入水池中,默默的為慧靈兒悲哀一陣後,收拾心情出得內洞來到外面的石洞之中。
  卻見烏龍神驅正靜靜的站在那可察看石洞外面情形的銅鏡前,聽得項羽的腳步聲,當即收回目光,親切的望著他低低的嘶鳴了兩聲,輕快地跑到項羽身邊。
  項羽看著這匹健壯威武的神騅,想起它去的「父親」天地赤龍,心下一陣悲然,不禁伸出雙手緊緊的抱住烏龍的馬首,低下頭去與它親了幾個面,溫和的道:
  「烏龍兒,我已經替你報了殺『父』之仇了2以後你就跟著我一起出去闖蕩江湖好嗎?」
  烏龍兒似是聽懂了項羽的話,既顯興奮又顯悲哀的嘶叫一聲,目中流露出無限的深情,環視了石洞一番後,又跑到石洞門前,四蹄按照地面石板上所作的圓形標記,依北斗七星陣一陣輕點,洞門又居然大開。
  項羽想著自己這次九死一生的奇遇,心中生起無限的感慨,看了一眼還在戀戀不捨的看著石洞的烏龍神驅,輕拍了下它的頭道:
  「烏龍兒,走吧!」
  烏龍神驅突地巨裂一聲嘶嗚,前蹄跪地,把頭一陣亂磕,競也懂得像人一樣行起跪拜大禮來,目中卻是流出了兩行熱淚。
  持烏龍兒情緒平定後,項羽走上前去又衝它問道:
  「烏龍兒,你知道怎樣走出這洞中的『乾坤北斗陣』嗎?」
  烏龍馬這刻像是回復了所有的精神,把頭-陣輕點,日光親切的望著項羽。
  項羽見了心中大喜,縱身躍上馬背。
  一人一騎旋風般向澗外馳去。
  項少龍等幾人見著獨角麟龍的屍體,心中喜憂參半。喜的是項羽殺死了獨角麟龍,應該是預示著他還活著;憂的卻又是不見著項羽的入影,弄得眾人心裡還是忐忑不安。
  眾人正準備再次分散開來去尋找項羽,突地一聲尖厲的馬嘶聲傳來。
  項梁率先抑不住心中的興奮,脫口道:
  「馬嘶聲!羽兒可能跟這叫鳴的馬兒在一起2」
  項少龍亦是神情激動,心念電轉的道:
  「對了,羽兒若真和這嘶叫傳來的馬在一起的話,我們就必須一齊大喊羽兒的名字,也以聲音引得羽兒的注意!」
  眾人覺得此法甚好,於是一齊運足氣力的齊聲大喊道:
  「項--羽!你在哪兒?」
  這五人齊聲暴發出的巨喊聲,競也聲大如雷,震得石洞頂部本己碎裂的石頭紛紛下落,聲音更是在這石洞之間迴盪著,久久不停。項羽耳中突地聽得父親項少龍等叫喚自己的聲音隱隱傳來,心中又是驚喜又是激動,知道他們在洞口外久等自己不回,於是便進得洞來尋·找自己了。
  心下想來,項羽當即拍了拍烏龍神駛的馬背道:
  「烏龍兒,你聽見前面呼喊我名字的聲音了嗎?那是我的朋友在尋找我,我們快尋著聲音傳來的方向去與他們會合吧!」
  烏龍馬聞得項羽此言,當即放慢腳程停了下去,凝神靜聽一番後,又放開四蹄閃電般在這錯綜複雜的山洞裡奔馳起來。
  「啊!馬蹄聲!像是朝我們這個方向馳來的馬蹄聲!」龍且突地驚喜的叫了起來道。
  肖月潭側耳紉聽,點了點頭道:
  「昭,定是羽兒聽見我們對他的呼叫聲,驅馬向我們這裡馳來了!」
  項梁則是突地更是興奮的激聲道:
  「啊:羽兒對我們的呼喊聲!聽!羽兒對我們的呼喊聲!」
  頂少龍這時也聽到了項羽在喊自己道:
  「爹爹,你們在哪裡?」
  鄒衍卻是舒了一口氣,臉上露出肅穆的神色道:
  「看來羽兒是逃過此劫數了!日後他的命將貴不可言!少龍,你可要好好的照顧教導羽兒!唉,羽兒他……性子太是剛慣自用,日後他定會因此而吃大虧的!這一切可就靠你了!」
  項少龍聽了鄒衍這番語重心長的話,只覺心裡沉沉的,他知道眼前的這位已年花甲的義父確有著通天蓋地的預測之能,當年他根據天上裡像預測到自己就是將來-統天下的新聖人,這雖是有些偏差,但統一天下的新聖人卻是由自己一手給締造出來的,所以鄒衍的推測預算能力確是可稱天下無雙,準確非常。
  現刻鄒衍對頂少龍所說的這幾話,項少龍自是深信不疑,且知道鄒衍話中的深意。
  看來羽兒確是將來的西楚霸王了,只是想起項羽到最後兵敗劉邦而自殺,落得個千古英雄悲劇,項少龍的心就有些恐懼的刺痛起來。
  這也就是義父口中所說的羽兒將來所要吃的「大虧」了。唉,自己到底能不能違背歷史的把劉邦刺死呢?
  頂少龍心下對自己有些懷疑起來,因為他感覺自己身邊所發生的事情都太酷似於現代真的歷史了,但是自己卻沒有能力去把它改變分毫。
  歷史會因自己的努力而按自己的意志發展下去嗎?
  項少龍喜喜憂憂的想著時,突地聽得項梁驚叫道:
  「啊!羽兒!果真是你嗎?你……你沒有發生什麼意外嗎?大家可都為你擔心死了呢!」
  項少龍聞言心神頓斂,舉目望去,卻見項羽騎在一匹遺體毛髮烏黑發亮的雄健威猛的馬背上,渾身濕淋淋的,衣服破爛不堪,模樣兒甚是狼狽,但他一雙虎目卻射出一種讓項少龍從未見過的威嚴神光,臉上更是流露出一種堅毅的莊穆神色,給人一種震懾感覺。
  啊!羽兒與獨角麟龍的一戰似乎讓他顯得更加成熟多了!難道天意冥冥的真的要讓他做西楚霸王?
  項羽就在項少龍愣愣的看著他的這刻,己從馬背上躍了下來,歡呼著奔向了項少龍。
  項少龍伸手一把把他擁在懷裡,心下有著一種自己也說不出的激動情緒。
  羽兒對自己始終還是有著一份天性的依靠和敬愛,日後他成就大業時,自己或許就得利用這一點對他進行改化了,他的剛愎自用的性格的確是他將來的最大危險,歷史上不就記載有他就因為太過獨斷處事,而導致手下的人才不能得以發揮自己的才能而流失的嗎?
  韓信就是一個例子,因為得不到項羽的重用而投靠了劉邦,後來竟成了項羽最強硬的對手。還有范增,因為項羽不聽他的諫言而氣得噴血而亡。這些不都是因為項羽太過自傲自大的性格而造成的嗎?
  項梁這時走到了還擁抱在一起的項少龍、項羽父子二人身邊,衝著項少龍笑道:
  「嘿,我不是說過羽兒古人自有天象,不會有什麼危險的嗎?瞧!羽兒現在就是毫髮無損呢!」
  項少龍放開了懷中的項羽,再次細細的打量了他一番,崩緊的臉上也露出了一絲笑容道:
  「過去的事就不用再提了,對了,羽兒,你似乎對這洞中的地形很熟悉呢?難道你……」
  項羽不待父親的話說完,已走到烏龍神騅身邊,拍了拍它的腹部,語音喜悅的道:
  「我這可是全靠烏龍兒的幫助呢!它啊!通悉這洞內所佈的『乾坤北斗陣』!」
  肖月潭聞言大奇道:
  「什麼?你說這匹馬兒廳破解這玄奧無比的『乾坤北斗陣』?」
  項羽自豪的笑道:
  「當然啦!你可知道烏龍兒的主人就是這『乾坤北斗陣』的創始人嗎?」
  項少龍、鄒衍、項梁幾人亦是心下大是訝異,鄒衍更是神色一動道:
  「什麼?『乾坤北斗陣』的創始人?難道孫子他還活著?」
  項羽知道眾人對自己所經的奇遇均都不知,當下正色道:
  「此話可是說來話長了呢!」
  項羽當即把自己怎樣遇著獨角麟龍和烏龍馬,怎樣與獨角麟龍進行苦鬥直至最後誅死這怪物,怎樣被烏龍馬帶進孫子師父乾坤真人的隱居之所以及得到乾坤真人的遺囑真傳等等一一向大家道出。
  眾人聽得均都心神緊張無比,直至項羽把話說完,才都恍然大悟的放鬆下了精神。
  鄒衍雙目放光的望著項羽,語音激動的道:
  「羽兒,你真的得到了孫子師父乾坤真人的遺囑?哈哈哈,看來當真是天意要滅大秦了!羽兒,你可要好好的把握住這個天賜良機,一定要依真人所言,替天行道,解救天下正受苦受難的黎民百姓。只要你以誠待人,以德服人,你的前途將會是無可限量的了!」
  項羽這時卻突地語氣堅毅的道:
  「我的理想是要做威震天下的英雄!」
  頂少龍和鄒衍聽了這話色一沉,項梁卻是哈哈大笑道:
  「好!羽兒,有志氣!伯父一定幫你到底,助你實現自己的宏大理想!」
  項羽突地記起山澗了出口在十二個時辰之內將會全部關閉的事來,臉色微變道:
  「對了,我們得趕快出洞!十二個時辰之內洞門將會關閉起來的!現在都已經過了七八過時辰了!」
  眾人聞言均都色變,項羽躍上馬背正欲叫烏龍馬帶領眾人出洞,鄒衍突道:
  「等一下!這獨角麟龍渾是寶,我們不若把它的屍體帶回去,光是它身上的這身鱗甲就可為羽兒制一件刀槍不入的護身寶衣了!」
  項少龍、項梁等亦大有同感,於是把獨角林麟龍的屍體抬上烏龍兒的馬背後,一行人在烏龍神騅的領路之下出得了這洞風火離洞。
  雨這時己停了下來,大澤山谷底的空氣在大雨沖刷過後顯得清新許多,一陣陣清涼的微風輕輕拂來,給人一種很是舒爽的感覺。
  眾人都深深的吸進了幾口清新空氣,吐出了久壓胸中的悶污之氣。
  項梁望了望谷口的天空哈哈大笑道:
  「瞧!大火果真被雨給洗滅了,這就叫天助我們也!」頓了頓又道:
  「哼!彭越那傢伙若是還來侵犯,我們就殺他個片甲不留!」項羽驚疑道:
  「怎麼,彭越他們真的來偷襲我們啦!」項梁點頭氣狠狠的道:
  「是啦!那傢伙想利用險惡地勢和他們對這大澤山地形的熟悉,以用火攻困死我們,可是誰知老天卻不讓他奸計得逞!」
  項少龍這時突地又憂心忡忡的道:
  「唉,也不知道二哥滕翼他們現在怎麼樣了?」
  肖月潭微笑道:
  「有你這位當年威震七國的項上將軍在這裡坐陣,滕翼他又怎會有得什麼危險呢!他啊,計智武功可稱你頂少龍第二了。當然除了你泡姐的本事他比不上你。」鄒衍亦笑道:
  「說起少龍吊馬子啊,我想古往今來沒有人敢作第二人想了!連嫣然、琴清、鳳菲那等才色雙全的人都全給少龍給泡上了……」
  項梁也正想加入來開幾句玩笑,項少龍己苦笑的看著他們道:
  「唉,你們可不知道我的苦衷,齊人之福可是難以消受得很哪!」
  頓了頓,臉色倏地一斂,正色道:
  「好了,我們快起程去看看谷口外面的情形吧!」
  項少龍等一行來到谷口時,卻見滕翼和荊俊正興高采烈的談論著這場老天降下的及時雨。
  眾士兵對著頂少龍等歸來的歡呼聲讓得滕荊二人停住了談笑。
  項少龍己衝上去一把抱住了二人,拍了拍他們的肩膀道:
  「二哥,四弟,你們可沒事吧?那場大火可正讓我擔心得很呢!」
  荊俊脫開項少龍摟住他肩頭的手臂,神采心揚的道:
  「嘿,二哥這次可是機智盡顯呢!想了個以火攻火的策略來對付彭越他們的火攻,讓他們的鳥蛋詭計絲毫沒有傷得我們分毫,不過卻也阻止住了我們的出路,但天公卻又似乎在暗助我們似的,在我們的危急關頭下了這場大雨把火給燒滅了。」
  滕翼拍了一下荊俊的頭,嘿嘿一笑的轉變話題正色道:
  「對了,三弟,羽兒的《玄意心法》練成了嗎?」
  頂少龍點了點頭道:
  「嗯,羽兒練成了《玄意心法》第四重後,《無敵坎坤箭法》真的是得以發揮出它的絕世威力來了呢!羽兒叼,他就用《無敵坎坤箭法》射死了一隻刀槍不入的怪獸呢!」
  荊俊聞言頓即生起興趣,正待向頂少龍追問項羽射殺怪獸的經過,項少龍卻又突然笑道:
  「對了,二哥,有沒有發現彭越他們的敵蹤?」
  滕翼搖了搖頭道:
  「大火被雨燒熄後,我也派人出查探過林子外面的情形,但卻沒有發現敵蹤,想是彭越見計不成,又想到我們這裡有大批兵馬,知是難敵,所以撤軍了吧!」
  項少龍聞言卻是臉色劇變的失聲道:
  「啊!不好!這是彭越他們的聲東擊西之計,他們現在可能己領兵去攻打我們牧場或大江幫去了!」
  滕翼聞言臉色亦是大變道:
  「這……我們現在就趕回去增援他們!」
  項少龍心懷大亂,想著現在都是兵力空乏的大江幫和烏家牧場,若彭越他們真的帶兵攻去,情形可就十分危險了。
  項梁這時己走到了三人身邊,聞言後雖是驚慌,但還是冷靜的道:
  「看來我們現就要兵分兩路了。一路由三哥和羽兒領去救援大江幫。
  另一路則由我們領去救援牧場。彭越他們對在江幫甚是根懷在心,去攻打大江幫的可能性比較大,所以三哥多帶些人馬去!」
  項少龍聽得此話,心神定了下來道:
  「好!我們就兵分兩路,叫兄弟們整裝出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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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阿Q    時間: 2009-4-27 09:23

第三十五章 貢品風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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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項少龍和項羽率領著二千人馬風風火火的趕到大江幫總舵所在地哀牢山時,山上卻是平靜無常。
  見著頂少龍率領大隊人馬趕來大江幫,當即有兩個嘍哨進山通報。
  不消片刻,卻見大江幫護法吳丙領了十多個堂主出得谷口迎接項少龍等人。
  見到頂少龍一行顯得有些形色匆匆,吳丙不禁訝異的問道:
  「項幫主,發生什麼事了嗎?」
  項少龍見大江幫無漾,心中的焦慮稍稍平靜了些,但又即時為著烏家牧場而擔憂起來。
  彭越他們沒有來攻打大江幫,那會不會是去攻打烏家牧場去了呢?
  對了,桓楚為何沒有出來接見自己?難道他是聞得彭越他們去攻打烏家牧場而趕去增援了?若真是這樣,那牧場豈不……
  項少龍如此想來,有些心煩意猶亂的問吳丙道:
  「桓幫主呢?怎麼不見著他?」
  吳丙見項少龍心情不好,以為他是在怪桓楚沒有出來接見他,肚裡暗自失笑,但臉上卻滿是恭謹的道:
  「桓幫主因聞聽得匈奴國近些天會進貢一批珍寶去秦國,而他們去秦的路線必須經過我們這塞外,所以他於兩天前領了一眾兄弟去準備劫這批匈奴貢品去了。」
  項少龍聞言心中一動,又問道:
  「那有沒有大澤山的彭越他們一夥也去劫貢品的消息?」
  吳丙點了點頭道:「據探子回報,彭越他們於昨天也突地領了大批兵馬佈置在匈奴族人必須經過的塞外關隘中,看來也是想去劫這批貢品了。不過聽說這次護送貢品的人馬有一萬多人,其中大半是秦兵,由一名叫章邯的秦將領兵。看來這批貢品確實在價值連城,要不然不會如此勞師興眾。嘿,桓幫主說要是我們能劫得這批貢品,就作為日後秦大業的經費呢!」
  項少龍聞聽得彭越他們果如自己所想去劫匈奴貢品去了,那自是不可能再有力量去攻打烏家牧場了,心下不由大寬。
  但又想到這次護送貢品的人馬有一萬多人,而桓楚卻只有三四千的兵力,且那些官兵武器裝備精良,久經嚴格訓練,自都是比大江幫的那些兄弟厲害得多,那桓楚此次去劫貢品的景況真是危險得很了。
  嗯,自己得盡快領兵去增援他來!
  心下想來,項少龍當即又問吳街道:
  「那你知不知道桓幫主他們現在埋伏在哪裡?」
  吳丙答道:
  「這個屬下知道!項幫主是否也要趕去桓幫主那裡?」
  項少龍點頭道:
  「桓幫主他們兵力太弱,我得趕去增援他們,對了,吳護法,你派人去我們烏家牧場通知我二哥滕翼一聲,讓他也帶領一部分人馬去與我們會合。」
  吳丙點頭應是,道:
  「那屬下就派人領你們前去與桓幫主他們會合。牧場那邊我也即刻派人去通知他們。」
  項少龍應了聲「好」的一又叮囑了吳荷一番,叫他好好的守住哀牢山,嚴密防守外敵來犯。
  項少龍領了一千五百兵馬,在吳丙叫派的四名堂主的領路下來到了桓楚所埋伏的一個叫作浮屠山的山谷裡。
  桓楚見著頂少龍,興奮得連連大叫道:
  「項大哥,你怎麼也來這裡呢?對了,這就是侄子項羽吧!昭,果真是虎父無犬子!英傳不凡,他日定會像項大哥你一樣名震天下!」
  項羽對桓楚侵襲自己的烏家牧場和擒過父親項少龍這些事有點耿耿於懷,一臉勉強的走到桓楚面前,雙手抱拳,朝他微微一拂後氣乎乎的道:
  「小侄項羽見過桓伯伯!」
  桓楚見得項羽臉上神色,知他心中所想,嘿嘿一笑道:
  「小鬼頭,是不是對伯伯有些氣惱啊?嘿,伯伯以前是做錯了事,不過也讓你父親給狠狠的教訓了一頓,現在啊,是改過向善了。對了,你要是真氣你桓伯伯啊,那我現在就向賠個禮道個歉,請你這小鬼頭原諒你這曾經得罪過你父親的伯伯了!」
  說完,身子成九十度角真真向項羽鞠了一月弓。
  這一來,可把項羽給弄得手足無措,滿臉通紅的喏喏道:
  「我……我……沒有生桓伯伯你的氣呢!我只是……心下對你有個疙瘩罷了!」
  說著也忙躬身還禮。
  桓楚聽了項羽的話,哈哈一陣大笑道:
  「羽侄兒說話可也真坦城得很呢!心下有個疙瘩!哈哈,有意思!但不知現在侄兒心下的疙瘩好了沒有?」
  項羽這刻已是平靜下心懷,恭謹道:
  「桓伯伯說話如此坦誠,小侄怎還會對你有什麼成見呢?光是你借兵於我父親為我練功護法這一事,已是令小侄感激不盡了呢!因為你此舉卻是冒了彭越他們再次反攻大江幫的危險呢!小侄在這裡謝過桓伯伯了!」
  說完又朝桓楚深施一禮。
  桓楚見項羽處事說話如此得體,不禁心下對他生出萬分喜歡,走上前去拍了拍他的虎肩,又是一陣哈哈大笑道:
  「好!好!羽侄兒果真有你父親的幾分大家風範2」
  頂少龍這時走近來,衝著桓楚尷尬一笑道:
  「方纔羽兒在桓兄弟面前說話有失分寸,還請你不要放在心上。這傢伙被我寵興慣了,以至有點不知天高地厚呢2」
  桓楚連連擺手道:
  「哎,我就喜歡羽倒兒這種直率的性格,項大哥可是不要責怪他了!」.說到這裡,突地又改變話題道:,「對了,項大哥,彭越和秦嘉他們昨天下午派人與我們商量說願與我們一起聯手動搶匈奴進獻大秦的貢品,你看看這事我們應該怎麼辦?」
  項羽聞言脫口罵道:
  「他媽的,與他們合作個鳥蛋啊!那幫傢伙我還想一個個的把他們全給宰了呢!合作?我看是免談!」
  項羽還想再罵幾句以發洩一下自己對彭越他們心中的怨氣,但突地看見父親項少龍朝自己投來的威嚴目光,當即不敢再吭聲了。
  項少龍瞪了項羽一眼後,沉吟了片刻後道:
  「我們與彭越他們雖然是處於敵對位置的,但是我們反秦的意願是統一的,所以我們與他們之間的關係是盡量的想辦法能夠化敵為友,這在反秦大業上於我們是有利的。我們的思想一切都要以反秦為重,私人的恩怨就要暫刻放在一邊。」
  說到這裡與頓了頓又道:
  「我看彭越他們此次派人前來與我們商量共同對敵,其意還是誠心的。因為這次護送貢品的官兵太多,憑他一己的力量很難取得勝算,而我們與他們志同道合,都搶得這批貢品,所以我們是他的最佳合作夥伴。我們可以利用這個機會與他們議和,以前的恩恩怨怨一筆勾消,日後井水不犯河水,各自去發展自己的勢力,畜勢反秦。這樣一來我們這次劫搶貢品成功的機會大了許多,二來將來也多了一支反秦義軍。」
  桓楚聞言連連點頭稱是,項羽則是低聳著腦袋,一臉的愧然之色。
  項少龍接著又道:
  「對了,桓弟,你去告知彭越派來的人,叫他們回去通知彭越,我們今晚將趕去他們那邊商談此事。」
  桓楚臉色微變道:
  「我們去他們營中商談?那豈不是孤羊入狼群?項大哥,我看此著萬萬不可,萬一彭越那傢伙……」
  正說到這裡,項羽突地打斷了桓楚的話道:
  「伯得彭越他們個鳥來!今晚我陪爹爹去,就是刀山火海,我們也要闖他媽的一闖!我倒是想看看彭越那龜孫子的王八蛋有得什麼能耐!」
  桓楚聽得項羽此番豪氣凌雲的話來,以為他是在含沙射影的說自己膽小怕事,當即老臉漲得通紅的大聲道:
  「誰說我是伯得彭越那龜孫子王八蛋了!我只是擔心……他媽的,老子現也不擔心什麼了!羽侄兒,你都有這份豪情壯志,我這做伯伯的難道會示弱了不成?好!今晚我們三人就去彭越他們營中闖他媽的一闖!就算是龍譚虎穴我也不會有得什麼害怕!」
  項少龍見得桓楚被項羽這一番激將的話,氣得像個孩童般耍起脾氣來,連得鬍子都快冒煙了,心下直覺好笑,但臉上卻還是露出嚴肅沉著的神色道:
  「這個……我們自是也得有他一番防備佈置才可去得敵營的嘛!你們伯侄兩個幹嘛都如此情緒容易激動了?好了!好了!我們現在去喝它兩懷熱茶以消消火氣吧!」
  夜色漸漸的暗了下來,天空上的星星忽閃忽閃的頑皮地眨著眼睛,但這塞外的夜風卻是讓人覺著有了幾分寒意。
  項少龍從所領來的隊伍中選出了一百個精通夜行術的烏家軍交由英布帶領,教他暗中如何如何的偷偷進入敵營中進行保護行動,又從軍中抽出了二十多武功高強的好手,跟著自己和桓楚、項羽三人充當保留,在彭越派來的使者的領路下向彭越營地進發。
  二個多時辰後,彭越營地在望。
  項少龍發出與回去通信的信者約定好的信號,燃起了三支火把,成品字形佈置。
  過得片刻,對方果也燃起火把以作回應。
  項少龍叫眾人暗中提神戒備,繼續前行。
  一陣馬蹄聲突地傳來,項少龍心中一突,舉目望去,卻見敵營中突然亮起了幾百支火把,且似有大批人馬向自己這方漸漸逼近而來。
  項羽頓刻忍接不住的破口罵道:
  「他媽的,彭越這老傢伙果然不守諾言!我們與他們拼了!」
  項少龍卻是低喝道:
  「大家不許妄動,待看看彭越到底在搞什麼鬼!」
  不一會兒,雙方已是彼此可見人影,項少龍聽得在對方迎上來的三四百人當中,有一個身形十分高大,體態顯得有點肥胖的中年老者用很洪亮的聲音道:
  「哈哈哈,頂少龍果然是項少龍,有膽有識!竟然真的敢隻身來我營中!好!我彭越今日能得以識見如此有膽色的英雄人物,也真是不枉此生了!」
  項少龍聽得他話中火藥並不太濃,知他擺出如此聲勢來是想給自己等一個下馬威,當下也毫不畏懼的一陣哈哈大笑道:
  「哪裡!我項少龍哪裡能算得什麼英雄人物!只是有一份不怕死的傻勁罷了,哪像彭將軍一樣有得那麼多手下保護,威風八面呢!」
  彭越聽出項少龍話中暗含譏諷,說自己帶這麼之人來「迎接」他。心下雖是有些氣惱,但臉上卻還是滿面笑容的大笑道:
  「嘿,項上將軍說笑了呢!在下的這些兄弟只是都對當年名震天下的大秦上將軍感到欽仰不己,所以也都要跟著出來見識見識項兄弟而己嘛!」
  二人說著,不覺雙方已是會合在了一處。.項少龍這時細看彭越,地見他濃眉大目,方臉粗耳,手臂寬大,給人一種很是猛武有力的感覺,他的背部插著一對巨斧,看來此人武功以威猛諸稱。
  彭越這時也在細細的打量著項少龍,見他劍眉斜飛,星目精光閃閃,腰中佩著百戰寶刀,一臉的肅然正氣,確是有著幾分大將風範。
  桓楚見著彭越身後的秦嘉、景駒二人,頓刻氣得濃眉倒豎,正想即時衝上去把這兩叛幫的傢伙殺個稀巴爛。
  項羽見得桓楚臉上氣怒的神色,湊到他耳邊低聲道:
  「桓伯伯,是不是這幫山賊之中有你的仇人?持會雙方打起來時,我幫你去把他們給解決了!哎,你指給我看是哪幾個人嘛!」
  桓楚正待說話,卻聽得彭越又是大聲道:
  「項兄弟等遠來是客,在下倒是疏忽了應盡地主之宜。好,各位就到在下營中喝兩懷水酒,順便談談咱們此次如何聯手劫抑匈奴貢品的事吧!」項少龍微微一拱道:
  「那在下等就多有打攪了。」說完叫眾人跟了彭越朝他們營中騅馬馳去。
  來到彭越的營地後,卻見他們所處的是一處山頂中比較隱密的空曠,四周是稀疏落落的樹木,且有許多奇形怪狀的巨石。
  在空曠的左邊,燒著一堆很大很大的籬火,篝火旁邊擺有三張圓形的桌子,每張桌子周圍放了八把木椅,桌子上用木架子支起了一隻烤熟了的乳豬,還冒著騰騰熱香,看來是剛考熟不久,並且每張桌子擺有八隻瓷碗。
  但在席桌不遠處站了四十幾個身帶佩劍的武士,且擺有一個兵器架,倒像是一個臨時的練武教場。
  項少龍見著此情形,知道今晚定會有得一場打鬥了,忙示意桓楚和項羽小心戒備。
  彭越突地發出一陣哈哈大笑道:
  「此等山野之地,一時難以置配其他菜看了,簡陋之處還請三位見諒一二!」
  叫得項少龍、桓楚、項羽和自己的一眾手下坐定後,彭越又道:
  「來,大家嘗嘗這烤乳豬的滋味如何?」
  邊說著自己邊先行用刀子割了一場肉送到口中大嚼起來,似是在告訴項少龍等道:
  「你們放心,我不會下毒害你們的!」
  項少龍見彭越自己先割肉大吃起來,當下也拿刀邊割邊笑道:
  「在下倒還是平生第一次吃著如此美味呢!」
  彭越這時又端起酒碗來猛喝了一口後道:
  「嘿,是嗎?在下等出身低微,向來都是隨隨便便的將就吃來,倒是教項兄弟見笑了吧!」
  項少龍這時也放了一塊肉到口中邊嚼邊嘖嘖讚道:
  「嗯,好味道!好味道!」
  彭越見項少龍竟也毫不避嫌,此等粗野吃法,心下不禁對他生出幾分好感來,大聲道:
  「項兄弟竟也是個如此豪爽之人,在下真是佩服!來,我敬你一杯!」說完端起碗來把酒一飲而盡。
  項少龍心下犯愁,因為他害怕彭越在這碗中下毒,那酒入碗裡之後,毒藥溶化酒中,自己喝下碗裡的酒,豈不……但手下卻還是毫不遲疑的端起酒碗,心中暗道:
  「他媽的,賭他一把了!」想畢也把碗中之酒一飲而盡。
  彭越見了又是一陣哈哈大笑道:
  「好!項兄弟果是個胸懷大度、有膽有識之人!唉,為何不讓我彭越比桓楚早一步認識項兄弟這等英雄人物呢?要是我能到你的相助,成就一定會比他桓楚大得多了。不知項兄沒有興趣加」
  桓楚聞得此言,氣恨得從座位上站了起來,不等彭越把話說完,就己大喝道:
  「你他媽的給我閉上你的烏鴉嘴!在這裡給我放你媽個什麼十八代的狗臭屁啊!想挖我的牆角?我呸!門都沒有!項大哥現在與我是八拜之交,我桓楚唯他馬首是瞻,你彭老鬼會願意交出自己的位子,讓項大哥來做你的老大嗎?」
  彭越聽了卻也毫不示弱的還罵道:
  「我呸呸呸呸!你以為只有你才有膽略讓出個什麼鳥屎狗屁的大江幫幫主的位子來啊?只要項兄願加入我們這邊,我也一定擁他做我們的龍頭老大!」
  項少龍想不到彭越和桓楚這刻會因為爭自己而互相破口大罵起來,心下甚覺好笑,但同時亦也由此看出了彭越卻也並不是一介凶神惡煞有勇無謀的盜賊,其實他也有一股強烈反秦的心裡,只要是與反秦大業有利的事情,他還是會願意付出自己的一切。
  心下想來,項少龍不禁也對彭越生出幾分好感來,不過卻還是對其深懷成心。
  正當項少龍如此想著,桓楚也又已還口罵道:
  「你他媽的在哄三歲小孩子啊!我看你這老鬼權勢慾望特大。想吞併我們大江幫,滅了烏家牧場而獨霸塞外,這些你以為我們看不出來啊!哼,只要你願意讓出老大的位子,項大哥我就讓一半給你!怎麼樣?沒有這樣的魄力了吧!嘿,你他媽的鬼心眼誰看不出來啊!」
  彭越這時卻也已站了起來,並且跳到椅子上,指著桓楚正持出口還擊,項少龍卻突地衝著他說道:
  「我想我們今天來這裡的目的並不是為了吵架吧!嘿!說起我們之間的恩恩怨怨也並不是就這麼吵他一架就可解決的!現在我們最要緊的就是商討一下怎樣聯手去劫匈奴的貢品,這是我們共同的目標和共同的利益,彭兄難道願意就這麼一個毫無意義的問題而浪費我們大家的時間嗎?」
  彭越聽了項少龍的話,情緒頓刻平靜了下來,尷尬的笑了笑道:
  「嘿,項兄的話說得沒錯,我們為這樣沒有結果的爭吵確實是沒有意義,不過我想請項兄弟坦誠的回答我一個問題--如果你先認識的是我彭越,你會不會與我合作?」
  項少龍沉吟了片刻後緩緩道:
  「只要是與反秦大業有利的力量,我都會與他合作!對於彭兄弟,我想我原本也是沒有敵意的,至於我們現在弄至的緊張局面,我想彭兄弟知道應該由誰來負這個責任吧!不過,就在下而言,我還是希望與彭兄握手言和,雖然做不成兄弟,但是做朋友也無不可。」
  項少龍這一番話說得委婉而又不吭不卑,彭越聽了心下暗暗敬服,當即又是一哈哈大笑道:
  「好!能與項兄弟做朋友,也是在下的榮幸了!來,我們再來乾一杯。」
  酒過三巡後,彭越忽發問道:
  「對了,項兄弟,我們此次的合作有何計劃呢?」
  項少龍聞言好整以暇的道:
  「這個,此次護送匈奴貢品的官兵大約有一萬五千人左右,而我們雙方各自都只有六七千人,就單方而言,我們各自皆難取勝。但是合作起來的話呢,我們的兵力也就達到了一萬二三千人了,與官兵勢力相差無幾,雖然官兵武器精良,訓練有素,但是我們卻熟悉這裡的地形,可以加以利用,所以二者優勢相互扯平,現在最要緊的就是合作的誠心和我們的士氣,如果我們彼此心懷鬼胎,那到時與官兵相敵,自是難以相互照應,士氣也會大減,此戰就必敗無疑,但是如果我們確都誠心誠意,到時與官兵作戰,大家齊心協力,上下一條心,一鼓作氣,自是大有把握取得勝算了。如此一來,我們就需要選出一個最佳人選來,負責全盤此戰作戰計劃,只有這樣,我們才可以臨戰不亂。」
  桓楚聽了頓然叫「好」道:
  「我就選項大哥作此次的指揮者!」
  彭越那邊的人也即時也有人發出暴喊道:
  「我們選彭老大作此次的指揮者!」
  彭越卻是突地一聲大喝道:
  「他媽的,大家不要吵了!這個指揮的人選可是件大事,我們要慎重的對待!」
  說到這裡忽又轉身問頂少龍道:
  「不知項兄弟有何選將良策沒有?」
  頂少龍聞言心中忽地一動。
  對了,羽兒是……將來的西楚霸王!自己何不這次讓他出面指揮此次行動,而讓他起到震攝人心的效用呢?憑羽兒的《無敵坎坤箭法》定可技壓群雄,彭越現叫自己出策,那自己何不選出個武鬥之法呢?
  心下想來,項少龍故作思量一番後道:
  「這個……我想諸位都是敬重武功天下無敵的好漢,那我們就不如以武功高低來選定誰為大家的共同指揮者吧!嗯,我們以三戰二勝來決定勝負,雙方均推薦出己方的合適人選來,讓他們實行淘汰制,最後的勝利者為我們的統領人。不知彭兄弟對我這個建議感覺如何?」
  彭越聽了一陣哈哈大笑道:
  「項兄弟此語甚合我意,我們這些山野草莽之輩,服的就是武力強大者,不過,我們此次的指揮官需要的是個文武智謀雙全的人,所以我補充一點,在比武之前先來考較文才,項兄弟認為怎樣?」
  項少龍想不到這彭越卻也粗中有細,看來的確倒是個不好對付的角色,只恨自己不精曉這古代歷史,只略略知道歷史上其人之名,卻不知他到底將來是幫劉邦還是幫項羽的,若是幫劉邦的,羽兒將來可就多了一個強硬的對手,自己可就要尋個機會索性殺了他……
  見頂少龍沉默不語,桓楚頓時接口道:
  「他媽的,比文才就比文才,以項大哥當年能取得紀才女,我們難道還會怕了你他媽個球不成?」
  項少龍這時卻是突然道:
  「不!這次我不出面應選,我推薦我方的項羽為應選人。」
  項羽聽了臉色變得頓時似是興奮而又似緊張,嘮嘮道:
  「爹,我……能行嗎?」
  桓楚卻是一臉的驚疑和大惑不解,但知項少龍辦事自是有他的目的和把握,當下拍了一下項羽的虎肩道:
  「嘿!小子,你爹都對你有信心,你怎可懷疑自己的能力呢?呔,記住了,一定要為我們這方給爭口氣,打敗對方所有的敵手,把這次作戰的指揮權給奪到手,知道嗎?」
  項羽聞言目中倏地精光暴長的點了點頭。
  彭越卻是見著項少龍推出個十六七歲的毛毛小伙子出來向己方挑戰,以為項少龍看不起他,老臉都給氣成了豬肝色,語氣陰冷的嘿嘿笑道:
  「項兄弟,此次比武較技,刀劍無眼,若是有得什麼傷亡,我看……」
  項羽這時一臉傲氣的冷笑著接口道:
  「那樣的話只能怪他學藝不精!」
  彭越聽了怒極反笑道:
  「好!果然是英雄出少年!項兄弟可真是強將手下無弱兵啊!連這麼一個十五六歲的小伙子競也口出狂言!哈哈哈,好!刀劍無眼,學藝不精,死則無怨!」
  頓了頓又道:
  「我們這方就由在下出面應戰,若這小兄弟勝得了我,我們自是全軍聽項兄這方面指揮,但若這位小兄弟敗了……嘿嘿……」
  項少龍知他話意,當即沉聲道:
  「若項羽敗了,我們這方全由彭兄你們指揮了!」
  彭越哈哈笑道:
  「用人莫疑,疑人莫用!項兄果是信得過自己手下!好,咱們就君子一言,駟馬難追,一戰決勝負!現在就請這位小兄弟在文鬥上劃出個道來吧!」
  項羽自小就飽讀四書五經,大學中庸等文典,再加上紀嫣然和項少龍等對他的熏陶,真可以算得上是學富五車了。比文才,他自是毫不擔心,當下歉讓道:
  「彭先生年紀比我為長,還是請你先發問吧!」
  彭越這時卻是突地道:
  「說起文才,我是斗大的字不識幾個,不過我可以請我的軍師景駒出來代替,他若輸了,也就是我輸了,我決不會反悔,不知項兄弟可願意答應我的要求否?」
  項羽毫不在意的漫聲道:
  「隨便你啦!再多叫幾個出來與我比鬥也沒關係的!」
  景駒聽了項羽的話,心下惱怒,當即從座上站起來道:
  「我一個人就足夠了!」
  話剛說完就即刻先從孔家哲學問起,然後上溯《尚書.話命》,下至韓非子的《說難》,旁及屈原的《籬騷》、《天問》,他莫不滾瓜爛熟,引經據典如數家珍,提出的問題也是刁鑽古怪,生僻冷澀。
  可是項羽卻是毫不遲疑,信口對答如流,而且間或反問,常將景駒弄得昏頭轉向,一時不知怎麼回答,而且吞吞吐吐。
  所有圍聽的人,卻見項羽和景駒兩人唇來舌往,如刀似劍,尖鋒相對。
  景駒常是面紅耳赤,聲色俱厲,而項羽始終卻是面容平靜,辯夠即止,如同行雲流水一般。
  眾人中雖有大多數人聽不懂他們問答的內容,有如鴨聽雷一般,但是看二人臉上神色,卻也已基本上清楚了誰輸誰贏。
  但是景駒還是作作「垂死掙扎」,更是天文地理,通幽鬼神,亂問一通,提出一引起自己也莫名其妙的問題,但項羽全給了他糾正後的滿意答覆,己致景駒給弄得滿頭大汗,尷尬不堪。
  秦嘉見景駒就要敗下陣來,在彭越對他連使眼色的暗示下,忙插口道:
  「這位小兄弟果然是才識過人,在下倒也有幾個問題想請教一下小兄弟,不知可否?」
  項羽這刻正是談行大發,聞言傲然道:
  「有什麼問題就趕快問吧!」
  秦嘉對項羽的傲態,倒也不惱不慍,徐徐道:
  「作戰時,如果敵軍人數眾多,我方兵力寡少時,我們應該怎麼辦呢?」
  項羽想不到秦嘉問起的是有關領兵作戰的兵法問題,略一遲疑,沉吟一番後道:
  「這就要看在什麼樣的情況下了,如果是在平坦的地勢上,我軍就要盡量避免與敵作戰,而把他們引至險要的地勢上,對敵進行截夾。所謂說以一擊十,沒有比在狹窄隘路更好的了;以十擊百,沒有比險要地勢更好的了;以千擊萬,沒有比在險阻地帶更好的了。現在若是我方有百十士兵突然出現在一狹隘險道擊鼓鳴金,敵軍即便有千萬之眾,也會被我軍嚇得驚惶失措而士氣大減,此時我軍若是利用險要地勢對敵發動攻擊,敵軍必無戀戰之心,而不戰自敗。所以說,在指揮大隊人馬與敵作戰時,我們就要選擇開闊平坦的地勢;指揮少量人馬與敵作戰時,我們就要選擇狹隘險要的地勢。」
  秦嘉聽了項羽的這一番精僻兵法論解,心下大感驚訝不己。
  眼前這項羽小小年紀,竟然如此精通兵法,看來項少龍果然是一代偉略的人才。
  心下雖是吃驚,明知自己在兵法方面還不如項羽精通,但自己其他方面的學識水平有限,當下也只得硬作頭皮繼續問道:
  「如果我軍與敵軍在溪谷之地相遇,兩旁多是險阻地形,而兵力上又是敵眾我寡,那又該怎麼辦呢?」
  項羽不緊不慢的答道:
  「如果遇敵於森林、谷地、深山、大澤等不利地形,我軍就要用先聲奪人之計,搶先擂鼓吶喊,以虛作聲勢,令敵人心中對我軍情感到虛實不定而遲疑不決,甚至心生疑懼,而我軍此時就要乘勢攻擊,動用強大駑弓守陣禦敵,一面射擊敵人,一面齊聲吶喊,令敵軍退動。」
  彭越聽得秦嘉、項羽二人這番對答,知道秦嘉也難不住項羽;再問下去也只會像景駒一樣狼狽敗下陣來,當下臉色難堪的喝退秦嘉、景駒二人,朝項少龍怪笑一聲道:
  「嘿!項兄弟手下果真是人才濟濟,連這麼一個小將就連敗我手下兩員大將!好!這一仗就算是我輸了!下面我們就進行武鬥吧!我倒是很想看看這位文才學識驚人的小兄弟武功也是不是像項兄弟一樣無敵天下!」說完從座上站起來到放有兵器架的空地上,朝項羽微一抱拳道:「這位小兄弟,我們現在就以武功分個高底,到底誰是最後的勝者或誰是最後的敗者吧!」
  項羽亦也從座上走出,站到桓楚對面,凜然無畏的面對著他,虎目露出無比堅毅的鬥志。
  桓楚看著壯如天神的彭越,不禁為項羽暗捏一把冷汗,湊到項少龍耳邊低聲道:
  「項大哥,你看羽兒他有把握打得過彭越這老傢伙嗎?」
  項少龍臉色平靜的沉聲道:
  「我想羽兒現在若是也打不過彭越,那我也定不是他的敵手了。放心吧,羽兒自煉成了《玄意心法》第四重後,功力已是大增,我看他定可以贏得彭越。」
  桓楚聽項少龍的意思是說項羽的武功已是與他不相上下,心裡頓時像吃了顆定心丸般,臉上露出了笑意道:
  「嘿,舉天下之間還有幾人能敵得過項大哥你呢?」
  項少龍和桓楚正嘀嘀咕咕的說著話兒,場中彭越卻突地暴發出了一聲大喝,使得二人心神頓斂,卻見彭越己從背上拔下了一對巨斧,正以快若閃電的雷霆萬鈞之勢向項羽腦門和腰身劈去,斧刃在火光映照下發出冷冷寒光。
  項羽乍見巨斧向自己劈來,亦感一種凌巨無比的沉重氣勢直襲心頭,但他卻還是臨危不懼,身形快捷的向右一閃,同時把身一轉,百戰刀已是拔在手中,由下至上斜劈向彭越身體右側。
  彭越似想不到項羽反應速度如此之快,自己雙斧劈空,對方百戰刀已是帶著一種某種霸王的陽剛之氣雷奔電掣的向自己整個右側擊來,當下也只得把身形向後連退兩步,手中巨斧連揮,穩守住自身空門,招招強封硬架,想仗著驚人的體力和速度以及雙斧的沉力,抵消住項羽有若狂風暴雨般的凌厲刀法。
  桓楚見項羽一個照面就使得彭越落於守勢下風,頓刻招來己方的二十名武士,哄然叫好,為項羽吶喊助威。
  但項羽一刀雖是逼退了彭越,然對方巨斧的沉沉壓力卻讓他有點有力難施的感覺,因為自己手中百戰刀無論從哪個角度出刀,對方巨斧頓時會影隨而至,讓自己不敢與之相碰而只得撤刀變勢。
  彭越亦也不敢大意,自己雖然是著著可以守住對方刀勢,但自己卻是招招皆都處於守勢而無進攻之能,心中甚是氣惱,眼中閃過森寒的殺機,而冒險的側身進步,雙斧從中間向兩側乍分,由上至下向項羽劈去,完全是一派急怒攻心,以命搏命的打法。
  場中項少龍這方頓時驚呼四起。
  項羽突見對方如此打法,心神亦是大震,當即咬牙提氣,運足全身所有力道,雙手握刀,舉刀向巨斧硬接過去。
  「噹!」的一聲,震動全場每一個人的心玄。
  項羽只覺雙臂被震得一陣劇痛,身形也給震得連退幾步。
  然而彭越亦也好不到哪裡去,自己全力一擊,在對方的硬架之下,對方力道和自己半數的力道全由沉重的雙斧給反震回自己體力,手臂劇痛得差點握不住雙斧不說,整個內腑亦也給震得一陣血氣直湧喉間,差點就欲噴口而出,身形更是連連暴退一丈多遠方才穩住。
  場中這時雙方均都驚叫出聲。
  項羽見彭越比自己更傷得厲害,心下鬥志陡升,強忍住手上劇痛,抓住這個機會,身形向彭越猛衝過去,手中百戰刀在他功力的運逼之下,寒芒大盛,奇猛之勢,若長江大河般往彭越急攻過去。
  彭越心神剛定,乍見項羽氣勢如虹的百戰刀又向自己襲來,嚇得亡魂大冒,臨亂之中競是忘卻了舉斧相抗。
  眼看百戰刀就要劈中彭越,頂少龍突地大喝一聲道:
  「羽兒,住手!」
  項羽聞聲頓把力道一鬆,收架不住的身形和刀勢亦也向彭越身體左側偏去。
  彭越怔了怔,過得良久才清醒過來。
  項羽這時卻是意態悠閒的把百戰刀扛在肩上,滿臉不肖之色的看著彭越。
  場中此時則是一片寂靜。
  突地彭越暴喝一聲,縱起身形向項羽撲去。
作者: 阿Q    時間: 2009-4-27 09:23

第三十六章 玄鐵之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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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項羽擊敗彭越後,正好整以暇的看著他被自己鬥敗的熊樣時,卻突見彭越身形倏地縱起,舉著雙斧向自己拚命般地撲來。
  心神頓斂,扛在肩上的百戰刀猛地挑起,腰身一扭,百戰刀由上自下向彭越腰間斜劈過去,再往上挑起直奔對方的面門。
  彭越雖是氣極的欲與項羽拚個兩敗俱傷,但他可不想同歸於盡,見對方長刀快若毒蛇吐信般攻向自己的面門,當下也只得撤招封擋對方長刀,身形亦同時向後倒退兩步。
  項羽見自己力道大大勝出彭越,對自己的武功已是信心滿懷,再也不怕與對萬硬碰硬了。見彭越被自己迫退,當下氣勢更增,候地跨前一步,清嘯一聲,百戰刀似吞若吐,化作萬道精芒,再次緊跟著電掣而出,直挑彭越咽喉。
  這一招威勢更是強猛無禱,有若狂風席捲落葉,看得桓楚等連聲拍掌叫好。
  彭越連失臉面,雖是怒急攻民主,但對方刀勢確是快捷迅猛,而自己一向自以為傲的力氣也竟不如對方,不能強硬與對方硬拚,看來自己此戰也是必敗了。
  心下氣餒,攻勢頓刻一弱,雙斧封守住項羽攻來的刀勢後,身形急退數丈,緩舒了一口氣,把斧退給近旁的侍衛,擺手冷然恨聲道:
  「好!這一戰算我輸了!休息一會兒,我們再來比射箭之術,勝者為王,敗者為兵!」說完目光怨毒的盯了項羽一眼。
  桓楚聽得此話,頓時氣得吹鬍子瞪眼睛道:
  「你他媽的彭越在耍賴啊!我們先前明明講好了的,勝兩場者為指揮之帥,現在你怎麼可以出爾反爾呢?」
  彭越嘴角逸出一絲陰冷的笑意道:
  「你他媽的給我看清楚,這裡是誰的地方?哼!在我這裡,就是我說了算!」
  項少龍聞言氣得冷笑一聲道:
  「哈哈哈,我們可不管這裡是地獄冥府還是龍潭虎穴,既然敢來,我們自也會安然去得,你說出如此話來,是想威脅我們嗎?哼,告訴你,我項少龍一生只服軟不服硬!你若是想以勢壓人,就儘管放馬過來吧!看我們會不會伯了你?我原本還以為你還算得上是一介可以明白事理的英雄,想不到卻讓我大失所望,也只不過是個不守承諾的小人!在下等可是再也沒有興趣與你合作了,我們還是各幹各的吧!告辭!」說完,領了眾人就欲準備起步離去。
  彭越被項少龍這一番話說得臉色紅一陣白一陣的連變,見頂少龍等就欲離開,突地沉聲道:
  「站住!噢!不!請等一等!」
  走到項少龍跟前,彭越朝他深施以一禮後道=
  「嘿,這個……在下方才說話多多有失理智,還請諸位能夠見諒一二了。唉,剛才因為連場輸給項公子,所以一時氣怒才說出了那番算是放屁的話來,但是我心底裡卻是誠心誠意的想與項兄弟合作的。喂,在下已連輸兩場,就依諾言,這次行動我們也全軍聽從這位小兄弟的指揮是了。不過,我們還需討論一下此次行動的計劃以及事成後我們應怎樣分配財物的情況吧。來,大家坐下來邊吃邊談。」
  項少龍方才一番話既是氣憤之言,亦也是激將之言,因為他從與彭越的這片刻交往中已經看出彭越這個人的心性,既性子直爽又有點愛面子,所以出言激他。現在見他果然被自己激將正著,語氣變緩下來,亦也隨風轉舵的乾笑一聲道:
  「但不知閣下這番話是真假,要是到時與敵人交鋒時,你又變得主意,那我們可就慘了,而你卻是可以坐受漁人之利。」
  彭越聞言老臉漲紅道:
  「項兄弟的話意是信不過在下啦2好2我彭越現在發個誓,若是我與項兄合作有得異心,便叫我是烏龜王八糕子生的,我生兒子便會沒小雞雞,生女兒便會是個男人不能騎的石女!」
  項少龍見得彭越神態,心下暗笑,當下臉上亦也裝作露出尷尬神色道:
  「嘿,彭兄也不必發得什麼誓來的嘛!我信過你就是了。好,我們現在就來談談合作的諸項事宜吧!」
  眾人當即再次圍坐桌旁,商議了一個多時辰,項少龍等才告辭離去,彭越卻也真沒有為難他們什麼,只有秦嘉、景駒二人望著他們離去的背影陰陰冷笑。
  項少龍等回到自己營地時,天色已是朦朦亮了,東方的天空雲霞一片艷紅。.剛剛坐定即有哨唆來報說鄒衍、項梁、肖月潭等領兵前來了,正在谷外一里多遠處。
  桓楚聽了大喜的衝著項少龍道:
  「呵!大哥原來把烏家軍也搬請過來了!我看我們這次不與他媽的彭越合作也可吃定匈奴的這批貢品的了嘛!哼,五五分成,太便宜他們了!我們出動的兵力可比他們多了二三千呢!何況烏家軍更是威猛可以一當十!」
  頂少龍聞言淡淡一笑道:
  「我們這次劫貢品,並不是純粹有了財物,更主要的是借此舉打擊秦二世的氣焰,讓他知道欺壓人民太甚,就會導致人民起來反抗他的惡果,同時也可給天下百姓以起來反秦的勇氣和覺醒。」
  桓楚聽了嘿嘿笑道:
  「我沒有大哥你想得深呢!只知道想著自己的利益,這個……或許也就是我自己不能成就大事的原因吧!」
  項少龍聽他語氣有點悲澀,知道自己的話引起了他的自尊心和對自己的自責,當下拍了一下他的肩頭,道:
  「嘿!其實天下間能有幾人做到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的聖人之境呢?人其實天生下來都有各自的缺點,但只要我們能夠去做自己想做的,並且已經做到了自己想做的,那麼我們的一生也就不算失敗了,好了,不說這些,我們出去迎接肖先生他們吧!」
  晨風中呼呼飄響的浩浩蕩蕩而來。
  項少龍見得這等陣勢,知是項梁所佈置,心下不禁暗暗敬服他的軍事天才來。
  因為項梁把彩旗分成了紅、黃、綠三種顏色,而各種顏色又皆屬一種兵種,紅是輕裝步兵,綠是重裝步兵,黃是騎兵。三種顏色分明有致,也就是兵種佈置得井然有序。
  不消片刻,大隊人馬己到得眼前。
  項梁騅馬到了頂少龍跟前道:
  「彭越那傢伙這次沒出兵搗亂,原來是為了劫匈奴貢品啊!我看他此舉大有深心呢!是想借奪得的這批財物的招兵買馬,擴充自己的兵力吧!嘿,我們這次要叫他竹籃提水一場空,什麼也撈不著!」
  項少龍笑道:
  「可我卻與他談妥了,準備聯手劫奪這批匈奴貢品,五五分成呢!」
  項梁失聲道:
  「聯手?五五分成?我們太吃虧了吧?」
  頓了頓又道:
  「也不知彭越那傢伙到時會不會搗鬼?若是他居心不誠的話,我們可就有得麻煩了呢!我看我們還是單獨行事的好。」
  項少龍搖了搖頭道:
  「既是已經商議好了的事情,我們就決不能反悔。若他們是真誠心與我們合作,而我們的計劃是單獨行事,介時的局面豈不是一團糟?當然,我們可以佈置些兵力防著他點,以備萬-」
  鄒衍這時也己走了上來,聞言點頭道:
  「少龍說得不錯,言而無信不知其可也。我們決不可失信於人,這樣一來會叫天下志士知道我們是可信可靠的而奔投我們,二來也叫屬下所有士兵都知道他們的將領是言出必行的,而更加信服我們。但是害人之心不有,然防人之心亦不也可無。彭越、秦嘉、景駒他們與我們有著曾經敵對的恩恩怨怨,所以我們吼需在不失信於他們的基礎上,防著他一手。」
  說到這裡突地轉變話題道:
  「對了少龍,那只麟龍怪獸,平常寶劍根本難動得它分毫,看來要取下它身上的鱗片必須有得一把玄鐵之劍才行了。」
  項少龍訝聲問道:
  「玄鐵之劍?哪裡去尋?」
  鄒衍亦是皺眉道:
  「傳言玄鐵乃是從千米深的海底中的一種叫作鐵甲精母的怪獸,從其體內分泌出來的吐沫沉定物提煉出來的鐵母精英,用其制鑄成的劍冷寒如冰,斷金如泥,血沾不滯,亦可破得內家罡氣。三百年前匈奴因的一叫作紅重二噸的鐵甲精母的吐沫沉澱物,他欣喜之下搬回寺內,叫眾僧日夜提煉,煉鑄出了一兩百斤的玄鐵,本想鑄一柄罕世利刃,但又恐其流傳於世,成為惡人為虎作張的凶器,於是便把它煉鑄成了一口大鐘,懸掛寺中,此鍾被紅塵大師指命為鎮寺之寶,音能懾人心神,清脆可傳至百里之外,其間也有不少心懷不詭深究人想去奪得此玄鐵之鐘,以煉鑄神兵利刃,但均都被玄鐵鐘聲所震斃。至於眾寺憎則因都練了一門叫天竺焚唱的神功,當鐘聲大作拒抗強敵時,眾憎就齊唱『天竺經』,發出的聲音就可抗抵鍾對心神的震懾,而不致受害。所以幾百年來此鍾還在匈奴國的一叫作『清涼寺』的寺裡,而『清涼寺』亦也因擁有此等神鐘,而被匈奴國國王封為因寺,加以派軍保護。」項羽聽得大感興趣道:
  「嘿,我們去匈奴因的『清涼寺』奪得此玄鐵之鐘,把它煉鑄成一柄玄鐵劍不就可以取下獨角麟龍身上的鱗甲了嗎?」
  鄒衍點了點頭,正待再說什麼,桓楚卻突地沉吟一番後道:
  「聽說此次匈奴送給大秦的貢呂之中就有一件寶物,乃是秦將章邯要協匈奴國王貢獻出來的,因此還引弓起了匈奴國子民的眾憤呢!說不定就是這口什麼玄鐵神鐘的呢?」
  項梁聽了大喜道:
  「若真如此,那可真是天助我也!到時我們奪得貢品就定把此玄鐵神鍾要來,那時就可制鑄成一柄絕世利刃了!」
  頂少龍聞皺眉道:
  「只是我們真煉成了玄鐵寶鐵,會不會有傷天和呢?」
  桓楚「嗤」了一聲道:
  「我們煉鑄寶刃是為了替天行道,推翻暴秦,怎會傷得天和啊?」
  項梁亦也笑道:
  「是啊!項三哥卻是多慮了呢!所謂心正卻萬物皆正,我們拿它來是用於正途,不會成為什麼不樣之物的了!」
  項少龍苦笑道:
  「我也希望如此的了!」
  項少龍感覺自己自出離牧場以來,經過半年多的與塞外幾大勢力的勾心鬥角的爭鬥,心性又回歸到當年扶持小盤的鬥志昂揚中去了,他不知此點對自己是好還是憂。
  羽兒天命要讓他成為西楚霸王,自己到底是須應歷史的發展任其自行發展下去,還是殺了劉邦,讓羽兒成為中國未來的皇帝呢?
  項少龍一想到此點心情就矛盾而又沉重。
  自己若殺了劉邦,把項羽話造為中國的皇帝,那將來的歷史又會怎樣發展呢?
  自己會因此而成為歷史的千古罪人嗎?
  想著此點,項少龍的虎軀微微震了震。
  這時桓楚突地進得項少龍的營帳,語帶興奮的道:
  「項大哥,剛剛有探子回報說匈奴貢品護送隊距離我們還有五六十里的路程,估計天黑之前就可抵達我們這裡。你看我們現在該如何佈置兵力呢?」
  項少龍聞言心神一斂,思想頓刻回到了眼前就要面對的現實,沉吟了一番後道:
  「先與彭越他們取得聯繫再說。對了,此次作戰的全權指揮者是羽兒,叫他召集大家研究商討一下此戰計劃吧,還有,馬上集合齊所有兵將,準備接受作戰任務!」
  桓楚聞聽得項少龍真叫項羽指揮此次作戰,不由得臉上顯出遲疑之色道:
  「這個,羽兒他……」
  話還沒說完,頂少龍就己打斷了他的話頭道:
  「放心吧,羽兒的能力我是最清楚的,他自小就熟讀兵書,在草原上與眾孩子們進行模擬作戰演習,每戰必勝。我看他天生就是領兵作戰的天才,指揮此次作戰,應該不會有什麼問題,何況還有我們的輔助呢?這次與匈奴兵作戰,就算是給他一次實地演習考驗他能力的機會罷了。」頓了頓又道:「對了,沿路的陷阱、暗椿、拼馬索、藏兵坑、雷石之類準備好了沒有?」
  桓楚點頭道:
  「準備好了!現在是萬事俱備,只欠東風。只要敵人一到,我們所有的佈置就都可發動攻擊。」
  項少龍頷首道:
  「嗯!我們現在就去找項羽,叫他下達此次作戰的戰令吧!」
  項少龍和桓楚找到頂羽時,卻見他行色匆匆,滿臉興奮。
  項少龍叫他召集齊眾將,吩咐此次的作戰任務以及講解一下此次的作戰計劃。
  眾人集齊坐定後,項羽好整以暇的道:
  「我剛才和英布一起去探察過敵情,照小將觀察動靜,敵人約在一萬四五千人許間,而其中秦兵約有一萬人左右,匈奴兵約有四五五人。但據情形看來,幫兵和匈奴兵關係似是不和,秦兵太過囂張的欺壓匈奴兵,而匈奴兵卻又甚是不服。我們可依據此點在作戰時用語言挑拔他們之間的關係,使他們的矛盾尖銳起來,而予我們有可乘之機。再就是敵軍因連日長途跋涉,所以陣勢不固,旗號紊亂,士氣散渙,行動遲緩,氣色疲備,己呈敗象之軍,所以我們只要待得他們進入谷地,借夜色風高,山上森木,虛張聲勢,擊鼓吶喊,戰旗四飄,以致人心惶惶,失去鬥志,如此一來我們再從山上滾下巨石和發射駑箭,必會令敵四散潰逃,那時我們再出兵追擊,此戰穩勝無疑。」
  項少龍雖覺得項羽所說之知太過輕率了點,但還是有點訝異的道:
  「羽兒怎麼只去了半日就能摸清他們的虛實呢?」
  項羽似變了一個人般道:
  「臨戰必登高望,以觀敵之變動,小中見大,則知其虛來實去,從各種徵兆看出問題,敵兵走十多里的路程就花了將近二個時辰,行速如此之慢,必是人行疲備,士氣不昂;而敵兵從中時時暴發出喝罵之聲,此為內部不和的跡象表現。」
  說到興起時,就蹲在地上隨手布起石子,解說起雙方作戰時己的兵力分佈情況,大小細節,無一遺漏,顯出他驚人的觀察能力和分析能力。
  頂少龍聞言動容道:
  「你說撤去谷外沿路所設的所有陷阱、暗椿等,待時敵人此舉若耍的是惑兵之計,那我們豈不是自毀戰鬥能力?要知道,敵兵不但人數比我們多,而且他們的作戰能力也都比我方的士兵要強。陷阱、暗椿等一來可以殺減敵兵人數,二來也可使敵兵提心吊膽、人心惶惶,對我方殲敵時有很大的幫助呢!」
  項羽微笑著駁斥道:
  「不!不是讓敵人提心吊膽,而是讓他們提高警惕戒備!我們此戰主要利用的是有利的山勢地形。此谷兩面環山,山勢險峻,只要我們輕兵佈於兩側山上,在山谷進口處布下重兵,持敵完全無備的進入山谷之後,山下兵士驟然擊鼓投石射箭吶喊,敵兵必敵。他們若退,谷口重兵出動攔擊,而谷中所伏設的騎兵在後吶喊追殺,同時山上虛展出千百面彩旗,山上士兵亦同聲吶喊,必會起到震懾敵兵人心的效果,那時我們再發動火攻,敵兵必敗無疑也。」
  項少龍聽了項羽這一番解說,微微點頭,但接著問道:
  「敵兵若是繞谷而行呢?」
  項羽臉色一揚道:
  「此谷是敵人的必經捷經,若他們繞谷而行,行程將會被拉長七八日左右,然我們還是有機會劫搶他們,所以他們必會從此谷經過。因為塞外所有的水路都屬桓伯伯的大江幫管轄,我已經傳令下去,叫眾幫徒嚴密監視敵人從水路逃走的可能。」
  項梁聞言哈哈大笑道:
  「好!好計!此策實中有虛,虛中有實,虛虛實實叫敵無可提摸我們的戰計,此法亦可叫作欲擒故縱吧。敵人見一路、無阻,心中雖疑有詐,但久之其戒心必松,而當他們行至此谷時,我們卻出其不意的對敵予以迎頭痛擊。哈哈,哈哈,敵軍此次必敗也。」
  項少龍這時亦也道:
  「好,此戰就如此定計下來!桓弟,你負責帶領谷口的伏兵,龍且負責谷內騎兵,英布則負責左側山上伏兵,肖先生負責右側山上伏兵。」
  說到這裡又衝著項羽道:
  「對了,羽兒,埋伏在我們前面山谷的彭越眾兵,需迅速把他們調回我們這裡,同時叫他們撤去他們路途中佈置的所有陷阱、暗椿等。」
  項羽道:
  「這個孩兒早就發令下去了,他們若是真誠心合作,服從遣的話,再過得半個時辰就應該可趕到我們這裡了。」
  彭越卻倒也真守信的聽了項羽的指揮,頓了人馬來到了項羽這邊所在的谷地。
  雙方相互說了幾句應付性的客套話後,項羽便下了他們的作戰任務--鎮守谷口後方。敵人若是往前強行衝鋒的話,他們便出動攔截。
  彭越雖知道此著是頂少龍他們不能完全信任自己,所以叫項羽派了個在全場作戰中並不十分重要的任務給自己,心下甚是不快,但細想下來,此任務己方人馬大有可能不用與敵人發生正面衝突,便也樂意的接受了。
  一切安排就緒後,眾人就靜待敵人的來臨。
  夜色漸濃,山谷在寧靜之中也偶聞遠處隱隱傳來的慘厲狼叫聲,似乎預示著一場大戰在即。
  突地一陣馬蹄聲劃破這寧靜的平靜。
  項羽在項少龍身旁緊張的低聲道:
  「爹,是敵人來了吧!」
  頂少龍拍了拍他的肩頭,鼓勵道:
  「沉著點!看清敵勢,注意發施命令信號。」
  項羽長長的舒了一口氣道:
  「知道了!」
  二個多小時後,匈奴貢品護送隊終於緩緩進入山谷,車輪聲、馬嘶聲,眾敵兵惶惶不吵雜聲音響成一片。
  只聽得敵兵從中一個軍官身份的洪亮聲音低喝道:
  「大家小心點戒備,此等山谷之地最容易被敵人偷襲。」另一個聲音道:
  「嘿,我們有這麼多人馬護送貢品,那些山賊可能不敢輕舉妄動吧!前面的山谷也最利伏擊,不是還是沒見著半個敵影,安然通過了嗎?再說沿路上也不見敵人所設的任何陷阱。我看啊,不會有什麼不怕死的山賊來動我們的念頭的。章將軍就放心好了吧!」
  那姓章的將軍沉聲道:
  「我也希望不會有什麼事情發生,但是倘若我們有什麼閃失,司馬兄和我在皇上和趙大人面前都會很是難堪的,所以我們還是小心點為好。」
  那姓司馬的漫不經心的應了一聲:
  「是!」,隨後亦也衝著眾士兵喝道:
  「喂,大家聽清楚了,章邯將軍叫大家小心戒備,以心有敵來犯!」
  士兵中當即有人咧咧嘀咕道:
  「鳥影子也沒見著一個,哪裡會有得什麼敵人啊!連夜趕路,他媽的,人都快給累死了嘛!」
  話音剛落,有人亦也附和道:
  「是啊,一個多月的日夜兼程,走的儘是些荒無人跡的地方,連妞也沒得泡,這種日子他媽的真是太難過了。」
  說話其間,眾敵己進入了山谷中腹。
  項少龍低喝一聲道:
  「羽兒,發出信號,叫兩側山上的人馬發動攻擊!」
  項羽聞言旋即傳令身後武士,叫他們按約定好的暗號,點燃二支火把,朝兩側山上方向揮動六下。
  剎時只見得山上火把通明,其數約在一萬去左右,大半都是沒有人舉的虛設之象。
  接著就是萬人齊聲喊殺的聲音,同時巨木雷石一類的什物紛紛從山滾下,向谷中顯得驚慌失措的敵人擊來。
  慘叫聲、馬嘶聲、呦喝聲頓時響徹山谷。
  一萬多名敵人在這突如其來的襲擊下慌成一片,亂成一片,陣勢全敵。
  敵將連連喝令眾人安定,但起不到任何效果,眾人還是四散逃竄。
  又是一批箭矢飛如雨下的射向谷中敵人。
  敵人正亂成一片,哪有反抗能力,紛紛中箭滾下馬去,轉瞬又傷亡了一兩千人。
  那叫章邯的將軍氣得嗽嗽直叫,拔出佩劍連斬殺了十多名散逃的士兵,大聲喝道:
  「他媽的,大家不要亂!敵人絕對沒有那麼多人馬,只是在虛張聲勢而己!安靜下來,我們亦也要發動還擊,只要突圍出谷,敵人就沒有依憑了。大家不要慌亂!他媽的,再逃的持我回得咸陽後,就馬上叫皇上傳命誅你們全族!」
  這話果然起到了震懾效用,慌亂四逃的秦兵頓刻穩定了下來,在章邯的指揮下重新組好了陣勢,紛紛用籐盾阻擋射來的利箭,傷亡頓時大大減少。但匈奴兵卻還是都對章邯的命令無動於衷,紛紛四散逃亡。
  章邯見了氣極敗壞的又大聲道:
  「他媽的王八羔子,你們這幫蠻子,要是不聽命令的話,老子回朝後進見我皇,叫他派兵把你們匈奴國踏為平地。」
  匈奴國的將領聽了,心中一寒,因為秦始皇雖然現在死了,但是他的餘威卻是猶存,想當年秦始皇派王剪領兵四十萬進軍匈奴,匈奴國就差點被秦兵給剷平,後來匈奴國王投降屈服,願意做大秦的附屬國,每年皆進貢大量的珍寶笑女給大秦。
  現在匈奴將領乍聽章邯說要再次請命秦二世攻打匈奴,頓刻憶起當年慘景,當下只得喝令匈奴士兵結陣穩住配合秦兵與「山賊」相抗。
  頂少龍見敵陣大亂,心下本是大喜,正持發令眾人發動全面進攻,卻突見敵陣旋即又已穩定下來,只得暫時忍住靜觀其變,心中亦也暗暗佩服敵將果有魄力。
  號角聲起,敵人從山間小徑漸漸往上逼進,不多久亦也被他們攻下了一個小山頭。
  頂少龍忙叫項羽下令龍且出動騎兵進行攻擊,不多久敵兵又給壓下山頭。
  眾人對秦政殘暴一直以來都壓抑著滿腔怒火,這刻全都發洩在這些秦兵身上,因此都愈戰愈勇,渾身似乎有著使不完的力量。
  箭如雨下,刀如電閃,眾兵士居高臨下,敵兵紛紛被殺斃在地,慘狀令人目不忍睹。
  但在戰地上,不是你死便是我亡,何來婦人仁心的容身之地?
  敵人被騎兵逼退山谷,項少龍再著兵士打出信號,桓楚伏兵從谷口處突群而出,人人手持大刀,衝入敵群,把敵兵砍劈得潰不成軍,人仰馬翻,狼狽不堪。
  烏家軍皆是經頂少龍久經現代特種部隊方法訓練的精兵,其時攻勢更是銳不可擋。
  敵人剛剛穩定下來的陣勢,在幾輪伏兵的攻擊之下,又歸潰亂,連忙向谷後方撤退。
  豈知項少龍又發令叫鎮守後方的彭越眾軍發動阻截,一時敵人陷進四面受敵的窘境。
  項少龍知道時機來了,便叫項羽下達全面進攻的命令。
  剎時間戰鼓聲、吶喊聲從四面八方向谷地敵人逼近,桓楚、龍且、英布、肖月潭、彭越、項少龍等皆都率兵向敵軍殺來。
  敵軍頓時潰散之勢如波浪般擴展,波及全局,被項少龍眾軍殺得屍橫遍野,血流成河,慘厲之極,紛紛棄械捨甲而逃。
  但彭越一軍阻擊力量似乎有些單薄,終被章邯率領一眾近衛死士衝出一個缺口,而得以逃脫。
  項少龍亦也沒有出兵追擊,當夜便在山谷紮營,準備養足精神後,打道回草原。
  唉,這一次離開嫣然、琴清諸妻已有一個多月了,可是非常的想念著她們呢!
  不知他們得知自己將領羽兒重征「江湖」一事後會有得什麼感想?
  勝利的戰果確是豐收得很。
  四騾車滿滿裝的全是金銀珠寶,其中一騾車裡果然裝有一口烏黑發亮的大鐘。
  鄒衍見了脫口道:
  「啊!果真是玄鐵寶鍾!」
  項羽聽了大喜道:
  「那我們就可以煉鑄玄鐵之劍,去解剖獨角麟龍了!」說完伸手向箱內的神鍾摸去,頓覺一陣刺骨寒氣經手臂迫體而入,不禁微微的打了個寒顫,驚叫道:
  「啊!好冷!」
  項梁聞言頓也伸出手去模了一下黑鐘,訝聲道:
  「想不到這玄鐵果也神奇得很,經火長久鑄煉,寒氣卻還是如此之深。」
  話談間,彭越、秦嘉、景駒等也走到了裝有玄鐵寶鐘的馬車前。
  秦嘉見之色變的驚喜道:
  「玄鐵!彭兄,此物我們要定了,少得一車珠寶也行!」
  彭越聞言毫不在意的道:
  「這是什麼玩意兒?黑不溜揪的!用一車珠寶換?放你媽的屁了!」
  秦嘉正持再說什麼,項少龍忙接口道:
  「是啊,此鍾怎有一車珠寶珍貴呢?彭兄,我看此次四車珠寶,你得二車半,我得一車半加這口鐘,這裡所有敵人馬匹也全歸你,怎麼樣?」
  彭越聽得項少龍如此說來,臉上露出興奮之色道:
  「項兄弟此話當真?」
  「當然當真!」項少龍邊說邊把他引離裝有玄鐵之種的馬車旁道。
  彭越欣喜的拍了一下項少龍的肩頭道:
  「跟項兄合作真是愉快之事!嘿,那我就佔些便宜啦!就如此成交2」
  秦嘉聽了心下大急道:
  「老大,此鍾乃是海底千年玄鐵精母所制,乃是罕世之寶,我們……」彭越不耐煩的道:
  「什麼罕世之寶?珠寶才是實實在在的珍寶,一口破鐘,有得什麼用?項兄喜歡,我們便讓給他罷了。」
  秦嘉還待解釋,這時雙方對搶奪來的匈奴貢口已經按彼此商談的結果分配完畢,項梁走過來對項少龍道:
  「三哥,我們準備起程回牧場吧!兄弟們都已經準備好了!」
  項少龍聞彭越一抱拳道:
  「彭老大,咱們後會有期!」
  彭越亦也還禮道:
  「後會有期!」
  項少龍和桓楚等辭別時,桓楚突地說道:
  「項大哥,我把大江幫的所有兄弟召集了,全搬到你們牧場來吧!這樣我們二者合而為一,勢力將壯大很多,對將來的反秦大業將是大有益處的呢!」
  頓了頓又道:
  「大江幫的兄弟們定都會樂意為你效忠的!」
  項少龍聞言一愣道:
  「這個……待桓弟你考慮成熟了,我們再來商議此事吧!」
  桓楚頓時急得滿臉通紅道:
  「項大哥這話是不是嫌大江幫的兄弟們素質太低呢?」
  項少龍連忙道:
  「這個怎麼會呢?我的意思想桓弟辛辛苦苦創立的大江幫基業,怎麼可為我而毀掉呢?這於你豈不是……」
  桓楚打斷他的話道:
  「不嫌兄弟們就好了麼!怎麼會是毀掉基業呢?跟了你,應該是我事業的一大突破,一個新起點!嗯,就這麼說定了。我回去打點好一切後,就領兄弟們來投靠你!」
  頂少龍見桓楚決心已堅,自己再勸他也還是白費口舌,當下不置可否的笑笑道:
  「隨便你吧!我們牧場自是歡迎兄弟們的到來的!」
  項少龍說這話時,心下也同時想道:
  「嗯,他們來了也好,對羽兒將來的大業將多獲一份力量的幫助。」
  二人當下再次嘮叨一番後,相互辭別,項少龍領了項羽、項梁、鄒衍、肖月潭及眾烏家兄弟向自己的牧原歸去。
  紀婿然、琴清、滕翼、荊俊等人見項少龍凱旋歸來,均都喜出望外。
  頂少龍朝眾美妻望去,卻見諸女在他一個多月未歸期間顯得清瘦了許多,不禁心下大生憐意,騅馬行致眾妻跟前躍下,一手摟住紀嫣然,一手樓住琴清,當著眾人的面,一人親了一下後道:「二位嬌妻,可讓為夫想煞你們了。」
  二女俏臉一紅,琴清道:
  「瞧你……大家都看著我們呢!」
  項少龍己許多天未見女人嬌態,見得二女的嬌羞模樣,心中大樂,故意大聲道:
  「嘿,這個……男歡女愛有什麼好害羞的嘛!」
  琴清聞言更是大窘的低聲道:
  「可是羽兒,靈兒他們都瞧著我們呢!」
  項少龍頓刻放開二女,但卻還是湊到琴清耳邊輕聲道:
  「嘿,我的娘子,今天晚上讓我吃頓葷菜好嗎?」
  琴清一愣道:
  「什麼葷菜?難道你這些天來沒有吃魚吃肉嗎?」
  話剛說完,項少龍一雙在她身上大肆作怪的大手讓她頓時明白過項少龍的話意,不禁粉臉更紅,嬌首微低的嗔道:
  「你說些什麼啊?老不正經的!」
  項少龍正持再逗琴清一番,卻突聽得背後一聲嬌嗔的聲音傳來道:
  「只知道跟著清姐和嫣然姐說話,我們幾個你就給忘了嗎?」
  項少龍聞言大感頭痛,轉過身後當即朝剛趕來的烏廷芳、趙致、風菲諸女深施一禮後,恭聲道:
  「在下見過幾位娘子!」
  趙致見他滑稽模樣,「撲噗」一笑道:
  「好了,好了!鄒先生他們來找你了!」
  項少龍當即又轉身望去,果見鄒衍、項梁、肖月潭幾人向自己這邊走來。
  鄒衍望著他道:
  「少龍,我們去研究一下鑄制玄鐵寶劍的事宜吧!」
作者: 阿Q    時間: 2009-4-27 09:25

第三十七章 八千鐵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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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項少龍隨了鄒衍、項梁、肖月潭等幾人一起去了放置玄鐵之鐘的帳營,卻見當年給他鑄煉百戰寶刀的清叔也正在裡面。
  見得眾人進來,清叔概歎道:
  「如用此玄鐵鍛鑄成寶劍,其鋒利絕不會下於干將、莫邪等上古的神兵利刃,只是鍛煉難度卻是非常的高,若稍不小心,此寶也會變成廢物。」
  頂少龍聞言笑道:
  「清叔鍛劍的技藝乃是繼承了當年趙國鍛劍名匠歐治子秘傳的『百煉法』,煉一把玄鐵劍又怎會難住你呢?」
  清叔聽了項少龍的話,只覺一股豪氣頓往上升,哈哈一陣大笑道:
  「嘿!難自然是難不住我!只是得大費點工夫罷了!」
  項梁這時突然發話道:
  「對了,清叔,你能否把煉劍後多餘的玄鐵煉鑄成一批箭矢呢?」鄒衍訝異道:
  「煉一批箭矢作何之用?」
  項梁笑道:
  「羽兒習成了《無敵坎坤箭法》,若是用玄月神弓配上此玄鐵之箭,當世間還有何物能不被之摧毀?羽兒亦也將天下無敵也!」
  清叔聽了喜道:
  「此玄鐵鍾約重二三百公斤,煉劍加上損耗可能要用去一百來公斤,剩下的玄鐵約可煉鑄成五十來支利箭。」
  項少龍心念一動,想起項羽一箭射中劉邦一事,當下亦也贊成道:
  「好!就把剩下的玄鐵用來鑄箭,看還射不射得死……」
  項少龍本想說看還射不射得死劉邦,但忽而想到眾人還不知劉邦是誰,更何況如此說來的話,也就洩露了天機,當即住口不說。
  肖月潭見項少龍有話欲言又止,微笑著問道:
  「少龍到底是想說射不射得死誰呢?」
  項少龍聞得肖月潭追問自己,本是心中大急,但忽而想到怪獸獨角麟龍,靈機一動的笑道:
  「當然是想看看能不能一箭射穿獨角麟龍身上的鱗甲,而把它射死啦!」項梁接口道:
  「嘿,羽兒用一支普通的鋼箭都身死了獨角麟龍,若是用玄鐵之箭,自是不用說,一箭就叫它死翹翹了。」
  談笑中,項梁忽而又歎道:
  「玄月神弓現在最大的遺憾是沒有一根可與之相匹配的弓弦了。現在的玄月弓弦乃是用西域的一種甚為罕見的動物--耗牛的筋製成。雖也可力拔千鈞,但它不能完全發揮出玄月神弓的強大威力。若是能得到一根堅韌性和彈張性都比耗毛筋強得多的弓玄與之相配,玄月神弓當真是可稱為全天下弓箭至尊。傳言西域有座寒陰山,山上有一種叫作冰蠶之蟲,吐出來的絲堪稱天下最是堅韌之物,名曰天吞絲,但因其太過於細小,所以無法作玄月弓弦。在我有生的這些年來,我也曾尋訪遍大半個在原,但還是沒有找得能與玄月神弓相配匹的弓弦,真乃是今生一大憾事。不知羽兒是否有得福緣……」
  項少龍聞言心動,打斷他的話道:
  「獨角麟龍刀槍不入,它的箭不知可否用來作玄月弓弦呢?若是成的話,不是了此心願了嗎?」
  項梁聽了雙掌一拍,喜形於色的大笑道:
  「對呀!寶物就在眼前嘛!我怎麼沒想到還自歎自憾呢?真是好笑得很呢!」
  說完又衝著清叔神態雀躍的道:
  「清叔,還得勞駕你老快些煉好玄鐵之劍來解剖這獨角怪獸,好讓我早日得嘗一睹玄月神弓威力的宿願啊!若是人手不夠,就叫我來幫忙好了!」
  清叔笑道:
  「就算日以繼夜的趕煉啊!恐怕也得半年呢!你啊!就慢慢等吧!」
  眾人又都說笑一陣,項少龍便向大家告辭,往琴清帳營走去,心中想著如何與這美女溫存,以解這一個多月來的相思之苦。
  項少龍進得琴清帳營時,並沒見著琴清人影,而聽得帳營後廂傳來漸漸瀝瀝的水聲。
  項少龍心中大喜,知道佳人正在淋浴,於是輕輕脫了衣物,躡手躡腳的往後廂浴室走去。
  拉開了浴室門口布簾一角,卻見一個赤條條水淋淋的白玉凝脂般的身體赫然若入眼中,心神不禁一蕩,慾火頓往上湧,男性生理反應迅速堅挺起來,正想猛撲前去把俏人兒抱在懷中痛吻個夠,但看著琴清那種悠閒恬適的姿態,心中忽地生起一個捉弄一下她的念頭,於是裝作貓兒的聲音瞇瞇怪叫了兩聲。
  琴清果被嚇得尖叫一聲,玉容顯出惶亂之色,纖手緊抱住酥胸,啞聲道:
  「外面是……是誰?想幹什……什麼?」
  頂少龍強忍住心中湧至喉間的笑聲,變聲沉沉的嘿嘿笑道:
  「美人兒,我對你早就垂涎三尺了,想幹什麼?當然是想幹你在這裡等待著想與項少龍幹的事兒啦!嘿,美人兒,你的皮膚可真夠滑嫩的啊!讓我這萬惡之魔也不禁動了色念。哎,幹嘛抱緊胸部呢?讓我仔細看看,待我慾火再點旺些,等會我們幹好事的時候,我就會顯得更加熱情更加勇猛啦!」
  說到最後項少龍己禁不住發出原生的笑將出來。
  琴清本是被項少龍嚇得玉容蒼白,這時聽得是項少龍的聲音,大大鬆了口氣,鬆開玉手,拍拍酥胸,咳道:
  「你這死鬼,在這裡裝神弄鬼的,把人家都快嚇掉半條命啦!看我待會怎麼整你……」
  話沒說完,項少龍己掀開布簾,衝了進來,一把摟住琴清,一雙怪手在她赤裸裸的身上大肆揉捏起來,只讓得琴清心中所有的嗔怒都被身上傳來的一陣陣棧麻感覺給沖淡了,軟綿綿的倒伏在項少龍的懷中,不住地嬌喘著粗氣,一雙秀目不禁泛起桃紅,玉手也不禁在項少龍的虎背上撫摸起來。
  良久,項少龍才邊吻著琴清的粉頸,邊湊到她的耳旁輕聲道:
  「娘子到底想怎麼整我呢?夫君正等著你暴雨狂風的攻擊呢!」
  琴清「嚶嚀」一聲,忽地垂下嬌首在項少龍的肩頭猛咬一口,痛得頂少龍悶哼一聲後嬌笑道:
  「我啊,就是如此的整你了!」
  說完作勢又欲咬項少龍的胸部,嚇得項少龍連忙鬆開她大叫道:
  「哇,母老虎發威啦!」
  琴清聞言嗔怒著上前追打,項少龍忽的又一把緊抱住她,雙手邊揉搓著她堅挺的雙胸邊柔聲道:
  「良子,我們不要鬧了,來個鴛鴦戲水,享受一下別後新婚的樂趣好嗎?」
  琴清嬌柔無力的回吻著項少龍堅實的胸肌,馴若羔羊的頷首道:
  「只要夫君不再作弄妾身,你讓我怎樣作都行的啦!」
  項少龍聞言心中一蕩,道:
  「夫人與我相處的這麼多年來,總共與我同房有多少次呢?」
  琴清羞不可言的把頭深埋進項少龍的懷裡,音若蚊納的低聲道:
  「這個人家怎麼記得清楚呢?再說,你有那麼多嬌妾,也沒有天天都來陪人家的嘛!不過,每來一次都要把人家弄上個三四次半死不活的才算數。」
  頂少龍聽了怪笑道:
  「嘿,那可是夫人硬纏著為夫的嘛!喂,你不記得我們同房的次數,我可是記得很清楚呢!」
  琴清脫口問道:
  「那你說有多少次啊?」
  項少龍哈哈大笑道:
  「大約是一千九百九十次!一次不多一次不少!」琴清失笑道:
  「哪有那麼多次嘛!咱們認識至今總共也只有十年多的時間呢!」
  項少龍的怪手這時己摸上了琴清結實修長的大腿,且慢慢的正向下上游移。琴清一聲驚叫,羞然的按住他的大手,意亂情迷的嗅道:
  「不要這麼……嗯,人家都快被你挑逗得受不了呢!」
  項少龍輕笑道:
  「受不了才正好呢!持會行周公之禮時更有激情!」
  琴清這時再也沒得意識抗拒項少龍的侵犯,嬌氣喘喘的道:
  「夫君大人啊,快點抱妾身進得臥房去吧,我……我……」
  項少龍被琴清的嬌態也是挑逗得慾火狂燒,一把抱起她白嫩若凝脂的嬌軀,大步向琴清的臥榻走去,口中說道:
  「讓我的夫人來整她夫君好啦!最好是整得他欲仙欲死!」
  琴清用纖手在項少龍的虎背上報擰了一下,呻吟著道:
  「就是如此整你的啦!大色鬼!」
  頂少龍嘿嘿笑道:
  「我是大色鬼,而你是大色鬼的老婆,應該叫作什麼呢?」
  談笑間,己到了榻前。
  項少龍輕輕的把琴清的嬌軀放在榻上,低頭親了一下她的櫻唇,道:
  「讓夫君在娘子身上來探寶啦!昭,此地莫非是席夢思?」邊說著雙手己模上了琴清的雙胸,且輕輕揉弄起來。
  琴清在嬌羞在訝聲問道:
  「什麼是席夢思?」
  項少龍聞言記起自己不擇言的扯說上了現代裡才有的東西,莞爾一笑,含糊其辭的解釋道:
  「這個……席夢思就是你胸上二寶的別稱啦:也就是說你夫君朝朝席席的在夢裡都思念著它,非常的想再嘗嘗它的味道。」
  說完俯下頭去,真的輕咬起琴清的雙峰來。
  琴清聽了格格嬌笑,身體的酥麻顫抖已經讓她沒得力氣通順的講出話來,一陣陣猛烈的刺激感覺衝擊著她的整個身心,呻吟急喘中,四肢已忍不住纏緊了她這個「大色鬼」夫君。
  項少龍慾火騰身,把身體最需要發洩的部分深深的投進了琴清的體內。
  每一分光陰頓刻都被激烈的情火欲流填滿。
  男女的狂歡和快樂一波又一波的衝擊著二人,神魂顛倒中,彼此撫摸和緊抱著對方的軀體,感受著對方爆炸性的力量和似是永無休止的狂猛衝擊,一次又一次攀上靈慾交融的極峰。
  兩人纏綿了一個多時辰,琴清的俏臉上才逸出了一個迷為滿足的甜笑。
  頂少龍輕輕的撫摸著琴清的嬌軀,看著她不斷撒嬌地扭動著的水蛇蠻腰,以及那桃紅剛退的橫生媚態,不禁慾火再燃,扳正琴清的嬌軀,正要再加征伐時,門外突地傳來了紀婿然的叫聲道:
  「清姐!在房裡嗎?」
  琴清聞言,掙扎著慌亂的準備起身著衣,口中咒罵著項少龍道:
  「都是你這死鬼啦,現在你教我怎麼去見娟然嘛?」項少龍笑道:
  「嘿,那你就索性照原樣躺在這裡,我去叫她來見你好了!」
  說完把琴清強按倒榻上,忍不住又對她動了一番手腳,才志足意滿的披了一件長袍走出房去,與剛走進來的紀婿然撞了個滿懷。
  見著項少龍故意露出來的赤身,紀嫣然粉臉一紅,笑道:
  「剛使壞完了嗎?」
  項少龍上前一把摟住她的小蠻腰,輕笑道:
  「說得對!不過還未盡興!」
  說完把她抱了起來,往房裡走去,任是紀嫣然怎樣掙扎也不放下。
  琴清這時見得紀婿然進來,粉臉羞得通紅時,項少龍把紀嫣然也己放在了榻上,怪笑道:
  「今天我就來個一箭雙鵰好了!」
  二女同時赫然嬌笑。
  接著自是一室皆春,美景無窮。
  虞姬聽說頂羽不但練成了《玄意心法》第四重,融會貫通了《無敵坎坤箭法》,而且還殺死了一隻叫作獨角麟龍的怪獸,馴服了一匹烏騅寶馬,不禁歡聲雀躍的來找項羽,硬纏著要他講去冰風火離洞所遇到的一切事情。
  項羽對這小妹妹有著一種特殊的感情,看著虞姬日漸成熟豐滿迷人的嬌軀,他在又愛又憐之餘總覺著心中有一股想抱住她痛吻的衝動。
  虞姬眨著一雙烏黑的大眼睛,大項羽的灼灼逼人的目光下顯得有點靦腆的嬌聲道:
  「羽哥哥,你好棒嗅!殺死了獨角怪獸,與項伯伯一起大敗秦兵和匈奴兵!以後啊!你一定會是個笑傲江湖的頂天立地的大英雄!」
  項羽看了一眼溫馴的烏龍兒,豪氣頓往上湧的昂然道:
  「不錯!我一定要做個像姬妹妹說的項天立地的大英雄!我要叫天下所有的所謂的英雄人物都在我項羽面前折腰!」
  虞姬目光迷離的看著意氣風發的項羽,語音嬌柔的道:
  「羽哥哥,虞妹可以一輩子都跟在你身邊嗎?」說完俏臉微紅,嬌首微低。
  項羽聞言心神一蕩,禁不住走上前去輕輕托起虞姬的下巴,低聲緩緩道:
  「姬妹若真願意跟著我,我項羽發誓一輩子都會好好的保護你,決不會讓人對你有分毫的傷害!」
  虞姬嬌軀一軟,倒入項羽懷中,緊摟著他,在項羽耳邊吐氣如蘭的道:
  「姬兒好想快快長大,陪羽哥哥一起去闖蕩天下啊!」
  項羽摟著懷中的柔夷,心神緊張得突突跳起,猛吸了一口長氣,平靜一下心懷後,看著綠草茵茵,馬兒成群的草原,心情澎湃的道:
  「這一天我想為期不遠了,爹爹曾說過要把我話造成一代西楚霸王,我想他話中的意思是想帶我去逐鹿中原吧!只要有了爹的幫助,天下間就沒有我成功不了的事情!嘿,連不可一世的秦始皇贏政都是爹造就出來的,還有什麼事會難得倒他呢?只不過難以通過的就是娘她們這一關,我看她們都會阻止爹爹重出江湖。」
  虞姬臉色微變的道:
  「什麼?秦始皇也是項伯伯一手締造出來的?這……太不可思議了!」
  項羽輕輕的拍拍她的酥肩,笑道:
  「爹爹當年威風的事情可多著呢!六國的合縱軍被他打得落花流水,齊國有『劍聖』稱譽的曹秋道長也被他打得暴跳如雷……還有啊就是清娘和嫣然娘當時的兩大才貌雙絕的大美人也被爹給泡上了。」
  虞姬嗔道:
  「我可不准你以後去跟別的女人鬼混!否則,被我知道了,我絕饒不了你!」
  項羽正色道:
  「我項羽發誓,今生今世都只會跟虞姬一個人好,若有違背,定叫我……」
  說到這裡,虞姬突地獻上了灼熱的櫻唇堵住了項羽下面的話。
  項羽頓覺一股熱潮直往上湧,緊緊的抱緊虞姬,痛吻起她的香唇起來。
  虞姬兩手緊抓著他的衣襟,劇烈顫抖和急喘著,一對秀眸閏了起來,俏臉泛起桃紅。
  兩人的呼吸立時濃濁起來。
  項羽不由自主的一雙怪手在虞姬身上開始不規矩起來,由她的衣襟滑進去。
  虞姬呻吟一聲,玉手死命由衣服後按住了項羽作惡的怪手,似嗅似怨的白了項羽一眼,嬌柔道:
  「羽哥哥……我……待我年紀大些了,你再想對姬兒怎麼樣就怎麼樣好嗎?」
  項羽聞言心神猛地一斂,清醒過來,渾身冒出冷汗的手足無措的道:
  「這個……姬妹……剛才多有冒犯……我差點做出傻事來……我……我……真該死!姬妹,你……」
  虞姬看著項羽的惶態,「撲噗」一聲嬌笑出來,垂首赫然柔聲道:
  「羽哥哥,你不要太過自責了,其實我並沒有怪你呢!更何況姬兒以後決定了生是項家的人,死是項家的鬼。只要……只要我們不逾越最後一關,像剛才那樣的親熱,姬妹倒是很願意很高興呢!」
  說到最後已是音不成聲。
  但項羽還是把她所有的話都聽得清清楚楚,聞言大喜的握住虞姬柔嫩的小手,吃吃道:
  「姬妹……這……是真……真話嗎?」
  虞姬的俏臉又紅起來,任由對方把弄自己的細柔玉掌,幽怨道:
  「只是羽哥哥以後經常要出去做大事,唉,這卻教姬兒怎樣度過那些孤獨的時光呢?」說完又玉體投入項羽懷中。
  項羽聽了虞姬這幾句心中情意坦白的話,雙手緊緊的抱著佳人,心中湧無限豪懷壯氣。
  自己若是連心愛的女人也沒有能力保護,那還怎樣去做英雄好漢?再次回復到草原原來的平靜生活,項少龍反而思潮起伏的不得安寧。
  靜靜的呆立在草原的一個小山角上。清風迎面刮來,吹得他衣衫飄揚,卻吹不去他對戰爭的慘厲回憶。
  唉,羽兒是西楚霸王!這對自己來說到底是福還是禍呢?若真如此,自己和身邊的親人朋友都又得無可避免的捲入到戰爭的殘酷中去了!如此-來,卻又會讓多少親人和朋友會有痛失親人之痛呢?又會讓得天下多少生靈塗炭呢?還有,本已是生活在疾苦中的黎民百姓的貧苦日子只會因戰爭而更加疾苦。
  那麼戰爭到底予人類有著一種什麼意義呢?
  帶來和平?多麼辛酸和遙遠的字眼!
  項少龍搖頭苦笑歎息時,滕翼走到了他身邊,望著西方正欲下沉的一輪血紅殘陽,悠然道:
  「好久沒有像現在這樣有閒情逸致的來靜看這草原落日的美景了!」
  項少龍聞言吟聲道:
  「夕陽無限好,只是近黃昏!唉,二哥,這些天來我總感覺著我們這平靜生活的背後正蘊藏著一場即將來臨的暴風雨似的,有一股沉沉階莫名壓力讓我感到心神不寧。」
  說完嘴角露出一抹苦澀的淒意。
  滕翼像是正沉浸在對日落美景的超想中,聽了頂少龍的話不在意的道:
  「這或許是三弟這幾日來操勞過度的緣故吧!我看啊你身體這些天顯得憔悴多了,是應該放鬆一下精神滋養滋養身體了,還有就是晚上與幾位媳夫人少溫存一些。俗話說『女人三十如狼,四十如虎』,你還以為你是年輕時候,承受得了嗎?」
  項少龍搖了搖頭,舉目凝視著即將下沉的血紅殘陽,心中湧起無限的感觸。
  夕陽西下,斷腸人在天涯!
  唉,命運為何要賦予我這麼沉重的歷史責任呢?我好不想捨棄眼前的這種平靜寫意的生活啊!但是……天意不可違!我似乎沒得選擇的餘地了!斷腸人在天涯!唉……
  沉默良久,頂少龍似突地作了什麼決定似的沉聲道:
  「二哥,我想組建一支近衛鐵騎來守護我們的牧場,不再讓我們牧場受到任何外敵的侵犯,你看怎麼樣?」
  滕翼聞言心神一震,隱隱感到項少龍組建鐵騎有著什麼動機,但還是裝作大惑不解的道:
  「三弟是不是還在對那些死去的烏家兄弟感到耿耿於懷,難以釋然呢?其實說來大家的命都是當年你從贏政手裡救出來的,已經苛活了這麼多年,現在即便是為你戰死,也是死而無怨。」
  項少龍呆了呆,搖頭道:
  「對他們的死我雖然是很悲痛,但痛定之後我早把所有的悲痛化之為為他們報仇血恨的力量了。是的,雖然我沒有完全殺光仇人,但是我想我心中的苦衷,他們在九泉之下能體會出來並會原諒我的,我想組建鐵騎,是想在保衛家園的同時,將來能夠為天下蒼生出一份我們微薄的力量。」
  滕翼聞得項少龍自己說出了他組建鐵騎的真正目的,心下雖還是一突,但並不感震驚的平靜道:
  「三弟的提議我不會反對,只是此事事關重大,我看還是需與大家商量一下才行。」項少龍苦笑道:
  「商量?反對的人定會佔了一大半以上!行不通的了!」
  項梁的聲音這時突地從後方傳來道:
  「組建騎兵?三哥的這個想法很有見地!我第一個贊成!」頓了頓又道:「騎兵的機動性很大,在戰場上最能發揮其強大的殺傷力和衝擊力!對了,不知二位兄長可曾聽過用騎之十利呢?」項少龍大感興趣道:
  「願聞其詳!」
  項梁來到了二人身側,有條不紊的道:
  「用騎之十利:一曰迎敵始至;二曰乘虛敗敵;三曰追散擊亂;四曰襲敵擊後,使敵奔走;五曰遮其糧草,絕其軍道;六日敗其關津,發其橋樑;七曰掩其不備,卒擊其未振之旅;八日攻其懈怠,出其不意:九曰燒其積聚,虛其市裡;十曰掠其田野,俘其子弟。此十旨,騎戰之利也。今日我們若要組建一支天下無敵的騎兵,憑己之優越條件,不日就可組成。」
  滕翼聞言點頭道:
  「此語雖是不錯,只是如若我們組建一支強大的騎兵,必會引起朝廷的關注,介時如若他們派兵來伐剿我們,那我們可就有得危險了。」
  項梁冷哼道:
  「現在的秦二世不是當年的秦始皇,殘暴有過,智勇卻是毫無,只不過是宦官趙高的傀儡而己。朝中良臣猛將,皆被胡亥、趙高合謀毒害,現在的眾臣全都是一介烏合之眾,有幾人有能力領兵作戰呢?蒙恬、蒙毅兄弟被秦二世殺死了,皇太子扶蘇被秦二世逼死了,王剪上將軍與二哥三哥是拜把兄弟,他自是不會領兵出征。嘿,現在就怕秦兵不來,若來了,定叫他來得去不得!」
  頓了頓,掃視了項少龍、滕翼一眼後又沉聲道:
  「現在其實說來就是我們這等熱血志士待機起兵,推翻暴秦,拯救萬民於水深火熱生活的大好時機了,組建騎兵,我們有著伏越的天時地利--良馬不缺,將才不乏,精兵亦有。只要我們把烏家軍和大江幫的兄弟集合起來,從中挑選出一批身強力壯的青年出來,進行各種強化的武技攻擊訓練,以騎兵作戰的戰術訓練為主,一定可以組建成一支天下無敵的鐵騎。到時只要我們登高振臂一呼,天下間的熱血志士定會響應,秦亡之日也就為期不遠也!」說完虎目裡流露出無限憧憬的迷醉神色。
  項少龍和滕翼聽了也只覺一陣心潮澎湃。
  對了,陳勝、吳廣的大澤鄉起義不就為時不遠了麼?自己也一定得在這段時間內培植出一批勢力,為羽兒將來的霸業打下堅實的基礎。嗯,組建鐵騎看來是勢在必行!無論將要遇到多大的阻力自己也決不退卻!
  為民請命!抵抗暴秦!創造歷史!
  項少龍暗暗的定下了決心。
  管他媽的呢!再次在這火熱的戰火紛紛的年代裡去轟轟烈烈的拼他個一場。
  憑自己比這個時代的人多出二千多年的歷史文化知識且通曉他們這個時代的歷史發展這一點,難道還有什麼乾坤不能被自己扭轉的嗎?哼,只要自己殺了劉邦,歷史也會被我給改變!今後的天下也就是我項家的天下……
  項少龍決心豁出去了。
  成者為王,敗者為寇!改變歷史我也並不一定會成為歷史的罪人!因為歷史將是由成功者所主宰編寫!小盤不是用焚書坑儒之法把自己從歷史上給去掉了嗎?
  組建鐵騎的議案就在項少龍、滕翼、項梁三人間給秘密計定了下來。
  項少龍在經常去清叔帶領的鑄造兵器的營地中察看玄鐵之劍進展的同時,亦也給了許多自己設計出來的新式武器讓他們煉造,以作為將來裝備組建起來的騎兵之用。
  而項梁和滕翼則借視察牧場之便,暗地裡從馬群中挑選出了一批強健的良馬,叫放牧的兄弟們好好飼養。
  同時亦也加強了對烏家軍的訓練。
  這時,項少龍正在清叔的兵器營裡看他煉玄鐵之劍,龍且忽然來報說桓楚領了近萬之眾的大江幫兄弟來到牧場。
  項少龍又驚又喜,想不到桓楚說話果是直來直去雷厲風行,領了大江幫所有的兄弟來草原投靠,此著雖是使桓楚辛辛苦苦建下的大江幫煙消雲散,不過由此一來卻也可促進項少龍鐵騎軍的加速建成,而組成另一支主導將來歷史潮流的生力軍--項羽的江東八千鐵騎。
  思想間,項少龍已領了項梁、滕翼、龍且眾人騅馬去迎接桓楚大軍。
  見著項少龍一行飛速馳來的身影,桓楚老遠就扯著喉嚨大叫道:
  「項大哥,小弟已經解散了大江幫,領了眾兄弟來這裡投靠你了2你可一定得接納我們啊!否則我們可就全都成為無家可歸的流浪者了!」
  說完一陣哈哈大笑。
  項少龍等這時已馳到了桓楚眾人面前。
  飛身下馬,項少龍一把抱住迎上來的桓楚,激動的道:
  「桓弟,這……你的犧牲實在是太大了!這份大禮你卻叫我怎能安心的接受呢?」
  桓楚鬆開頂少龍,舉起鐵拳擊了一下頂少龍堅實的胸肌,哇哇大叫道:
  「嘿,你說這話可就是沒把我當兄弟看待了,其實說來我是養不活了這幫兄弟,所以領來你這裡,叫你日後可有得破財呢!這次啊你是不接受也不行了!」
  項梁這時也走上前來,擊了桓楚手臂一拳,笑道:
  「項三哥菩薩心腸,定不會見死不救的!跟.著他啊,只要他有吃的,我們也就會有吃的,不怕會餓死的啦!」
  桓楚還了他一拳道:
  「我和兄弟們啊,就是看中了項大哥這一點,所以賴定吃他了!」
  眾人一聲哈哈大笑後,項少龍亦也玩笑道:
  「就怕我啊到時窮得連褲子都沒得穿,兄弟們跟著我只會受苦哩!」
  桓楚笑道:
  「那也是我們自找的,沒法怨誰的了!只要你有一條褲子啊,其中一隻褲腳就是兄弟們的,那我們沒話可說!」項梁嬉笑道:
  「三哥有那麼多美花似玉的夫人,你不會也要他也分你一份吧?」
  桓楚正色罵道:
  「你放他媽的狗臭屁呢!朋友妻不可欺!何況是項大哥的嫂夫人呢?」
  滕翼接口道:
  「罵得好!這個玩笑開得太過份了點!簡直該打!」
  桓楚聽了揮拳道:
  「好!二哥有令,小弟這刻就照你吩咐去辦了!」叫嚷時己向項梁擊去。
  項少龍俊臉微微一紅道:
  「好了!好了!大家不要鬧了!我們去大擺宴席為桓弟和大江幫的眾兄弟們接風洗塵吧!」
  眾人哄然叫好,桓楚笑道:
  「嘿!跟了項大哥的第一天兄弟們就有得大吃大喝了!」
  項少龍坦笑道:
  「吃苦的日子可在後頭呢!往後的苦旅生活可有得你們受的!」
  項少龍這話說的倒是實情,因為項羽將來的天下還得靠這些兄弟們去打呢!那時誰死誰活都是個未知數,受苦受累自是在所難免。
  桓楚自是聽得懂項少龍話中的意思,聞言臉上露出無比堅毅的神色道:
  「我和兄弟們都是抱著為項大哥誓死效忠的心裡來的,若是想連一點苦也不受,豈不是項大哥白吃白喝嗎?天下間哪有那麼便宜的事情嘛!」
  項少龍上前拍了拍桓楚的肩頭,富有感情的沉聲道:
  「結識了你和大江幫的眾兄弟們真是我項少龍生平一大幸事!」桓楚聽了尷尬的笑道:
  「哪裡話呢?兄弟們能交識你這位當年威震七因的上將軍才真是算作三生有幸呢!」
  項梁這時插口笑道:
  「二位不要這麼酸味熏天了吧!嘿,剛才聽說有酒喝,我的肚子現在都在跟我唱對台戲了!」
  眾人又是一陣哄笑,項少龍大聲道:
  「好吧,回牧場!」話音剛落,就己率先翻身上馬,驅騎往牧場方向馳去,身後留下一道揚起的塵煙。
作者: 阿Q    時間: 2009-4-27 09:26

第三十八章 天下形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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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桓楚和大江幫的一眾兄弟們來到牧場後,項少龍便召開了牧場的高級領導人會議,提出了組建騎兵的議案。
  紀嫣然等當即疑惑的問道:
  「少龍,我們現在又沒有什麼強敵來犯,何故要組建一支騎兵呢?難道你嫌我們的日子過於平靜嗎?」
  項少龍對夫人的這番問話大感頭痛的搖頭苦笑道:
  「不是我嫌日子太過平靜,而是不平靜的日子離我們不遠了,秦二世的殘暴驕橫,趙高的弄權玩術,使得秦王朝室內已是-片狼藉,天下大亂之勢已是迫於眉捷。處在水深火熱中的貧民百姓為了生存會怒而反秦,被秦始皇吞併的六國流亡貴族會待項反秦,匈奴等長期被秦王朝壓制的周邊弱小國家會占空攻秦。這些隱藏著的危機一旦爆發出來,我們這塞外草原還會有得安寧嗎?到時我們若是沒有自己的能力,反只會成為戰爭的犧牲品,因為我們牧場的戰馬是讓所有的各派勢力都垂涎三尺的。與其坐而待斃,孰若起而拯之?所以我們要在那場將臨的暴風雨來臨之前,先堅築好我們的防禦工事。介時即便有敵來犯,我們也可讓自己穩立於自保不敗之地。」
  說到這裡,掃視了一眼正凝神聽自己分析天下形勢的眾人後,接著又道:
  「騎兵在現代的戰場上最是能發揮優勢的兵種,它機動性大,作戰速度快,殺傷力強,即使被敵圍困在千軍萬馬之中仍有脫困的能力。救援、襲敵更是效率奇高。只要我們擁有了一支強大無敵的騎兵,天下間就無人敢來侵犯我們。」
  項梁待頂少龍話音剛落,頓即附和道:
  「是啊,今天下苦秦久矣,秦室虛空,有識之士必會站出來領導天下負民百姓,推翻暴秦,我們亦也應該為首在秦統治下流血呻吟的天下蒼生略盡自己的一份力量啊!」滕翼接口道:
  「秦朝氣數己盡,現在天下到處都是民怨栽天,一旦有人領頭作反起來,其響應之勢真是龐大得不可想像。為了保衛在將來的紛亂局勢中我們的家園不受侵犯,我們的平靜生活不受破壞,我們是的組織一支有強大戰壯舉力的自衛軍。」
  荊俊卻是不解的道:
  「組建自衛軍?我們已經有了訓練有素的烏家軍,現在加上大江幫的近萬餘兄弟,組合起來就已經是一支強大的自衛軍了!何況我們這塞外,人跡罕少的,即便發生戰亂,也不可能打到我們這裡來啊?當年秦始皇攻打六國,天下何等之亂?我們這裡也是安然無恙,我看幾位兄長是有些檔人憂天了吧!我們這裡是很安全很平靜的世外桃源呢!」
  紀嫣然聞言頓然也附和道:
  「就是嘛!組建騎兵?我看你們此舉別有用心,名義上是說保衛牧原,實質上卻有可能是你們在策謀反秦!你們……你們又想反我們捲入到戰爭中去嗎?我們好不容易才找到這避世之所,我是再也不願意過那種刀口舔血的日子了。」說完滿面淒然蒼白,又驚又懼又怒的看著頂少龍。
  桓楚聽說組建騎兵是用來反秦大業的,當即喜形於色的雀躍道:
  「嫂子,你這話就說錯了。我記得項三哥曾對我說過這麼一句話『先天下之憂而憂,後天下之樂而樂』,這話大是讓我感動非常。也證明了三哥有一顆以天下蒼生為己任的火熱之心。我桓楚捨棄一切來投靠三哥就是敬服他的這種仁俠心腸。是的,現在天下形勢正是我們這些熱血有識志士為民請命,解救天下貧苦百姓於水深火熱之.中的大好時機。組建騎兵是順應天意、有利民心之事,嫂子是不應出言阻攔的吧!」說完走到紀嫣然前深深一揖後恭聲道:「還請嫂子能為天下萬民著想!」
  紀嫣然被桓楚此舉異得手足無措,臉色紅一陣白一陣的氣惱道:
  「天下有識志士那麼多,為何硬要少龍重出江湖?我……我不管的啦,我絕對不允許他再次摻入到戰爭中去!」
  項少龍望著項梁、桓楚等人一臉苦色,長歎了一聲後道:
  「唉,娘子,你夫君現在就在你身邊呢!我……我就依你所言一輩子守在你身邊,老死在此牧原好吧?」
  桓楚聞言卻是臉色大變,「撲通」一聲跪到紀嫣然面前,自腰間拔出一把鋒利短劍,猛的往左臂砍去,只聽得「嗤」的一聲血光四濺,眾人齊都驚叫出聲欲上前阻攔時,桓楚的左臂已被短劍砍下正著,還幸得項少龍眼明手快,在桓楚拔劍砍臂之際忙射出二根鋼針刺中桓楚握劍手腕,使下砍力道給徹去大半。
  紀嫣然看著桓楚的此壯烈之舉,臉色蒼白的惶聲道:
  「你……你幹嘛如此傻呢?有話就應該好好說嘛!我……我也並不是那種十分固執的人!其實,少龍的意思我有幾次反對過呢?我只是一時不能接受這個突如其來的事情罷了!」
  桓楚慘白的臉上露出一絲笑意道:
  「有得嫂子這句話,我桓楚這點傷又算得什麼呢?」
  說完從地上站了起來,接過紀嫣然從衣裙上撕下來的布條,朝剛被項樑上過金創藥的傷臂處包紮起來道:
  「嘿,這就叫先苦後甜呢!受了這麼點傷就獲得這麼多朋友們的關心!」
  項少龍輕拍了一下桓楚的後腦苦笑道:
  「天下間也只有你這麼個大傻瓜才會用如此之法來搏取眾人對你的同情了!」
  項梁大叫道:
  「明天我也去受點傷,讓大家來關心關心我!這麼多年來的流亡生活,讓我也感覺孤獨寂寞之極呢!」
  紀嫣然笑罵道:
  「原來你們幾個是算計好了演戲來騙我的呀!那我的話也不作數了!」
  項少龍聞言正色道:
  「嫣然怎麼變得越來越小心眼了?我項少龍對天發誓桓弟此舉若是有得半點虛情假意,定教他不得好死!」
  紀嫣然聽得項少龍此話,粉臉嚇得蒼白,淚珠兒從美目滾滾而下,嬌軀也不禁微顫著。
  眾人亦是面面相覷,想不到項少龍會說出如此嚴肅之話來,氣氛一時變得生硬起來。
  桓楚首先打破沉寂的笑道:
  「嫂子剛才是在開玩笑呢!三哥你發什麼脾氣嘛?瞧,你把嫂子都氣得哭了,還不過去安慰安慰她?」說完連推帶拉的把項少龍推至了紀嫣然身邊。
  看著紀嫣然楚楚憐人的模樣,項少龍也覺自己剛才語氣太重了點,一陣心虛,輕輕拉了拉紀嫣然的衣角低聲道:
  「好了嘛夫人,不要生氣了!今晚上我去你房裡向你叩頭認錯好了!」
  紀嫣然聽了,心下又是好氣又是好笑,嬌軀一扭,衝撲到鄒衍懷裡,突地放聲大哭起來。
  組建鐵騎的議案總算是衝破重重阻撓給定了下來,紀嫣然在頂少龍的又哄又求的無賴手段下也不禁破涕為笑,兩人重新歡好起來。滕翼和項梁眾人從將近一萬之眾的大江幫兄弟之中挑出了四千多的精兵,再加上從烏家軍中挑選出來的三千之猛將,合起來人數剛好達到了項少龍所要求的八千之眾。這八千鐵騎驍勇軍分成中、左、右三軍。每軍設司馬、下轄五旅;每旅設校尉,下轄五卒,每卒設十伍,每伍十人。邊些都是作戰主力,至於後勤輥重另設以專門部隊供應。
  項少龍對於這八千鐵騎的訓練非常嚴格,運用他在現代時學來的訓練特種部隊的訓練方法對他們進行訓練,每天的訓練時間均在五個時辰以上,達不到要求者還需延時補習。
  雖然他的訓練方法有些殘酷,但所有的兵士們卻還是忍受住所有的辛苦,依然執著的每天都投入到緊張繁重的訓練中去。
  因為在他們的心目中都有著一個共同的強烈心願-推翻暴秦,那立新政。
  項少龍正在悠閒的抽著肖月潭讓他試試的罕煙管,吞雲吐霧時,項梁突地跑到二人身側,興奮的道:
  「三哥、肖先生,清叔鍛鑄的玄鐵劍已經煉好了!嘿,可也果真是把罕世寶刃,三寸多厚的金條也被它一劍砍斷,而鋒口卻是絲毫無損!用它來解剖獨角麟龍自是毫不費力,看來我想一睹玄月神弓真正威力的時候為期不遠兒2羽兒可也高興得很呢!」
  項少龍聞言連忙把罕煙管遞還給肖月潭,欣然道:
  「走,我們一起去看看!」
  來到清叔的兵器營,卻見鄒衍舉著一把通體烏黑,但卻寒氣森森的長劍正細細欣賞著,口中嘖嘖讚道:
  「好劍!果然是不世之寶!此劍若是交由少龍使來,定可天下無敵也!」
  滕翼在旁道:
  「這還是清叔的功勞!半年多來嘔心瀝血日以繼夜的才煉成了這把玄鐵寶劍。」
  清叔古樸的老臉上綻開一絲笑容道:
  「沒有罕世的玄鐵也煉不成此納世的利刃嘛!」
  項少龍等這時走到了眾人身側,鄒衍見著項少龍,把玄鐵劍遞給他後笑著道:
  「少龍,你也來了!嗯,你倒是用此玄鐵劍使倘劍法來試試它的威力如何!」
  頂少龍接過玄鐵劍,身體頓感一股強大氣勢湧起,有點不吐不快的怪異感覺。
  仰天一陣清嘯後,招過滕翼和桓楚二人道:
  「二哥、桓弟,你們來陪我過兩招吧!」
  桓楚欣然應「好」,滕翼卻是遲疑的笑道:
  「三弟,你可是有把握能接得下我們二人的聯手攻擊?」
  項少龍寶劍在手,精神振奮道:
  「我現在感覺縱是千軍萬馬,我也敢放手一拼!好了,放心的上來吧!讓我盡量的發揮一下玄鐵劍的威力!」
  桓楚自背上取過霸王神槍,但旋即又收了起來,自言自語的嘿嘿笑道:
  「嗯,還是不用這兄弟的好,免得給少龍用玄鐵寶劍給削斷了。」
  頂少龍聞言笑道:
  「那就把飛龍槍給你使吧!」
  荊俊當即取來飛龍槍遞給桓楚。
  桓楚接槍在手一掂後道:
  「昭,果然也是一把好槍!被少龍削斷了的話也很可惜呢!」
  項少龍笑道:
  「這可是我自己的兵器,我才捨不得削斷它呢!」
  談笑間,三人已是擺好陣勢。
  桓楚大喝一聲,飛龍槍活了過來般彈上半空,靈蛇百頭鑽動地籠罩頂少龍胸腹部。
  滕翼側是把百戰刀虛式一晃,由身體左側向右上方斜劈而出。
  電光激閃,劍氣漫空,寒氣哩哩。
  項少龍展開墨子劍法,玄鐵劍頓化作滿天烏光,把桓楚和滕翼二人的攻勢全都化解。
  滕翼冷哼一聲,百戰刀再由上自下猛劈。
  桓楚亦也毫不示弱,一聲暴叱,飛龍槍展開霸王槍法若長江大河般向項少龍攻將過去。
  項少龍對二人攻勢卻是視若無睹,玄鐵劍隨手揮出,幻出一道道烏光劍圈,防守住對方所有進路,同時身體像變成一道影子,在劍光中若隱若現,似被淡雲輕蓋的明月,森寒的劍氣連一多遠外的項梁和鄒衍等也感覺得到,其飄搖往來之勢有若翩翩起舞卻又若狂風亂起的飛沙,教人生起對項少龍的身影和攻勢無從捉摸的禿廢感覺。最厲害的是玄鐵劍竟能在主人意念的傳送下發出一道道無形劍氣,有若銅牆鐵壁般把使劍者防守於劍氣當中。
  圍觀眾人看得一時都膛目結舌。
  四十多招過去,滕翼、桓楚二人任是展開怎樣凌厲的攻擊,還是無法攻破那層有攻有守的劍氣,反而自己的槍法、刀勢己不由自主的被項少龍的劍法牽制和擺佈。
  滕翼對著項少龍水銀瀉地般的劍光,首次生出似乎完全無法克勝的對方的意念,心中大為凜然,自道自己在對方強大的防守之下,信心搖動,假若讓這種感覺繼續下去,自己就支撐不了多久,必會敗下陣來。
  桓楚亦感每當自己攻出一槍,對方玄鐵劍似通靈性似的,馬上射出一道道劍光向自己擊來,讓自己不得撤招而先求自保。
  又是二十多招過去,項少龍亦感出此玄鐵劍的妙用,驀地一陣仰天長嘯,玄鐵劍招勢一改,使出墨氏三大殺招補造中的第一招「以守代攻」。漫天劍影頓刻迅速擴散,劍鋒破空「嗤嗤」作響,氣勢有若雷電奔擊。
  「噹!」、「噹!」兩聲兵器交擊之聲乍地響起。
  劍影倏斂,卻見滕翼手中百戰刀被削斷二三寸許,桓楚手中飛龍槍也是被削得一分為二。
  滕翼、桓楚二人目瞪口呆的各自看著自己手中的兵器,心中一片茫然。
  圍觀眾人人亦也是震駭得安靜之極。
  項少龍側是欣喜若狂的看著手中的玄鐵劍。
  良久,眾人才都齊聲驚叫出聲。
  桓楚把手中的兩截飛龍槍一扔,喏喏道:
  「嘿,三哥這可是你自己削斷的,可不要要我賠噢!不過你有了這玄鐵寶劍,天下間的所謂神兵利刃,我看啊都要為之黯然失色了!」
  滕翼回神過來後,臉色驚喜參半的看著手中的百戰刀歎息道:
  「唉,這麼好的一把寶刀,現在卻也破損了,想當年它在三弟手中是何等的威風!看來一代舊人換新人,兵刃也是如此呢!三弟有了這把玄鐵寶劍,那由今天開始,你的百戰寶刀就是我的了!」
  項少龍哈哈大笑道:
  「玄鐵劍勝百戰刀,那就把它取名為『無敵神劍』好了!」
  項梁這時接口道:
  「無敵神劍?嗯,當之無愧!三哥有了這支寶劍相配,當年的『劍聖』曹秋道想來也不會是你敵手了吧!」
  歡笑聲中,鄒衍道:
  「走,我們去看看是獨角麟龍的鱗甲硬還是無敵神劍利?」
  一行人鬧哄哄的來到了放置獨角麟龍屍體的冷凍室裡,打開冰蓋,一陣冷氣直往上湧,還好,這時已是五月,天氣也較炎熱,此陣冷氣反而感覺涼快舒爽非常。
  在這冷氣騰騰的冰窖中,獨角麟龍的屍體能然放置其中,雖是過了將近半年多,但還是沒有釋散發出什麼異味。
  荊俊和龍且自冰容中抬出獨角麟龍的屍體,放置在一個桌上,項少龍提起無敵神劍往怪獸屍體鱗甲劈去,只聽得「噹」的一聲,火花四濺,怪獸鱗甲頓被劈裂幾片,但項少龍亦甚感吃力。
  項梁乍舌道:
  「連百戰寶刀都削得斷的無敵神劍,劈這怪獸鱗甲卻這麼費力,其堅真是不可思議,若是製成戰甲確實又是一件至寶!」頓了頓又道:
  「這怪物的筋定也是堅韌無匹的了!啊!用來作玄月神弓的弓弦定是天下間最絕佳的寶物了!」
  見得項梁欣然之狀,桓楚打笑道:
  「你這可是沾了羽侄兒的光了呢!要不是他殺死了這隻怪獸,你這一輩子也難以達成心願啦!記著今後可要好好的培植羽兒!」
  項梁肅然道:
  「這個自是忘不了的!受人滴水之恩,當以湧泉報之!何況我項梁一家人全是項三哥自彭越手中救下的呢?只要是項家的人,叫我項樑上刀山下沒鍋我也不會皺一下眉頭的。羽兒麼,更是好比我的親侄兒般,我怎麼會不竭盡所能幫他呢?」
  項少龍聽了項梁這番話,心中只覺一陣怪怪然的,有著一種自己也說不出的情緒。
  歷史上項梁對羽兒如此的嘔心瀝血的栽培,可能除了他對秦始皇滅掉他楚國的極度憎恨外,或許也有著一份他為了報答自己對的救命之恩的緣故吧!
  王剪突然來到牧原,讓項少龍感到無比的訝異之餘卻更多的是興奮。
  一把緊接著行色僕僕的王剪,項少龍動情的大叫道:
  「哈!是什麼風把四弟給吹到這兒來了?真是讓人意想不到呢!」
  王剪也是激動非常的道:
  「十多年沒有見面了,想念著大家嘛!」
  荊俊這時在身後也是大叫道:
  「這幾年來二哥三哥非常的念著你呢!沒想到可也正把你給念回了,這也正應了三哥那句『心有靈犀一點通』!」
  王剪聞言卻是倏地滿面淒然之色的苦笑道:
  「嘿!小弟這次回來可是想在兄弟們這世外桃源裡找個避風巷呢!唉,多年的戎馬征戰生涯終於可以擱下了!我啊,今後就在這草原陪著大家一起享受一下生活的天倫之樂,了此殘生呢!」
  項少龍聽出王剪話中隱含著的許多的悲哀和無奈,不禁神色一變的驚聲道:
  「四弟,朝中發生了什麼變故,有不如意之事嗎?」
  王剪沒有即刻回答他的問話,與迎上來的滕翼、荊俊等親熱了一番後,才面色一沉的長歎了一聲後道:
  「唉,此事說來可是話長了。」
  原來自秦始皇駕崩於沙丘平台後,本立遺沼命太子扶蘇為皇位繼承人,但由於宦官趙高和丞相李斯均伯扶蘇即位後自己大權不保,於是密謀篡改了秦始皇遺沼,立二太子胡亥為皇位繼承人,同時為了徹底免除後患,炮製了另一份詔令,說皇太子扶蘇自擔任邊疆大軍的監軍後,因沒有專心監督鼓厲軍隊勤奮操練,銳志征討邊疆強敵,反勾結蒙恬、蒙毅兩兄弟,在邊疆擁兵自縊,收監蒙恬、蒙毅兩兄弟,事後秘密加以殺害。
  王剪目睹宮廷慘變,心懷憤恨,但他一生忠心侍主,對既己成定的現實也感無可奈何,然對那策動此宮廷政變的幕後主使人趙高卻是憤之入骨,於是頻頻進言胡亥,要求他把趙高殺死,以慰各被趙高害死的忠臣的在天之靈。可胡亥此時已是被趙高操縱,只是他的一個傀儡而己,不但不懲治趙高,反盡為趙高辯護,至最後竟說王剪造謠惑眾,意欲把他給囚禁起來。但由於王剪是秦國的功臣元老,且手握秦國兵權,顧忌之下雖沒奈他何,但把王剪之子王賁給關押了起來,說他無視皇帝威嚴,在外散佈皇帝謠言,用此來要協王剪,要他屈服,不再提殺趙高之言。
  可王剪天生的硬骨頭,兒子受監不但沒有嚇退他,反更激起他的怒火,競在早朝之時當眾揭出趙高作惡多端的短處且打了他一記耳光。
  趙高對此奇恥大辱自是忍氣不下,強迫胡亥下令殺了王資以洩王剪留給他的仇恨。
  王剪悲痛之下,提劍闖入趙高府中欲殺趙高,但被趙高自懷中取出的秦始皇賜給他的免死金牌所阻,刺殺未遂。
  趙高和王剪之間的矛盾因此而至白熱化。
  王剪聯合各軍政大臣要求胡亥殺死趙高。
  趙高則協使胡亥要他釋去王剪的兵權。
  胡亥左右為難之下求救李斯,李斯此時己成騎虎難下之勢,為了維護自己的利益,只得狠下心腸叫胡亥釋去王剪的兵權。
  有了李斯的相助,趙高自是氣囂大漲,一般膽小怕事的大臣紛紛投靠趙高一邊,最後只剩王剪一人孤軍作戰,終是單掌難鳴而敗下陣來。
  王剪兵權被奪後,趙高頓刻凶神惡煞的把他關押起來,欲慢慢把他折磨而死,以洩心頭之恨。然後李斯因良心未盡,念著王剪是一手提拔他的恩人且乃項少龍的兄弟,又因王剪為秦立下了汗馬功勞,於是協使胡亥下令趙高放了王剪,且一路派人暗中護送他到得塞外。
  項少龍等聞言氣惱得拳頭緊握,臂上青筋條條暴起,荊俊更是忍耐不住的破口大罵道:
  「他媽的個狠心狗肺的李斯,沒有三哥哪有你現在的風光啊?與奸賊趙高一起合謀想害我四哥啊!你奶奶個熊,他日我們起兵殺進你咸陽來時,老子定叫你碎屍萬段而死!」
  頂少龍想起李斯的變故,心下也是一陣默然,這個曾經與自己並肩作戰過的老戰友,他日可能也會與自己在戰場上見高低了。
  想起李斯一生忠心耿耿,在他餘生的最後卻與趙高一起作下了天理不容的事情,使得他一生的名節在歷史上最終留下了一筆無法抹掉的烏點,而至最後慘死下場,想來或許也是天意冥冥中對他的懲罰吧!
  那麼自己想刺殺劉邦而改變歷史的下場會怎麼樣呢?會不會與李斯一樣……
  項少龍正這樣古古怪怪的想著,突聽王剪驚聲問道:
  「什麼?你們意欲起兵造反?」
  荊俊曬道:
  「什麼造反?說得好聽點好不好?我們這是想解救天下萬民脫離秦政的殘暴統治!」
  王剪聽了搖頭苦笑道:
  「秦王室雖是一片烏煙瘴氣,但其餘威卻是猶存,天下間會有幾人響應咱們的起義呢?更何況秦王朝擁有五六十萬裝備精良、訓練有素的精兵!起兵作反,只會以卵擊石,以蝗撲火自取滅亡罷了!三哥,我看此事需慎重對待。這並不是我在為秦王朝作什麼說客,我只是出於我們的兄弟之情才如此勸說,對秦王政我也己失去了信心。但這並不意味著秦朝氣數已盡啊!」
  頂少,龍點了點頭,但神色卻還是無比堅定的道:
  「四弟此番分析雖是大有道理,但我相信秦朝在三四年內必將滅亡!」
  王剪聞得項少龍語氣如此堅定,心神一震道:
  「三哥憑什麼說得如此肯定?」
  項少龍哈哈一笑道:
  「因為天下苦秦久矣!因為哪裡有壓迫哪裡就有反抗!因為人民的力量永遠是最為偉大的!」
  頓了頓又望著王剪微笑道:
  「還有,因為秦王朝失去了你這個用兵如神的守護神!」
  在項少龍的書房裡,項少龍居中憑案而坐,對面則恭恭謹謹的項羽。
  項少龍看著眼前這己漸顯王者霸氣的愛子,心中一陣怪怪然外卻又更多的是一層擔心,因為頂羽性格上確實有著太多的剛愎自用的缺點,這些對他將來的大業都有著負面的影響,義父鄒衍曾提醒過自己需開導化去項羽的易忿感情用事的缺點,自己一直沒閒暇。這刻父子靜坐一室,項少龍肅容問道:
  「羽兒,還記得將有哪五危嗎?背來給我聽聽!」
  項羽記得父親項少龍問他這個問題已是有二十多遍了,雖是覺得父親太過哆嚷,但亦也不敢出言提出抗議,聞言當下侃侃而背道:
  「其五危是:必死,可殺也;必生,可擄也;貧速,可激也;廉潔,可辱也;受民,可煩也。凡此五者,將之過也,用兵之災也。覆軍殺將,必以五危,不可不察也。」
  項少龍點了點頭接著問道:
  「這段話的意思你徹底明白了嗎?」
  項羽搖頭道:
  「羽兒不能全懂,請爹開導。」
  項少龍目光一沉道:
  「必死之將,只顧死拼,而不知死裡求生。這種將領有膽少謀,本身陷於死地不足惜,但由至可能會造成全軍覆滅,這就是為將;之大過了。羽兒,你性格上就存在著這種缺點,以後要多加注意知道嗎?」
  項羽躬身為禮道:
  「羽兒謹受爹爹教誨!」
  項少龍忽的歎了一口氣道:
  「至於必生之將,則是懦弱無勇,一受到些許威脅就會輕易投降,是以可擄。羽兒,你的性格中雖然沒有這個缺點。但對於必死之將,卻很少有能安逸的死在床上的。」頓了頓又道:「除了必死之外,你還發現自己犯了五危中的哪些毛病沒有?」
  項羽聞言俊臉一細,略一沉吟後頓即恭聲道:
  「羽兒還犯了貧速的缺點,受不得刺激或是侮辱,好勝心理特強,容易失去理性!」
  項少龍沉聲道:
  「知道自己本身痛病,就必須下決心徹底改掉,如此嚴於律己,方才可成就大業!羽兒,可要記住這點!」
  項羽被項少龍威嚴的眼神看得有些心裡發毛,當即借發問來平靜心緒道:
  「對了,爹,廉潔和愛民本都是為人美德,為何到了將帥身上,卻又變成了壞處呢?」
  項少龍閉目沉思一會後,倏又睜開眼睛逼視著項羽緩緩道:
  「嗯,這個問題問得好!嚴格說來,為將之廉潔和愛民並不是真情實意,而是一種收買民心的作戰手段而己。其實,政治是一個最是充滿勾心鬥角的字眼,為了達到勝利的目的,為將者不得不耍盡各種極致手段。」
  頓了頓又道:
  「當然,這也不是說為將者就是需奸詐陰險。將帥也必須具備五種美德以免十種過失。」
  項羽聞言問道:
  「何為五德十過呢?」
  項少龍好整以暇道:
  「為將者五德,即是勇、智、仁、信、忠也。勇則不可犯,智則不可亂,仁則愛人,信則不欺,忠則無二心。為將十過者,有勇而輕死者,有急而心速者,有貪而好利者,有仁而不忍人者,有智而心怯者,有信而喜信人者,有謙桔而不愛人者,有智而心綏者,有剛毅而自用者,有懦而喜任人者。以上是為將五德十過失,做到五德,必會受軍士所敬,皆都誠信而聽命,避免十過失,可使為將者遇事沉著果斷,作出正確有解決問題之法,而使之領兵作戰百戰百勝而立於不敗之地。」
  項羽虎目射出深思的神色道:
  「爹,羽兒懂你這番話中的意思了!我一定會不負所望的!」
  項少龍聽了微笑頓首道,心下卻暗暗歎道:
  「就伯你江山易改,秉性難移啊!」
  這日,項少龍正和滕翼、項梁、桓楚、王剪等一眾兄弟在校場檢閱眾騎兵的進展情況,忽有大江幫自中原趕回的探子來報說大澤鄉的陳勝、吳廣舉兵起義反秦了。
  項少龍等幾人聞言齊是大驚。
  桓楚率先驚喜而又緊張的問道:
  「這陳勝、吳廣是何許人物?」探子恭聲答道:
  「稟幫主,那陳勝、吳廣乃是陽城的兩個貧民百姓,他們是被秦征發到北部邊境漁陽從事戍守的九百士卒中的兩個隊長,那九百士卒全都是赤貧之輩。」
  項梁接口問道:
  「他們為何會有得膽量反秦呢?再說即便他們作反也不會有得什麼成就啊!怎可稱作是什麼起義反秦呢?」
  探子朝他亦行了一禮後又答道:
  「因為陳勝、吳廣他們被徵集去漁陽時,正值夏秋之交的多雨季節,一連數日的傾貧大雨,使得隊伍無法行進,因此每個人心中都十分惶然,因為他們都知道,按照秦王朝的法律,誤了期限,是要殺頭的。正當眾人一籌莫展時,在隊伍中擔任正副隊長的陳勝、吳廣勇敢的站了出來,領導眾人殺死了兩個押解的營尉,振臂一呼,發出了反秦的口號。他們打著為太子扶蘇復仇的名子,借用楚將項燕的威名,號稱『大楚』。他們迅速攻下了大澤鄉,又攻佔了薪縣和縣以東的地方,佔領了楚國舊都陳縣,其勢發展很快,各地的勞役眾士紛紛傚法陳勝、吳廣起義反秦,且投靠了他們,現在陳勝自稱張楚王,隊伍也己發展到了七八萬之眾,聲勢如日當天。」
  王剪聽了喃喃自語道:
  「果被三哥不幸而言中,秦朝是要滅亡了,看來我此次被釋兵權解甲歸田是塞翁失馬焉知非禍哆?」
  探子這時面露驚異之色的接著又道:
  「可說也奇怪呢!陳勝、吳廣剛起義不久,就有人發現從河裡打起的魚腹中有丹書的文帛,上面寫有『大楚興,陳勝王』六字,而當夜大澤鄉的所有詞廟突地燃起熊熊大火,且有狐狸的叫聲,亦也是呼喊著『大楚興,陳勝王』!」
  項梁臉上露出不屑之色道:
  「哼,騙人的鬼技倆!也只能騙倒那些沒有見識的貧民百姓而己!」
  項少龍一直都沉默不語,心中卻是掀起了萬丈的波濤。
作者: 阿Q    時間: 2009-4-27 09:26

第三十九章 龍出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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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聞得陳勝、吳廣大澤鄉起義的消息,頂少龍整個人都給呆住了。
  中國歷史上第一次全國性的農民大起義,終於衝破風雨交加的黑夜,拉開了它火紅的戰幕了!不可一世的秦王朝即將滅亡的號角也從這一刻正式的吹響了!
  英雄!亂世英雄將要誕生了!
  想著義子寶兒將來就是威震天下的西楚霸王,項少龍的全身血液都沸騰著。
  這一天終於不遠了!寶兒近向他成就霸王基業的這一天終於不遠了!
  歷史上項梁、項羽叔侄是從殺死會稽郡守殷通,奪得對會稽郡的控制權後,進而正式開始起步發展自己的反秦力量的。
  那麼自己何不提出出關塞外後勢力就向吳中進發呢?如此一來,吻合歷史,此戰必勝!
  忽而又想到了項羽將來的勁敵劉邦,頂少龍虎軀不由自主的劇顫起來。
  對了,劉邦!他在這陳勝、吳廣的大澤鄉起義不久也領導爆發了豐沛起義!
  那麼他現在大有可能在豐沛縣城了!自己何不派入去沛縣刺殺劉邦?
  只要劉邦死了,那麼今後的天下就是羽兒的了!管他改不改歷史呢!自己在這古代裡已經轟轟烈烈的活過!舒舒適適的享受過!已經不枉此生了!
  對!再次重出江湖!助羽兒幹出一番驚天動地的大業!人生能享受創造歷史的動人滋味又是夫復何求呢?
  項少龍想到這裡,嘴角忽地露出了一絲令人感覺著無比的高深莫測和無比堅毅的冷笑。
  王剪見了項少龍的怪異模樣,心裡突地生起一股寒意。因為他覺得項少龍此時的微笑就像當年他助小盤成為秦始皇時的一樣。
  難道三哥他真的是想逐鹿中原,自己來統治天下了?
  那秦朝滅亡的日子可真是會不遠了!
  如此想來,王剪只覺心裡又驚又喜,且有著一種連他自己也說不出的怪異感覺。
  凝神的望著頂少龍良久,王剪才忽地問道:
  「三哥對陳勝、吳廣的大澤鄉起義有何看法?」
  項少龍此時已是回過神來,聞言沉吟了一番後緩緩道:
  「秦二世上台後繼續推行的秦始皇的殘暴政策,是爆發了這次農民大起義的主要原因。以胡亥和趙高為核心的秦王朝的統治集團,比起秦始皇來腐化墜落了許多,他們早就喪失了秦始皇吞併六國時期的蓬勃朝氣,成為了人民心目中反動、殘忍、愚蠢、昏暇的沒落集團,同時他們的統治集團內部也發生了分崩離析,四弟你就是一個最好的例子。」頓了頓又道:
  「以上的這些原因,就給予了被秦王朝欺壓得忍無可忍的貧民百姓爆發起起義的大好良機。因為秦王朝此時所有的官員都只知道去享受,而無暇理會得這區區九百士捽髮動的什麼個鳥的起義,如此一來,陳勝王的義軍在短時期會以快得驚人的速度壯大起來,直至威脅到秦王朝的統治基礎時,秦軍才會正式重視起來而出兵擊滅。此時,由於陳勝義軍訓練無素,武器裝備精簡以及隊伍內部勢力的混雜而激化出的內部矛盾等,必然敵不過久經訓練、裝備精良、作戰經驗豐富的秦軍而至最終失敗。」
  項梁聽了又驚又急又欽佩的道:
  「那難道秦朝就不會被滅亡了嗎?」
  項少龍搖了搖頭,目中射出深邃的厲芒道:
  「非也!秦王朝此次注定是會被滅亡的!但不是陳勝和吳廣之徒完成的!因為他們作為一個農民出身的起義領袖,缺乏文化知識不算,且缺乏卓越的政治才能和軍能才能。他們不善於組織隊伍,不善於統馭隊伍,不善於嚴肅紀律,自身也不能做到勝不嬌敗不綏,嚴於律己潔身自愛等,而稍有成就就只顧爭權奪勢享受安逸,如此的人物怎會能成什麼大器呢?他們只能說是時代偶然性創造的短暫英雄!真正的主宰歷史潮流的英雄人物還未出世呢!不過為時也不遠了。因為陳勝、吳廣的大澤鄉起義好比一根導火線,必會點燃全國反秦勢力洶湧的大爆炸!」
  桓楚聽了心懷澎湃的激動道:
  「哈哈!在不久的將來我們終於可擺脫秦暴政的統治了!」
  頓了頓又道:
  「對了,我們兵出中原後是否也去響應陳勝、吳廣他們的起義呢?」
  項梁嗤道:
  「哼!投靠他們?能成就什麼大氣候?三哥不是說了嗎?陳勝、吳廣他們只是烏合之眾,最終必會滅亡。我們呢?可全都是久經沙場作戰的精兵良將!連為秦始皇當年開創大業的兩位上將軍項三哥和王四哥都在我們宮中。居人籬下,豈是我輩之所為?」
  桓楚聞言喏喏道:
  「這個……我……我也沒有說定要投靠陳勝、吳廣他們嘛!」
  項梁正待再次出言嘮叨桓楚一番,頂少龍己發言道:
  「我們是會獨立起兵,但在陳勝、吳廣尚還勢大時,我們也可與他們聯合起來抗秦,這予我們將來發展自己的霸業是有利的。只要推翻了秦政,這天下就將是我們的了!」
  眾人聞言心裡齊都一震,想不到頂少龍竟有著想去爭霸天下的念頭。王剪惶惶道:
  「三哥欲去爭霸中原,憑我們這一點勢力……」
  王剪雖是沒有說出下面的話意,但項少龍從他說話的語氣和神態在己可猜測出去,當下沉聲道:
  「事在人為!陳勝他們憑九百士卒起義,而發展至今天的十多萬人的大軍,而我們呢,卻已是有了一支神勇無敵的八千鐵騎再加上四五千的後備力量,兵力就有一萬多人。我想當我們進軍.中原時,那些地方的武裝力量必非我們之敵,侍我們佔得一席落腳之地後,我們也可以打出某個旗號而擴大我們的號召力,發展我們的兵力。那時我們又怎會是一點勢力呢?」
  項梁接口的昂聲道:
  「不錯!我們將有將才,兵有精兵,無論領導能力,作戰能力皆可說是陳勝、吳廣他們所難以比擬的,只要推翻了暴秦,其他的義軍勢力又怎麼是我們之敵呢?那時,天下江山不屬我們還有誰人可得?」
  王剪默然了一陣,突然道:
  「三哥,我……雖然痛恨大秦的腐敗,但是我卻身為大秦的子民,這麼多年來在秦宮朝中為官,與秦王朝自是在不知不覺中滋生了感情,這個……叫我挺身去作反秦王之事,我真是狠不下心來,要不然憑我手握秦朝兵權的時候反秦,秦王朝哪裡還會存在?所以,三此次進兵中原反秦,請恕小弟愛莫能助了!」說完朝項少龍等眾人深深施以一禮,以示心中的歉意。
  項少龍聞言苦笑一聲道:
  「人各有志!四弟此次來到我們牧原本是想享受一下兄弟們歡聚一堂的天倫之樂的,但兄弟們卻破壞了你的情致,致歉的應該是我們呢!好!四弟到時不出關外,那就幫我們守住這塞外牧場吧!」
  王剪笑道:
  「這個倒是沒有問題!我現在要住在這裡,自是不會讓得任何外敵來犯的了!」
  說到這裡,沉吟了一陣後忽地又道:
  「我雖然不能給三哥什麼幫助,但早在幾年前,我就在東城縣內讓我的兩個堂弟王翔、王躍二人隱居其中,一方面暗暗讓他們注視你們這裡的動靜,另一方面為我將來的隱居打好退路。東城縣離我們這塞外約有七八百里的路程,到時三哥等進兵中原反秦時可與得他們聯繫一下,說不定可幫得上什麼忙的。」
  說完從衣衫裡掏出一把短劍又道:
  「我也與他們有五六年沒有見面了,此短劍名曰飛虹,與我那王翔弟的一把貫日剛好是一對雌雄劍,你們聯絡時就以此劍為憑吧。有什麼事調遣他們去做,他們決不會推辭的。」
  項少龍心想自己等對中原現在的情形皆都不大熟悉,介時若是有他們作指引,可不就方便許多?當下接過短劍放入懷中,笑道:
  「那就謝過四弟了!」頓了頓又道:
  「對了,四弟,你可知東城縣離吳中的會稽郡有多遠?」
  王剪不解的道:
  「三哥問這個幹嘛?喚,兩地相距差不多只有一百多里遠的路程吧!」
  說到這裡,臉色忽地微變道:
  「三哥是想第一步就進兵吳中攻下會稽郡?」
  項少龍笑道:
  「四弟果是個軍事天才,從我一句話中就可推測知我的心意。幸好四弟已退出秦王朝,要不然你將是我最強硬的對手。」
  項梁聞言大喜道:
  「進兵吳中?太好了!那裡是我楚國的舊地,只要我打出我爹項燕的旗號,楚人必會都來投奔我們。」
  項少龍想起歷史上的項羽乃是楚國的後代,今後也號稱的是西楚霸王,聽得項梁此話,頷首道:
  「嗯,項梁兄弟乃是楚國無敵戰將項燕的兒子,我們若是打出項燕上將軍的旗號,以收復大燕因為宗旨,影響力和號召力自是會大很多。」
  王剪這時又聞項燕之名,心下不禁一陣黯然神傷,因為項燕是因敗在他手下而自殺身亡的,間接來說,楚國也是因此而滅亡的。
  日前項梁雖也曾對他釋然的傷感道:
  「四哥,過去的事情就不要再提了!你們那時是各為其主,勝敗乃是兵家常事。家父之死,國家之亡又怎可怪罪於你的頭上呢?因為你也是為國盡忠而己,說來上戰場殺許多的無奈吧!現在你已經退出軍涯生活,也就意味著你已經跟從前的生活脫離了,我們現在是兄弟,我不會因父親敗在你手上而對你有什麼成見的!」
  但是王剪對項梁始終覺著有著一種歉意,一種罪惡感,他覺得自己應該是項梁的殺父仇人,聽完項梁的話不但沒有讓他心安反更覺著一種沉重的負罪感,這也可以說是王剪不願隨項少龍等出關反秦的主要原因,因為他不想再讓自己的雙手沾滿戰爭的血腥,他決心後半輩子留在這塞外牧原中參悔自己從前的罪孽。
  項梁見王剪突地一語不發的沉默下來,且臉上神色異常古怪,知他可能又由於聽到自己和少龍說起自己父親項燕而牽動了他的思潮。走上前去,伸出手來輕輕拍了拍王剪的肩頭低聲道:
  「四哥能抱著一種小舟從此飄然的心懷,不去過問戰爭殺伐諸多紅塵煩事,可確是人世間的一大享受呢!現在何故還是愁懷於胸呢?其實人世間的一切因果循環,皆都冥冥中似有著天意來決定了個定數,我們只是其定數中一顆天意擺佈的棋子罷了。所以所有是是非非,對對錯錯都是天命促成,而非是人之過也。」
  頂少龍這時也覺察出了王剪的異樣,走過來,握住住他的大手沉聲道:
  「四弟,往事如煙雲,現實才最時我們需要把握的真實。祝我們旗開得勝,步步順利吧!走!我們去為這歷史的第一次農民大起義幹他娘的一杯!嘿!是它給了我們戰鬥的勇氣和信心呢!」
  眾人哄然叫好,騅馬離開校場往宿宮地快速馳去。
  項少龍秘密招來了滕翼、荊俊、趙大、烏卓等人,神情嚴肅的沉聲對他們道:
  「我們進兵中原反秦的時日就快到了,所以我想派你們幾人先秘密的到中原去聯絡王翔、王.躍諸人,以為我們作好內應。」
  說到這裡,自懷中掏出王剪給他的那把飛虹短劍交給滕翼後繼道:
  「在這同時,我還有一件更為重要的任務交由你去做,就是叫你們去沛縣刺殺一個叫劉邦的人,阻止他發動豐沛起義,無論用什麼手段,都務必要把他殺死。至於為什麼要殺劉邦,你們就不需知道了,總之是要勝利的完成任務。如若殺死了劉邦,會對我們今後的反秦大業減去一個最強硬的敵人,那時天下我們就唾手可得。」
  滕翼雖覺得項少龍的話讓他感到如墜霧中,不明其為何知道沛縣有個劉邦,且劉邦會發動什麼豐沛起義,殺了劉邦就會為自己等減去一個勁敵等,便項少龍說過不需要讓自己知道原因,他也便沒有再問,自從跟了頂少龍以來,滕翼就對他所有的話都言聽計從,因為在他的心目中項少龍本身就是一個像神一般神秘的人,具有著如同神的智慧和力量。
  荊俊卻是忍奈不住心中的詫異道:
  「三哥,你又沒有出關外去,怎麼會知道沛縣有個什麼叫劉邦的傢伙?還有,我們為什麼要殺他?」
  項少龍聞言面色一沉的嚴肅道:
  「我跟你說過叫你不要問為什麼!只要去認真執行我的命令,勝利的提了劉邦的人頭向我回報就是了!」
  荊俊甚少見著項少龍用如此嚴峻的語氣對自己說話,知道事態嚴重,當即沉默下來,一言不發的站在滕翼身後,一臉的惶然之色。
  項少龍的威嚴在眾人心目中還是像當年在秦始皇身邊辦事時一樣有增無減。,滕翼見著荊俊的懼樣,心下不忍的插口道:
  「三弟,就算是俊弟多嘴多舌罷了!也不要再訓說他了。瞧他被你嚇得身子都發抖了!」
  項少龍莞爾一笑道:
  「唉,我的火氣方才是太大了點,不過,此事確是事關重大,二哥,你可得好好的帶個頭認真的去辦成此事,至於其中的原因,以後我自會告訴你們的。」
  項少龍這幾句話雖是談笑中說來,但話中語氣還是讓滕翼覺著幾分的沉重起來。
  少龍為何要如此著緊刺殺這從未聞聽過的叫作什麼劉邦的人呢?難道少龍憑他的神秘力量感應出沛縣有個叫劉邦的人是他今後成就大業的剋星,所以要殺了他?若真是這樣,自己等這次的任務可真是事關事大呢!
  滕翼正如此怪怪的想著,項少龍突地又接著道:
  「三天後你們就動身去中原,在這三天時間裡,你們挑選出一百名武功機智超群的好手,待時一併帶去協助你們行事。對了,此事你們幾人決不可向其他任何人提起,知道嗎?」
  滕翼、荊俊幾個沉聲應「是」後,項少龍再次叮囑了一番此事只許勝不敗,才教眾人散去。
  進兵中原的準備工作正在緊張而又有條不紊的進行著,項羽這幾天來的情緒像父親項少龍一樣忐忑而又興奮,讓他睡不著覺來。
  哈哈!終於可以馳騁疆場了!我一定要打敗所有的與我們作對的敵人,成為一個天下無敵的英雄!讓天下所有的人都知道我項羽的厲害!
  虞姬見著項羽神采飛揚的神色,心下也是激動和歡欣非常,因為在她芳心深處羽哥哥也像項少龍伯伯一樣是個天下無敵的英雄。
  只有英雄才可以打動她的芳心。
  在與項羽交往的這幾年來,她己不知不覺地深深的喜歡上了這個具有著英雄氣質的羽哥哥。
  尤其是聽說他殺死了獨角麟龍和打敗了雲夢大澤山盜賊的龍頭老大彭越,讓虞姬的芳心對項羽更是敬仰不已。
  她感覺自己己愛上了羽哥哥。雖然她的年紀才只有十三歲,但是生理和性格上的早熟都已經讓她看上去像個十七八歲的大姑娘了。
  依偎在項羽的懷裡,虞姬感覺整個嬌軀都是酸軟無力的,再也不想爬起離開。
  項羽摟著虞姬柔軟而富有彈性的嬌軀,生理也在發生著男性本能的衝動,但是想到進兵中原的興奮卻抑制住了他這種衝動的發展。.輕輕的撫摸著虞姬滿頭烏黑發亮的披肩長髮,項羽柔聲道:
  「姬妹,過幾天我要和爹爹他們一起去中原了,可真捨不得離開你呢!」
  虞姬無限撫媚的膘了項羽一眼後,幽怨的道:
  「唉!羽哥哥啊2你卻叫姬兒怎樣度過這沒有你在我身邊的孤寂時光呢?」
  項少龍聞聽得這對自己如此剖情的話,心神一蕩,扳正她的俏臉,輕吻了一下後道:
  「我會盡快把你也接去中原的!」
  虞姬突地抱起項羽痛吻起來,良久,才臉若桃紅的鬆開項羽,風情無限的嬌羞道:
  「羽哥哥,你現在想要姬兒嗎?」
  聽著這如此挑逗的話語,項羽頓時慾火狂燒,一把緊摟住虞姬,把她按倒在草地上,貪婪地痛吻起她性感濕潤的紅唇來。
  虞姬頓時感覺如墜霧裡,嗡嗡晤晤,也不知是在表示快樂還是抗議。
  項項羽的一雙怪手這時也在虞姬身上揉搓起來,使得虞姬更是渾身酥軟而又感覺無比刺激,小蠻腰如水蛇般的在項羽體下扭動著。
  這種摩察讓二人體內的快感愈來愈越烈。
  虞姬突地「嚶嚀」一聲,湊到項羽耳邊低聲道:
  「羽哥哥,要是有了小孩怎麼辦?」
  項羽這時己是慾火暴漲,聞言粗喘道:
  「我……我會把我們的事告訴娘親她們,叫她們作主把你嫁給我好了。要是真的有了小孩啊!我想爹和娘他們只怕在夢中都會高興得笑醒哩!」
  虞姬聞言心裡喜翻了底兒,赫然笑道:
  「羽哥哥,你真得會娶我作你的小妻子嗎?」
  項羽意亂情迷的邊吻她邊斷斷續續的道:
  「當……當然了,我會一輩子……都待……姬妹好了。若有違背,定叫我項羽不得好死!」說到最後幾句時卻是一臉嚴肅的俯頭看著虞姬。
  虞姬樂得頓時拋開了一切種持,任由項羽施為,還鼓勵地以香舌熱烈反應著,教項羽魂為之銷,神為之迷。
  二人此時都是初次嘗試著偷情滋味,手法和動作都是憑作本能的生理衝動而作出的,己致生澀得很,項羽雙手顫魏魏的解著虞姬身上的羅裙,虞姬則是秀目緊閉,粉臉通紅,在項羽體下憑由他施為,一動也不動。
  好大一會兒,項羽才褪去了虞姬身上所有的衣物,露出了她羊脂白玉般的服體,一股處女的幽香頓時衝向項羽的鼻門,使得他的虎軀劇烈地連顫,喉嚨亦覺乾澀異常,一雙平時隔著衣物會在虞姬身上大肆作怪的大手,這刻卻是在她蓮藕般的嬌軀上不知所措的顫抖著。
  虞姬一雙堅挺的酥胸此時亦也在劇烈的起伏著,雙手遮住女性身體最為隱秘的部分,神情嬌艷欲滴的期待著作為一個女性最為最為快樂的時刻的到來,但是遲遲不見項羽動靜,不禁微微睜開了泛出桃紅的秀目,卻見項羽眼睛直勾勾的看著自己的身體,雙手捏著自己的雙胸,但是額頭上卻是冒出一粒粒斗大的汗珠,身上的衣服也依然是全副武裝。
  虞姬羞澀的嬌笑一聲,輕啟朱唇道:
  「羽哥哥,你怎麼還不上來啊?」
  項羽這時才回過神來,望著虞姬尷尬的喏喏道:
  「我……我不知道下一步該怎麼作呢!」
  虞姬聞言粉臉給紅到了耳根,銀牙一咬,倏地坐直身子抱住項羽,湊到他耳邊音若蚊的道:
  「你……有沒有覺察出身上有根小棍子在作怪?快脫光身上的衣服,把作怪的小棍子送進我體內的地獄,它就會安靜下來了!」
  項羽在身上一陣亂摸,當他觸到雄氣勃勃的下體時,俊臉一紅低聲道:
  「我找到……找到作怪的小棍子了,但是你身體的地獄又在哪裡呢?我怎樣把這傢伙打入你的地獄呢?」
  虞姬嬌羞無比自容的狠下心腸拉過拉過項羽的手到自己下體己是濕成一片的桃源勝地,嬌嗔道:
  「傻瓜,就是這裡了!快點,脫衣服上下!」
  項羽喜得俊臉通紅,粗氣喘喘的脫光了衣服,爬到虞姬身上。
  二人開始生疏的嘗試著做愛起來。
  但是項羽身體的插入還是禁不住使得虞姬痛叫出聲,項羽忙停住動作惶聲道:
  「姬妹,你怎麼了?哪裡痛是嗎?」
  虞姬「嚶嚀」的悶哼一聲嬌喘道:
  「沒……沒……怎麼了!噢,羽哥哥,你不要停嘛!快……快……快點動啊!人家都被你挑逗得受不了了!」
  項羽頓刻不再吭聲,扒在虞姬身上笨拙的旋動起來,不多久就享受到了男女歡合的最高樂趣,一時忘似所以的在虞姬身上狂歡起來。
  虞姬在片刻的痛楚過後,也旋時便覺整個身體都升騰起來,一種無比酥麻而舒適的怪異感覺在體內竄湧奔著,不禁緊纏住項羽的虎軀,不知天高地厚的狂烈扭動起嬌軀與項羽剛猛的動作迎合起來,不多久一陣又一陣更高的興奮浪潮撞擊著虞姬的整個身心,使她禁不住微微和呻吟出聲來,同時拌過項羽的虎軀,讓他處在下面,片刻則跨騎在項羽身上劇烈的上下左右前後的旋動起來。
  項羽舒適的平躺四肢,享受著異樣興奮的刺激,雙手在虞姬跳突的雙胸上操搓不停。
  二人嘗試著可以想像出的各種可以感受男女交合的歡悅,把自己所有的靈慾和愛心都全無保留的奉獻給了對方。
  直至纏綿了一個多時辰,二人才盡興和勞累的相遙而橫躺的仰在草地上,肢交體纏,享受著男女歡合後的融洽滋味。
  虞姬突然道:
  「羽哥哥啊!你可要快些接姬兒去中原與你團聚呀!」
  項羽輕吻了一下她的俏臉後,柔聲微笑道:
  「放心吧姬妹!一待我們攻下了吳中,我就派人來接你過去,嘿,我也捨不得離開你呢!」說完又在虞姬還是赤裸的身上亂摸起來。
  虞姬並沒有阻止,只是格格嬌笑著,似放下心事似的翹起小嘴巴柔聲道:
  「記得可一定要向娘她們提出娶我的事喚!要不然我沒出嫁肚子大了起來可就羞死人了!」
  項羽這時訝聲道:
  「姬妹妹為何對男女歡合的事似很清楚呢?」
  虞姬俏臉一紅的咳道:
  「你……胡說些什麼呀!誰對什麼清楚了嘛!」
  說完又低下嬌首無限風情的嬌羞道:
  「人家是女孩子家,自然比你們這些男人心細多了,看一看聽一聽周圍的事情就知道了嘛!」
  項羽聽了抑笑道:
  「啊!原來姬妹妹曾去偷看偷聽過別人幹好事的情景呢!」
  虞姬聞言羞得把嬌首深埋進項羽的寬廣胸懷,輕輕的咬了他一口,痛得項羽叫了一聲後笑道:
  「看你還嚼嘴嚼舌不?」
  項羽這時摟著虞姬坐了起來,察看了一下天色後焦急的道:
  「哎呀!糟了!天己晚了,是該用膳的時候了!咱們快回家去,說不定阿爹阿媽他們正在找我們呢?」
  虞姬看了一下天色也大急起來,推開項羽,拿起地上的衣服邊穿邊怨聲道:
  「都怪你呢!弄得人家現在這個樣子!叫我怎麼回去見人嘛!」
  項羽摟過她的酥肩柔聲道:
  「好了,不要生氣了,持你一切梳妝打扮好了,我們再回去,好了吧!」
  說完伸出食指放入口中吹了一聲尖銳的口哨,片刻,便聽得一陣急促的馬蹄聲,卻見烏騅馬如風馳電掣般聞聲向項羽馳來,臨近時,前足高提,清嘶不己,似是在向小主人恭賀他搞定了它未來的「老闆娘」似的。
  項羽這時己著好衣服,走到烏騅馬跟前,拍了拍它毛茸茸的大腦袋笑道:
  「烏龍兒,你可倒也是知趣得很喚!知道我要與姬兒親熱,溜到一邊去了。」說完這幾句話,虞姬也己梳妝完畢,走到項羽身邊,輕輕的打了他一記粉拳,嬌羞道:
  「你……你不能把我們今天的事亂說,好不好?」
  項羽忽的抱起她軟弱的嬌軀躍上馬背,輕笑道:
  「烏龍兒可聽不懂我的話呢!你羞個什麼?」
  虞姬聞言邊在項羽懷中撤嬌,邊把小蠻足往烏騅馬腹間猛的一夾,頓刻間只見一團烏光閃電般衝向已是茫茫夜色籠罩的草原中。
  琴清和紀嫣然諸女這幾天來為了給項羽趕製麟龍戰甲而忙得個不亦樂乎。
  項少龍看著眼前的幾位秀目紅腫、面容消瘦一臉的嬌妻愛妾,心中升起無限的憐愛。
  趙致邊做著手中的話兒,邊幽幽道:
  「少龍啊,你這一去可不要把我們給丟在這草原了!記著攻下吳中後可要接我們過去喔!」
  項少龍心情沉重的點了點頭道:
  「我也捨不得我的幾位嬌妻的溫柔之鄉呢!」
  紀嫣然卻嬌嗔道:
  「就伯你又要在外面拈花惹草,忘乎所以得把我們給忘了!」
  說完有意無意的秀目膘了一眼風情萬種的鳳菲一眼,似是在說項少龍:
  「上次你離開我們才三個多月,就泡了個如此如畫似玉的老婆回來,這次你外出的時間更長,我可對你放心不下呢!」
  項少龍蕪爾一笑道:
  「嘿,有得幾隻凶巴巴的母老虎在家,我還怎敢出去泡扭呢?不怕被你們抬來吃掉才怪?唉,連清姐那般溫柔的可人兒現在也跟著學會張口就咬,我現在已是避無可避了,能不學乖點麼?」
  琴清聞言笑罵道:
  「那還不是你自己作賤,竟然去偷看我……洗澡,自然該受懲罰的了!」
  說完,俏臉上浮起兩片紅雲。
  項少龍正想再說幾句嬉笑的話來,以稀釋一下和幾位夫人離別在即的憂傷沉悶的氣氛,桓楚卻突地興沖沖的闖了進來大喊道:
  「哇!三哥!玄月神弓配上獨角麟龍堅韌無匹的筋條,確是威力強大得很呢!羽兒方才用《無故坎坤箭法》,拿現在改良的玄月神弓和玄鐵之箭把千步之外的-塊約有三四千斤重的巨石一箭給射穿了不算,還把它全給震碎了,而巨石表面卻又看似完好無異,待用手拍擊它時,才發現它己全碎了。此等神弓絕技,我想就是當年射日的后羿也比不上啊!」
  項少龍和琴清、紀嫣然諸女聞聽得他這一番眉飛色舞的演說,心裡也都又諒又喜,忙都放了手中的話兒,隨桓楚一起向練武校場走去。
  卻見場中已是站滿了人,眾人都圍著一大堆碎石噴噴驚歎不己的同時,皆都朝在一旁志氣昂揚、意氣風發的項羽投去無比崇拜之目光。
  在這武風尚濃的古代,強者和英雄都是靠武力的強大得來的。
  項梁站在項羽身旁,老臉釋放出無比激動的光條,虎目中竟是落下兩行興奮過度的熱淚。
  等待多年的心願終於得以目睹了!家傳的《無敵坎坤箭法》和玄月神弓確是天下無敵的至寶!
  在羽兒身上家傳武學終於可以得以弘揚光大、威震天下了!
  項少龍這時也是心懷澎湃著。
  哈!羽兒有如此絕高威猛的箭法,天下間還有誰能是他的敵手?
  劉邦,你這次即便沒有被二哥滕翼他們殺死,以後羽兒也會一箭射穿你的心臟了!
  未來的西楚霸王果是個天下無敵的英雄!
  但是這英雄卻是自己的義子!是由自己一手話造出來的!
  噢,創造歷史的滋味是多麼的美妙動人!
  頂少龍正這樣迷醉的想著,不覺己走到了項羽、項梁身前。
  見著項少龍,項羽俊臉放光的興奮道:
  「爹,玄月神弓配上麟龍筋條確也真是威力增強了一倍有餘呢!呔,這裡還有一根麟龍筋條:我把它作為軟鞭之用。」
  說著從腰間解下了一根約有大拇指般粗,烏黑發亮的軟鞭,隨手一抖,竟發出破空的「啪啪」之聲,同時幻起一片鞭影。
  項少龍從項羽手中接過麟龍鞭,握在手中,運足全身邊道於手臂,盡力一拉,麟龍鞭除了發出一聲「啪」的巨響外,絲毫無損。項梁見狀笑道:
  「三哥不要白廢力氣了呢!這麟龍怪獸之筋啊連用百戰寶刀也砍它不斷,用烈火燒之也無損分毫,確是天下至堅至韌之寶物。當然啦,玄鐵神劍自是砍的它斷。」
  紀嫣然這時接口笑道:
  「這就叫做天下間自有一物克一物!」
  項少龍卻突然沉聲道:
  「持得嫣然她們制好了麟龍甲胃,我們便領兵進發中原!」
  眾人聞言均是心神一震,心中各有驚喜。
作者: 阿Q    時間: 2009-4-27 09:26

第四十章 五陰絕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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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二世元年七月,陳勝、吳廣的大澤鄉起義爆發以後,天下各地風雲紛起,討秦聲勢浩大如日中天,彷彿一座蓄勢噴發的火山。
  項少龍想著此時劉邦亦將舉行豐沛起義,當即派了滕翼、荊俊、趙大、烏卓等人領了一些技藝機智均屬一流的武士,秘密潛入中原,在叫他們聯絡王剪的堂兄弟王翔、王躍,以瞭解中原現狀的同時,並密令他們去沛縣刺東劉邦,以消去項羽將來的頭號勁敵。
  但是命運會不會如他所想般一帆風順呢?
  會稽郡又名吳中,乃是一座歷史悠久的城池,是春秋時期吳王闔間所建國都。因郡城始建於吳國當時的盛期,所以城內建築規模十分宏大,水陸城門各有八座,再加上城樓四周挖有既深且寬的護城河,河內又滿佈尖樁鐵鏈,護城河內側掘有環扇面的護城壕,城內有十萬精兵把守,以至會稽郡成為了一座銅牆鐵壁似的堅城,易守難攻。
  項少龍聞聽得滕翼他們派回的探子回報的會稽郡的情況,心下暗暗吃驚。
  有十萬精兵把守!這……自己卻只八千鐵騎,彼此力量懸殊太大,若強攻會稽郡,己方必敗無疑!
  怎麼辦呢?難道歷史記載有錯了?項羽第一戰攻下的不是會稽郡不成?
  絕對不會!歷史絕對不會錯的!
  項少龍在議事廳中踱來踱去的沉思著,項梁、桓楚、王剪、肖月潭等都在其中,臉色均是深沉的默默看著頂少龍。
  對了!兵不血刃的奪下會稽郡!歷史上是這樣記載的:那麼此戰是只宜智取不宜力敵了!
  項少龍心情豁然開朗,突地微笑望著項梁道:
  「梁弟對我們攻奪會稽郡一戰有何看法?」
  項梁看著項少龍突地好整以暇,成竹在胸的鎮定樣子,心下疑惑,但口中卻還是沉聲道:
  「吳乃天府之國,皆因其資源豐富,水陸交通便利,乃是兵家必爭之地,故秦王派有十萬精兵把守,我們若想強攻或圍困它,皆是自毀滅亡之造。所以我看我們還是撤消進軍吳中的計劃,選擇其它勢力較弱的城池為第一步的進攻目標,這樣我們取勝的把握大些,同時亦可提增我們的士氣。待我們勢力壯大以後,再去攻奪那些戰略意義大些的城池。」
  頂少龍聞言搖頭道:
  「此法是行不通的了。我們現在所有的將士都知道我們首戰進取的吳中,此時若取消此計劃,才真會影響我們的士氣呢!何況我看中的就是吳中的富饒和戰略意義。它北臨長江,東接我們的塞外草原,南面則是可通往東城、彭城等重要的戰略城池,西面更是可通咸陽,如此一個對我來說是可進可退的城池,放棄了豈不是太過可惜。」
  王剪點頭道:
  「會稽郡確實是一個對我們將來的發展具有重大戰略意義的城池。我們此戰雖是不可強攻,但卻可智取。兵法有云:不戰而屈敵之兵,方為用兵之上策。此語之意即為以智克敵才是於我方最有利的方法。吳中富饒兵強,是為其利,但反之卻可成為秦之大患。現今天下大亂,陳勝王勢力如日中天,正步步逼進秦都咸陽,以致秦王朝諸多官僚,人人皆感自危。嘿,在此等情形下,我們如果對他們誘之以利,詐騙之反秦,必有許多人都會蠢蠢心動吧!」
  項梁聞言茅塞頓開的大喜道:
  「四哥言中之意是說,我們可以派人去遊說會稽郡守殷通,使他叛秦?哈!此計果真是大妙之極也!」
  頓了頓又向項少龍道:
  「三哥,此事我看還是交由我去辦吧!吳中原為我楚國之地,而我又為楚國名將之後,辦事起來定會方便許多。」
  項少龍遲疑道:
  「但是由得梁弟孤身涉險,卻教人怎麼放心得下呢?」
  項梁笑道: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三哥放心吧,我自會小心為是的。」
  項少龍走到項梁身前拍了一下他的肩頭,沉聲道:
  「好,就派梁弟去吳中誘說殷通!梁弟你一切自個珍重了!嗯,讓羽兒跟你前去,一路好彼此有個照應吧!」
  項少龍下這個決定是有目的的,因為歷史上記載的就是由項梁、項羽叔侄一起聯手殺死殷通,奪得會稽郡的,他決心賭他一把!成敗就看此一舉了!
  項梁正待推辭掉項羽跟他一起去冒險,項少龍卻己打斷他的話,語氣堅定的道:
  「事情就這麼辦了!我們等待著你的好消息!」
  項羽聞聽得將由自己和伯父項梁一起去會稽郡打頭陣,不得沒有絲毫懼色,反高興得在眾人面前連翻了幾個觔斗。
  紀嫣然和烏廷芳諸女則是一臉淒然之色,秀目均都恨恨的瞪著項少龍,讓得他只有背對著她們,目光不敢與之相觸。
  虞姬一張俏臉則是又是緊張、又是擔心、又是興奮,-雙烏黑發亮的眼睛情深似海的看著項羽,似是在叫項羽可要多加保重自己。
  項梁走到項少龍跟前,一語不發的二人緊緊的互握了一下對方的手,項梁激動而又顯得興奮的道:
  「三哥,我們去了!」
  項少龍面色凝重的道:
  「一切隨機應變,若事不成,但求自保,不可與敵硬拚。我會派人在城內接應你們的。」
  項梁感受得出項少龍對自己的關心,語含感激而又沉著的點了點頭道:
  「放心吧,三哥!為了羽兒,我會小心行事的!咱們會稽郡見!」
  紀嫣然諸女正哀客滿面的對著項羽千叮萬囑,叫他萬事小心時,項梁己走到項羽身邊沉聲道:
  「羽兒,咱們準備起程吧!」
  頓了頓又朝紀嫣然諸女道:
  「眾位嫂子,你們放心吧!我項梁縱然是粉身粹骨,也會盡力保得羽兒周全的。」
  紀嫣然緊握住項梁的左手道:
  「那……羽兒可就全靠你照顧了!唉,他……他現在終究年紀還小,還只是個小孩子,許多事情都是不懂,你……你可要好好的照顧他!」
  說到最後竟是雙目通紅,語音更是帶著泣聲。
  項梁甚感手足無措時,還好,項少龍來過來拉開紀嫣然,幫他解圍道:
  「好了,項弟他自會照顧好羽兒的!何況羽兒也是不小了,好男兒志在四方,應該讓他外出闖一闖的嘛!」
  紀嫣然卻是撲在項少龍的懷裡,一雙粉拳直擊他寬厚的胸部悲聲道:
  「你就這麼狠心!」
  項羽這時走過去拉過紀嫣然語氣輕柔的道:
  「娘,你們不需要為我太過擔心的了,我們這次次不是去打仗,只是去遊說殷通而己,談不攏就各走各的路拉倒嘍!他能把我們怎麼樣?」
  項羽這幾句幼稚的話讓得紀嫣然「撲哧」一笑後又哀歎道:
  「羽兒,你現在還不知人世險詐!唉,好吧,你去吧!好好保護項伯!」
  項羽聞言高興得撲進紀嫣然懷裡親了一口她後興奮的道:
  「謝謝娘!我一定不負所望!」
  二人騎上駿馬,揮手向眾人告別,策騎絕塵而向草原天際深處飛馳而去。
  看著二人從眼前逐漸消失的背影,紀嫣然等諸女的淚是不由自主的落了下來。項少龍則是不知自己心情到底是沉重還是興奮。
  唉,羽兒和項梁去吳中的命運到底是好還是壞呢?希望歷史不會騙人!
  項羽、項梁叔侄均都懷著興奮和忐忑的心情日夜兼程的往吳中趕去。
  進得中原境內後,卻見到處都是一派招兵買馬的景象,劍拔駑張的反秦氣氛十分濃烈。
  項梁看著眼前的人來兵往,老大感慨的對項羽道:
  「這就是秦暴政導致的後果了!對於農民百姓來說,永遠是希望能有--位英明的君主施仁政以興天下的!物極必反!唉,若不是給繼承了秦始皇贏政的殘暴的胡亥在趙高、李斯等人的陰謀下篡位,讓性格正直溫和的太子撫蘇來管治現今大下的話,就不會出現此等景象的了!或許這就叫作天意使然,要讓秦王朝滅亡了吧!羽兒,今後的天下是你們年輕人的天下,當要記住這歷史的教訓!」
  項羽點頭應「是」時,卻突地聽得耳際傳來-聲冷喝道:
  「喂!你位二個人是幹什麼的?在這兵慌馬亂的時候還騎著馬到處閒逛?是不是嫌命太長了?哎,對了,不要擋往路!讓我們先走吧!我們可有急事要趕去吳中呢!」
  頂梁轉頭一看,卻見一個管家打扮,身材也算魁梧的漢子臉色顯得行色匆匆且有幾分焦急,見項梁灼灼有神的目光向自己投來,不禁朝他嘿嘿一笑,有點尷尬的道:
  「嘿:老兄,我們這裡因為有病人,所以請借借光,讓我們先行一下吧!嘿,方才心急下多有失禮望見諒了!」
  說完在馬上朝項梁微一拱手。
  項梁見他臉色正色,言語間雖是起先有點不客氣,卻實是對自己二人一片關切的好意,當下心生好感,心念一動,對他報以微微一笑,邊拱手道:
  「不知兄台貴屬何人生病,在下項梁,對醫術略懂-二,或許可以幫得上一點忙呢!」
  那漢子臉色一喜,正持發話,這時車隊中間最為華麗的一輛馬車中傳出一聲清脆說耳而又顯急促的聲音激動的道:
  「徐靖,跟你說話的是一位大夫嗎?快請他過來,讓他看看治兒的病情到底怎麼樣了?唉,能控制-下病情也是好的!到了吳中,就可去請名醫扁鵲先生的孫子扁興來為潔兒治病了!」
  那叫徐靖的漢子恭敬的成了聲「是」後,興奮而又嚴肅的朝己策馬轉身向自己等行來的項梁道:
  「原來是項大夫,在下多有失敬!」
  頓了頓又道:
  「我家夫人有請項大夫上馬車去為我家小姐診治一下,看看她到底患的是什麼病,若是先生能治的話,在下等自是感激不盡,必會重謝先生的。」
  項梁對醫術本也是確算得上略通一二,因他出身將門之後,楚國末被滅時家中自是有得條件讓他能讀得各類名家經典、兵法,同時亦有收藏有諸多的醫學名著,他也偶而翻閱一下,現刻想不到果也能派上點用場。項梁聞言從馬背上躍下,叫項羽為他看好馬匹後,隨了那徐靖往那輛華麗的馬車行去。
  進了車內,項梁感覺眼前豁然一亮。
  原來這馬車內不但寬敞明亮,佈置得華麗整潔,且還有一個讓人泛起驚艷感覺的俏麗夫人。卻見她穿著一身素白地淡黃鳳紋的貴婦服裝,高雲鬢,淡素蛾眉,充滿著清雅誘人的風情,俏麗中帶著貴氣的動人氣質。一張秀麗的俏臉上微微流露出幾許淡淡的哀愁,讓人感覺別有一番楚楚動人的柔弱美姿。
  在馬車的右側有一張紅木做的臥榻,榻上睡著一個同是俏麗無比的少女,瓜子般的精緻臉龐絕沒半分可挑剔的瑤疵,輪廓分明若經刻意雕削,清秀無倫,年齡絕不會超過十五,烏黑的秀髮意態慵懶的散落枕上被上,襯托得她露出被外的玉臉朱唇,粉藕般雪白的手臂更是動人心弦。但是她那俏臉上的蒼白,朱唇的青紫卻是明顯的顯出此睡美人兒是在重病之中,讓人不自覺的生出幾許沉沉的憐愛之心。
  那秀麗高貴的夫人檀口輕啟的緩緩道:
  「先生就是項大夫了吧,妄身善柔還請先生能夠妙手回春,救得我女兒秀潔,此生定當對此大恩大德銘記在心。」
  說完從榻沿上站起,嬌軀微微躬下,朝項梁拂了拂。
  項梁並非如項少龍般風流之人,驚異片刻就己定下心來,還以一禮後坐到榻前,伸出大中食三指按在床上病美人隴脈寸關處,將《玄意心法》運至第二重,發出的真氣自丹田提至腹中、再經太陰肺經運到大拇指少濟穴中送出。在病美人身上的經脈運行了一周天,發覺美女的足太陰脾經和足少陰腎經均都陰滯不暢,似有一股極為陰寒之氣使兩經內的血液凝固起來。
  看來此女從小就陰經失調,患的是五明絕脈之症,據醫典上說此五陰絕脈患者絕計不能活過二十歲,且目前還沒有什麼藥物可治。
  唉,如此的一個朝氣蓬勃的少女卻患有此等絕症,才見天正是不長眼睛。
  項梁長長的歎了-口氣,面色凝重而又哀傷的輕聲道:
  「夫人,令千金所患的是--種叫作五陰絕脈的疑難絕症,在下……。」
  夫人聞聽得項梁能診斷出愛女患的是什麼病,當即大喜,愁容微展道:
  「潔兒自小就陰經失調,諸多大夫診斷確是為陰脈有毛病,聽先生能知此症為何名,定是有得解救之法了?」
  項梁搖頭歎道:
  「這個……在下實在是愛莫能助,請夫人另請高明吧!唉,據在下所知,此病天下間尚還無人能治,夫人……」
  項梁的話還沒說完,那夫人卻已是玉容慘變,形態凶神惡煞,大改以前的貴婦斯文之態,秀日圓瞪項梁,衝著他吼道:
  「你的醫術不高明,就胡亂下什麼定斷!你……給我滾!」
  項梁雖是被罵,但卻並不感氣惱,反能深切的體會出夫人愛女之心切,因他也曾嘗過病失侄兒項羽的悲痛,當下安慰道:
  「夫人,你還是多多保重自己吧!在下告辭!」
  說完就下得車去,迎面碰上徐靖看著自己的森寒冷臉。
  那夫人剛說了聲:
  「你滾啊!」
  突地又驚喜的道:
  「啊!潔兒,你醒了!」
  項梁聞言果見那少女睜開了一雙無神的秀目,望著那貴夫人,蒼白的臉上不知何故顯上了些許紅潤之色,輕低的叫了聲道:
  「媽!」
  隨後又不語了,不經意的瞧了陌生的項梁一眼。
  徐靖這時也是露喜色,正待讓過項樑上前去慰安那夫人,夫人卻突地轉頭起身衝上前一把拉住項梁道:
  「項大夫,治兒被你搭脈診斷一番,就已甦醒過來,你定有得什麼高明的手段不願使出來。妄身求求你了。救救我潔兒吧!無論多少價錢我都願付給你!」
  項梁這時心中一動,暗付道:
  「難道《玄意心法》所發出的至剛至陽之氣可以克制少女體內經脈中的陰寒之氣?如此的話,看來倒是可試試看,能不能救得這可愛的少女!」
  心下想來,臉上神色一緩,扶起又向自己行禮的責夫人,沉聲道:
  「在下真的是沒有把握治好令千金的病,不過我方才想到了一個以陽逼陰的方法,或許可以治得此症,但還是沒有絕對的信心,只可以試它一試!」
  夫人大喜道:
  「不管先生能不能治得好潔兒的病,只要你盡力了,賣身也還是對你感激不盡的!」
  說到這裡,頓了頓又道:
  「先生說得以陽逼陰,是否是用至陽至剛的藥給潔兒服用,以化解她體力的陰寒之氣?若是此法,是沒得什麼用的。這麼多年來,妾妄身想過許多方法和請過許多名醫為潔兒治病,可都是功效不大。對於這以陽克陰之藥物治療也己試過,可還是不見什麼起色。方纔我見先生為潔兒搭脈時,似乎送入了一股真氣自她體力,以致使得治兒醒來。不知先生所說以陽逼陰,是否是用至剛至陽的真氣逼出潔兒體內的陰寒之氣呢?」
  項梁大詫道:
  「原來夫人不但也精曉醫術,且還懂得武功啊!在下倒是多有眼拙了。」
  夫人俏臉微微一紅道:
  「嘿,久病成良醫嘛!為了潔兒之病,這麼多年來四處奔走,尋訪名醫,久之也便略通點醫理了。至於武功,先夫也曾是習武之人,因此也可看得出一二,看書卻是一竅不道,倒教先生見笑了。」
  頓了頓又道:
  「對了,先生還未說出你所說的以陽逼陰為得何解呢?」
  項梁笑道:
  「這個正如夫人所說,此五陰絕脈之症,乃是與生俱有的,藥物治療治標不治本,多之反成為害。五陰為手太陰肺經,手少陰心經,足少陰賢經,足太陰脾經和足顧肝經,五陰絕脈就是五陰中的經絡血氣與任督二脈中的所有穴位中的血液因經路血液中陰寒之氣太甚,以致流暢不接,時間久之經血積澱不流,也就會倒之患者死亡。陽克陰,陽剛之氣運入患都者此五陰經脈中,使得寒氣釋和,經血便暢,但要徹底打通逼出天生的寒陰之氣卻是非常之難。在下的玄意真氣雖可克制令愛體內寒氣,但也不能一朝-夕就把她治好,或許還會失敗。再加上在下出有要事在身,所以現在只能略盡微力,暫時克制一下令愛的病情不致擴散。至於要治癒她,夫人還是到得吳中後,去請神醫扁鵲之孫扁興為她治療吧!」
  夫人聞言卻是欣喜的道:
  「先生有事要辦,無妨先行去得,但卻請留下先生所居之處,好讓妾身日後尋之,登門拜訪再次求醫。」
  項梁間言卻是不知以對,因為自己等的居住之所乃是當世隱居之地,不得隨便說與外人知曉,何況自己等正要起兵反秦呢?如此-來,居所之地更是不能讓外人知了,免得壞了大事。
  唉,自己可也正是自惹麻煩上身!因對這管家徐靖心生好感,聞聽得他方有病人,心生側隱之心,毛遂自薦的說什麼自己懂得醫術,這刻可是給弄得下不了台啦!
  心下想來,當下嘴上諾諾道:
  「這個……這個……唉,在下叔侄二人所居之家已因戰亂毀去,這刻是想去大澤鄉一帶投奔陳勝王去的。」
  項梁對眼前這讓他感覺楚楚憐人而又有著幾份男兒心性的美麗夫人說謊,不禁心下覺著有虧,老臉微微一紅。
  夫人聽他如此一說,俏臉上的喜色頓然黯了下來,洩氣道:
  「這叫妾身日後如何去尋得先生呢?唉,這刻為什麼要爆發什麼見鬼的戰爭呢?」
  頓了頓,忽而又秀目熱切的望著項梁道:
  「先生中不可以暫時不去投靠陳勝王呢?只要你醫好了我潔兒的病,妾身當給你千兩黃金以示酬謝,那足夠你和你侄兒二人舒服的生活下半輩子了。昭,妄身可以先付一半訂金給你。」
  此等厚酬確是醫例中從未有過的了,就是秦始皇太醫,一輩子恐怕也賺不得這麼多金子,如此條件,確實是夠誘人的。
  但是可惜的是遇上的是不缺錢花,只想成就大事的項梁,只見他故作嚥了一口唾沫,露出詫驚的羨慕神色,良久才平靜下情緒道:
  「嘿,這個……在下若醫不好令千金,那……我可就要吃不了兜著走羅!但是跟了陳勝王,定可過得上不愁吃穿住行的日子。」
  夫人玉臉一變,正待說話,車廂外突地傳來了項羽不耐煩的聲音道:
  「梁伯伯,你怎麼還不出來嗎?太陽快要下山了,我們還要急著趕去吳中辦事呢!可不要讓爹他們等急了。」
  夫人聞言臉色倏地一寒,項梁卻是暗暗叫糟。果然聽得夫人冷冷的道:
  「先生不是說要去大澤鄉嗎?為何令侄卻是說去吳中呢?你是不是不想耗損勸力為我潔兒治病?那你為何要騙我呢?照直說就是了嘛!那樣我或許不會生氣的。但是現在,哼!我卻是非常非常的生氣!我絕對不允許你離開我馬車半步,否則我就自殺死給你看!我想你自命為俠義之輩,不會見死不救的吧!」
  說到最後竟是杏眉倒豎的瞪著項梁。
  項梁聞言哭笑不得,想不到這夫人柔弱的背後不但隱藏著刁蠻的個性,現在並且還對自己耍無賴手段,不由得大感頭痛。
  惡夫人這一招卻也施個正著,項梁生性就喜樂善好施,悲物憐人,如項少龍-樣天生一副俠骨柔情心腸,怎正會見死不救呢?
  但去遊說會稽郡郡守殷通之事卻也迫在眉睫,自己怎可因得此事而誤了大事呢?
  猶豫間,項羽在外面直敲車廂壁板道:
  「梁伯伯,你是不是在裡面睡著了嘛?哎呀,什麼病人那麼至關緊要嗎?我們快趕路口巴!」
  項梁進退不得問,心想自己是不能拖時間了,如若夫人不放自己走,說不得只好用強。
  心下想來,當即臉色一沉也冷冷道:
  「夫人無論用什麼威脅在下也沒用,因為我確實是有著重要事情要辦。最多我避守諾言,運氣為令干金舒活-下經脈,至於今後要找得在下,-是在吳中郡城府中去找我,一是在下已不在人世了。」
  說完-雙虎目神光閃閃的盯著夫人。
  夫人心中一愣,不明他話中之意,不由發問道:
  「先生此語何意?難道你們……」
  項梁打斷她的話,有點落漠的淒然一笑道:
  「在下事情,夫人就不要問了。如若在下進得吳中後能有得命在,自是義不容辭的盡力救得令愛,但若在下不幸身亡,那就什麼也不用多說了。好了夫人,請人扶起令愛坐正,好讓在下發功為她療傷。」
  夫人這時卻也不再發惡,只是無限哀怨的望了項梁一眼後,倒也默默的扶起又己睡熟的愛女,目光卻是低沉下來似是在回憶著什麼往事似的,嘴角竟不自覺的浮起一扶淡淺的微笑。
  項梁向車廂外焦燥不安的項羽打了個招呼,叫他再候一會兒後,走到那少女身前,叫夫人端著她的玉臂,盤坐榻上,默運《玄意心法》,把功力提至自己所練到的最高層次--第三重,雙臂緩緩抬起,抵住少女雙掌,真氣由掌心勞宮穴發出,直鑽對方太陰肺經和少陰心經,接著循臂導入對方腹中穴,再逼至丹田,讓自己真氣在少女體內任督二脈循環一周後,讓真氣循之對方足底湧泉穴,最後來湧泉穴送至少陰賢經,太陰脾經和頒陰肝經所到處,蔽滯的五陰經脈頓時勢如破竹的被他用玄意真氣打通。
  夫人和徐靖緊張的看著二人臉上神色時,少女突地「啊」的一聲叫了出來,並且睜開了本是沒精打彩的秀目,這刻卻回復了不少神采。
  夫人大喜道:
  「潔兒,你感覺如何?」
  少女聲音顯得有些沙啞但卻中氣十足的道:
  「娘,我感覺我的渾身象滋生了許多力氣呢!」
  夫人聞言喜極而悲的哭聲道:
  「潔兒,快謝過為你治病的項伯伯!」
  那潔兒卻也乖巧聞聽得母親之言,當即就著跪坐的身子朝項梁深深躬了一禮道:
  「潔兒謝謝項伯伯救命之恩!」
  項梁老臉一紅,擦了擦滿頭的汗水後,尷尬道:
  「嘿,姑娘不必如此多禮,在下只是略盡微力罷了!至於要徹底治癒你的病,就看你將來的造化了。對了,夫人,在下有要事在身,現刻就先行告辭了,咱們後會有期。」
  說完朝夫人、徐靖、少女三人一拱手後,正待步出馬車時,突聽得項羽的怒喝聲道:
  「他媽的,你們這些千刀殺的秦兵,死到臨頭了卻還如此發橫!看我項羽怎麼收拾你們!」
  項梁聞言心中大驚,怕得項羽惹出什麼禍來,當即衝出車外,卻見二十多個秦兵正在攔路搶躲避戰亂的逃亡百姓財物,項羽則策了烏駿馬,解除下麟龍神鞭,若狂風般往秦兵衝去,手中長鞭黑影邊閃,當即有二三個秦兵被掃翻在地,滾地抱頭哭爹喊娘起來。.
  此地已是吳中所屬縣城,若殺死這些秦兵,必會給自己與殷通的談判造成隔閡。因為殷通可能會說你既是來找我談判的,就不應該在我的地頭殺我的兵將,你們現在如此作來是根本沒反我放在眼裡,咱們還談判個屁啊!說不定因此一怒之下要殺了咱叔侄二人。唉,我死了還不打緊,但若羽兒出了什麼差錯,我可就萬死不抵其咎了!
  心正電閃中,項梁運氣沉聲喝道:
  「羽兒,不得出手傷人!給我回來!」
  項羽正打鬥盡興,聞言抖出一道鞭影,氣呼呼的罵道:
  「他媽的,便宜了你們幾個狗兔崽子了!」
  隨後策馬極不情願的馳到頂梁跟前,委屈的道:
  「伯父啊,這幫傢伙真該死呢!何故叫我收手?讓我殺了這些為虎作張的傢伙不好嗎?他們少一個,這世上就少一個冤魂!」
  這時,那自稱善柔的貴夫人和管家模樣的徐靖以及那剛被項梁稍稍治癒點的少女都步出了車廂,見著項羽騎在烏騅馬上的威風凜凜之姿,心裡不禁各個都暗聲喝好。
  徐靖見得那隊被項羽懲罰過官兵向自己這方凶神惡煞的衝過來,劍眉一皺,臉上隱隱生出一股殺氣,湊到善柔耳邊低聲道:
  「夫人,怎麼處置這幫狗奴才?」
  善柔面不改色的冷靜道:
  「咱們先靜觀其變,待得事情弄得不可開交時再出面制止。哼,這些狗秦兵,確實是殺一個為這世上多造一份福!」
  徐靖聞言看著己越逼越近的秦兵,但卻還是退站在善柔身後,同時暗暗使了眼色身旁的副手,示意他去聚合人馬,右手也輕按劍柄,似是隨時準備出手保護善柔似的一副忠心耿耿模樣。
  不多時,二十幾個秦兵己策馬逼至身前,停了下來,其中一個滿臉橫肉,體高健壯的三十幾歲似是眾兵頭腦人物的漢子朝著眾人怒眼橫瞪道:
  「他媽的膽敢出手傷我兄弟,吃了豹子膽了?喂,你那小於自斷一臂,本官爺今天就放了你們!否則,嘿嘿,就留下小命及這裡所有馬車!」
  說完一雙賊眼骨溜溜的在善柔和解秀潔身上轉來轉去。
  善柔冷哼一聲,粉臉露出煞氣,但還是抑住了胸中怒火,只是目光冷冷的看著那軍官。
  項羽正想回敬這扯高氣揚的傢伙幾句,項梁瞪了他一眼,使他本己到嘴邊的話又給硬生生的逼了回去,極不舒服的渾身扭動著。
  解秀潔看著項羽一臉委屈的滑稽之態,禁不住臉聲的「撲哧」一聲笑出,但旋即覺出此時此情自己笑得不合時宜,馬上也強抑住滿肚笑意;一張俏臉給漲得泛起艷紅。
  項羽尋聲朝解除秀潔望去,心中本是對她嘲笑自己感到極不舒服,這刻見到她俏麗的玉容和那漲紅的臉蛋以及那雙靈活而又顯出點淡淡哀怨的秀目,不由得想起虞姬,心中的不快之感當即釋然,反莫名其妙的對她生出一種親近之感。
  項羽和解除秀潔你瞪著我我瞪你的對視著時,項梁發話道:
  「這位官爺,在下侄子年輕火氣過旺,得罪貴屬,真是不該。這裡有十兩金子算是在下給他們的療傷藥錢罷。對了,我們與這位夫人等只是剛剛相識,沒得關聯,還請官爺高抬貴手,不要為難為他們。」
  善柔想不到項梁身犯險境還為他人著想,而不把自己等拉下水以充實自己的實力,心下不禁對這剛運功治療自己女兒的漢子更增幾分好感,秀目目光複雜的望著項梁,似是勾起了她對往事的深深回憶。
  唉,此等臨危不懼的英雄氣概,多像當年的項少龍啊!對了,少龍,你如今在哪兒呢?你可知道柔兒多麼需要你的幫助啊!
  那軍官接近項梁推過來的黃金,臉色稍稍緩和了些,但還是冷喝道:
  「他媽的,這麼一點金子夠給我兄弟們的治傷錢嗎?你知不知道,我這幾位兄弟均都上有爺爺、奶奶、爹、娘下有兒子、女兒各十個,他們可全都靠兄弟們領了錢回去養活。這麼一點錢,夠嗎?嘿嘿,不過要是你能把這兩個妞孝敬我們,我們也就拉倒。」
  說完眾秦兵均都捧腹大笑起來。
  徐靖再也忍耐不住,暴喝一聲道:
  「他媽的,狗奴才,斗膽!」
  話音剛落,手腕一抖中已有一把鐵製折扇閃電閃自他手中飛出,直射那軍官。
  軍官見了心神大驚,卻也還真算「有點功夫」,慌亂之中自馬背上滾了下去,險之又險的避過這致命一擊。
作者: 阿Q    時間: 2009-4-27 09:26

第四十一章 公子多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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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項羽本是見著項梁對那軍官如此的低聲下氣,而那傢伙卻還不識抬舉的更加囂張,心下甚覺十分惱火,這刻見那軍官被徐靖一扇擊嚇得如此狼狽,又不由得捧腹大笑起來。
  那軍官受得如此奚落,不但沒有收斂狂態,反還惱羞成怒的指著徐靖氣極敗壞的道:
  「你……你他媽的想造反啊!竟然膽敢刺殺朝廷命官!兄弟們,給我把這幫膽大包天的刁民全給抓起來!他媽的!老子不抽他們的筋、扒他們的皮、飲他們的血、都難以洩得心頭之大恨!」
  二十多名秦兵聞言,頓時如狼似虎的張牙舞爪著把項梁、徐靖等一眾人給包圍了起來。項梁心裡暗自長歎道:
  「看來今天不動武是不行了。唉,希望不會因此而妨礙得與殷通的談判!」
  徐靖和那善柔夫人卻是嘴角皆都露出一絲冷笑,一副毫不緊張在意的樣子。
  二十多名秦兵雖是圍住眾人,但卻皆都被徐靖剛才所露的那一手「鐵扇飛技」震懾,一時轉來轉去大聲喝叫漫罵起哄。
  善柔夫人柳眉一揚,顯是受不得此等眾秦兵的凶焰,突地衝著徐靖冷喝道:
  「給我好好的教訓這幫不知進退、不識好歹的傢伙!」
  徐靖也似早就想出手殺殺這幫秦兵的囂張狂態,聞言欣然應了一聲「是」後,身形驟然一晃,手中鐵扇同時一抖,發出破空的「哩哩」之聲,往與他對面的兩名秦兵快捷的擊去。
  那兩名秦兵見狀大驚,忙舉手中長矛發動迎擊,只聽得「當當」兩聲兵器相擊之聲,秦兵長矛被徐靖鐵扇震開,而徐靖身形仍是不停,掠閃至兩秦兵身前,手中折扇左削右劈,頓刻只聞兩聲慘叫,兩秦兵一人抱耳一人捂鼻,手中長矛扔在一邊,蹲下身子哇哇直叫,鮮血隨著掩耳捂鼻的手指夾逢中溢流出來。
  項梁見了心中暗驚,想不到這徐靖竟然是個武林高手,只一招便讓得兩秦兵一人去耳一人掉鼻,並且看似他不想殺人,否則兩秦兵現在必已是躺倒在地上的兩具死屍,而不只是受得如此些微「輕傷」了。不知這善柔夫人是何等來歷?竟然能請得如此高手作她保留!
  項梁心念轉動之時,眾秦兵已是又驚又怒的發動了全體攻勢,其中有八人向徐靖圍去,似是把他作為眾人中的強敵。其他十二三個人則向項梁和項羽圍來,而那軍官則領了兩名秦兵向善柔和解秀潔淫笑著撲去。項梁見狀對就在身側的項羽低聲道:「這些人交給你處理了,我去救那母女倆!記住,可不要鬧出人命來!否則;我們此行或許會因此而功敗垂成;甚至險境重重!」
  項羽邊揮動手中麟龍宰鞭迎擊攻上來的秦兵邊漫不經心道:,
  「知道了!你快去救人吧!」
  項梁聞言雖是對項羽還是不放心,但又因掛牽著善柔母女倆,當即拔出佩劍,格擋逼開向自己攻來的兩名秦兵,身形往前急衝朝善柔那邊趕去,但眼前所見的景象卻讓項梁又暗感驚詫不已,直笑自己今天可真是看走眼了。。原來這善柔夫人不但不「柔」,反是個劍道高手。卻見她手中長劍陰柔飄忽而又快捷狠辣,兩名秦兵己被她各削出一臂,而那軍官卻被她像貓戲老鼠般給戲弄得手忙腳亂,滿頭大汗狼狽之極,只讓得解秀潔在一旁看了「咯咯」嬌笑。
  善柔似己不耐煩與他玩「遊戲」了,劍倏地一變,卻見她手中長劍一圈,最後突地停住,卻已架在那己被嚇得屁滾尿流的軍官脖子上。
  善柔冷冷的看著軍官的熊樣,粉臉上顯出厭惡的不肖之色,沉聲喝道:
  「要想活命的話,就叫你的手下住手!否則,哼!我叫你狗頭落地!」
  說著豐中長劍往他脖子靠過了寸許,頓刻被鋒利的劍鋒劃破皮層,冒出血絲來。
  那軍官此時已是凶焰全熄,小命已給握在人家手上,那還敢不從善柔的話?隨即顫顫嘮嘮的喝道:
  「兄……兄弟們,給我住……住手!」
  那些官兵被項羽和徐靖打得已是皆都鼻青臉腫,只差沒有哭爹喊娘,聞言哪還有得什麼勇氣鬥志戀戰?忙都晃身退開,在一邊呻吟起來,目中驚懼而又怨恨的看著項羽、徐靖。
  善柔手中長劍緩緩的從那軍官脖上拿開,冷喝道:
  「滾吧!下次不得為惡!」
  那軍官慌忙閃身退離到己在「敗軍之師」的秦兵叢中,原本嚇得蒼白的臉上頓刻又恢復了些許血色,目光極其怨毒的看了善柔一眼,外強中乾的衝著她喝道:
  「好!咱們青山不改,綠水長流,後會有期!但還請留得姓名居住之所來,好讓我和眾兄弟日後登門向夫人致謝此次的教訓!」
  說話一派老練的江湖語氣,讓人可以猜知他當兵以前必為在江湖上混的人物。
  徐靖冷笑一聲道:
  「就憑你們?我想還不夠資格向我們及程下劍派來尋仇?」
  軍官聞言臉色劇變道:
  「程下劍派?你們是國師曹秋道的門人?啊!這個……屬下等有眼無珠,得罪夫人和公子!還請能網開一面,放過屬下等一條狗命!以後有得什麼差遣請儘管吩咐!屬下用語是趙高公公手下四大法王之金輪法王的手下,奉命來吳中視察亂臣賊民群盜山寇動靜的,所以對路上流民均進行查尋盤問,以致冒犯夫人和公子。」
  說完率先向善柔和徐靖行禮,顯得低聲下氣之極。
  原來當年齊國被秦滅亡後,「劍聖」曹秋道的程下劍會頓成為秦始皇首要殺戮對象,眼看著一生心血將要付諸東流,曹秋道痛心之極,竟在危難臨頭之際,屈膝向秦始皇投降。秦始皇見其武功絕高,於是把他收為了自己的貼身保漂。
  期間,曹秋道本也多次想刺殺他,但一來因自己劍會的所有劍手均被秦始皇逼服了一種叫作「仙樂丸」的慢性毒藥,每年均需向秦始皇索取一粒控制毒藥擴散的解藥,否則將毒汁攻心,慘叫七日七夜而亡。
  二來在與秦始皇相處期間,覺出他確是一代雄才偉略的霸主,漸漸對他生出敬服之心。二者合起來使得曹秋道競心甘情願的作秦始皇的忠實走狗。當年張良和大力士滄海君在秦始皇至陽武搏浪沙巡遊途中,用大錐刺殺秦始皇未遂,其首要功勞就屬曹秋道。滄海君投下大鐵錐的至命一擊,被曹秋道的絕世劍法給挑開而擊中副車,使秦始皇倖免於難。
  於是允許其再次組建程下劍派,作為朝廷的秘密殺手,專門刺殺那些六國逃亡的將門貴族之後。因此殺手組織是朝廷的至高機密,所以秦始皇在位期間,曹秋道和他的程下劍派還甚少有人知曉。
  秦始皇死後,曹秋道從主子身上潛移默化滋後的權勢慾望頓刻暴漲,秦二世胡女一即位便要求其封他為國師,且允許他公開身份。
  此時的曹秋道在秦王朝中暗植的勢力也已是根深蒂固,再加上他手上掌握了秦王朝最大的殺手機構,因此使得胡亥和趙高不得不對他心懷忌憚。為了把他籠絡為己用,於是便答應了曹秋道的要求,奉他作了秦王朝的因師。
  面對這樣一個權傾朝野的權貴國師門人,那軍官自是作極力逢迎巴結,因他也曾聽說過曹國師有一位嬌美的女愛徒,要是眼前的這位夫人便是此女,那他先前得罪了他們,要是她去趙公公面前告自己一狀,憑他這樣的小角色,就是有一百條小命,也定都會將受趙高所施的酷刑悲慘而死,甚至會給誅連九族。
  想起那些刑罰的酷烈程度,那軍官牛高馬大的身軀便不由自主的微微發顫。
  秦王朝法律的殘酷體現在兩個方面,一是「連坐法」,即一人犯罪,不僅罪及妻李室家,而且還罪及九族;二是「輕罪重罰」,即只要犯了一點小罪,也會受到酷烈的懲罰。
  其中死刑就有四種,一是戮--先加以精神上的摧殘,然後殺死;
  二是棄市--以刀刃刑人於市;
  三是碟--凌遲處於市。
  四是定殺--對麻瘋病之類忠者罪犯,拋入水中淹死。
  其它還有「梟首」、「車裂」、「腰斬」、「體解」、「剖腹」、「抽脅」、「煮烹」等等五花八門,陰森可怖的死刑。
  次於死刑的就是肉刑,即折人肢體,鑿其肌肢,是使受刑人生理至殘的刑罰。其中又有鯨刑,又稱墨刑,先以刀劃破面部,然後在傷口處徐上墨炭,使受刑者臉上留下水桓的印記,這種刑罰既是肉體折磨,又是精神摧殘。還有別刑、別形、宮刑等等。善柔見著軍官的小丑之態,心下鄙惡不己,但聞聽得他是趙高屬下的手下,惱怒之氣又候地升起,冷笑道:
  「哈!原來是有得靠山在背後撐腰,所以如此囂張,連我稷下劍派的人也不放在眼裡!哼,我倒是要去找那趙高老鬼評評理來,問他是不是連我師父曹國師也沒放在心上?竟叫幾個爪牙來欺負我善柔!」
  那軍官聞聽得此言,當即嚇得雙腿發軟,若不是他身後的兩名秦兵把他扶住,就差點給癱倒在地,雙目驚恐失眼的望著善柔。
  啊!想不到眼前此女裡真是國師曹秋道疼愛非常的唯一女徒。據聞曹秋道收得了她兒子解飛作為他的衣缽繼承人,雖只十四五歲,但卻已是穆下劍派的少門主,一身武功在曹秋道的悉心栽培下,也已是高深得讓人難以估測,因為聽說解飛服食了曹秋道給他的當年秦始皇追求長生之藥時贈給曹秋道的一枚千年朱果,使得其內力得果相助而大增,也是一位權傾宮廷灼灼炎手的大紅人。因解飛母親善柔不願參與那勾心斗用的官場相爭,所以一直都是閒遊民間;但在她身邊護衛的卻有二大程下劍派的頂尖級高手--徐靖和莫為。
  這……這次可玩完了!若此女煞星真的去趙公公面前告自己一狀,那後果將……
  軍官越想越怕,已是嚇得滿頭大漢,突地「撲通」一聲跪在善柔面前,左右開弓自己狠狠的連扇了十多巴掌自己的臉頰後,腫起的嘴巴發出含糊不清而又顫顫的聲音道:
  「請夫人開恩!小人罪該萬死!小人罰該萬死!」
  說著「咚咚咚」的連連叩起頭來,額上竟是紅腫滲血。
  項梁在一旁靜靜的看著這些變故,表面上雖是不動聲色,但心下卻是掀起萬丈思潮。
  「劍聖」曹秋道!當年以劍法堪稱當世無敵的齊國劍道高手,想不到銷聲匿跡這麼多年,竟是去作了秦王朝的爪牙!還有宦官趙高的什麼四大法王,看來均都是武功卓高的頂尖級高手。秦王朝的實力可也還真不低呢!
  嗯,這夫人是曹秋道的至愛女徒,自己何不與她借為她女兒治病的機會多多接近,從她口中套出一些這程下劍派的秘密來呢?或許會有意想不到的收穫呢!那麼耗去兩天時間也是大為有價值的!就這麼辦!
  項梁正打定了此主意時,突聽得善柔又冷冷的對那軍官道:
  「好了,起來吧!以後再也不要如此為非作歹了!農民百姓起來作反就是因你們這些秦王朝的敗類所導至的!」
  那軍官聽得此言如逢大赫,高興得感激涕淋的雙連叩了幾個響頭,說了許多仟悔恭維的好話後,領了眾「殘兵敗將」,狼狽而逃。
  善柔這時轉過身來,目光冷冷的朝著滿臉驚愕的項梁、項羽叔侄看了兩眼後,雖是面帶微笑但聲音卻是硬冷如冰的淡淡道:
  「你們二人現在既己知道了我們身份,就得給我守口如瓶的保守這個秘密。當然最好的守秘辦法就是殺了你們二人滅口,但我看你們二人身手不凡,且醫術也不錯,就故且收留下你們作我身邊的待從吧。不過,你們得給我服下這兩粒「山樂丸」,如此我才可以放心的不怕你們逃跑!」
  說到這裡,手上己從革襄裡掏出了兩粒顏色晶瑩如玉若碗豆般大丹丸,接著又冷冷的道:
  「現在給兩條路你們選擇,一是死,二是服了此丹丸。不過我話說在前頭,你們服了此「仙樂丸」後就不得逃跑,否則七日七夜慘叫而死!」
  這番話從這看似嬌柔的美女口中說出,只讓得項梁感覺渾身有一種冷嗖嗖的寒意,正持開口答話,項羽已搶先冷笑道:
  「你把我們當作敵人了,是不是啊?任由得你擺佈啊,看你這樣子長得漂亮,想不到卻有一副蛇蠍心腸?嘿!你算得個什麼東西啊?我們為何要聽你的話?對了,伯父,我們還有得要事辦呢!跟這婆娘羅咳已經浪費了不少時間了,我們快趕路吧!」
  說完目光不經意的瞪了站在善柔身邊的解秀潔一眼,似是在說娘如此狠毒,你也定是差不多的了,還虧我先前還對你心生好感,真是浪費心情!若不是我有事在身,真得好好的教訓你們一頓,叫你們嘗嘗那軍官受辱的那種滋味!
  善柔似是想不到頂羽小小年紀,火氣卻是這麼大,似乎根本沒把自己放在眼裡,不禁心生惱怒,嬌喝道:
  「小鬼!你可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惹火了我,我定把你給大卸八塊!」
  項梁聞言也不禁大為火光的冷聲道:
  「夫人說話可不怕大風給閃了舌頭?雖然你是「劍聖」曹秋道的愛徒,但我們可也不會怕你分毫來著!」
  徐靖這時插口喝道:
  「看來你們是不見棺材不落淚!好!就讓我徐靖來掂量掂量你們的斤兩,看看你們夠你們夠不資格說出那麼狂傲的話來!」
  話音剛落,手中鐵扇一抖,就閃身向項梁攻來,其勢快疾如電,有若長虹貫日。
  項梁雖覺對方殺氣逼湧迫體而至,卻也毫不慌亂,腳踩家傳「星雲百變」步法,手中長劍在身前劃出一道圓弧,防守住對方攻勢。
  徐靖一出手就殺著,本想借此搶得攻敵先機,但項梁隨手一招卻把他攻勢全破,且對方長劍還有若長江大海一般,隱隱含著一驚,頓知對方確也是個武道高手,當下不敢大意,折扇點、桃、削、劈、砍等招式從各種不同角度連連使出,一時扇影頓罩項梁全身上下。
  項梁在扇影中竄開來竟是受氣四溢,劍嘯破空之聲不絕於耳,劍芒發出的寒光如一團光亮奪目、的氣團般翻滾在徐靖的四身左右。
  徐靖頓感對方劍招發出的氣勢讓自己壓力倍增,折扇攻勢竟是難以施出,只得改攻為守,再過十幾招下來、已是顯得有點手忙腳亂。
  見徐靖敗象己現,項羽頓時次時嗤笑道:
  「哈!還想來掂我項伯的底細?想不到自己卻出醜了!真是王婆賣瓜自賣自誇!」
  項羽在父親頂少龍的熏陶之下,也不自覺的學會了許多在他們這個時代所沒有的新鮮語句,這刻就是「學以致用」了。
  解秀潔果是對項羽最後的一句話感到了新奇,不由得眨著一雙美麗的秀目問頂羽道:
  「什麼是王婆賣瓜,自賣自誇?」
  項羽聞言一愣,他自己從父親項少龍學來的這句話也是一知半解,不明其意當下也學著父親項少龍胡亂解釋道:
  「這個……就是我們那裡啊,有個叫王婆的老婦人,把尚還沒有成熟的西瓜也拿去賣,說是天下間最甜最好吃的西瓜;嘿,這徐靖卻也是如此了,自己武功也不過是三腳貓的幾招把式,卻自吹自擂的說自己是什麼武功天下第一的武林盟主似的,真是可笑可歎亦可悲也!」
  最後幾句話學足了項少龍的語氣架勢,讓得善柔瞧了為這一怔,思想萬千的又想起了昔日情人項少龍來。
  唉,少龍、你們現在到底在哪兒?沒有給贏政那忘恩負義的傢伙給害死吧?
  項少龍等被秦始皇殺死於烏家牧場的消息已是暗地裡傳遍天下,善柔自也不知道小盤因念著舊情而最終放過了項少龍之事。其中李斯、尉僚等有限的幾個人且是知道項少龍沒死,卻也被秦始皇嚴令不得洩此機密,否則將受嚴懲,所以當今天下間沒得幾人知道項少龍還活著。
  但曾經跟項少龍至為親密的人。自是都會希望項少龍沒死的了,因為項少龍的武功機智在他們心目中都像是神一般,怎麼會輕易死去呢?不過大家也只能是猜猜,事實到底如何,卻是沒人知道。因為項少龍一直隱居塞外未曾出關,他們又怎會知道項少龍到底是死是活呢?
  善柔正因瞧見項羽頗像頂少龍的神態而思緒出神的想著往事,解秀潔這時又詫異的問項羽道:
  「三腳貓的把式又是什麼招式呢?」
  項羽想不到這小美人對事物都如此好奇,而自己卻對父親偶而講起的像這些新鮮詞語出只是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聽了小美人的問話,不由得大感頭痛,有點不耐煩的答道:
  「這個嘛,嘿就是我們那裡有一種貓,叫作三腳貓,這種貓雖是有三隻腳啊,卻從來抓不到一隻老鼠,所以這種貓是樣雖奇特但不中用的貓。」
  解秀潔似是對項羽的這一番胡說亂吹感到將信將疑,「咯咯」嬌笑道:
  「天下間有那麼奇怪的貓麼?我所見到的貓怎麼都只有四隻腳?」
  兩人談笑間,項梁和徐靖那邊的打鬥已是分出勝負來了,卻見徐靖手腕處流出血來,臉色蒼白的怔怔看著項梁,而項梁卻是瀟逸的揮劍入鞘,微笑不語的看著徐靖。
  項羽見了拍手大笑道:
  「哈哈,原來果然是個華而不實、中看不中用、吹牛不用花錢的傢伙!被我項伯三招兩式就給打敗,還說什麼要我們作你的持從?我看反過來差不多!」
  善柔這時鐵青著臉的狠瞪了徐靖一眼,罵了一聲道:
  「沒用的傢伙!給我退回來!」
  說完又衝著項梁冷冷道:
  「想不到頂大夫除了醫術高明之外,卻還是個深藏不露的高手!小女子這次倒真是看走眼了!想來象項大夫這種人在江湖中也是個有名有望的人吧?倒不知是何門何派亦或是當年六國中哪國遺臣?你們這次去得吳中有何陰謀目的?哼!若是不給我從實說來,我善柔今天定不會放過你們!」
  項梁想不到這辣夫人卻也如此的思維敏捷心細如髮,競能猜到自己叔侄二人來歷不凡。看來今天是有得麻煩了!唉,都怪自己多管閒事了!看來今天是有得一場好鬥了!但看這夫人那方除了徐靖和她是兩大高手之外,其他的駕車護衛都是不堪一擊的廢物,自己叔侄二人逃走的勝算還是很大的。不過惹上這曹秋道的徒弟,自己日後可有得麻煩了!希望不致影響自己會稽之行是好!
  項梁正如此想著,那辣夫人又叱道:
  「好!今天就讓我來領教領教項大夫兼項大俠的高招吧!」
  說完挺劍就向項梁擊來。
  項羽忙把手中鱗龍神鞭一抖,止住善柔的攻勢,沉聲道:
  「嘿,你們是不是不要臉了?競用車輪戰術對付我項伯?這一仗啊,我替我伯父接下了!我們兩人來打一場吧?!」
  項梁見狀,雖是知道項羽武功比自己高出許多,但他實戰經驗不足,何況這辣夫人是「劍聖」曹秋道的親傳弟子,但看她剛才懲治那軍官時所使的劍法,便可知她武功比這徐靖定是高出一等,不禁暗暗為項羽擔心,同時亦出暗責他行事過於魯莽,不過事已至此,自己出不好意思出言阻攔,當下只得為項羽暗捏一把冷汗。
  唉,希望你這小於不要出了什麼差錯,否則我可不知道怎麼向你爹娘和眾兄弟們交待了。
  項梁正如此忐忑的想著,解秀潔這時卻出搶母親善柔之前站了出來,走到項羽跟前揚眉道:
  「我來替我娘接下這一戰!」
  善柔聞言大急道:
  「潔兒,你有病在身怎麼可以打鬥呢?還是退回來,讓娘會會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吧!」
  說著走上前來拉過女兒衣角。
  解秀潔嬌軀一扭,脫出母親的手後道:
  「娘,女兒現在感覺精神好多了呢!還是讓我來運動一下手腳吧!躺睡在床上這麼多天渾身都酸死了!何況我的病也不是靠這會休息就可以好的?說不定我自這以後一輩子都沒得機會打了呢?」
  說完從善柔手中奪過長劍,隨手抖競出幻出幾片劍花,然後目光無限幽怨而又似有點惱恨的看著項羽,一臉的嬌嗔之色。
  善柔聽了這話臉色蒼白的喝道:
  「小孩子家亂說個什麼?你的病這位項大夫不是可以給你治好的嗎?」
  說這話時竟似忘記了現刻是與項梁對敵似的,對女兒一臉的疼愛關切之色。
  項羽聞聽得這敵對母女二人對答,頓知眼前這治潑淘氣的「小女孩」竟是個患出絕症之人,心中不自然的湧生起一股對這小美人的憐愛痛惜之意來,口中喏喏道:
  「這個……你既然生了病,我是不會與你動手的了。嘿,我項羽堂堂男子漢大丈夫的怎麼欺負你一個小姑娘!」
  這番話說得老氣秋橫,讓得解秀潔不由得「撲哧」一聲輕笑出聲來,但旋即板起玉臉嗤笑道:
  「哼!什麼男子漢大丈夫啊?你也不只是一個小……小傢伙嗎?別在這裡給我王婆賣瓜了,你是不是也只有幾招三腳貓的本事,不敢與本姑娘動手啊?」
  說完一臉洋洋自得的望著項羽,似是在說你剛教我的東西我現在就可以學以致用了呢!你是不是就是那個你所說的吹生不用花錢的傢伙啊?哼,對我所說的話是不是不服氣啊?若是,咱們就來個手底上見真章吧!
  項羽凋聽得她這番話,又是好氣又是好笑,想不以這小美人把自己剛才說徐靖時的語氣學得微妙微肖。現刻競用自己的話挖苦起自己來。不過自己確實不想與這嬌滴滴的小美人動手,若不小心傷了她,自己良心可定會不好受,何況她還有什麼絕症在身呢?。
  心下想來,雖是對她的話感到氣惱,卻還是沉聲道:
  「我不跟你囉嗦的了。喂,什麼夫人,你是不是想做縮頭烏龜,叫你女兒出來找渣?你若是怕了本少爺,我可以大人有大量放過你一馬,以後咱們就各走各的路,誰也不要管誰了,行不行啊?」
  說完竟是準備收了麟龍神鞭,要與伯父項梁一起走路了。
  善柔不怒反笑道:
  「果然是英雄出少年!我要叫你對你方纔所說的話負出代價!」
  話音剛落,已是自解秀潔手中奪過長劍,嬌軀一縱,配合著凌厲至極的劍勢向項羽擊來、.
  項羽頓時施展開從冰風火離洞中得來的乾坤真人的《乾坤混元無極秘錄》中的「北斗七星陣」中領悟出的一套步法,避過善柔惱怒交加的凌匹一擊,同時手中長鞭施展開依《混元秘錄》中的「混元無極劍法」演變而來的一大鞭法,卻見他四周幾丈之內全是鞭影,地上塵土被項羽長鞭擊得至了「飛沙走石」之境。
  圍眾幾人同時被項羽長鞭剛猛至烈的強大氣勢迫得身形往後連退了十多步,.那小美人解秀潔更是忍不住驚叫道:
  「不要傷了我娘!」
  項羽聞言鞭勢一緩,而善柔卻是不領情的冷叱一聲道:
  「哼!誰要你讓我了?」
  說完手中長劍俊地加速,灑出一片劍光,最後劍體突地現實,快若閃電疾如奔雷凌厲無比的向項羽頭部似橫非橫、似縱非縱的削劈而來。
  劍法到得如此能把實體的劍化作虛體的劍影實為虛化虛至實之境,確已算得上劍道大成了,果然不愧是「劍聖」曹秋道的愛徒。
  這次是項梁和解秀潔同時諒叫出聲來。
  但情況並不像他們所擔心的那般糟,卻見項羽在這絕殺的一劍之中,身形候地向後傾倒,同時快捷無比的拔下了玄月神弓往地面一支,撐住快要倒地的身形,接著另一隻手猛地一拉玄月弓弦,只聽得「崩」「噹」的兩聲接踵而出的弓弦發射之聲和鐵器交擊之聲響起,卻見項羽由玄月神弓發射出的一枚拇拇般大的鋼珠恰好射中善柔離他頭腦只有兩尺之遙的長劍,長劍被鋼珠射中竟是應聲而斷,而善柔嬌軀亦被震得連退了四五步後才穩住,臉色蒼白,嘴角和手腕虎口都給溢出來。
  這時又是一聲舒緩之氣和兩聲驚叫發出。
  卻見項梁臉色由白轉紅的緩緩舒了口長口,而解秀潔和徐靖卻是驚叫著向善柔奔去。
  只聽得解秀潔語音焦急的道:
  「娘!你怎麼樣了?有沒有受傷啊?」
  徐靖亦也惶聲道:
  「夫人!你沒事吧?」
  二人說完後,善柔卻是毫無反應,只是一雙失眼的秀目怔怔的看著項羽。
  這是什麼功夫?一枚由弓弦射出的鋼珠竟是有著萬鈞的衝擊力?
  若是射出的是一支勁箭,當世這之中有得誰人能夠格擋?就是師父曹秋道也定接不過雷霆萬鈞……不!百萬鈞的一擊!
  項梁這是也已走到剛剛站直身形的項羽跟前,沉聲道:
  「羽兒,你沒事吧!」
  項羽搖了搖頭,-驚魂未定的嘿嘿笑道:
  「厲害!我疏忽輕敵之下,竟然差點把小命給丟了!還好我應變得快,想起自己懷中有幾十粒爹爹用來作暗器用的鋼珠,臨急之中用這寶弓救了自己一命!」
  說完無限愛惜的撫摸著玄月神弓。
  解秀潔這時鬆開母親的嬌軀,轉過身來,橫眉冷對瞪著項羽,嬌恨的大嗔道:
  「誰叫你傷我娘來著的?找不是叫你不要傷我娘了嗎?我……我跟你拼了!」
  說完從地上拾起善柔扔了的斷劍,絲毫不成章法的向項羽撲來。
  對著這嬌辣的小美人的攻勢,項羽一時不知怎麼應付是好,手足無措的發楞之時,解秀潔手中斷劍已是刺中了項羽的肩甲,鮮血頓時順著斷劍鋒刃泅泅流出。
  項梁見了驚怒交加,正待向也是怔怔發楞,秀目驚懼不己的解秀潔攻去,項羽卻突地揮動沒有受傷的手臂止住了他沉聲道:
  「項伯伯,算了吧!這位小妹妹也只是氣我傷了她母親而已,她……她也並不是存心想傷害我的!」
  項梁和解秀潔聽了都是怔怔發愣。但項梁卻真的停住了就快刺中解秀治的利劍,而解秀潔的一雙秀目卻是淚珠滾滾而下,握創的雙手微微發鬥,口中喃喃道:
  「你……你……明明可以輕易的避開我這一劍的!你為什麼不閃開呢?」
  說完突地鬆了斷劍,纖手掩面哇哇大哭起來。
  項羽目中露出憐愛之色,歎了一口長氣,順手拔下肩頭上並未刺進少許的斷劍,呆呆的看著大哭的奔向善柔的解秀潔。
  項梁這時忙中革襄中拿出金創藥粉倒之項羽受傷的肩甲處,刺痛得項羽輕叫出聲。
  項梁怨聲責怪道:
  「你這小子是不是色迷心竅了?大敵當前啊!竟還有得心情泡扭!」
  項羽呻吟著苦笑道:
  「這就叫作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嘿,項伯,你沒有嘗過此種滋味吧?」
  項梁哭笑不得道:
  「你敢取笑伯伯?」
  項羽做了個鬼臉道:
  「侄兒不敢!」
  二人「苦中作樂」嘻笑打罵時,那怔怔發愣的善柔夫人這時走到了二人身側,語音卻是變得出奇的溫柔道:
  「這位小哥兒,你傷勢沒事吧?」
  項羽想著自己這傷勢就是因她而起,當下沒好氣的道:
  「本公子還死不了吧!」
  本以為善柔會翻臉,卻想不到她還是不惱不惕的柔聲道:
  「我這裡有上好金創藥,數了後不會留下疤痕,小哥兒拿出用吧!」說著從腰間革襄中掏出一個藍色小瓶遞給項羽。
  這一來可讓得項羽不好意思再次出言譏笑,接過小瓶後,吶吶道:
  「這個……謝謝夫人了!」
  善柔俏臉泛起笑容道:
  「應該我說對不起才對!潔兒失手傷了你,還請公子見諒一二!」
  項梁見得善柔這番前後判若兩人的溫和之態,不由得附到項羽耳邊低聲道:
  「嘿,想不到你這小子因禍得福,我看這夫人是想你做他女婿了。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喜歡,昭,這夫人現刻的樣子真適合了此語呢!」
  項羽不由失笑道:
  「任我怎樣有得艷福,還是比不過爹爹有七位夫人吧?」
  項梁笑道:
  「我看你啊,也繼承了你爹項少龍的風流性格呢!」
  項梁這話雖是低聲說來,但「項少龍」三字卻還是傳入善柔耳中,不由得又驚又喜的失聲驚叫道:
  「什麼?你是少龍的兒子?」
作者: 阿Q    時間: 2009-4-27 09:27

第四十二章 爾虞吾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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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項梁和項羽被善柔的這聲驟然驚叫,震得心神均都為之一跳,但繼而又都同時為之大駭。
  項梁心念電閃的想道:
  「這夫人難道當年認識項三哥?這……若真如此,她若把自己這失口洩露的三哥的消息傳到她師父曹秋道耳中,那老傢伙必定會率眾前來這吳中找三哥尋報前仇,這樣一來自己等的反秦計劃將會因此而全盤皆亂,說不定還會給烏家牧場帶來禍患無窮的滅族之災,那……自己可真是萬死都不能抵其過了!這……怎麼辦呢?……殺了他們!」
  項梁也被這倏然生起的殺機嚇了一跳,因為在他心腸軟!想到這裡,項梁殺機頓熾,暗暗給項羽使了一個眼色,待他會意過自己的意圖來後,目中倏地厲芒暴長的望向善柔,左手輕按腰間劍柄,準備隨時發動攻擊。
  善柔卻似毫未覺察二人對她的殺意,目中感情複雜但卻又無限柔愛的直盯著項羽,像是在看自己闊別多年的親兒子一般,口中喃喃自語道:
  「啊!少龍的兒子也有這麼大了!少龍還活著!少龍果然沒有死!致致呢?她還好嗎?少龍疼愛她嗎?對了,孩子,過來!到柔姨身邊來!讓柔姨仔細的瞧瞧你!」說著竟似魂不守舍的神情激動的呆楞楞的緩步向項羽走來。
  項羽和項梁一時也被她這怪異舉動給弄得不明所以的呆住了,竟似忘卻了眼前的危機,都一動不動愣愣的看著走近項羽的善柔。
  項羽的心神,更是被善柔最後那幾聲發於自然的親切輕柔慈愛的呼喚,強烈的震撼著,使他竟是不由自主的對善柔滋生出一種自己出說不清楚的強烈衝動的親切之感,似乎善柔真的是他久別重逢的親人似的,使他心中剛剛產生的所有殺機,都被一種恍忽的感情沖淡。
  善柔走近項羽,柔愛的輕拉過他寬厚結實的手掌,美目中真情流露無遺的輕聲道:
  「孩子,你叫項羽嗎?今年多大了?嗯,都長這麼高了!真像你父親頂少龍當年一般英姿風發!對了,你父親項少龍呢?他怎麼沒有跟你在一起?現在兵荒馬亂的,讓你一個小孩子家獨自出行江湖,他可也真夠粗心大意的!」
  善柔又是自言自語的對著愣愣不知所以的項羽嘮叨個不停。
  對著這突如其來的像是帶有點戲劇性的變故,徐靖和角秀潔也是感到驚詫莫名,怔怔的看著項羽和善柔,似也被個中感情所感染。
  場中氣氛一時靜默怪異之極。
  突地傳來一陣急聚的馬蹄打破了場中靜寂,項梁、徐靖、項羽、解秀潔和善柔的一眾護衛武士均都心神一震,尋聲翹首望去,卻見對面一里之遙處塵土飛揚,三十多個黑點向眾人這方愈馳愈近。只有善柔仍是不為所動,微笑著直盯著項羽,似乎天地間的一切美好事物在蘊藏在項羽身上似的,讓她百看千看不厭。
  徐靖突地驚喜的道:
  「夫人,是莫為他們!他們從吳中城中打探扁興的消息回來了!」
  這聲叫呼終於打破了善柔看著項羽的神思,只見她愕然回眸的望著徐靖道:
  「噢!什麼?莫為他們回來了嗎?找到神醫扁鵲之孫扁興沒有?」
  徐靖聞言一楞,心中暗付道:
  「莫為他們還沒到得近前呢!夫人到底是怎麼了?反應這麼遲鈍!」
  心下如此想來,正待回答善柔的問話,卻見善柔又轉向項羽聲道:
  「羽兒,你先不要急著離開,柔姨還有得許多話要問你呢!待我問問莫為吳中城裡的情況後,我們再來細細詳談。對了,你和你伯父不是也要去吳中嗎?我們正好順路,就一起去吧!待我帶得治兒去扁興那裡尋問一下潔兒的病情後,我再跟你們回去見你爹。嗯,我們到吳中後還得約好一個相互聯繫的方法。十幾年沒見著你爹了,他一切都還好嗎?」
  善柔說著又不自覺的似忘卻了莫為一事,扯到項少龍身上來了,可見項少龍在她心目中響影之深,可見她對項少龍思念之切。
  項羽聞言雖是感覺得出她對自己和父親頂少.龍的親切之情,但卻還是大感頭痛,因為自己和伯父項梁去吳中是有得大事要辦呢!怎麼可以與他們一道去呢?即便這善柔夫人真的是與自己父親項少龍當年有過一段恩愛之情,自己也不可輕易信任她,無論怎麼說她是現今的國師曹秋道的徒弟,而自己等做的事卻又是要反他媽暴秦,若是被她知曉了自己等的動機,告知了她師父曹秋道國師,那自己等的反秦計劃可就因此而前功盡棄了!
  心下想來,項羽頓刻唯唯喏喏的道:
  「嘿!夫人,我爹雖是叫作項少龍,但我卻不知你所說的項少龍是不是就是我爹呢?若是你給弄錯了,那……這個……豈不是浪費你的寶貴時間?」
  善柔聽了這話臉色微微一變,但還是微笑著道:
  「天下間還有幾個項少龍能調教出像你這樣的年輕高手呢?當然是當年跟在秦始皇身邊威震七國的『刀帝』項少龍啦!」
  項羽聞言心中劇震,連最後的一絲僥倖善柔口中所說的項少龍不是父親項少龍的希望也給破滅了,但臉上卻還是不動聲色的道:
  「夫人卻果然給弄錯了呢!我父親項少龍這些年來一直都居住在塞外大漠,並不是你所說的那個什麼秦始皇身邊威震七國的『刀帝』項少龍。唉,夫人,天下間同名同姓的人多的是,你不要太過疑心了,我爹確不是你所要找的人!」
  項羽在邊說這話時,心中卻也暗暗咒罵自己道:
  「唉,他媽的真是倒霉透項了!這為了顧全大局卻是連爹也給出賣了!嘿!爹,你可得原諒孩兒噢!.我這也並不是有心罵你的呢!」
  項梁聽了項羽對善柔的答話,心裡暗暗竊笑不己,不過臉上卻是一片嚴肅之色,同時亦也暗讚項羽思維敏捷隨機應變得快。
  善柔這刻卻是再也沉不住氣,玉容劇變,語氣急促而冷厲的道:
  「我相信我的眼睛絕對不會看錯的!我的感覺也告訴了我你就是我要找的項少龍的兒子!」
  說到這裡又忽而變得溫柔的低聲道:
  「羽兒,你不要騙我了,你定是我所說的頂少龍的兒子!你是不是怕我師父會來找你父親尋舊仇?還是怕我窺破你叔侄二人去吳中的目的?唉,只要你是少龍的兒子,我維護你都怕自己盡少了力,而受少龍責怪,又怎麼去告訴我師父你父親的消息呢?放心吧羽兒,柔姨絕對不會出賣你們,而只會盡我全力幫助你們,你又何必要說什麼假話來呢?我從你的眼神中早就已經看出你是在騙我了,對不對?」
  善柔這一番推心置腹的真情傾露,聽得項羽心下忐忑難安,正自猶疑不定的想著是否告訴善柔事實真像時,卻突聽得耳邊一個渾沉的聲音響起道:
  「稟報夫人,莫為這兩天去吳中城裡找扁鵲孫子扁興毫無消息,請夫人降罪!」
  項羽聞言抬頭一看,卻見一個三十許間,滿臉胳腮鬍順,眼若銅鈴的威武漢子正站在善柔左側,躬身低首的等等善柔的訓話。
  善柔這刻正被項羽的話給弄得心神不寧,聽了那威武漢子這話頓把氣發洩在他身上,叱喝道:
  「你是怎麼辦事的?連這麼一點小事都辦不好!據消息說神醫扁鵲孫子扁興不是近段時間在吳中城的嗎?是不是你辦事不力,這兩天裡去得青樓尋花問柳了?」
  莫為聞得夫人發怒,似是非常害怕,頓即單膝脆地的輕聲道;
  「這個,屬下是辦事不力,不過卻並沒有閒著,這兩天在吳中城裡找了個遍也沒找著扁興人影,後來屬下出示國師令牌命郡守殷通派人全部去找,最後據報那扁興於三天前離開了吳中,往大澤鄉方向行去。屬下也派人去追截扁興了,若無意外,過幾天應該會有得消息回執。」
  說完競虎軀微顫起來。
  善柔似是餘怒未息,聽了這莫為的話,更是凶煞的道:
  「誰叫你自作主張出示國師令牌的?你不知道我一直強調的要隱秘身份嗎?你是不是想嘗嘗『萬噬蟲咀』的滋味了?哼,若是小姐有得什麼閃失,就拿你頸上人頭抵罪!」
  莫為聞得「萬噬蟲咀」時虎軀劇顫,對那後面「拿人頭抵罪」倒似不在在意,聲音淒烈的道:
  「屬下罪該萬死!請夫人饒過屬下這一次!今後屬下為夫人辦事定當萬死不辭!」
  說這話時,竟已是雙膝跪地,對著善柔連連叩頭起來。
  徐靖等人似是對同伴的受責毫不在意,都站立一旁,竟無一人為莫為說一句好話。
  項羽見了心滿不是滋味,禁不住冷冷發言道:
  「夫人,你下屬辦事已經很是盡力了,我看你就放過他這次不要懲罰他算了吧!」
  善柔聞得項羽之言,臉色連變,最後終於緩和下來,冷聲道:
  「嗯,這次有得羽兒為你說情,就暫且放過你。不過可要記住,以後辦事可給我不要再失敗了。否則;這次記著的處罰一起算!」
  說完又微笑著轉向項羽道:
  「羽兒,你這寬厚仁慈的性格可真像你爹項少龍。」
  項羽聽不置可否的笑了笑,眼睛望向那受責剛剛站起的莫為,卻見他虎目中向自己投來了兩束感激之光,但虎軀卻還是對善柔給他的威嚴餘悸未了的微顫著,由此可見這貌似笑蓉的美夫人在眾屬下面前是何等的「凶神惡煞」。
  善柔這時卻又轉身對項梁道:
  「對了,項太夫,扁興既然不在吳中了,潔兒的病就麻煩你為她治了。你既是少龍的兄弟,我想你絕對不會不救少龍的女兒吧?」
  說完臉上暗閃過一絲詭秘之色。
  聽得她最的一句話,項梁和項羽心神均是同時猛的一震,臉色大變。
  什麼?解秀潔是少龍的女兒?這……這是不可能的呀!項梁強抑住心頭震驚。
  三哥有七位夫人,可是一個也沒有給他生下子女,連羽兒也是二哥滕翼送給他過繼的義子,怎麼會與這善柔夫人生下一個女兒呢?這……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難道是……
  項梁正如此心潮洶湧的想著,震驚萬分的項羽已是禁不住失聲脫口道:
  「你說什麼?你女兒是我妹妹?」
  話剛出口,項羽頓即知自己失言,一臉驚詫交合著惶惶不安的望著善柔。
  善柔這刻俏臉上露出嬌若桃花的笑容,望著項羽柔聲道:
  「不錯,潔兒就是你同父異母的妹妹,你致娘是我的妹妹。」
  項羽聽了心下覺著有一絲苦澀的失望,但又有一份突如其來的驚喜,同時亦也明白了為何自己對解秀潔和善柔一見面就有著一種莫名親切感的緣由。原來是因那小美人是自己妹妹,原來是因這善柔夫人是致娘的姐姐。
  項羽正傻楞楞的看著善柔,心中一片凌亂之時,善柔卻叫過了一臉幽怨也是驚又喜的解秀潔來到項羽面前,扶著她的香肩,柔聲道:
  「潔兒,他就是你哥哥了。叫哥哥啊!」
  解秀治秀目中突然落下淚來,嬌軀微顫著,音若蚊納的叫了志「哥哥」後卻又突地抱住善柔低聲哭泣起來。善柔似是明白女兒的心意,微歎了一聲後,輕拍著她的柔背低聲道:
  「潔兒,見到你哥應該高興才對啊?怎麼哭起呢?怕哥哥笑話你嗎?好了,不要哭了!要知道你也這麼大的人了呢!再過兩年都要找婆家了。」
  項羽這時心中也覺酸酸的,木然的叫了一聲:「秀潔妹妹。」
  若有所失的也沒得言語了。
  項梁雖是暗責項羽太過疏忽,但事己至此也沒得什麼挽回餘地,現刻只有不管他那潔兒是否是三哥的女兒,也只有虛與為蛇的暫且應付著過去了。如此的話,只要彼此不發生什麼矛盾衝突,表面上想來還是會客客氣氣的吧。但看這善柔夫人的顏色和聽她的那些話,確實大有可能以前是三哥的馬子,若是她還念著前情的話是不會害得羽兒的吧!何況那潔兒對羽兒似是一往情深的呢?這刻變為兄妹關係,也定會盡力護著項羽的了!善柔夫人還要利用自己為她潔兒治病,暫刻也不會有什麼危險。唉,一切只有聽由天命的任其發展了!不過,羽兒若是有得什麼危險,自己拚死也得保著他!至於會稽之事就只有「暫緩」了,想來三哥遲遲不見自己叔侄二人的消息,定會知道自己二人出事了吧!如此對於反秦的主體實力是不會有得影響的,就怕嫣然嫂子等因擔心羽兒而也出得關來,若遇見辣皮夫人可就遭了。
  項梁前前後後憂憂慮慮的想著,最讓他擔心得多的還是項羽,因為他若出了什麼事,自己萬死也下抵其咎啊!嫂子和眾兄弟等臨行前中是干叮萬囑的叫自己保護羽兒的,誰知這刻競弄得個如此局面來?
  不過又忽而怪怪的想著,這善柔夫人雖是曹秋道的弟子,性子也顯得凶柔難測,忽陰忽陽,不過憑三哥的眼光當初要泡上她,想來也有其溫柔善良的一面吧,說不定正如她先前對羽兒所言,不會說出自己等的身份,而盡力幫助自己二人呢!但是她這些隨從也聽到了……
  如此想來,項梁的心情自我安慰的平靜了許多,見著項羽傻楞楞的怪樣,不禁湊到他耳邊苦中作樂的抑笑道:
  「羽兒,你這刻可也真是塞翁失馬焉知非福呢!不但得了個如花似玉的便宜妹子,還因此而成為國師曹秋道的徒孫。哈!如此好事,誰不羨慕?」
  項羽聞聽得項梁取笑,惱羞交加的低聲道:
  「項伯伯說個什麼呢?我們現在是身陷險境了,你還有得心情說笑?」
  說到這裡又忽而微歎了一口氣道:
  「唉,要爹爹在這裡就好了,如此的話我就可以知道那潔兒到底是不是我妹妹了!」
  項梁見得項羽並未心智迷竅,心下暗自敬服。對於一個十五六歲從未闖過江湖的少年來說,遇著此等變故,仍能保持頭腦的清醒的確很是難能可貴的,看來羽兒確實是有著其父頂少龍的大將風範--遇事臨危不亂!
  見著項梁、項羽叔侄二人喃嘀嘀咕,善柔似是明白二人擔心什麼,也湊了過來,低聲道:
  「你們放心吧,我絕對會保守少龍的秘密的了!嘿,至於這些護衛,他們都對我的命令會絕對服從,我會叫他們保守秘密的。對了,你們是不是懷疑潔兒不是少龍的女兒啊?待著見了少龍,找他對口就水落石出啦!」
  說完一臉頑皮之色的朝著二人眨了眨眼睛,似是在說,我說的可全是真話,信不信就由得你們的了!
  項梁知道此刻已是身不由己了,憑自己二人與他們硬拚;定是必敗無疑。如令之計就是只好姑且信著她,還有就是希望羽兒不要被她花言柔語所惑,洩了牧場地址和自己二人來吳中的目的。心下想來,當下苦笑道:
  「我們當然信得過夫人了。嘿!我剛才只是在說羽兒得了個漂亮的妹妹和美麗的娘親而己。」
  善柔聽了臉上微泛起桃紅道:
  「項大夫可也真是為老不尊,竟跟羽兒說這等話!」
  說到這裡,忽地抬頭看了看天色,驚聲道:
  「噢,天都快黑了呢!我們在這裡耽擱都快有二三個時辰了,還是快趕路,到前面的鎮集抽店歇息吧!」
  項梁和項羽到現刻才被善柔這話提醒,抬頭往西天望去,果見夕陽已是冉冉欲墜,西方的天空被著夕陽的餘輝染得一片血紅。
  項梁突地看著憂喜參半楚楚憐人的解秀潔,長長的舒了一口氣,心裡歎息著暗付道:
  「唉!都怪自己太過多事,惹出這許多心煩之事來!現在能不能逃過此劫就全看天意是否助我叔侄二人了!」
  天黑時分,一行人終於到得一個叫作「何家屋」的鎮集。此鎮並算大,大約有三四百戶居民,鎮中店舖大半都關了門,只微微透出點點昏黃的燈光,偶而傳來幾聲絮語和幾聲淒厲的狗叫聲,使得這蕭索的鎮集在這黑夜之中更增幾許讓人感覺冷落蕭然之意。
  這就是暴秦統治引發戰爭的悲哀了!
  項梁心下默然傷感的想著,憶起當年秦滅楚時的荒涼之景來,不禁更增幾許悲意。
  突地聞聽得前面傳來莫為粗曠的聲音道:
  「夫人,這裡有家『行吟客棧』!我們就在家店舖投宿吧!」
  說罷又聽得他衝著客棧老闆喝道:
  「喂!店家!有沒有上等客房!還有給我們準備一桌上等酒席和造一些便飯!」
  莫為話音剛落,頓聽得一個音帶惶然之聲道:
  「這個……客官,小店已經客滿了,還請多多海涵一二。你們另投他宿吧!」
  莫為聞言頓刻惱火道:
  「什麼?沒客房了?他媽的叫那些睡了的人全給老子讓房!今天你這客棧老子全包了。呔!這裡是五十兩黃金,夠付房錢了吧?快點給老子去辦!」
  那店家似有點哭聲道:
  「這個……小店已經給了一位官爺給先包了下來,現在…嘿,叫小人實在難辦哪!」
  莫為大怒道:
  「什麼大不了的官爺?架子這麼大?竟然包下了整個客棧?你去叫他出來,讓老子跟他談,叫他讓了出去!他媽的,他有得夫人這麼尊貴麼?快去!快去!叫那傢伙出來!」
  項羽等這時也己來到這家「行吟客棧」門前,卻見莫為正大目圓瞪氣勢洶洶的對著一位三十幾歲模樣平凡樸實,稍有著幾份斯文的店老闆指手劃腳的大吼著,而那店主卻被嚇得劇烈的顫抖著,似是左右為難一臉苦相的愣愣看著莫為,而就在這時樓上傳來了一陣似是熟悉的粗野喝罵聲道:
  「他媽的,什麼野傢伙在這裡大喊大叫的擾亂咱爺們的春香好夢?你再給老子叫,我就把你他媽的剁成肉漿!」、
  項羽聞言偷笑著對項梁低聲道:
  「這世界真是狹小,想不到又冤家路窄的碰上了軍官了!」
  項梁也笑道:
  「嘿!這傢伙又有得霉吃了!我們等著在一旁看好戲吧!」
  二人正低聲說笑著,莫為聞言果然暴跳如雷的吼道:
  「你他奶奶個熊,比老子還橫啊!你給老子出來,我莫為今天不割了你的舌頭挖了你的眼睛,老子今天就不姓莫而改姓沒!」
  樓上那喝罵聲頓刻變得驚惶道:
  「啊!原來是稷下劍派的莫兄到了!在下乃是趙公公手下四大法王之金輪法王的門下胡鬧,不知莫兄光臨,方才言語多有得罪,還請見諒一-」
  說話間,日間那軍官已是走到樓上走廊,見著善柔和徐靖一眾人也都在場,臉上驚惶之色更深,三步並作兩步的「滾下」樓來,走到善柔身前深施一禮後喏喏道:
  「原來……原來夫人也來了!請恕屬下方才失禮!嘿,我家法王今天也在這客棧裡投宿,我這去叫他來接見夫人!」
  說罷就欲轉身去叫什麼金輪法王。
  項梁聞言心裡暗自一驚,付道:
  「糟糕!要是被這什麼金輪法王知道了三可的消息可就……」
  心裡正如此驚慌的想著,卻突聽得善柔冷聲道:
  「不用驚動法王了!你們有沒有空餘的房間?退出幾間來給我們暫住一宿就行了!」
  原來善柔也想到了項梁、項羽二人,怕得那勞什子的什麼法王來了問起二人來歷,那自己可有得麻煩,倘被他窺破了二人身份,可就更糟。想著這些,所以只得故且忍下傲氣,說出如此一番顯得在這什麼金輪法王面前矮上一截的話來。
  那叫作胡鬧的軍官聽得善柔這話,腰桿更是挺直了些,卻還是不敢放肆的輕聲道:
  「這……那屬下就不去通知法王說本人的到來了。喚,空房有的是!屬下馬上就去給夫人騰出二問上等廂房和幾間二等廂房來!」
  項梁見了此景,想著這軍官還對善柔有著的幾分恭敬,或許是因怕她去向趙高告狀了。如此看來這金輪法王對這胡鬧軍官非常疼愛,而金輪法王又在宦官趙高面前非常得寵了,昭,倒是很想見見這金輪法王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物?日後好……
  項梁正怪怪想著,卻想曹操曹操就到,只聽一個聲若洪鐘的聲音哈哈大笑的傳來道:
  「胡侄亂說什麼?善柔夫人到了我怎可不出來迎接呢?日後若是被曹國師知道了,我可不就很是難說得過去?」
  話音剛落,卻見一個身披紫紅色袈裟的龐大身影從樓上凌空飛落,踏地之後雙目神光閃閃的一掃眾人,最後落在善柔身上。
  善柔見得來人,心中不覺的生出幾份不舒服的感覺,因為這金輪法王生得一臉橫肉,頭上披著一盤金髮,眼睛也是不像常人,眼珠是為紅色,再加上那一雙比常人大出一半的巨掌,確實是教人會「望而生畏」。
  項羽見了心下也是發毛,暗付道:
  「他媽的,中原裡怎麼會有這種怪物?是不是人生的?」
  正如此怪怪的思付間,善柔已是平靜下來冷冷的道:
  「讓法王大駕出迎,善柔真是打攪你了!我們此行前去吳中為潔兒尋醫路過此地,找不著宿頭,所以……」
  那金輪法王打斷她的話,哈哈笑道:
  「夫人哪裡話來?我此行來吳中之前,國師曾吩咐過叫我若遇得夫人,可要好好關照。嘿,想不到找著不如撞著,叫我也碰到夫人,怎敢怠慢呢?」
  說完又轉身向胡鬧喝道:
  「給我把東廂和南廂所有的房間給退出來讓得夫人及眾人休息!還有,叫這店家準備幾桌上等酒席,讓我為夫人接風!」
  胡鬧聞言恭聲退了下去。
  善柔當下也不好意思再行推脫,只得叫了徐靖、莫為等打點眾護衛隨了胡鬧先進房休息,馬匹交由店夥計喂料飲水,待得飯造好後再出來用膳,同時用眼色示意項梁、項羽二人也混進眾護衛中以避開這金輪法王,以免他對二人生出疑心,如被發現那她也就難以護得二人了。
  項梁和項羽二人也不想面對著這紅髮怪人,見得善柔眼色,馬上明白過來,當下也正準備舉步隨了眾護衛去廂房去,金輪法王的目光卻突地落在二人身上,沉聲道:
  「這二人好像不是夫人的門下,怎麼也會……」
  項梁、項羽二人聞言正暗自心神大震,善柔卻己打斷那金輪法王的話頭道:
  「噢,他們叔侄二人是我請來沿路照顧潔兒的大夫!」
  金輪法王漫不經心的應了一聲:
  「原來如此。」
  便沒再注意二人,與善柔閒聊起來。
  項梁和項羽暗了鬆了一口氣,跟著眾武士叢中隨了胡鬧指引,去得廂房休息。
  這一場虛驚使得二人均都出了一身冷汗,同時也暗中感激善柔,不覺對她的話信了幾分。
  平息過緊張的情緒後,項羽低聲對項梁道:
  「伯父,這善柔夫人真的是在幫助我們呢?你看她女兒是否真是我妹妹啊?」
  項梁戲笑道:
  「你是不是想著小美人兒老婆變成了個小美人妹妹,感到心裡不舒服啊?」
  項羽臉上紅道:
  「我是在說正經話呢!伯父不要取笑羽兒了!」
  頓了頓又道:
  「若這善柔夫人說的是真話的話,我們就真的因禍得福,吳中之行就方便多了。不過,這令人討厭的金輪法王卻是個禍患,若他跟在身邊無異於是一個定時炸彈,我們隨時有被發現身份的危險。」
  項梁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道:
  「情形若真是這樣對我們自是大大有利。但羽兒,人心莫測,我們不可以輕易相信別人!最好還是中途尋個機會能溜走最好。」
  說到這裡忽又問道:
  「對了,羽兒,定時炸彈是個什麼東西啊?」
  項羽聞言一楞,嘿嘿一笑的搖了搖頭道:.「嘿,這是我爹的新鮮名詞!我也不解其中意思。據爹解釋說就是個隨時會讓人瀕臨死亡的厲害武器。」
  頓了頓又轉過話頭道:
  「伯父,你猜這金輪法王來吳幹什麼?不會是專程來保護善柔夫人吧?我看這善柔夫人與這金輪法王似是很合不到一塊似的,彼此說話都冷冷淡淡,虛偽的應付著對方,會不會是那什麼國師曹秋道與宦官趙高二人合不來啊?」
  項梁聞言心中動,臉上閃過喜色過:
  「羽兒你的腦筋轉得可真快呢!嗯,我看此事大有可能。憑曹秋道孤芳自傲的個性,他絕不會願意屈服於趙高手下。看來二人是面和心不和,彼此都在色勾心鬥角爭權奪利了。我們以後可以利用此點讓他們狗咬狗的鬥個兩敗俱傷,那我們就可以坐收漁網之利。哈!我們此行雖是受這挫折,可也不算浪費時間呢!」
  項羽點頭後卻又臉色嚴肅的道:
  「但他們在秦王朝這一點上利益卻又是一致,.因為沒有了秦王朝也就沒有了他們的今天。所以他們為了對付反秦的勢力,還是會暫且放開彼此的隔閡而合作對敵的。如此一來……這善柔夫人會不會在背後出賣我們啊!」
  項梁聞言心裡也是一突,但臉上卻還是望著項羽露出欣然之色道:
  「此事確實大有可能。以後我們步步還是得小心為是。這善柔夫人或許是在用假象迷惑我們,以套出我們此行的目的和你爹項少龍的下落,我們決不可以上她的當。其實你爹與你現在的幾位娘親都沒有生子女,怎麼會與這善柔夫人生下一個女兒呢?此事我早就心生懷疑了。看來這夫人是用計在詐騙我們,我們得防守好自己的情緒,千萬不可被假象所迷惑,而意氣用事洩了底!」
  二人正確喃咕咕的分析著眼前的情況,忽聞聽得敲門聲和莫為混沉的聲音道:
  「項大夫、項公子,晚飯做好了,請出來用膳吧!」
  項羽對這莫為的粗曠樸實生出好感,聞聽得他的叫聲,忙從床沿上站起走去開了門,對著那望向自己的莫為笑道:
  「謝謝莫大叔了!」
  莫為似是對項羽日間替他為夫人說情,使他免受了什麼「萬噬咀心」刑罰之苦非常感激,聞言臉上泛紅,恭聲道:
  「公子說的哪裡話來?這是屬下職責而己,何用言謝?倒是日間在下幸得公子說情之思而免受責罰,應謝過公子呢!」
  說完對著項羽深施了一禮。
  項羽手足無措的上前扶起他,笑道:
  「這個……在下只是隨口說來罷,倒……」
  二人言談客套間,項梁走了出來哈哈笑道:
  「莫兄弟不要與得小侄客氣了!咱們一起下去用晚膳吧!免得大家久等!」
  三人來得「行吟客棧」的待客廳,卻見廳內已是坐滿了人,大家熱鬧哄哄的,說笑風聲。
  善柔和那金輪法王及徐靖、胡鬧幾人坐在西面的一個雅坐上,見得項羽、項梁二人胡鬧目中凶光一閃,眼珠骨溜溜的直轉。
  善柔見得胡鬧之狀,知他在氣項羽日間曾傷過他的兄弟,這刻有得金輪法王為他撐腰,說不定會刁難二人,心下不禁大急。
  突然胡鬧站了起來,走到項梁、項羽席前,傲慢的看著項羽冷冷道:
  「這位小兄弟的鞭法挺是不錯的嘛!日間我幾個兄弟聯手也不是你敵手,現在在下想向小兄弟討教幾招,以為大家助助酒興如何?」
  說完揮手叫了他的幾個手下,讓眾人騰出一塊空地來讓二人過招。
  項羽對這樣被徐靖-招就嚇得「屁滾尿流」的一個傢伙自是不怕,但因礙於那個什麼金輪法王在旁,自己出手的話定會叫他注意上自己,為了考慮顧全大局,只得強忍住心頭怒火。裝作惶然道:
  「這個……官爺,草民是善柔夫人請來的郎中,日間因見官爺欲非禮夫人,所以氣憤不過傷了幾位軍爺,還請官爺能饒過草民的魯莽。嘿,說起武功,草民因行醫江湖,所以只習得幾招三腳貓的防身招式,這刻怎麼配跟你動手呢?只會讓草民丟人現眼了!」
  項羽這一番話雖是卑聲低氣的說來,但其實已是用上了無盡心計,因為胡鬧最怕的是善柔卻告發他日間對她無禮之事,現在借勢說來,一是可讓胡鬧生出懼怕之心,二是把自己身份告向善柔,使得金輪法王也得看在善柔份上,而不敢為胡鬧撐腰。這樣一來既可使得胡鬧不得再找自己碴兒,又可保全自己身份不致洩露。無論怎麼說,金輪法王不會當著善柔夫人的面,為本是無禮在先的胡鬧撐腰和盤問自己二人的身份吧?
  善柔似是對項羽的這番說辭甚為讚賞,秀目朝他投過一束柔愛的光來,接著又轉向對面的金輪法王憤然道:
  「這項大夫叔侄二人乃是本夫人請來的人,責屬怎麼可以為難他們呢?日間那小兄弟確是出的出手傷了幾人,但他也是出於對我的關切之心才如此作來的!哼,責屬若是欲向他尋仇,就算到本夫人頭上好了!」
  胡鬧聞言頓時臉色蒼白,退回席間,惶恐不安的望著金輪法王,靜待他的責罰。
  但金輪法王只是微瞪了胡鬧一眼後,轉向善柔哈哈笑道:
  「夫人不必生氣的!唉,都怪在下平時管教屬下無方,致使這沒用的傢伙冒犯了夫人的玉駕,夫人若是欲責胡鬧的話,就責罵兩句在下好了。至於胡鬧向那位小兄弟討教武功,此乃他說過是想借此助大家酒興而己,夫人怎說是他想向那小兄弟尋仇呢?」
  金輪法王如此明目張膽的為屬下袒護,善柔不禁氣得玉臉紫青,冷哼道:
  「但是刀劍無眼若是不小心誰傷著了誰那可就……」
  金輪法王打斷她的話沉聲道:
  「那只能是怪對方學藝不精羅!不過我會叫胡鬧手下留……」
  善柔心下冷笑付道:
  「連我也不是羽兒幾招之敵,這胡鬧是自取其辱!」
  心下想來,不待金輪法王把話說完,不怒反笑道:
  「好!就讓他們二人比試一場!若死若傷誰也不得插手!」
  善柔這方的護衛見金輪法王如此囂張,心下均都有氣,他們都親眼目睹過項羽的神弓鐵珠。
  桌拉至靠牆一角,廳中不多時就己空出個七丈見方的空地來。場中氣氛一時怪異之極。
  呵,雙方的矛盾開始尖銳化了!
  項羽心中喜憂參半。喜的是若自己此戰贏了,就會加深金輪法王對曹秋道一派的仇恨;憂的是如此一來自己也與金輪法王結下了不解之恨,會阻礙自己叔侄二人來吳中的目的。
  但是此時與胡鬧一戰已是避禾可避!
  他媽的,管他那麼多呢!先打了再說!項羽心念一定,抬頭卻見項梁向自己點了點頭,似是示意他痛打一頓胡鬧。
  得到伯父允許,項羽更是手癢難當,步入場中,來到已是準備好攻勢的胡鬧對面,雙手微微一拱道:
  「軍爺,請了!」
  說罷緩緩解下腰中麟龍神鞭,隨手一抖,發出一聲虎嘯龍吟之聲,一片鞭影頓刻瀰漫空氣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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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阿Q    時間: 2009-4-27 09:27

第四十三章 運功療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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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項羽把麟龍神鞭隨手一抖,所散發出的威猛氣勢頓刻使得胡鬧心神一震,不自覺的退了兩步,但繼而瞧著金輪法王技過的威嚴目光,不禁虎牙一咬,鬥志徒增,手中一柄似刀非刀似鉤非鉤的怪異兵刃當中一晃,接著暴喝一聲,身形一個箭步標前,鉤刀隨著前衝的身形自身體右上側斜劈而出,再橫掃一拉;竟是一派以硬打硬的亡命打法,使得項羽被他不顧命的攻擊給迫得身體往左側橫退兩步。
  胡鬧頓時心中一喜,暗付道:
  「哈!原來你這小子果真是只有兩招花花招式!今天老子不把你生劈成兩半才怪!」
  思付間,胡鬧那方圍觀的官兵哄然叫好,為他吶喊助威。
  項羽心下冷笑,腳踩「七星北斗步」,手中長鞭亦也展開從「乾坤混元掌法」中演化而來的鞭法。一時卻見項羽四身周圍全是鞭影,而他的真身卻已是給鞭影「淹沒」不見,只有一道道從鞭影中吞伸出的光圈,有若黑龍出擊的直往胡鬧襲去。
  如此化實為虛的神妙鞭法讓得胡鬧一時感覺眼花燎亂,手中鉤刀竟是不知從哪個角度出擊為好,手足無措時,項羽突地現出身形,凌空橫身一縱,麟龍鞭快若閃電的帶著破空之聲往胡鬧手中鉤刀捲去。只聽「砰」的一聲悶響,胡鬧手中鉤刀被鞭捲住脫手而出,同時身形亦也給震得連退兩步,但當他還未神定過來時,項羽手中長鞭又回襲而至,鉤刀在他舞動的鞭尖上竟似有人在使般,發出一團團旋轉的刀芒,突地卻又奪鞭飛出,往胡鬧頭部橫削過去。
  胡鬧晾魂未定中見得自己鉤刀向自己襲來,不由得嚇得亡魂大冒,暗呼「我命休矣時!」,卻突見得金輪法王手中抖出一輪圓形帶齒的輪盤,閃電般向就快擊中胡鬧的鉤刀飛去。
  只聽得「噹!」的一聲兵器交擊的巨響,刀輪相碰,鉤刀被一截兩斷的擊落在地,同時輪金光向金輪法王迴旋過去。
  眾人驚呼聲隨著金輪向法王手中的飛回而突地靜默下來,都愣愣的靜待著局勢的發展。
  項羽心下在暗叫「可惜」之時,亦也對金輪法王剛才一輪之擊截斷精鋼所鑄的鉤刀而暗暗震驚不已。如此剛猛功力確也是他自練成「玄意心經」後所碰到的罕見高手了!或許父親項少龍和二伯滕翼也要略遜之一籌吧!
  思付間,金輪法王龐大的身軀已長身而起,目中射出點點厲芒,逼視著項羽,突地哈哈大笑道:
  「原來夫人身邊競還藏有如此年青高手!本法王倒是看走眼了!」
  說完朝著已是呆若木雞的胡鬧叱喝道:
  「還不給我退下?呆站在那裡讓人看著笑話嗎?」
  說著候地又是語氣一轉,冷冷的望著項羽沉聲道:
  「曹國師身邊似是除瞭解儀之外從未聞聽得如此年青高手,不知小兄弟是何入門下呢?」
  說話間已是行至項羽身邊。
  項羽見著這金輪法王的這副「尊容」心下就有點不舒服的發毛,聞言避過他的眼光,正待答話,善柔夫人也己站了起來,遠遠的冷聲道:
  「我們程下劍派的高手,法王是否一一知曉呢?這位小兄弟乃是師父近幾年新收的一個門人,師父為了伯我在這兵慌馬亂的時候行走江湖出事,所以派他秘密保護我。至於他是何人門下,法王現在應該已經知曉了吧!」
  接著又衝著氣宇昂揚的項羽道:
  「羽兒,沒你的事了!退回席中去吧!」
  項羽隨聲應:
  「是」。
  正待退下,金輪法王卻又突地喝止道:
  「且慢!夫人說他是國師之徒,為何先前卻又聲稱他是那江湖郎中的侄兒呢?嘿嘿,夫人對這卻是給我個解釋來!」
  善柔聞言冷笑道:
  「喚,是不是我程下劍派,甚至我師父的行動法王都要過問呢?如此的話,我倒是去叫師父去問問趙公公有沒有批給你這個特權?若有的話,我再來回答你這個問題!若沒有呢,我似乎可以說無可奉告!」
  金輪法王聽得這話心暗驚,他雖是甚受趙高寵信,但對於國師曹秋道就是連他主子也得忌讓一二,因為秦二世胡亥對曹秋道也寵信,現今在朝廷中國師曹秋道、亟相李斯和公公趙高乃是權傾朝野的人物,若是得罪了曹秋道,他要怪罪下來,待時就是連趙高也保他不住。心下想來,當下氣焰大滅的笑道:
  「夫人這話怎說呢?國師的事情,屬下自是不敢插手管了!哈,在下只是好奇心切,所以才會言不擇口的冒犯夫人罷了。不過在下對這位小兄弟的絕世鞭法確是景羨得很,不知夫人可否允許在下向這小兄弟討教幾招,彼此切磋切磋呢?當然只是純粹的切磋技藝罷了,夫人不必擔心在下會傷著這位小兄弟。」
  金輪法王的這番話可以說是自他出世以來說得最為委婉的一番話,但善柔卻竟毫不領情,眉頭一皺,玉臉俏寒道:
  「今日來羽兒連番與人交手,再加上我們長途跋涉未停,已經很是勞累了呢?法王若是真想與羽兒切磋技藝,我看還是留待日後吧!等我們返回咸陽,回得宮中,我定會叫師父向皇上請示,讓你們二人擇個吉日良辰,在朝中文武百官面前比上一場,那不是更為精彩絕倫吧?嘿!那時若是法王勝了,可不是風光得很?說不定趙公公大為高興之下,法王還會因此而連升幾級呢!」
  善柔這一番甚是凌厲的冷熱嘲諷,讓得金輪法王臉上紅一陣白一陣的煞是難看,目中凶光閃閃,似是極為惱怒,但慮及因師曹秋道,當下還是只得強行的抑制住心中的怒火,尷尬的一陣哈哈大笑道:
  「夫人可真是會說笑呢?為得些許小事怎敢驚動皇上?嘿,既然小兄弟累了,那本法王就待日後再向他討教!」
  說到這裡,目中閃過狡之色,陰險的嘿嘿笑道:
  「對了夫人,近段時間那些亂臣賊民到處作亂造反,夫人可得小心為是噢!今次我奉趙公公之命來豐縣查看當年始皇為破壞當地的龍氣而建的『厭氣台』時,被我不經意的發現了這吳中地似也隱隱的出現了誕生帝王的祥雲瑞氣,因此來到此地尋察破壞這龍氣的風水之地。嘿嘿,既然此地有龍氣出現,看來不久也會出現什麼亂事了,夫人的金枝貴體還是不要久待在此地為好啊!同時夫人也得小心那些反賊滲入身邊噢!」說完不經意的看項羽、項梁一眼,嘿嘿的怪笑了兩聲。
  項梁聞言心中暗驚,想不到這金輪法王還真有點道行,竟然懂得風水之術,且冥冥中似已窺破了自己等想進兵吳中的天機。自己也曾看過幾本此類的典籍,這風水術倒是確實蘊含著無窮無盡的竅門,若真給這金輪法王破了吳中的風水龍氣的話,那自己等他日進兵中原豈不是因此而遭失敗?這……這卻如何是好?
  項梁正暗自焦慮時,善柔已是發話,冷笑道:
  「這個卻不勞法王為我們擔心了!我自會知曉如何保護自己!噢,晚了!我們想先行告退休息。法王請自行慢慢用膳!」
  說罷競不理金輪法王再打圓場的話,叫了眾人各行回房休息、卻讓項羽、項梁二人隨了她至她房中。
  項羽、項梁二人滿情忐忑的跟著善柔去了東邊的上等廂房,金輪法王看著他們離去的背影,目中厲芒連閃,嘴角浮起一絲陰毒的冷笑。
  隨了善柔到得房中,卻見她微笑的望著項羽柔聲道:
  「羽兒今天可真為我出了一口鳥氣!那他媽的金輪法王真是太過囂張,連我也沒放在眼裡!」
  說到這裡突地臉色一沉道:
  「不過,羽兒,這金輪法王是個眶毗必報的小人,對我他雖不敢怎樣,但他也是個精明的人,現已懷疑你們的身份,若是被他窺出破綻,知道我說的是謊話,他必會陰魂不散的跟著你,以報一箭之仇,所以你們二人今後行事可得小心一二,免得滋生事端。」
  這一番話前半段不倫不類的粗口柔聲說來,正讓得項梁、項羽.二人啼笑皆非時,忽又聽得她後半段的正言肅詞,不禁心神均都大震,暗失敬服這俏美夫人來。
  項羽頓即肅容:
  「多謝夫人提醒!」
  善柔辜言卻是臉色幽容淒苦的笑道:
  「羽兒還是不能信過柔姨嗎?唉,現刻我是有些事情在隱瞞欺騙著你們,但一是為情勢所迫,容不得我吐露真相;二是想獲得你們的信任。」
  忽地又歎了一口長氣道:
  「這十多年來,柔姨的心很苦呢!這種與狼為伍的日子,柔姨不知活得有多累,但是我還是不得不貌合神離的跟他們狼狽為奸,因為……我有著……難以言申的苦衷!我……我……」
  說到最後竟是美目悄然流下兩行淚珠低聲嗓泣起來,嬌軀也不禁微顫著,顯是被觸發傷心事情以致情難自禁。
  項羽不禁被她滿含辛酸的真情流露之語所感染著,黯然神傷的心情波動起異樣的情緒來,抬著望著善柔夫人那張梨花帶雨的俏臉,心中一熱,脫口熱切的喚了聲道:
  「柔姨!」
  善柔聞得這聲發自項羽內心的真情呼喚,嬌軀劇震,驚喜交加的忍不住上前一把緊抱住項羽的虎軀,哽咽的柔聲喚道:
  「羽兒!」
  看著此等悲傷的感人之境,靜站一旁的項梁心中也覺被一股異樣的情緒激動著,眼覺不知何時也競給濕潤起來。
  三人就這樣在感情交流中靜靜的沉默著。
  門外突地傳來徐靖惶急的聲音道:
  「夫人!不好了!小姐的病情又復發了!」
  三人聞言這時均是大驚。
  善柔忙放開項羽,衝至門前推開房門,臉色煞白的道:
  「你說什麼?潔兒她……現地怎麼樣了?快……快帶我去看她!」
  善柔隨著徐靖急步向鄰近的廂房走去,項羽、項梁也是心情緊張慮急的忙跟上他們。
  到瞭解秀潔房中,卻見床前站著兩個滿面淒容的俏婢,床上的小美人兒臉色蒼白,汗珠大顆大顆的從額上冒出,嬌軀不停抽搐發顫,呻吟聲淒厲之極,顯是正在極度的痛苦之中。
  善柔悲呼一聲衝上床邊,俯身抱住不斷扭動的解秀潔,聲音顫抖的道:
  「潔兒!潔兒!你不要嚇唬娘啊!娘若是沒有了你,卻是叫我怎麼活啊!」
  說著已是大聲痛哭起來。
  正因病發作痛苦不堪的解秀潔聞得母親哭聲,睜開了一雙失神的美目,當她看到頂羽望著自己的含有某種複雜感情的目光,蒼白的臉上突地顯出一抹紅潮來,呻吟聲和抽搐的嬌軀也均都停下,失神的美目也閃出幾分神采。
  善柔見狀似明白過女兒這刻狀態的緣由,微怔了-下後忽地轉身朝項梁惶聲道:
  「項大夫,請你為潔兒再發功一次吧!她……」
  話末說完已是泣不成聲,目光楚楚憐人的望著項梁。
  項梁此時對這善柔夫人真的是甚俱好感,因她方才對項羽說的一番話使他很受感動,聞言頓即上前為解秀潔把了一把脈後,臉色突地大變,語音沉重的道:
  「夫人,治兒的病情似乎更加惡化了!想是我運發至她體內的玄意真氣雖是打通了她滯固的五陰絕脈,但因她病情已是至得膏盲之境,所以反起到了負面作用。我的玄意真氣陽剛之氣觸發她體內的陰寒之氣,更加增劇了她的病情。」
  善柔和項羽諸人聞言均是色變,善柔悲聲叫道:
  「那……項大夫!現在該怎麼辦呢?」
  看著這善柔夫人現刻六神無主的淒樣,項梁心中也不知該說些什麼為好,因為憑他的醫術推斷,解秀潔的病情已是惡化至讓他無能為力的地步,說不定再過兩二天這小美人就要香消玉損,目下唯一的就是再用玄意真氣的陽剛之力,暫時抑制住小美人體內的陰寒之毒的擴散,如此或可減輕她現刻的痛苦,但……若救得她的性命已是不再能了,反只會加速她的死亡。
  這自己該怎麼說呢?項梁心中遲疑憂愁之極時,目光落在也是一臉慘容的項羽身上時,心念倏地一動,暗付道:
  「羽兒己練成了『玄意心法』的第四重,功力比我深厚許多,若是由他發功為這小美人治病,說不定他的至剛至陽的玄意真氣可以逼出小美人體內的陰寒之毒呢!」
  想到這裡,項梁皺頭緊鎖的沉凝臉上忽地露出了一絲喜色,只讓得善柔如在冰天雪地之中見著一盆炭火般,心神為隨之大喜,以為項梁思付出了診治女兒這五陰絕脈之症的方法。
  只聽得項梁沉聲道:
  「只好賭上一賭了!」
  說完叫過傻愣愣的項羽道:
  「羽兒,這次由你來發功為這小姑娘治病!記住,她的小命可全在你手裡了!你可得凝心靜氣發動玄意真氣,在她體內的五大陰脈裡,直至通行無阻時才可收功!」
  接著再跟他講了一通如何運氣逼毒之法,叫善柔扶正解秀潔的嬌軀後,再讓項羽脫了靴子,上得榻上,伸出手掌抵在解秀潔的纖掌上運功為她逼毒。此時不能讓人打攪,又叫善柔叫來徐靖、莫為等一大高手為二人護法。
  半個多時辰過去了,項羽臉上此時通紅髮亮,似若一塊紅玉,而解秀潔的頭頂百會穴上冉冉冒升出一絲一縷陰寒青氣,看得眾人都為之大喜之餘又是緊張不堪。
  行功己至緊要關頭,項羽臉上的紅色漸漸消退而露出蒼白之色,豆大的汗珠一滴一滴順著他的俊臉流下,看來他己運功至極限而漸至虛脫之景。項梁看得心頭大驚,忙閃身至項羽背後伸出雙掌抵在他背後,發功送至項羽體內。
  善柔看得心神都快為之窒息,酥胸嬌喘起伏不己,而就在這要命的時刻,門外突地傳來徐靖的低聲阻喝道:
  「法王,小姐病情已經好轉,不勞您老掛心,請回吧!」
  原來金輪法王一直派人監視著善柔眾人的動靜,聞聽得項羽正在為解秀潔治病,心聲歹毒之意,當即率了一眾人借探問解秀治病情為由,前來攪亂。聞聽得徐靖之言,金輪法王故意發出一聲哈哈大笑道:
  「本法王特意來探望潔兒病情,怎可不見她一面呢?」
  這陣大笑運了內力發出,使得項羽心神劇震,當即噴出一口鮮血,讓項梁和善柔見了同時大驚。但項羽得伯父內力後繼之助旋即又定下心神,竟還是強摧殘餘內力至解秀潔體內。
  善柔此時心中驚怒交加,對那金輪法王的歹毒之心恨得咬牙切齒,但見著項羽慘變,又是關切之極,正焦慮萬分時,門外已是傳來打鬥之聲,顯是金輪法王正欲強行進房。
  善柔心下怒不可抑的正欲出門喝止金輪法王,房門卻轟然大開,傲然長笑聲中,金輪法王已是進得房內,使得善柔內心狂驚之下脫口驚叫道:
  「你想幹什麼?」
  言語間已是拔出長劍遙指金輪法王,想拚命也要護得三人。
  金輪法王見了善柔驚惶的模樣,心中湧起一肌報復的快意,但臉上卻還是假出詫異時驚色道:
  「夫人這是幹什麼?如臨大敵似的!我可是好意來探望潔兒病情啊!你……你怎可如此對我呢?」
  說完又故意把身往後退了兩步。
  門外的徐靖、莫為等正與金輪法王的一眾手下打鬥著,善柔見狀冷笑怒極的道:
  「還說是來探望潔兒?那你帶來一眾手下幹什麼?哼!你……你根本就是不安好心!回去時,我定會叫師父去向趙公公討回這個公道!」
  金輪法王這時卻是毫無懼色,聞言又是一陣哈哈大笑候地冷然道:
  「夫人不要總是拿國師來威脅我!哼,這什麼項大夫、項小子二人根本就不是國師的門人,對不對?我現在懷疑是他們是陳勝派來吳中臥底的賊,要緝拿他們回去審查!皇上說過,對於這些反賊,寧可錯殺一千不可漏網一個,緝拿反賊是皇上派任給我的職責,夫人不會阻攔我吧?」說罷又是一陣大笑。
  善柔聞言一陣心虛,強力抑制內心軟弱,怒道:
  「你……你這是公報私仇!潔兒和羽兒若是有得什麼閃失,我定要找你拚命!」
  金輪法王方纔之言,本是在疑心之下斗膽的偽詐之語,想不到善柔果出被自己唬個正著,露出馬腳來,見狀心下大喜,狂態復發道:
  「嘿嘿;夫人若是阻止我行辦公事,那我就……不客氣了!此事就是被皇上知道,我也沒得什麼責任!至於國師……他可也沒得什麼話說了!因為我可以說你跟反賊同流合污欲謀造反!」
  善柔被金輪法王這一番話氣得玉臉鐵青,可又十分擔心著解秀潔和項羽二人,正自心急如焚得不知怎麼辦才好時,項羽突地又是慘叫一聲,噴出一口鮮血,身體向後倒去。
  這一下嚇得驚怒中的善柔和已是臉色蒼白的項梁亡魂大冒。項梁一把抱過已是昏迷不醒的項羽,聲音發顫的道:
  「羽兒,你醒醒啊!」
  而善柔則是衝至床邊扶起面色紅潤的解秀潔。驚喜的道:
  「潔兒,你的病是否感覺好些了?」.解秀潔「嚶嚀」一聲睜開秀目,見著母親,沒有回答她的問話,而的反問她道:
  「羽哥哥呢?方纔我聽到他的慘叫之聲,似乎看到他滿身是血,他……他怎麼樣了?」
  說著滿臉惶急之色。
  項羽這時也呻吟一聲醒了過來,解秀潔聞聲望去,見著項羽果真渾身是血,一張本是紅潤的臉煞是蒼白,虎目中也是失神無光,芳心劇震,脫開善柔手臂猛的一把抱住項羽火熱驚惶的淒叫了聲:
  「哥哥!」
  又是輕泣起來。
  項羽見了,蒼白的臉上露出一絲舒心的笑意。
  自己果然不負所望打通了「妹妹」的五陰絕脈,逼出了她體內的陰寒之毒,只不過自己……
  項羽感覺自身的內臟痛得猶如萬針同刺般,剛才金輪法王的一陣猛然大笑使得他真氣走岔,反震自己心脈,已是受得重傷。
  金輪法王冷冷的在一旁看作自己的「傑作」。
  哈!這年青的高手受了重傷,自己要擒獲他已是容易多了!抓住他之後自己隨便給他加個罪名折磨而死,那善柔夫人的實力將會大打折扣。而國師追究起此事來,自己也可推脫一乾二淨。他媽的,真是痛快之極!
  金輪法王心下想來,當即走了上前去對善柔拎冷道:
  「夫人,這兩個疑犯在下想帶走了,你不會有異義吧?」,
  說完又叫進了早就停手的自己的一眾手下,叫他們準備擒拿起項梁、項羽二人,似是根本沒當善柔還旁邊似的。
  項梁這時虎地站了起來,怒目圓瞪撲克金輪法王眾人,冷森森的道:
  「看來老子要大開殺戒了!」
  說著已是緩緩拔出了腰間佩劍,正待挺身向自己圍近的眾敵反動攻擊時,善柔卻突止住了他道:
  「項大夫且慢!此事不用你們插手!我善柔今天倒要看看這他媽的老傢伙怎麼敢拿我們?」
  說完手中己自革襄裡掏出了一面虎頭金牌高舉過頭喝道:
  「現有皇上御賜的金牌在此,見牌如見駕?」
  金輪法王見得善柔手中令牌,心神大駭,當即雙膝一跪躬身俯地顫聲道:
  「吾皇萬歲萬萬歲!」
  他手下的一眾武士見狀,既刻也跪了下來,恭聲高呼「萬歲」。
  善柔待得眾人站起來後冷冷的對金輪法王道:
  「法王是否還要緝拿項大夫叔侄二人呢?」
  金輪法王想不到善柔有此「奇兵」相助,雖是氣得咬牙切齒,但對這違抗「皇上」令牌之命的欺君之罪卻還是不敢扛,聞言道:
  「奴才豈敢違抗皇上令牌之命!夫人,屬下告退了!」.
  善柔卻是冷喝道:
  「慢著!每人給我自己撐嘴十下才可走開!」
  金輪法王聽了目中凶光一閃卻旋即收斂,心下惱怒已極的迅速自掌了十記嘴巴以後,冷哼一聲不顧手下隨從奪門而出。
  持得金輪法王那幫人退下後,善柔的整個人也像虛脫了似的頓刻疲軟下來,步覆踉蹌的走到項羽身前,柔聲問道:
  「羽兒,你現大怎麼樣了?」
  項羽聞言強打起幾分精神笑道:
  「柔姨,我沒得多大礙的了!只是暫時虛力而己。」
  項梁責聲:
  「什麼暫時虛力啊?你的內腑已經受了嚴重的震傷了!小子,到這刻還要充英雄好漢!已經沒得美人對你垂青啦!」
  說完朝解秀潔望了兩眼,似是在說道:
  「你的小美人兒老婆已經變成小美人妹妹了,還泡誰啊?」
  項羽明白他話中之意,臉上一紅道:
  「伯伯,你也顧些羽兒的面子,不要抖我的底嘛!」
  善柔聽了又是關切又是氣惱的笑罵道:
  「你這小子可確實是象透了你那死鬼父親項少龍!死到臨頭還是嘴硬的要充英雄!」
  項羽聞得善柔說起父親,心下一陣神傷魂斷。
  唉,老爹,你們是否出得塞外了呢?羽兒現在好需要你的幫助啊!若是有你在身邊,羽兒和善柔阿姨他們也就不用受那金輪法王的鳥氣了!
  項羽正黯然的想著父親項少龍,解秀潔突地嬌聲道:
  「娘,那可一定得想法治好羽哥哥的病啊!他可是為了救我而受傷的!若是他有得什麼意外,女兒也不會獨活了!」
  項羽和善柔聞言都是心神猛地一震。
  項羽暗付道:
  「傻妹子心性怎麼也像她娘一樣有時如此急烈啊?不過她是出於對自己的關切。」
  如此想來,項羽心下又喜又憂,一隻也不知是個什麼感覺,只愣愣的望著解秀潔。
  善柔卻是想道:
  「想不到這妮子對羽兒用情竟是如此之深!他日找著少龍,定要教他促成此段姻緣,成全這對郎才女貌的壁人。」
  心下想來,當下細細再次打量了一番項羽和女兒的嬌羞之態,真是越看越高興,忽地一陣銀鈴脆笑道:
  「潔兒,你放心吧!你羽哥哥啊他吉人自有天相,不會有事的!」
  解秀潔見得母親的詭異目光,俏臉一紅,撲進善柔懷中撒嬌道:
  「娘,人取笑人家!我不跟你說了嘛!」
  說完卻又俯在善柔耳邊低聲道:
  「娘,羽哥哥真的沒事嗎?他……他是否是我親哥哥?」
  善柔想不到這鬼丫頭卻也如此機靈,從自己目光中就也給猜度出項羽可能不是她親哥哥,聞言當下也俯在女兒耳際低語道:
  「不是啦!我先前如此說來只是在騙你情哥哥他們,獲取他們信任為你療病的。嘿,你這鬼丫頭是不是真歡上你的羽哥哥啦?若是的話,娘可以……」
  解秀潔未待善柔的話說完已是驚呼出聲道:
  「女兒不來了嘛!」
  話音剛剛出口,當即發覺自己失態,旋又躲進善柔懷中,一張俏臉燒得通紅,芳心卻是怦怦直跳的暗喜不己。
  善柔微微一笑,扶正嬌羞不堪的女兒後又道:
  「對了潔兒,你現在感覺五陰經脈中是否還有殘餘的陰寒毒氣?」
  解秀潔稍定了一下心神,目光偷瞟過項羽後,音若黃鶯出谷般清脆的答道:
  「我現在感覺全身血液都暖烘烘的暢行無阻,並且體內還有一股灼熱的真氣在流動著呢!」
  善柔舒緩了一口氣後走向項羽道:
  「羽兒,潔兒的病勞費你大耗真力!對了,你的傷勢現在不宜過分勞心力,我看你們去吳中要辦的事,不如交由柔姨去替你們辦吧!」
  項羽、項梁聞言面面相覷。
  自己等意欲反秦的事卻教他們怎麼能向善柔說出呢?倘是說了,那境況可……
  不過善柔這話卻也提醒了二人自己來吳中的目的,不禁心神又都為之一緊。
  唉,何時才能到得吳中實施自己的計劃呢?
  善柔見了二人神情,似是明白了些什麼,臉色大變的失口驚叫道:
  「你們真的是陳勝王派來吳中臥底?」
  說話怔怔的看著項梁、項羽叔侄二人,讓人一時不知她心裡在想些什麼。
  項梁、項羽二人聽得善柔這聲驚呼,心神也都同時一震。項梁苦笑的冷冷道:
  「夫人既已猜出我們的來歷,不知會把我們怎麼樣呢?」
  解秀潔已是悄臉蒼白,慌亂不知所以的望著項羽,旋又一臉哀求之色的望向母親善柔。
  氣氛頓時給凝結僵化起來。
  沉默良久,善柔突地娟然一笑道:
  「我不管你們將來吳中做些什麼,我只知道我一定會幫著你們。好了,我們不談這令人不愉快的事情好嗎?不過在羽兒傷勢未好之前,我希望你們不要離開,無論如何我也要持羽兒傷勢全愈之後,再放你們去做你們想做的事。」
  說到這裡頓了頓又道:
  「不管你們遇到了何等危險,記著不要忘記柔姨或可幫上你們一把!」
  項羽聞言-怔,心中不明善柔的話說的到底是真是假。解秀潔忽地掠至他身邊輕笑道:
  「羽哥哥,娘不會出賣你們的:你放心吧!」
  項羽心頭一熱,突地跪地向善柔拜了下去道:
  「羽兒謝過柔姨關心!」
  善柔見狀不知所措的忙上前一把拉起項羽,摟進懷裡,輕扶著他的臉頰道:
  「瞧你這是做什麼?他日若是見著你爹,說不定我也會跟著你們反了他媽的秦王朝呢!你不知道柔姨多麼討厭秦王朝的殘暴和官場上黑暗?」
  說到這裡頓了頓歎了一口氣又道:
  「唉,生活在這時代的人雖都瞭解這個社會,但都卻沒有膽子來反抗這個社會。因為你一旦出頭起來反抗這個社會,它就會把你吞噬掉。除非你能推翻這個暴政另立新政。」
  說著眼睛忽地發亮道:
  「但是這個世上又有什麼事情能夠難倒頂少龍呢?只要他想做的事情就一定會成功的!」
  項梁這時開口道:
  「夫人這番話真是一針見血的說出了現今這個社會人們的心態。不過當人們承受這個社會給予的壓力達到了飽和點時,還是瀕臨死亡前的怒吼。星星之火可以燎原,秦王朝覆亡的日子確實是不遠了,因為人民的力量終究是偉大的,它可以創造一切,也可以毀滅一切。夫人若是真能棄暗投明,我代表少龍和他的八千鐵騎歡迎你!」
  項梁的這番話全是自頂少龍那裡聽來,這時依他的語氣說來,也有一番意氣昂揚的氣勢,只讓得善柔聽了心懷澎湃不己的道:
  「好!只要少龍哪日進吳中,我善柔就哪日投靠他!」.
  說完臉上突地又露出一抹嬌亂的紅潮來。
  三人自這一刻再無隔閡,相視大笑起來。
  金輪法王再也不敢前來搗亂,翌晨,善柔、項羽一行起來用過早膳後也沒跟金輪法王打過招呼就駕車起行向吳中進發。
  項羽的傷勢真的是很重,時時的吐出血團之後就又昏迷不醒。只讓得項梁、解秀潔、善柔三人心頭大急,卻又不知如何是好。
  解秀潔秀目通紅的道:
  「梁伯伯,你不是大夫嗎?怎麼治不好羽哥哥的病啊?」
  項梁也是面容憔悴的道:
  「唉,伯伯只是個冒牌大夫而己。羽兒他心脈被玄意真氣震亂,我所知的唯一能治好他傷勢的方法,就是能有一位功力比他還高的人用內力鎮住他紊亂的心脈,同時打通他的任督二脈,讓羽兒的真氣能夠凝集於丹田之中,達到生生不息之境,隨後就可讓他自行運功療傷,傷勢才可痊癒過來。但是……唉,當世之中能有幾人內力能高得過羽兒呢?」
  善柔忽道:
  「要是少龍在的話,他會有辦法的!」
  項羽搖頭苦笑道:
  「三哥的武功雖當世沒得幾人能敵,但我想他的內力也高不過羽兒。」
  善柔沉吟了一番,咬了咬道:
  「無論如何我也要想治好羽兒的病。過些天持你把吳中的事辦好後,我就帶羽兒回咸陽,懇請師父為羽兒療傷。羽兒傷好後,我再跟他一起.來找少龍。」
  項梁聞言一喜道:
  「當世之中確實只有你師父曹秋道的功力或可勝得羽兒了!若他肯為羽兒療傷,定是可救得羽兒。」
  說到這裡旋又黯然道:
  「但是羽兒的傷勢可能拖不到你們回到咸陽呢!從吳中到咸陽差不多需要二個多月的行程,羽兒的傷勢這麼嚴重,或許還未到咸陽就……」
  善柔忽地恨聲道:
  「都是那他媽的賊法王,若是羽兒有得什麼差錯,我定要把他碎屍萬段!」
  沒有商量出個良策,三人皆沉默起來,各懷心情的看著床上渾身血跡、臉色蒼白昏迷不醒的項羽。解秀治更是忍禁不住輕輕嗓泣起來,讓得善柔亦也陪之同哭。
  突地車窗外傳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項梁心裡倏地-驚,付道:
  「莫不是金輪法王他們又來搗亂?」
  思付間掀開馬車窗簾,卻見一道熟悉的身影從眼前馳過。
  是肖先生!三哥他們果也趕來吳中了!
  心中狂喜之下,項梁運足力道高喊道:
  「肖先生!我是項梁!三哥!我是梁弟!是你們嗎?」
  車窗外的馬群驟然停下,只聽得真是肖月潭的聲音傳來道:
  「是項梁!少龍,我們終於趕上他們二人了!」
  當即又聽得他也喊道:
  「是項梁兄弟嗎?我是肖月潭!你在哪兒!」
  項梁即刻又再問聲,善柔這時卻也擠到窗口,顫聲問道:
  「真的是少龍來了嗎?」
  項梁正待答話,肖月潭和項少龍的已經回轉馳近馬車,善柔乍見自己日思夜想的舊情人熟悉的身影,驚喜的悲呼一聲「少龍!」二字剛剛出口,人卻突地因精神過度緊張興奮而昏迷過去。
作者: 阿Q    時間: 2009-4-27 09:27

第四十四章 陰陽大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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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頂少龍突聞聽得一聲闊別多年的熟悉已極的呼喚聲,心神為之劇震,腦際一陣轟響,神情恍惚之下,身形差點從馬背上摔了下去。啊!是柔柔!是柔柔的呼喚聲!真的是柔柔在叫我嗎?我的耳朵不會聽錯吧!
  項少龍策騎閃電般的馳近項梁伸出頭來的馬車的窗口,第一句就顫聲問道:
  「梁弟,剛才叫我的是否善柔?她現在在哪裡?」
  善柔這時在解秀潔惶急的報拿之下甦醒了過來,這刻真真切切的聽得項少龍的聲音,腦際中有點恍如隔世的感覺。
  嬌軀顫魏魏的站直起來,把頭探出車窗,四目交投,雙方都像觸電般抖顫了一下。
  項少龍只覺喉頭打結,心中的干言萬語,一時都不知從何說起,雙目只是怔怔的看著善柔。
  她的俏臉清瘦了許多,秀目中也似蘊含著飽經滄桑的怨,一瞬不眨的盯看著自己。
  肖月潭這時也已策馬來到項少龍身側,乍然見著善柔,神情也是怔怔一愣。
  頂少龍極力平靜了一下自己的心情,聲音喃喃喏喏的道:
  「柔柔,真的是你嗎?我的眼睛不會看錯吧?這……這不會是幻覺吧?」
  善柔的美目突地滾下兩行淚來,嘴角哆哆嗦嗦,似很想說些什麼,但喉間卻也似有根魚刺卡在其中似的,讓她一時又發不出聲來。
  項梁在旁看著兩人別後重縫的驚喜神態,心中對善柔先前所說的一些話旋都釋然。
  她果也認識三哥,且看兩現在這模樣,以前的感情必定很深,但不知為何沒有相處在一起?還有,這解秀潔真的是三哥的女兒嗎?
  項梁正如此怪怪的想著,善柔這時突己發話道:.
  「是我!少龍!是柔柔!」
  說著竟又突地哭出聲來,在項少龍躍下觀背走近車窗時,善柔旋又像發了瘋似的指著項少龍象機關鎗掃射似的連連喝罵道:
  「你這狠心的死鬼,這麼多年來為什麼不來看望我?害得我一個孤伶伶的帶著儀兒和潔兒四處流浪奔波!你可知道我活得有多辛苦!活得有多累啊!子元他離我而去了!你也不來關心我疼愛我!這麼多年來我一個人帶著兩個孩子四處找你,可是你卻這麼狠心不知躲在哪個地方與幾個老婆快活!我……我恨死你了!你說,這些年來你有沒有想念過柔柔?」
  說到最後已是淚流滿面,抽泣著怒目圓瞪著項少龍,讓得項少龍見憐惜無限之餘,心中卻又不知是得何種滋味,只覺眼角也在發漲。
  解秀潔見著母親的神情如此激動,嬌軀搖搖欲倒,上前一把扶住善柔,泣聲道:
  「娘!」
  項少龍見著善柔的女兒也有如此大了,活脫脫的就是一個當年的「善柔」,心中百感交集,傻愣愣的望著善柔,一時不知說些什麼為好。
  是啊!柔柔要把她兩個孩子扯養成這麼大,憑一個弱質女子家,其中要吃多少苦頭啊!.
  善柔髮洩了一通深埋在心中多年的苦情後,見得項少龍被自己罵得的那副模樣,心中一軟,忽地又似想到了什麼似的急聲道:
  「對了,少龍你快上得車上來!羽兒他……他受傷了!」
  項少龍聞言大驚,心神一斂,三步並作兩步的上了馬車,肖月潭聽了也當即翻身下馬,緊隨項少龍上得馬車。二人進得車廂內,即見臉色蒼白昏睡不醒的項羽正躺在榻上。
  頂少龍心神劇震,快步走到床邊,探身模了模項羽的額頭,感覺燙如火燒。再探了探他的呼吸,也是急促而凌亂。
  項梁這時垂頭臉灰的喏喏道:
  「羽兒是真氣震傷了心脈。三哥,這都怪我沒有保護好羽兒,你責罰我吧!」
  而善柔這時也是收了刁蠻之態,神色黯然的道:
  「這不怪項大……項先生的事呢!羽兒傷成這樣,都是為了潔兒的病才……你要責罵就責罵我好了!」
  頓了頓又道:
  「少龍,你可一定得想法治好羽兒的病!若是他……有得什麼事,我……我就一命賠一命隨他去好了!」
  善柔最後一句話又恢復了刁蠻意味,但確也是她不知怎麼用言語來表達出自己心中的歉意和哀傷,實在悲氣交急之下說出此等話來。
  項少龍心頭雖是驚急怒交,但事情既然發生了,責怪也是於事無補。讓自己冷靜下來後,目光嚴厲的逼視著項梁沉聲道:
  「給我把事情發生的經過說一遍來!看看找不找得到救治的方法。」
  項梁和善柔當即把項羽為解秀潔運功療傷,金輪法王前來搗亂使至項羽真氣岔亂直攻心脈的事情說了一遍。個中細節應項少龍要求,己羞非常的解秀潔也述說了一下項羽為她運動療傷來時各種感受。
  項少龍聽完三人述說後,面色凝重的沉吟了一番後沉聲道:
  「羽兒的玄意真氣是至剛至陽的,剛猛非常。真氣直攻心脈,任是金剛不壞之身也承受不住。還好因有潔兒至陰寒毒消去了羽兒的大半功力,再加上梁弟及時運送真氣護住了羽兒受傷的心脈,所以羽兒的內傷雖是嚴重,但一時還沒要了他的命。不過,我也想不出什麼比梁弟更好的辦法為羽兒療傷的了。」
  肖月潭走上前去為項羽把了一把脈後,用色突地變得似喜非喜似憂非憂地道:
  「奇怪!羽兒體內似乎還存余有一絲真氣,而這股真氣卻又似是為了克制體內的一股陰寒之氣而生,難道……陰盛陽生,陽生陰克,陰陽交合而至平衡。以陰生陽,以陽導陰……」肖月譚喃喃咕咕的念了好一陣什麼陰陰陽陽之類的話,突地一陣哈哈大笑道:
  「我想到了為羽兒療傷的快捷方法了!」
  頂少龍、項梁、善柔、解秀潔不禁同聲驚喜的問道:
  「什麼方法?說來聽聽!」
  肖月潭好整以暇的道:
  「這就是陰陽大法!」
  四人聽了不解的又同聲問道:
  「什麼叫作陰陽大法呢?解釋來聽聽!」
  肖月潭忽地臉上一紅不自然的道:
  「這個……嘿!可得先叫這位小姑娘先行離汗一下!」
  解秀潔聞言嬌嗅道:
  「我為什麼不能聽聽呢?我也很關心羽哥哥呢!」
  善柔則突地似是明白了些什麼來似的,走到解秀潔跟前對她一陣好言相勸,叫她得到別的車廂去耍一會,可解秀潔就是不依,最後沒法湊到女兒耳邊低聲道:
  「這個什麼陰陽大法是跟男女事有關的,你一個大姑娘家在這裡聽著,難道不覺得不好意思嗎?」
  解秀潔聽俏臉一紅,卻也突地地湊到母親耳際道:
  「娘,你聽來之後再偷偷告訴我好嗎?我……我也很是關心羽哥哥的傷呢!」
  善柔心裡暗笑這小妮子不羞,竟然明知此些話少女不宜聽著,卻還……不過也很是拿她沒法,當下只行點了點頭道:
  「好吧!你先出去吧!」
  待得解秀潔離開去,肖月潭才背對善柔緩緩道:
  「陰陽大法呢,就是以陰導陽,以陰集陽。羽兒本是男兒陽身,他那練的玄意真氣也是陽剛剛氣。剛才我從他脈象上探知,像他這樣心脈受損,真氣難以提聚的境況下卻還有著一股絲絲縷縷的真氣正在滋生,衝擊著他體內,可能是潔兒倒回至羽兒體內的一股少量的陰寒之氣。從這裡可以推斷知,羽兒體內正有以陰生陽的功效,也就是說若能讓他體內的陰氣越盛,他的玄意真氣也就為了克制這股陰氣而集聚的越多。如此的話若是能有一位少女的純陰之體與羽兒交合,羽兒必能借助此少女的純陰而導發他體內的強大的玄意真氣,進而他就可自行療傷了!」
  項少龍和項梁聽了大喜道:
  「果然是絕妙之法!」
  但旋即又神色黯然道:
  「但是去哪裡找一位與羽兒情投意合的姑娘呢?我們總不能去做得什麼傷天害理的事吧!」
  正大感頭痛時,善柔害羞地玉臉通紅的拉過項少龍,喏喏的低聲道:
  「少龍,你看潔兒她……」
  頂少龍聞言失聲道:
  「這怎麼可以呢?」
  善柔還以為他的話意是說自己是他舊情人,而女兒則與他兒子歡好而說「不可以」,當下微嗔道:
  「這有什麼不可以嘛?他們二人又不是親兄妹!也可以結為夫妻的呀!」
  項少龍明白過善柔誤解他的話後,有點哭笑不得,原來他剛才之話意是項羽本為善柔姐姐善蘭所生的兒子,與解秀潔是表兄妹,在現代裡親近結婚是違法的,所以才脫口說出「這怎麼可以」的話來,但想不到善柔卻誤解自己話意為自己和羽兒父子二人娶善柔和潔兒母女二人而說「不可以」。愣愣笑著看了善柔好一會才又突地問道:
  「潔兒和羽兒二人的感情如何?」
  項少龍這句話聲音提得比較高,讓項梁給聽了去,忙接口道:
  「兩小是一見鍾情!」
  話剛說完,突又想到善柔曾說解秀潔是少龍的女兒,現在怎麼……難道為了治羽兒的傷,不惜……
  項梁正如此怪怪想著,項少龍聞得他之言卻是哈哈笑道:
  「好!就這麼辦!肖先生和梁弟就作個羽兒和潔兒的見婚人,這刻就為他們二人訂了婚罷了!」
  肖月潭聽了也是哈哈笑道:
  「好,天作良緣!這個見婚人我當定了!」
  項梁則是臉色異樣的拉過頂少龍低聲問道:
  「三哥,那解秀潔到底是不是你女兒啊?」、
  項少龍奇道:
  「你怎麼會有這等想法?」
  項梁道:
  「嘿!是即將成為嫂子的辣夫人說的!」
  項少龍笑罵道:
  「你就信了她?」
  項梁道:
  「她說得一本正經的,我能不信麼?當時可是為那潔兒治病前的緊要心理交戰時期呢!」
  項少龍還待說話,善柔卻突地一把拉過他道:
  「走,跟我一起去把這事兒與潔兒說清楚!」
  項梁和肖月潭面面相覷,均付道:
  「你不是要把少龍帶去兩個人偷偷親熱吧!」.
  頂少龍隨了善柔上了另一輛馬車,卻並沒有見著解秀潔的人影,心下大詫時,善柔卻突地一把抱住了他,灼熱的給了他一頓痛吻後,突地玉容慘變道:
  「少龍啊!你可知道這些年來,人家是多麼的想念著你啊!還以為你給贏政給害死了呢!害得人家不知為你流了多少淚!若不是為了潔兒和.付兒我早就……」
  話未說完,項少龍的厚唇己封住了善柔的溫柔火熱的小口,二人再次纏綿良久,項少龍才輕扶著善柔清瘦的臉頰憐愛的道:
  「柔兒,我知道這些年你吃了許多的苦,但是從今以後我會在你身邊全力保護你的!好了,不要哭了!柔兒乖乖!」
  說著又俯下頭卻輕吻去她臉上掛著的淚漬柔聲道:
  「從今以後我要讓柔兒變成世上最快樂的女人,我會天天晚上都陪著你,以彌補你這些年來空守閨閣的寂寞之苦!」
  善柔嬌嗔的笑道:
  「你這大色鬼,老毛病又犯了!哼,你天天陪著我啊,其他的幾位妹妹不怨聲載道才怪!我可不敢得罪她們!」
  項少龍這時心情因項羽的傷勢有得救漸漸好轉,樓著這也讓自己不知為她神傷魂斷多少個日夜的俏美人,憐愛之下不禁慾火頓熾,男性生理反應迅速漲起,剛好頂著善柔的大腿內側,使得她粉臉通紅,眼角含春,在項少龍怪手的大肆侵襲之下更是嬌喘連連。
  頂少龍正要褪下善柔的羅裙,卻被她纖手捏住。她強行的抑制住被頂少龍挑起的情慾,突地秀目又落下淚來,幽怨悲切的道:
  「少龍啊!你可得為我想個辦法救救儀兒呢!他……他現在被我師父用藥物迷住了心性,變得唯他是命,到處殺人,好可怕又可憐喔!」
  項少龍大驚之下慾火頓消,忙道:
  「劍聖曹秋道!他也沒有被小盤殺死嗎?」
  善柔幽幽道:
  「不但沒死,這些年來還一直都在作秦始皇的貼身侍衛,現在更是貴為秦王朝的國師。付兒則是被他利用來掌管秦王朝的秘密殺手組織稷下劍派。少龍啊,無論如何你也得從我師父手中救出儀兒。現在儀兒雖被師父用藥物迷失本性,但是他還是懂得親情的,他非常的關心我和潔兒呢!我……我不想他死!」.
  原來當年秦始皇滅得齊國後,解子元因還沒來得及歸隱而遭殺害,善柔母子母女三人因曹秋道投降贏政向秦始皇說情的關係而保住了性命,但善柔帶著一兒一女,憑她弱質女子一個怎麼能夠生存下去呢?無奈之下善柔看在兒女的份上只得去投靠師父曹秋道,曹秋道因對善柔這唯一的女徒非常寵愛,所以收留了他們母子女三人。
  在後來的日子中,曹秋道因終生未婚沒有子女,對善柔的兒子解儀產生了一種特異的父子之情,於是收瞭解儀作為乾兒子。善柔本欲反對,但被曹秋道威勢所迫,只得應允。曹秋道對解儀這義子極為疼愛,自小就用內力為他洗經易髓,用藥物為他堅筋固骨。
  同時自他五歲起就教他武功。隨著曹秋道在秦始皇面前權力日益俱增,解儀在他的熏染之下也變得愈來愈壞,曹府裡的僕婢不知被他害死的有幾。不過他對母親善柔卻是非常敬孝,從不敢當著她面前做什麼壞事,且無論是誰欺負了母親他也非得報復他不可,就是義父曹秋道也不例外。只要義父責斥母親他就非分跟曹秋道吵鬧幾天不可。後來曹秋道沒得辦法只得暗地裡威脅迫使善柔不要總是呆在曹府,叫她隨意遊蕩江湖罷了。這一著也甚合善柔之意,因為早就看不慣師父為秦始皇為虎作張的行徑了,於是開始閒遊江湖的生活,暗中尋訪項少龍的消息。但是一年又一年過去了,項少龍的音信仍是否無影綜。而就在解儀十二歲那裡,曹秋道給他服食了一枚由秦始皇追求不死之藥時賞給他的由千年朱果作引加上了其他十多種罕世藥材煉成的丹丸,使得解儀在功力大增的同時,心性也隨成迷失,成為曹秋道的一個殺人工具,被任命為稷下劍派的少門主。
  善柔知道後跟曹秋道大吵了一場,叫他讓兒子解儀脫離殺手組織,跟自己一起去流落江湖,但曹秋道反惱羞成怒的打了善柔一巴掌,說解儀永遠都是他的,同時要善柔也聽從他的命令,派了劍派中的兩大高手徐靖、莫為與她一起去江湖中為他搜集各種情報。善柔為了從魔掌中救出兒子,於是忍氣吞聲,姑且充作了曹秋道爪牙。但在她行道江湖時被她無意中獲得了一本二百多年前一位隱世高人的手卷《萬毒藥秘籍》。
  善柔大喜之下按秘籍秘製了兩種毒藥,一種叫作「萬噬咀心」,一種叫作「仙樂丸」。暗暗的給徐靖、莫為等服食之後,就控制了他們,本還待再是一步把毒丸給曹秋道的一些高等手下服食以瓦解他的力量,卻不小心被他發現,於是用解儀逼迫善柔交出「仙樂丸」的配方,獻給了秦始皇。但對於《萬毒秘籍》曹秋道卻是還不知曉。於是善柔再次改進了此兩種毒藥,只控制徐靖、莫為等身邊的一眾人而再也不敢打入曹秋道的勢力內部。對於這師徒二人之間的各種矛盾外人並不知曉,所以表面看來曹秋道和善柔相處得很好,而實質上,二人卻是在一種微妙的關係下進行著勾心鬥角。
  頂少龍聽了善柔這一番辛酸的往事陳說,心情在沉重之餘,不由的把她摟得更緊,輕輕的道:
  「柔兒,你放心吧!我一定會從曹秋道手中救回儀兒的!對於秦王朝裡那些無法無天的傢伙,我一定會毫不手軟的一個個予以懲罰!」
  善柔聞言心中一震,憂心忡忡道:
  「少龍,你真的也準備傚法陳勝起兵反秦嗎?」
  項少龍堅定的點了點,沉聲道:
  「嗯!為了天下蒼生,我不得不再次站出來!」
  善柔輕輕的扶摸著頂少龍的虎背,星眸半閉.的憂聲道:
  「但是……少龍你不知道,秦王朝的實力實質上還很是強大呢!光是京城裡的都尉、都騎、禁衛三軍就有十多萬,再加上鎮守邊防的大軍有四五十萬,還有名郡各縣的秦兵,總共加起來恐怕有八九十萬之眾吧!這……這麼龐大的勢力,你怎麼鬥得過他們呢?」
  項少龍曬道:
  「哼!他們有八九十萬大軍又怎麼樣?秦兵一直以來養尊處優慣了,只會在人民頭上作威作福。叫他們去戰場上拚命?只是一幫烏合之眾罷了!而廣大的貧民百姓生活本是處在死亡的邊緣,憑他們不怕死的勇氣,上起戰場來雖是沒有作戰經驗,但也定可敵得過一個怕死的秦兵!.我們高舉反秦義旗,順應天下民心,有著千千萬萬的人民作為我們戰鬥的屏障,又有什麼強敵打不過的呢?秦王朝?氣數己盡!距離滅亡的日子已經不遠了!」
  項少龍說這番話時語氣冷冰冰的,似乎對他一手幫小盤打下的江山一點感情都沒有,讓得善柔聽了心下有些怪怪的感覺,但聽得他話中對反秦的成功似乎信心十足,心中也不覺湧生起幾許希望的勇氣來,緊緊的摟住他的脖子,在他耳邊吐氣如蘭地道:
  「只要是少龍認為是對的事情,柔兒一定會盡力支持你的!」
  說到這裡,突地壓低聲音嬌羞的道:
  「對了,柔兒想念了你這麼多年,你難道就不疼愛人家一番以作補償嗎?」
  項少龍聽了心中一蕩,知道這嬌嬌女久曠多年,這刻見著,發洩了心中積鬱的怨情後,春情勃發。不由得把對善柔滿腔的憐愛之心給爆發了出來,一雙怪手伸進她的衣裙裡捏住她堅鋌而富有彈性的酥胸大肆的揉搓,似想從裡面窄出相思的液汁來。同時厚唇封住了她的小嘴,一邊和她嘴舌交纏,一邊用一隻手輕扶她吹彈得破的有頰、小耳、鬢髮和粉嫩的玉頸。
  善柔「嚶嚀」的呻吟一聲,嬌軀劇烈的顫抖和急喘著,-對秀眸半開半闔,溢發出無限慾望的春意,在項少龍的懷中狂熱的響應著頂少龍的挑逗。強烈的刺激和快令她感覺整個身心都在迷醉都在升騰,猶如男女交合般的……
  項少龍抱起善柔酥軟無骨的的嬌軀,把她輕放在車廂內的榻上,正待去褪她的衣裙,善柔忽地音若蚊納的道:
  「車廂的門還沒拴住呢?還有,車窗的布布簾也還沒放下!你……你……」
  頂少龍聞言失笑的低聲道:
  「柔柔難道還很害怕嗎?又不是大姑娘頭一遭!」
  善柔大嗔道:
  「要是被人闖進來看見我們……這個樣子豈不羞死人了?」
  項少龍笑道:
  「做賊的人原來還怕現身?」
  善柔突地抱住他的手臂猛咬了一口,惡聲惡氣的道:
  「誰作賊了嘛?是你這大色鬼……」
  項少龍痛得輕叫一聲脫開善柔,依她之言拴了車門拉下車窗布簾後,再伏到她發燙的嬌軀上,大笑道:
  「現在我可以放心的來疼愛柔兒了吧!」
  說完雨點般朝善柔俏臉粉頸上吻去。
  善柔「吃吃」而笑,這刻拋開了一切把持,任得頂少龍咨意施為,還主動的為項少龍寬衣。
  不一刻,二入已是身無寸縷的糾纏在了一起。善柔把項少龍坐壓在體下,嬌軀瘋狂的扭動著,久蓄的欲潮愛意,山洪般被引發奔瀉。
  車廂內一時充滿了二人粗喘嬌吟聲。
  頂少龍閉著眼睛,舒適的亨受著善柔給他的一陣陣欲意高潮。在這一刻,二人各自把自己的靈與欲都完全的奉獻給了對方。
  在從車窗隔著布簾射進的朦朧的光照下,善柔白玉凝脂般的身軀上出現了一滴一滴晶瑩的汗珠,一對堅挺的酥胸在嬌軀扭動中甚有節奏的抖動著,如一對正在練習跳躍的小白兔。
  登上快樂的極峰時,這成熟豐的美女渾體痙攣,不克自持地倒在項少龍完美的男性軀體上,香唇又湊到了頂少龍的嘴上,一手軟嫩的小手不停地輕扶著項少龍堅實的胸肌。
  頂少龍舒暢地輕扶著善柔光滑柔嫩且富有彈性的肌膚,舔著她臉上落下的幸福的情淚柔聲道:
  「傻瓜哭什麼呢?以後我會天天都讓你這麼幸福的!嗯,剛才快樂嗎?」
  善俏臉通紅,輕輕的哼了一聲,把頭埋在項少龍的懷中,嬌軀撒嬌地扭動著,媚態橫生。
  項少龍看得心神劇蕩,欲再次操戈征伐時,善柔哪哪晤晤的嬌吟道:
  「現在是大白天呢!少龍啊!我們是去找潔兒的呀!」
  項少龍清醒過來,停止進犯,尷尬的嘿嘿笑道:
  「那我們還不快點前去找潔兒!」
  項少龍和善柔說通了嬌羞不堪的解秀潔後,便再去找項梁、肖月潭商量何時讓項羽和解秀潔施行陰陽大法。
  肖月潭沉吟了一番後緩緩道:
  「羽兒的傷勢是不宜久拖的,因為我們到了吳中後就有得要事辦,若是有得羽兒傷勢未好,從而掛牽著這個心病,將會妨礙我們的行事,也會損失我們的力量。所以我看此事就選在今晚吧!」
  項少龍和善柔同時失聲道:
  「什麼?今晚!這麼急!潔兒她心理上恐怕接受不了啊!」
  肖月潭嚴肅道:
  「這不是一件玩笑的事情!而是關係到羽兒的性命大事!所以我們要拋開一些拘束的認真對待!」。
  頓了頓又道:
  「潔兒的思想工作還是由少龍和弟媳好去做吧!對這,這陰陽大法施展時,也不能有得任何的驚動,所以也得讓人護法。弟媳婦你就在二小身邊進行指導和監督,當羽兒身上釋發出晶瑩的白光時,也就是陰陽大法順利成功之時。這時你要叫羽兒守住心神,凝氣丹田,叫他運氣衝散心脈中積血,行功十二周天,他的傷勢就會痊癒了。至於我們三人則在車廂外全力為他們護法,絕對不允許有得外人侵惹,否則二小都會有性命之危,就是大羅金仙也救不活他們了。」
  善柔聞言心情沉重之餘粉臉通紅的吶吶道:
  「我……我難道就要在車廂內看著潔兒和羽兒行這什麼……陰陽大法嗎?這……這……」
  肖月潭臉上毫無笑意,沉聲道:
  「我說過了,此事得放開拘束思想!羽兒的性命其實就是操在弟媳婦你身上呢?若是你認為此事羞堪的話,那這事就行不通,總不能叫我們三人……」
  善柔中總有些不倫不類的感覺,自己這……丈母娘在旁看著女婿和女兒行……周公之行,這是天下間開的什麼玩笑呀?
  項少龍雖覺得此事確是有些讓人難以接受,但現實卻又逼得讓人不得不如此做。緩步走到善柔身前,雙手搭住她的酥肩,低聲道:
  「柔兒,此事就委屈你了!羽兒她……」
  頂少龍的話還未說完,,善伸手暗掐了一下他低聲道:
  「好了,我……聽肖先生的話就是了!不過得叫潔兒的兩個女婢云云和仙仙跟我一起到車廂裡去照顧潔兒。」
  項少龍聞言笑道:「你這不是害這兩個丫頭得一種病麼?虧你想得出來!」
  善柔道:
  「害她們得什麼病啊?說來聽聽!」
  項少龍湊到她耳邊低聲道:
  「當然是害她們得像方才柔兒對我一樣的思春病啊!」
  善柔哼道:
  「胡說八道!」
  忽地也咬住項少龍的耳邊道:
  「這也沒關係呀!叫羽兒收了兩婢作妾,不就可治好她們的病了嗎?」
  項少龍失笑道:
  「你這心不是又在害潔兒麼?多兩個人與她爭風吃醋!」
  二人正沒完沒了的打情罵俏著,肖月潭忽道:
  「這事就如此計劃定了!項梁兄弟你著人去打探一下我們今晚宿營的地方,最好隱密點,人跡甚少的。同時叫眾位兄弟今晚凝神全力戒備,以防有敵來犯!」
  說著又轉向善柔道:
  「弟媳婦你也著你的手下今晚最好與我們配合點,免得滋生什麼意外事端!」
  善柔聽了默然應道:
  「是」。
  頂少龍和善柔找到解秀潔時,卻見她正獨自一個人呆在項羽所在的馬車上,坐在床沿,怔怔的看著昏迷未醒的項羽發楞,見得二人進來,一張俏臉頓時羞得紅通通的,嬌首低垂,簡直想找個地縫給一頭鑽了進去。
  項少龍和善柔相視一笑。善柔走上前去輕輕的接著女兒的肩頭柔聲道;
  「潔兒,你想你羽哥哥的病早些好過來嗎?」
  解嬌羞的輕點嬌首。低聲道:
  「但是,現在能有什麼辦法使羽哥哥一下子好起來呢?」
  善柔朝項少龍望了一眼,示意他避開。持項少龍出得車廂後才壓低聲音道:
  「當然有啦!就是你肖伯伯所說的陰陽大法呀!不過……此事可行要潔兒你幫忙呢!否則就……」
  解秀潔聞言面露羞喜之色道:
  「我……我要怎麼才能幫得上羽哥哥呢?我可是什麼也不會呀!」
  善柔對她耳語道:
  「只要你與你羽哥哥行周公之禮就可以了,待得他功力集聚後他就可以自行運功療傷。潔兒是否願意呢?」
  解秀潔不解道:
  「什麼叫作行周公之禮啊?」
  善柔聽了粉臉也是一紅道:
  「這個……你現在就不要問了。只要你答應下願不願救你羽哥哥就是了,至於其他娘到時自會教你的。」
  解秀潔看到母親臉色,似是明白了些什麼,音若蚊吶道:
  「潔兒的命是羽哥哥救下的,只要能治得好他的傷勢,我……什麼都願意付出的了!」
  善柔聽了心中在欣喜之餘,卻又望著女兒的嬌羞之態,一時也不知有些什麼感想來。
  善柔接著解秀潔沉默不語時,頂少龍突地又走了進來,望著善柔不自然的笑道:
  「說好了嗎?現在天色已是黃昏時分了呢!」
  善柔聞言驚叫一聲,跳了起來跑到車窗,掀簾探頭一看,心如鹿撞的道:
  「果是黃昏了!」
  天色終於漸漸暗了下來,眾人先擇宿營的是一處山谷之地,周圍了無人煙,倒是確是個靜清之所。善柔打點眾屬下用過晚膳,叫他們提高警惕後,叫了徐靖和莫為跟隨項少龍、肖月潭一起為項羽和解秀潔施行陰陽大法時做護法,項梁則被頂少龍派了去作夜間防衛工作。
  車廂內昏迷不醒的項羽在善柔的指點下被羞澀不堪的解秀潔和云云、仙仙三女脫得身無寸縷的仰躺在床上,看著項羽那男性魁梧堅實的肌肉,解秀潔的心緊張和興奮得無以用筆墨來形容之。遠遠站在一旁的善柔卻也是極不自然的閉上了秀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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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阿Q    時間: 2009-4-27 09:27

第四十五章 驚悉陰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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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項羽頓刻記起自己為解秀潔運功去寒毒時,因金輪法王擾亂而至心脈受自己真氣反噬而震傷的事來,當下也便依言凝神運氣。
  又是半個多時辰過去了,項羽象進入禪坐之境般一動也沒動,只有頭頂百會穴上冉冉索繞著一團晶瑩帶紫的真氣之光。
  善柔和解秀潔、云云、仙仙諸女都緊張的盯著項羽,大氣也不敢出。
  車廂外的項少龍、肖月潭、徐靖、莫為眾人雖是沒發現有什麼敵人來犯,但心神卻都是非常的沉重。項少龍更是坐立不安的走來走去。
  車廂內項羽頭頂的真氣愈來愈烈,突地他的足底湧泉穴也釋放出一團真氣之光,與頭項的真氣候地連在一起,旋轉在項羽四身周圍,並且愈轉愈快,最後競帶動他的身軀一起轉動起來,讓人看不清了他的身影。
  「蓬」的一聲巨響,項羽被真所帶動轉動的身體因愈轉愈快,至使身體竟隨真氣往上直衝,破頂而出,騰空足有十多米高後又盤旋著空中緩緩降落下來,四身真氣發出的瑩紫之光在這黑夜裡煞是好看。使得眾人愕然良久後又驟然驚呼吹叫出聲。肖月潭激動的對頂少龍道:
  「羽兒他……他……衝破了生死玄關了!」
  頂少龍聞言一怔,但繼而大喜的哈哈大笑道:
  「羽兒這次是因禍得福了!衝破生死玄關!練武之人一輩子都夢寐以求的事情!哈哈!現在天下之間有幾人是得羽兒之敵?劉……你死定了!羽兒決對不會敗給你的!就是天意也在相助羽兒呢!他一定可以主宰天下!」
  項少龍興奮過頭之下脫口說出的這番話,讓得肖月潭、徐靖、莫為諸人心神均是為之一震,同都暗付道:
  「什麼?項羽是將來天下的主宰者?」
  肖月潭對這想法還能夠接受,但是徐靖和莫為卻是認為頂少龍不是在說大話,那就是他們聽錯了。天下間竟然有人能夠自信的說出誰是天下主宰者?開的什麼玩笑!他以為他是無所不能禾卜先知的神仙啊!
  三人正各自怪怪的對頂少龍的話各有所思的想著,卻又忽見得項羽身形落地之後,又成一個一丈見方的圓形旋轉著,在他身形閃過的身後竟自燃起一團團的火光來。
  啊!好剛猛的內家真氣!圍觀眾人都驚歎得不由自主的倒吸了一口涼氣。
  善柔這時也幫解秀潔著好了衣服,二人出得車廂外見了項羽的情形,也都驚得目瞪口呆起來。天啊!這是哪家子的內功?竟能釋真氣而燃!如此功夫,天下還有誰人是他之敵?
  解秀潔激動而嬌羞的摟著善柔道:
  「娘,羽哥哥的傷勢終於可治好了!」
  善柔道:
  「都是你剛才放蕩的功勞呢!死丫頭,娘在旁邊竟然也……」
  解秀潔聞言撒嬌的嗔道:
  「那……那是為了治羽哥哥傷勢的需要嘛!」
  善柔笑道:
  「噢,剛才是治傷的需要!以後成了這壞傢伙的老婆後,又是什麼樣的需發呢?生理需要嗎?」
  解秀潔大是不依的正待跟母親耍嬌,善柔忽道:
  「好了好了,潔兒,你看,項羽的身形停了下來呢!」
  解秀潔聞言頓即正身的柱項羽望去,卻果見他己置身停在火圈正中,雙掌一手托天一手撐地緩緩的揮動,真氣在他雙掌的舞動中成了一個有形無蹤的圓球,接著又見他相掌相對放於丹田之處,按照一種練功心法作了幾下深呼吸後,回歸平靜。四身周圍的火圈也在他收勸之後自行滅去。
  在眾人詫異的目光中,項羽站了起來,睜開虎目,掃視了眾人一遍後,目光最後落在善柔身邊的解秀潔身上,心中湧起一種異樣感覺。
  項少龍和肖月潭見了對視會心一笑。
  解秀潔則是羞紅著臉,想避開項羽的目光卻又偏偏移不開秀巳只讓得善柔見了芳心暗笑之餘,又想到方才車廂內二小的瘋您浪態,俏臉也不由漲得能紅,剛好又碰著項少龍向自己投來的異樣目光,頓時羞得也是無地自容。
  項羽這時走上前跟父親項少龍和伯伯肖月潭打過招呼後,當即走到已被善柔推開一旁的解秀潔面前低聲道:
  「謝謝你了!潔妹!」
  解秀潔風情無限的白了他一眼後,柔聲道:
  「比起你為救我的犧牲,這算什麼!若不是你冒險救了我,小妹或許已經不能站在你面前說話了!」
  說完垂下嬌首,再也不敢近處與項羽對視。
  項梁這時不知從哪裡竄了出來,怪叫道:
  「呵!羽兒的傷好了!嘿,小兩口聊聊我我的哺咕個什麼呢?是不是在商量著怎麼樣生個……」
  解秀潔喝叱道:
  「你再胡說,人家就不喊你伯伯了!」
  項梁聞言頓即止住氣的道:
  「唉,我可是你小兩口的大媒人呢!我不但要你這小妮子叫我伯伯,還想喝上你們的一杯喜酒呢!」
  項少龍這時也笑著接口道:
  「這個自是少不了你的份的了!」
  善柔卻是笑道:
  「你可不要為老不尊!小心潔兒叫羽兒揍你一頓喚!羽兒現在的玄意真氣更加剛猛,你可不是他敵手呢!」
  眾人圍道項羽和解秀潔說笑一番後,項梁突地斂住笑容沉聲道;
  「三哥,我們下一步該怎麼辦?這會稽郡現在可也是風雲暗起呢!來了個宦官趙高的一級手下金輪法王,說是來這吳中破壞什麼龍氣風水,我看說不定就是會針對我們而來了。上次我們和彭越聯手劫搶匈奴進貢秦王朝的貢品時,沒有把那幫王八糕子殺絕,逃了個叫章邯的什麼將軍,很有可能就是這傢伙回朝後給我們搬弄來的事非。」
  項少龍聞言正持發話,善柔已搶先道:
  「嗯,朝廷中確實是有個叫章邯的傢伙!他任職少府,主管秦王朝的漁、鹽稅政。不過他原也是軍人出身,乃是將門世家。因其一身「鷹爪鐵布衫」橫練功夫無人能敵,且熟讀兵書,瞭解中原地理山水形勢,交通情況等,所以也甚得秦二世胡亥的重用。據聞他手下有東南西北四大鐵衛,也是朝中一個勢力頗紅的人物。」
  項羽嗤道:
  「也不敗在我們的手下?上次他的兵力比我們還多呢!」
  項少龍突地模糊的記起了有個巨鹿之戰,項羽降服的秦軍統帥,就是叫什麼章邯來著。
  想到這裡,渾身一震,當即道:「嘿,這章邯可是個人才呢!上次在塞外只是被我們得了天時地利,出其不意、攻其不備的吃了個敗仗。今後你若是與他對敵時能夠生擒了他下來,為父就服了你了!」說完臉上還是有些不自然的神色。
  若這金輪法王真是章邯搬弄至吳中來的,這人可真是有點能洞察自己等先機的才能,倒真是不可小視他了。這吳中之行說不定也就會有許多的波折呢!嗯,自己倒是不可大意了。
  項少龍正如此想著,項梁和肖月潭幾人聽了他剛才的一番話,不禁心下都是大詫的納悶。
  少龍從來都很自負,從來不把敵人放在心上,這刻為何對這章邯如此的大加稱讚呢?他又不認識這章邯,何況章邯也沒有什麼傑出的戰績!無緣無故的讚他個屁來著?
  項羽聽得父親對這章邯很看重,聞得他最後兩句話顯得很是興奮的道:
  「好!將來我一定要生擒了章邯給爹你看看!」
  善柔這時卻風情無限的瞟了項少龍一眼,打了個呵欠道:
  「已經是三更天了呢!人都困死了!有什麼事明天再商量也不遲吧!」
  項梁和肖月潭見了相視一笑。
  項梁推了一下項少龍,忙道:「嘿,是呢!夜深了,不再耽擱嫂子和三哥將行的好事了!」
  說完又望向項羽道:
  「還有你們這一對小夫婦呢!」
  善柔和解秀潔齊都嬌羞的笑罵項梁。
  眾人歡笑而散,只留下靜寂的夜。
  一宿有驚無險。翌日大早眾人吃過早膳過後,出了山谷走上官道,繼續向吳中進發。
  徐靖指著前現的一個山口道:
  「我們出了這個山口,就可望見吳中郡城了!估計黃昏日落時分就可抵達!」
  項少龍聞言點點頭道:
  「嗯,夜間到達最好!這樣可以縮小我們的目標!」
  項羽笑道:
  「被秦兵盤查也沒關係呢!有柔姨這位大人物在這裡,誰敢為難我們啊?」
  項梁正色道:
  「現在不同呢?有金輪法王這個傢伙從中作梗,說不定這郡守被他要脅,那我們可就有得麻煩了!」
  項羽恨聲道:
  「再遇上這傢伙我定宰了他!」
  善柔附和道:
  「嗯!是不可放過這可惡的傢伙!這種人渣殺一個世上就少一個禍端!」
  頂少龍頭痛道:
  「嘿!這些以後再說吧!我們現在要討論的是怎樣兵不血刃的瓦解吳中!」
  眾人聞言皆都默不作聲起來。
  肖月潭忽道:
  「我們何不裝扮成曹秋道門人,隨柔夫人來這吳中微服查訪陳勝王亂黨的樣子混進郡府,隨後再對那郡守殷通進行威逼利誘,迫他反秦?如此可以避過金輪法王的耳目!」
  項梁搖頭道:「你以為殷通和金輪法王是傻瓜?說不定我們現在的行蹤都在他們耳目的監視之下!混進郡府?豈不是自投羅網!」
  善柔沉思一番後道:
  「我看這金輪法王單槍匹馬的來吳中,很有可能也只是如他所說來豐縣察看『厭氣台』,隨便來吳中走走罷了。」
  項少龍苦笑道:
  「若真如此就是最好了!就怕事情不是那麼簡單嘛!」
  眾人又都商議了老半天,還是沒得出個最後定論來,項少龍只得搔搔腦殼道:
  「算了!走一步算一步!車到山前必有路2我們不會坐困愁城的!勝是勝定了,只是一時還沒想出取勝的辦法罷了!不過,吳中是奪得下來定了的呢!歷史啊!是不會記載錯的!」
  眾人聞言均都愣愣不知所以。項少龍見了,明白過來他們不知自己通悉他們這個時代的歷史,不由得故作神秘的望著眾人怪笑起來。
  吳中位於有「八百里秦川」之稱的關中平原渭河南岸。南是秦嶺山脈中段的終南山,重巒疊峰,陡峭峻拔,成為南面的天然屏障。北則有堯山、黃龍山、磋峨山、梁山等構成蜿蜒延綿的北山山系與秦嶺遙相對峙。
  項少龍一行正是橫跨秦嶺自塞外來到吳中。
  吳中城共有南北十一條大街和東西十四條人行街,縱橫交錯的把城郭內部劃分為九十九坊。其中每坊又是有幾條寬敞大道與主街相通使得吳中城成為一個四通八達之城。
  穿插在城中大大小小的街道上,項少龍心中豈能無慨?想到終於抵足在這西楚霸王項羽發展霸業的「第一站」上,那種感覺確難以言宣。
  項梁鬼頭鬼腦的道:
  「三哥,我們找一處客棧先歇息下來吧!要找那殷通和金輪法王這樣子也不行啊!再說也不必急於一夜的吧!」
  項少龍笑道:
  「好吧!你去打點啊!」
  徐靖和莫為頓刻接口道:
  「我們和項先生一道去吧!」
  項少龍含笑點頭應可。
  吳中城裡的客棧可就多得多了,雖然陳勝起義的消息已經鬧得天下紛紛揚揚,但吳中城裡的夜市卻還是熱鬧得很,若不是有著時時來來往往巡邏的秦兵,可真感覺不出這郡城中也有著戰爭帶來的緊張氣息。不過那些秦兵似已失去了往日的凶焰,都顯得有點精神惶惶的。
  項梁帶著頂少龍眾人到了一家叫作「悅來」客棧的店裡投宿。見著一下子來這麼多的顧客,店家喜得眉開眼笑,連連向眾人打招呼,叫店夥計牽了馬匹去餵飼料,口中並且叨叨不絕的道:
  「嘿,諸位客官,本家客棧乃是吳中城中最老的字號!所有來吳中城的豪門貴族都會來本客棧投宿。諸位看來也是王親貴族之流了,本棧一定會服務周到,設備一流!」
  聽得這店家這一番吹牛皮的嘮叨,項羽禁不住打趣道:
  「那你這家客棧近來有沒有其他的員原之流來投宿過啊?」
  本是一句隨口問來之話,想不到店家確果真答道:
  「嘿,客官,前天本店還接待了當今皇上身邊的大紅人趙公公的手下金輪法王和千毒法王一行呢!」
  頂少龍聞言一驚道:
  「什麼?還有個千毒法王?趙高的四大法王到底有幾個來了這吳中?」
  肖月潭也神色凝重道:
  「看來事情果真複雜起來了!我們此行將更加危險重重!」
  善柔則是色變道:
  「這千毒法王用毒的功夫可稱當世一流!乃是當年齊相田單的門客,齊亡後被趙高收羅。想不到趙高連他也派來了吳中!這……他們到底在玩什麼花招呢?」
  項羽曬道:
  「管他來幾個呢!來一個殺-個!來兩個殺一雙!就不信他們是鐵打金仙!」
  項少龍叱道:
  「現在還不是我們發橫的時候!此戰只宜智取不宜力勝!晚上我們去探一探郡府,看看會不會有什麼收穫不!」
  那店家聽得眾這一番話,隱隱的感覺這一幫人了定大有來頭,不由嚇得臉色劇變,身體微顫的恭聲道:
  「諸位客官!噢,不!諸位官爺!小人方才說的話全是放屁!請你們還不要放在心上。嘿,小人有個壞毛病就是喜歡說大話。唉,這個……兩位法王並沒來店投宿,小人只是道聽途說聽說他們來了吳中城!哎,還個……諸位官爺,請原諒小人說謊之過!」
  項梁見了笑著遞給他-綻黃金道:
  「沒你的事!對了,把你聽到的有關那兩個什麼法王的消息說給我們聽聽,那這綻黃金就是你的了!」
  店家見眼睛候地一亮,吞了一口唾沫邊接過黃金,邊嘿嘿笑道:
  「這個……怎麼可以叫官爺破費呢?」
  說著頓了頓,整理了下情緒後道:
  「小人也是昨天聽得幾個來本店吃飯的軍爺隨口說起的。說是有兩個法王來到了本城,似是曾逼迫郡守殷通與他們合作一起幹什麼事情,但是郡守不答應,雙方給弄僵了。又說什麼這下可有得好戲看了什麼的。至一塌糊塗其他,我就不知道了。嘿,我就聽來這麼多!」
  項少龍聽了他這番話,心中大震,朝店主揮了揮手道:
  「好了,你退下吧!噢,對了再給我們準備一頓晚膳!」
  店家連連躬身點頭應是道:
  「是!方纔那位官爺吩咐過小人了,小人已經叫了夥計去為諸位官爺準備晚膳了,馬上就好!」
  說著指了指項梁,又躬了一身,又喜又懼的退了下去。
  肖月潭沉聲道:
  「看來趙高派兩大得力高手來吳中果是有什麼陰謀,但是不知為何郡守殷通不願與他們合,作?唉,合作?到底指什麼呢?」說完皺起眉頭,一臉的深思之色。
  項梁聳肩道:
  「或許是合作對付我們吧!」
  項少龍搖頭道:
  「我看事情沒有那麼簡單!」
  項羽露出奇怪的神情道:
  「難道是趙高也想反秦?這個……沒道理的呀!」
  項梁愛得他言啟發,失聲怪叫道:
  「啊!趙高是想篡位自己當皇帝吧?」
  項少龍點頭沉聲道:
  「我看是有這個可能!」
  善柔緊張道:
  「那……我們應該怎麼辦?總不能讓趙高奸計得逞吧?若真叫這狗賊當上皇帝,天下只會比現在更亂的了!還有儀兒……」
  項少龍笑著安慰道:
  「放心點吧!我會叫這傢伙活不了幾年的!嘿,大勢所趨……」
  這時店主過來說晚膳準備好了,叫眾人去客廳用膳。項少龍等頓即打住了話頭,隨店主去了客廳。用過晚膳後,項少龍去項羽房中叫他與自己一起去夜探會稽郡府。
  項梁剛好去找頂少龍,被他得知二人行蹤,
  當即要項少龍帶他一起前去。項少龍為難道:
  「梁弟,你的攀沿功夫可沒學到家呢,我看還是……」
  項梁阻住他不依道:
  「這麼精彩的事情不叫我去,三哥你可不點不夠意思呢!」
  頂少龍尷尬道:
  「怎麼會呢?只是客棧裡也需要人照顧嘛!」
  項梁道:
  「還不有肖先生和善柔嫂子他們嘛!」
  二人爭執一番,最後還是項少龍妥協,只得應允了項梁一同前去,不過只准他在府外接應,而不准他也去找殷通和金輪法王他們。項梁亦也欣然的退讓一步,同意了此項計劃。
  項少龍和項梁、項羽三人以敏捷的身手,尋辯好郡府的位置,忽停忽跑,時緩時快地在銜巷左鑽右轉好一陣後,最後在一所宏偉的府第旁側停了下來。府中門口有侍衛把守,燈火一片通明,看來府中確是有什麼大事發生似的。
  項少龍叫項梁在一處偏避的地方等候,領了項羽,深吸了一口氣,沿牆往後宅的方向奔去。逾牆而入,到了後宅,確定沒有巡邏的侍衛和惡犬後,才落到地上。察看了一番後宅的情勢後,二人又確定了郡守殷通的住所方向,才射出勾索,往屋頂上爬去。一口氣潛過數重屋宇後,突聽得下面傳來兩人的說話聲。只聽一個聲音尖細些的道:
  「老爺這兩天神情恍惚慌慌張張的,我看都是因那金輪法王和千毒法王引起的。」
  另一個聲音混啞些的道:
  「嗯!我還聽說兩位法王是趙高丞相派來籠絡大人的。看來趙高心懷不軌呢!」
  先前的聲音道:
  「大人也不知為何竟不願與他們合作?聽說金輪法王用趙丞相令牌釋解了大人兵權,即日要把城中的十萬精兵調走呢!」
  混啞聲音道:
  「唉,現在兵慌馬亂的,反賊又多,城中無兵,我看我們吳中城要失守呢!」
  尖細聲音道:
  「這話可說不得!被人聽到告了大人,腦袋可能不保了!走吧!大人和屈集先生還在商量著什麼事呢!若是被他見到我們偷懶;可就有得罪受了!」
  二人長吁短歎、罵罵咧咧的嘮叨一番後才大大咧咧的走開了。
  項少龍聞聽得二人這一番話心下又驚又喜。
  果真與自己等所猜般,趙高派二大法王來吳中是有陰謀的。殷通為何不願與趙高合作呢?難道他自己也想獨立起兵反秦?但是現在他的兵權被金輪法王釋解了,城內秦兵也將被調走,。殷通又有何憑借呢?唉!管他媽的呢!反正他越空虛對自己來說就越方便行事!
  心下想來,與項羽暗握了一下手,二人展開敏捷的身手,向殷通的會客室爬去。
  「哼!他趙高在朝中可以驕橫跋扈,但在我這吳中他算什麼東西?連一個草莽市井之輩陳勝也鬧得天下沸沸揚揚!嘿!這秦王朝是要完蛋了。老子現在誰的帳也不賣!」
  一陣叱喝之聲突地傳入頂少龍和項羽耳內,讓得二人心神同時一震之後,又是大喜。聽說話這人的語氣定是殷通無疑了!想不到火氣這麼大!
  一個尖沉的聲音道:
  「但是大人,我們現在又不可跟他們明目張膽的對著幹,所以還是得忍上一忍啊!只要待我們找到了吳起將軍當年大敗趙國時奪得的珍藏,那我們就可……嘿,吳中乃是個地廣人多物厚的『天府之國』,只要有了經費,興兵二十來萬應該是沒問題的。」
  殷通道:
  「可是屈先生,如今連那些草莽市井人物都稱王號君的,假若我們不趁機及時而動,將來恐怕難免居人之下,受別人的控制。」
  屈先生道:
  「大人,有句俗話叫作『小不忍則亂大謀』。嘿,先叫那些烏合之眾鬧得個天翻地覆,待我們一切準備就緒後,就大舉向秦朝進攻,只要我們率先攻下了咸陽,那這天下還不是我們的?」
  殷通道:
  「屈先生的話是有道理,可是現在我們就這麼白失了十萬大軍,我心裡嚥不下這口氣呢!」
  屈先生道:
  「這個大人也不必有氣。想這十萬大軍全是秦兵,到時我們要去反秦,他們會聽令我們的調遣麼?所以失去這十萬秦軍對我們來說,雖有害卻也有利。因為軍隊調走了,我們吳中城在朝廷那些人眼中就顯得不為重要了,如此我們興兵反秦也就不會那麼張揚。這就叫作有一得必有一失。」
  殷通「嗯」了一聲突轉變話題道:
  「聽那金輪法王說國師曹秋道的女徒弟善柔也帶了一幫人來到了咱吳中,你看他們又有什麼動機?」
  屈先生似是沉吟了一番後道:
  「曹秋道素來和趙高合不到一塊來。我看他們來吳中可能是曹秋道發覺了趙高想篡位謀權的野心,所以受曹秋道之命跟蹤金輪法王他們而來的。」
  殷通哈哈笑道:
  「若真如此,我們就可來個一石二鳥之計了!」
  屈先生道:
  「大入是說我們可以在國師曹秋道女徒面前搬弄趙高的是非,讓他們狗咬狗?」
  殷通笑道:
  「還是屈先生最瞭解我!噢,對了,那善柔一行到得城中的哪家客棧投宿了?」
  屈先生道:
  「據探子回報是『悅來客棧』!」
  項少龍和項羽聽得暗暗大驚,想不到自己等人在敵人的監視之下卻還不知道,幸好這殷通沒有動什麼殺機,否則……
  又聽得殷通和屈先生密商了一些什麼計劃,最後聲音越說越低,二人聽不清了,正待離去時,突聽得一陣慌亂的叫喊聲道:
  「抓刺客!抓刺客!」
  項少龍聞聲心下大驚,付道:
  「糟了!莫不是梁弟?」
作者: 阿Q    時間: 2009-4-27 09:28

第四十六章 會稽風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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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頂少龍正心下暗自大急著,室內嘀咕的殷通和屈集二人也己聞聲提劍縱出。
  藉著火把晃動的朦朧光影,項少龍不經意的目光落在了二人身上。卻見那殷通年約四十,膚色白,臉型修長,體態肥胖,一雙小小的眼睛在滿臉橫肉的堆聳下更是迷成了一條縫。而那屈集年紀約在三十五六許間,中等身材,相貌清奇,留著一紹三羊長鬍鬚,一雙眸子更是精光閃閃,予人深沉奸險的感覺這外,一看也可知道此人是個極是能言善辯之輩。
  肥胖的殷通滿面怒容的攔住了一個奔來身邊的侍衛喝叱道:
  「什麼人這麼大膽?竟然敢來郡府行刺?不是叫你們加強防衛了的麼?怎麼還叫刺客進了內府?他媽的!給我多派人手!一定要生擒這個刺客!」
  那侍衛受得這一頓訓斥,嚇得渾身發顫,不敢抬頭一殷通對視,可見殷通平時對眾下屬是如何嚴厲。聞聽得後面兩言,侍衛頓然應「是」,轉身往人聲鼎沸處跑去。
  項羽湊到項少龍耳邊突地道:
  「爹,是不是項伯父啊?我們現在該怎麼辦?」
  項少龍心下雖急,但還是冷靜的道:
  「先靜觀其變一下再說!若真是你項伯父,他自會發出信號告訴我們的!」
  二人正耳語間,突地聽得一侍衛對刺客暴喝道:,
  「你是什麼人?膽子可不小啊!竟然敢單人匹馬的夜闖郡守府2哼!到底有什麼目的?快快束手就擒!否則……」
  這侍衛話未說完,一陣熟悉的哈哈大笑聲傳入項少龍、項羽二入耳中。只聽那人道:
  「憑你這狗奴才還不配作我敵手!哼!叫我束手就擒?老子先取下你的狗腦袋!」
  話音甫落又是一陣兵器相交擊之聲,緊跟著就是一聲慘叫和眾多喝叱聲。
  項羽暗握了一下腰中的麟龍神鞭鞭把,身體欲欲前衝,低聲道:
  「爹,果是項伯伯呢!我們殺下去接應他!」
  項少龍沒有吭聲,沉吟了一番後搖頭道:
  「不2我們還有一招不用動武的殺手鑭呢!待你項伯伯不支了時我們再出面!」
  項羽聽得一頭霧水,大是不解的正持發問時,突聽得殷通一陣哈哈大笑道:
  「閣下果然好身手!但不知壯士來到卑府有何貴幹?若是可能的話,在下有個提議,就是雙方停手下來,心平氣和的來解決彼此的矛盾,不知壯士意下如何?」
  眾人聞聽得此言,均都愕然。但殷通卻是心知肚明自己說出這一番出入意外的話來,其實是大有深意。原來他方才在旁見得項梁一人力敵自己這方的二十幾個侍衛而游刃有餘,心下頓生收籠此人之心,但亦也對他的身份來歷大感懷疑,怕他是因師曹秋道或金輪法王派來查探自己底細的心腹之人,種種疑慮之下,頓時出言制止場中打鬥。
  可誰知項梁稍稍一怔怔之後,竟不買他的帳的冷然笑道:
  「哼!我來汝府有何貴幹,你自是清楚!中亟相趙高的虎狼之心,皇上早有預知:你現在與趙高手下的金輪法王他們貫通一氣,意欲對皇上不利!嘿1我若是把此事回京告知皇上,你頸上人頭……」
  項少龍聽了項梁這一席胡編之話,心下拍案叫絕。如此一來,殷通必會懷疑他是國師曹秋道-方的人,這樣殷通就不敢對他強行用武,且他為了實施他的什麼「一石二鳥之計」,必會虛與委蛇的對項梁恭謹有加,而此著正合吾意也。
  項心龍正如此美滋滋的想著,呆聽得殷通心下虛怯的冷喝道:
  「閣下到底何人?請報上名來!免得到時傷了朋友,那可不好說話!」
  項少龍和項羽此己趁眾人焦集在項梁身上時,己從會客室房頂轉移了隱身之地。聞言頂少龍突地發出一陣哈哈大笑,身形飄然躍與地上,目光逼視著殷通,傲然道:
  「郡守大人不會是傻瓜猜不著我等的來歷吧?」
  說罷又冷冷的掃視了一遍場中眾人。
  項梁乍見項少龍和項羽現出身來,本是心下大驚,這即聽了項少龍這句話,看著項少龍這等.神態,頓刻明白過他的意思,臉上也露出幾份傲然之色,緩緩的送劍入鞘。
  殷通目光與項少龍相觸,心中一寒頓覺對方目光如利刃般似可穿透自己的肺腑,同時被對方的大家氣勢所懾,見狀聞言臉色微變。但他終究也乃-代奸才,很快就平靜下了波動的情緒,朝項少龍一拱手沉聲道:
  「這個還真恕在下眼掘,不知閣下等乃是何方……」
  項少龍想不到此人竟也如此奸詐沉著,心下暗暗敬服,看來他欲陰謀反秦,確也是有點道行的老狐狸。心下想來,嘴上卻是冷笑道:
  「郡守大人心知肚明我們的來歷,我想不須我等自報身份吧!」
  說罷忽地朝身旁虎虎生威的項羽躬身道:
  「少門主,你看……」
  項羽見得父親暗使過來的眼色,當即會意肚裡雖是暗笑不已,但虎臉卻是一沉的冷哼一聲後,猛地拔出腰間的麟龍鞭,默運玄意真氣落注鞭身,猛的朝身旁一丈之遙的一個碩大的石蹬劈去,只聽得「轟」的一聲巨響,鞭至石開,碩大的石蹬竟被他用鞭硬生生的劈成了兩半。
  連項少龍在內的的在場眾人正心下驚駭不己時,項羽手中的長鞭又捲起了那被劈開的兩半石磴,在空中隨鞭一陣翻滾,接著又聽得項羽暴喝一聲,手中長鞭一抖,兩半石磴隨鞭飛出,往人群空檔的一堵牆壁被飛去,牆壁竟被石磴衝出兩個大洞來。如此神乎其技,天下間有幾人會得?
  殷通眾人看了項羽的這一手功夫,嚇得面色蒼白。試問有誰能承受得往項羽的這一手威猛絕倫的鞭法呢?如此小小年紀,功夫就達到如此之境,天下間可能只有一個,那就是國師曹秋道最得意的盡力栽培的程下劍派的少門主解儀!他……他怎麼親自來吳中了呢?
  殷通面色慘然的態度頓時恭謹起來,喏喏道:
  「諸位莫不是國師的門下?卑職斗膽還請少門主出示信物,如此卑職就好放心的與少門主報告金輪法王的一些事宜了!」
  項少龍想不到殷通卻也如此行事小心,心下暗急,因為善柔給他的那塊虎頭皇上御賜金牌在他身上,項羽又怎拿得出什麼信物呢?總不成叫自己這項羽「屬下」拿出如此「責重」的信物D巴!
  正是左右這難時,項羽卻是對那殷通讚聲道:
  「嗯,郡府大人若是一向行事都如此慎重,前途一定是無限光明阿!」
  殷通臉色聞言尷尬之極,但心下卻是得意,正冷冷的看著項羽時,卻不知何時他手上已拿了一面虎頭金牌,笑意冷然瞪著自己冷聲道:
  「大人竟然連本公子的身份也有懷疑!哼!這金牌大人不會不識吧?」
  殷通此時已是堅信了項羽的身份,聞言當即臉色大變的跪身恭聲道:
  「卑職恭迎皇上聖駕!吾皇萬歲萬萬歲!」
  殷通及手下眾人見狀大驚之下自也是隨之對項羽恭躬跪身行禮。
  項羽傲然的道了聲:
  「平身!」
  那威凜不可一世的霸氣讓得在旁的項少龍看了直是發呆。
  持得殷通眾人站定後,項羽又冷然道:
  「現在郡府大人相信本公子的身份了吧?不過,對於我來吳中之事決計不可外洩!違令者殺無赫!」
  殷通駭然應「是」,對眾侍衛厲聲囑咐了一番後,又恭謹的朝項羽、項少龍、項梁三人躬身道:
  「剛才卑職多有得罪,還請少主降罪!」
  項羽揮了揮手道:
  「算了!不知者不罪!」
  殷通低頭道:
  「如此謝過少門主不罪之恩!」
  說完又對三人作了個請的手勢道:
  「這裡不是說話之地,還請三位到客廳去一述!」
  項羽微微點了點頭,隨了殷通向客廳行去。那屈集遣散了眾侍衛後也尾隨了過來。
  坐定後項羽輕品了一口由婢待奉上的香茶後,慢條不紊的道:
  「郡府大小,本公子據聞金輪法王他們日前曾來過卑府,不知大人……」
  殷通未等項羽把話說完,立即臉上堆滿笑容的拍馬屁道:
  「少門主的消息真是靈通如奔雷風行啊!這個……兩位法王確是來過卑府,但……唉,少門主還是請聽卑職慢慢說來吧!」
  原來那金輪法王和千毒法王是趙高一明一暗兵分兩路派來吳中逼迫殷通歸降他的。金輪法王確是被趙高命以打著視察豐縣的「厭氣台」掩入耳目而來吳中的,這傢伙乃是趙高從西域收羅的一個邪派高手,一手「倒轉金輪」配合以他的「無相神功」在西域罕逢敵手,來中原後除了主子也是目空一切。這次被趙高派來吳中,途中遇著主子的暗對頭國師曹秋道的徒弟善柔一行,本想借侮辱項梁、項羽二人以殺殺善柔他們的氣勢,以氣氣國師曹秋道,但誰料善柔拿出了一面皇上御賜的金牌,讓得金輪法王偷雞不著反蝕一把米,給善柔給羞辱了一番。心下晦氣之餘於全力趕來吳中,剛巧干毒法王也正趕到。二人會合後,便依趙高之言來找殷通,豈料殷通心下也懷不詭,雙方談判失敗,金輪法王氣極敗壞之下便取出趙高給他的中亟相令符,當場釋解了殷通的兵權。千毒法王見事己成僵局,便依了金輪法王之言。雙方不歡而散。
  殷通說到這裡歎了口氣道:
  「少門主,卑職對朝廷可是忠心耿耿從無二心,豈料中亟相卻做出……這個,請少門主定奪,賜回卑職的兵權!卑職會誓死效忠少門主!效忠皇上!」
  這幾句話說得可謂是正氣凜然,若是不知他肚子裡野心的人,可下會被他騙個正著,但可惜遇上的是也在打他主意的項羽、項少龍幾人!
  項羽點了點頭,目中露出讚許之色道:
  「嗯,郡府大人此次表現得果是對朝廷忠心一片!我會如實稟告皇上,叫皇上對你嘉獎的!」
  頓了頓又道:
  「至於幫你收回兵權之事,還得請郡府大人也要幫一下忙!」
  殷通聞言當即道:
  「只要屬下能做到的事情,屬下一定會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項羽點頭冷森森的道:
  「好!只要在郡守把兵符大印交給金輪法王他們之前,把金輪法王和千毒法王諸人約來與本公子會上一面,我自會有對付他們的辦法!還有,派人監視往金輪法王他們的行蹤!我這次要讓他全軍覆沒!」
  殷通聽得渾身直起雞皮疙瘩,冷冷的打了個寒顫,怔怔的看著項羽發楞。
  頂少龍和項梁相視一笑。
  哈!殺雞驚猴的目的快要達到了!只要殺了金輪法王和千毒法王,再抖出你這傢伙的老底,還怕你不乖乖的與我們合作?
  辭過殷通後,項梁拍了項羽的肩頭哈哈笑道:
  「嘿!你小於演戲可真還有幾分派頭,連殷通這樣的老狐狸也被你給震懾住了!」
  項羽臉紅道:
  「都是爹反應速度快呢!若不是他趁著殷通諸人乍然被我們唬住的琉神一刻,暗地裡遞給了我那虎頭金牌,我可真不知怎麼應付呢!」
  項梁詫道:
  「是嗎?三哥何以把金牌遞給羽兒的?我當時怎麼也沒看見?」
  項少龍聞言鬆了一口氣道:
  「如此甚好,我還真怕此著被殷通他們發現呢:現在既是連你也沒看著,嘿!他們自是免提了!」
  項梁怪笑道:
  「三哥可別誇我了呢!我看殷通那手下屈集就是個十分精明的人物!」
  項少龍心神一斂道:
  「嗯,此人確是不可小視!將來若是不能收為己用,就必須殺之以除後患!」
  項梁一震點頭道:
  「三哥此言不錯,若不能成為朋友,屈集就確是個難對付的敵人!」
  項羽突地道:
  「你們看殷通會不會是屈集擺出來應付朝廷的一個傀儡啊?實質上真正想反秦的幕後主使者則是屈集!」
  項少龍和項梁聞言心神均是劇震。項少龍心中更是掀起了複雜難言的思潮。
  若事實正像羽兒所言這樣,事情就更複雜了!但是歷史上屈集只是殷通的一個門客,並沒有說他才是吳中意欲反秦的主謀啊!難道是歷史記載有錯?不過話說回來,歷史也並沒有記載自己項少龍曾參與了與項梁、項羽一起預謀奪吳中的事呢!如此的話,正真的歷史或許是自己和屈集鬥智取吳中,屈集敗了呢!如此想來,項少龍頓刻只覺有一種自己在創造歷史的動人感覺在心中翻湧。
  嘿!不錯呢!歷史上威震幾千年歷史皇朝的秦始皇是由自己的話造的!現在,流芳千古的西楚霸王也正在自己的話造之中!
  哈!如此活過一生,真是痛快已極也!
  項少龍正這樣怪怪想著,項梁沉重的話音打斷了他的沉思道:
  「三哥,你看羽兒說的會不會大有可能?」
  頂少龍脫口道:
  「若這樣正好!」
  項梁和項羽聞言均都大是愕然,項羽不解的問道:
  「爹,為什麼如此最好?若屈集是幕後主使人,我們就不道他的底細,對比起來更是困難呢!」
  項少龍之時才知道自己又因興奮過度而說漏嘴,當下胡編道:
  「嘿,敵人愈是強大,當我們打勝了他時,才愈顯出我們是強人的風範嘛!」
  項羽聞言虎軀一震,細細的咀嚼起父親的這句話來,目中向父親投過崇拜的目光。
  唉,無論項少龍怎樣能未卜先知,卻是怎也不知就是因自己隨口說出的這句話烙在了兒子項羽心上,以致可以說是定格了他一生的命運。
  頂少龍和項梁、項羽三人回到「悅來」客棧時,突覺著客棧有一種異乎尋常的沉寂。
  三人的心都猛地直往下沉。
  怎麼?善柔、肖月潭他們難道遭人暗算了?
  是什麼人武功這麼高,能一舉制伏他們呢?
  客棧裡的一切擺設都是依舊,看似沒有發生過什麼打鬥。難道是用毒?
  三人同時想到了千毒法王,心神猛地-震。
  項少龍沉喝-聲道:
  「小心!不要碰這屋子裡的任何東西!」
  話音剛落,突聽得一陣沉猛的哈哈大笑聲傳來,客棧樓上周圍頓刻亮起了火把,只見金輪法王旁邊站著一個身形瘦長,眉毛頭髮全白,雙目精光閃閃的五十歲左右的老者,望著樓下三人,目光落在項少龍身上,喋喋笑道:
  「閣下果然有些見解!不過有些似曾相識的感覺,不知……」
  項少龍聞言劇震,打斷他的話笑道:
  「閣下說笑了。在下也只是江湖中的一介赤腳醫生,哪裡會曾與閣下這等貴人見面?但不知你把我的朋友們怎樣了?」
  千毒法王陰笑道:
  「嘿!對於項上將軍的朋友卑職怎敢把他們怎麼樣呢!只是趙亟相和皇上有些話叫我帶來傳給你,在下只是讓他們暫時睡得踏實些,不要來打攪了我們罷了!」
  項少龍冷靜的沉聲道:
  「在下不懂閣下語中之意!不過還請能高抬貴手,放過在下的一眾朋友,在下必定銘謝在心了!」
  千毒法王聞言冷冷道:
  「這個……只要上將軍與我們合作,在下自是不會為難他們!」
  項少龍心下雖是氣極怒極,但是只得忍氣吞聲道:
  「在下再次聲明我並不是你所說的什麼上將軍!只要你不為難我朋友,我自是可聽聽你所說的合作之事。不過,話也說在前頭,在下只懂一點醫術,其他可是不太在行。」
  千毒法王冷笑道:
  「好!你這上將軍也只是昔日的頭銜了,我現在自也不放在心上。只要你們歸伏到趙亟相手下,我就放過他們。不過嘿,在歸伏之前必須得表示一下你們的忠心。就是給我把善柔、徐靖、莫為他們全給殺了!」
  頂少龍聞言雙目噴火道:
  「你好狠毒!」
  千毒法王嘴角抹過一絲陰險的笑意,狠狠道:
  「嘿嘿,有句俗話說『無毒不丈無』嘛!」
  項少龍的心劇烈的震慄著,受人威脅的滋味可她媽的真是不好受。怎麼辦?現在自己稍有一著處理不慎,就有可能導致善柔他們……
  項羽咬牙切齒的低聲道:
  「爹,跟他們拼了!」
  項梁忙道:
  「不可硬拚!只能拖延時間,侍機擒住兩大法王中的一個,我們就可有資格跟他們談條件了!」
  項少龍苦笑道:
  「兩大法王都是高手,我們若是一擊不中,可就……」
  就在三人一籌莫展時,突地聞聽得善柔的聲音緩緩道:
  「就憑你那一點毒家道行可以難倒我嗎?迷魂子午散!小意思而已!倒是『檀香無影毒』,不知法王你可聽過?」
  項少龍等聞聽得善柔聲音心下大喜,而千毒法王聞聽得善柔說到「檀香無影毒」時,臉色大變,嘴唇發抖的顫聲道:
  「毒中至毒『檀香無影毒』?你……你是何人?怎麼會有這種毒?」
  善柔這時己裊裊站了出來道:
  「這個法王就不用管了,不過檀香味法王可是聞到了吧!」
  千毒法王臉色煞白,忙閉住呼吸,目中極是驚駭的望著善柔,但還是禁不住發聲道:
  「你……你……拿出解藥來!」
  善柔哈哈大笑道:
  「千毒法王乃用毒行家,怎會有得什麼毒他不能解的呢?」
  千毒法王突地沉聲道:
  「如果你給我們解藥,我就告訴你有關你兒子解儀的事情!」
  善柔聞言似定住似的,惶聲道:
  「儀兒,他……他怎麼了?你……你快說啊!我給你解藥。」
  說著從革襄裡拿出-個碧綠的玉瓶裡給他道:
  「這是天山萬年雪蓮液,喝一小口就可解毒了!」
  千毒法王接過後狂喜的顫聲道:
  「天山萬年雪蓮液!天啊!這乃是克制萬毒至寶也!」
  說著自己拔開瓶口猛喝了一口,金輪法王見狀,忙也自他手中搶過玉瓶,往口就倒。
  千毒法王這時平靜下了心懷,又恢復了傲慢之態,冷冷的道:
  「少門主他在我吳中之前給神經失常,瘋了!現在被國師關禁了起來。」
  善柔聞言玉容慘變道:
  「什麼,儀兒他……」
  話未說完人就已給昏倒過去,還虧得莫為見機得快,一把扶住了夫人,才讓她沒得倒地。
  項少龍見了心下大急的脫口道:
  「柔柔!」
  千毒法王這時見自己這方已是大勢己去,向金輪法王使了一個眼色,二人竟不顧手下的死活就欲准各自行逃去,卻被怒目相對的項羽攔住,冷冷道:
  「你們今天難道還想活著離開這『悅來客棧』嗎?」
  千毒法王和金輪法王均都色高變的同聲道:
  「那你這小鬼想怎麼樣?」
  項羽狠聲道:
  「自是要留下你們的狗命來!免得你們繼續為虎作張遺禍世人!」
  頂少龍這時亦也動了殺機,目中厲芒一閃道:
  「不錯!今天絕對不能讓他們活著離開這『悅來客棧』!」
  兩法王驚恐而又凶狠的望向剛甦醒過來的善柔道:
  「夫人,你可知道殺我們將要付出的代價?嘿,國師少了少門主之助,聲勢已是如江河日下,趙亟相若找他問起罪來,我想會禍及你們整個稷下劍派的門人吧!」
  項羽冷喝道:
  「他媽的!死到臨頭還凶巴巴的來威脅我柔姨!」
  善柔亦了氣得杏眉倒豎,玉手指著他們道:
  「老娘今天就要大開殺戒殺了你們這幫社會的人渣!哼,至於其他,待取下了你們二人頸上人頭再去眼趙高說吧!」
  善柔的話剛說完,項羽已拔出了麟龍鞭橫勢一抖,向金輪法王和千毒法王分掃過去。
  金輪法王目中凶芒忙閃,身形虛式一閃,避過項羽掃來的長鞭後,己自背後取下也一對金光閃閃的金輪,暴笑一聲道:
  「哼!想殺本法王?投胎轉世下輩子吧!」
  說話間己揮動雙輪身前身後泛起一片金光,展開攻勢。
  千毒法王身形則是騰空幾個翻鬥,退離項羽一丈多遠處站定,也緩緩自背後拔下了一對烏黑發亮的判官筆,雙手各握一又,左手判官筆揮出一道圓弧向不遠處向他劍攻來的項梁手中長劍格擋開去,右手判官筆則是成點鉤之勢直擊項梁面門。項梁則是來個「醉翁倒掛」身體向後傾倒,同時手中長劍由右下方向上斜挑過去,逼得千毒法王身形後退兩步。
  金輪法王雙輪施展開來,確是剛猛威倫。時削時砍,時劈時挑,時雙輪長出,時單輪飛出,與項羽大開大闔的鞭法確是鬥個不下上下。
  項羽見連使十多招鞭法都被對方格擋和避開,心下不由大是惱火,麟龍鞭如狂風掃落葉般迅猛劈出,一時間他週身二丈之內全是鞭影,身形亦也是隨鞭影而晃動。
  但金輪法王身形卻似楊柳隨風飄蕩一般的搖晃不定,讓項羽竟是看不清他的真實身形來,只覺滿眼全是金輪法王晃動的身影。
  他媽的!這是什麼鬼身法?竟然……項羽心神焦急不下,鞭勢一慢,但金輪法王這時卻是如鬼影附體,突地在項羽左側顯出真身,雙手金輪往項羽左臂砍去。
  項少龍和善柔見了頓即驚叫出身。
  「吱」「噹」兩聲不同異響傳出。卻見項羽危急之中玄意真氣頓時釋放而出,渾身周圍泛起一片紫瑩之光,真氣飛迅旋轉帶動他的身形,像練陰陽大法剛才時一般,他的身形竟是沖天而起,同時手中長鞭向金輪法王手中金輪捲去。
  又是一聲駭異之聲驚叫起來,卻見金輪法王左手金輪被項羽長鞭卷手而出,右手飛出去的金輪與項羽長鞭抖出的金輪碰個正著。
  金輪法王被項羽強大的真氣之流嚇得驚叫出聲的同時,亦也強壓心神,袖袍中突地射出兩束極是細小的白光向空中金輪捲去。
  善柔見了嬌口驚叫道:
  「啊!天蠶絲!羽兒,小心!他要施展他的絕招『倒轉金輪』了!」
  話音剛落,金輪法王已是重新控制了金輪。卻見他雙目圓瞪,頭上毛髮皆都向上直立,臉上釋放出紫紅色之光,渾身袈裟都被一股真氣漲起,呼呼作響,雙手則是各揮動著一根透明如玉的天蠶絲,金輪在他天蠶絲的舞動之下竟是在或縱或橫錯蹤複雜的角度向空中的項羽襲去。一時眾人只覺空中全是金輪飛舞的光影。
  善柔這時又怪叫道:
  「無相神功!」
  項少龍聞聽得善柔的這兩聲驚叫和見了金輪
  法王的架勢,知道他己使出了壓箱功夫,不由得為項羽大是擔心起來。但項羽卻是突地發出一陣哈哈大笑道:
  「這樣打起來有點味道嘛!」
  話語間卻見他己自背上取下了「玄月神弓」,甩手拋至麟龍鞭尖上,沉喝道:
  「我也讓你見見我鞭弓相合的『乾坤元無極十三式』!」
  說完,卻見他鞭勢如長江黃河,弓身時吐吞出一條條龍形的鞭光往金輪射擊過去。
  「噹噹噹噹」一時只見金輪上金光直冒,如星星跳躍,金輪亦被鞭光射偏了正常軌跡。
  啊!羽兒竟然如此也能使出「坎坤無故箭法」!
  項少龍心下大喜的暗握了一下善柔冰涼的小手笑道:
  「羽兒贏定了呢!」
  金輪法王見項羽又出怪招,倏地金輪往身前一收,接著再一回一收,雙輪或成斜飛或成直劈或成橫掃的往項羽攻去。
  項羽展開「無極十三式」,眾人頓覺鞭影弓影在他四身形成了一道圓形的影環,並且影環的每一個點上都會出其不意的射出一道道鞭光來。
  這就是所謂的『乾坤混元無極』了!當年乾坤真人創出此套「混元神功」時,就是把天地想像成了一個球形,而自己就如這天地,既可包自然而然的把自己融進一個球體之中,混然成天地,無招不破無招不解,且守中兼攻,無堅不摧無硬不毀,可硬可軟,可守可攻。
  金輪法王感覺自己的金輪劈在項羽四周的影環中如入無蹤的空氣,力道發出竟是沒有著力點,頓時亡魂大冒,驚駭出汗。
  這……這是什麼邪門功夫?借力御力?不可能達到如此之境啊!難道……難道他竟能吸納自己的真氣?金輪法王駭異的思忖著。
  項羽這時突地冷喝一聲道:
  「不跟你玩了!」
  說完這團帶刺的環影竟像一陣龍捲風般往金輪法王衝擊。金輪法王此時已是鬥志全無,見狀暗呼一聲「我命休矣」時,突地覺著脖間一寒,只感蚊子叮了一口般,全身頓然知覺全無,龐大的身形向後倒去,空中的金輪也隨之跌地。
  原來項羽的玄月神弓弓弦己「削」下了金輪法王碩大的腦袋,一張口還張大著,銅鈴般的眼睛更是睜得大大,頭上的長髮遮去了半邊的臉上血色還末褪盡,斷頭頸處還在冒著鮮血。
  如此快捷乾淨利落的殺人手法的確是天下一流!
  善柔的驚叫聲使得正跟項梁鬥得難分難解的干毒法王嚇了一大跳,目中餘光見得金輪法王被項羽「削」下的斷頭,心下更是驚慌至極,目中露出對死亡的恐懼之色。要知道他只是用毒高手,武功卻是比不過金輪法王的。現在自己憑仗的用毒手段被善柔破了,金輪法王也被項羽宰了,只刺了孤身一人……千毒法王越想越是害怕,竟禁不住小便也給失禁了。
  項梁正被千毒法王纏鬥得大感沒得面子時,見得此狀,哈哈大笑道:
  「哈,原來你這毒鬼竟然還是怕老子的!」
  說完,氣勢陡增,手中長劍如長虹貫日江河傾洩般的施展開來。
  項羽在一旁好整以暇的笑道:
  「項伯伯,要我來幫你效勞宰了這毒老鬼呀?」
  項梁邊展開劍法邊搖頭大笑道:
  「嘿!這個不用了!已經借用侄兒你的威勢了呢!」
  千毒法王此時已是成為強駑之末,優勢怠盡,但在驚懼之中目中突地閃過一絲陰險歹毒的厲芒,竟然突地停住了手中的判官筆,兩支合為一支,左臂硬受了項梁一劍,但右手突地一旋判官筆手柄,只聽得「嗖嗖」兩聲暗器破空之聲,即見十幾支細如牛毛的寒芒向項梁射去。
  項梁見千毒法王突地收勢,本已暗暗凝神,知他會玩什麼花樣,但當一劍破中他的左臂心下大喜時,突見得這麼多讓人避無可避的飛針向自己射來,不由得嚇心神大震。但又只見項少龍手腕一抖也發出了一把飛針,「叮叮叮叮」一陣針碰之聲不絕於耳,千毒法王判官筆中射出的飛針被悉數擊落。原來項少龍見干毒法王把兩支判官筆接在一起之際,頓刻知道他是想發射什麼歹毒的暗器,馬上自腰間皮革中拔了一把飛針在手,準備隨時防備千毒法王,不想果也用個正著。千毒法王見自己的最後的絕招也被破了,頓刻面如死灰,長歎了一聲,扔了手中判官筆,閉目受死。就在項梁驚怒交擊之下發出了迅猛一劍就要砍落千毒法王的腦袋之時,千毒法王突地喃喃自語道:
  「我想天下間除了我能除少門主解儀身上的毒之外再無二人。就是「天山萬年雪蓮液」也不成!」
  聞聽得他此音,項梁和善柔同時一震。善柔頓即高喊道:
  「劍下留人!」
  而項粱本也一震之下劍勢即時緩了下來,再加上善柔之一喊,即刻收了劍勢。而就在這時突聽得千毒法王喋喋冷笑道:
  「你們中計了!」
  話音剛落,袖中又已飛出了兩支袖箭直向項梁喉間射出。頂少龍和善柔諸人見了同時失聲驚叫,項梁也心中一驚自認必死無疑時,突見得項羽凝神運氣將玄月神弓空弦連拉兩下,只得「崩崩」兩聲弓弦之聲後即又聽得「當當」兩聲,已是迫近項梁喉間的袖箭竟被項羽用空弦射出的玄意真氣給震落下地。項梁自死亡邊緣撿回一條老命,驚魂稍定之後,怒喝一聲,手中長劍已是毫不留情的向那詭計多端,差點要了自己老命的千毒法王頭頸橫掃過去。千毒法王正自認為自己這招「絕殺」必能取項梁之命,心下狂喜之時,突見得袖箭落地長劍劈至,亡魂大冒之個已是避無可避,只得「卡嚓」-聲之後,一股鮮血四射空中,千毒法王的腦袋也給項梁一劍給砍了下來。白髮白眉毛的他頓給他自己的鮮血給染成了個「紅髮洋毛鬼子」來,圓圓的腦袋骨滑滑的在地滾了幾圈。
  這時金輪法王和千毒法王的那眾手下,見自己這方的兩個「頭子」都成了「無頭之軀」,不由得嚇得屁滾尿流,蠢全都跪地叩頭求饒起來。
  項梁見了這幫傢伙的熊樣!「嗤」笑道:
  「三哥,怎麼處置他們?讓人看了想吐呢2」
  項少龍冷冷道:
  「全拉出去給殺了!」
  那幫「叩頭蟲」一聽即時嚇得面無人色?
作者: 阿Q    時間: 2009-4-27 09:28

第四十七章 再生突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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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殘酷的現實讓項少龍不得不狠下心腸來殺人,因為在這個以武制武、以暴制暴的時代裡,你若不先殺了敵人,敵人就會反過殺了你。
  千毒法王剛才對項梁就是最現實的例子。
  唉!或許每一個想成就一番霸業的人,以殺止殺就是他賴以生存的一種生活方式吧!
  這個道理項少龍在幫小盤登上秦國王位的那段日子裡,就己深深的體會到,現在再次湧生這種感覺,心中一時也不只是個什麼滋味,只覺著木木然的全身有點冷哩哩的感覺。
  唉!強者?千古以來的英雄豪傑都拚命的為這兩個字奮鬥拚搏,但其中所蘊含的到底是生命的輝煌?還是生命的悲哀呢?
  終日生活在殺人和防止自己被殺的緊張精神境地裡,是一種多麼勞累的生存方式啊!
  項少龍突地又回憶草原的那種無慮無憂的生活,想起了自己的幾位嬌妻愛妄。
  她們也一定在掛念著自己吧!
  項少龍緩緩的歎了一口長氣。
  現實終究是現實,自己既然已選擇了為羽兒爭霸的風雨兼程之路,就一定要無怨無悔的走下去!或許這也可以說是在為歷史負責吧!
  項少龍正這樣心情沉重的胡思亂想著,項梁突地風風火火的闖進了他的房間,急聲道:
  「三哥,殷通的師爺屈集求見,說是有要事相商!」
  項少龍聞言心情倏地一沉,斂神道:
  「現在已經是四更天了,他有何緊急之事呢?會不會是在耍什麼花樣?」
  邊說著已隨項梁出了廂房。
  剛進得客廳,那留著一把山羊鬍的屈集迎了上來,神色慌張的道:
  「少門主呢?卑職有要事與他票報呢!」
  項梁語氣不爽的道:
  「跟我們大管家說也是一樣!少門主現在正在休息呢!」
  屈.集略略遲疑了一下道:
  「這個……嘿,事態很是嚴重,不知大管家能否作得了少門主的主呢?」
  項梁不耐煩的道:
  「他說就像少門主說的一樣!他是少門主的老師」
  項梁本是想說:
  「他是少門主的老爹,」
  話到嘴角邊了,忽地見項少龍朝他皺了一下眉頭,當即會意過來打住話頭,急中生智下改為「老師」。
  屈集精明而狡猾的眼中閃過一絲異色,但轉瞬即逝,當即朝頂少龍躬了一身道:「原來大管家是少門主的老師,卑職多有失禮了!」
  項少龍冷冷道:
  「好了!快說出你的所謂緊要之事吧!我們還需要休息呢!」
  屈集聞言神色頓時一緊道:
  「朝廷忽地派來了章邯將軍,下了一道聖旨,說要調走吳中的兵馬去抗擊陳勝眾亂黨賊子呢!」
  項少龍聽了失聲道:
  「什麼?章邯也來吳中了?」
  見了項少龍聞聽得章邯之名,項梁心下大是納悶不解,而屈集則是似喜又訝道:
  「先生莫非與這章邯認識?但不知有什麼交情沒有?」
  頂少龍此時也覺出了自己的失態,但就是邊他自己也似乎不能明白,自己為何聞聽得章邯就心神不由自主的緊張起來。或許是因章邯與項羽將來的巨鹿之戰將是莫定項羽霸業的基礎的一戰吧!
  平靜了心緒後,項少龍嘿嘿笑道:
  「這個……在下只是聞聽過章邯將軍的大名,想不到他這麼快就被皇上提拔為平定亂黨的三軍統帥了!」屈集聽了心下一冷,苦笑道:
  「聽說章邯將軍是中丞相趙高向皇上舉薦呢2我們現在可以說是準備公然與中丞相為敵,若是金輪法王他們把我們的情形告訴了章邯將軍,他們聯手起對付我們,那可就……」項梁打斷他的話,冷笑道:
  「你們怕了?那還能夠成得什麼大氣候呢?」
  屈集眼中厲芒一閃道:
  「伯倒是不怕,不過章邯將軍這次帶來了一千多兵馬,似是有備而來的呢!」
  項梁忽地望著屈集怪笑道:
  「若是我告訴你我們已經殺了金輪法王和千毒法王他們,你又是會感到害怕呢?還是有信心與章邯相抗了?」
  屈集聞言驚喜道:
  「什麼?你們已經殺了……哈!這太好了!如此一來我們就可推說金輪法王他們還沒有到過吳中,章邯將軍也就不好追問起金輪法王他們的事來了。嘿,無論怎麼說這吳中還是我們的地盤,何況還有少門主等的相助,章邯將軍即便懷疑也因沒有證憑實據而沒法把我們奈何!」
  頂少龍卻忽地道:
  「殷郡守與屈先生會不會是一條心呢?若是他向章邯出賣了我們,你看……事情會發展得個什麼樣子?若是章邯他們有備而來是因殷通向朝廷告了密,這個……」
  說到這裡故意拖長聲音不說下去。
  屈集聽得臉色連連大變,目光驚恐的望著項少龍頓了頓,又壓低聲音道:
  「吳中雖是富庶之地,興兵十萬沒得問題,但殷通不會願意甘作別人的走狗。」
  顫聲道:
  「你……你聽到了我和殷通的談話了?」
  項少龍見得他被自己詐得變了神色,心下更是確定了項羽的猜測果然沒錯,殷通就是屈集控制下的一把子,當下更是好整以暇的道:
  「屈先生原來果真是個『明白人』。那我也可以把我們的身份跟你說清楚,我們也並不是什麼曹秋道的門人,我就是項少龍,乃是從塞外來到中原的,此次出關的目的也是舉兵反秦。現在我們可以說是坐在同一條船上,而你依靠的郡守殷通或許就在跟章邯密謀著怎樣殺了你。如此一來,你所憑借的吳起寶藏也就落到了他們手上。嘿嘿,屈先生不會考慮不到境況的嚴重性吧!」
  屈集此時雖是嚇得臉色蒼白,但卻還是目中凶光連閃,咬牙道:
  「哼2我屈集可也不是那麼好相與的!他殷通若真膽敢與章邯聯手來對付我,我定教他家破人亡!更何況吳中的勢力我己控制了大半,只要章邯一離開,我們就可以殺了殷通,如此我們就可以控制吳中了,接著再興兵反秦,與陳勝王他們合作,又何愁天下沒有我們的一席之地?好!我就與項上將軍合作2目前我們重要的是穩住章邯!至於殷通……現己被我知道他對我有虎狼之心,我自會給他點顏色看看。他逃不脫我的手掌心的!」
  項少龍聞言和顏悅色的笑道:
  「屈先生果然是爽快之人:取下吳中後,我就任命你為我反秦大軍的軍師。嘿!我相信先生不會出爾反爾之人吧!」
  屈集臉上一紅道:
  「這……我怎麼敢在當年名震天下的項上將軍面耍花招呢?豈不是自取滅亡?」
  項梁插口冷冷道:
  「你能如此想是最好了!」
  項少龍喝叱了項梁一聲後,拍了拍屈集的肩頭沉聲道:
  「希望我們此次合作愉快!」
  待得屈集走後,天色已是大亮了。肖月潭、善柔、項羽等也都起得床來。
  頂少龍面色沉重的把昨晚屈集來告的事與從人說了一遍後,緩聲道:
  「看來情況是越來越複雜了,趙高接二連三的派人來吳中要求調走兵馬,這其中到底蘊藏著什麼陰謀呢?」
  項梁接口道:
  「會不會是趙高急於謀權篡位呢?也或真的是殷通向朝廷告了密,說屈集想謀反?」
  肖月潭沉吟了一番後道:
  「我看兩者皆有可能?」
  善柔了點頭道:
  「現在趙高勢傾朝野,而能夠與他抗衡的丞相李斯,卻又因被其把握著與他同謀害死太子扶蘇的把柄,我師父現時又因儀兒出事,勢力大打折扣而處於他下風,說不定他真的是蠢蠢欲動的陰謀篡位了。」
  項羽則是道:
  「他們鬧內哄,對我們而言卻是大大有利呢!就伯他們打不起來,若真打了起來,嘿!那可就有得熱鬧好瞧了!」
  項少龍聽了眾人的一番議論後,搖頭凝色道:
  「趙高現在雖然勢大,但秦二世胡亥卻也不是那麼笨的人,以我看這章邯此次來吳中要求調走兵馬,並不是受命趙高而是受命秦二世胡亥,只不過他們比金輪法王他們來晚了一步。如此看來趙高和胡亥也很有可能是面和心不和的在暗地裡勾心鬥角了,趙高要想篡位也不是那麼輕而易舉的事情。但是殷通若真與朝廷告密說屈集造反,他就必也會向章邯說起我們的事。章邯曾與我們交過手,他必能猜測得出我們並不是曹秋道門人,而是從塞外出關的『響馬賊』,同時也會猜出我們出關的目的。在公在私他都必定會找我們『算帳』。現在他手握兵權,掌有十萬兵馬,我們無論如何也不會是他之敵啊!」
  眾人聞言均都心神倏地往下一沉。
  沉默片刻後,肖月潭沉聲道:
  「看來我們此行真是危險重重呢2剛剛解決了金輪法王他們,又冒出了個章邯。此戰我們只可避實就輕的與他們展開游擊戰,而不可正面與他們展開交鋒,否則我們就有全軍覆沒的危險。」
  項梁苦惱道:
  「可是畏頭畏腦的,讓人真是不大痛快呢!」
  項羽附和道:
  「是嘛!乾脆去把那章邯給暗殺了算了!如此吳中不就是我們的襄中之物了嗎?」
  頂少龍斥責道:
  「你以為你真可天下無敵啊?在戰略上要藐視敵人,但是在戰術上卻要重視敵人。輕視敵人的實力只會倒之自己的失敗!」
  頓了頓又緩和語氣道:
  「此戰我們只可以智取,而不可以力股。如若與敵人硬拚,任何人的犧牲對於我們而吉都是慘痛而毫無意義的付出。死有輕若鴻毛和重如泰山之分。若是沒有價值的無謂犧牲,只會讓仇者快而親者痛,白白損失我們的實力;若是為著人民的利益民族的尊嚴,而與敵人展開殊死鬥爭,轟轟烈烈的犧牲,則又是雖死猶榮,他的偉大人格將會永遠的活在大家的心中,精神將永垂不朽。」
  項少龍的這一番話在現代裡可以說是極為普遍的道理,但在這古代人們的思想裡卻已是石破驚天之語,因為當時社會現實,讓人們的思想還拘束在對死亡的看法,只有貧賤富責之分,而對於什麼輕若鴻毛和重若泰山卻是從來未曾想過。所以肖月潭、項梁項羽、善柔眾人聽了項少龍的話目瞪口呆之餘,卻又是不由自主的被之弓1發了心中的沉思,以致氣氛一時又是沉寂起來。
  項少龍見狀不置可否的笑笑,又見項梁和項羽被自己說得臉色泛紅,低垂著頭,又安慰道:
  「當然啦,勇氣和信心是作戰取勝的前提條件。你們的思想出發點是好的,只是魯莽了點。小心行得萬年船,我們做任何事都得三思而後行,不可憑一己的主觀去一意孤行。」
  肖月譚這時正咀嚼項少龍方纔的那番話,聽得此說,忙也打圓場道:
  「項梁兄弟和羽兒也都只是為了早日攻取吳中嘛!好了,大家還是再想想他法怎樣與章邯他們周旋吧!」
  項少龍歎了口氣道:
  「一切靜觀其變吧!目前我們只有以不變應萬變之策了。不過還好,我們還有屈集這著做內應的棋子。看看他有沒有什麼好的消息來報,只要我們能堅持一段時間下去,章邯是沒有那麼多時間與我們對峙的,他還得帶兵去平定陳勝他們的叛亂呢!」
  眾人聞言,心下也覺這是沒有辦法的辦法了,只要能在自保的前提下拖延一段時間,章邯是勢必退兵,那時殷通沒得什麼依靠,還不乖乖的投降?吳中也就自然而然的落入自己等人手
  項少龍在眾人靜默時,忽地又怪怪的想著,或許章邯來吳中帶兵去攻打陳勝,對於自己等人而言是天意使然呢!因為只要吳中兵源一空,自己就可垂手取得。嘿!管他娘的章邯幹嘛?歷史上記載的本就是項梁、項羽叔侄沒費一兵一卒就取下了吳中,自己倒是白白操這份勞什子的心呢!
  如此想來,項少龍的心情平靜了許多,嘴角忽地浮起了一抹讓人感覺神秘的笑意。
  屈集對頂少龍的話感覺將信將疑。
  殷通真的敢背叛自己嗎?自己已經控制了他十多年,他的妻兒老小可也全都在自己的軟禁之下,並且這十多年來,自己在吳中培植的實力可也不是紙糊的,他殷通又不是不知道這些情況,他怎敢……莫不是那項少龍在詐騙自己?不過,他的推測卻也是合情合理,自己確實是不可不防著殷通點。狗急跳牆,或許是自己告知他想謀反後,這傢伙心怯,怕萬一失敗被誅連九族,所以壯膽密告了朝廷……要不然金輪法王他們和章邯都不可能接二連三的來吳中要調走兵馬。這……嘿嘿!有當年威震天下的項上將軍與自己合作,他章邯又算得什麼呢?
  屈集回至會稽郡府時,天色也己大亮,卻見郡府內內外外的侍衛比平時多了一倍有餘,心下不禁大是納悶,暗暗提神戒備。
  見著屈集安然回來,殷通臉上飛快閃過一絲異色,但還是堆滿笑容,語氣略帶焦急的問道:
  「屈先生去少門主那邊的情況如何?」
  屈集現在是見山疑山見水疑水,對這殷通可是一點也不信任了,目光厲狠的盯了他兩眼後,淡淡的道:
  「章邯?章邯又有什麼大不了的?少門主已經有對付他的良策了!我們不心擔心。」
  殷通見著屈集目中厲芒,心下不自禁的打了個寒顫,但表面上卻還是不動聲色的問道:
  「那少門主叫我們怎樣的與他們配合呢?」
  屈集冷聲道:
  「自然是叫你想法把金輪法王他們和章邯都集於一處,然後把他們一網打盡!」
  殷通臉色一變道:
  「少門主他們真的有那麼強大的力量藏在吳中?要一舉殲滅金輪法王他們和章邯將軍的聯手,這可不是……萬一事敗,你我的腦袋可就不保了!這個……」
  屈集哈哈一笑道:
  「難道你不知道少門主乃是當年始皇帝身邊的大紅人項上將軍的義子嗎?嘿嘿,項上將軍現也來到了吳中呢!」
  殷通聞言脫口失聲道:
  「啊!果然是他們!」
  屈集聽了臉色一寒,陰冷道:
  「項上將軍也果然沒有料錯,你背叛了我!」
  殷通此時方覺自己失言,但己沒得挽回的餘地,當下見了屈集的凶態,一改先前的低聲下氣,仰天一陣哈哈大笑後,傲然道:
  「是我背叛了你又怎麼樣?哼!這麼多年
  來,我受夠你了!在你面前我算什麼?連一個下人都不如!表面上我是會稽郡守,可是做什麼事情都得看你臉色行事。前年,你還因我跟你頂撞了兩句,就殺了我的二子。這種日子我受夠了!哼!你還是乖乖束手就擒吧!郡府裡我已布下了天羅地網,你的心腹手下也全被章邯將軍的四大鐵衛給殺了。哈哈,你已經全完了!就是項少龍有天大的本事現在也救不了你:怎麼?還想拔劍頑抗?你先看看周圍的情形再說吧!」
  屈集被殷通的這一番話,氣得肺都快給炸了,十幾年來他從來不敢在自己面前大聲吭一句,現在有了章邯的依憑,竟然在自己面前如此囂張。本想拔劍把殷通給宰了,但聽得他最後一句話,不由得依言打量起四周情形來。
  卻見四十多個弓駑手和二十多名侍衛全都劍拔駑張的把自己團團圍住,而殷通此時己退至了眾侍衛的外圍。看來他是早就預謀擒殺自己的了,只是沒想到這麼快就被自己拆穿了他背叛自己的陰謀罷。屈集見狀想來心下雖是震恐,但還是強作鎮定的冷笑道:
  「你如果殺了我,我擔保你下午就可見到你妻兒老小的屍體!」
  後廂這時突地傳來一聲冷笑道:
  .「他的妻兒老小死了,你的妻兒九族就得陪葬!
  屈集聞言心神猛地往下一沉,臉色候地變得蒼白,驚恐而憤怒的往發聲處望去,卻見一三十左右,身材高大威猛,眼睛大如龍眼,濃眉橫飛,手腳大,渾身上下散發出一股逼人氣勢的粗壯漢子從後廂龍行虎步的緩緩走出,一雙目光射出精芒閃閃的厲光向屈集逼視過來。
  殷通見得此人忙躬手行禮道:
  「章將軍,怎麼勞您大駕親自出來對付這麼一個小角色呢?屬下已經把他搞定了呢!」
  那叫章邯的漢子冷哼道:
  「小角色?哼:那你幹嘛擺這麼大的陣勢來對付他?給我叫你的手下給退下去!我倒是想見識這能擺佈你這麼多年的人到底有多厲害!」
  殷通聞言略一遲疑,但見著章邯臉上的威嚴之色,心下一寒,當即揮退了圍住屈集的眾手下。
  屈集緩緩的公了一口氣,但對章邯那迫人心弦的強霸氣勢還是禁不往讓他的心神又是為之一緊,臉色沉重的與章邯對視著。
  章邯逼視屈集良久,突地暴發出一陣混沉的哈哈大笑道:
  「好!果然有點斤兩!就讓我章邯來見識見識屈先生手底下到底有多高的功夫吧!」
  說完朝屈集揮了揮手道:
  「你今天要是勝得了我,我就讓你安然離天:若是敗了,哼!你自是知道你命運的下場!儘管放手過來吧!」
  屈集這時也打算豁出去了,聞言心神一斂緩緩拔出佩劍,當胸而立,驀地發出一聲暴喝,手中長劍竟也在他身前幻起一片劍芒,再一個箭步標前,身形往右微側,劍身挑起十幾朵劍花,自.左下方向上閃電般往章邯削去。
  章邯見了,喝了「好劍法」後,雙掌十指成勾爪狀,竟然徒手往屈集攻來的長劍抓去。.屈集也聞聽過章邯練就有一身刀劍難傷其身的「鷹爪鐵布衫」橫練功夫,見狀頓把斜削上去的劍勢壓住改為橫砍,再又自右下方向上挑起劍身抖動忽不定,向章邯面部攻去。
  章邯冷笑一聲,不退反進,身形往右一衝,勾爪向屈集握劍手腕抓去,其勢快奔雷疾馬。
  屈集忙收回劍勢,身形柱向急退兩步,同時改變打法,不求攻敵,但求穩守,採取游鬥方式,嚴密封架,且戰且退,在廳內繞著圈子,步法穩重,一時了讓得章邯沒奈他何。
  章邯可不願讓他給耗著,雙手勾爪一陣猛揮,圍觀者頓覺四周都是章邯爪影,且帶著「嗤嗤」的勁氣破空之聲。屈集恢倏壓力劇增,手中長劍竟然有著無從施出的沉重感覺,心神猛震迫急之下當即又改變戰略,身體往地一倒,陀螺般滾動到章邯腳下,手中長劍橫勢向他雙足砍去。如此怪異攻法,確是大出章邯意外,但他卻還是夷然不懼,嘴角浮起一絲冷笑,竟然毫無閃避這意,反好整以暇的來個沉腰坐馬,不理圍觀眾人的驚呼之聲。
  「當當」,屈集長劍砍削在章邯腿上竟然發出金屬相擊之聲,使得屈集和殷通等當事人,圍觀者均都聞聲色變。屈集更是倒吸一口涼氣,身形迅速脫離章邯腳下,章邯倒是沒有乘他敗象之際進行攻擊,倒是待驚恐萬分的屈集站定後,才冷冷的望著他道:
  「屈先生還有什麼絕招,儘管一併使出吧!我要讓你輸得心服口報。」
  屈集此時握劍的手都在發抖,哪還有得勇氣再次發動攻勢?只是怔怔的望著有若天神的章邯。
  鐵布衫功夫練至如此境地,確是天下無人能敵了!自己方才砍出的那兩劍可以說是凝集了自己渾身的力道,可是砍在他腿上竟然難傷他分毫,反是自己握劍的手腕被震痛到現在還是麻木的,這鬼功夫他到底是怎麼練成的?
  屈集正如此呆呆的想著,章邯又己冷聲催道:
  「快發招過來啊!呆站著幹嘛?」
  屈集此時鬥志全無,聞言反「鏘」的一聲把長劍插回鞘內,喟然一歎道:
  「在下不是將軍之敵,再打下去只是自取其辱而己。好了,在下認敗,要殺要剮由得將軍是了。」
  說完低垂一頭去。
  章邯這次倒是沒有出言相辱,只是淡淡道:
  「屈先生倒也古得自知之明,只要你與我合作,助我擒殺了項少龍等一眾叛賊,我不但放過先生及你妻兒,且保證你榮華富貴享之不盡。」
  屈集聽了心下一動,望著章邯忽地沉聲道:
  「章將軍知不知道金輪法王和千毒法王他們後給頂少龍他們給殺了?就是昨晚!」
  章邯和殷通聞言均臉色大變,後者顫聲道:
  「什麼?兩位法王都死了?」
  章邯倒是心神大震之下倏又哈哈笑道:
  「項少龍果然不愧是項少龍!能斃得兩位法王,功夫確是了得!不過你卻也想不到你如此一舉,反幫了我的大忙吧!否則,我要調走兵馬也真會讓我頭痛呢!」
  說罷又是一陣哈哈大笑,音中盡顯興奮但也略隱含點對項少龍的實力感到沉重的意味。
  當項少龍派去跟蹤屈集的探子回報說屈集遭擒時,項少龍和肖月潭等眾人都臉色一變。
  項梁率先發言道:
  「我們果然所料不錯,殷通確是背叛了屈集,且章邯果也是秦二世胡亥身邊的人。殺了金輪法王他們倒是我們的失策了,要不然可以利用他們與章邯狗咬狗。」
  肖月潭沉聲道:
  「殺了他們始終對我們而言是有利無害的,因為他們終究全都是秦王朝的效忠者,若暫且拋開私人恩怨聯手起來對付我們,那我們的境況就更加危險了。」
  項少龍點頭道:
  「喂!我們現在倒是應該想法去救出屈集。他對我們攻取下吳中後的安定工作有著莫大的作用,失去他可就是我們的一大損失!」
  善柔苦笑道:
  「我們現在是自顧不暇呢,還有得心事去救那個奸詐小人?讓他自生自滅好了。」
  項少龍正色道:
  「任何一個對我們有利用價值的人,我們都不可以隨便放棄。羽兒,今晚你就和我一起去郡府救人,梁弟和肖先生及柔柔你們就守在此地,我想章邯還是得賣曹秋道一點面子,不敢動武力來擒拿你們的!」
  說罷又從革襄裡掏出了十幾枚櫻桃般的鋼蛋交給項梁沉聲道:「這是霹靂神彈,殺傷力很大,任何武功高手都難擋其威,你們留著防身之用。記住!不到萬不得己時絕不可用此武器2還有,它的殺傷範圍在三丈見方,施放時小心點,不要傷及自己人。再者不要讓它在自己身上發生劇烈震盪,否則將會把你炸得血橫飛的!」
  項梁聞言小心翼翼的接過後,咋舌的興奮道:
  「這傢伙這麼厲害啊!嘿,那章邯的鐵布衫神功可也沒用了羅!」
  頓了頓又道:
  「對了三哥,怎麼使用這玩意啊?」
  項少龍再掏出一枚鋼蛋,指著上面的一個拉環道:
  「只要用一手指扣住此拉環用力一拉,裡面的磷粉將會用受力磨擦而和產生自燃,接著會點燃裡面的藥引以至引爆裝在裡面的炸藥,產生爆炸。」
  肖月潭見了詫異道:
  「少龍你何時製出了如此厲害的暗器?若是大批制來,還何愁什麼強敵啊?」
  項羽也是奇道:
  「爹,這霹靂神彈我怎麼從沒見你使用過!」
  項少龍尷尬笑道:
  「這武器製造出來就有傷天和,我怎可大批制來呢?若流傳於世,這世道可就有得大亂呢!我也只造了四十個,本是心血來潮時造的,想不到現在卻也派上了用場。」
  項梁聞言當即道:
  「那三哥身上還有沒有啊?若是全給我們,你可就……」
  項少龍笑著打斷他的話道:
  「還有十多枚,夠用的了1」
  項羽歡聲躍雀道:
  「爹,那我也要幾枚玩玩!」
  項少龍笑道:
  「待夜間去救人時,自會給你的了。」
  善柔聽了則是擔心道:
  「羽兒,你可得小心點用這傢伙喔!」
  項梁抑笑道:
  「嫂子,潔兒不會成為寡婦的!」
  善柔聞言與項梁又是一陣嬉笑打罵,眾人心中所有的愁煩都因有了這霹靂神彈而一掃而空。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項少龍和項羽一行換上了夜行衣,正準備去郡府救人時,突聽得有嘍哨來報說有大隊官兵正往「悅來客棧」方向趕來。
  項少龍聞言心中一震,但旋即平靜:
  「親自找上門來了!好!我們就在這「悅來客棧」與他們大幹一場。」
  說罷,解下了夜行裝備領了眾人來到客棧門口「恭候」章邯的大駕來了。
  「悅來客棧」的老闆嚇得面色蒼白,顫顫道:
  「這個……諸位官爺,你們可千萬不要在小店裡打起來呀!我這客棧還是我爺爺留給我老爹,我老爹留給我的祖業呢!若是給毀了,可叫我怎麼向九泉之下的爺爺、老爹他們交待啊!」
  聽著店主帶著哭腔的嘮叨,善柔叫徐靖拿了一百兩黃金遞給他道:
  「好了!不要吵了!煩死人了呢!我現在在把你這客棧買下,帶了眾夥計走吧!免得到時候打起來連你老命也沒了,那時啊你去了陰槽地府,可真沒法向你爺爺老爹他們交持了!」
  店主乍見這麼多金子,膛目結舌得吞了兩口口水後,喜歪歪的結巴道:
  「這些……這些金子……全……全給我嗎?嘿,這個……這個……」
  善柔惱道:
  「別這個這個的了,拿了金子走吧!」
  店主這時才相信自己沒聽錯,歡天喜地得連連作揖打拱的退去了。嘿!可不怪他樂的!那些金子夠買它兩三座他奶奶的「悅來客棧」了呢!
  項少龍不置可否的望著氣乎乎的善柔笑了笑道:
  「夫人,這次可害你破財了!」
  善柔臉色一板道:
  「我才不做虧本生意呢!這些全都算在你的帳上,到時啊你要連本帶利的還給我!」
  頂少龍故意歎了口氣道:
  「可我此次留不留得住性命還是兩個字呢!夫人這次的陪本生意可是做定羅!」
  善柔聞言粉臉蒼白的叱聲道:
  「呸!閉上你的烏鴉嘴!就算你真……我也會跟著你去地府討過這筆帳的!」
  頂少龍聽了心下一甜,嬉笑道:
  「我怎麼捨得我這如花似玉的娘子香消玉損呢?嘿!就是拼了半條老命啊,我也會留下半條老命來亨受娘子你的如水溫情的!」
  說罷又是一陣哈哈大笑。
  善柔羞惱交急的奔上前去狠擰了一下項少龍的背,咳惱道:
  「原來你在戲弄老娘啊!」
  眾人見得頂少龍在如此境況下還有得心情與善柔打情罵悄,不由均感哭笑不得。
  談話間,馬蹄聲已是響在耳側,項少龍突地笑容一斂,沉聲道:
  「敵人就要到了,大家凝神戒備!」
  眾人聞言,心神齊都一緊,皆都劍拔駑張。
  人影終於出現,只見三十多匹快騎迅速向「悅來客棧」馳來,其後還跟著一隊四五百人的武裝步兵。
  看來章邯此次是對項少龍等「勢在必擒」了。
  馬停人住步;距離「悅來客棧」大門百十來遠處馳來的人馬終於停下,與項少龍等對恃下來。
  身材高大威猛的章邯此次帶來一把一丈八尺長的長戟,在他身後是四個目射凶光健壯如牛的彪形大汗,可能就是他的四大鐵衛了吧。
  屈集和殷通也在眾騎之中,前者見前項少龍威嚴的目光,不由羞愧得低下頭去。
  章邯冷冷的橫掃了一遍眾人後,哈哈大笑道:
  「果然是上次在塞外峽谷劫搶貢品的眾馬賊!哼!害得我被皇上訓斥了一頓!此次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老帳新帳一起算了!」
  頓了頓又衝著項少龍喝道:
  「你就是有『刀帝』之稱的項少龍嗎?怎麼沒見你的百戰寶刀呢?」
  項羽對章邯那囂張傲態忍禁不住的氣上心頭,還口叱道:
  「你他媽的鬼叫個什麼?手下敗將也來逞匹夫之勇?是不是又叫老子讓你狼狽敗走啊?」
  章邯聞言氣得虎目圓瞪如斗,怒極反笑的道:
  「嘿!這就要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了!」
  善柔這時衝出人群,手執虎頭金牌喝道:
  「見著皇下御賜金牌還不下馬接駕?」
  章邯見了倒也不敢太過放肆,下馬朝善柔施了一禮後道:
  「夫人最好還是不要插手這件事。項少龍乃是皇上提名要抓的反賊,夫人若強行干涉其中,未將也只好多有得罪了!」
  善柔聽了粉臉氣得紅一陣白一陣的嬌叱道:
  「你……你算什麼東西!徐靖,給我拿先皇御賜的尚方寶劍過來!」
  徐靖應了一聲「是」後轉身向客棧裡行去。章邯聽得她有始皇所賜尚方寶劍不由臉色一變,再次厲聲道:
  「夫人,請你最好不要牽涉其中,包庇反賊的罪名你可是擔當不起喲!」
  徐靖這時己自客棧廂房取來尚方寶劍,善柔接在手上後,冷笑道:
  「此劍乃是始皇帝當年御賜給我的,它有對所有朝中大臣王候的先斬後招之權,章邯軍不會迫使我動此劍吧!」
  原來當年秦始皇知道善柔也乃是太傅項少龍曾經深愛過的女人後,因有著對項少龍的愧疚之意,於是賜給了善柔這把有至高權力的尚方寶劍,這其實也是她師父曹秋道忌憚她的原因之
  章邯虎臉陰睛不定,看著善柔輕拭著那尚方寶劍,忽地又是一陣大笑道:
  「將在外,君令有所不授,何況先皇己仙逝,末將似乎也可不必受命於此劍拘束。若夫人真要橫加干涉此事,那我也就只好多有得罪,待事後去向當皇上請罪了!」
  善柔見他連尚方寶劍的威信也敢不敬,不禁氣得杏眉倒豎,銀牙一啐拔劍縱身就會章邯撲去,口中邊叱道:
  「那就讓我殺了你這犯欺君之罪的奴才!」
作者: 阿Q    時間: 2009-4-27 09:28

第四十八章 大功告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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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善柔氣怒交急的提起尚方寶劍迅猛絕倫的向章邯撲去。
  章邯卻竟是毫無閃避之意,直挺挺的站在原地動也沒動,似是準備硬受善柔的致命一劍。
  善柔知他練有一身不畏刀劍的橫練功夫一一鐵布衫神功,但見他肌肉暴漲,衣袖倏張,便知他己把此硬功提運護體,自己這一劍根本就傷不了他分毫。心下想來,當即劍勢一轉,改劈為挑,長劍向章邯雙目分點刺去。
  眼睛乃是一般硬功難以練至的地方,即便練至,防護功力也大是薄弱,所以此處是硬功的至命死穴之一,若被刺中不死也得重傷。
  章邯對善柔中途改變招式這著也似微感意外,但此時已是讓他來不及發功護眼,不過他竟也還是毫不驚慌:在善柔長劍快要刺中眼珠的一剎那間候地閉了眼睛。
  「噹!噹!」善柔兩劍似是刺在堅硬的鐵器上般,竟是震得她手中長劍發出「嗡嗡」的龍吟之聲。圍觀眾人大半發出了驚呼詫歎之聲。
  善柔心下也是猛地一震,想不到章邯的鐵布衫神功竟練至了如此神化之境,身形也在心念電閃之間往後暴退。
  章邯雖是安然無恙,但心中對善柔還是生出了惱怒之意,見她一擊不中就想退下,嘴角冷笑之際雙掌成鉤,身形亦是旋轉前衝撲向善柔,勾爪在他身形掠過的空間幻起一片爪影。
  善柔頓覺身後有一股強烈的殺氣迫體而至,知曉自己已是退無可避,銀牙一咬,劍勢隨著身形猛地轉過身來,章邯的爪影此時剛好逼至身.前,長劍被他左爪抓過正著,右爪則是向善柔的肩骨抓去。項少龍、項羽眾人見皆是亡魂大冒,章邯這一爪若是抓著善柔肩頭,必會讓她肩骨盡裂。
  大驚之下,項羽和頂少龍同時提鞭拔劍向章邯猛撲上去。但章邯的四大鐵衛正凝神戒備著眾人的動靜,見得頂少龍和項羽身形一動,當即也分成二組飛身向二人阻擊。項少龍此時極度擔心著善柔的安危,見有人阻攔,暴喝一聲道:
  「擋我者死!」
  喝喊聲中手上玄劍已是展開墨氏劍法三大殺招補遺中,最具威力的「攻守兼備」。但見玄鐵劍烏黑之厲芒,倏地暴長三尺,帶著一陣陣「唬唬」的破空之聲,四周的空氣亦也在玄鐵劍釋放出的至陰至寒的冷芒下產生一股股寒流。劍芒寒流一團一團的縈繞在項少龍四身周側,有若平靜如鏡的大海上突地給掀起了激波怒濤。
  阻攻項少龍的是東西兩大鐵衛,一人使雙鉤,一人使流星錘。見著項少龍如此厲猛的攻勢,兩鐵衛均都心神一震,龍其是是那劍中放出的劍芒竟似也有強大的殺傷力,若不是二人也都練過鐵布衫橫練功夫,伯不當場就被劍芒擊傷。
  二人頓知項少龍手中烏黑之劍必為一把鋒利無匹的神兵利刃,均不敢拿自己的兵器與之相擊,無奈之下只得身形暴退。項少龍瞧準這一瞬時功夫,已是閃至章邯身側。卻見善柔手中長劍己被他抓住,肩頭也被他捏個正著,不過沒有折斷長劍和傷害善柔,只是目光冷冷的與項少龍對視著,似是有些驚疑,他方纔那一劍之擊竟然能衝破他手下兩大鐵衛之攔截,這種劍法確是世屬罕見了,項少龍果然不愧是項少龍!
  項羽這時也已攻破攔截他的那南北兩大鐵衛聯手之擊,衝至項少龍身邊,見著善柔之狀不由又驚又怒的脫口道:
  「放開我柔姨!欺負一個弱質女子算得什麼英雄好漢?有本事就來與我項羽大打一場好了!」
  章邯見得項羽如此小小年紀競也能三招兩式的就打敗自己的兩大鐵衛,虎目中閃過一絲詫異之色,聽他質問,不由微微一笑道:
  「只要你能擔保你柔姨不再插手干涉我們之間的矛盾,我就放了她。」
  項羽當然知道章邯賣的這個順水人情只是借勢下台罷了,因為他終究忌憚著善柔的尚方寶劍和虎頭金牌,這些可都是秦始皇威信的代表物,若真無視先皇遺昭,秦二世雖可能表面上不責怪他,但暗下裡卻一定會氣恨他章邯冒犯了他,終究是沒得好處。心一想來,對章邯也並不感激,只是冷冷的道:
  「好吧!只要你放了我柔姨,我保證讓她置身事外就是了!」
  章邯聞言點了點頭道:
  「好!我信你這小兄弟一回!」
  說著鬆開了抓住善柔肩頭和她手中長劍的雙爪。
  善柔瞪了章邯一眼,冷哼了一聲後,又「嚶嚀」著撲向項少龍的懷中,嬌嗔的泣聲道:
  「少龍,你可得幫我好好的教訓教訓這狂亡的傢伙,為我出一口心中的怨氣啊!」
  項少龍輕扶著善柔的酥肩,正待答話,身側的項羽已是接口憤憤道:
  「柔姨,你放心吧,我一定會為你出這口氣的!」
  說著又衝著章邯道:
  「喂!你方才欺負我柔姨,我現在要跟你打一場,你敢不敢接招啊!」
  項羽這幾句話甚是孩子氣的說來,語氣中盡顯對章邯的戲虐之意,只氣得章邯虎目圓瞪,仰天一陣哈哈大笑道:
  「從來沒有人敢用如此語氣對我說話!就是國師曹秋道他也沒有!小兄弟,你可知道,在我面前用如此語氣說話是要付出慘重代價的?」
  項羽聞言曬道:
  「你以為我是被嚇唬大的嗎?等我們動手過招起來,不就可知道將是誰要付出慘重代價了嗎?囉哩羅嚷幹嘛?」
  章邯這一下氣得可是肺都快地炸了,再也顧不得什麼風度,衝著為他扛戟的兩名士兵喝道:
  「拿戟來!我今天倒是要看看你這狂妄的小鬼到底有多大能耐!」
  頂少龍可是目睹過章邯硬功的厲害,現下見得他為了對付項羽竟然動用兵器,知他對項羽已是動了殺機,不由得心下暗凜,出言阻聲道:
  「我看這一場還是讓我來與章邯將軍過兩招吧!」
  項羽聽了大急道:
  「爹!你怎麼可以搶羽兒的生意呢?嘿,柔姨剛才受了驚嚇,她現在需要你的照顧呢2還是讓羽兒應戰吧!」
  項少龍、項羽父子二人這一番勸來勸去,似是根本沒有把章邯給放在眼裡,只氣得章邯咬牙切齒的恨聲吼道:
  「他媽的,你們不要囉哩囉嗦了!我會讓你們父子二人都見識一下我章邯的厲害的!喂!現在你們二人到底是誰先來受死?」
  項羽把麟龍鞭破空一抖,好整以暇的道:
  「當然是讓本少爺來送你上西天極樂啦!」
  章邯聞言喝叱道:
  「好!那你被給本將軍放招過來吧!」
  吼叫聲中已是把手中長戟虛式一晃,發出
  「轟轟」的破空之聲,作勢以迎項羽進擊。
  項羽頓感對方傳來一股無形的沉重精神壓力,竟讓得他漲得衣衫微微鼓起,由此見可章邯的氣勢之強了,不由心神一斂,右手長鞭抖出一條龍形,登時生出一股強大氣勢,使得章邯給他的無形精神壓力化之無蹤。章邯劍眉一挑,手中長戟也一陣狂舞,似是也需發招來抵抗項羽釋發出的強大氣勢。
  兩人雖是還沒有正式過招,但圍觀眾人都己被二人凝重的氣勢繃緊起了心弦。
  場中一時靜寂得落針可聞。
  項羽腳踩「七星北斗步」,驀地暴喝一聲,手中長鞭展開了「混元無極鞭法」,一時鞭影重重,空氣亦隨他長鞭翻滾成一個個龍捲風似的氣團帶著石破天涼的強大氣勢向章邯席捲過去。
  章邯卻也毫不退縮,手中大朝挺胸直指項羽,旋空一陣翻轉,空氣竟也被捲出一個長達二丈的「一」字氣流來,往項羽長鞭捲成的氣團硬碰過去,完全是一派以硬碰硬的拚命打法。
  項羽知道章邯是想憑他硬功的優勢來與自己硬拚,心下一陣冷笑,把玄意真氣提至第八層動力灌注鞭身,麟龍鞭頓刻像活過來的巨龍般,吞吐出一條條火舌,向章邯襲去。
  氣團與火舌向章邯長朝的「一」字氣流硬撞過去,三者在空中頓刻碰撞成四射的電火花,發出轟雷般的巨響,「嗤嗤」之聲更是不絕於耳。
  章邯想不到項羽的功力竟是如此之深,竟能與自己十層功力的「鐵布衫先天真氣」抗衡,心神不由一沉,暗付道:
  「此次若不除去此子,日後的天下就是唯他獨尊了!」
  心下想來,頓把「鐵布衫先天真氣」提升至極限--第十二層功力,同時施展出自己的壓箱殺招--「天滅三式」第一式「日月無光」。卻見項羽麟龍鞭吞吐出的火舌頓被章邯的強大氣流捲滅,同時氣流向頂羽蓋天鋪地的襲捲而來,有若烏雲遮日月帶著濃濃的殺氣,竟似意欲一招把項羽致於死地。
  但項羽經過在死亡邊緣與解秀潔施行「陰陽大法」後,已經使得他衝破了生死玄關,同時亦使他領會了:「乾坤混元無極秘錄」中的「混元無極先天真氣」。
  經過幾日幾夜的思索苦練,已經讓他把「玄意真氣」和「混元無極先天真氣」融合為一,項羽把這新練成的內家真氣命名為「戰神不敗神功」。還從來沒有施展過此新神功的威力。
  現在見得章邯向自己逼來的真氣如此剛猛之極,當下左手揮出一道天然之作的圓形,此圓形竟似一個發亮的球體般,倏地射出無數道七彩光線來,射向夜空。奇異的景象頓時出現了,那無數條七彩光線像是在吸收宇宙天穹的能量般,一股股氣流順著光線容納進他手中的光球中,再通過光球而經項羽手心勞宮穴注入他的體內。片刻項羽通體都成晶瑩之色,他手中的麟龍鞭亦似一條通體發亮的巨龍般,吞吐出三味真火。周圍空氣頓被燒得「僻僻」作響,章邯的「日月無光」不但全被項羽的三味真火化解,且火龍飛繞在章邯四身周圍,燒得章邯衣衫盡破。
  章邯又驚又懼又急又惱無奈之下,只得身形往地一滾,撲滅身上的煙火後,狼狽的站了起來,衝著上前來幫他搓滅火星的四大鐵衛喝吼道:
  「他奶奶個熊!給我拿天矛地盾來!」
  肖月潭聞聽得天矛地盾之名,臉色劇變,衝著項羽急喊道:
  「羽兒,退回陣來!」
  原來這天矛地盾乃是傳說中的兩件神兵利器。傳說宇宙洪盤古開天地之時就是用這兩件兵刃來開劈天地的。盤古劈出天與地之分後,力竭而亡,而他的這兩件兵刃也就隨之而失。想不到章邯竟得到了此兩件傳說虛幻的至寶,怪不得他是那麼狂妄不可一世了。
  項羽聽得肖月潭叫他退陣回來,收鞭大是不解的道:
  「肖伯伯,這大個子打不過我呢:「
  善柔也邊格格脆笑著,邊嘟嘟道:「是啊,這大個子差點被羽兒燒成烤豬呢!」
  項少龍雖是對肖月潭的話也甚是狐疑,但知道這位老哥做事一向謹慎細密,知他此舉必有深意,當下也沖項羽喊道:
  「羽兒,聽肖伯伯的話,退回陣來!此戰你已經是勝了呢!」
  項羽對父親項少龍的話可不敢不聽,邊往回走邊道:
  「可是大個子還不服我呢!他不是說拿什麼狗屁的天矛地盾來與我再打一場嗎?」
  肖月潭見項羽這初生之犢天不怕地不怕的,說什麼天矛地盾也是狗屁的東西,不由哭笑不得的道:
  「羽兒,人家的天矛地盾可是前古寶刃呢!你敵不過他的!」
  項羽聞言好勝心性頓時劇增,劍眉一揚道:
  「那就讓我見識見識他天矛地盾到底有多厲害吧!」
  說著取下了背上的玄月神弓,又轉過身去,與己從一古色古色的紅木匣裡拿出了一長箭。
  約一丈二尺的戰矛與一現方約半個來平方的黑色盾牌,在章邯的手中。
  章邯臉上浮起一堆殘酷陰狠的冷笑,左手天矛隨處一指,頓然射出一束真氣利光,只的「轟」的一聲,被他天矛所指的地面頓然被光束炸出一個約零點三四立方米的大坑來。
  項羽頓被嚇得心神猛的一跳,但旋即平靜,目光如電的冷冷逼視著章邯,心下卻是飛快思忖著。
  他媽的,這是什麼鬼兵器啊?竟然能把人體內的真氣凝聚成一點向對方攻擊,且這天矛地盾似乎還可讓人內息生生不滅,因為章邯剛才施出的那一擊竟然沒有讓他有著絲毫氣喘的現象。還不知那鬼地盾又有什麼出人意料的強大異能?
  項羽心下雖是有一點寒意,但卻還是沒有一絲的懼怯,玄月神弓也射出了一粒鋼珠,對向一約合半噸之重的大石上,鋼珠射進石內,卻是沒有發出什麼爆炸的巨響聲,但過得片刻,整個巨石競被鋼珠的強猛蘊含內勁所震碎,一片一片的裂了開來。這一手也讓得章邯心神也是為之猛地一震,這是什麼神奇的功力啊?竟然能無聲無息的把這麼大的一塊巨石給震碎!看來這個年紀小小的傢伙一身武功卻是讓人莫測高深。自己這最後依仗的天矛地盾若還殺不了他,那……自己可真是一敗塗地了!
  章邯心中剛剛因有了天矛地盾在手而湧生的凶焰鬥志,又被項羽這一手驚人的「弓射鋼珠神功」給震懾住了。
  項少龍卻是對章邯的天矛方纔所顯示的威力感到心驚不己,雖然項羽的功力自己也不知道他高到了什麼程度,但能否承受這天矛強大威力之擊自己心中卻也是個未知數。
  心下想來,不禁又驚又急,忽地看見項梁手中暗握著的「霹雷神彈」,心念一動,自革襄中掏出了五枚鋼蛋,走到凝神靜氣的項羽身邊,把鋼蛋塞至他衣袖中,附到他耳邊低聲道:
  「羽兒,不要與他硬拚!用這玩意兒炸他!」
  項羽接彈心下一喜,爹說這玩意兒威力無窮,有它相助,他那天矛地盾也可能沒得什麼厲害了吧!嘿,你有天矛地盾,我有「霹靂神彈」。誰怕誰啊?硬碰硬也無妨哩!
  項羽把父親塞到自己衣袖裡的五枚鋼彈放入革襄裡,留了一枚把玩在手中,衝著章邯笑道:
  「嘿!剛才那顆是小鋼珠,現在這枚是大鋼彈,你可得小心著點喔!給我射中了,那你可就即刻玩完了!連屍體也會給炸得血肉橫飛!」
  項羽本是不知這「霹雷神彈」威力到底如何,什麼能把人炸得血肉橫飛是他信口扯來之詞,不過卻也正被他給說個正著。
  這「霹雷神彈」乃是頂少龍在草原閒暇時心血來潮,按現代軍事技術所製作的相當於現代裡「手榴彈」、「手雷」一類的炸彈,不過被項少龍更是改進過,威力更勝此類炸彈,在這古代裡確可以算是天下無敵的武器了,章邯的天矛地盾與之比起來,「鹿死誰手」確是個未知數。
  章邯對項羽手上斗大鋼彈雖是納悶心驚,不過很快就收斂心神,手中天矛虛式一晃,冷喝道:
  「少廢話!有本事儘管放馬過來!」
  項羽見章邯有點被自己嚇成強駑之未的味道,不禁心下暗笑,手中長鞭一抖,把玄月神弓甩至鞭尖,弓在鞭抖之下幻出一道道的弓影,邊冷喝道:
  「我要出招了,你小心著點!」
  章邯倒真再也不敢對項羽掉以輕心了,聞言頓即凝神運氣灌注天矛,天矛在他剛猛真氣的催動之下,倏地暴長出三尺來長的後芒,且發出「嗡嗡」作響的靈性觸發之聲。
  -聲暴喝,項羽鞭動弓發,「啪啪」「崩崩」之聲頓刻響,隨聲而至的是項羽有若洪水決堤般的龐大猛烈的攻勢向章邯襲擊過去。
  章邯頓即舉起左手地盾向項羽襲來的陣陣罡氣擋去,「噹噹噹!」,項羽所發罡氣擊在地盾之上發出一聲聲清脆如兵器擊碰之聲。
  章邯見項羽襲來的真氣悉數被地盾格擋回去,心下一陣得意,右手天矛也隨之揮出,頓見一束如激光般的真氣向項羽射擊而來。
  項羽此時剛被自己所發出的罡氣因地盾格擋反震回,氣血翻湧,這刻又見章邯天矛所射出的真氣襲至,真是又驚又氣又急又惱,頓把玄意真氣給提至十二層,麟龍鞭和玄月弓上頓時三味真火徒現,且真火被玄月神弓射出猶如一條火箭般與天矛真氣碰硬而去。
  三味真火與天矛真氣相碰,二者竟是將遇良才,棋逢敵手僵持不下。
  空中「嗤嗤」「啪啪」之聲不絕於耳。
  圍觀眾人頓覺空氣凝重灼熱起來。
  頂少龍等更是為項羽暗捏一把冷汗,目光都一瞬不瞬的看著場中情景,大氣也不敢喘。
  章邯見項羽內力竟然可以與自己這蘊含宇宙萬能的天矛真氣相抗衡,心下不禁駭然,更是把自己內力提至極限,源源不絕的與天矛威能融合在一起。天矛真氣候地一漲,把項羽的三味真火給逼退了二三尺,項羽身形亦也隨之晃了兩晃,目中似要噴出火來,倏地大喝一聲,左手成刀劈空向章邯一砍,頓時卻見一把由項羽內家真氣凝聚成的有形無質的霸刀向章邯飛劈而去。
  空手刀!章邯見了心下大震,這小子怎麼會這麼多古里古怪已是失傳多年的上古絕學?
  心下疑懼,手上地盾卻是不敢閒著,當即揮起,向項羽劈來的真氣霸刀擋去。
  但是此真氣霸刀似是可受項羽控制似的,卻見他左手刀凌空一陣亂揮,真氣霸刀競也在章邯身前飛舞起來。「茲茲茲茲」,章邯本已先前被項羽三味真氣燒破的衣服這刻又被他手刀真氣給劃破得一絲絲一條條的,且真氣手刀竟也劈砍得讓他堅硬的肌肉隱隱生痛。
  章邯見自己手中地盾競擋不住項羽的真氣手刀,氣得怒目圓瞪,候地地盾也脫手而出,由一根透明的細絲--天蠶絲牽引著在空中也飛舞起來。這一下項羽的空手刀真氣可再也無法攻進章邯身側,「噹噹噹」真氣手刀連連與盾相磕碰。
  項羽見自己絕招又被章邯給破了,而麟龍鞭與玄月弓又被天矛纏住,這一下可真是快沒得「戲」唱了。怎麼辦?霹雷神彈!要是被地盾給反震回來,那自己可就慘了!唉,管他媽的是生是死呢?這樣給他耗著,自己可難受死了!賭他一把吧,勝敗在此一舉了!
  心下想來,項羽自革襄中摸出了兩枚鋼彈,中指扣住一枚鋼彈上的拉環,狠下心來猛的一拉,拉環頓被拉出,環也中冒出一股青煙來。
  項羽大叫一聲道:
  「本公子賞你樣好東西!」
  話音甫落,鋼彈也是脫手向章邯飛去。章邯見項羽把鋼彈是用手裡扔出而不是用弓射出,心下本不以為然,倏見向自己飛擊來的鋼彈在冒煙,知道定有乾坤,忙舉盾迎擊過去。
  「轟」的一聲地動山搖的巨響突的響起,只見一團火光深煙沖天而起,霹雷神彈與地盾劇撞頓爆,強大的震擊力讓得章邯左手地盾脫手飛出,同時身形被震退了五六步,嘴角溢出血來,顯是已被霹雷神彈的威能震成重傷。
  項羽壓力倏地一鬆,頓即收回麟龍鞭和玄月弓,耳朵也被爆炸聲震得嗡嗡作響,一時也便沒有乘勝向章邯發動追擊。
  圍觀眾人有一大半以上都被嚇得目瞪口呆,更有膽小者競嚇得一屁股坐在地上,面無人色,神情木然。場中一時靜寂異常。
  章邯駭然的望著項羽,真的是疑他是天神下凡,隨手擲出的一枚鋼彈竟然能發出如此強大的威力,這到底是什麼神乎奇技的武功啊!
  項梁等則是呆楞片刻後,拉住項少龍低聲道:
  「哇!少龍,如此厲害的武器你怎麼研製出來的?」
  項少龍不置可否的笑笑,沒有回答,目光還是盯著戰場上的項羽與章邯二人。
  呆怔了良久,章邯才運氣護住受傷的心脈,聲音嘶啞的衝著項羽道:
  「好!小兄弟果然不愧是少年英雄!我章邯今天敗在你手上,要殺要剮就任由得你處置了!不過在公事上,我還是會叫我的手下把你們擒拿交由朝廷發落的2」
  項羽對這章邯可也生出惺惺相惜之意,聞言一愣道:
  「我才不會殺你呢!只要你不找我們的麻煩就行了!其實你也只是奉秦二世之命來吳中調走兵馬罷了,何必要插手管我們的事呢?嘿!其實說來我們還幫了你的大忙,為你殺了金輪法王和千毒法王他們!你何必那麼固執非要擒殺我們呢?做事情有時也不須那麼認真的呀!」
  章邯聽了臉色似喜似憂非憂,沉默了片刻後突地沉聲道:
  「好!小兄弟賣我章邯個不殺之恩,我也就賣小兄弟面子,不管其事之情。不過日後在戰場上再次相見我手底下定還是不會留情的。咱們後會有期!」
  說罷朝項少龍等也一一拱手行禮後,翻身上馬,衝著眾手下喝道:
  「咱們走!」
  殷通和屈集此時均已是被項羽的神功給嚇破了膽,聞言當即也準備上馬離去。
  項羽頓衝著二人喝道:
  「你們可不准走!」
  章邯聞聲回過頭來看了二人一眼後,面上閃過一絲無奈之色,衝著他們搖頭苦笑了一下,並沒有出言為他們說情,策馬揚塵而去。
  屈集和殷通這下嚇得魂都掉了大半,渾身無力的從馬背上滑了下來,臉如苦瓜的看著項羽、項少龍眾人。
  項少龍望著二人臉色倏地一沉,對身後的武士吩咐道:
  「把他們二人把關押下去!」
  當即有四名武士聞聲欣然應「是」,沖人群向殷通、屈集行去,用繩把己不敢抵抗的二人綁了個結實。
  項梁走到頂羽身側,雙手用力拍了一下他的肩頭,笑道:
  「好小子!今天的表現真是不賴!我想武皇之位已是非你莫屬了!」
  肖月潭這時也走過來笑道:
  「羽侄兒的抱負又何止應是武皇之位呢?假以時日,天下之王也是非他莫屬啊!」
  善柔攜著女兒解秀潔盈盈走來興奮道:
  「好女婿!為你丈母娘大大出了一口胸中惡氣,又為我們解了被困之危!嘿,今天晚上就讓潔兒好好的為你按摩一下,為你舒松舒鬆筋骨!」
  解秀治聞言「嚶嚀」一聲在母親懷裡大嗔撒嬌起來,秀目卻是不由自主的往項羽身上偷瞟過去。
  善柔扶正女兒的嬌軀笑道:
  「娘教你的是怎樣把牢丈夫花心的訣竅呢!害個什麼羞嘛!」
  項梁當即朝善柔扮了一個鬼臉,怪笑道:
  「難怪嫂子能牽住三哥的心,原來是按摩功夫特高明啊!」
  善柔喝叱嗔道:
  「我們夫婦間的事你來管什麼嘛!」
  項梁還正待又取笑善柔兩句,項少龍己正色道:
  「不要鬧了!走!我們現在去審訊一下殷通和屈集二人吧!」
  項少龍叫武士解了已是嚇得面色蒼白的殷通和屈集二人身上的繩索,威嚴的掃視了二人一眼後,衝著二人微笑著緩緩道:
  「二位大人想不到事態會發展至現今這樣的局面吧!不過只要你們與我們合作。我是不會傷害你們的!屈先生已經很是清楚我們的身份和來吳中的目的,我想殷大人也必已知道了吧!現在就看你們二人的誠意了!」
  殷通此時的依憑章邯已經沒有了,猶如垂頭喪氣的敗家這犬般喏喏道:
  「項上將軍要小人怎麼辦小人就怎麼啦2其實當今天下之勢,趙高專權,二世昏庸,大秦的天下是就快完了,小人能跟隨著上將軍是我的福份了。」
  屈集聽了冷哼道:
  「你只是個賣友求榮的卑鄙小人罷了,沒有資格跟著項上將軍!」
  殷通臉上一紅道:
  」這也只是被你所逼的嘛!再說我也只是想借朝廷來對付你,可沒有想到項上將罕他們會來吳中的!我……」
  項梁打斷他的話道:
  「嘿!這是什麼地方?不是你們郡府哩!吵什麼吵啊!」
  二人聞言頓即不語,只是懼怕中你瞪我我瞪著你的對視著。項少龍想起歷史上郡守殷通是被項梁、項羽叔侄殺死的,對這殷通也甚是沒得好感,只想到他不久的將來就要沒命稍有點同情他,當下道:
  「嗯,殷大人的話說得也有點道理,我不會計較以前的事的了。現在我想知道的是你們會不會響應我們反秦?」
  屈集想也沒想的道:
  「舉兵反秦乃是我屈集一生的願望!想當年秦滅我齊國時,殺了我所有的親人,我恨不得殺光那些秦狗!」
  殷通忙也道:
  「我原來也是楚人之後,先父乃是當年楚國大將項燕手下的一名武將,名叫殷濤,項燕將軍被秦將王剪打敗後,我父……」
  項梁聽得殷通之言,臉色倏地變得煞白,項少龍見了還為項梁是聽得殷通乃父親當年手下之子而激動起,但卻又突見項梁目中厲芒暴長,語氣陰冷的道:
  「你……你真是殷濤之子?」
  殷通顫聲道:
  「是……是的!所以為了我大楚,我定會響應你們反秦的!」
  項梁聽了卻是突地發出一陣悲傷的哈哈大笑道,
  「天網恢恢,疏而不漏!爹,今天我可以為你手刃親仇了!」
  項少龍和殷通聞言同時一驚,前者是不明所以,後者震駭面驚,望著項梁良久,突地如見鬼魅的恐聲道:
  「你……你是項燕將軍之子?」
  項梁平靜下激動的心懷,冷聲道:
  「你本叫殷雄對不對?原來還沒有忘記我爹2哈哈!當年是你和你爹做了泰國的內奸,頻頻向昌平君進諫要我爹先出兵去攻王剪,其實那一戰誰都知道誰先出兵誰就會輸。是你!是你害死了我爹!害得我們國破家亡的!原來你現在做了秦朝的大官了!你爹呢?他又做了什麼官?」
  殷通此時嚇得已是屁滾尿流,指著項梁硬硬續續的道:
  「你……你……你沒死?」
  項梁冷笑道:
  「天不滅我項梁,我自是不會死!我還要活著為我爹報仇雪恨呢!」
  項羽這時明白過殷通原來是伯父的大仇人,不由瞳目一睜,走到他身前逼視著他厲聲道:
  「說!你那個壞傢伙老爹現在在哪裡?」
  殷通知道自己此次必死,不由得閉目對項羽和項梁不理不睬起來,不過心下卻在暗暗後悔不已。
  唉,都怕自己為了討好他們,拍馬屁給拍到馬屁股上,給自己帶來殺身之禍來。
  屈集在旁見了自是幸災樂禍。哈,這傢伙,出賣老子,早就該死呢!這下活該!
  項少龍則是怪怪的想著,原來歷史上殷通被殺卻是因項梁與他有仇而不是如史記所記載般的……想到這裡,心念忽地一動……
  項梁這時氣怒痛恨交擊的拔出了佩劍,衝到殷通身前用劍指著他的咽喉道:
  「說!你那死鬼老爹在哪兒?不說我現在就一劍宰了你!」
  殷通肥胖的身體被嚇得一陣陣發抖,肉臉一下一下的抽搐著,額上大顆大顆的汗珠滾滾冒出,嘴角微微抖動」,但還是沒發出一個字音來。
  項羽不禁火冒三丈,自腰間解下麟龍鞭,隨手一抖在殷通身前發出「啪啪」幾聲脆響後,再次喝pt著質問道:
  「你奶奶個熊,你倒是到底說不說?再這樣不言不語,老子把你劈為兩段!」
  殷通被逼急了,突地也竭斯底裡的吼道:
  「死就死罷了!老子就是不說,你怎麼樣?」
  項羽聞言氣怒至極,手中麟龍共再次抖起往前一伸,捲住殷通頸脖回手一拉喝道:
  「老子就是宰了你!」
  只聽得「卡嚓」一聲骨斷之響,殷通肥胖的腦袋隨鞭飛出,軀體亦仰後倒地。
  項梁見了愣了愣,忽地哈哈大笑道:
  「爹!羽兒已經為你老人家報了仇了!你安息吧!」
  項少龍想不到項羽說殺就殺,真把殷通給幹掉了,瞪了他一眼後,走到項梁身前緊握了一下他的手道:
  「梁弟,你……」
  項梁閉目片刻,然後凝視著項少龍突地激動的道:
  「三哥,不要說了,我知道你……。」
  二人相視而笑,兄弟感情在這無聲的雙手相握中又得到了昇華,久久沉默不語。
  屈集這時卻是對項羽殺人乾脆利索的手法感到心寒不己,有些心驚膽顫的望著正在漫不經心的擦拭鞭上血跡的項羽。
  殷通的軀體和人頭己被肖月潭等人抬了出去。
  項少龍鬆開與項梁相握的雙手後,走到屈集身前沉聲道:
  「現在殷通死了,屈先生有什麼意見呢?總不能讓他不明不白的死去吧!吳中人民需要一個解釋呢!」
  屈集乃是奸滑成精之人,聞言哪還不知頂少龍的意思,當下恭聲道:
  「這個就交給在下去辦好了。我會說郡守殷通意欲陰謀擁兵自立,把吳中變成他一個人的天下,現在己被原楚國的項燕將軍之後項梁先生誅殺。如此一來,吳中人民必會擁立項梁先生也即是項上將軍等。
  再加上項梁先生乃是楚因名將之後,而吳中也本為原楚國之地,所居全為楚人,號召影響力都會很大。我會再接著說暴秦無道,生民塗炭,舉國上下,如同沸水,我們同為楚國子民,現在先人開創的基業在秦暴政的蹂躪之下,我們的國民都在受著暴秦的壓搾和欺凌,此仇此恨,我們應該銘刻在心。
  現在秦朝氣數己盡,大家受苦受難的日子已經受夠,如今陳勝一起兵於大澤鄉反秦了,我們也欲替天行道,復興我大楚!希望大家能夠支持我們同仇敵愾,共赴患難推倒強秦,復我大楚!等等言詞鼓勵吳中人民一番,我想大家都會響應我們的!吳中我們就可順利的收復下來。」
  屈集說到最後竟是神情激昂,滿面通紅,似乎他所說的一切美景都在他眼前般。
  項少龍見屈集果也是個會見風使舵,腦筋轉得很快的人,滿意的笑道:
  「那此事就麻煩屈先生了!」
  屈集連道:
  「哪裡!哪裡!能幫上項上將軍的忙,是在下的福份呢!」
  項少龍失笑道:
  「好!還是那話,取下吳中,屈先生為我軍師!」
  屈集聞言喜得感激涕憐的下拜道:
  「多謝謝上將軍提攜,屬下一定為上將軍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項少龍上前扶起他道:
  「好了,大家以後是自家人了,有必如此多禮!」
  屈集正待再說謝辭,忽有烏家武士來報道:
  「項爺,我們發現滕爺他們留下的暗號了!」
  頂少龍聞言跳了起來道:
  「什麼?有滕二哥他們的消息了!」
作者: 阿Q    時間: 2009-4-27 09:29

第四十九章 勢定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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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滕翼、荊俊、烏果、趙大等人被項少龍派往沛縣,去刺殺劉邦已是不覺有一個多月了,一直未曾有著他們的什麼消息,現在乍然聞聽得發現他們留刻在吳中城裡的暗號,頂少龍、肖月譚、項梁、項羽幾人的均是大喜。
  項少龍心下更是非常的緊張和激動著。
  終於有得二哥他們下落的消息了,不知他們到沛縣找到劉邦沒有?若是找殺死了劉邦,那……將來的天下就沒有人來與羽兒爭了。
  忽地又想到了為劉邦打得天下的韓信、咳下一戰,項羽就是敗在韓信的手下,以致……
  這……他日若遇上個叫韓信的韓國流亡王孫,可得教羽兒小心著他點,如不能把他收為已用,那就必須……殺了他!免得日後成為羽兒成就霸業的無窮後患!
  項少龍感覺自己心中的殺機現在是與日俱增了,為了助項羽成就他將來的不世霸業,他似乎變得有些不擇手段的去為項羽剷除他現在或將來的敵人了。不過任他項少龍干算萬算,卻是怎麼也想不到將來毀掉項羽的真正「敵人」,乃是他在現代裡與酒吧皇后周香媚所生的兒子項思龍吧!且兒子項思龍也己來到了這古代,現刻說不定正與他派往沛縣刺殺劉邦的幾位兄弟滕翼他們交上了手呢!
  屈集這時見得項少龍又有他事,忙識趣的向他施禮告辭。項少龍也不挽留,只是著幾名武士抬了殷通的屍體,讓項梁和項羽二人跟了屈集一道前去郡府,以防得他變發生。
  待得項梁、項羽、屈集眾人去了郡府後,項少龍問肖月潭道:
  「老哥,我們現在該怎麼辦?」
  肖月潭沉吟了一番後,沉聲道:
  「我們現在一方面就是派人去沛縣接應滕翼他們;另一方面就是靜持兩天後看看吳中城裡對郡守殷通死去的反應,若情勢良好,就再派人去塞外,叫嫣然、烏卓他們領了大軍前來鎮守吳中,隨後再待機擴展我們的領土兵力。同時著人分於各地,嚴密監聽天下發展的形勢。」
  項少龍聞言點了點頭道:
  「昭!就這麼辦!但是我們這裡人手有限,派誰去接應二哥他們呢?現在那一帶戰亂四起,可也甚是危險重重呢!勢力若是太過單薄了,可」
  善柔打斷他的話接口道:
  「少龍可不要忘了我也有一眾手下呢!可以派徐靖、莫為他們去接應二哥的呀!他們身份特殊,或許還可以利用秦兵的耳目找到二哥他們呢!」
  項少龍面有疑色道:
  「這事情可也甚是重大呢!若……」
  善柔嘟起小嘴嗔道:
  「你這是不信任我的手下啦!那總信得過我吧!我領著他們一起去沛縣好啦!不過潔兒她你可得好好照顧著!」
  項少龍被她點破心事,頓時窘得老臉微紅,尷尬道:
  「嘿!我……凡事還是謹慎些好!」
  肖月潭正容道:
  「那事情就這麼定下來吧!弟妹去沛縣接應滕翼他們,我去塞外通報吳中喜訊。」
  項少龍默然點頭,目光偷膘過善柔,卻見她秀目圓瞪,杏眉微揚的盯著自己,似是對自己對她屬下的不信任還是不能釋然,不由心下暗感愧然。
  翌日大早,項少龍與肖月潭、解秀潔等依依不捨的送走秀目紅腫的善柔後,回到「悅來客棧」時已是正午時分。項梁、項羽、屈集三人已是坐立不安的早來客棧等候眾人了,見項少龍幾人回來,項梁忙迎了上來語氣興奮的道:
  「三哥,昨晚章邯就領了吳中城裡的十萬兵馬出了城去了,嘿!這傢伙果也是個守信之人呢!」
  頓了頓又道:
  「我們把殷通屍體運回郡府後,佈置一番假象,又殺了殷通的十多名親信護衛、郡監和郡尉,通過屈先生的威信,現在已經完全控制了會稽郡府了。今早我們又向民眾佈告了殷通死因和反秦詔文,響應之人可真是成千上萬呢!三哥,要不要招編他們呢?」
  項少龍聞言與善柔的離情別緒一掃而空,心懷激盪的道:
  「好!我們就以梁弟父親項燕的旗號以還復大楚為記示,正式舉起義旗招兵反秦!」
  說到這裡又轉頭向肖月潭道:
  「肖老哥你就帶了羽兒去草原接迎我們的大軍來吳中,屈先生和梁弟今天下午就去設立招兵站!」
  眾人欣然齊聲應「是」後,肖月潭笑道:
  「少龍,我看今下午我和羽兒也準備動身去草原吧!」
  項少龍點了點頭,一旁的解秀潔忽道:
  「項伯伯,我也要和羽哥哥一起去!」
  項羽聽了心下一緊,若解秀潔也跟了去,虞姬知道自己和解秀潔的愛昧關係後,她會怎樣呢?要是她大鬧起來,那自己可也不知怎麼辦才好。
  項羽正低頭慌亂的想著,項少龍見了他異樣的神色,頓知他的心思,走上前去拍了拍他的肩頭道:
  「羽兒,不用擔心什麼的了!持會我修書一封讓你交給鳳菲阿姨就是了!」
  項羽俊臉一紅,尷尬的看了父親和解秀潔一眼後又低垂下頭去,不過神色已是平靜許多。
  解秀潔見得項羽的模樣,似乎也憑她女性的敏感覺察到了些什麼,俏臉淒然的咬了咬下唇。
  肖月潭不置可否的搖了搖頭,衝著項少龍笑道:
  「那少龍你就快些去寫書信罷,我也和羽兒、潔兒和準備一下行李了!」
  說罷招了二小各自回房去。解秀潔走到項羽身側時湊到他耳際低聲道:
  「是不是草原裡還有一個你喜歡的女孩啊?」
  項羽聞言不知怎答,一時只顧默然前行。解秀潔卻突地掐了一下他的背脊又道:
  「你……你可不許撇下我啊!」
  說這話時已是帶著哭腔。
  頂少龍看著二小的背影消失後,收回目光對著項梁苦笑起來。
  項梁則是抑笑道:
  「嘿!羽兒啊,我看正繼承了你的德性,一輩子桃花劫不少呢!」
  項少龍蠻罵道:
  「你瞎說個什麼?羽兒可還小著呢!」
  項梁道:
  「就是因為他還小,就已有了二個少女對他動情,我才說他桃花劫多啊!」
  項少龍道:
  「男人嘛,三妻四妄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啊!」
  項梁正色道:
  「我就怕羽兒因為兒女私情阻礙他將來事業的發展呢!」
  項少龍聞言心下一震,想起將來項羽南征北戰時都帶著虞姬,不由對項梁這話沉思起來。屈集這時突地插口道:
  「項上將軍,我看大家還是搬到郡府去住吧!在那裡大都辦事都方便點!」
  項少龍聽了點了點頭,想起這「悅來客棧」己被善柔買下,倒是可以把它改造為一座將來給嫣然她們住的別墅的,因為一來這「悅來客棧」確是個環境幽靜優美之地,二來諸女也定都一時不能習慣郡府的官家氣息,當下對屈集道:
  「屆先生可否著人來把這「悅來客棧」改造為下座私人住宅呢?」
  屈集聞言微微一愣,但即刻笑道:
  「這事不難!我會馬上著人來辦的!」
  頂少龍道:
  「噢!你們二人也去忙辦他事吧!待我送走了肖先生他們後,我就搬來郡府。」
  二人想起郡府中確是有得許多後事要去處理,當即辭了項少龍往會稽郡府行去。
  項少龍回房寫好書信後來到大廳時,肖月潭和項羽、解秀潔三人已在廳中候著。
  項少龍把書信給了項羽時,見得解秀潔愁容盡去一臉喜色,心中暗笑項羽果也是個哄女孩的高手。
  肖月潭走上來伸手握住了項少龍的雙手,朗聲道:
  「少龍,我們去了,你多保重!」
  項少龍心中一熱,笑道:
  「你們速去速回!」
  肖月潭點了點頭,再與頂少龍相互囑禮一番後,領了項羽和解秀潔二小出了「悅來客棧」踏上了回歸牧原接迎大軍來吳中的征途。
  頂少龍看著已是空空如也的「悅來客棧」,想起在這裡才不過住宿了兩天就發生的許多事情,心中不禁有一種倀然的感覺。
  徵兵工作和會稽郡所轄之地的善後工作,這幾日來讓得項少龍和項梁、屈集眾人忙得團團轉,累得渾身骨頭都像散架似的,但又都精神亢奮,似己忘卻疲倦的沒日沒夜的勞碌著。
  項少龍命屈集的一幫心腹得力手下率領郡卒鎮撫所屬各縣,因聞聽得郡守殷通己死,頂少龍、屈集、項梁等侵佔郡城舉兵反秦,多數縣令棄職卷財而逃,由城中權威人士另選楚人當上的縣令,都見得項少龍所遣軍兵一到就,即刻開城迎接或是來書獻城。只有少數縣令據城頑抗,但全都經不住義軍和城內民眾的內應外合之擊,有的縣令被殺死,有的被迫投降,不過十多天會稽全郡都納入了項少龍的控制之中。
  項少龍推行的是寬大包容政策,除了縣令和掌管兵權的縣都尉由自己派去的人當選外,其餘官職秦人,只要願意留下,且在當地沒有什麼惡劣行徑的,全都可留任原職。
  如此一來,楚人和秦人皆大歡喜,都對項少龍這伙義軍甚是心悅誠服。
  這日項少龍下與項梁、屈集眾人正在郡府議事廳商討如何鞏固吳中,讓它成為他日進兵中原作為後方兵源、糧草的強穩補給根據地時,忽有侍衛來報道:
  「項大人,府外有一個四十歲左右,自稱是項梁大人兄弟叫作項伯的人求見!」
  項少龍和項梁聞聽得項伯之名,齊都猛地一震。前者是因忽地記起歷史上的鴻門宴的故事裡就似乎有個叫項伯的人向劉邦告密說項羽意欲殺他出賣了項羽,所以聞聲心震。後者卻是因想不到自己失散了二十多年的大哥項伯還活著,心下激動,所以聞聲心震。
  項梁聲音微顫的衝著來報的侍衛道:
  「快!快請他進來!」
  侍衛聞言應了聲「是」後,轉身退去。
  片刻就見得那侍衛領了一個文士打扮,相格清奇,兩眼深邃,閃動著智者光芒的中年文士走了進來,在他身後還跟著兩個三十許開,身材威壯,濃眉劍目的漢子和一個三十幾許姿容美絕,帶著成熟風韻的美貌少婦。
  項梁見得來人,起座閃身急衝了上去,到得那文士身前四五步之遙時停了下來,望著他嘴角急劇的顫動著,像是有著滿腔的話到喉間,卻又一時不知如何說出似的愣愣的望著對方。
  那文士看到項梁也是情緒激動非常,瘦高的軀體微顫著,但卻是先發聲道:
  「梁弟,真的是你吧?我……找了你二十多年了啊!」
  項梁這時聞聲上前一把緊抱住那文士顫聲道:
  「大哥,果真是你!這些年你都哪裡去了?」
  文士身後的美少婦望著項梁也似非常激動櫻唇微微抖動著,秀目中竟泛出了隱隱淚光。
  項少龍在一旁見這失散多年的兄弟重逢之際,心下雖也覺有些酸酸的,但旋又想起這文士將來會出賣項羽。不覺對他有些反感,但礙於項梁的面當然不會表露出來,等二人平靜下情緒後,走了上前去沖那文士一拱手道:
  「在下項少龍,見過項兄了!」
  文土見狀忙也還禮道:
  「久仰將軍大名,在下項伯謝過上將軍對舍弟的照顧了!」
  項少龍再客套一番時,項梁笑著打斷他的話介紹:
  「三哥,這位是我大哥,她是我義妹司徒纓!」
  說著指了指文士和他身旁的少婦。
  項少龍請眾人上坐後,著人為他們獻上了香茶,又吩咐侍衛下去準備酒席為項伯等人接風洗塵。
  項伯忙道:
  「不必麻煩上將軍了吧!」
  項梁笑道:
  「大哥,項三哥與我是八拜之交的兄弟,彼此隨便點親近點沒關係的呢!我們已是二十多年。曾相見了,是應該為大哥、義妹慶祝一番呢!」
  項伯也便不再推辭,忽地指了指下著的兩人壯漢介紹道:
  「這兩位乃是我雲遊各地時結識的兩個兄弟,一位叫作吳名,另一位叫作鍾離昧,都乃是楚人之後。我與前些時,遊歷在九江,聽說梁弟和項上將軍在吳中舉旗反秦,於是邀了這二位兄弟一起前來投靠上將軍,還望上將軍能收納他們二人!」
  項少龍聞聽得鍾離昧之名,倏地模糊記起此人似乎是項羽將來身邊的一名猛將,當下忙二人施禮道:
  「二位能來我軍中,我高興還來不及呢!」
  吳名和鍾離昧聞言見狀忙都站起身上向頂少龍躬身行禮道:
  「在下二人願誓死為項上將軍效勞!」
  項少龍見為項羽又收羅得一名得力大將,頓刻壓下了對項伯的不快之感,哈哈大笑道:
  「能得諸位相助,我義軍必定是如虎添翼!為了慶賀各位的加盟,我們今天就來個不醉不歸!」
  項梁轟聲附和叫:
  「好」
  只有屈集卻是心事重重,因現在還有許多的事等著項少龍他們去辦哪!若是喝醉了,豈不要浪費一天的時間?
  唉!真不知他們二人怎麼想的?放著大事不做,卻來喝酒聊天述親情!
  雖是有滿腹嘮騷,屈集可不敢發作出來,但項少龍卻已是看出了他的疑慮,走上前去拍了拍他肩頭笑道:
  「勞累了這麼多天,卻也是應該稍稍放鬆一下呢!屈軍師還是不要太過擔心了吧!諸事我自會有得安排的!」
  屈集聞言不置可否的笑笑,但心情還是放鬆不下來。
  這時侍衛來報就酒席準備好了,項少龍站了起來爽聲道:
  「走!大家去喝他個不醉不歸!」
  席間,項伯確是表現出了他驚人的才智,他不但是個口若懸河的辯士,而且上知天文,下明地理,胸懷甲兵,龍其對各地用兵要衝地形極是熟悉,可見他數年遊歷卻也是為奪天下而做的。
  只聽他侃侃而談道:
  「當今天下之勢各地群雄並起,紛紛稱王稱候,形勢處於一片混亂之中。而群雄之中數陳勝王勢力最大,但槍打出頭鳥,秦王朝已經重視起各地的義軍來了,此次任命章邯為三軍統帥,領兵四十萬北上剿滅陳勝叛軍,正是我們渡江西征的大好時機。因為秦軍主力己被陳勝王牽制。」
  說到這裡頓了頓又道:
  「至於我軍渡江西征,先又要考慮戰略要地。彭城是一個控制南北水陸交通要地的戰略樞紐,所以我們西征的主要目標是攻取彭城,如此一來我軍就可北可西隨勢發展,而不至被秦軍牽制。」
  項少龍聞言點頭道:
  「項兄所言甚是。不過卻還有一個我軍能否適應彭城地區的氣候和生活起居的問題。因為我們江東軍全都是吃大米的,氣候向來溫和。而彭城等地食麥為主,再加上那裡風沙嚴寒,若我軍西征彭城,水土不服將是一個大問題,不知項兄可有對策解決否?」
  頂少龍提出的這個問題乃是這些天來和項梁、屈集眾人商議而沒得結果的問題,現聞聽得項少龍提出,項梁和屈集也都迫不及待的望向項伯。
  項伯沉吟了一番,正待答話,鍾離昧己長身而起接口道:
  「只要我們渡江之後打它幾場勝仗,那時將不愁無人響應,而響應我軍的人,也都必是當地人,自能適應當地的生活條件。至於我們現有的江東子弟兵,從現在起就要訓練他們能耐西北環境的能力,只要假以時日的磨練,他們也都必能逐漸適應彭城地區的生活條件了!」
  .項梁和屈集都目射異光的望著鍾離昧連連叫「好」,似是想不到這漢子反應竟然如此敏捷,想出的方法確也是切實可行的上策。
  項少龍心下雖是詫異,不過他因早就知道鍾離昧乃是將來項羽的大將,自是應該有點超乎常人的才能,所以反應沒有項、屈二人那麼強烈。
  只聽項梁讚道:
  「鍾兄弟果是見識卓然,但不知你認為我們這次渡江西征應出多少兵馬呢?」
  鍾離昧反問道:
  「不知我們手上現有多少可用兵馬?」
  項梁道:
  「塞外即將進關的有一萬四五千,再加上吳中城裡所留的四千和新近所徵召的三萬多人,加起來約合有五萬之眾。」
  鍾離昧聞言想也不想的道:
  「此次渡江西征說起來就是發兵十萬也不算多,但由於作戰需要有傷亡補充,一旦全軍出動,必會使們元氣大傷,一旦中原戰事失利,我們就會連個退路也沒有。所以依我之見我們此次西征只要有八千精兵主力再加上一萬的後勤支援兵力就夠了,剩下的三萬人留在吳中,一是作為我們作戰的傷亡後方補充,二是作為我們中原戰事失利後以圖東山再起的本錢。」
  項少龍擊掌歎服道:
  「鍾將軍此語甚合我意,到時我們渡江西征,就依你之言,以項梁為主帥,項羽為副帥,你和吳為兄就為左右二將,項伯和屈集就為我軍軍師。至於後方就交給肖月潭老哥和烏卓大哥他們。」
  鍾離昧因一席話就得到項少龍的如此賞識,封他為將,不由大是感激涕憐,與吳名一起站起躬身後項少龍行禮後齊聲道:
  「多謝項上將軍提拔!」
  項伯也起身致謝。項梁和屈集見了均都大喜,前者舉杯站起大聲道:
  「讓我們為將來的勝利於一杯!」
  眾人齊都舉杯歡慶。
  項少龍把訓練新兵的任務給了鍾離昧和吳名二人,自己和項梁等只是偶或的去檢閱一下他們練兵情況。鍾離昧確也是個帶兵天才,他和吳起親自指導士兵練習各種作戰陣法,有用以粉碎敵入弱小兵力的方陣;有用以收縮兵力、組織環形防禦的圓陣:有用以突環和割裂敵人的錐形之陣;有用於駑戰遠射敵人蛇形之陣;有用以變換戰鬥隊形的鉤形之陣等等。
  同時,鍾離昧和吳名還訓練了兵力的集中,後備的運用以及佯退、偽裝、誘敵、埋伏、奇襲等詭變之戰術。騎兵則按照五騎一長、十騎一吏、百騎一率、二百騎一將的編制,進行易戰和險戰戰況下的戰鬥隊伍排列,及進攻、迂迴、側擊、追擊、前後夾擊、奇襲、奔襲等戰術訓練。步兵又分為重裝步兵和輕裝步兵整齊有序地可變換陣法和隊形,騎兵則教兵士們要以狂猛的氣勢快捷的作戰方法攻擊敵人。
  訓練場上洋溢著生龍活虎的氣氛。
  頂少龍見了微笑道:
  「鍾將軍和吳將軍的練軍之法確乃是教人驚喜啊!才短短一個來月的訓練已是我軍具有如此規模了!」
  鍾離昧謙虛道:
  「這乃是上將軍人心所向的效果呢!因為有了上將軍給予的精神力量,所以才使得士兵們的訓練熱情都是高漲。」
  項少龍聞言笑道:
  「鍾將軍也甚是懂拍馬屁之道呢!」
  鍾離昧虎臉一紅,尷尬道:
  「末將說的只是實情,並不是拍馬屁呢!兵士們確是甚是敬的服上將軍和項梁大帥的威信才受訓如此只積極的。」
  項少龍不想深談這個話題,轉口道:
  「鍾將軍對進兵之道有何看法呢?」
  鍾離昧知道項少龍這是想考考自己,當下就好整以暇的道:
  「首先要掌握和懂得『四輕』、『二重』、
  『一信』等原則。
  所謂四輕就是指要做到我們作戰的地形要便於戰馬奔馳,戎馬要便於駕輪戰車,戰車便於載乘士兵,士兵便於格鬥作戰。
  至於要做到四輕就是:要熟悉作戰地形的險易,這關就可選擇戰馬馳騁的戰道了,及時的給戰馬餵飼草料,就可使戰馬便於駕車了;經常給戰車車軸添加油脂潤滑,就可使戰車便於載兵了;兵士訓練有素,作戰裝備精良,就可使士兵便於作戰了。
  所謂兩重呢,就是指對作戰勇敢的兵將要進實重賞厚賜,對於那些膽怯退縮者又必須嚴刑重罰。
  還有,所謂一信,就是指賞罰必信,令出如山。如能做到這一切,行軍作戰只要沒有什麼天患不測,敵我力量懸殊不大,就可讓自己成為勝利者。」
  項梁聽了讚歎道:
  「三哥讓鍾兄弟為將,確是我軍之福啊!若是鍾兄弟為我軍之敵那可真是我們的心腹大患了。」
  項少龍瞪了項梁一眼,似是責他說話沒遮沒攔的,但自己卻也道:
  「鍾將軍確是為將之良才,我能得你之助又何愁大事不成呢?」
  鍾離昧忙又謙讓-番,心裡卻是舒服得很。
  這時突地飛來一騎,一侍衛下馳跑到眾人前躬身行禮道:
  「諸位將軍,項少帥己領了塞外兵馬來到距離吳中城十里之遙的十里坡了」
  頂少龍和項梁聞報高興得同時跳了起來齊聲道:
  「快快牽馬過來,領我們去迎接他們!」
  項少龍和項梁等策騎飛馳向項羽、肖月潭領來的牧場兵馬迎去。半個時辰之後,已是遙遙可見前面浩浩蕩蕩的烏家大軍了。
  想到就可見著眾位愛妻嬌妄了,項少龍心中不由一陣情緒飛揚。項梁則更是已忍禁不住的衝著還有一里多之遙的大軍邊馳邊高喊道:
  「喂!是桓兄弟你們嗎?我是項梁!」
  項梁這一聲運足全身力氣發來,倒也確是聲音大得驚人,讓項少龍都禁不住心神為之一震,真猶如有人在耳邊大喝般似的。
  對面的桓楚卻果也聽得項梁呼聲,隱隱約約的傳來回聲道:
  「喂!我是桓楚!梁兄弟!項大哥跟你來了嗎?」
  項粱高聲答道:
  「嘿!他能不來嗎?三哥想念幾位嫂子已經是幾天茶不思,飯不進!」
  對面的聲音愈來愈清晰道:
  「幾位嫂子已經全跟來了呢!項大哥,今天你就可開懷大吃大喝了!」
  互相高喊聲中,雙方已是彼此可見人影。項少龍極目望去,卻見一馬當先的桓楚身後果有一隊兵團,想來眾位夫人也定在其中了,心中不由大是激動,也高喊道:
  「嫣然,你們也來了嗎?」
  回答的卻是趙致的聲音道:
  「少龍,我姐姐呢?你怎麼讓她一個人去沛縣啊?」
  項少龍正不知怎麼回答時,雙方已是近在咫尺。項梁翻身下馬,與迎上來的桓楚來了個大擁抱,項少龍則是策騎默默的來到紀娟然諸女眾中,卻見諸女均也是用一種深情的目光看著自己,只有趙致和善蘭二雙秀目略帶點艾怨之色。
  肖月潭、英布、吳商、龍且、烏卓、鄒衍等上前與項少龍打過招呼後,又皆都識趣的向項梁圍住,纏著他問起吳中現在的情形來。
  項少龍翻身下了馬後,作了怪臉朝也正下馬的趙致苦笑道:
  「柔姐她去了沛縣接應二哥,五弟他們去了呢!我想這兩天也就要會回到吳中城來與我們會合了!」
  見到項少龍的苦瓜臉的怪樣,趙致「撲哧」笑嗔道:
  「你說的啊,兩天後我要是見不到姐姐就唯你是問!」
  紀嫣然於心不忍道:
  「致妹,在牧原時你還天天的念叨著少龍呢?此刻見了卻如此凶巴巴的,小心嚇著少龍啊!」
  趙致轉首望向紀嫣然笑道:
  「你也不是一樣嗎?這刻為他說好話,是不是想叫少龍今晚寵幸於你啊?」
  紀嫣然俏臉一紅啐道:
  「你說個什麼呀?我……」
  烏廷芳見狀忙打圓場道:
  「好了!大家誰不想著少龍啊?現在見了面應該高高興興的嘛!」
  項少龍聽了感激的望著烏廷芳笑道:
  「還是廷芳最是體貼!這一個月來,我可不知幾回回在夢裡都念著你們呢!」
  說著走近烏廷芳摟住她狠狠的親了一口以作謝意,這一舉反讓得眾女都取笑起烏廷芳來,只笑得這美女粉臉通紅,像少女般的一樣蹬了一下小蠻足,似嗔非嗔的橫了頂少龍一眼。
  這時項羽從隊伍後方也策騎跟了上來,在他的身後除了眼著虞姬和解秀潔二女外,還跟有滕靈、王菲等一眾少男少女。見得項少龍,滕靈已是下馬飛身投進了項少龍的懷中,親了他一口後用著清脆的童音道:
  「三伯,我爹爹呢?他怎麼沒有來啊?」
  項少龍聞言神色一暗,真不知怎麼回答滕靈的問話,因他自己現在也不知滕翼他們怎麼樣了,當下只好胡編道:
  「你爹爹去抓大壞蛋去了,過兩天就會回來的!」
  滕靈聽了閃忽著一雙明亮的大眼睛道:
  「真的嗎?伯伯不要騙我喚!」
  善蘭這時走了過來抱過滕靈道:
  「不要纏著三伯了!還像孩子似的!應該學你羽哥哥那樣做個大英雄知道嗎?小孩子氣會讓人看不起的!」
  滕靈聽了母親的話,頓即脫身下地,昂起胸脯道:
  「嗯!從現在起我就學羽哥哥做個大英雄!」
  項少龍和諸女見了滕靈的童趣,都不由得莞爾相視淺笑起來。風菲這時走到項少龍身邊低聲道:
  「你信中的事我看過了,跟姬兒說了以後,她聽說潔兒是為了救羽兒而自我犧牲的,已經跟潔兒相處甚好了!」
  項少龍聽了放下一樁心事,往虞姬和解秀潔望去,卻果見二女神情甚是親密,正相互咬耳說笑著什麼,而項羽則是悠然在旁笑看著風情無限的兩人。
  鄒衍這時見項少龍「輕鬆」下來,走到他身旁笑道:「少龍,這次我們還帶了一千多匹良馬過來呢!又足夠裝備一支騎兵了!」
  項少龍大喜道:
  「還是義父你想得周詳,我們吳中的新兵現在正是缺少馬匹來裝備騎兵呢!」
  項羽這時也興沖沖的走過來道:
  「還不止呢!請爺爺還特意為我們趕製了一批精良的兵器。這下我們的大軍可以用最新最好的兵器來裝備了!」
  項少龍豪興大發道:
  「哈!有了良馬精器相配,我們的大軍必能所向無敵!」
  桓楚這時也圍了過來,大笑道:
  「我們有三哥這位上將軍坐鎮指揮。自然會是所向無敵啦!」
  眾人正暢言談笑著,忽地又有一侍衛飛馳來報,說東城有兩位自稱是王剪上將軍的堂兄弟的漢子王翔王躍求見項少龍。
  項少龍聽了心裡候地一跳。王翔、王躍?不是四弟王剪曾跟自己提過的二人嗎?自己給了四弟與此二人聯絡的信物與二哥,叫他去沛縣時請他們幫助,他們卻為何來吳中見自己了呢?難道二哥他們也回來啦?可是又為何不聽侍衛報說?這……二哥他們不會遇到什麼危險吧?
  項少龍心下想來,不由大急,忙衝著鄒衍、桓楚、紀嫣然等急聲道:
  「走!我們快趕回吳中城去看看!有了二哥、五弟他們的消息了!」
  善蘭和鹿丹兒、趙致三女聽了神情最是激動,翻身上馬後齊聲道:
  「那我們快去吳中城啊!」
  項少龍等在侍衛的帶領下來到郡府的會客廳時,卻見兩個三十四五許間的粗曠漢子正在陪著屈集談笑風生,在二人的下首還坐著一個風姿絕代的絕色美人,其姿色真可與紀嫣然和琴清比擬,不過卻比紀娟然少了一份嬌艷,比琴清少了一份清純,但別有一番楚楚憐人的姿態。
  頂少龍心下鬆了一口氣,因為看這氣氛,滕翼、荊俊他們應該不會出什麼事了。
  屈集見得頂少龍領了這麼多有若天仙的美女進來,神情微呆了一下,但旋即自然,站了起來向在座三人介紹道:
  「這位就是項少龍上將軍了!」
  說著朝項少龍揮了揮手。
  三人見得這多美女也是各自然怔了一下,那年紀較長的漢子站了起來朝頂少龍等一拱手道:
  「在下王翔,乃是奉了滕翼兄弟的指示來吳中找項上將軍的!」
  說完又指了指身旁漢子和那美少婦道:
  「這是舍弟王躍和弟妹石秀秀!」
  王躍和少婦也站起向頂少龍等施禮後,項少龍請了眾人再次坐定,也把自己和諸女乃項梁、項羽、桓楚等介紹了一遍後向王翔問道:
  「不知滕二哥有話叫你們帶來轉告我們沒有?」
  王翔答道:
  「滕兄弟叫我來告知項兄,說他們己在沛縣城裡查詢到了你派他去找的那人下落。不過此人因在當泅水亭亭長時押解一批流民,囚犯去往咸陽修築驪山皇陵的途中私放了眾刑徒,自己也糾合了幾個願意跟隨他的人躲藏在了芒山脈一帶,所以至今還找他不著。」
  頂少龍覺得王翔所說的什麼劉邦縱徒和躲藏在芒場山諸事甚是耳熟,但可惜他並不熟悉這些細節上的歷史,也就不能知道劉邦現在到底藏在芒揚山脈的哪處了,心下不由大是氣惱,然忽又想起劉邦在沛城有幾個叫做什麼樊哈、周勃的兄弟,不由脫口道:
  「他不是還有幾個兄弟在沛城嗎?可以從他們身上著手查他的嘛!」
  王翔聽了大訝道:
  「項兄原來早就知道這些情況啦!」
  頂少龍知是自己失言,當下胡編搪塞道:
  「我只是猜測罷了!每一個人都會有幾個要好的兄弟的嘛!」
  王翔點頭歎服道:
  「項兄卻也猜得不錯。那人的確是在沛城有幾個要好的兄弟,不過他們的行蹤卻也詭秘多詐,竟是讓人察不出他們與那人聯絡的任何蛛絲馬跡來呢!」
  項少龍聽了心下暗付:
  「難道這劉邦真的是什麼真命在子命不該絕?不過我可就不信這個邪!憑我頂少龍知道這個時代的歷史的優越條件,就不信不可以把歷史翻手為雲,覆手為雨!要殺他一個尚還沒有成就什麼氣候的劉邦又會有什麼難的呢?我定可以扭轉歷史乾坤的!」
  項少龍心下暗暗大喊著,心念電閃之下,有了一整套對付劉邦的決策。
  王翔已經是知道了自己要刺殺劉邦的事情,那就何不索性再派他去協助二哥他們呢?
  他乃是四弟王剪的堂弟,只要自己交給他柔柔的虎頭金牌,著他到了沛城命令那裡縣令與他合作一起對付劉邦,那豈不是方便許多?
  更何況依歷史事實記載劉邦是從發動豐沛起義開始他一生的爭霸天下的生涯的,只要自己控制了沛縣縣令,令他誓死抵抗劉邦叛軍,再加上自己派去人手的監視,那劉邦不死才怪!
  好!劉邦,現在就再讓你苛活一段時間!
  項少龍心下周詳的盤算著,臉上露出了一片讓人感覺高深莫測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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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阿Q    時間: 2009-4-27 09:29

第五十章 險脫危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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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現實終究是人算不如天算啊!或許歷史真的是冥冥中己由天意注定了的吧--只可創造而不能改變!也或許是老天在懲罰自己想改變歷史的罪惡之心吧--竟然偏偏讓自己的親生兒子項思龍也來到了這個古代,且擔負著的歷史使命就是阻止自己想改歷史的禍心。
  親生父子,因擔負著的這古代歷史不同的使命而反目成敵,這到底是命運對自己的一個怎樣慘痛的諷刺啊!項少龍的一顆心在回憶中只覺一陣-陣扭曲的抽搐著,情不能自控的閉上了虎目,讓心神慢慢的收斂了起來。
  思龍殺死王躍,王翔自是不會放過他,自己雖是意欲助他,但怎麼回向王翔交代呢?還有,思龍也殺了那麼多的烏家兄弟,說來他與己方的這個仇結已經是到了無法可釋的地步,自己若放了他,烏家的兄弟又會什麼想法呢?
  羽兒將來的天下是靠他們為作戰主力打下的啊!若因自己私放了思龍而讓雙方有了隔閡,那麼將會對羽兒將來的事業大是不利。
  自己這幾年來投注的心血就是為了助羽兒成就霸業,難道就這麼為了思龍而白白毀掉麼?其實說來思龍是自己助羽兒成就霸業的最大敵人啊!若不是因為有他,劉邦說不定已經死掉了!
  頂少龍只覺心中湧起一股讓他對項思龍又愛又恨複雜難言的感覺。
  一旁的紀嫣然見得項少龍沉默良久的痛苦神色,心下生出一片愛憐,輕輕的把自己嬌柔的軀體靠在項少龍的虎背上,低聲道:
  「少龍,你到底有著什麼事在隱瞞著我們呢?說出來聽聽,讓大家共同分擔一下你的痛苦好嗎?看到你這麼魂傷神斷,我們的心裡也很是難受呢!」
  項少龍聞言長長的歎了一口氣,苦笑一下。
  這……叫自己怎麼說呢?說思龍是自己的親生兒子?他們怎麼也不會相信!
  唉!這內中的痛苦只能是自己一個人獨自承受的了!這也就是自己無奈的命運吧!
  現在最主要的是怎樣處理思龍的事了!王翔已經自思龍留在王府的侍衛口中知道了現在的王躍乃是思龍所裝扮,己派人在思龍廂房的附近嚴密監視他了,自己自是無法偷偷私放他。只要思龍若是硬闖出逃,那王翔和府中的侍衛定都會力阻殺他,他……逃出的機會簡直是渺茫得完全不可能!對了,他的易容術不是很高明嗎?自己何不找一個身形與思龍差不多的侍衛去他房中,叫思龍易容為此侍衛,侍衛易容為思龍模樣,他就不是可以逃脫出去了嗎?
  但是這樣一來也有很大的破綻,因為自己從哪裡去找一個如此對自己效忠的傳衛呢?稍有差錯就有殺身之禍,誰願冒此險?何況思龍已成為己方的一個大仇敵,更是不會有人願意幫他。管中邪!他的體態與思龍差不多,武功又好,若是讓他與思龍調包簡直是天衣無縫!
  項少龍想到這裡心裡猛的一突,精神候地從憂鬱中提升為激動緊張起來。
  只要管中邪願意合作,少龍就有機會逃脫了。但是事情被戳穿後,又如何善後呢?總不能叫管中邪真的為思龍代死吧!.即便管中邪願意,自己也是於心難忍啊!
  頂少龍心裡極度的矛盾著,一時又陷入沉沉的神思之中,混然忘卻其它。
  王菲帶來的警告,讓得項思龍的心情也凝重了起來,知道自己確已是身陷危境之中。
  現在怎麼才能逃過此劫呢?自己殺了王翔的兄弟王躍,他怎麼也不會放過自己!就是父親項少龍也迫於形勢的種種壓力也可能幫不上自己的什麼忙了!廂房外面已是包圍重重,自己想硬闖出逃,是根本沒有機會的。
  目光落在滿面艾怨焦焦不安讓人覺著楚楚憐人的美婦人劉秀雲身上時,項思龍的心神又是一陣疼痛難言。自己要逃的話自是不可丟下這個已是深愛著自己的美婦人了。因為自己無論出了什麼事,她都定會為自己徇情的!忽地又想起那天真可愛潑辣的小妮子王菲來,自己如果走了,她也定會很傷心的吧!
  美婦人雙手緊纏住項思龍的頸脖,悲聲道:
  「思龍,無論如何你可也不要丟下我啊!若是再失去了你,我一個人活著又還有什麼意義呢?」
  項思龍俯首輕吻去她俏臉上的沼漬,柔聲道:
  「放心吧!一定會帶你逃離出吳中的,只要到了沛縣,我們就會安全了!」
  說著眼睛裡候地射出無比堅毅的目光來,讓人感覺這世上似乎沒有什麼事情能夠難倒他似的。
  婦人在項思龍的安慰之下,稍稍寬安了些,但嬌軀在項思龍的懷中還是微微的顫抖著,讓項思龍感覺了心中湧生起一股堅強的鬥志來。
  自己若是連-個心愛的女子也保護不住,又怎麼配去為劉邦與項羽爭奪天下呢?往後的日子比這更險危的情形還多著呢!自己一定不會坐死在這吳中城的!我一定會有辦法逃得出去的!項思龍的心在叫喊著,暗暗握緊了拳頭。
  管中邪也己耳聞項思龍身份被王翔戳穿的風聲了,心下不由大急。這下可糟了,思龍殺了這王翔的兄弟王躍,他知道思龍還在少龍府中,把思龍抓住了,不把他砍成肉泥才怪!就是少龍也難以出面制止!這……思龍是為了救自己才追蹤來到吳中的,自己無論如何也不能讓他愛到絲毫的傷害!更何況劉邦將來要打天下也是離不開思龍的幫助呢?
  昭,不管怎樣,管中邪頓即攜了佩劍長弓,正欲出門去探聽情形,以持機救出項思龍時,項少龍忽地一個人來到了他的房間,見得管中邪的裝扮,知他意欲去做何事,心下一陣激動。
  思龍認的這個岳父可真是對他關愛得很,竟然願冒生命之危去救他!
  如此想來的同時心下也有一陣感慨。
  管中邪可真是變了許多呢!再也不像年青時那樣私己忘他了,倒是有著了幾份長者的慈愛之心。
  項少龍正默然的看著管中邪怪怪想著,管中邪已是冷冷的看了他一眼,發話道:
  「我是一定要去救思龍的,你若是要阻止就拔刀吧!」
  項少龍聽了沒有即頓答話,把房門反手關了起來後,壓低聲音道:
  「你大叫個什麼呀?我難道會不擔心自己兒子的生死嗎?只是我不能出面公然的助思龍罷了!」
  說到這裡頓了頓又道:
  「你這樣單人匹馬的闖去救思龍,只是白白送命而己,根本就救不出思龍2王翔已經著人嚴密監視住了思龍的任何動靜,只等思龍被他抓住的幾名侍衛一到吳中,面對面指控思龍是冒牌王躍,那時思龍才會真正有危險!至於現在還只是王翔一人的空嘴說白話,指證思龍是冒牌王躍,我們吳中的兵士們都只是在懷疑之中。若你現在冒冒失失的去救思龍,不但於事無補,反只會加強兵士們的疑心,那時監守思龍嚴密起來,這樣一來,思龍才真會有危險了。」
  聞聽得項少龍這一番分析,管中邪精神頹然的道:
  「那我們應該怎麼辦呢?我們還得加緊時間設法去營救思龍哪!這……你快想想辦法嘛!」
  項少龍見得管中邪的焦慮之態,忽地目光精光-閃,逼視著他道:
  「管兄真的為了救思龍不惜犧牲一切嗎?」
  管中邪聽了想也沒想的毅然答道:
  「當然!思龍的生命比我的生命珍貴多了,如果可以-命換-命,我願替思龍去死!」
  項少龍激動道:
  「好!既然管兄為救思龍抱的不怕死的決心,那我就有計策救出思龍了!」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管中邪依項少龍之計策向項思龍所住廂房行去。
  剛要抵達時,忽地從廊壁後側走出兩名侍衛攔住他道:
  「任何人不得踏入王二爺的廂房!呂爺請回吧!」
  管中邪聞言怒叱道:
  「項上將軍著我找王二爺有些事情來與他相商,難道你們也要阻攔嗎?」
  兩名侍衛面有難色道:
  「這個……若沒有將軍手令還是請呂爺回退吧!」
  管中邪冷冷道:
  「想來你們還是都沒有聞聽得我與上將軍的交情吧!手令?他的話就是了,不信你們可去問問他。」
  話音剛落,忽聽得身後傳來王翔的聲音道:
  「管爺要去辦事,你們也敢阻攔?是不是嫌命長了?」
  說話間,王翔己是來到了管中邪身前,朝他一拱手道:
  「呂兄,在下屬下不知管兄乃是奉項爺的命令來辦事的,多有得罪,還望呂兄見諒一二。」
  管中邪知道項少龍已騙過了王翔,使他相信自己真的已經投靠了頂少龍,現在去見項思龍,乃是借用自己與項思龍舊識的身份,把石秀秀從項思龍那裡哄出來送去東城,免得與項思龍發生正式衝突時,項思龍把她作為人質,亦或石秀秀為項思龍拘情。心中雖覺好笑,但嘴裡還是冷哼了一聲,沒有現會王翔,征直向項思龍所住廂房行去。
  如今之計就是希望能有一兩個身份地位比較高的人能來房中,自己用武力把他制服,作為人質,或許才可逃過此劫。
  項思龍心下祈禱的想著。但是一整天來都讓他失望了,因為除了給他們送飯來的兩個又老又醜的女僕之外,就再也無人踏進他們房間半步,就是連王菲也再也沒有來過,想是被王翔等強行制止住了吧!出門去擒人是不可能的,因為只要自己推開房門外出走得兩三步,就會閃現出大批的弓駑手把自己遠遠包圍住。
  唉,自己難道真的是山窮水盡了嗎?
  項思龍有些氣餒的想著,目光不經意的落在劉秀秀身上時,心念倏地讓自己震驚,心中一動。
  對了,如果把秀秀作為人質,王翔他們會不會顧惜她的性命呢?弄得不好二人將會同歸於盡!看著石秀秀那望向自己的關切依賴的目光,項思龍心裡倏地一顫,很快就否定了自己的罪惡思想。
  自己怎麼可以在這深愛著自己的美女身上打主意呢?就是寧可戰死,自己也不能卑鄙的利用她!
  項思龍狠狠的自責了一番後,心情漸漸平靜了下來,輕摟著以為依偎在自己懷中的石秀秀,心中再也沒有了絲毫的什麼雜念。
  二人正沉浸在一種生與死邊緣的默默感情交流時,突地房門外傳來了越來越近的腳步聲。
  項思龍心中一喜,推開石秀秀從床上躍起,提了尋龍寶劍凝神靜氣的站於門側。
  此時腳步聲正好在門口止住,片刻後只聽「吱喀」一聲房門驟然被推開了,一個龐大身軀走過了房內。
  項思龍看也末細看的右手尋成劍一抖,幻起一片劍花,長劍己駕在了來人脖上同時飛起一腳輕點房門把門掩上後,低喝道:
  「你是誰!」
  來人正是給弄得哭笑不得,不過也己知道項思龍此舉的用意,心下也大是讚賞,語音低沉道:
  「是我!」
  項思龍從聲音中聽出是岳父管中邪,當即把尋龍劍收了起來,轉身朝正怒目瞪著自己的岳父躬了一身,尷尬道:
  「爹,我……」
  管中邪看著項思龍的窘態,失笑的打斷他的話道:
  「好了思龍,我是來救你出去的!今夜你若不走,待得那幾個叛徒侍衛明日來到指控你就是項思龍,那你可就危險了!」
  項思龍苦笑道:
  「可是我有什麼辦法逃走呢?外面全是監守著我的守衛,只地我爹一聲令下,我還能有逃走的機會麼?」
  管中邪聽了默然道:
  「思龍,你不要責怪你爹,他也在為你擔心呢!只是迫於情勢他也沒有辦法罷了!」
  項思龍淡淡道:
  「我知道,若不是他在把這事扛著,或許我早就沒命了!唉,殺人償命欠債還錢,我殺了躍兄應該一命換一命的!」
  劉秀秀聽了滿面淒然的泣不成聲。
  管中邪正色道:
  「思龍,你可不能洩氣啊!劉邦還盼著你回去幫他呢!若是沒有了你,他可就什麼事也成就不了了!」
  項思龍聽了心裡猛地一震。
  是啊!如果自己死了,又有誰來阻止父親意欲改變歷史的企圖呢?不!我不能死!
  項思龍虎目突地射出強烈的求生慾望的看著管中邪道:
  「岳父,你有什麼辦法能讓我安然逃出吳中嗎?」
  管中邪見項思龍被自己一句話就點醒振作起來,心下大是高興道:
  「當然有啦!」
  項思龍聞言喜急問道:
  「什麼辦法?說來聽聽!」
  管中邪靜默了一陣,沉聲道:
  「就是用你的易容術把你變成我,把我變成王躍,隨後你再帶了石秀秀去找你爹,他自會安排你的退路的!」
  項思龍聽了心下一震,搖頭道:
  「不!我怎麼可以讓岳父你來替我受死呢?」
  管中邪搭住項思龍的肩頭,目中灼灼逼人的望著他道:
  「這是唯一能讓你們安然脫逃的辦法:思龍,你是劉邦的希望,姿兒也不能失去你!我呢?已經是步入中老年了,經歷了世事的許多滄桑,對紅塵中事已經了無牽掛,死去也不足借。可是你不同,你現在的生命正是朝氣蓬勃的時候,歷史需要你!」
  項思龍對管中邪的話-直是搖頭不聽,但他說到最後一句「歷史需要你」時,項思龍整個人又給呆住了,一顆心在劇痛的掙扎著。
  怎麼辦?怎麼辦?歷史需要你!我……我不能如此沒有價值的死去啊1我需要活下去,阻止父親想改變歷史的野心!
  項思龍的內心在作作劇烈的鬥爭,目光碰向管中邪威嚴的目光時,心中的固執漸漸的瓦解了,只有一陣陣錐心的刺痛。
  管中邪見到頂思龍的神色,嘴角露出了一絲悲壯的笑意,溫和的道:
  「思龍,放心吧!我與你爹是有著多年恩恩怨怨的老朋友了,他不會眼睜睜的看著我死的!」
  項思龍不置可否的苦笑了一下,在管中邪的催逼之下終於顫抖著從革襄裡掏出了「鬼谷子」遺留下來的易容藥為管中邪易起容來。
  盞茶工夫過去了,管中邪對著銅鏡看了一下自己現在的「尊容」,簡直與項思龍一模-樣,若不是明白自己是經易了容的,還真以為自己天生就是這副容貌。「嘖嘖」稱奇中,管中邪又叫項思龍洗去了王躍的容貌,看著他臉上那被自己毀成的凹凹凸凸之狀,心下頓時一陣側然。
  項思龍心下也是一陣悲然,想著石秀秀看到自己這醜陋面容不知會有何想時,淚水不禁從虎目中流了下來。石秀秀本也是見著項思龍的真實面貌感到一心悸,但見到他竟然落淚之時,知他心中是怕自己看不起他。從腰中掏出一條白色絲帕走到項思龍身邊輕輕的為他擦試臉上的淚痕,石秀秀低聲道:
  「思龍,你放心吧!無論你是什麼樣子,秀秀永遠會跟在你身邊的!」
  項思龍聽了心下一甜,拉過石秀秀柔嫩的小手輕輕的吻了一下。管中邪見了二人的聊聊我我之態,忙促聲道:
  「思龍,你快點吧!時間長了會引起王翔他們懷疑的!」
  項思龍聽了心神一斂,對著銅鏡熟練的為自己易容起來,不多一會兒,已是活脫脫的變成管中邪了。
  石秀秀見了「撲哧」一笑道:
  「思龍,你的易容術真可稱得上是巧奪天工啊!連我都看不出什麼破綻來呢!」
  項思龍用變聲之法變成管中邪的聲音道:
  「多謝弟妹的誇獎!」
  管中邪見項思龍說話的語氣和神態簡直跟自己一模一樣,不由大是滿意開懷,知道如此定可瞞過王翔的眼睛,只是自己雖可模仿思龍的神態動作,聲音可變不來,忙問項想龍道:
  「對了,思龍,你的聲音是如何變來的呀?」
  項思龍聽了當下又說了變聲口決與管中邪知道,待他學會運用後,二人又換過衣飾,這一下可真是不知情者絕難以分出二人的真偽了。
  管中邪心下大喜的提起項思龍的尋龍劍凌空一陣揮舞時,項思龍忽地心下猛的一震,原來他發現管中邪手下的的膚色與自己大是不同,一老一嫩,若是細心者必可看出,當下叫管中邪停住舞劍,又為工人雙手易裝了一番。
  管中邪贊服道:
  「思龍的心思真是慎密如發啊!這下可再也沒有什麼破綻了吧!」
  項思龍這時心下卻又是悲痛起來,怔怔的看著管中邪不言不語。管中邪見了甚覺快慰無限,能得婿如此,確是自己此生大幸!心下想來緊據了項思龍的雙手,語氣沉著平靜中滿是深情的道:
  「思龍,只要你能好好的待姿兒,認真助邦兒,我就足以含笑九泉了!你好好去吧!」
  項思龍眼角一陣發漲,熱淚又不由自主的流了下來,忽地猛的一把緊抱住了管中邪,全身抽搐著,使管中邪也受了他感情的感染,緊緊的抱住了他。一旁的石秀秀則是看得秀目通紅,情不自禁的跟著流下淚來。
  管中邪輕輕的推開項思龍,聲音混啞的道:
  「思龍,去吧!堅強的去做自己想做的事!若是我此次能大難不死,我會去的找你們的!」
  項思龍勉強的平靜下情緒,沉重的點了點頭道:
  「岳父,你定要活著去見我們!」
  與管中邪依依作別後,項思龍昂首激憤的攜著石秀秀出了房門,平靜下情緒,學足管中邪的傲慢派頭,目光厲嚴的掃視了一眼暗處隱隱晃動的人影,心中充滿了仇恨之意。
  王翔!若是我岳父有什麼閃失,我定會把你碎屍萬段!項思龍心中暗暗的咀咒著。
  二人走得距離剛剛離開的廂房百步之遙時,滿面喜色的王翔忽地竄了出來,迎向項思龍,一雙眼睛上上下下的打量了好一陣,沒看出什麼問題來後,衝著他笑道:
  「呂兄果也神通廣大呢!竟然能說通那小賊放出弟妹來!對了,你們在房中說了那麼久,到底在談些什麼呀?」
  頂少龍心下對他甚是仇恨,聞言冷冷道:
  「我管某做任何事情是不是都要向王兄票報呢?」
  王翔自聲音語氣上沒聽出什麼破綻來,心裡當下放鬆了一大截,忙陪笑道:
  「呂兄這是那裡話來?小弟只是敬佩呂兄的口才隨口問問罷了!」
  說到這裡,目光威嚴的瞪了管中邪身後的石秀秀一眼,冷聲道:
  「秀秀,明天你還是回東城去吧!這裡不大適合你住了!」
  石秀秀心下猛震,一雙秀目求助的望向項思龍,卻見他不動聲色的道:
  「這個項上將軍自有安排,不勞王兄費心了!對了,若無他事,管某要去向上將軍回復了!」
  王翔對眼前這「呂公」對自己的冷淡態度雖是心下氣惱,但自己卻領教過他劍法的厲害,知他乃是一個相當難惹的角色,目光閃過一絲怨毒之色後笑道:
  「這個小弟就不多打攪呂兄了,呂兄去忙去口巴!」
  說完朝項思龍拱了拱手。
  項思龍卻是看也沒看王翔一眼,領了石秀秀傲然闊步的向父親項少龍房中走去。
  乍然見得易容為管中邪的項思龍,項少龍微微下了一下,要不是他早知道眼前這「管中邪」乃是項思龍裝扮,還真以會是管中邪轉回了。
  飽含著不知是什麼心情的感覺沖項思龍笑了笑,默然的示意他坐下。寂然了好一陣後,頂少龍才開口道:
  「思龍,你恨爹嗎?」
  項思龍看著眼前這讓他愛恨交加的父親項少龍,聞言神情木然的點了點頭後又搖搖頭,顯出他現刻對父親項少龍的複雜感情來。
  項少龍見狀自是體會得出項思龍的心情,苦笑了一下後又道:
  「或許是命運在作弄我們父子倆吧!讓我們因各自肩負的歷史使命之不同,而處在敵對的位置上。唉,此次一別,不知我們再次見面的情形又會是什麼樣的?」
  項思龍一直沉默著,這刻突然發話的沉聲道:
  「自然是還是處在敵對的位置上!只要歷史一朝大局未定,只要我們二人還都活著,就會一直處在這種位置上!因為我們兩人誰也不能改變對方的意志,這就定格了我們悲局的命運!」
  頂少龍覺著兒子項思龍的語氣中辛酸裡透出-股陰冷的恨意來,痛苦的閉目沉思了好一陣後緩緩道:
  「定格的悲局命運?嗯昭,入木三分的描述!思龍,希望你能好奸的把握劉邦,他是-個成功者!」
  說完自嘲的笑了笑。
  項思龍覺著父親項少龍在這一刻以是突地蒼老了許多,知道他痛苦的心情,忽地有著-種衝動湧上心頭,他好想對父親說劉邦乃是自己的親弟弟乃是他的親生兒子!
  但是自己說出了這個秘密後結局又會怎樣呢?父親會放棄他苦心經營多年的心血嗎?
  話造歷史,的確是太過誘人的事情啊!更何況項羽也是父親的義子呢?在劉邦和項羽之中父親會是有怎樣的訣擇呢?與自己一聲歸隱山林?還是與自己一道返回現代?
  但是……但是若父親對其他人說出了劉邦將來成為天子的秘密,歷史豈不是還是在難以預料的結局之中?這……自己到底該怎麼辦呢?難道與父親的對敵真的是一條不歸之路?。項思龍想著這些痛苦得心下一陣陣的抽搐著,忽地想起「人在江湖,身不由己」這句話來。
  長長的歎了一口氣後,項思龍忽地轉過話題道:
  「爹,我求你一件事情可以嗎?」
  項少龍對兒子的這聲親切呼喚,心中升起暖意,柔聲道:
  「說吧!只要我能辦得到的,我一定會盡力而為!」
  項思龍遲疑了一下後道:
  「我希望你無論如何都要保住岳父的性命!」
  項少龍聞言呆了呆,沉吟了一番後毅然點點頭道:
  「好吧!我答應你這個請求!」
  項思龍聽了頓刻雙膝跪地朝頂少龍叩了三個響頭後,滿面淒然的激聲道:
  「不孝兒先謝過爹了!」
  項少龍心下一陣慨然,忙上前扶起項思龍,雙目濕潤道:
  「龍兒,你走後可要多多的保重自己啊!」
  項思龍也是悲然道:
  「爹爹你也多多珍重!」
  看著這一敵對父子淒然別離的情景,石秀秀心中也是一陣傷感湧上心頭。
  父子二人摟抱在一起良久,項少龍推開兒子輕輕道:
  「明天我就安排你和秀秀去東城,,現在王翔大隊的人馬都己來到吳中,東城已是勢薄。劉邦也己派人到東城找尋你們了,只要你到東城與他們連絡上,你一定可以安然抵達沛縣的!好好的去助劉邦,讓我們父子倆在這時代的歷史裡大顯身手-場,也不枉為老天派我們來這時的重托!」
  項思龍凝重的點了點,朝父親投去-束感情複雜的目光。
  有愛!有恨!有感激!也有尊敬!
  「管中邪」要離開吳中城了,紀婿然等心下都是大鬆了一口氣,不過也甚是訝異少龍為何讓他護送石秀秀去東城,難道是為了支開「管中邪」,避免與他朝朝見面而彼此尷尬難受?
  只有滕翼似是看破其中內情,目中顯出也不知是悲還是喜的神色,走到「管中邪」身前沉聲道:「管兄,祝你一路順風了!」項思龍對這與自己幾度交手的中年漢子甚俱好感,緊握了一下他的雙手也道:
  「滕兄,也祝你與項兄一起開創美好大業!」
  滕翼異樣的笑了笑道:
  「彼此彼此啊!」
  項少龍聽出二哥滕翼話中有話,似是已知道「管中邪」的身份似的,忙走過來插口道:
  「好了,時間不早了,管兄你還是趁早上路吧!」
  項思龍知道父親怕自己被這些曾與管中邪有過深交的「老朋友」們看出什麼破綻來而催促自己快起程,當下朝眾人拱了拱手道:
  「諸位!咱們後會有期了!」
  說罷縱身上馬叫了載著石秀秀的馬車起程揚鞭,絕塵而去。不多久就只剩下一個讓項少龍還中呆呆遙望著的黑影。
  渡過烏江,離開吳中城已是有二百多公里了,項思龍的心情在極度的歡快之中又有著一絲為岳父管中邪擔心的沉重,還有著一絲為父親項少龍而湧生的深深宰辛酸感覺。
  石秀秀步出馬車,美目中深情無限的看著自己又憂又喜的情郎,芳心一片歡欣。
  項思龍見著婦人向自己投來的關切目光,心頭一暖之餘又是一陣愧然的悲哀。
  自己殺了王躍並且奪了他的妻子,九泉之下的王躍亡魂知道了,對自己會是極度的痛恨呢?還是會痛恨之中又會有一絲對自己的感激?
  如此怪怪想來,項思龍向石秀秀投去一束憐愛的目光。唉,自己一定要好好的疼愛眼前這柔弱的美女,讓她再也不要受到什麼打擊,以祈求王躍在天之靈會寬恕自己一些。
  石秀秀見了項思龍黯然神傷的哀態,知他心裡有著許多讓他煩惱的事情,擅口輕吐的安慰道:
  「思龍,不要想得太多了!我們這次死裡逃生;應該振作起來更加珍惜自己的生命才是。」
  項思龍本想去安慰婦人幾句,想不到她己先出言安慰自己,心頭一陣激動,真想抱住婦人痛吻一番,但又想到前面駕車的御者要是見著,自己二人到了東城又可能會有得麻煩,甚此也會給父親項少龍帶去甚是複雜的麻煩,當下只得忍住衝動,溫和的深情道:
  「秀秀,我項思龍能取得你這樣通情達理的美女為妻,真不知是前生哪世修來的神氣?」
  石秀秀聞言心中一甜,頓覺渾身發軟的整個人倒入身旁的項思龍懷中,幸得也是顧忌著距離二人有百步之遙的御者,強行抑制的控制住了心神,端正了嬌軀後,甜甜一笑的嬌羞道:
  「只要你不嫌棄秀秀是過來之婦,秀秀就已經很是滿足了。」
  二人正情意綿綿的互傾心中情話時,突聽身後傳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項思龍心中頓即一驚,暗付道:
  「難道是王翔他們發現自己逃脫,隨後追來了?」
  心下忐忑想來轉首向身後望去,卻見一紅衣少女單人策騎快捷的向自己這方飛馳而來,持得到了近前時,才看清卻是王菲。
  王菲顯得氣吁喘喘,顯是急迫來,見著項思龍和石秀秀二人嬌臉露出喜色,嬌呼道:
  「我終於追上你們了!」
  說著己翻身下馬,嬌軀直欲衝向項思龍懷中但中途略一遲疑,又轉投向石秀秀懷裡,美目競是突地落下淚來。
  項思龍心下雖是有著許多疑團欲問王菲,但見著她那雙無限幽怨中又滿是熱情的眼睛,心下一陣震顫,忙別過頭去目光不敢與她相觸。
  石秀秀掏出絲帕,輕輕的為王菲拭去額上的汗珠,憐愛的道:
  「菲菲,你怎麼也跟來了?」
  石秀秀這話下是項思龍極想問王菲的問題,聞言又轉回過頭往王菲望來,卻見王菲緩了口氣後,嬌臉上忽地浮現一片紅潮道:
  「還不是為了追……追他!」
  說著飛快的纖手一指項思龍。
  項思龍心中一震。糟了,王菲既己知道自己的身份,那王翔他們豈有不知之理?這……自己等可得快些趕路,否則王翔他們也會追上來了!
  正如此想著,王菲似知道項思龍心中擔憂似的,又接著道:
  「你們在出吳中之前,我……我無意中聽到了你和項伯父在房裡的對話,所以就在你們走了之後,偷偷的跟了出來。我沒有跟任何人說!」
  說到最後兩句時特別加重了語氣,似是生怕項思龍不相信她似的。
  項思龍聽了這話,稍稍安下了些心,但知道王菲這一偷跑出來,在吳中定會惹起軒然大波,說不定真會懷疑到自己頭上。但事已至此,自己也不好責備她,何況這小妮子是因對自己一往情深而……想著不置可否的苦笑了一下問道:
  「你偷跑出來之前有沒有留書告知什麼人啊?」
  王菲忐忑道:
  「我……我寫了個留言條給嫣然阿姨,說我也跟了你們到東城來了。」
  項思龍聞言歎了口氣道:
  「希望她不會因此懷疑我是好!否則……」
  王菲忽地打斷他的話道:
  「即便黯然阿姨知道了,她也不會說出去的!她只是會去問項三伯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罷了。」
  項思龍聽了虎目候地朝王菲一瞪道:
  「那你定是告知了她我的身份對不對?你還說你沒有跟任何人說過?」
  王菲嚇得秀目淚水盈盈,委屈道:
  「我是沒有跟嫣然阿姨說什麼嘛!我……我只是這樣猜測罷了!」
  石秀秀見了項思龍的凶態,忙拍了拍王菲的酥肩嬌叱道:
  「思龍,菲菲說的地真的呢!嫣然姐……她的性格我也略略瞭解一些,不會隨便把猜測的話說出來的了!」
  項思龍也覺語氣太重了些,但又拉不下面子向王菲說些道歉的話,只是默默的低下頭去不再言語。王菲見了項思龍的神色卻是知道他自認理虧了,芳心一甜,也垂下嬌首默然無語起來。
  石秀秀抬頭看了看天色,打破沉寂道:
  「思龍,天色已是不早了呢!我們找個鎮集投宿吧!」
  項思龍聞言也舉目向天際望,卻果見西方的天空已是一片血紅,太陽已是不知何時落下山頭了,當下點頭道:
  「嗯,記得前面不遠有個叫作富池鎮的地方,我們就趕去那裡投宿吧!」
  二女聽了當下上了馬車,項思龍也翻身上馬,在夕陽的餘輝中向前面的鎮集進發。
作者: 阿Q    時間: 2009-4-27 09:29

第五十一章 狹路相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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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來到叫作富池鎮的鎮集時,天剛黃昏。這鎮集乎還因戰亂沒有降臨到它的頭上而顯得熱鬧。街中隨處可見來往悠閒的行人,叫賣聲也不時傳入耳中,街頭小攤也比比皆是。
  王菲把頭探出車窗之外,見著對面有一賣冰糖蘆的老婦,忙喊過她來,買了兩串,又偷眼看見騎在馬上英氣煥發的項思龍,當下又加買了一串,衝著他把冰糖葫蘆一晃,嬌聲喊道:
  「你吃不吃啊?」
  項思龍正微笑搖頭時,王菲已是翹起小嘴巴把冰糖葫蘆朝他拋甩了過來,害得項思龍伸手去接時差點從馬背上摔了下來。
  王菲見了「咯呼」一陣嬌笑,把頭縮回車廂。
  項思龍邊咬著冰糖葫邊四下尋找著客棧,突地幾個熟悉的身影落入眼簾,讓他心神猛地一震。
  啊!似是自己安排在王翔府內的幾個侍衛!他們還沒有被押到吳中?心下想來,再次細目望去,果見正是經自己易了容安插在王府中的幾個侍衛,他們正被二十幾個王府侍衛押解著往一家叫作「大眾客棧」行去。
  心念倏地一動,忙跳下馬背走到馬車車廂窗口叫出了王菲,附在她耳邊低語一番後,也牽了馬匹向那家「大眾客棧」走去。幾個王府侍衛正在客棧店主的指引之下教眾人押解囚徒回房休息,乍然見得石秀秀和王菲二人,忙面露喜色的上前向二人躬身行禮後,其中一侍衛恭聲道:
  「二夫人和小姐怎麼也來這家客棧投宿?你們不在吳中的嗎?現下是回東城啊?」
  石秀秀笑道:
  「嗯,大哥著我先回東城住下!對了,你們為何也出來也出來了!」
  那侍衛憤憤答道:
  「項思龍那賊混進我王府,現在又跑去了吳中!王大爺著我們押解那小賊的幾個同黨前去吳中指認項思龍,所以我們也出府了。」
  石秀秀點了點頭道:
  「那你們可得好好看管那幾個犯人噢!別叫他們逃了!」
  侍衛連連應「是」,忽地怪怪道:
  「二夫人,你感覺在吳中的二爺是不是項思龍那小賊裝扮的?」
  石秀秀聽了俏臉一紅,但旋即冷聲叱道:
  「你問這個幹什麼?只管做你的本份事情就是了!」
  侍衛受責,當下再也不敢亂問,只是沖那店主又喝道:
  「給我家夫人和小姐準備兩間上房!」、
  店主連連應「是」,屈身向二女作「請」的姿勢,領了二人往樓上行去:項思龍向二人使了一個眼色後,也向一個店夥計道:
  .「給我預訂一間上等客房!」
  說著取出一綻足有十兩重的銀綻塞到店夥計手裡又道:
  「先給我上一桌上等酒菜來!餘下的銀子賞你了!」
  店夥計知是遇著了財神爺,滿面堆笑的連向項思龍作揖打拱應「是」後退了下去為他準備酒菜去了。王府的幾個侍衛見項思龍出手闊卓不由。打量了他幾眼,但被他日中所流露出的威勢所懾,忙都又別過頭去。幾人在一店夥計的領路之下邊走邊口嘀嘀咕咕道:
  「你猜二夫人有沒有與那假王二爺親熱過?」
  另一人邪笑道:
  「我看有啦!連大爺都看不出假二爺的破綻,二夫人也定看不出,在那幾日裡定被項思龍那小賊佔盡便宜!」
  又有一人道:
  「那你又猜猜那夫人與假王爺親熱是會是什麼姿態?」
  邪笑的那人道:
  「這個你去問二夫人去呀!我怎麼知道!」
  聲音越來越弱,聽得項思龍心下惱火之極。他媽的!這幫傢伙看著秀秀時定動過邪念,老子今晚定要好好的教訓他們一頓!
  正想著,店小二己唱喝著道:
  「客官,你所要的酒菜來了!」
  項思龍聞言心神一斂,忽地又掏出一綻銀子偷偷的塞進店小二手中,拉過他低聲道:
  「只要你幫我查出剛才那幫人所住的房間是哪幾號房,這綻銀子就是你的了!」
  店小二見這綻銀子又是足有十兩之重,忙眉開眼花的衝著項思龍躬了一聲,也低聲南媚道:
  「這個大爺請放心,小的會包您老滿意!」
  說完歡天喜地的辦事去了,心裡卻是樂翻了天的付道:
  「哇!我今天是碰著財神爺了!一打賞就是十兩銀子!」
  項思龍待得小二退了下去後,一個人自斟自飲起來,心下卻是在盤算著如何殺了那幾個背叛了自己的侍衛以殺人滅口,為岳父管中邪減去一樁麻煩。就是這是客棧門口又進來了兩個體態威猛,濃眉粗B,手足寬大的漢子。
  只聽一人笑道:
  「灌嬰兄此次意欲去吳中投靠項梁他們嗎?」
  另一人也粗笑道:
  「食其兄難道不認為項梁他們最有發展前途嗎?楚國上將軍項燕之後。提出的口號又是以恢復大楚以宗旨,他們可乃算得上是王者之師啊!」
  忽地又壓低了聲音道:
  「聽說當年威震七國的項少龍上將軍就是他們背後的統帥呢?」
  先前那人道:。
  「不過我看沛縣起義的劉邦,也是一個雄才大略的人呢!他雖然出身是一介市井流氓,不過他的一批手下可也全都是些有真才實學的人,連當年在陽武博浪沙刺殺秦始皇的張良也對他甚是賞識呢!」
  項思龍聽到這裡已是內心狂震。
  什麼?岳父張良與邦弟碰過面了?不知他是否還在邦弟軍中?還有曾盈、張碧瑩、曾范他們也不知是否與岳父張良在一起?
  對了,灌嬰?食其?這二人不都是幫弟將來為他打天下的兩員大將嗎?
  心下想來,當即舉目仔細往二人望去。
  卻見那叫灌嬰的漢子一雙虎目閃閃有神,年紀在三十許間,身材高大壯碩,只比項思龍略矮少許,穿的雖是副文士裝束,但若換上武將戰甲,必是威風凜凜的猛將。酈食其卻是身材雖是高大,但略顯瘦弱單博,臉上的顴骨也略嫌過高,削弱了他鼻柱挺聳的氣勢,一雙眼睛卻是顯出此人是個智者的光采,也是一身文士裝束,不過與他的氣質甚是相配得很。
  二人似是覺察到項思龍在注視他們,朝項思龍微微點頭一笑後,向己下樓來的店主走去,那叫酈食其的漢子道:
  「店家,請為我們準備兩間上房。」
  .頓了頓又道:
  「對了,先給我們也準備幾樣小菜和一壺酒!」
  說著遞了一塊碎銀給店主。
  店主正待去為二人叫小二準備酒菜時,項思龍站了起來,沖二人一拱手道:
  「二位若不嫌棄就請過來一起坐坐,隨便述述如何?」
  二人微微一愣後,酈食其道:
  「這個……在下等怎麼好意思打攪兄台呢?」
  邊說著邊也細細打量起項思龍來,但看他身上散發出的一股威武氣勢就感覺到頂思龍乃是一個不簡單的人物。
  項思龍聞言笑道:
  「四海之內皆朋友,二位兄台就不要推辭了D巴!」
  說著轉頭向自己打賞過銀子的小二道:
  「給我多添兩付筷子和柄子來,還有再添兩壺酒和加幾樣小菜上來!」
  那店小二此時把項思龍當作自己的財神爺了,聞言當即笑臉應聲去辦。
  二人這下再也不好意思推辭,忙都沖項思龍也拱手道:
  「那在下等就打攪兄台了!」
  說著二人走近項思龍桌旁,推凳坐下,店小二這時也剛好取來酒杯、筷子和四樣葷素相雜的菜看。
  項思龍敬過二人兩杯酒後,詢問道:
  「方纔二位所談的張良不知現在何處?在下乃是他的朋友,不知可否相告?」
  說完滿臉期待之色。
  灌嬰聞言斂神問道:
  「不知兄台到底與張良兄是何關係呢?」
  項思龍早知二人會問起自己低細,當下好整以暇的壓低聲音道:
  「二位可曾聽過滄海君之名否?」
  灌嬰和酈食其聽了博浪沙刺殺秦始皇的事跡,早己傳遍天下,雖是沒有成功,但天下間的英雄豪傑哪一個不佩服二人膽色?
  酈食其再次向項思龍拱手道:
  「原來是滄海兄,在下二人多有失敬,還請海涵一二!」
  說完端起酒杯道:
  「來!讓我敬滄海兄一杯!」
  項思龍陪喝了後,又接受了一杯灌嬰的敬酒,再次問道:
  「在下與張良兄已是有多年未曾見面了,還望二兩能悉告張兄下落,讓在下好去尋他敘敘舊情。」
  灌嬰搖頭道:
  「我們也只是在彭城偶遇得張良兄,他那時在找一個叫作項思龍的少年,聽說沛縣的劉邦與那項思龍是結拜兄弟,所以去沛城尋找劉邦去了。我們也不大清楚他現在的下落。」
  項思龍聽了失望中又有一絲激動,想不到岳父竟然出山找尋自己來了,但不知盈盈、碧瑩她們……想到這裡又問道:
  「兩位兄台可見得張兄身邊有否兩個少女?」
  說著把曾盈和張碧瑩二女的容貌描述了一番。
  酈食其閉目沉思了一番後道:
  「張良兄身邊少女倒是有幾個,不過不曾注意著你所說的兩人。」
  項思龍又是失望的喃喃自語道:
  「她們到底去了哪裡呢?唉,不知不覺分離已是有半年多了!」
  灌嬰和酈食其知他心中有什麼感懷,皆都沉默不語起采,項思龍回神後見了二人神態,不好意思的笑道:
  「嘿,在下忽地想到些瑣事倒是冷落二位了。來!我們喝酒!」
  說著舉杯一飲而盡。
  酒過三巡之後,項思龍已是略略有些醉意,想到今晚自己還有得要事要辦,於是向二人臉上微紅的苦笑道:
  「在下不勝酒力不能相陪了!二位請自行慢慢飲用吧!」
  灌嬰倒也當真不客氣連喝了兩杯後,帶著酒氣的粗聲粗氣道:
  「滄海兄,你這次找張良兄又有得什麼驚天動地的計劃嗎?小弟倒是甚想跟著你們去幹它一番大事業呢!」
  酈食其倒是旁敲側擊的道:
  「張良兄說他對當今起義反秦的眾多義軍中,他較看好的是沛縣的劉邦,不知滄海兄又有何看法?」
  項思龍知道岳父張良說這話,定是受自己與劉邦結交為兄弟的影響,當下微笑道:
  「我雖然沒有見過沛縣的劉邦,但我相信張良兄的話詞。剛地我聽得二位欲去吳中投靠項梁他們是嗎?」
  酈食其點了點頭道:
  「不錯!項梁他們乃是楚國將族之後,號召影響力都定會很大,聽說他們才短短舉起反秦義旗二個來月,就已有四五萬人投靠他們了。至於陳勝王他們目前形勢已是江河日下,而且他們軍中的將領大多都是目光短淺,剛愎自用,不能聽大度之言,無禮賢下士之風的人,因此在我眼中覺得他們到底是不會有什麼發展前途,甚至會潰散的烏合之眾。沛縣的劉邦呢?據聞他乃是一介市井流氓之輩,在我眼中也沒有什麼多大的發展潛力。」
  項思龍聽了他的這一番侃侃而談的分析,不置可否的笑笑道:
  「二位可知我剛才吳中回轉來?」
  灌嬰當即緊張道:
  「那滄海兄對項梁的吳中軍有何觀感呢?」
  項思龍沉吟了一番後道:
  「項梁的關中軍確是一支訓練有素的軍隊,他們也確有著巨大的號召力,要不然我也不會從東海萬里迢迢趕去吳中想投靠他們了。不過任你是良馬還需伯樂來識,在下去他們軍中只是給委任以一個小小的侍郎,所以……嘿,在心灰失望之中偷跑了出來。想我滄海君在東海隱居了那麼多年,原本是重出亂世之中有得一番什麼作為,想不到……空有滿腹經倫而至英雄無用武之地這境。」
  話中滿是滄桑悲觀之意,頓了頓又道:
  「既然張良兄去了沛縣到劉邦那裡碰碰運氣,我也想去那裡湊湊熱鬧了!」
  灌嬰和酈食其聽了項思龍這一番話也是大失所望,滿面喪氣之色,心中均付道;
  「連滄海君這樣曾名震天下的英雄人物去項梁軍中都得不到重用,自己二人更乃是一介默默無聞之輩,定是也沒得什麼前途了!」
  心下想來,灌嬰言詞閃忽的喏喏道:
  「在下二人……也……也想跟著滄海兄去沛縣的劉邦那裡湊湊熱鬧,不知滄海兄願意我們二人與你同行否?」
  項思龍聞聽得此言,頓時心下大喜,見二人果被自己這一番偽詞給騙個正著,當下連連點頭道:
  「二位兄台都是有識之士,願與在下同行是我的榮幸呢!怎會不同意呢?」
  灌嬰與酈食其聽了臉上露出歡欣的笑容,同時起身舉杯向項思龍道:
  「那就先謝過滄海兄了!」
  項思龍飲於了杯中之灑後,又與二人謙讓客套一番,在與二人拱手告辭回房中。招過那自己叫他去探聽王府侍衛房間號碼的小二問道:
  「事情辦得怎麼樣了?」
  店小二唱了個喏道:
  「嘿,爺吩咐小的去辦的事,小的自是認真辦好了!」
  說著遞給項思龍一塊破舊布塊道:
  「爺!全定在這上面了,每問房幾個人都清清楚楚!」
  項思龍甚是滿意的又打發了他一綻銀子警告道:
  「決不可把這事洩與第二個人知道,懂了嗎?」
  小二邊伸手接過銀子眼睛笑成了一條縫的邊作揖道:
  「這個小的自是曉得,我若是洩了爺的機密,定叫我老媽沒地方生出我來!」
  項思龍聽了笑罵一句,回房暫且休息去了。
  項思龍在房中床上按《玄陽心經》心法靜坐了一會後,估計約模是二更天,換上了夜行服,攜了夜行的一些必備工具,再用一塊黑布蒙了面,只露出一雙眼睛,悄無聲息的按店小二提供的資料向王府侍衛的那一排廂房行去。
  突聽得一聲帶著倦意的聲音低沉道:
  「兄弟,我去撤泡尿,你小心點看守住這幾個傢伙,不要被他們給逃了!」
  另一人漫不經心的道:
  「放心吧,我們有二十同個兄弟,他們跑得了麼?何況他們的肩井骨也已被戳,武功廢了,叫他們跑也不敢跑阿!」
  先前那人邊走邊笑罵道:
  「你可不要太粗心大意了,要是有他們的同黨來把他們救走了,我們可要吃不了兜著走!」
  說話漫不經心的那人厭煩道:
  「好了好了,你快去尿尿吧!總是囉嗦個什麼,現在幾更天了?有什麼鬼影子啊!」
  要去撤尿的那人也沒再與他爭,「蹬蹬蹬」的去了,不知找什麼地方撤尿去了。
  客棧再次回歸靜寂,項思龍躡手躡腳的緩爬到剛才發話的那間廂房房頂,輕輕的拿開一片瓦片,卻見自己的那幾個侍衛死老鼠般的橫七豎八的倒躺在地板上都睡著了,門口處有一個三十幾許正在打著磕睡的王府侍衛守坐著。
  項思龍自腰間革襄裡掏出了一把飛刀,縱身躍下房頂,變作那出去撤尿的侍衛的聲音道:
  「開門,我回來了!」
  房內那侍衛聞言邊開門邊訝聲道:
  「飛仔怎麼這麼快就尿完了?」
  項思龍啞聲道:
  「老子就在這附近找個地方尿的嘛!」
  邊說著已是閃身進了房內,快若閃電的把飛刀架在了這侍衛喉間,低沉道:
  「不要說話!給我老老實實的坐回去!」
  房內其中有假寐著的侍衛見了大喜,一下子坐了起來,驚喜的搖醒了其他睡著的侍衛,一時眾人都睜大眼睛呆呆的看著項思龍。
  項思龍又憐又惱的掃視了一眼眾人,這時門口又突地響起了那出去撤尿的侍衛哼哼呀呀的聲音,項思龍忙揮手招過一個看似孔武有力些的侍衛把飛刀交給他,用手勢示意他看守住這又驚又怒的王府侍衛,自己則站了起來又變聲道:
  「飛仔,怎麼去了那麼長的時間?」
  那門外叫飛仔的侍衛咧咧道:
  「老子尿多長時關你屁事?快點開門!對了,房裡的那幾條『死魚』沒事吧?」
  項思龍口中邊說著「沒事」邊緩緩開了門,待得那侍衛探頭進入房內一半時,項思龍的飛刀已是架在了他的喉間。那飛仔極度驚恐下卻也乖巧,一語不發的進了房內。
  項思龍看了看兩名又驚又怒的侍衛後,低聲道:
  「把開他們腳鏈手鏈的鑰匙拿出來!」
  飛仔顫聲道:
  「這個……鑰匙在我侍衛統領王勇那裡,我們沒……沒有啊!」
  另一個侍衛也連連點頭道:
  「這……這是真的!我們……沒有鑰匙!」
  項思龍瞧了二人神色,也知他們沒有說謊,正不知怎麼辦才好時,門外突地傳來了一陣哈哈大笑道:
  「果然有人跟蹤我們?哼,你已經被我們包圍了:快快出來投降吧!」
  飛仔聞言臉上露出喜色道:
  「是我們統領王勇!」
  項思龍這時心下也是暗暗驚急,想不到這群侍衛中還有王勇這般心機深沉的角色,看來自己今晚得大開殺戒了!心下想來頓即也冷哼一聲道:
  「憑你們這麼幾個小角色,想叫我投降?可得拿出點真功夫來讓我瞧瞧!」
  說著心中一狠,手中飛刀一閃,兩名被挾持溝侍衛己被他飛刀劃破喉嚨,連叫也沒來得及叫七來,就己倒地死翹翹了。
  房中的一眾囚徒驚呆了,這種利索的殺人手法他們還是平生第一次見到。
  項思龍見人眾人神情,陰冷的朝他們怪笑了一下後道:
  「你就是王勇吧?給我聽著,你們若是敢硬闖這房間,我就把這裡面的人全給殺了!」
  房內和房外的人聽了這話齊都是大吃一驚,房外的王勇氣焰似是頓刻軟了下來,沉聲道:
  「閣下以底是誰?聽口氣你不像是項思龍那小賊一夥的人!那你為何要插手此事呢?」
  項恩龍陰聲怪氣的道:
  「我是項思龍的拜把兄弟,你們此次押他們卻吳中的目的我全知道,你想想我是為何插手此事吧!」
  屋外的王勇驚聲道:
  「什麼?你是劉邦?那你們到底有多少人跟來了?」
  項思龍聽出他話中的疑懼,當下故意誇大其辭道:
  「這裡整座客棧都在我們人馬的包圍這中!哼,我看你們還是四下逃命去算了,免得送死!」
  王勇沉默了一會後緩聲道:
  「閣下可否出來談話?龜縮在房裡算個什麼英雄呢?」
  項思龍知這小子聽出了自己話中的破綻,不過自己終是要與他們面對的,打開房門昂首走了出去道:
  「你以為我會怕著你們不成?」
  客棧這時大半的宿客都被驚動了,不少膽大者出了房門來圍看熱鬧,也有膽小者在房門這探頭探腦。項思龍不經意的看見灌嬰和酈食其就在這群人中,不過可以看出他們對王勇他們沒得好感些,或許是因為聽得他們罵劉幫是小賊,而他們現又意欲去投靠劉邦,所以愛屋及烏吧。王菲和石秀秀這時也聞聲趕了來,二雙秀目均都擔憂的看了項思龍一眼後,石秀秀朝那王勇道:
  「王統領,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王勇朝二女躬了一身後,有點愧急的道:
  「……稟夫人,有賊黨來劫囚徒!」
  石秀秀聞言伴裝作惶怒道:
  「賊黨有多少人?還不快去他們給全抓起來?要是那幫囚徒被賊黨抓走了,你可擔當不起!」
  王勇鎮定道:
  「夫人,我看這劫徒只有眼前的黑衣蒙面一個,我們一定可以擒下他的!」
  項思龍聽他大言不慚,冷笑道:
  「手底下見過真章再說吧!」
  說著手中長劍虛式一晃,已是準備發動攻勢。王勇見狀,微一揮手,他身後的那幫侍衛已是全都架起強駑,跨前兩步,二十多支弓駑已是對準項思龍。
  王勇得意的望著項思龍「噎」笑道:「我看閣下還是束手就擒吧!免得被射成馬蜂窩!」
  項思龍本是對那王翔心生惱恨,這刻從這王勇身上又似乎看到了王翔陰險的影子,當下心中惱極,把對王翔的仇恨全都指向了王勇和他的一幫屬下,怕然不懼的狠聲道:
  「老子今天不把你們全都殺光,我就如此門!」
  說完運力反手一劍向身後房門劈去,只聽「卡嚓」一聲震人心魄的門裂之聲,那扇門競被項思龍隨手一劍給硬生生的劈成兩半。
  王勇見了臉色微變,強壓心中震驚,語氣顯得有點生澀的道:
  「好,閣下劍法果然不錯,難怪如此狂妄!」
  說到這裡,突地冷聲喝道:
  「放箭!」
  話音甫落,二十多名持弓侍弓侍衛已是箭矢齊發,一時勁箭破空的「哩哩」之聲不絕於耳。
  石秀秀和王菲緊張得心都給提到了喉嚨裡,大氣也不敢喘的看著傲然而立的項思龍。
  圍眾的宿客也都有的禁不住失聲驚叫。
  灌嬰和酈食其則是均都面容稍稍一動。
  項思龍心下冷笑,嘴裡倏地叱喝一聲,待得射來利箭迫親身前二尺來余時,手中長劍驀地揮去,展開了「雲龍八式」中的「破箭式」。卻見項思龍身前劍芒大作,全身都在劍光的防護之下,那二十幾支勁箭全都被他一劍擊落在地。
  王勇心中驚駭,想不到這刺客劍法竟是高明到如此之境,連自己手下的這幫在王府裡精挑細選的一流侍衛射出的的利箭,就這麼隨手揮出一劍就可悉數擊落,忙又喝道:
  「連珠彈發!」
  項思龍知道王勇所命令的乃是一種箭陣,「連珠彈發」顧名思義就知乃是前一箭速度較慢而後一箭迅速稍快,利用後一箭的勁道推動前一箭發射的速度,如此一箭接一箭,將會後箭力道比前一箭強,可以發揮出超出自身力道強猛快捷之箭。心下氣極中暗暗一凜,忙也運集全身力道,連連施展「破箭式」的同時,身形前衝,待得逼近那些發射利箭的侍衛近前,倏地虎牙一挫,目光厲芒暴發,「天殺式」一出,那些侍衛停住了射箭,身形往後暴退,駭極的望著項思龍。
  項思龍也不蓄意追殺,走到那王勇身前冷冷的道:
  「現在輪到閣下你了!拔劍吧!」
  王勇此時已是對項思龍的高明劍術和強狠殺氣心生寒意,見得項思龍來到身前,竟是不由自主的往後退了兩步,竟旋即被王菲的冷哼之聲驚覺自己的失態,臉上一陣青一陣白的站定後,突地「鏘」的一聲拔劍發狠道:
  「誰伯你了!」
  說著長劍抖出一片劍花,身形跟著劍勢前衝,完全是一派與項思龍拚命的以硬打硬的攻擊。
  項思龍不肖的冷笑一聲,「破劍式」又是隨意而出,王勇的拚命強猛攻勢如泥牛入海般被全部化解,且項思龍劍法的餘勢又向他已是顧暇不及的左側擊至。王勇心頭狂震之下,左手衣袖中倏地彈出一把貼臂綁著的短劍向項思龍就快刺至左腰的利劍格去。「噹」的一聲劍碰之響中夾雜著「颼颼」飛針之類的輕微破空之聲。王勇嘴角浮起一絲隱隱的陰笑,項思龍則是驚怒之極,劍勢急轉向那些帶著藍光的有毒飛針展開天羅地網的「乾坤式」,只聽得「叮叮叮叮」一陣飛針與劍相碰的連響。王勇想不到項思龍還有如此精妙劍法,目中凶光一閃,右手長劍在項思龍運劍格針的同時電閃而出向項思龍的頸脖劈去。
  眼看著項思龍就要挨上王勇這凌厲一劍,千鈞一髮之際,只聽得在旁遠觀的灌嬰冷哼一聲,手中飛射出兩把飛刀往王勇長劍碰去。
  「當當」兩聲清脆金屬磕擊之聲響起,王勇手中長劍已是被震偏。項思龍此時已是悉數擊落飛針,驚魂稍定之下,大怒己極的展中了「雲龍八式」中最具殺傷威力的「旋風式」,只聽得「卡嚓」一聲,王勇已是來不及慘叫出聲,軀體己被項思龍長劍象方才劈門一般給砍成了兩半。
  王菲和石秀秀早就欲驚叫出聲,這時終於忍噤不住尖叫著相擁在一起,但音中是帶喜意。
  圍觀眾人見著此等酷烈之戰也都各自驚叫四散回房,只有灌嬰和酈食其還是沒走,冷冷的看著項思龍。
  王勇的一幫所剩未死的武士見得主將如此被人家硬劈兩半而亡,哪還有得什麼鬥志,頓刻嚇得屁滾尿流的作烏飛獸散。
  項思龍也不攔殺,想起自己剛才格攔王勇左手暗劍中射出的飛針時,灌嬰曾出手救過自己,當下走到灌嬰面前抱劍拱手的啞聲道:
  「多謝壯士方才出手的救命之恩!」
  灌嬰想著項思龍出手似乎太過狠辣,冷冷的看了他一眼後,淡淡道:
  「舉手之勞不必言謝!但是閣下方才出手似乎比那王勇還要犯啊!把人劈成兩半太慘無人道
  了吧!」
  項思龍神色一黯,也甚覺自己剛才火氣大盛,以至難以收手,當下長歎了一聲後道:
  「在下的手段是過狠辣,但還不會失之光明磊落。其實說來在這個弱肉強食的年代裡,你如狠不心殺了敵人,敵人就會反過來殺了你,戰場上更是如此。方纔的救命之恩在下當分銘記在心,日後就會圖報!」
  說完又朝二人施了一禮,往關押那幫「死魚」侍衛的廂房走去,卻見幾人已是嚇得縮成一團,顫魏魏的看著面帶殺氣的項思龍。
  項思龍見了這幾人熊樣,心下惱恨之中又生憐意,冷冷道:
  「你們幾個叛徒,現在是我動手還是自盡?」
  項思龍在這去吳中一行,心性已是大變,深深懂得了要想助劉邦打手天下,就必須不擇手段的自保的同時,要除去一切不利於自身安危的敵人,因為如若他死了,父親項少龍就可在這時代為所欲為,那時歷史就會被父親改變,自己的使命也就無法完成。
  我是一個軍人,生命是屬於維護國家安全的!我絕不能讓父親想改變歷史的企圖得逞!哪怕要大義滅親!這個理念已經深深的項思龍心中形成。
  那兒條「死魚」聞聽得項思龍之言,全都臉色煞白,其中一個侍衛慘嚎一聲,提起地上王府裡死去武士跌落在地上的長劍,向項思龍絲豪不成章法的撲去。項思龍長劍輕輕一架格開對方沒有多大勁道的長劍,同時飛起一腳踢在他的小腹上,那人頓時慘叫飛起,軀體「咚咚」的一聲跌落地上,嘴角滲出血絲。項思龍見了心下側然,但還是不得不狠下心腸冷聲道:
  「垂死掙扎是沒有用的!想想你們那時是怎樣向項思龍宣誓效忠的?現刻卻了苛活生命而背叛了他,你們實在是該死!」
  說著自腰間拔下幾把飛刀飛扔到每人身前又道:
  「我說過我不想親自動手殺你們,你們還是自盡吧!不過在你們臨死之前,我可以告訴你們一個秘密。」
  說到這裡壓低聲音道:
  「我就是項思龍!」
  幾名「死魚武士」一聽,頓刻驚駭的睜大了雙目,其中一個忽地發出一陣哈哈大笑道:
  「我的確是該死!不過現在卻死得瞑目了!」
  說完拿起地上的飛刀向自己心臟猛地刺去,竟是強忍著沒有慘叫出聲,嘴角含笑而亡。其餘幾個此時臉上也都顯出了平靜之色,跪身向項思龍施了一禮後齊聲道:
  「屬下等罪該萬死!」
  說完,全都傚法先前武士以飛刀刺心臟而安然死去。
  項思龍目睹著這些曾與自己一起出生而死的武士一一被自己逼死,心中也是一陣刺痛。
  自己為什麼不可饒過他們呢?他們臨死前已是悔過自新了呀!我……我這到底是在作性什麼?如此下去,我的人性會不會變得凶殘起來呢?
  唉,殘酷的現實啊!我……
  項思龍看著眼前的慘景怔怔的發惕著。
作者: 阿Q    時間: 2009-4-27 09:30

第五十二章 鬼冥雙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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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十二章 鬼冥雙怪
  客棧死了這麼多了,嚇得連膽都快要破了的店主,為了脫嫌,鼓起了幾份勇氣去鎮裡的衙門報了官。但那些官兵聞聽得刺客身手那麼高,也都來了店中只是搬走了屍體,清理了一下店中殘亂之象而不敢去找尋那些店中宿客。
  翌日清早,一些怕事情給惹到自己身上的膽小者早早就「偷跑」出了客棧。項思龍起得床來「訝異」的看著這店中沉悶之景時,灌嬰和酈食其也己起床,見著項思龍臉上的異色,灌嬰似有疑心的問道:
  「滄海兄昨晚怎麼睡得那麼香呢?店中發生了什麼事情你不知道嗎?」
  項思龍尷尬的搖了搖頭道:
  「在下練有一種枯木禪功,一旦發功修練就會混然忘卻其它,全身進入一種有若死亡的虛幻至靜境界,昨晚剛好發練此功,所以……」
  酈食其打斷他的話笑道:
  「原來滄海兄練功如此之勤啊!難怪當年就能一舉將幾百斤重的大鐵錘拋之百十丈之外!」
  項思龍聽出他話中帶刺,知二人對自己心生疑念,竟是單刀直入的道:
  「二位今早是怎麼了?對我說話都如此話藏玄機似的,難不成二位對我突地有什麼隔閡有成?」
  聞聽得項思龍如此坦率之語,灌嬰和酈食其臉上同時一紅,前者嘿嘿的笑了兩聲道:
  「這……小弟等怎會對滄海兄有什麼隔閡呢?滄海兄不要誤會了,我們只是好奇你對昨晚發生了那麼吵鬧的事竟然還能充耳不聞罷了,原來滄海兄卻是因練功所至。嘿……小弟等多有失禮了!」
  後端詳了項思龍神色老半天,見他甚是平靜一臉坦城,當下也乾笑道:
  「滄海兄真的不要誤會了,小弟等心中確對滄海兄沒有存什麼隔閡,只是昨晚發生的事情為過讓我們感覺離奇,我曾暗察過這客棧中的人物,除了滄海兄一身武功,會有那蒙面刺客如此之高外,除你之人難是那王勇之敵,所以……唉,小弟等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還請滄海兄多多見諒一二。」
  項思龍聞言爽朗笑道:
  「這乃是合情合理的推斷嘛!要是我昨晚身臨所發生的事情之境,不見著二位人影,或許也會懷疑到二位身上呢!」
  三人釋懷的一陣放鬆大笑後,項思龍笑著問道:
  「昨晚客棧裡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灌嬰聽他此間當下繪生繪色的把他昨晚所見的事情說了一遍,最後皺眉苦臉問道:
  「滄海兄對那蒙面客手段之辣有、何感觀呢?」
  項思龍見自己又胡編亂說的獲得了二人的信任,心下大是鬆了一口氣,沉吟了一番後道:
  「這年代的確是個以武制武,以暴制暴的年代,那刺客身為劉邦的參將,奉命行事自是行事要幹淨利索,不至留下什麼後遺症,政治的鬥爭是殘酷的,有時不能以人道人作為衡量的標準,劉邦乃天下不可一世的雄材,自是不得不讓手下不揮手段的去排除異己了。」
  說到這裡,笑了笑又道:
  「當然,我不敢說那刺客做法的對與錯,但是若是我身處其中的話,說不定也會如此作來。」
  灌嬰和酈食其聽了臉上都顯出對他這番話的沉思之色,前者歎道:
  「那依滄海兄之言,這刺客是沒有做錯了?但我心中卻總是不能釋然呢!唉,政治的鬥爭難道真的是如此殘酷嗎?」
  項思龍也是語氣慘淡的道:
  「天下群雄爭霸,將要發生的慘景還將不止如此呢!戰爭帶給人民的災難才最是深重的1」
  灌嬰和酈食其聞言軀體均都震了震。氣氛一時陷入沉默之中。
  良久,酈食其才緩緩道:
  「希望天下群雄爭霸至後將是一位明君主道天下了!」
  項思龍心中甚是悲鬱,聞言卻是心念一動道:
  「或許張良兄選擇佐劉邦之舉將是明智選擇日巴!」
  酈食其訝道:
  「滄海兄此語何意?」
  項思龍道:
  「想那劉邦自身乃是出身於貧賤之家,身受的經歷自是能體察出貧民百姓的疾苦,要是由他主道天下,將是天下黎民百姓之幸也!」
  酈食其和灌嬰沉思著連連點頭,然就在這時突地傳來石秀秀和王菲的驚叫之聲。
  項思龍心中大震而起,往發聲處急衝過去,身形疾如閃電,讓得灌嬰和酈食其訝驚之中也忙跟身衝了出去,跟著項思龍疾奔至發聲處。
  卻見石秀秀和王菲正跟二個長髮散披,面容醜怪的老者慘烈的打鬥著,並且二女身上都己見血,顯是負傷。
  項思龍心中又驚又怒,大喝一聲道:
  「住手!」
  隨著項思龍的一聲暴喝,場中打鬥四人倒真給停住了,劉秀秀和王菲悲吟嬌哭著向項思龍奔來,正意欲投向項思龍懷中,突又見得踵接而至的灌嬰和酈食其二人,忙頓住身形,因為二人猛的記起了項思龍昨晚對她們的告戒,要彼此裝作素不相識的樣子。
  那兩個怪老者,目中精光一閃的投向項思龍,其中一個忽地指著項思龍笑道:
  「我還以為是這二個小美人的小老公來了呢?原來卻也是個比我們還要醜的大老鬼!老大,你看這醜老鬼是兩小美人的老爹啊,還是他想作個護花使者,想泡那兩個小美人?」
  那老大怪眼連看了項思龍兩眼搔頭道:
  「我看是小美人老爹!」
  那老二的道:
  「我猜他是想泡妞!」
  老大搖頭道:
  「不是!他是老爹!」
  老二跺腳道:
  「沒錯!他是想就自是我說了算!」
  老二毫不示弱的怪叫道:
  「我也曾做過老大,你這老大是我上次賭輸了才讓你做的!」
  老大氣惱道:
  「你不服氣啊?那我們現在再賭一把,誰贏了誰做老大!」
  老二接口道:
  「非常贊成,誰輸了誰就是老二!」
  老大拉了老二道:
  「那我們去問問他!」
  老二敲了一下老大的頭道:
  「你這笨老大,你這樣去問他?他會告訴你麼?」
  老大苦臉道:
  「那我們應該怎樣去問他?」
  老二又敲了一下老大的頭道:
  「你這笨老大,你難道沒見過官老爺審問犯人嗎?」
  老大這次還老二一記敲頭道:
  「你幹嘛總是打我?我自是知道我們應該怎樣去審問他!」
  老二訝問道:
  「你想出什麼辦法來了嗎?」
  這次是老大又敲了一記老二的頭道:
  「這還用問嗎?笨蛋,自然是用你想出來的官老爺審訊犯人的方法把他抓起來呀!」
  這二個醜怪老者瘋瘋顛顛的一說一和,似是根本只是把項思龍放在他們眼裡。項思龍被他們氣得哭笑不得,怒瞪著他們的眼睛。
  二人走到頂思龍身前在他四身周圍轉著打量了他一遍後,老大率先發言道:
  「醜老鬼,你是那兩個小美人的老爹吧?」
  老二卻是婉聲道:
  「醜老鬼先生,你是想泡那兩小美人妞吧?」
  項思龍卻是喝道:
  「都不是!我只想揍你們兩人,竟敢在光天化日之下調戲良家少女!」
  老二忙道:
  「那你就是路見不平羅?」
  項思龍沉聲道:
  「不錯!」
  老二忽地喜道:
  「老大,你輸了!」
  老大愣道:
  「我怎麼輸了?他說兩樣都不是哩!我們誰也沒有輸誰也沒有贏,我還是老大!」
  老二辯道:
  「他說他是路見不平拔刀相助是不是?」
  老大道:
  「是!」
  老二又問道:
  「這種英雄救美的現象,大半是英雄想泡美人是不是?」
  老大道:
  「是!」
  老二哈哈大笑道:
  「他想揍我們是英雄救美的現象是不是?」
  老大道:
  「是!」
  老二拍掌道:
  「那你現在就是輸了是不是?」
  老大還是張口道:
  「是!」
  老二拍了拍項思龍的肩頭,向他深深躬了一聲道:
  「謝謝你醜老鬼先生,你這次終於讓我贏回了老大的位子!嘿!我已經輸了九百九十九次了,也就是讓老二當了九百九十九天的老大,這次終於報了一箭之仇,我終於可當一次的老大了!」
  老大這時發覺自己中了老二的奸計,忙把頭搖得像潑浪鼓似的道:
  「不算不算,這次不算!」
  老二瞪眼道:
  「為什麼不算?你親口說過你是輸了呀!輸了的就得做老二,不准賴帳的!」
  老大眼睛骨溜溜的轉了兩轉後道:
  「可是我們賭前的先決條件是抓了這醜老鬼來問話的呀!我們現在抓住他投有?」
  老二道:
  「沒有?」
  老大又道:
  「沒有抓住他,他說的話能不能算數?」
  老二道:
  「不能!」
  老大喜得突地放了一個響屁道:
  「這就是了,他說的話不能算數,那我怎麼會是輸了?」
  老二張口結舌的突地轉向項思龍怒罵他:
  「你……你這醜老鬼,剛才為什麼不被我抓著答話呀?」
  項思龍正被二人給說得有點昏頭轉向了,聞言笑道:
  「你剛和沒有叫我給你抓著嘛!」
  老二點頭道:
  「是啊!我方才沒叫你給我抓著現在補說一遍行不行?你被我抓住以後我們再把先前的話重說一遍行不行?」
  老大這時忙也道:
  「醜老鬼先生,只要你不依老二之言,我傳你一樣絕世武功。」
  老二卻道:
  「只要聽依我之言,讓我贏這一次,我教你二樣絕世武功。」
  老大瞪了老二一眼道:
  「我傳你三樣並且外送一件絕世兵器。」
  老二惶急道:
  「我把我所有的武功都傳給你,我所有的兵器任你選。」
  老大發恨道:
  「我不但我所有武功所有兵器都給你,並且把我一身的功力全輸給你。」
  老二臉色發青道:
  「我也一樣,並且把我的兩個孫女兒送給你做老婆。」
  老大雙目發紅道:
  「我把我的三個孫女兒送給你做老婆!」
  老二這時渾身一軟的哭腔道:
  「他媽的,我為什麼就比老大你少了一個孫女呢?」
  老大這時擦了擦滿頭的汗水得意洋洋道:
  「所以我可以永遠做我的老大!」
  王菲這時嗤笑道:
  「瞧你們這兩個老鬼長得這麼醜,你們的孫女一定長得好不到哪裡去!我項……人家要不要你的孫女還是兩個字呢!」
  二老者聞言同時跳了起來道:
  「我們的孫女長得醜?比你還要長得漂亮呢!你知不知道我們為了改良我們的後代,所選的兒媳婦孫媳婦都是我們所挑選的傾因傾城的大美人?我們剛才要抓你們,就是要你們去做我們阿毛孫子的媳婦,像你這樣的還算得上比較漂亮的小美人。生出來的小鬼還會很醜嗎?」
  王菲脫口道:
  「當然不會啦!」
  但話剛出口就覺自己失言,頓時羞得俏臉通紅芳心劇跳的偷膘了項思龍一眼後,將嬌首深埋在劉秀秀的懷中,再也不敢與眾人對視。
  二老者聞言均是咯咯怪笑,老大道:
  「老二,看來這小丫頭願意做我們的孫媳婦呢!你剛才為什麼出手傷了她?」
  老二搖頭道:
  「我沒有傷她呀!是她自己傷著自己的。」
  老大pL道:「
  你會不會自己傷自己?」
  老二道:
  「不會!」
  老大「嘿」了聲道:
  「這就是了呀!只有笨蛋傻瓜蛋才會自己傷自己,你看我們未來的孫媳婦是不是笨蛋傻瓜蛋?」
  老二道:
  「自然不是!」
  老大大叫道:
  「這就是你傷了她嘛!還不快去看看我們乖孫媳婦的傷勢?」
  老二應了聲「是」,真的一臉關切的向王菲她們走了過去。
  項思龍橫身阻住他道:
  「二位前輩,我看你們還是不要為難兩位姑娘了吧!」
  老二怪眼朝他一瞪沒好氣的道:
  「你是老大的乖孫女婿又不是我的乖孫女婿,我為何要聽你的話?快快讓路,要不然你地爺爺就要揍你了!」
  項思龍氣往上湧的冷聲道:
  「那在下就向兩位前輩討教兩招了!」
  說完手中長劍帶鞘虛式一晃,就欲拔劍相見。老二見了哈哈笑道:
  「老大,你這孫女婿可還真有點骨氣呢!」
  老大道:
  「老二,可不要傷著了他,否則我找你算巾長!」
  老二應聲道:
  「這個自是知道的了,或許我的兩個孫女到時也看上了他,那他就也是我的了女婿呢!我又怎麼捨得傷了他呢!」
  老大道:
  「你知道就好!」
  項思龍瞧這兩者怪物遊戲人間的瘋態,知道二人可能是像現代武俠小說中所寫的什麼不可理喻的隱世高手,倒真怕得他們搶了二女去給他們那叫阿毛的孫子做孫媳婦,當下心念一動道:
  「我有個辦法可以讓你們今天的賭局分出高下來。」
  二老怪物同聲興奮又緊張的道:
  「什麼辦法,說來聽聽!」
  項思龍稍稍摸熟了他們的脾性,故意面露難色道:
  「這個辦法不能讓第四人知道,否則就不靈驗了。」
  二人又同聲道:
  「那你說怎麼辦?」
  項思龍神神秘秘的壓低聲音道:
  「自是讓我們三人找個沒有人的地方就得了。」
  老大道:
  「這還不簡單,待我們把這客棧裡所有的人都殺了,那不就沒有第四人了嗎?」
  項思龍和客棧所有聽到他們這話的人齊都嚇了一大跳,想不到兩位老怪物把殺人當兒戲。
  項思龍忙道;
  「這樣不好,殺光了這客棧的人,豈不要連那兩個要給你們孫子阿毛作小媳婦的小美人也給殺了?」
  二老聞言你瞪我我瞪你的同聲道:
  「是啊!還是乖孫女婿聰明!那你有什麼兩全其美之策沒有?」
  項思龍搖頭又點頭道:
  「你們說現在是分出你們賭局輸贏重要,還是給孫子找孫媳重要?」
  二老想也沒想的道:
  「自然是分出賭局勝負重要!孫媳婦可以以後再找的嘛!」
  項思龍心下直笑道:
  「這就是了,我們三人不如去找個荒無人跡的深山,我再說出可以讓你們分出勝負的辦法好不好?」
  二老側頭想也沒想道:
  「也好,那我們現在就去找座荒無人跡的深山吧!」
  項思龍道:
  「你們先去找到了位置再來這裡找我行不行啊?」
  二怪物中的老二疑道:
  「要是你偷跑了怎麼辦?不成不成!」
  項思龍忙大拍馬屁道:
  「憑你們二位的絕世神功,要找我這小子還不是輕而易舉嗎?嘿,二位前輩是不是沒有什麼真正大本領的吹牛皮的人物啊?」
  這一招又贊又激將的招數倒也真是管用,二老聞言怪眼一翻道:
  「誰說的?即便你真的溜了,就是到天涯海角我們也要把你給揪出來!嘿,這天下間還沒有什麼事能難得倒我們鬼具雙怪的!」
  二人話剛說完,項思龍只見眼前人影一閃,已是不見了二人老怪物的人影,心下不禁一驚,暗付道:
  「這到底是什麼身法?竟然如此快捷!鬼其雙怪?難道他們真是什麼鬼魅不成?」
  項思龍正如此怪怪想著,酈食其已是驚叫出聲道:
  「鬼具雙怪1難道是百多年前就己讓江湖武風雲色變的地冥鬼府的人?」
  項思龍訝道:
  「食其兄難道知道他們的來歷?」
  酈食其臉上驚懼之色未退道:
  「那乃是東周戰國時期顯王即位時的一個亦正亦邪的教派組織,地冥鬼府的鬼冥王據說有一身武功己達到了深不可測的不死之境,他的一身鬼神功已練到了魔道的至高境界,可以讓人死後還生,以至使生命達到生生不息之境。
  後來因鬼具王因愛上了顯王的大女兒水月公主,而顯王卻不願自己女兒與邪教人物通婚。於是顯王和鬼冥王因此而展開了一場空前的慘烈鬥戰,鬼具王殺死了顯王派來刺殺他的一切高手。
  最後一戰顯王親自掛帥領了百十多個高手和五千多名精兵欲剷平地冥鬼府。鬼冥王力敵一百多名高手而不敗,但因水月公主阻止冥王殺死顯王,反被顯王的天地烈陽子午神功所震碎心臟。
  重傷之下,鬼冥王攜了已是身懷六甲的妻子水月公主狼狽而逃,顯王見鬼冥王己被自己擊成重傷,料定他活不成了,於是也便沒有追殺鬼冥王。
  這一戰顯王死傷慘重,地冥鬼府也因鬼冥王失蹤而煙消雲散。江湖中人自此也以為鬼冥王死了,也漸漸淡忘他了。
  但在秦始皇追求長生不老藥期間,聞聽得鬼冥神功可以讓人的生命達到生生不息之境,於是便下令大批高手找尋鬼冥王的遺蹤,因為他深信鬼名王攜妻逃走,而他妻子水月公主而因有身孕必有後人在世,不料果也被他找個正著,但派出去的高手都只是說見到了兩個怪物而神經失常。
  秦始皇死後,這一年多來便再也沒有傳出什麼尋到鬼冥王后人的消息。但依剛才二個怪醜老者的言談和他們所施的身法,很有可能傳說中鬼冥王的後人。」
  項思龍對他這一番話聽得驚心動魂,又奇聲問道:
  「食其兄怎麼知道這段秘聞的?」
  酈食其笑道:
  「我父酈瑜當年曾認識一位秦始皇門下被派往去找鬼冥王后人的清風道長,是他告知我爹的。那清風道長現己成為個瘋子了。」
  說到最後一句臉色倏地一暗,似是對那清風道長曾有著幾多感情而感到悲哀。
  項少龍亦也感到一陣側然,但忽又問道:
  「如果這鬼冥雙怪真是鬼冥王的後人,那他們這次竟然明目張膽的現身,你猜他們有什麼企圖呢?難為成真的是為他孫子找孫媳婦?」、
  灌嬰笑道:
  「我看這雙怪有些神經錯亂呢!莫不是練功走火入魔不成?」
  酈食其卻是臉上神色突地一沉道:
  「滄海兄此次難道真的在此等那兩個怪物不成?」
  這時己走上前的石秀秀急聲道:
  「這怎麼可以呢?嗯……恩公為了救我們而被那兩個怪物纏上的,就讓我來為恩公赴約好了!」
  酈食其心下訝然,想不到一個弱質女子竟也有如此膽色,正持發話,項思龍已是道:
  「這個不必了!」
  說著又轉向灌嬰和酈食其拱手道:
  「在下對二位兄台有一個不請之請,不知二位曾應允否?」
  二人聞言同聲道:
  「滄海兄但說無防,只要我們二人能做到的一定鼎力相助!」
  工人本以為項思龍是邀他們共同對付那鬼冥雙怪,打算豁出性命去也要助項思龍一把,不料項思龍卻道:
  「那就是請二位保護這兩位姑娘,帶她們一起去找張良兄。」
  說著從革襄裡掏出魚腸短劍遞給酈食其又道:
  「你把此劍送給劉邦,他必會重用二位。當然這箇中的緣由留待二後再向你們解釋吧!」
  酈食其疑惑道:
  「滄海兄難道認識劉邦?」
  項思龍苦笑著胡編道:
  「不是,此物乃是劉邦岳父呂公交給我之物,在下與呂公日前相識一見投緣,所以他把此劍交給了我,叫我拿此劍去見劉邦必會被他重用。現在……嘿,在下與鬼具雙怪之約,生死未卜,所以把轉交給二位兄弟。」
  酈食其和灌嬰聽了同時激聲道:
  「這個……滄海你……。」
  項思龍淡然自若的笑笑道:
  「生死由命,二位兄台與在下也是一見投緣,我知二位也乃是心懷大志之人,不若就拿了此劍去劉邦那裡碰碰運氣吧!在下祝你們會有好運!」
  一旁的劉秀雲和王菲見項思龍騙人都不需要眨眼睛,心下雖暗覺好笑,但想起他待會與鬼冥雙怪的預約是凶是吉還是個未知數,均都笑不出來也覺心中沉重淒然,淚流滿面的咽咽道:
  「恩……恩公,你……」
  項思龍知道二女心中所想,走上前去正色的逼視了二女一陣後,柔聲安慰道:
  「兩位……姑娘,隨著二位兄長去吧!他們會照顧你們的!他日若再有緣我們再次相見!」
  灌嬰和酈貪其見得二女神情心下怪怪的暗付道:
  「莫不是滄海兄的英雄救美之舉真的深獲了兩位姑娘的芳心有成?嘿,不過瞧滄海兄的威武不拔的英姿,確是有著一份成熟的會令少女著迷的魅力呢!」
  二人雖是知道這兩位少女是己死去的王勇他們一夥,但對這人見人愛的兩個美女卻是並無絲毫反感之心,當下朝二女獰笑著看了一眼後道:
  「二位姑娘放心吧,滄海兄古人自有天象,想當年他與張良兄一道刺殺不可一世的秦始皇而仍是沒事,這次的鬼冥雙怪也定耐何不了他的!」
  二入口中雖是如此說著,但臉上卻也是忍不住的顯出幾份憂鬱之色來。
  劉秀秀和王菲這時心中的苦楚可真是無以用筆墨來形容之,剛剛與項思龍一道逃出危機四伏的吳中,這刻卻又要分離,且不知別後有否重見之日,一時均是淚如湧泉而下,都甚想撲進項思龍懷中痛哭一場,但又怕得項思龍責怪,只得均都強忍著這種強烈的衝動,使至嬌軀都禁不住的微顫起來。
  項思龍見了一陣默然狠下心腸道:
  「諸位,鬼冥雙怪去了一個多時辰了,說不定就快回轉了呢!你們還是上路吧!」
  灌嬰卻是突地湊到頂思龍耳邊低聲道:
  「滄海兄那兩位姑娘似是對你一見鍾情呢,你難道不去安慰她們一下嗎?」
  酈食其也湊過來低聲道:
  「滄海兄,你看那兩位姑娘如此悲苦,還是去慰藉她們一番吧!」
  說著拉了拉灌嬰道:
  「我們迴避一下好啦!」
  灌嬰和酈食其一離開,劉秀秀和王菲已是終於忍不住雙雙投入項思龍懷中,嬌軀不住的均都抽搐著,口中更發出低低的泣之聲。
  項思龍長歎了一口氣,憐愛的輕扶著二女烏黑的秀髮,心中也只覺一陣淒然悲苦湧上心頭。
  三人靜默著溫存了好-會後,項思龍終於發話的柔聲道:
  「放心吧!我一定會活著回去見你們的!這熱鬧的世界我還沒有去瞧個遍呢!我又怎麼會捨得死呢!何況還有我心愛的秀秀和菲兒在等著我回轉去親她們呢!」
  劉秀秀和王菲這時都己顧不及對項思龍的非禮話兒感到嬌羞,前者幽怨的低聲道:
  「思龍啊!若是沒有了你在身邊,秀秀會再也感覺有出活在這個世上會有得什麼意義了!」
  聽著這美婦人發自肺腑的如此深情的話語,項思龍心中一陣激盪,輕吻了一下二女柔嫩的臉蛋後道:
  「我會讓我的兩個美麗老婆成為這世上最幸福的女人的!嘿!我還要讓你們為我項家傳宗接代呢!」
  忽的湊到王菲耳邊又低聲道:
  「對於菲兒的美妙身體我還沒有探秘過呢!待我回頭追上你們後,我定要發掘一下菲兒的這片處女地。」
  說著怪手隔著衣服在王菲高高隆起的酥胸上揉搓起來,只弄得王菲梨花帶淚中更是臉上浮起一片桃紅之色,嬌艷撫媚之極。
  項思龍看得心中一蕩,竟是慾火頓起使得他的男性生理反應給堅挺了起來,剛好項在王菲的大腿內側。
  臉上-陣發蕩之時,想不到嬌羞中的王菲竟是伸手去捏住了他的跨下硬物,不由得羞愧中瞪大眼睛瞧著這大膽潑辣的美少女,然後王菲卻是閉上浮上春色的秀目,口中嬌喘連起來,沒有見著項思龍正瞪訝的看著自己的虎目。
  劉秀秀自是見著了王菲的失態之態,不過除了臉上只是也浮起艷紅之外,竟是沒有出言相止王菲。項思龍一時陷入色慾的尷尬境地。
  就在這時突地傳來了-陣怪叫聲道:
  「乖孫女婿,我們找著了個好地方了!你在哪裡呀?快隨我們去吧!」
  項思龍聽了心神猛地一震,慾念頓消,推開迷醉的二女惶聲道:
  「糟了!鬼冥雙怪回來了!我去應付他們,你們二人隨灌嬰、酈食其二人去沛縣!」
  說著又從革襄中快捷的取出兩張人皮面俱道:
  「你們到了沛縣見到劉邦後取出這兩張面俱給他看,他自是會照顧你們了!兩位乖乖不要哭,在沛縣等著我回來與你們相見。」
  說完猛一轉身,對二女淒切的呼喚充耳不聞,也不回的衝出房門,幾個閃身衝至正在有些惱怒了的正在大喊大叫的鬼具雙怪身前道:
  「二位前輩,在下方才只是在房中小息一會兒呢!我說過在這裡等你們的又怎會失言呢?」
  鬼冥雙怪見得項思龍果也沒有開溜,均都怒氣全消,臉上現出欣然之色。老大拉著項思龍笑顏逐開道:
  「好乖孫女婿,果然有膽有識,配作我的孫女婿!咱們走吧,距離這裡四百多公里的胡陵縣有座通天湖,湖中心有座通天島,那通天島四周全是鯊魚,決對沒有半個人影,我們三人就去那裡吧!」
  老二也連道:
  「對對對,快走快走!」
  項思龍聽了心下卻是驚駭不已。四百多公。裡!來回就是將近九百公里,這鬼冥雙怪二人竟在短短的二個多時辰之內就跑了個來回,這……這到底是什麼鬼功夫嘛?心下想來,當下忍不住問道:
  「你們二老去了那通天島這麼快就趕回來了嗎?」
  老大似是知道項思龍心中驚駭,得意中卻又苦臉道:
  「要不是被我那幾位孫女纏著我們問你的情形耗去了我們半個多時辰的時間啊!我們早就趕回來了。嘿我們三個丫頭聽了我對你的介紹後,對你甚是生出興趣,著我把你帶給他們瞧瞧。此次你被她們看上的可能性很大呢!唉,為了這幾個丫頭找老公啊,我都忙碌了幾年了,不然我又怎會出我們那神仙島呢?這次總算心願或許將了了。」
  老二忙道:
  「你可不能獨吞這小於,他是我們一發現的,看也要帶給我的兩個孫女看看!跑了這麼多年,我也跑累了呢!」
  項思龍有置可否的笑笑,心下卻知道自己這下可有得麻煩了,不知道得個何法可以脫得這兩個老鬼物的糾纏?
  二老見項思龍不言不語,一臉苫色,同時怒叱道:
  「小子,你是不是在想著我們的孫女會很醜啊?告訴你,她們可都是天仙般的美女,世上難找的絕色美人呢!要不要當年母親令我們必須親自為子女孫兒孫女選老婆老公,讓她們自己出得江湖中來的話,不知會有多少王孫公子會被她們迷得神魂顛倒呢!我們看上你呀,是你前生修來的福氣知道嗎?不要打什麼鬼主意想逃,你就是逃得沒在了這個世上,我們也會把你找出來的!」
  說完二人一人拉住項思龍的一手,身形同時一閃,項思龍頓覺眼前的景物都變得很小似的,所有的空間都給縮在了一塊,事實應該走很遠的路程,競在二老怪一步之間就給跨了過去,心下駭然之極的想道:
  「自己是不是被他們給帶進了地獄裡,為何現實中所有的事物都變得如此之小?」
  老二見了項思龍臉上駭異之色邊奔邊道:
  「小子,想不想學這『縮地成寸』的絕學啊?嘿,只要你作了我們的孫女婿啊,我們就把我們所有的絕技都傳給你,包括我們的至高武學『鬼冥神功』。」
  項思龍聽了這話,頓知酈食其的猜測果敢不錯,這兩個老怪物真是冥鬼王的遺腹子,心下頓時也不知是驚是喜,只覺思想有些木木然的。
  自己要是學了地具鬼夜裡的全部絕學,那麼就可使自己的武法達到至高境界,將來助劉邦成就大業也就容易多了。
  但是要自己作鬼冥雙怪的孫女婿,這……自己已經有了曾盈,張碧瑩,玉貞,呂姿,秀秀,王菲等等,還有一個死纏著自己的劉氏,又怎可再娶這鬼冥雙怪的五個孫女呢?
  自己哪有這麼多精力去應付那麼多女人噢?唉,還是父親項少龍說得對,齊人之福有時也確是令人苦惱非常的。
  項思龍正如此怪怪想,鬼冥雙怪的老大忽道:
  「小子,你現在的這副面容其實並不是你的真實面目吧?我從你的呼吸和心跳聲測各你的年齡只有二十幾歲。
  嘿,你的這手巧奪天工的易容之術是從誰那裡學來的?是不是鬼谷子那老鬼傳教你的?」
  項思龍聞言心中一震,脫口道:
  「你老認識『鬼谷子』前輩?」
  老大哈哈笑道:
  「這老鬼當年曾與我兄弟有過數面之緣,功夫不算入流,但一門奇門遁陣和一手易容功夫確稱天下無雙。
  這老鬼整天的沉迷於鬼卜申算和求道登仙的鬼把戲中,是個脾氣很怪的老頭啦。
  不過真的說來他與我們還算是同門師兄弟,因為他師父鬼靈王與我爹鬼冥王乃是同門師兄弟,二人因脾性不和,這鬼靈王不願在我們地冥鬼府裡幹事,而是隱居在了什麼深山大澤中修練由鬼入仙的道法,後來收了個徒弟鬼谷子,沒有學得我師伯真功夫的五成啦。
  倒是那些機關玄學兵法卜算之類的被他學了個十足十。對了,小於,你師父鬼谷子現在在哪裡隱居著啊?」
  項思龍黯然神傷道:
  「我見到他時,他已經早就仙逝了。我……只是得到他手錄的記名弟子。」
  鬼老大聽了微微一怔,但旋即又哈哈大笑道:
  「好!想不到這老鬼這麼早就得道成仙了!」
  頓了頓又道:
  「小子,也不要難過,你既是這老鬼的記名弟子也就是我們師侄,我們會好好傳你武功,為你師父作為沒有親身教你武功的補償的。
  嘿,我們的『鬼冥神功』可比他那『玄陽心經』厲害多了。只不過我們『鬼冥神功』乃是修道成仙的練功法門。但說起在這現實中實用價值較大的自是我們的『鬼冥神功』啦!」
  項思龍對他這話可是越聽越玄,覺得自己幾乎是在聽一個帶著神話色彩的武俠故事,但看看.身旁真實存在的鬼冥雙怪和他們現刻所施展的什麼『縮地成寸』的絕技,又覺自己確實是置身於這神話色彩的武俠故事。
  不置可否的笑笑後,項思龍又怪怪的想著,這古代真的有什麼修道成仙的武功麼?
  那麼當年的秦始皇追求了那麼多的不死之藥,請了那麼的練術道士以求不死之道,但為何最終還是死了呢?
  忽又突發奇想的暗付,要是秦始皇真的練成了是什麼樣子的呢?由這位不可一世的暴君執政下去,世界會不會也有被他統一的可能呢?
  思忖間,忽聽得鬼老二歡呼道:
  「終於到了通天湖了!」
  項思龍聞聲心神一斂,舉目望去卻見眼前的通天湖浪濤洶湧澎湃,浩翰無邊,說是湖,其實跟大海差不多。鹹腥腥的湖風迎面吹來,讓得項思龍眉頭一皺道:
  「二位前輩……噢,兩位師伯,通天島到底在哪兒呢?怎麼看不見啊?」
  鬼老二道:
  「在湖中心呢!還有一百來公里遠!」
  項思龍頭痛道:
  「那……這麼大的浪濤,又沒有船隻,我們怎麼去那通天島口阿?」
  鬼老大笑道:
  「這個師侄你就不用擔心了,我們自有辦法去通天島的!」
  說完突地發出一聲尖厲的聲,不多久,卻見一群鯊魚破浪而來,持得它們到得湖邊時,鬼老:飛身掠向其中-只鯊魚露出水面的背脊,朝項思龍笑著揮揮手道:
  「上去。」
  「什麼?我……這……它們……」
  鬼老大拍了拍他的肩頭笑道:
  「不用怕,它們全都是被我們馴服了的。」
  說著已是提起項思龍的衣衫飛身向湖中的鯊魚群掠去,跨坐在其中一隻鯊魚背脊上,大喝一聲道:
  「小的們,向通天島迸發!」
  這些鯊魚似是聽得懂他的話似的,全都很有隊行的排開,龐大的身軀破浪一轉,掀起幾十丈高的浪潮,但下跌的浪潮卻是似被什麼擋住了似的,自然而然的向兩旁湖水中落去,二人身上竟是滴水未濺。
  項思龍知道這是鬼老大所發出的強大內勁氣流在二人四周上空形成了一堵堅實的氣牆所致,心中不由對這鬼冥雙怪的武功更是駭異起來。
  就是現代的一些武俠小說裡所寫的什麼「九陰真經」「乾坤大挪移」等等神功也沒有這鬼冥又怪的武功厲害呀!
  難道中國的這古代裡真的有現代武俠小說裡所寫的那樣厲害的武功,只是到了現代都已經失傳了?
  項思龍愈想愈覺得自己此次的際遇甚是玄之.又玄,在這古代來了已經是將近兩年了,他以前所見識的武功都在他心目中還可以接受,但是這刻他覺得像是在夢境-樣毫不真實。
  項思龍正神遊虛空般的想著,突聽得鬼老二大叫道:
  「前面就是通天島了!」
  項思龍聲望去,卻見在這大湖中央有一座色澤通紅的小島突幾其中,似是還有著屋宇宮殿,自己跨下的大鯊魚正若火箭騰空般的向那小島馳逼進。
  抵達小島岸邊時,卻見島上已是站滿了來迎接鬼冥雙怪歸來的人群,其中有幾位正歡聲雀躍的少女確是引得了項思龍的注意。
  卻見她們全是-身紅色羅裙,與這島上的顏色渾然一體,個個都是美貌絕代,當真可以與王菲、劉秀秀比美,但在她們身上卻似多了一份奔放狂野的個性,一個個美目都火辣辣的射向項思龍,項思龍渾身都有點不自在起來。
  鬼老大攜著項思龍飛身上岸時,那群少女立即圍了上來,衝著鬼老大叭叫喳喳的同時,更是毫無顧忌的打量著項思龍,美目中熱情裡都似綻出了笑意。
  也確是,想當年管中邪可也是一個可以迷倒眾艷的英俊漢子,現在雖已是四十多歲,但由於他練氣習劍,使得武功達到大成之境,所以看上去還是只有三十幾許,反更增幾份男性成熟的感覺,試問有哪個女人不喜歡呢?
  項思成裝扮起管中邪來,威武英猛中帶有現,代人特有的氣質,更是瀟灑,自是也更能讓女人為他著迷啦!更何況這英武漢子是眾少女的兩位爺爺為她們精挑細選的夫婿呢?
  項思龍被眾少女看得俊臉泛紅,唯唯喏喏的想說什麼卻又似不知何起口。鬼老大見了卻是老懷大開的望著項思龍笑道:
  「小子,你似己過關了呢!嘿,這下我可也有得清靜了!這一兩年來我帶了二十幾個英俊少年來這裡,我的這幾個孫女都看不眼呢!只要你啊幫了我這個大忙,你需要什麼我都給你的
  了!」
  項思龍頭大如斗道:
  「可是……師伯,我只是來幫你們二人解決賭局的呢!」
  鬼老大道;
  「唉,這……個反正我是老大,不解決這賭局也無所謂的了。選孫女婿才是大事呢!」
  鬼老二似聽著了這話,急衝到了眾人叢中喝道:
  「不行不行,這賭局我們一定要解決!哼,我已經做三年老二了,其實我還比你早生幾個時辰呢!」
  老大怪眼-翻,撿了項思龍和鬼老二的手,飛身離開眾少女,低聲道:
  「老二,我們做個交易怎麼樣?」
  鬼老二道:
  「什麼交易說來聽聽!」
  鬼老大-指項思龍道:
  「他現在已經被我的幾個孫女選中了,你要是願意取消貽局,我就把他借給你的兩個孫女,讓他也娶了他們。否則,你就再一個人去找個孫女婿來吧!」
  鬼老二臉色一愣道:
  「他怎麼就注定是你孫女婿啦?」
  鬼老大道:
  「當然啦,因為我比你多一個孫女嘛?」
  鬼老二苦臉道:
  「多一個孫女不但可做老大,還可先選孫女婿,我太吃虧了!」
  鬼老大道:
  「你到底願不願做這個交易?」
  項思龍哭笑難當的插口道:
  「你們不是說過分出賭局勝負比找孫女婿更重要的嗎?我看我還是教你們分出賭局勝負的方法吧!這個呢,就……」
  鬼冥雙怪對望了一陣,突地同聲阻住項思龍的話道:
  「不要說了!我們現在是認為孫女婿比賭局重要!」
  鬼冥雙怪臉上卻是都露出了化干戈為玉帛的笑意。
  項思龍心中忙大叫道:
  「完了!他們怎麼突然改變主意了呢?」
  鬼老二這時的話解決了他心中的這個疑團,只聽鬼老二有點幸幸氣妥的道:
  「好吧,這次算我認命吧!」
  項思龍聞言頓刻像吃了黃蓮似的臉上的肌肉都給擰成了一塊,心中暗叫道:
  「這下真的完了,又要多了五個如狠似虎的婆娘讓我受罪!」
作者: 阿Q    時間: 2009-4-27 09:30

第五十三章 達成協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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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著那幾個如花似玉的少女,項思龍的心象灌了鉛般的沉重,竟是提不起絲毫的喜悅來。
  唉,自己得想個法子逃出這通天島是好,否則陷身在這紅粉劫陣裡,日後可有得無窮無盡的麻煩。想起張碧瑩以前吃那婢女玉貞飛醋的凶勁,項思龍更覺這桃花劫運甚是嚴重。
  正當項思龍如此苦惱的想著時,突地一陣唬唬沉啞的童音傳來道:
  「爺爺,你們給我找的媳婦怎麼沒帶回。呀?」
  項思龍聞聲想起鬼冥雙怪曾說起過要把劉秀秀和王菲帶回去給他們的叫作什麼阿毛的孫子做老婆的事來。
  不由得尋聲望去,卻見一個十來歲的肥胖小子,頭頂光光只有後腦勺留了一綽毛髮,一雙細小的眼睛在他滿臉肥肉的堆聳下更是瞇成了一個小圓點,正用一種極不友善的目光態度傲慢的打量項思龍,冷冷的道:
  「他就是你們給幾位姐姐找回來作老公的小子!我看也不見得怎麼樣嘛!牛高馬大的象根木樁一樣,比我還長得醜!」
  項思龍聞言啞然失笑,心中暗付,你這矮胖鬼,自己長得像個圓皮球一般,卻要嫉妒我,把老子說得一錢不值。嘿,要是我將來真作了你的什麼姐……姐夫,老子非得好好教訓你一頓不可!
  心下如此想來,卻又是暗暗奇怪自己為何會想到去做這小子的什麼姐夫,難不成自己對這幾個少女真的動心不成?想到這裡,自責自嘲一番後暗暗收斂心神,目光卻是狠狠的瞪了那胖阿毛一眼。
  阿毛倒真被他目中厲芒所發的氣勢所迫,竟是不自禁的撲進鬼老大的懷中,一雙如豌豆般的小眼睛流露出幾份被項思龍氣勢震懾的懼色來,但口中卻還是放低了聲音的道:
  「爺爺,這小子還對我發凶呢!你們幫我教訓教訓他!」鬼老二面色一沉道:
  「阿毛,他以後可是你的姐夫了,你對他可得恭敬點!」
  阿毛似是從未被鬼老二斥責過,由得胖臉委屈得像要哭了來似的硬咽道:
  「大爺爺,你們是不是有了這小……有了他就不疼阿毛了?」
  鬼老大慈愛的摸了摸阿毛的光頭道:
  「怎麼會不疼阿毛呢?不過你對這姐夫是不可無禮!」
  阿毛見鬼老大也不幫他,不由得「哇」的一聲給哭了出來道:
  「爺爺有了姐夫就不疼阿毛了!我要去告訴姥姥去,說你們幫姐姐找了姐夫,不幫阿毛找媳婦!」
  鬼冥雙怪聽頓刻像被淋了一潑冷水似的,都忙對阿毛干哄萬哄,但他還是不止住哭聲。項思龍見這阿毛似被他們給寵壞了,又被他這哭聲吵得心煩,不由得衝上前去「啪啪」狠扇了他兩記耳光,厲聲喝道:
  「你再哭,我就……我就不給你好玩的東西了!」
  阿毛正被項思龍這突如其來的兩記耳朵打得微怔了一下,頓刻氣怒驚急的欲向也是滿臉詫怒的兩位爺爺撤嬌,突聽得項思龍說有什麼好玩的東西送給他,又不由得好奇的望著項思龍道:
  「你……你有什麼好玩的東西要送給我嗎?」
  項思龍點了點頭,故作神秘的俯身湊到他的耳邊低聲道:
  「嗯!只要你聽我的話,我待會就送給你,保證你從來沒見過!」
  阿毛破涕為笑的道:
  「好!我聽你的話!不過你可說話要算話噢!」
  項思龍肚裡直笑,想不到自己從未帶過孩子,但從現代的一些有關教育孩子的書籍裡略略悉知了一些孩子的心理特性,現在倒是給派上了用場,當下忍住笑意正色道:
  「你看大人騙不騙孩子啊?不過為了使你更加信任,我們來拉勾好不好啊?」
  阿毛聽了歡聲道:
  「好啊!」
  說完己伸出手的一根小指頭勾住了項思龍粗壯的手指邊搖邊唱道:
  「上吊一百年,誰騙誰是小狗!」
  鬼冥雙怪在旁見了項思龍竟然這麼輕鬆就哄得他們心目中甚是頭痛的「小祖宗」開心起來,不由得一雙怪目你望我我望你的面面相覷起來。
  這時聞得哭聲趕來了兩個老婦人,一個已是滿頭銀髮面皺紋的老太婆,另一個則是一個眼角稍有魚紋的半徐老娘,見得阿毛這刻正笑著與項思龍拉手指,那老太婆待得阿毛與項思龍分開後,走到他身邊輕摟首他矮小的胖身軀道:
  「阿毛,你剛才為什麼哭啊?是誰欺負你了?告訴姥姥,姥姥為你出氣!」
  說完一雙怒目狠狠的瞪著已是嚇得驚若寒蟬的鬼冥雙怪。阿毛聞言望了項思龍一眼後,抬頭望著姥姥笑道;
  「我沒有哭啊!我剛才只是跟姐夫玩遊戲呢!」
  老太婆和半徐老娘聽了目光都向項思龍望來,似是在嚴格審批一件物品似的打量了他良久,最後忽地臉上均都露出了笑意。那老太婆轉頭向鬼冥雙怪喝道:
  「嗯!這小子不錯!你這兩個老鬼目光這次總算是大有長進!」
  說完又走向項思龍道:。
  「小伙子,你願不願意作我的孫女婿啊?」
  項思龍正被這兩個老婦人盯得渾身都甚是不自在,聞言竟是愣愣的不知怎麼回答,一時手足無措的張口結舌起來。老太婆見了眉頭一皺臉色一沉道:
  魯
  「這小子傻今今的是不是腦筋有點問題啊!」
  鬼冥雙怪見了,心中正大是著急時,阿毛已走到項思龍身前笑著答道:
  「不是呢姥姥!姐夫乃是天下第一聰明人,他現在只是有些害羞罷了!」
  老太婆聽了嘴角泛笑道:
  「阿毛你今天是怎麼了?以前你不是一直自吹自己是天下第一聰明人的嗎?現在怎麼退讓給你姐夫了?」
  鬼冥雙怪聽得這話都大是鬆了一口氣,都知道自己二人這凶老婆已是默認了同意了項思龍作孫女婿,這可多虧了阿毛這鬼小子的一句話,都喜得真想把阿毛給抱起來親吻一陣,不過也都暗自驚服項思龍哄小孩的手段,竟能用兩記耳朵治得阿毛這小子對他服服帖帖的。
  阿毛這時胖臉-紅道:
  「因為……因為他是我唯的-個姐夫且他也比我大,我自是沒得他聰明啦!否則他怎麼配作我姐夫呢?」
  說著已是拉了拉項思龍的衣角低聲道:
  「姐夫,快向姥姥行禮致意啦!要不然她可會把你扔下水去餵鯊魚的!」
  項思龍聽了心下駭然。難道以前被鬼冥雙怪抓來沒有被選上他們孫女婿的人全被這老太婆扔下水去餵鯊魚了?這……這可也太殘無人道了!心下如此想來雖是惱恨,但知保命要緊,否則劉邦沒有自己幫他就不一定能打下天下了,目前只得虛與委蛇的與他們應付一翻的!想著時已是向老太婆跪了下去恭聲道:
  「孫兒項思龍拜見姥姥」
  老太婆見狀笑得合不攏嘴道:
  「好,好孫兒,起來,起來!快去拜見你丈母娘去!」
  說著指了指身旁正微笑望著項思龍的半徐老娘,項思龍頓即又走到她身前跪地「咚咚咚」叩了三個響頭後也恭聲道:
  「孩兒項思龍拜見岳母大人!」
  半徐老娘也喜得滿臉堆笑道:
  「起來,起來!今後大家是一家人了,不必如此多禮的!」
  鬼冥雙怪這時卻是怪叫起來道:
  「嘿!小子,還沒有來拜見兩位爺爺呢!」
  項思龍正欲上前去向鬼冥雙怪行禮,老太婆拉住了他的手衝著鬼冥雙怪喝道:
  「我的乖孫兒現在已經累了呢!過些天等他與我的幾個乖孫女拜堂成親時再叫他來向你們行禮吧!」,
  鬼冥雙怪聽了互相做了一個鬼臉,而項思則是頭大如斗時,老太婆已是拉了他向那幾個正遠遠指著項思龍評頭論足嘻嘻哈哈的少女走去,使得項思龍的心更是要滲出苦水來。
  那幾個少女對這老太婆似也非常畏怯,見得他們過來,頓都止住了嬉笑,不過還是一臉頑皮的向項思龍暗暗拋飛媚眼,讓得項思龍滿面通紅時,還好那老太婆的發語聲使得眾女均都神色一怔,只聽得她道:
  「云云、蘭蘭、香香、芳芳、娟娟,你們對現在爺爺為你們所選的夫婿還滿意嗎?」
  五個少女聞吉均都臉上現出了少有嬌羞之色,竟是一時都靜默了下來。
  老太婆見了又笑吟吟道:
  「你們不說話是不是表示滿意了?那我就去擇個吉日為你們完婚了?」
  五女聽了當中有一人嬌聲道:
  「姥姥,怎麼這麼急啊!我們與他還沒有培養培養感情呢!」
  老太婆呵呵笑道:
  「娟娟這鬼丫頭就是這麼多古怪精靈的點子!好!那我就讓他與你們培養半個月的感情再來說你們的婚事怎麼樣?」
  五女聽了赫然點首,只讓得項思龍心中連叫「辣塊媽媽」。
  躺在床上時,項思龍覺得自己渾身整個骨架都快散了,這倒不是體力消耗的緣故,而是因為應付那五位少女和她們的爺爺、姥姥、娘親以及還有其他的一些什麼稀里嘩啦的親屬,使得項思龍昏頭轉向,整個精神都給忙碌得猶如喝醉了:-般恍恍惚惚的。真是累死人也!
  這刻清靜的仰躺在床上,項思龍真覺是一種從未感覺過的享受,比扒在女人的肚皮上時的那種享受還要舒服得多。長長的舒緩了一口氣後,項思龍細細的想著如何脫身之策來。
  這通天島通過自己的觀察應該是由珊瑚礁組成的,而珊瑚礁呢一般只有在大海中形成,那麼這裡絕對不會是什麼通天湖。嗯!距離吳中一帶在中國地圖上看呢,只有南海最近,難道這通天湖就是南海?那麼這通天島也就是東沙群島中的其中一個島嶼了?只要自己設法逃到附近的島嶼上去,再造-座木伐就有可能逃脫這見鬼的通天島了呢!如此想來,心下正高興當兒,忽又想到那群載自己和鬼冥雙怪來到這島上的鯊魚群,不由心中一寒。唉,有那群凶狠的東西把守著,自己就是想飛也飛不出這通天島了!走一步算一步吧!實在沒法自己就……做了他們的孫女婿,然後再設法離開……
  項思龍正有點洩氣的想著時,忽聽得房門「吱」的一聲給人推了開來,卻見阿毛臉上堆笑的起了進來口中甜甜的道:
  「姐夫,現在是我們實現諾言的時候了吧!快把你所說的好東西送給我啊!」
  項思龍看著這小鬼,心念倍地一動問道:
  「阿毛,那些鯊魚聽不聽你的話啊?」
  阿毛聽臉上顯出得意之色道:
  「我六歲的時候就可乘著他們在這通天湖中任意暢遊了!」
  項思龍心中一喜,邊從革襄裡取出了一個自現代裡帶到這古代裡的防風打火機,「噹」的一聲打著了後道:
  「這個東西你沒見過呀!」
  阿毛見了果是好奇的湊過來道:
  「唉!姐夫,你這是什麼東西啊?比我們所用的火石方便多了!這……這就是你要送給我的好玩東西嗎?那……那……」
  項思龍見得他滿臉興奮,巴不得自己這刻就把打火楊交到他於中,心下一笑,卻也還是遞給了他,邊給他講了怎樣使用的方法。阿毛歡聲雀躍的正準備離去時,項思龍叫住了他道:
  「可毛,我們再來作個商量好不好?只要你教我怎樣駕乘鯊魚,我就再送給你一樣好玩的西。」
  阿毛聽了頓即住步道:
  「此話當真?」
  項思龍點頭道:
  「我們再來拉個勾怎麼樣?」
  阿毛怔了怔忽地搖笑道:
  「不用了,你現在是我姐夫,我信得過你就是了!」
  頓了頓又道:
  「好!從明天起我就教你怎樣駕使鯊魚!」
  項思龍忽地又從革襄中掏出了一個微型手電筒交了給他道:
  「好!那我也信得你!現在就把禮物送給你!」
  說著又給他講了手電筒使用方法,阿毛高興得跳了起來猛地抱住項思龍親了他一口後道:
  「謝謝姐夫!」
  阿毛剛走後,鬼冥雙怪過不多時出來到了項思龍房中,見了項思龍滿面欣然之色,鬼老大也笑道:
  「小子,一下子娶了我五個孫女兒,真是你的福氣也!」
  頓了頓又道:
  「我們曾說過只要你做了我乖孫女婿,就要把我們的武功悉數相授。自明日起,你就跟我們學習地冥鬼府的所有武功。」
  項思龍喜中帶急道:
  「可是……姥姥曾說過要我與……娟娟、云云、她們去培養感情啊!」
  鬼老二道:
  「這沒關係,你每天只要抽出三個時辰來跟我們練功就是了。」
  鬼老大接口道:
  「小子,跟我們學地冥鬼府的至高武學鬼其神功,你就可以成為我們地冥鬼府的第五代鬼王。」
  說到這裡忽地神色一暗道:
  「我們也只練成了鬼冥神功的第九層,最一關始終突破不了,所以也沒能繼承父親的鬼王之位,你姥姥因此而看不起我們,一直……於是我們把希望寄托在你的兩位岳父身上,怎奈他們天生資質稍差,練到第八層時雙雙走火入魔而死。
  你姥姥因此更恨我們,使得我們在她面前二十年來總覺愧疚得抬不起頭。至於阿毛呢,我們察查過他的資質,也決練不全鬼冥神功!雖然我們曾費盡心血對他易筋洗髓,可還是由於天行資質缺陷而無法繼承我們的鬼冥神功。
  剛才我們用移魂傳意大法試探過你的腦域,發覺你的腦域像個無窮無盡的黑洞,把我們對你所施的意念吸納得無影無蹤,而讓我們捕捉不到你腦中的任何意念。
  所以我們斷定你是個練武奇才,希望你能練成鬼冥神功,去西域鬼府總壇繼承我們的遺志,奪回被總護法鬼血-王佔去的鬼王之位,以洩我們被迫來這通天島隱居之恨。」
  說完二老怪竟然朝項思龍跪地下拜,慌得項思龍手忙腳亂的把二人扶起後,也忙朝他們回拜。心中卻想不到看這鬼冥雙怪平日嘻嘻哈哈的像是有點神經不正常,但內心裡卻是清醒的埋藏著這許多的苦衷,不禁對他們湧生起幾許同情之心來。
  或許這鬼冥雙怪的瘋顛模樣是由於心中長期的壓抑而佯裝出來的吧!項思龍心裡怪怪的想著,忽又想起酈食其對自己說過地冥鬼府被顯王殲滅而煙消雲散的話來,不由問道:
  「江湖中傳聞地冥鬼府不是被顯王……怎麼西域裡又有個鬼府總壇?」
  鬼老二目中射出狠毒之光恨恨道:
  「這些自是那他媽的顯王傳出的虛假消息。當年我爹在華山之額被顯王帶領的一百多名高手圍攻,若不是鬼血王背叛了我爹,給他的食物裡下了散功蝕骨散,那顯王一夥又怎是我爹的敵手呢?我爹毒藥發作之下被顯王乘機所傷,攜我娘逃回西域時,鬼血王已是奪取了鬼王之位,並且下令圍殺我爹。
  我爹憤怒之極之下強忍毒傷內傷大開殺戒然終是力不從心,正要敗亡之時,你姥姥的師父天山龍女危急中救我爹和我娘性命,逃回了天山,但我爹由於毒素浸入心脈,以至永遠不能運功,否則必會心脈爆破而亡,但也只有十年可活。
  我娘水月公主因驚嚇過度早產下我們兄弟倆,因失血過多而亡,我爹當時悲痛欲絕,但因看在我兄弟倆還小,而存活下來。
  當我們八歲那年,我爹因知道自己只有兩年可活了,又因念著母親,於是施行開頂輸功大法,把全身功力輸入我們兄弟倆身上,全身因沒有功力護身潰爛而亡。
  從此我們跟著天山龍女一起生活,天山龍女有一女徒弟,在這想處的日子裡,我們兄弟倆同時喜歡上了天山龍女的女徒弟。
  天山龍女看出後,於是把她這女徒許配給了我們兄弟倆人。可是就在我們成婚的第三天,鬼血王帶了大批高手圍功天山,因他此時己依著我爹留下的「鬼府寶典」而把鬼冥神功練至了第八層。
  所以天山龍女不他的敵手,為了救我們夫婦三人,天山龍女不硬纏住鬼血王才使得我們奪圍而出,而天山龍女卻被那鬼血王給抓了去。這八十多年來我們兄弟曾幾次潛入西域鬼府總壇意個欲救出你姥姥師父天山龍女,但均告失敗。我們只得苦苦忍隱在這通天島上。
  現在只要你練成了十二層的鬼冥神功,鬼血王定不是你的敵手,因我相信他一定也沒完全練成鬼冥神功,如此我們就可得報大仇了!」說完發出一陣悲倫的哈哈大笑來。
  項思龍聽得心中也是一陣側然,不由得黯然神傷的低下頭去,逃走的意念竟是不知不覺暫時淡化了下去。三人靜默了一陣後,項思龍又發話問道:
  「鬼血王背叛鬼王,他與顯王合作的條件又是什麼呢?顯王不會單純只是為了水月公主與鬼王相愛而要殺鬼王吧!」
  鬼老大點點頭道:
  「顯王要殺我爹乃是因為我爹殺死了他的三個兒子和二名愛妄,他們是因阻止我爹救我娘水月公主而被我爹所殺的,還有就是因為我爹不讓他東擴侵佔西域一帶,二人形同水火。鬼血王就佔了這個空子,而顯王又可得鬼血王之助吞併西域。
  顯王死後,鬼血王幾次意欲進侵中原武林,但因中原武林發動了滅魔聯盟,打得鬼血王勢力大損,他也被中原的盟主獨孤求敗打成重傷,所以已是再也不敢進犯中原,而在西域一帶自成霸,統領西域武林。
  但我看他養精積銳了幾十年,此次又見中原內部大亂,說不定會率眾與中原中的有發展前途的梟雄聯手來吞併中原武林了,那時將又是中原武林的一大潔劫來臨之際。所以小子,挽救中原武林的重任就要落在你的身上了!」
  項思龍聽了這番話心神一震,想不到內中還有這許多複雜情況,要是鬼血王真的欲侵中原武林而與父親頂少龍那方聯手起來的話,那劉邦可就……不行:自己一定得阻止此事發生!
  但是自己留在此地練功再加上去西域滅魔,不知要費去多少時日,若是劉邦沒有自己在他身邊而被父親頂少龍派去的刺客刺殺,豈不……這……到底該怎麼辦呢?項思龍心下想著不由焦燥不安起來。鬼冥雙怪見了,鬼老二訝問道:
  「小子,你有其它的為難之事麼?說出來聽聽,看看我們能不能幫上你的什麼忙!是不是想著客棧的那兩個小美人啦?沒關係,只要你安心的在這裡練功,幫我們奪得鬼王之位,我們就馬上去把她兩位帶到這島上來,讓你再多兩個老婆!」
  項思龍聞言苦笑道:
  「我不是擔心著這個的啦!我是……是擔心我的兄弟劉邦!」
  鬼冥雙怪聽了同聲道:
  「劉邦?是不是豐沛起義的那個劉邦啊?」
  項思龍見二人竟也知道當今天下的形勢,不由大訝道:
  「你們也知道豐沛起義?那麼你們對於……」
  鬼老大打斷他的話道:
  「我們為了找選一個合適的孫女婿兼鬼冥神功的繼承人,這幾年來踏遍了中原各地,龍其是對那些出了什麼能人的地方,我們都會去看看。碰上你的時候啊,我們正是準備動身去沛縣見見這個什麼劉邦的,可見著那兩個小美人,想把她們抓來給阿毛做媳婦,因為我們見她們資質不錯,想她們若與阿毛生下的孩子可能也會進化得聰明些。
  可想不到你小子出面了,通過我們的觀測你小子根骨奇特乃是練武的上乘質料,再加上通過對你心跳呼吸的凝聽,斷定出你的年紀與你的相貌大不相附,而我們又看不出你的什麼破綻。
  於是讓我們想起了父親留下的筆錄裡面記載,說我們有個師伯鬼靈王易容術天下無雙,想著你有可能是他的門人。在跟你預約的同時,我們一人在旁監視著你,一人則跑來通天島向你姥姥徵詢她的意見,待她同意我們把你帶來通天島做我們的孫女婿和繼承我們絕學後,再回客棧把你帶來通天島。
  途中經我們故意對你突擊的一問,詐出你果然是我們師伯鬼靈子的徒孫,對你啊更是滿意。現在你又通過了你姥姥這一關,所以我們想跟你把這情況都說明了,好讓你安心的留在島上練功,因為我們看出你有心事有點心神不寧。
  原來是因為你擔心你兄弟劉邦的安危。好,我現在就派鬼魅四使去沛縣保護劉邦,讓他絕對不至於傷得分毫,這樣總算可以了吧!」
  項思龍聽了心大喜道:
  「只要劉邦不會有什麼危險,我就一定會安心的在島上練功!對了,那鬼魅四使武功到底怎麼樣啊?」
  鬼老大笑道:
  「有我們武功的六成厲害,並且忠心絕對沒問題!」
  項思龍心底樂翻了天道:
  「有了他們相助保護邦弟,天下是間應是沒得幾人殺得了他!」
  鬼冥雙怪聞言大喜的同聲道:
  「那你就是願意安心的留在這通天島了?」
  項思龍笑著點了點頭道:
  「當然!這麼好的事情,誰願意拒絕誰就是傻瓜!」
  項思龍決心留在這通天島上練習鬼冥神功了,雖然知道因此要娶鬼冥雙怪的五位孫女,但如花似玉的美女是不會讓人真的討厭的對不對?何況他也沒得自由選擇的餘地呢?不過對於憑自己的資質到底練不練得成鬼冥神功,項思龍心中也沒得個底,所以心中有點忐忑不起來。
  一宿沒得好睡,翌日一大早項思龍就起得床來,剛出房門時卻見阿毛已經坐在自己房間對面的涼亭裡,聽見開門聲,回頭見得項思龍,頓即站起向他奔來,口中呼喊道:
  「姐夫,我們去湖邊,我教你駕乘鯊魚去,姐姐們都在湖邊等著我們呢!」
  話音剛落,已是奔到項思龍身邊,撿起他的大手就欲起程。項思龍聽得自己未來的幾個老婆也要跟自己在一起,不由得頭大如斗,忙道:
  「哎,阿毛,我還沒洗臉呢!等會兒吧,待我梳洗後再去不遲啊!」
  阿毛卻臉顯憂色道:
  「那你快點兒啊,讓得姐姐們等久了她們會罵我的!」
  項思龍抑笑道:
  「她們罵你你不會去向姥姥告狀嗎?」
  阿毛苦色道:
  「我要是告了她們的狀啊,她們不但要再罵我一頓,說不定還要揍我一頓呢!我一個人又說不過她們,也打不過她們!姐夫,你是她們老公,有權管她們,你幫我出出氣好不好?她們t.…把你昨晚送給我的東西全給……搶去了呢!」,
  項思龍一聽自己這未來的幾個老婆竟是如此凶辣霸道以大欺小,心中不由得大為火光道:
  「行!教訓她們!包在我身上了!我要叫她們以後再也不敢欺負你了,否則……我就打她們的屁股!」
  阿毛聽了頓即大喜道:
  「姐夫,你說的是真的?」
  項思龍神色一怔的朝他點了點頭;忽道:
  「嗅,對了阿毛,洗手間在哪裡啊?」
  阿毛訝道:「什麼叫作洗手間啊?」
  項思龍記起這時代還沒有「洗手間」這名詞,當即莞爾一笑道:
  「就是洗手洗臉的地方啊!」
  阿毛這下聽懂了道:
  「我帶你去就是了!」
  項思龍梳洗完畢後,隨了阿毛正待去湖邊,突地在廊道裡撞撞著正由半徐老娘挽著的老太婆,見得二人,老太婆笑著喊道:
  「你們二人怎麼起得這麼早啊?」
  項思龍和阿毛忙上前向她們行禮,阿毛偎在老太婆懷裡道:
  「姐姐她們約了姐夫在湖東邊的觀雨閣裡去談情說愛呢!姐夫不認識路,於是叫我領他去了。」老太婆這下笑得更歡道:
  「噢,是嗎?那你們快去吧!記得早點回來用早膳啊!」
  說完已是笑吟吟的走了開去。
  阿毛朝項思龍做了個鬼臉,項思龍則是又好氣又好笑的瞪了阿毛一眼,但旋即二人又都相視而笑。二人邊走阿毛邊問道:
  「姐夫,想到教訓姐姐她們的辦法沒有?」
  項思龍神秘笑道:
  「當然想到啦!先找個隱密的地方準備一下再說。」
  阿毛訝道:
  「還要準備什麼嗎?」
  項思龍拍了一下他的胖腦袋道:
  「當然要啦!要不然怎麼扮鬼去嚇她們D阿?」
  阿毛聞言大感興趣道:
  「扮鬼?大白天的怎麼會有鬼呢?」
  項思龍道:
  「這個你不要管了。現在你去找兩套黑衣服來。」
  接著又向他說了些需要準備的工具。阿毛聽了將信將疑的去依言拿來了項思龍需要的東西,又帶他到了島上一個較偏避的地方。
  阿毛不解道:
  「姐夫,鬼這些東西可能扮裝嗎?白天裡一看就可被姐姐她們識被的呢!」
  項思龍笑道:
  「那待會我先改裝成鬼後,讓你看看會不會感到可怕!」
  阿毛點了點時,項思龍已是著手根據從現代電視裡看來的牛頭馬面的樣子對自己易容起來,過得盞茶工夫,突地對在一旁閉目養神的阿毛怪聲怪氣的道:
  「阿毛,我是陰間地府裡的牛頭,你信不信我是鬼啊?」
  阿毛聽得悚然一驚,睜開眼見著項思龍的怪模樣時,嚇得「啊」的驚叫起來,口中連道:
  「鬼啊!鬼啊!」
  竟是撤腿就跑。項思龍見恢復本音哈哈大笑道:
  「阿毛,不要怕!我是你姐夫呢!」
  阿毛聽了驟然記起項思龍說要裝鬼的事來,頓即住了腳步,臉上還滿是懼色的道:
  「你……你真不是鬼?真是我姐夫?可是你的眼睛怎麼會射出紅光呢?」
  項思龍走上前去笑道:
  「你不是帶來了兩顆紅寶石嗎?是它們放出的紅光啊!我只不過是根據光學原理借助太陽光的折射讓光線通過紅寶石反射出來而iD阿!」
  阿毛不解道:
  「我不懂你的什麼光學原理的啦!可是你手指又為什麼變得那麼長呢?」
  項思龍拿起他帶來的竹簡道:
  「用這個做的呀!」
  阿毛這時膽子恢復了些,也笑了起來道:
  「姐夫,你裝成的鬼可真是很嚇人呢!大白天也可讓人害怕,我……你把我裝扮成什麼呀?」
  項思龍拉過他道:
  「馬面!閻王的二大護法之一!」
  阿飛申手摸了摸項思龍頭上的牛角道:
  「姐夫,那你快給我改裝啊!」
  項思龍和阿毛趕到觀雨閣時,五個少女正在亭子裡滿臉惱怒的四處張望著,正把玩著項思龍送給阿毛的防風打火機的一名少女恨聲道:
  「這兩個死鬼怎麼還不來啊?已經過了一個多時辰了呢!」
  另一個少女笑道:
  「蘭蘭姐是不是想情郎了!」
  那叫蘭蘭的少女笑罵道:
  「是又怎麼樣?難道你不想他啊?」
  另一個少女也邊張望著邊狠狠道:
  「就是心裡喜歡他啊,等會他來了,也要懲罰他一下,誰叫他讓我們等這麼長時間呢?」、
  這話頓即引起其他幾個少女的共鳴,那叫娟娟的少女道:
  「等會教他乘鯊魚時,我們讓他會喝湖水好不好?」
  眾女又連連叫好,當下七嘴八舌的討論起怎樣教訓起項思龍的計策來。
  項思龍聽了心下又氣又好笑,低聲的對阿毛道:
  「去放煙霧彈!」
  阿毛應了聲「是」,忙抱起一個長竹筒偷偷的放在距離亭子兩三米遠的地方,點著後,又退到藏身的一處突出的巖礁後。只竹筒裡面放的全是硫磺、硝酸和其他一些可燃又會產生濃煙的什物,只聽得「嗤嗤」聲連響,竹筒開口處釋放出一股股濃大的煙團,空中頓刻濃霧瀰漫起來。
  這時項思龍和阿毛又發出了各種陰聲怪氣的叫聲,並且閃身衝入濃煙之中張牙舞爪的向已是面帶懼色的五女冉冉走去,五位少女見得二人怪樣己夠是嚇人,在煙霧繚繞之中更是增加恐怖色彩,不由得嚇得齊都嬌呼驚叫起來,顫顫的四散逃去。
  這觀雨閣就建在湖邊一有三四丈高的崖邊,幾位少女驚慌失措之中,竟有一個茫茫然的向崖那方奔去,項思龍見了嚇得亡魂大冒,忙斂了心神飛身向那少女衝去,但還是退了一步,那少女已是一腳不穩,嬌軀跌向崖去。
  項思龍驚急之中快捷的自革襄掏出夜行時用來攀沿的飛爪隨手拋出,抓住-塊突起的尖尖岩石,一手拉住繩子,身形也向崖下飛射下去,並且運氣沉身,加速身體下跌,終於被他抓住了少女手臂。
  那少女此時已是嚇昏過去,項思龍一手抓著繩子一手提著少女,一時是上不能上也不能下了。崖上的阿毛見得項思龍和一位姐姐均都躍下崖去,也不由嚇得「哇哇」大哭起來。
  其他幾個少女只顧自己逃命,還未發覺有一個姐妹跌下崖去,這刻聽得哭聲似是甚覺耳熟,不由得得均都停了腳步,回頭向哭聲去,卻見阿毛正大哭著扯下頭上和手上的裝飾物,衝著眾女哭喊道:
  「我是阿毛!姐夫和云云跌下崖去了!」
  眾人聞言已是顧不得驚嚇和惱怒,同聲驚呼道:
  「你說什麼?」
  說著時已是衝向阿毛。阿毛嚇得跺腳道:
  「云云姐和姐夫跌下崖去了!這下面全是礁石,他們……他們」
  四女聽了也是玉容慘變,這時卻突聽得崖下傳來項思龍的聲音道:
  「喂!你們快拉我們上來啊!」
  四女和阿毛聽了均是大喜,阿毛更是喜得奔向亭邊,俯聲向崖下喊道:
  「姐夫,你……你沒事啊?云云姐她……」
  項思龍又喊道:
  「我已經抓著她了,她……她好重也!你們快拉住崖上的繩子把我們拉上來!」
  阿毛連連應道:
  「啊!繩子!」
  說著已是翻過亭閣攔桿,找到了抓在岩石上的鐵爪,咋呼道:
  「我找到了也!」
  說著向那鐵爪蹬身抓去,雖是己抓住了鐵爪上的繩子,但猝不及防之下,身體驟然受到拉力竟是也打了個咧咧搖晃著也差點向崖下跌去,還幸得一名少女見機得快抓住了阿毛後腦勺上的一束長髮才穩住阿毛身形。
  但已痛得他裂嘴咬牙劇痛不堪,可還是強忍著沒有痛苦出聲,這時其他的三名少女也已趕到幫差拉住繩子,那少女才鬆開阿毛後腦上的頭髮,阿毛頓刻轉身瞪著這名少女,臉上痛得變形的正待衝她喝罵,那少女已是朝他做了一個鬼臉幸幸笑道:
  「快用力拉繩子啊!」
  說著已是閃電加入拉繩行列,阿毛也只得暫刻忍住心中的惱怒,嘟翹著嘴巴幫忙拉起繩來。
  費了好半天的功夫,幾人才把項思龍和那叫云云的少女撿上岸來。項思龍臉上的斗大牛頭已是被崖壁掛得破爛不堪,幾處已是被掛破了皮紅腫的滲出血來,身上也到處是傷。
  而那云云卻是除了衣裙有幾處被岩石劃破外,倒是沒有什麼傷,只是一雙秀目落下淚來,感激的望著項思龍,但面上卻又有著一絲羞色。原來她也被眾人喊叫聲驚醒過來後,項思龍把她撿到了背上背著,自己面對崖壁,所以使得項思龍受傷而她卻絲毫無損。
  阿毛這時已是抱著項思龍哭腔道:
  「姐夫,剛才可真把我嚇掉了大半條命呢!」
  項思龍輕扶著他的光頭道:
  「現在不是沒事了麼?」
  說著尷尬的衝著幾位少女笑了笑道:
  「我們剛才……只是想跟你們開個玩笑,想不到……在下正是該死,請幾位小姐見諒一二了!」
  說完朝她們深深躬了一身,幾個少女對項思龍所作的惡作劇心下確實有氣,但見得他奮不顧身的救了云云,芳心之下卻又是均自暗喜,倒是氣不起來,反有點失望跌下懸崖的為何不是自己。這得見得項思龍的怪模樣,其中兩個不由「撲哧」一聲笑出聲,但見其他姐妹沒有發笑,不由得暗自吐了吐舌。
  氣氛一時默然無語起來,倒是阿毛打破了沉默道:
  「姐夫,你跟她們客氣什麼?她們是你老婆呢!」
  幾位不少女聞言均都俏臉一紅,蘭蘭瞪了阿毛一眼低聲喝道:
  「誰叫你嚼舌啊?」
  阿毛卻是繼續取笑道:
  「姐夫現在受了傷,你們幾個做妻子的還不快幫他治療?」
  蘭蘭這下倒正沒再罵他,只是從革襄裡取出了幾瓶藥水和藥粉交給云云道:
  「你去給他……治傷吧!」
  云云笑道:
  「你是我們姐妹中醫術最高明的,自然是你去啊!」
  其他幾個少女也哄然叫「是」,弄得蘭蘭正嬌羞不堪時,項思龍已是乾笑著道:
  「這點傷不礙事的,不勞幾位小姐費神了。」
  說著時臉上的肌肉都觸動,痛得他不由得皺了皺眉,阿毛見了責聲道:
  「姐夫,你幹嘛這麼酸巴巴的呢?對老婆說話隨便點嘛!還說不礙事?幹嘛痛得皺眉頭D阿?」
  說完拉了蘭蘭到項思龍身前道:
  「蘭姐,你就不要害羞了吧!過些天姥姥還要讓你們完婚呢!這刻先親熱一下,日後不是更親熱了嗎?」
  蘭蘭滿面緋紅的偷望了項思龍一眼,倒也默默的為項思龍用藥水輕輕塗擦起,一顆芳心卻是「咚咚咚」的跳個不停。項思龍聞著這少女身上散發出來的處女幽香,心神也是一蕩,忙閉上眼睛一動也不敢動,任由蘭蘭為自己塗擦著臉上的傷處。
  但當要在項思龍身上傷處擦藥時,蘭蘭卻是猶疑不決起來,因為項思龍還穿著衣服啊!難不成叫她去為項思龍脫衣服?還好,阿毛已走上前拍了拍項思龍的背脊道:
  「姐夫,把衣服脫了,蘭蘭姐要給你身上的傷勢擦藥了!她這是很少給別人用的『百花玉露液』,這次捨得給你用啊,可見蘭姐很喜歡你呢!」
  一旁的云云也插口道:
  「這『百花玉露液』乃是提取百花清早時滲出的汁液煉成的,蘭妹費了四年多的時間也只煉成這一瓶呢!」
  項思龍聽心下一陣激動,睜開虎目掃視了正深情望著自己的諸女,突地道:
  「你們是否真的是心甘情願的嫁給我呢?」
  五女聽了齊都低下頭去,風情無限。阿毛替代她們笑著答道:
  「你沒有看見我始姐她們看你時目中的關切之色嗎?自是心甘情願的願意嫁給你啦!」
  項思龍忽大聲道:
  「好!我決定娶你們做老婆啦!」
  五女聽了一時更是嬌羞不堪,俏臉通紅。
作者: 阿Q    時間: 2009-4-27 09:30

第五十四章 鬼冥神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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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項思龍、阿毛以及諸女回到府中時,已是正午時分,雖然項思龍給自己受傷的地方重新易了容,但腫起的傷勢還是教老太婆和鬼冥雙怪等看了出來,前者不由心痛的問道:
  「乖孫女婿,你臉上怎麼腫起來了?」
  這一問嚇得阿毛和諸少女臉色均都一變,都緊張的看著項思龍,不知他將怎麼回答姥姥的問話。項思龍臉上微微一紅,尷尬的答道:
  「這個……我與諸位姐姐在觀雨閣附近玩捉迷藏的遊戲時,不小心給摔了一跤,所以……」
  說到最後吞吞吐吐,還故意伸手抓了抓後腦勺,這神態還真不像說謊的樣子。諸少女和阿毛聞聽得項思龍如此說來,都鬆了一口氣,老太婆卻是嘮嘮叨叨的道:
  「觀雨閣那裡啊地勢最險,你們怎麼去那裡提什麼迷藏呢?後花園、清涼台、鬼府迷宮不都可以玩嗎?偏偏要去那地方!還有啊,你以為你把傷處遮蓋起來就可瞞過我們了嗎?蘭蘭,還不快給你相公療傷?
  你們這幫鬼丫頭,以後啊,不許思龍跟你們一起去瘋了。從明天起,思龍你就跟著兩位爺爺練習鬼冥神功!」
  說到這最後一句話時目中忽地精光一閃,加重了語氣。諸少女一聽要讓項思龍修習鬼冥神功,不由玉臉同時色變,嘴角連連抖動著,似是想說些什麼,但又都不敢說出。
  倒是項思龍聽得可以擺脫諸女糾纏,不由心花怒放,但看到她們俏臉上的淒容,知她們是為自己擔心,心下一熱,臉上喜色頓又黯然下來。
  這時卻又聽得老太婆道:
  「為了能續我歐陽世家的香火,今晚就讓思龍和云云、蘭蘭、娟娟、芳芳、香香你們圓房,至於婚禮嘛,待思龍練成鬼冥神功後再為你們舉行!」
  五女一聽淒容中又現羞喜之色,雖是垂下嬌首,但一雙雙秀目卻都是向項思龍偷膘過去。項思龍呢心下卻是連呼道:
  「我的媽啊,叫我一晚應付五個婆娘,這可怎麼受得了嘛!」
  項思龍心下正叫苦連天,老太婆又道:
  「蘭蘭,你還不扶思龍去房裡為他療傷?云云、娟娟你們二人出去幫忙!」
  歐陽玉蘭這下倒真也再顧不得什麼害羞,聞言上前一把挽扶住項思龍向他廂房走去,歐陽紅雲和歐陽美娟也緊跟著去,只有沒得老太婆指令的歐陽凝芳和歐陽秋香神情失望的呆望著四人離去的背影。老太婆見了二女神色,知她們心裡所想,走上前湊到她們耳邊低聲道:
  「今晚上就輪到你們兩了!」二女一聽這話頓即滿臉通紅,互牽了手,飛快向她們閨閣奔去。
  鬼冥雙怪突地同時發出了一聲長長的慨歎,似乎其中飽含著什麼難言之隱。老太婆聽了,老臉上忽地也顯出淒色,走到二老怪身前,用鬼冥雙怪從來未聽得的輕柔聲音道:
  「偉哥、敏哥,為了保全我們鬼王府的上下五百口人,只有冒險求生了。這次你們一定得助思龍練成鬼具神勸,哪怕是作……自我犧牲……我……我會在九泉之下去跟隨你們的!」
  說完一雙佈滿皺紋的眼睛竟是紅腫起來。這一來可把鬼具雙怪嚇得手足無措,因為在他們的印象中,自己二人這夫人除了在她師父天山龍女被鬼血王擒去後,大哭了一場之外,這麼多年來甚是沒見得她哭過,就是連兩個兒子練功走火入魔而亡時也沒有,當然她背後哭了沒有就不知道了。
  鬼老大歐陽諱硬咽道:
  「夫人,你……你不要哭了!我們一定會度過難關的!只要思龍練成鬼冥神功十二層功力,鬼血王又有何足懼哉?現在雖然鬼血王的手下已經發現了我們這通天島但他們要轉回西域去通報鬼血王,當血王率眾前來時已是需要一個多月的時間,在這段時日裡我們足夠把思龍塑造為一個絕頂高手了。
  只要我們用開頂輸功大法把勸力輸到思龍身上他能夠完全吸納,思龍的鬼冥神功就可練成。他是師伯鬼靈王的徒孫,資質定是不會差的,何況據爹手錄下來的《鬼府寶典》記載國,我們的鬼冥神功與他的仙修大法《玄陽心經》本有相輔相成之功效。
  因為阿爹和師伯的祖師爺『道魔天尊』當年創出的《道魔神功》分為上下兩段,一段就是『鬼具神功』,一段就是『玄陽心經』,後來因為教中內亂,使得『道魔神功』一分為二。如果能讓思龍練成『道魔神功』,他定可無敵於天下了。」
  鬼老二歐陽敏皺眉道:
  「但是要把鬼具神功與仙修大法合二為一,練成『道魔神功』卻是危險得很呢!我看還是先讓思龍練成鬼冥神功再說吧!」
  老太婆點頭道:
  「蓮兒這次就聽你們安排吧!」
  項思龍被蘭蘭、云云、娟娟三女攜挽進廂房後,心中一時也不知是憂是喜,看著三女羞澀中帶著的幾份淒然可人模樣,只覺沉重中對她們又是憐愛一片。雖然彼此相處的時間並不算長,但經過早上的一番危險遊戲,卻又都有了一種相知相吸感情悄然滋生。這刻三女又都擔心項思龍去修習鬼冥神功不知是禍是福,所以把芳心中蘊藏的感情一下子都給暴發了出來。
  三女均偎依在項思龍懷中,歐陽玉蘭撫摸著項思龍頭上的傷處溫柔的問道:
  「痛嗎?」項思龍接著三女的柔黃,聞著她們身上散了出的陣陣處女幽香,心情雖是沉重,但卻也已不知不覺的放鬆了下來,只覺慾念蠢蠢欲動,這刻聞聽得蘭蘭問話輕輕搖了搖頭,忽又想著姥姥為何這麼急就讓諸女和自己歡好呢?
  難道今天上午島中發生了什麼事?但什麼事能令她和鬼冥雙怪如此心亂呢?難道是鬼血王找上門來了?想到這裡項思龍心神猛地一震。如若真是如此,那通天島豈不危險了?
  想著鬼血王真來了這通天島,自己和諸女都或將遭到不測,不由慾念再起,一雙怪手北竟是伸進了蘭蘭和云云的衣袍內在她們的雙胸揉搓起來,口中也強作怪笑道:
  「姥姥說讓我們今晚圓房,我看還是現在……」
  二女卻也並沒有掙扎,只是玉臉緋紅,輕咬下唇秀目微閉嬌軀在項思龍懷中輕扭著,一副欲拒還迎的模樣。
  項思龍看得色心大動,心中暗忖道:
  「他媽的,也不知自己明天的命運讓自己是死是活,還不如現在索性盡情亨受一番吧!嗯!這幾個少女也還未嘗人道,算是自己作作好事,讓她們享受一番男人的滋味,自己勞累點也無所謂了!」
  心裡想著時,嘴巴也不閒著,俯首向娟娟微喘著粗氣的檀口吻去。娟娟鼻息裡輕哼一聲,在項思龍嘴舌的指引下很快就進入快感之中,竟是不由自主的伸手緊摟住項思龍的頸脖,主動的與他狂吻起來。
  蘭蘭和云云二女在項思龍的揉捏之下也是春情泛溢,玉手也在項思龍身上隔著衣服四處撫摸起來,當觸及他跨下已是堅挺如棒的硬物時,二女竟是從他褲帶之中一人伸進一手把他這寶物輕扶起來,刺激得項思龍親吻娟娟的小嘴禁不起「噢!喔!」的舒爽的低聲叫出身來。
  這聲音也刺激得三女更是放蕩起來。娟娟伸手解開了項思龍的上衣,伸出舌頭在他堅實的胸肌上輕舔著,而蘭蘭和云云已是褪去了項思龍的長褲,只剩一條短褲躲藏著他的寶物,但寶物已是把褲檔頂得似欲衝破而出。
  項思龍這刻是慾火狂熾,把所有的愁情煩事都給拋在了一邊,動作變得狂野粕暴起來,把三女一個個的抱到床上,怪手強猛的撕去她們的衣裙。
  三具晶瑩白嫩如凝脂的少女身體頓刻完全展露在了項思龍的眼前,那因胸部急劇起伏的幾雙酥胸一抖一抖的,頂上的紅葡萄的邊圍上更是隱隱滲出汗水來。
  但這些汗珠在她們光滑如玉的肌膚上,卻是如滾動在荷葉上的水珠般竟是能凝而不散,小腹下黑森森的叢林也隱隱透出了紅紅的花蕾。
  項思龍神思迷亂的撲在她們身上亂吻著,粗暴而細緻的捏模看她們身體上的每一個部位,而三女卻也是自始自終都在迎合著,她們水蛇般滑溜的嬌軀在項思龍的軀體上不停的扭動著,口中發出勾人心魄令人神魂顛倒的呻吟聲。
  項思龍終於在她們身上大開大闔的展開攻擊時,起初她們臉上的神色是痛苦的,但過得不多久,就已感愛到了項思龍暴風雨般衝擊的快感,也都動作生澀,笨拙的迎合著項思龍,似想把心中對他的愛意通過這靈與欲的交融全都給表達出來。
  項思龍亦也感受到了與三女共處巫山中從未感受過的快樂,他想盡量的滿足三女,所以也在三女身上輾轉盤旋的施展開渾身解數,把自己所能想到的一切男女交合姿勢都給施展了出來。
  四人這一戰足有二個多時辰。項思龍渾身冒汗,甚感乏力的跌倒在也已是爛醉如泥的眾女從中,輕輕的撫摸著三女氣息喘喘而起伏不停的嬌軀,咬著蘭蘭的耳珠低聲問道:
  「做一個真正的女人,幸不幸福啊?」
  蘭蘭嬌吟著輕哼一聲,沒有發話,只是肢體緊緊的纏住項思龍,櫻桃小口也不閒住與項思龍厚實的雙唇忘我的痛吻著。
  項思龍慾念再次一陣衝動,但想著晚上還要應付二女,當下只得強抑慾火,爬起來著上衣服後,匆匆逃離了這讓人迷醉的溫柔之鄉。
  項思龍離開了三女的肉體誘惑後,找到了正與鬼冥雙怪談論著什麼事情的老太婆,三人見得項思龍進來,即刻都閉口不說了。老太婆笑意吟吟的看著項思龍道:
  「蘭蘭她們呢?」
  項思龍面上一紅道:
  「她們……勞累過度,所以……」
  吞吞吐吐的頓了頓,忽地轉過話題道:
  「姥姥,爹媽爹媽,你們是不是有什麼事在瞞著我們啊?」
  鬼具雙怪張口欲答時,老太婆橫了他們一眼後,還是笑著道:
  「沒有什麼事的啦!讓你和蘭蘭她們圓房,只是……我想早日抱曾孫兒罷。唉,你姥姥我今年已是一百多歲了,也不知哪一天身體有個不適,就……嘿。至於催著你練功呢,也是我想有生之年看到我的孫女婿能夠替我們鬼王府這些苛活著的人爭一口氣,奪回地冥鬼府的鬼冥之位,殺了鬼血王,為你曾爺爺和我師父天山龍女報仇雪恨!」
  說到最後竟是銀髮驚立,頗有點怒髮衝冠勢,可見她對鬼血王憎恨之深。鬼冥雙怪見得女人激動,忙上前去扶住她道:
  「蓮兒,你……不要激動嘛!慢點說。」
  老太婆說了那幾句衝動的話竟是直喘粗氣,也不禁長歎了一聲緩緩道:
  「想我上官蓮一生都欲報這血海深仇,可……歲月終是不繞人,我還地老!」
  說著雙日落下了兩滴淚珠,又道:
  「龍兒,你一定要幫我們殺了鬼血王,奪回鬼王之位!我們忍辱吞聲了這麼多年,希望就寄托在你的身上了。我和你爺爺這兩個老怪物都知道自己已經沒得幾年好活了,如果一倒下,鬼王府上上下下就會亂了套,沒人治得了了,所以我和你兩位爺爺決定在你練成了鬼冥神功後,就由你來執掌我們鬼王府。阿毛和蘭蘭她們也就全靠你照顧他們了。」
  說到最後竟是泣不成聲起來。
  項思龍聞言見狀心下也是酸酸的,但卻又有著一種不祥之感湧上心頭,因為上官蓮說的這話有點像交待後事似的,到底發生了什麼事讓得他們如此恐慌呢?項思龍想著時突地問道:
  「是不是鬼血王的人找上門來了?」
  鬼真雙怪和上官蓮聽了同時色變道:
  「原來你已經知道了!」
  項思龍見果也被自己猜個正著,不由得急聲問道:
  「這……到底是回事?」
  三人見被項思龍詐洩了底,沉默一陣後,鬼老大歐陽炳道:
  「事情是這樣的。今早你們去了觀水閣後有久,我們分佈在各地的探子均被人用鬼劫指殺死,而由一名我們鬼王府末被殺死的探子把他們的屍體給送運了回來,同時帶來一封戰書,說二個月後就會派人來掃平我們通天島。
  這寫戰書的是鬼血王的四大弟子中的武功最為厲害的一個鬼青主,鬼冥神功也己練到了第六層,一手鬼劫指又是使得出神入化,對人體的大穴道均是精通,所以殺人如麻。他這次率眾來到中原,可能是來察看中原戰局的,我們探子十天前已是發現了他的蹤跡,可是想不到……現在我們行蹤己洩,鬼青王必會回西域去票告鬼血王,那時我們的劫運就會光臨了。
  因為鬼血王這麼多年來一直把我們視為心腹大患,只有殺了我們他才可以無後顧之憂,來實施他的雄霸天下武林的計劃了。對於我們兩個老鬼他是無奈他何,因為他不會『縮地成寸』奇術,抓不到我們。
  但是這次他知道了我們的所居之地,必會傾力來攻,他料定我們會因顧及鬼王府的家族而不會逃跑,所以……我們此次危難在即。龍兒,只有你練成了鬼冥神功第十二層功力,才可抗衡魔頭。若是你能再作突破練成道魔神功,那這幫狗崽子根本不足為懼!我們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你身上了!」
  說完語重心長的深深望了項思龍一眼。
  項思龍聽了只覺渾身氣血直往上湧,倏地感覺自己肩上的擔子更是沉重了。鬼血王意欲侵進中原,與項羽聯手的可能性最大,因為憑他的智謀,也會看出項羽在隨後的幾年中是最有發展潛力的,如此一來項羽的實力將會更是強大,歷史也就……想到這裡項思龍沉聲道:
  「我一定要練全鬼冥神功!一定要殲滅鬼血王一夥,奪回鬼王之位!為曾爺爺他們報仇!」
  入夜,項思龍與歐陽凝芳和歐陽秋香狂歡過後,待她們入睡了,因心情不能平靜,按「玄陽心經」上的練氣心法一起端坐至天色大明。
  被二女的歡笑聲驚覺後,項思龍緩緩收功睜開虎目朝二女望去,卻見她們也是剛剛醒來,身上的春色在項思龍眼前顯露無遺,不禁想起昨晚與她們歡好纏綿的情景,心中一蕩,嬉笑著伸出怪手去模二女堅挺的酥胸。
  二女起初還羞澀的雙手抱住胸前,但在項思龍怪手的進攻下很快防守就被瓦解,反挺起胸脯讓項思龍徹底的撫摸起來,嬌軀也不知不覺的投入他寬廣的懷中。
  一人摟住他的脖子一個摟住他的虎腰,把堅挺的酥胸靠在項思龍堅實的肌肉上輕輕摩擦起來,口中已是嬌吟陣陣。
  項思龍通過修習「玄陽心經」一晚已是精力全復,在二女挑逗下又覺慾念大動,正待劍及履及,房外忽地傳來了阿毛的歡叫聲道:
  「姐夫、姥姥、爺爺他們等著你一起去用早膳呢!你怎麼這麼貪睡?」
  說著竟是推起房門來,嚇得二女忙抓住被子遮蓋身上,項思龍這時也清醒了過來,記得自己從今天起要加緊練功的事,忙穿了衣服,開了房門,不待阿毛進得房去就拉著他向膳食房走去。
  梳洗完全畢後,項思龍隨了阿毛來到了客廳,這次在座的卻有十幾個項思龍從未見過的百歲老者,個都是身形雄壯之極,眼睛中精芒閃閃生威,顧盼間人人都有一股攝人氣態。見著項思龍,虎目都向他望來,其中一個老者忽地飛身而起,向項思龍飛壓過來。
  項思龍心神一轉,左手雙指一領「雲龍八式」劍訣,「旋風式」用手揮出。
  見項思龍反應如此快捷,老者滿意的點了點頭,又倏地掌法一轉,身形幻作十多個虛像在項思龍四身周圍劇轉起來。
  項思龍只覺眼前一花,.忙默運「玄陽心法」讓靈台進入空明之境,老者真身頓盡現眼前,「天殺式」又是應手而出。
  老者見項思龍競能破他的「迷幻十變」身法,頓知此子心性清明,可不受自己幻象所惑,倏地發出一陣哈哈大笑,強猛的真氣襄住項思龍讓他動彈不得,身形沖天而起,再倒立過來,一掌按住項思龍百會穴,讓真氣在他四肢百駭運得一周天後,老者再飛身落地站穩,竟是虎目落下淚來,口中喃喃道:
  「報仇有望了!鬼血王的末日不遠了!」
  說著對又突地發出一陣仰天大笑。
  項思龍不明所以的向鬼冥雙怪望去,卻見他們神懷肅穆中又含著一絲欣慰的笑意。項思龍走到他們身前正待說話,鬼老大揮手止住他道:
  「他們是我們地真鬼府的十八鬼魅使者,當年追隨我爹逃出的忠心屬下,現在負責的是我們鬼王府二百死士的訓練任務。
  我派了四個去沛縣保護劉邦了,他們十四人聽說由你來繼承鬼冥神功,所以想測試一下你的資質。
  你現在已經通過測試了,他們將暫時擔負起你練功的護法。自今午後,我們進入鬼王殿閉關一月助你練成鬼冥神功。當然這也要看你的造化了。」
  十四使者這時突地朝鬼冥雙怪下拜,齊聲道:
  「少主,我們一定會光復地其鬼府的!」
  鬼冥雙怪滿懷滄桑的掃視眾人一眼後道:
  「以後思龍就是你們的新少主,待他練成神功後,你們就追隨他繼承我們的遺忘,光復我地具鬼府!」
  十四使者這時卻是硬咽的道:
  「少主,你們自己也要保重啊!」
  鬼老大歐陽諱淡笑道:
  「只要能殺了鬼血王,復我地具鬼府,我們也就可安心瞑目了!」
  上官蓮卻是突地臉色一沉,對著十四使者嚴肅的道:
  「在你們少主助新少主練功的時候,無論上面發生了什麼事情,你們也不可輕舉妄動,知道嗎?」
  十四使者正色同聲道:
  「屬下等會謹遵少夫人叮囑!」
  上官蓮滿意的點頭道:
  「鬼王殿裡的必備食物和水都準備好了沒有?」
  十四使者中的一個老者站起來恭聲答道:
  「一切都已經經準備妥當了,少夫人!」
  上官蓮這時忽滿面哀色的望了鬼其雙怪一眼,低聲道:
  「用膳吧!」
  鬼王殿乃是建造在這座通天島中腹的一個地下宮殿,通道口乃是用一塊萬斤巨石堵著。鬼老二朝著巨石中的一個突起的圓盤先順時針旋轉三圈之後又逆時針轉了半圈,只聽「卡嚓」一聲,那突起的圓盤倏地向上彈開,露出一個鑰匙。
  鬼老二接過鑰匙後把它塞進鑰匙孔又按逆時針轉了三圈後,突得得「轟轟轟」一陣巨響,只見那巨石隨著響聲緩緩升起,露出一個一人多高的洞口來。
  洞內點有油燈,並將燈火照在紅色的珊瑚巖壁上,反射出詭異的光來。
  鬼老二率先步入洞後,朝眾人招了手道:
  「進來吧!」
  聲音在洞中發出悠長的回聲,可見這石洞之深之長。
  項思龍隨在鬼老大身後緩步進了石洞,十四使者緊跟著進得石洞後,鬼老二又朝洞內壁的一個突起圓盤一陣旋轉,「轟轟」聲中巨石又緩緩關閉。項思龍突覺心中似有緊張,喉嚨裡發生了「咕咕」的吞嚥口水的聲音。
  一行人在石洞裡行了盞茶工夫後,視野突地豁然開朗,卻見一個足有百多平方的大地穴,地穴有著盤旋下陣的石階往下通去。
  項思龍隨著眾人往下再行了不知多遠後,石階突然又止,又是一個有許多洞口錯綜複雜的石洞現在眼前。在這眾多石洞裡一陣東轉西轉後,最後來到了一個四周空空,項中間卻有一個石門關閉的石洞幾立著,十幾盆懸掛著的火盤把洞內照得通明。
  鬼老二徐徐緩了一口氣道:
  「到了!就是這裡!」
  說著開啟了中央石洞石門,裡面卻是由寶珠發出的緩和光亮照明,霧氣繚讓人看不清裡面的實物。鬼老大朝十四使者嚴肅的道:
  「你們圍坐石洞周圍進行護法,當大理石洞澎漲欲炸時就同時發內力將它鎮住,直到石洞外壁釋放出紅光,才是我們大功告成之時!在未得功成之前,你們務必凝神護法,知道嗎?」
  十四使者沉聲應「是」,身形一閃已是圍坐在石洞周圍。
  項思龍隨鬼冥雙怪進了石洞之後,洞門自動關閉。歐陽偉在項思龍耳朵沉聲道:
  「龍兒,坐到中間的萬年寒冰床去,讓它消去你體內所有的溫熱,冰封住你的氣息,讓你的血液接受寒冰床萬年寒氣的洗禮,這樣你才可以承受我們至陰至塞的鬼冥真氣。」
  項思龍依言躍身到寒氣陣陣冒出的寒冰床上,但頓即被那強烈的寒氣冷得跳了起來道:
  「怎麼……這麼冷啊?」
  歐陽敏沉色道:
  「龍兒,不吃苦上苫,怎為人上人?要練鬼冥功就必須去吸收寒冰床的萬年寒氣十日,使你進入假死狀態之中。我們再對你施行開頂輸功大法,把我們二人的功力輸到你一人身上,如此你就可速成鬼冥神功。
  想當年我爹把一身功力輸入我們兄弟二人身上,現在我們再把它注入你的體內加上我們的這百年修練,只要不出什麼差錯,你就可練成鬼具神功了。」
  歐陽諱也接口道:
  「鬼具神功被稱為不死神功,也就是能聚寒氣冰住心脈血液運行,使之進入假死狀態之中而可延長壽命,修煉至最高境界可以在假死狀態之中,進行人體組織機能的新陳代謝,使之可使生命達到生生不息之境。」
  項思龍對什麼不死之說除了感覺玄之又玄之外倒是不大在意,但想著自己肩負的重任,心神倏地一沉,又坐回了寒冰床。
  一陣陣蝕骨的寒氣襲體,讓得他渾身發抖牙齒打顫,不知不覺的按照「玄陽心經」上心法默運起來,使得靈台在寒氣侵襲之下清清冰涼一片,倒是不覺進入了忘我的休眠之境。
  鬼冥雙怪見了均覺訝異非常,因為若是沒有把鬼冥神功練至第六層,都難以抵抗這萬年寒冰床寒氣的襲體,但項思龍為休能在短短的幾個時辰之內就能承受住寒冰床釋發的寒氣呢?他並沒有練過鬼冥神功啊!
  鬼冥雙怪正奇怪的想著時,卻又見更是奇怪的事情發生了,萬年寒冰床的寒氣竟突地加速了寒氣的流動量,且寒冰床散發出的寒氣竟然都給凝成了一束柬的被項思龍由鼻孔吸入體內,所有的寒氣似全都被他給吸納了似的。
  鬼冥雙怪見了雖是百思不得其解,但項思龍愈吸收得寒氣越多,修練鬼具神功的危險性就愈小。他們的兩個兒子當年修練鬼冥神功時就是因為在吸納萬年寒氣時出現了偏差,以至後來的走火入魔而亡。
  現在項思龍能夠承受住他們最是擔心的萬年寒氣的洗禮,心下自是興奮激動異常。看來項思龍練成鬼冥神功的希望在即了!鬼冥雙怪怪目望著如老僧入定的項思龍,淚光盈盈的想著。
  十天的時間對項思龍來說很快就過去了,因為他的整個身心都沉入了對寒冰萬年之寒氣的吸納之中,只覺「玄陽心經」中的心法能夠把這萬年寒氣化之於無形精氣而擴散於他的四肢百骸,使得寒冷,反有一種清冷的舒適感覺,讓他四身有種飄然欲飛的得道成仙之感。
  但這十天的時間對鬼冥雙怪來說卻是如十年般的漫長。他們焦坐不安的看著項思龍對萬年寒冰床寒氣的迅猛吸納情況,看著寒冰床被項思龍吸納得愈來愈少,最後化之全無,反是項思龍的身上給釋放出了濃烈的寒氣來,似乎他的身體就成了一個萬年寒潭,但是在他的頭頂百會穴處卻又盤繞一團似火球般的真氣。
  難道思龍的玄陽心法能夠化解萬年寒氣,而這萬年寒氣又觸發了他體內的玄陽真氣,使之二者相輔相成?但是思龍還如此年青又怎麼把「玄陽心經」練至如此似欲登上仙道之境呢?就是當年的鬼谷子似也沒有練至如此之境啊?
  其實項思龍也不知道他的玄陽真氣練到了這個境地,這還要多虧大白二白給他吃食的五百年開花一次,五百年結果一次的奇異珍果。
  這種朱果能夠增強人的內力,被大白二白偶然發現,卻被項思龍在那石洞跪開無機洞府的石門時個被吃光時,這刻蘊藏在體內的朱果異能被這寒冰床的萬年寒氣觸發,而他又是按「玄陽心經」上的心法練功,所以使得他的玄陽真氣猛然劇增,達到了得道登仙之境。
  當然這個因緣項思龍也並不知道,只是一個人的福緣或許是天意中具冥注定了的吧!
  鬼冥雙怪驚詫的看著項思龍身上出現的異象,心神都顯得十分的緊張。
  成功與失敗就關健看項思龍吸納萬年寒氣的多少了,現在他雖然令人驚駭的吸收了萬年寒冰床所有的寒氣,但是他頭頂出現的火熱真氣卻證明他體內還蘊藏有大量的灼熱玄陽真氣,現如果冒然向他體內灌注鬼冥真氣,二者會不會反生負面衝突呢?
  鬼具雙怪正如此忐忑的想著時,項思龍忽地睜開了虎目,雙掌托天而起再緩緩下壓至丹田,頭頂上盤繞的火球般的真氣頓被他收入體內。見著鬼冥雙怪忐忑不安的神色,項思龍微微一笑,發聲道:
  「爺爺,現在已經過了幾天了?」
  說著時忽地發覺洞內已是清朗一片再無霧氣升騰,不由心下訝然,往身下看去,卻不見那勞什子的什麼萬年寒冰床,又問道:
  「爺爺,寒冰床呢,你們把它搬出去了?」
  鬼冥雙怪聞聽得項思龍的話卻是驚喜中更多駭異,因為項思龍吸納了萬年寒冰訂所有的寒氣,不但沒能冰封住他的氣息,使他進入假死狀態,反似乎使他顯得更加清醒,給人一種神光內斂的感覺。
  平靜了一下心懷後,鬼老大歐陽諱期期艾艾的道:
  「思龍,你……你沒事吧?」
  項思龍這時站了起來,伸了伸手腳後不解的道:
  「我沒事啊!你們幹嘛用如此眼光看著我呀?當我是怪物似的!」
  鬼老二歐陽敏嘿嘿怪聲道:
  「你比怪物還讓人覺得怪呢!你知不知道,那萬年寒冰床就是被你給吸收光了!」
  項思龍聽了涼得跳了起來道:
  「什麼?這……這不可能吧?我真把那萬年寒冰床吸光了,不成個冰人才怪!」
  鬼老大訝道:
  「難道你身上真的一點感覺也沒有?」
  項思龍閉目沉思了一番後點頭道:
  「有感覺!全身都清清涼涼的舒服得很,身體有一種飄然欲飛的感覺,像是靈魂與肉身要分離似的。」
  鬼老大駭然道:
  「什麼?有一種靈魂與肉身要分離的感覺?難道你真的把『玄陽心經』練至了第十層『得道登仙』的境界?」
  項思龍聽了笑笑道:
  「什麼得道登仙啊?我現在還不是凡人一個嗎?」
  鬼老大這次卻沒有答項思龍的話,反朝鬼老二交換了一下眼神,沉聲道:
  「老二,你看思龍可不可以修練『道魔神功』?」
  鬼老二沉吟了一番後道:
  「練不練得成『道魔神功』就要看這小子自己的造化了。我們還是先讓他練成鬼冥神功再說吧!他體內的萬年寒氣已經比我們至陰至寒的鬼冥真氣還要寒冷,我想他已經足夠能承受我的鬼冥真氣了。還是先傳他鬼冥神功的心法,再對他施行開頂輸功大法吧!」
  鬼老大點了點頭,轉身向項思龍臉色嚴肅道:
  「鬼王第五代傳人接令!」
  項思龍聽了頓即跪地俯首,鬼老大又道:
  「現傳你鬼具神勸和『鬼府寶典』,練成神功後,務必以發揚光大多地具鬼府為己任。對於神功,寶典只可傳予第六代傳人而不得他傳!」
  項思龍恭謹的應聲後,鬼老大突地遞給他一個碧綠的玉匣沉聲道:
  「這乃是咱們地冥鬼府的至高武學典籍『鬼府寶典』和鬼王令牌,你一定要好好保存它。鬼血王為了奪得鬼王令牌不惜搜遍天下來找尋我們,因為他沒有鬼王令符就不能完全令教中的教徒信服他。」
  說著又遞給他一把劍鞘劍柄全是血紅的寶劍道:
  「這是鬼王劍,據爹說這鬼王劍裡藏有一套『鬼王千絕斬』的劍法和『道魔神功』心法,現在把它傳給你,看你有沒有緣份能否發現其中的奧秘了。」
  說完又從衣袖裡取出一個竹筒道:
  「這是我們在這通天島上發現的一本『地藏秘經』,『縮地成寸』奇術也在這裡面有記載。還有『分身掠影』的身法,百變迷蹤的步法和移魂傳意的攝魂大法等等,最後面記載的是一章 有關天下奇毒的破解之法。
  這裡面全都是有關輕功的記載,裡面的『地藏心法』也是為輔助輕功服務的,倒是沒有可與敵交鋒的硬招,不過逃命最是有用。現在也一併送給你。」
  說到這裡,忽地雙手搭住項思龍的肩頭語音有點激動的道:
  「龍兒,以後鬼王府就全靠你了!」
  說完突地左手食指和中指並在一起射出一束束的真氣封住了項思龍的幾大穴位,讓他動彈不得,同時施展開「移魂傳意」大法讓項思龍的心神與自己心意相通,飛身而起,身體在空中倒立過來,一陣旋轉頭頂與項思龍頭頂相對,施開了開頂輸功大法,把自身的內力源源不絕的輸入的一套運功心法。
  項思龍身體雖是受制,但是心神卻沒有完全被鬼老大的「移魂傳意」大法控制,不由得又驚又駭,口中甚是想喊叫些什麼,但是啞穴受制,卻又絲毫發不出什麼聲音來,只覺鬼老大的內力如潮水洶湧騰般自頭頂百會穴劇衝向自己的丹田給貯存了起來,同時自身的內力與他灌輸的這般內力在丹田內發生了急烈的衝突,讓他感覺身體陣寒陣熱,眼前幻象紛呈,全身骨肉血脈,似要膨漲得爆炸,讓他汗水狂流,進入半昏迷狀態。
  經脈裡充滿著寒徹入骨的鬼冥真氣,在他四身血脈之中滾流竄動不息,讓他想發狂的叫喊,卻又叫不出聲。不過靈台之中卻又似有一個聲音在警告自己道:
  「一定要忍住這焦熬!為了鬼王府!為了不辜負爺爺和姥姥對自己的期望!為了阻止鬼血王入侵中原武林的野心!為了邦弟的千秋基業!我一定要忍住這煎熬!」
  這一絲意識在腦中內過,當即咬緊牙根,強忍痛楚,按鬼老大教自己的化功心法,慢慢的把他輸到自己體內凌亂的真氣內力歸融入一定有軌跡的經絡中,運行後再納入丹田,全身的痛楚立時減去一半。
  也不知多少個時辰多少天過去了,項思龍只覺自己全身的兩股不同內力如百川歸流般突地衝破了自己的任督二脈,由腳心的湧泉穴上升與頭頂百會穴下流的真氣合為一處,穿過大小經脈,匯聚往丹田氣海處,一冷一熱兩股氣流,交融旋轉,當旋力聚積至頂峰時,又倏地由丹田射出千道氣箭,閃電般蔓延全身。
  這過程週而復始的運轉著,項思龍覺著自己的體內似蘊藏有無窮無盡的強大無比的真氣似的,但又一切真氣又化若為虛無,似乎他真的身體可與天地交融,目光可看清宇宙的一切,耳內可聽清萬物萬事傳來的聲音。
  他的衣衫盡裂,堅實的肌肉倏地釋放出自如紅寶石射出的光線似的刺目的紅光。面上的易容藥物也全都脫落,露出了他本來的凹凹凸凸的面容,在紅光中認人看了感覺他似魔非魔,似道非道。
  鬼冥雙怪這時均都在一旁喘著粗氣,他們也暗都奇怪自己為何沒死,因為開頂輸功大法輸功者內力輸盡後必會力竭精耗而亡,但是他們給項思龍輸功時,項思龍卻似有意無意的只分別吸納了他們五層的功力就再也輸不進一絲內力,所以他們還沒死。但奇怪的是項思龍已經進入昏迷狀態之中,為何卻似非常清醒呢?
  其實項思龍先前吸。納了萬年寒冰床的寒氣後,使得他練至了「玄陽心經」中至高境界,他的肉體和靈魂已是快欲分離,又經鬼冥雙怪內力的灌輸,更是觸發了他身體內的潛能,使至達到了靈肉可分可合的仙家得道之境。
  所以昏迷的只是他的肉身而不是他的靈魂,鬼冥雙怪也因此逃過一劫。不過對於這一切,項思龍並不能貯於他的記憶中,因為他的思想還只是願意呆在凡間,而不願成什麼成仙登道,以致他雖靈肉可分可合而仍是一介凡人,偶然間靈魂出竅所做的仙家之事他並不記得。
  鬼冥雙怪正剛醒過來怪怪想著時,突地見著洞內紅光四射,心下大喜,知道項思龍已經練成了道魔神功。鬼冥雙怪正如此想著時,項思龍暴喝一聲突地身形在空中旋起,雙掌一陣揮舞,只聽得「轟轟轟」一陣陣爆炸之聲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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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阿Q    時間: 2009-4-27 09:30

第五十五章 神功揚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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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項思龍得萬年寒冰床的萬年寒氣和鬼具雙怪的內力之助,激發了他體內蘊含的朱果異能,使他練成了兩項絕世神功一一玄陽心經和鬼冥神功。
  但因兩種神功一屬陰一屬陽,項思龍一時之間根本不能完全把兩種真氣融後為一,而達到陰陽相輔相承的道魔神功之境,所以兩股真氣在他體內猶如兩匹狂野的奔馬四處亂竄,使得項思龍痛苦難忍,以致暴喝發狂,雙掌四揮之間石洞轟然爆炸,且餘勢內力炸得外洞亦也是石塊紛飛,整個山洞都給震得劇顫起來。
  鬼冥雙怪和洞外護法的十四鬼魅使者正都被項思龍身上釋發出的紅光所吸引,為他練成神功而激動時,驟然見得項思龍的狂態,都不由心神劇震,因為他這種現象是練功走火入魔的現象D阿!
  顧不得閃避飛來的石塊,十六人同時飛身射出十六道內家罡氣向項思龍身上的十六大要穴點去。但所發的內力都如碰撞在堅硬的鋼板之上,只聽得「噹噹噹噹」一陣硬物相擊之聲響起,十六人所發的真氣競被悉數反震而回,向自己擊來,慌得各人在心神大駭之下,雙指再射出一束罡氣,又聽得「轟轟轟」一陣罡氣相碰的爆炸之聲再次響起。
  項思龍呢,身體要穴乍受十六道強猛罡氣的震擊,反是舒適了好多,體內四竄的兩股真氣似突地安份了起來,使得他痛苦頓減,神智亦也恢復了正常,見著洞內凌亂的景象和鬼冥雙怪,十四使者看著自己的異態,不由得訝異的突地發聲道:
  「這……這是怎麼回事?是不是鬼血王攻到島上來了?」
  鬼冥雙怪和十四使者見項思龍又突地清醒了起來,不由得均都喜極而悲,鬼老大更是三步並作兩步的衝上前去一把抱住項思龍泣聲道:
  「龍兒,你……你沒事啊?剛才都把爺爺嚇壞了呢!」
  鬼冥雙怪聽了忙將剛才情景說了一遍後,項思龍眉頭一皺道:
  「看來我雖練成了鬼冥神功和玄陽心經,但因不知道道魔神功心法,無法把這兩股真氣合而為一,所以我隨時有可能再度發狂。目前緊要的就是能發現鬼王劍中的秘密,找出『道魔神功』心法,使體內的兩股真氣融合起來練成『道魔神功』。」
  鬼冥雙怪點了點頭,鬼老二遞上被項思剛才發狂炸飛的鬼王劍道:
  「思龍說得不錯,若是他體內的真氣再次反噬,而沒有像我們方纔那樣強大的內力鎮住的話,他就會有經脈爆裂的危險。只有讓他練成『道魔神功』才可完全解決這種危機。」
  說到這裡頓了頓又道:
  「老大,我看我們二人在這洞內成龍兒護法,十四使者就讓他們出殿去防衛鬼血王他們。因為要發現這鬼王劍的秘密也不是一朝一夕的,爹費了幾十年的心血也沒發現,現在就給看思龍的機緣了。
  若是天助我們,思龍能在鬼血王來島之前發現鬼王劍秘密,練成道家魔派的至高神功--道魔神功,我們鬼王府就會有重見天是的機會!」
  在鬼老二說這話時,項思龍正在把玩鬼王劍,卻見劍柄乃是一龍頭雕刻,龍嘴中含有一顆血紅的寶石,龍眼亦也是由紅寶石嵌裝,劍柄的龍頭與劍鞘的龍身龍尾渾然天成一條完整的血龍。項思龍心念倏地一動,在中國的古代龍為天子化身,天子可指揮龍體,那麼是否也有一天子之像可命這血龍解開這鬼王劍的秘密呢?
  想到這裡怪臉上露出喜色道:
  「還是否一有尊天子之像呢?」
  鬼老大渾身倏地一震,口乾舌燥道:
  「有!思龍你怎麼知道的?是否想出什麼來了?」
  項思龍見果如自己所料,大喜的點頭道:
  「你快去取來那尊天子之像!它或許是破解鬼王劍之秘的鑰匙!」
  鬼老大聞言臉顯出激動之色,忍住還想問項思龍些什麼的衝動,幾個飛身消失洞中。但過不多久,卻見他手裡拿著一個黑色木匣飛身而至,把木匣遞給項思龍道:
  「這就是天子之像了!但是它與鬼王劍有什麼關連呢?」
  項思龍沒有回答他的問話,只是打開玉匣取出一尊用黃金雕成的人像,卻見這金人確是有一股王者之色,它雙目中嵌著的兩顆晶瑩透明的白色寶石射出懾人心魄的光來,與鬼王劍柄龍頭嘴裡和眼裡的三顆血紅寶石發出的紅光竟似通靈似的,候地寶光大作,白光、紅光渾然融為一體,把整個石洞都照得一片通明。
  而就在這時鬼王劍突地發出龍吟之聲,只見那劍柄身組成的血龍像是活過來般,竟是舞動了起來,且劍柄龍頭嘴裡的龍珠倏地飛出,射進了天子之像的嘴裡,只聽得「咋嚷」一聲天子之像緊閉的金嘴驀然打開,龍珠進入金人的肚裡,又只聽得金人肚中發出一陣異響。
  過得片刻,金人肚部突地「吱」的一聲顯出一個黑洞來,細目望去卻見裡面有一把金光閃閃的鑰匙,而那龍珠卻是不見蹤影。
  見著這奇異之景,眾人都驚詫得目瞪口呆,想設計這開啟鬼王劍秘密之人心計之高,確是當世難有了。道魔天尊不但武功天下第一。對於機關玄學更是學究天下啊!眾人正如此想著時,項思龍己從天子金像肚取出了那把小巧玲瓏的金鑰匙,再拿起鬼王劍卻見龍球飛出的龍嘴裡正有一個鑰匙小孔,而龍眼裡的兩顆血紅寶石這時卻已是黯淡無光了,想那金人體內的龍珠也是同樣命運吧!
  項思龍心裡怪怪的想著時,已是把金鑰匙通進鑰匙孔內按順時針旋轉三圈,卻果也被他試個正著,只聽聽「卡嚓」一聲,鬼王劍劍柄上的龍頭應聲而分為兩半,卻見其中空腹中有一束疊得很是整齊的精美質料的黃色錦帛。
  項思龍和鬼冥雙怪、十四鬼魅使者見了一時均是只聞呼吸聲不聞他響,但過得片斷,十幾人齊都歡呼出聲。鬼冥雙怪更是淚水盈盈,激動的同都怕著項思龍身體微顫著,而十四鬼魅使者則是神情肅然的靜站一旁。
  道魔神功,聚道家之精華,凝魔派之萬能,由道入魔,由魔入道,乃天地道家魔派的至高神功,可讓天下道家臣服,可讓天下魔派色變。
  鬼王千絕斬,其勢威猛絕論,其招精妙無匹,可開天劈地,可叱詫風雲。
  項思龍費了八天的時間,就已融會貫通了道魔神功,領悟了鬼王千絕斬。卻見他全身的毛孔似都可呼吸似的,四身周圍的空氣都翻滾如煮沸的開水,發出「啪啪啪」的炸裂之聲。
  鬼冥雙怪和十四鬼魅使者在旁看了,都禁不住一陣陣的心潮澎湃!心中似有一個聲音在狂喊著道:
  「鬼血王!你的末日到了!我們忍辱偷生這麼多年的怨仇終於可以得報了!」
  項思龍這時也覺全身舒暢己極,通體真氣充盈,有點似與天地融為一體的感覺。
  鬼老大歐陽偉見項思龍運功收身,走了上去滿面堆笑的道:
  「思龍,感覺怎麼樣?」
  項思龍真氣十足的爽聲道:
  「大功告成!」
  鬼老二歐陽敏聽了發出一陣哈哈大笑道:
  「這下就是鬼血王不來找我們,我們也要去找他了!」
  鬼老大也是豪氣大發的拍了拍項思龍的肩頭道:
  「走!咱們現在就出了這鬼王殿在通天島上靜候鬼血王那老鬼的大駕!」
  十四鬼魅使者這時也走到項思龍身前,朝了躬身行了一禮後齊聲道:
  「恭喜少主神功大成!」
  項思龍心中這時也是豪情萬丈,倒也真是希望鬼血王能夠快些來到這通天島,好讓自己試試這剛練成的道魔神功威力到底如何,也不由得仰天發出一陣笑道:
  「姥姥她們在殿外島上可也切盼著我們呢!我們現在就出去與她們商討一下怎樣對付鬼血王的計劃吧!」
  項思龍神功比預期提前十日練成,且被他無意中發現了鬼王劍的秘密,練成了曠古絕今的道魔神功,鬼冥雙怪和十四鬼魅使者滿心興奮的圍擁著項思龍出了鬼王殿時,卻見上官蓮和蘭蘭、云云、芳芳、香香、娟娟諸女正滿面淒容的就在殿外靜默無語的坐著,聽得石洞「轟轟」的開門聲,都不由得神情微怔怔下又都喜極的彈跳了起來。
  看到項思龍諸人時,五女頓即嬌吟一聲,顧不得有旁人在側的害羞,歡呼著向項思龍湧撲過來。而上官蓮見著項思龍身後的鬼冥雙怪則是微愕之下神情又是一陣激動,走到二老身瓣,目光愣愣的看著二人,嘴角喃喃的抖動著,似想說些什麼卻又一時不知怎麼啟口。鬼具雙怪心中也是一陣激盪,這麼多年來上官蓮一直都瞧不起二人,這次自己二人助項思龍練成不世神功,終於可以抬起頭來了!怪目似在發漲,鬼老大歐陽緯突的呵呵笑道:.「蓮兒,思龍不但練成了鬼冥神功,且發現鬼王劍秘密。練成了道魔神功和鬼王千絕斬了!這次鬼血王若來侵我們,定可叫他死在我們通天島上。」
  上官蓮聽了這話,目中異彩連閃,臉上顯驚喜之色,激動的道:
  「這……這是真的?」
  項思龍正被五女收纏得不可開交,聞聽此語,忙推開眾女,走到上官蓮身前,躬身行了一禮後道:
  「姥姥,龍兒這次能練成神功,可全仗兩位爺爺輸功之效。」
  鬼冥雙怪聽了這話,目中向他投過感激之色,上官蓮則是無限慈愛的看了項思龍一眼,見著他已露出原形的凹凸不堪焦黑一片的面容,驚聲道:
  「龍兒,你……你的臉是不是曾被人用毒藥毀容過?」
  項思龍本還不知自己因練功而露出原本容貌,聞言神色一變的黯然道:
  「這……是的!」
  卻見她們除了關切之外並無看不起自己的神態來。上官蓮見了項思龍之狀,知他心裡所想,突地眉地一皺沉吟起來,似在想些什麼,過了旋久才語氣沉重的道:
  「龍兒,你這毀容之毒乃是叫作雲母石英的一種怪石之粉,它產在沼澤之地,因毒蛇涎液吐在石上經百十年風化而成。此毒石甚為罕見,只有用萬年石乳才可完全解得此毒恢復你本來面目。」
  項思龍聽說可復容貌,不由得大喜的顫聲道:
  「姥姥,那……你是說可以解去我臉上之雲母石英之毒了?」
  上官蓮搖了搖頭,苦笑道:
  「萬年石乳比雲母石英更是甚為罕見,我也沒得此種藥液。」
  項思龍聽了失望之中還是帶有一絲希望的再次問道:
  「姥姥,那你知不知道何處有得萬年石乳呢?」
  上官蓮遲疑了一陣後道:
  「當年,我據師父天山龍女講,在桂林漓江之北,有一奇寒的萬年寒潭,潭下有一洞口或通往地底的一處萬年石鐘乳之洞穴,洞穴中就有此種萬年石乳。不過,從來沒有人敢下到這萬年寒潭中去,因為此寒潭傳說有五百多米之深,潭水中的寒毒更是無人能抗,且潭底有怪獸駐守,此獸名曰蛤蛇寒龜,兇猛絕倫,水為不侵,萬槍不入。」
  項思龍問:「還有其他地方嗎?」
  上官蓮點頭道:
  「有是有,不過能達萬年者卻是傳聞中只有此處。」
  一旁的鬼老二歐陽偉曬道:
  「沒有什麼萬年石乳也沒關係的嘛!思龍的易容術得鬼谷子那老怪的真傳,想變個什麼樣俊俏的漢子也難不倒他,何必去費這份神呢?何況也取得那勞什子的什麼萬年石乳又那麼危險。」
  鬼老大歐陽敏忙附和道:
  「就是嘛!人的面目美醜有什麼關係呢?只要心地正派就可以了。嘿,思龍,你放心的啦!我們五位孫女絕對不會因此而嫌棄你的!就像我們兩個老怪還不就聚了你姥姥這個當年如天仙一般的大美人?」
  上官蓮雙目朝鬼老大一瞪,嬌嗔道:
  「難道你們現在就嫌我老了丑了不成?」
  鬼老大一臉惶我色道:
  「這個……怎麼會呢?我……蓮兒在我們心中永遠是最美的,比天下所有美女加起來的美還要美上一百倍一千倍。」
  上官蓮聽了「撲哧」笑道:
  「這……這種美到底是美到什麼程度啊?」
  項思龍這時也受了鬼老大話中風趣的影響,心懷稍覺釋然,當下笑道:
  「當然是美到姥姥現刻的笑容如春風拂面的程度啦!其實姥姥的善慈之心已是天下間最美的最讓人感覺易接近的美了。」
  鬼老大和鬼老二聞言頓即在旁附和,上官蓮老臉微微一紅,笑罵道:
  「想不到龍兒嘴也這般油嘴滑舌,可不要跟你兩位爺爺學壞了。」
  頓了頓又道:
  「不過你的贊語姥卻也愛聽呢?」
  這話引得鬼冥雙怪和五女禁不住失笑,而十四鬼魅使卻還是面色肅然的靜站一旁。
  上官蓮聽得眾人暗笑自己,臉上一寒,正待喝罵眾人,項思龍已是見機得早忙轉過話題道:
  「姥姥,我們已是有二十來天沒有進食物了啦!肚子都在鬧空城計了!」
  聽得此語,上官蓮似醒過來似的道:
  「噢!這個我倒差點忘了!走,快去準備酒席,為思龍神功大成慶賀一番。」
  說到這裡又轉向十四鬼魅使者道:
  「你們去地冥島把所有的死士和幽冥四護法全都調來這通天島上,明天夜晚子時舉行新少主就任大典,同時高舉我們鬼王府的旗織,持鬼血王找上門來時,準備與他決一死戰!」
  十四使者沉聲應「是」,朝眾人深施了一禮怕,閃身轉瞬不見蹤跡。
  項思龍就任了鬼王府新少主之職後,才知道這鬼王府實力其實也不容小視。鬼魅使者自地冥島帶來的死士有兩百人左右,個個武功均屬一流之境,且他們有一身不怕死的鬥志,真可抵得上現代訓練有素的軍方敢死隊了。
  至於高手除幽冥四護法之外還有十多個年逾百歲的老者,再加上通天島本島的鬼王府家族成員百十來人和護島的八大巡主及四百多個護衛武士,總共實力加起來也有千數左右。
  這麼龐大的陣容比劉邦豐沛起義時的實力是大大有過之而無不及的了,但為何對那鬼血王卻是如此畏懼呢?
  難道鬼血王的實力比鬼王府的實力還大數倍甚至數十倍?
  若真這樣,自己到是真的務必除去那鬼血王以免他投靠項羽對邦弟造成嚴重威脅了!再說收服地冥鬼府的那幫教眾,對劉邦將來成就大業也有莫大的幫助。
  項思龍心中喜喜憂憂的想著,心情沉重之中又有一絲喜悅。自己若真能統領鬼王府和地冥鬼的勢力,憑他們這種神乎奇技的武功要打敗羽的江東八千鐵騎可以說是易如反掌,但是歷史上劉邦的江山似乎不是靠這股勢力打下的啊!
  甚至連任何有關鬼王府的記載也沒有。那麼自己動用這阻力量去提前打敗了項羽,會不會也算是改變了歷史呢?
  唉,自己來到這古代自身的使命本是阻止父親項少龍想改變歷史的圖謀,又怎可以身犯科
  ?
  不管怎樣自己的職責是維護歷史按原樣發展,這阻力量還是留待日後有什麼其他的重大變故時再動用吧!
  又想到自己現在還沒有打敗鬼血王就「美滋滋」的想著這些問題,不覺啞然失笑起來。
  「姐夫,你在想些什麼呢?」阿毛的童音突地響起打斷了項思龍的神思。
  回頭衝著正閃忽著小眼睛向自己走來的阿毛笑了笑,項思龍站了起來道:
  「沒想什麼,只是在考慮怎樣對付那鬼血王。」
  頓了頓又道:
  「對了阿毛,你來找我有什麼事嗎?」
  阿毛搖了搖頭,忽地神色一暗道:
  「姐夫,你也教我武功好不好?」
  項思龍訝道:
  「有爺爺、姥姥他們教你還不夠嗎?你要能學好他們所傳教的武功啊,已經足可傲視天下了。」
  阿毛嘟著嘴道:
  「可是爺爺,姥姥他們總說我年齡大小,不願教我高深的武功。我……這樣下去,不知哪一年才可以達到姐夫這樣厲害的本事呢!」
  項思龍這時走了上去摸了摸阿毛的光頭道:
  「武功太高可也有很多的麻煩呢!因為那樣你所遇對手的武功也將很高,若是一個不小心,說不一定就連命也都會給丟了,倒是做一個平實的人比較好,可以輕輕鬆鬆開開心心的過一生。」
  說完竟是長歎了一口氣,顯出心中有無限感慨來。
  但阿毛還是似是有點嫉妒的道:
  「可是武功很高也有許多好處啊!就像姐夫你現在練成了道魔神功,島上的人哪一個不是很尊重你啊?就連爺爺、姥姥他們也對你讚不絕口,還把島上的統領權也交給了你。還有啊,就是姐姐她們現在了越來越喜歡你了。」
  項思龍聽了苦笑道:
  「可是姐夫因此而來的重任也越來越大了啊!想想那鬼血王武功那麼厲害,到時就要我來對付,我現在心裡都緊張得很呢!」
  阿毛嗤笑道:
  「姐夫練成了我們地冥鬼府祖師爺的至高神功,現在那鬼血王怎麼會是你的敵手呢?」
  項思龍沉聲道:
  「輕視敵人就等於是你在犯一個大錯誤,要知道對敵人不可以掉以輕心,要以慎重的態度去應付。即便敵人的武力打不過你,但是明槍易躲暗箭難防,我們是需小心為上。俗話說的驕兵必敗就是這個道理。」
  阿毛低頭沉思了一會,忽地又撒嬌道:
  「姐夫,我不是來聽你這些我聽不懂的大道理的呢!我只問你教不教我武功嘛!」
  項思龍頭大如斗的無奈道:
  「好吧,等打敗了鬼血王我有閉暇了時,再教你武功可以了罷!」
  阿毛臉上露出喜色道:
  「姐夫可不准騙我噢!」
  項思龍拍了一把他胖墩墩的背部笑道:
  「姐夫不是說過嗎,大人是不騙小孩子的。」
  阿毛聞言正拍手歡呼時,鬼冥老大臉上顯得興奮而又緊張的道:
  「思龍,據我們的探子放回的信鴿回報,鬼血王此次真的領了大批地冥鬼府的高手向我們通天島方向趕來了,聽說他還從水路馳來了二十多條戰船。」
  項思龍聞言心神一斂道:
  「這個無妨,他們的戰船要通過我們訓練素的鯊魚群的阻擊將會很是困難,至少會讓他們的兵馬損失過半,如此來,我們的實力反會比他們強大。但是我們在他們遭鯊魚群阻擊過後,趁他們的慌亂之際,又出動戰船對他們進行攻擊,此戰我們必可勝也。」
  鬼老二卻是憂心仲仲的道:
  「可是鬼血王在二十年前得到了一本毒經,他若在湖水中下毒,我們的鯊魚群阻擊之勢就全被他破他破解了,將白白損失了這些可愛的傢伙。」
  項思龍聽了皺眉沉吟道:
  「這個……嗯,若是鬼血王是個用毒高手,那我們的計劃是得改動一下了。對了,我們的戰船有多少條?」
  鬼老大道:「大型戰船有五條,小型戰船有二十條。」
  項思龍想起現代裡的古典名著《三國演義》裡周瑜火燒曹操幾十里連營戰船的故事來,當即又問道:
  「我們這通天島處在什麼位置?這通天湖的風向一貫怎樣?」
  鬼老二一愣,但還是答道:
  「我們這通天島處在這通天湖的正南面,只要天氣晴朗的話,通天湖起的一貫都是東南風。」
  項思龍拍掌道:
  「如此就好,只是鬼血王來攻我們那天是晴天,起的又是東南風,那就可以施行我的計劃了。」
  鬼老二不解道:
  「這些與我們作戰有什麼利嗎?」
  項思龍解釋道:
  「當然有利啦!鬼血王要來我們這通天島需要從西北方向馳船過來對不對?如此我們就可以借用風力加快我們戰船的速度,而我們每一條小型戰船頂上都給它加上個防箭蓋,船頭則裝上重型的鐵鏈。
  向敵船沖衝去,必會把他們的船底撞破,那時敵船將沉,敵兵必會紛紛落水,鬼血王就再也不能向湖水下毒,此時我們就再發動鯊魚群的攻擊力量,敵人四散慌亂時,大型戰船再發動主力攻擊,我們此戰還是必勝。」
  鬼老大歎服道:
  「想不到思龍還對戰略之術還如此精通,看來我們鬼王府揚眉吐氣是勢成定局了。」
  鬼老二卻是道:
  「發現思龍這樣的人才卻是我們二人的精明過人呢!」
  鬼老大頓即道:
  「這倒也是!」
  一切作戰計劃都按項思龍的佈署安置好了,十四鬼魅使者、幽冥四護法和由鬼冥雙怪從八大護島巡主挑選出來的兩名高手擔任前鋒,每人領五名死士駕駛一條小型戰船。
  鬼冥雙怪則是負責指揮鯊魚群,上官蓮和其他的人負責大型戰船的最後對敵攻擊。項思龍則是也跟在前鋒中負責對付鬼血王,以免他傷及其他人。
  這幾日天公甚是作美,風和日麗,東南風大作,通天湖水面在風的吹擊下掀起的浪濤足有一米多高。、這讓得項思龍和鬼冥雙怪等人均是心懷大暢。
  項思龍通過從現代裡學來的天文知識,看了一下天氣,估計約摸在半個月之內會保持這種天氣,不由得對對付鬼血王更是信心滿懷。
  因既己發現鬼血王的行蹤,半個月之內他就必會率眾前來攻打通天島,到時只要自己這方誅殺了鬼血王和他的四大心腹弟子,再取出鬼王令牌來,餘下的地冥鬼府教眾必會向自己等臣服,那時自己也就了卻一件心願,可以再返回陸上去幫助劉邦了。
  想到劉邦,項思龍心神不覺一緊。自己自從追蹤岳父離開他以來,已是有兩三個月沒有與邦弟見面了,也不知他現在怎麼樣了?,
  據歷史記載推算,劉邦自豐沛起義成功一個多月以後就攻克丁泅水郡城,那他現在應該駐在泅水郡城了!嗯,只要不發生什麼意外,邦弟有鬼魅四使者保護,應該不會出現個性問題。
  忽又想到隨港灌嬰、酈食其二人去沛縣的劉秀雲、王菲,也不知他們找到劉邦沒有?
  還有岳父管中邪,父親項少龍不知助他脫離危境沒有?再想到岳父張良和張碧瑩、曾范、張方、曾盈他們,與他們分離至今已是有半年了,也不知他們現今下落如何?
  項思龍正有些黯然神傷的怪怪想著時,身旁的鬼老大忽地道:
  「思龍,前面十多里遠的湖面上似是出現了鬼血王他們戰船的影子。」
  項思龍聞言心神倏地一緊,忙運功極目向西北方向望去果隱隱可見有二十多條大型戰船正快速向自己通天島這萬馳來。項思龍忙沉聲對身後的十四鬼魅使者諸人道:
  「馬上進入戰備狀態中,待敵人船距離我們只有三四海里之遙時,再向敵船發動衝擊。」
  眾人齊聲應「是」時,項思龍又朝著鬼冥雙怪和上官蓮道:
  「爺爺、姥姥,我去了!後面的事就交給你們了!要審時度勢而行!」
  說完一個飛縱自大型戰船上飛落到小型戰船上,又朝鬼其雙怪和上官蓮及五位嬌女回望了眼,卻見他們個個都面露極度關切之色,上官蓮更是衝著他揮手道:
  「龍兒,你可要小心謹慎點啊!」
  五女則是似在淒然的揮袖拭淚,鬼冥雙怪呢只是怪目虎虎的看著項思龍,沒有什麼言語的沉默著。
  項思龍心頭一熱,忽地大喊一聲道:
  「起船!」
  話音剛落二十叟小型戰船頓即如離弦之箭般向前急衝出去大有乘風破浪之勢。過得盞茶工夫,敵船已是清晰可見,項思龍又沉聲發令道:
  「加速!」
  各船上划槳的五名死士得今後頓即運功盡力揮槳,小戰船在風勢推動下更是有若現代汽艇船般的飛速向敵船疾衝過去,眾人均都感覺耳際虎虎生風。
  敵船上人見得有二十來叟快迅飛船向自己戰船衝來,頓時箭如雨下的向眾船射來,但怎奈船上的擋箭蓋乃是用鋼板做成,敵箭雖是勁猛,但箭射在鋼板上均都是在「當當」聲中都悉數震落。
  其餘的也被十四使者和四大護法等高手揮劍擊落。雙方的箭只想距只有二華里之遠了,項思龍下令眾槳手加大衝刺速度。
  而敵方似也已發現項思龍這方小型戰船船頭上的重型大鐵銀,亦也知道了他們的企圖,頓即有兩個龐大身影飛躍而起,倒置上空,雙掌一揮猛揮。
  只聞得陣陣罡氣的「波波」之聲響起,一股股剛猛絕倫的勁氣向眾小戰船襲來,但由於船速太快,大半掌中罡氣擊落水中,「蓬蓬蓬」的水炸之聲不絕於耳,掀起五六丈高的巨浪,其它的掌風罡氣則被諸船上的十四鬼魅使者得悉數用掌力反震回去,「轟轟」的掌氣碰擊之聲也同時響起。
  雙方船隻只相距一華里不到之遙了,敵人似是顯得有些著急,又有數十人站上船頭揮掌向眾船襲來,但全皆無用。就在這迫在眉急的緊要關頭,突地響起一聲巨響,敵船中一艘船艙乍然崩裂,艙頂上隨著船艙炸裂聲衝出一個身著黑色披風,頭戴一個鬼王面俱的龐大身影,竟是凌空衝出二丈多高。
  項思龍身旁的一個鬼魅使者惶急的沉聲道:
  「少主,是鬼血王!」
  項思龍間言心念電閃之間,忙也運起道魔神功展開分身掠影的輕功身法,鬼魅使者只覺眼前幾道身影連閃,頓刻就不見項思龍的蹤跡。項思龍飛身掠空之間,鬼血王已是揮掌向眾船擊來,項思龍忙也運氣發掌,但聞得「波波波」的掌氣相觸之聲,鬼血王所發掌中罡氣被項思龍悉數擊散,但二人由於內力相拼勢均力敵,身形均被對方震退得往後直飛開去。
  項思龍心中暗驚,自己方纔已施展出了六層道魔神功,想不到對方竟然也能與自己拚個不相上下,看這鬼血王似也未盡全力,那麼他的武功比鬼冥雙怪估計的還要高了。自己這一戰可要小心速度為是。
  鬼血王卻也好不到哪裡去,他方才急怒之下己施展出了十層鬼冥神功,想不到競被對方的一個毛頭小子給擋住,且震得他氣血翻湧,心中的那份驚駭真是難以用筆墨來形容之。
  因為在他心目中十層鬼冥神功的功力就是連鬼冥雙怪中的任何一個也不可能如此輕鬆擋住,就是當今天下也沒得幾人能擋,對方這小子到底是何方神聖呢?且看他所發掌勁似乎與自己的鬼冥神功相似但又似比自己鬼冥神功還厲害,這……這到底是什麼詭異的功力呢?
  二人思忖間,項思龍這方的的戰船已經撞上了鬼血王的戰船,只聽得「蓬蓬蓬」之聲連連響起,敵方戰船有十多隻被撞破出了一個大窟窿,頓時漸漸下沉起來,這一下弄得船上的眾敵人心惶惶,均都驚叫著向未被撞破的船上掠身飛去,但那些戰船因人數太多負載過重也左搖右晃起來。
  船上當即有人命令眾敵跳下水去,一時又是一陣「撲通」「撲通」的跳水聲響起。項思龍見計得逞,發出一陣哈哈大笑。鬼血王則是氣怒恨極的狠極的狠盯著項思龍,一雙眼睛射出狼一般凶毒的目光,站在一艘完好的戰船上的桅桿上,衝著對面桅桿上的項思龍喝道:
  「閣下好深的心計!不過今天我鬼血王要不蕩平你們這通天島我就誓不回西域!」項思龍蠻笑道:
  「說大話也不怕大風閃了舌頭!哼,蕩平我通天島?我還想殺了你這狗屁王呢!今天不是你願不願回西域,而本少主根本不會讓你有回西域去的機會!」
  鬼血王聞言怒極反笑道:
  「噢?原來你是那兩個老不死的孫子,還任了鬼王府的少主!嘿,不知那兩個老鬼用開頂輸功大法輸了給你幾層功力?鬼冥神功可練成了否?」
  項思龍冷聲道:
  「這個你就不要管了!咱們今次是要以武功決出高下,你試試不就清楚了嗎?」
  鬼血王聞言叱喝道:
  「看來你小子是想本王早點送你歸西了!」
  說完自腰間拔出一把光亮如雪的軟劍低聲道:
  「寒冷劍啊寒冷劍,老夫多年未曾動用過你,這一次就讓你重見天日,重新飲血江湖D巴!」
  言語中已是飛身挺劍向項思龍擊來,他手中的寒冰劍倏地寒芒大作,在日光照射下發出逼眼光來,且釋發出一股寒氣,把周圍空氣都給凝聚成冰的向項思龍逼來,強大的氣勢讓得項思龍頓感沉重的壓力湧向四身,忙也拔出鬼王劍,運起道魔神功,通體血紅的鬼王劍體剎時亦也射出一片紅光。
  項思龍揮劍成弧狀,空中頓時卻見一道彩虹飛躍似的紅光向鬼血王射來寒流擊去,兩股真氣相碰並沒發出炸響之聲,只見得有如火花四濺般的放射出一點點五顏六色的光點。
  鬼血王冷笑一聲,劍勢倏地一轉,施展開「鬼具寶典」中的「鬼王劍法」,頓時卻見鬼血王身形如鬼魅般的項思龍四身周圍隨處出現,寒冰劍無聲無息的向項思龍襲來。
  項思龍因鬼冥雙怪傳給他「鬼冥寶典」時日尚短,還沒來得及看,所以一時竟也破不了鬼血王這神出鬼沒的鬼王劍法,不覺衣衫己被鬼血王總是突如其來的利劍給刺破多處,手臂上和背脊上也被輕傷冒出血跡來。
  鬼血王見狀忽地發聲道:
  「原來只不過是此爾!即便你也一身絕高內力,但沒有絕妙武功相配,那你這次也是死定了!」
  項思龍聽了又驚又怒,竟是不顧鬼血王身形在哪方,把「雲龍八式」劍法應手揮出,同時索性閉上眼睛,胡亂發招起來。
  不料這一來卻也被他撞個正確,此法是破解鬼王劍法的唯一方法,因為閉上眼睛就可以不受視力干擾,而能全心全意的用耳聽聲去辯對方方位。「噹噹噹」一陣劍磕之聲響起,鬼血王每發出的一劍全給項思龍給破解,同時「雲龍八式」中守勢之餘的攻勢向鬼血王攻去。
  鬼血王想不到頂思龍不懂鬼王劍法竟也被他給破解,且對方的劍中攻勢卻也凌厲異常,不由得心中一凜,忙現出身形,催運鬼冥神功至最高境界--第十二層,把功力灌注劍身,剎時寒冰劍寒芒暴長三尺,劍鋒所過之處射出點點冰火,鬼血王亦也渾身通紅透明,五臟六肺竟是隱隱可見,功力確是達到了鬼泣神嚎之境。
  項思龍見對方現也了身形,又用了以硬碰硬的方式來戰自己,心想正中下懷,忙也把道魔神功運至第十層功力。
  項思龍的面容上頓時出現了似道非道似魔非魔的一個幻象,海水同時被吸上空中,在二人腳上翻滾衝擊。鬼血王見項思龍模樣,驚駭的失聲呼出道:
  「道魔神功!」
  項思龍冷笑道:
  「算你還有點眼光!且看你識不識得這『鬼王干絕斬』!」
  鬼血王一聽嚇得面容劇變,其蒼白程度因其帶了鬼王面具而沒有讓人看出,不過頸上卻是隱隱冒出汗珠來,握劍的手也微微發抖,劍上氣勢頓時消去了一半。項思龍見了大喝道:
  「鬼血王!這次你納命來吧!」
  說著「鬼王千絕斬」已是應手而出,腳下的浪濤竟被凌空給劈成兩半,帶著破空的「呼呼」蕭聲向鬼血王擊去。
  鬼血王驚魂稍定中強力揮劍相擊,只聽得「噹」的一聲清脆之聲,鬼血王手中也可說是一把上古寶劍的寒冰劍竟被項思龍的鬼王劍給劈成兩斷,但餘勢還是帶著雷霆鈞之勢向鬼血王劈去。
  鬼血王亡魂大冒中雙臂一伸,只聽「嗖嗖」兩聲,袖中射出兩把泛著藍光的鐵抓向項思龍的鬼王劍抓來,口中同時突地吐出幾十枚泛著藍光的毒針,腳底鞋上到亦也飛射出四把沾毒的飛刀。
  項思龍想不到鬼血王竟然還有如此歹毒的後著,驚魂稍動,但這麼多暗器同時向自己射來,要想閃避已是絕不可能,撤劍隔擋也難以應付,不由虎牙一咬,把道魔神功運至最高境界--第十二層功力。
  在四身周圍形成一道紅光四射的氣牆。卻見他四身周圍的空氣都頓時如浪濤似的起了一波一波的浪紋,鬼血王射出的暗器頓刻也被氣浪所阻,不足跌落空中就是速度變緩許多。
  鬼血王這一下可是嚇得屁滾尿流了,自己的最後保命絕招連對方毛髮也沒傷得一根就給破了,且對方這樣強大絕倫勢可驚天動地的功力若向自己擊來,自己即便練也不死的鬼冥神功,但若血肉之軀被對方功力擊得血肉橫飛,那可也沒得用了。
  心下想來,頓刻展開鬼魅十變身法準備逃命,但項思龍哪容得他逃?
  分身掠影身法在十二層道道神功的施展下,有若無影不至,無空不至的狂風般向鬼血王追去,身後只留下一條紅光未散的餘氣,且指中罡氣一陣亂點,其速比鬼血王的鬼魅身法還要快。
  只聽得「啊」的一聲鬼血王的慘叫,施即就見鬼血王龐大的身軀向湖面跌去,但在鬼血王身形下跌的同時只聽得他喊道:
  「小子,我死了你就永遠找不到天山龍女了!」
  項思龍聽了心神猛地一震,忙飛身向鬼血王下跌的身形抓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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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阿Q    時間: 2009-4-27 09:31

第五十六章 淫花奇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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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項思龍抓住鬼血王龐大的軀體時,身形剛好足踏水面,這時不經意的舉目向水面四周望去,卻見鬼血王的一眾手下被鬼冥雙怪驅策來的鯊魚群嚇得四散逃竄,幾個身手較高的鬼血王的手下正與十四鬼魅使者和四大冥幽護法打得難分難解。
  上官蓮的船隊也已趕到,船上的武士正紛紛向水裡游竄的敵眾放箭,慘叫聲響成一片,海水亦也被敵兵的鮮血染成了紅色。
  項思龍飛起身形提著鬼血王縱身到上官蓮所在船上,把鬼血王交給她道:
  「姥姥,鬼血王交給你了!我己點了他全身的二十四大死穴和氣海穴,他己不能再作惡了!我先去收拾了那些頑抗的傢伙!」
  說完提氣又飛身向正在敵船上打得難分向下的戰場縱去,口中同時留下一串話道:
  「姥姥,可不要殺了鬼血王這老怪物,天山龍女的下落還要從他口中得知呢!」
  話音剛落時已是飛身到了敵船。那幾個正拚死與十四使者和四大護尖相抗的敵方高手,聞聽得鬼血王己被對方所擒,不由得心頭寒氣大冒,哪還有得心情戀戰?
  而十四使者和四大護法諸人聽得鬼血王被少主所擒,則是精神倏地一振愈戰愈勇,頓時把敵方一下逼得節節敗退起來。
  項思龍冷冷的靜在一旁觀戰,他己看出敵方的這幾個高手想開溜的意圖,凝神提氣的注視著對方的動靜,以防止他們逃跑。
  敵方似乎意察到項思龍身上朝他們所釋發出的殺氣,都不由得「忙裡偷閒」中向項思龍舉目望來,見對方只是個二十歲左右的毛頭小子,心神詫異中卻又是生出不屑之意。
  鬥志一定,攻勢又倏地凌厲起來,卻見敵方八人在鬼魅使者和四大護法十八人的圍攻之中仍是游刃有餘的進退著。十四鬼魅使者諸人見自己等在新少主面前出醜,不由羞怒交急,有三人忽地暴喝一聲,手中長劍幻起一片錯蹤交雜的劍影向其中一青衣老者分上、中、下三路攻去,而幾人右一手拿起劍鞘向對手長劍格阻過去。
  那青衣老者見三人展開以硬碰硬的打法,嘴角忽地浮起一絲明險的笑意,右手長劍任由三人劍鞘格擋,左手倏地一伸,袖臂間彈出一把短劍,向三人長劍擊去,劍法竟時快捷詭異之極,只聽得「噹噹噹」三聲劍碰之聲,三人長劍頓被擊開,且內力明顯不敵敵方,身形被震得稍稍晃了晃。
  而就在逼退三人長劍同時,青衣按地伸出右手食指和無名指射出二縷罡氣向三人胸前的檀中穴擊去。檀中穴乃是人身體部位的一大死穴且與丹田運氣於手臂有關,若被擊中不死也得重傷。
  項思龍在一旁見了心神大驚,候地記起鬼冥雙怪對自己所講的鬼血王身邊有一弟子鬼青王會使歹毒之極的鬼劫指,中者無人能救的事來。莫非這青衣人就是鬼青王?
  那他所使的自然是鬼劫指了!心念電閃之中,身形已是隨念倏地一閃,左手食指和中指併攏,亦也射出了幾道罡氣和對方所發的指氣擊去。只聽「轟」的一聲,青衣人的身形隨聲「蹬蹬蹬」的劇退幾步,站定後雙目驚駭的望著項思龍。。
  項思龍亦也瞪著他冷冷道:
  「你就是鬼血王的得意大弟子鬼青王了!哼!上次你用鬼劫指殺了我鬼王府的三十幾個兄弟還沒找你算帳,想不到又回西域去搬來了你師父鬼血王想蕩平我們通天島!嘿嘿,不過也得謝你把鬼血王送上門來,讓本少主試演初練成的道魔神功!威力還果然不錯,鬼血王的十二層鬼冥神功也敵不過我八層的道魔神功。」
  說到這裡頓了頓,忽地豪氣大發道:
  「本公子方才與鬼血王一戰還未打個盡興,你們是鬼血王的親傳弟子和隨身護法吧!功夫定然也還算得上不錯,好!本公子今天就允許你們八人同時來攻我一人,若是我敗了,你們就可安然離去,且還是由你們統領地冥鬼府;但是若是你們敗了呢,那就得任由我處置。這個建議怎麼樣?」
  鬼青王眾人本是聽得項思龍說己練成了道魔神功,心中嚇得亡魂大冒,這刻聽得讓自己八人去攻他一人,心中又生起了一絲生機的希望,因為在他們心目中就是兩個鬼血王也沒有把握敵得過自己這己練至了十層鬼冥神功的八人聯手之威力。十四鬼魅使者和四大幽具護法聽了則是覺得項思龍說話太過於托大,都不由緊張的為他暗捏一把冷汗。
  項思龍有了與鬼血王方才一戰,心中已是對道魔神勸和鬼王千絕斬的威力信心大增。緩緩的拔出鬼王劍後,虎目神光一閃朝八人橫掃一遍後道:
  「你們發招吧!待我出手時你們八人就會有人飲血當場了!」
  八大魔道高手聞言心中雖是有氣,但臉上卻還是鎮定得很,互相對望了一眼後,八把長劍倏地發動攻勢,漫天劍影頓時從四面八方向項思龍罩來,確是有著雷霆萬鉤之勢,劍招亦也是快若閃電奔雷凌厲無匹,讓旁觀者看了生起無可抗禦的感覺。
  項思龍卻是夷然無懼,持得八把長劍要攻至身前時才展開「百變迷蹤」步法,手中血紅的鬼王劍亦也展開「雲龍八式」中的「破劍式」,劍身灌注了八層的「道魔神功」內力。卻見一道道紅光如一條纏繞項思龍四身周圍空氣的巨龍般隨著他的身形疾轉起來,成著螺旋狀轉動且空間越來越大。
  「噹噹噹噹」八聲清響驀地響起,觀戰者亦也被震得心神候地一跳。八大魔道高手則是在劍擊聲中攻勢不但全被破解,且被對方劍上傳來的強大震擊內震得手腕一陣劇痛,身形亦也同時被逼退兩步。
  不過項思龍連接八大高手劍上強大的震擊力,手腕也是一陣發麻,心血一陣翻湧,不由心頭暗驚。看來八人聯力之威力果也在鬼血王之上,自己倒是不可太過大意了。心下想來頓即又提升了兩層內力,鬼王劍在他內力灌注之下紅光暴長,發出「嗡嗡」的龍吟之聲。
  鬼青王等八大魔道高手見自己等聯手可以與項思龍的道魔神功拚個不相高下,心中在驚駭之餘卻又甚是欣喜,因為只要八人同時施展出各自的絕學殺招說不定就有打敗項思龍的可能。心下此念電閃過後,八人像是甚有默契似的,突地分成兩組成兩個「一」字形,一人接一人把一掌抵在前面一人背後,一組由鬼青王領頭,一組由一個臉上有一道很深的刀疤痕的老者領頭。
  片刻卻見此領首二人衣衫盡起,老臉均都漲得通紅,目中厲芒暴漲,身上紅光若隱若現,看似二人鬼冥神功突地練至了十二層境界似的。一旁的一個鬼魅使者見了驚呼道:
  「啊!轉功大法!」
  項思龍見狀聞言亦也頓知眾敵此舉定有蹊蹺,但藝高人膽大卻是並不緊張畏懼,只是鬼王劍虛式一晃,展開「鬼王千絕斬」的起手式,橫劍當胸,凝神靜氣,注視對方動靜。
  驀地突聽得鬼青王和那老者同時一聲暴喝,手中長劍均都劍氣盈空,身形往項思龍疾衝過來,長劍均從項思龍鬼王劍難以觸及的死角攻至,封死了他鬼王劍所有的進路,教他只有運劍封架。
  「當,當!」的兩聲脆響,項思龍的鬼王劍危急之中快若閃電的分往兩劍劈去時,鬼青王和那老者身形候地一閃,中間的兩名高手又己揮劍擊來,使得項思龍正有點就接不暇之感。
  「嘩嘩」兩聲衣服被劃破之聲響起,項思龍難以還擊之際展開了「分身掠影」身法,但衣角還是被對方長劍劃破,不由又驚又怒,「鬼王千絕斬」凌厲殺著頓時發出,身體急轉中,四身像刺蝟般突射出無數劍芒,且越擴越大,龍捲風般向眾敵殺去。
  鬼青王等正見劃破項思龍衣服而心下大喜時,突見得他攻勢倏地增加數倍,心神大驚之下,八人身形頓排成一行,由鬼青王發劍向項思龍長劍擊去。
  這次兩劍並未碰在一起,但劍聲發出的強大真氣相碰,亦也發出「轟」的巨炸之聲,船上的木質什物頓被炸得「肢解體飛」,船身也劇烈震晃起來,四溢的真氣散及水面,海水亦也被炸得「蓬蓬蓬」的掀起了三四丈高的浪濤,十四鬼魅使者諸人也被四散真氣逼得連退數步,忙運上了自身十層以上功力才算台行穩住身形。
  鬼青王和他身後的前兩名傳功老者嘴角均都溢出血來,臉色陣紅陣白。項思龍則是感覺一股血腥味直衝喉間,幾欲噴出,提氣運功才把這般氣血壓回心臟,但胸中亦也覺著一陣氣悶。
  想不到十層功力的道魔神功竟然敵不過八人聯手真氣之擊,看來這幾人確是有點真功夫了,殺了他們似是有點可惜,但若收服不了他們則又是後患無窮。怎麼辦呢?……打敗他們再說吧!
  心念一定,項思龍頓即把道魔神功運至第十二層功力,胸中氣悶之感即時蕩然無存,且渾身似乎充盈了無窮無盡的力量,似乎大海和蒼穹的能量均都向自己的四肢百胲湧來又漸漸的容納於氣海丹田之處,身體亦也感覺有種飄然欲飛之感,手中的鬼王劍則是不動自吟,劍柄龍頭已是黯然無光的龍眼紅珠也被真氣觸發了靈性,倏地釋放出刺目的紅光,有如兩束激光射向蒼穹。
  空中突地陰雲乍起雷窿窿,但灼亮的太陽卻是沒有被陰雲遮住,只剩下一束如手電筒的光束般的光罩射在項思龍身上,然此束太陽光又受了紅珠之光所染成為柔和的紅色,使得項思龍威嚴的面容上現出了聖神之寶象,但他的長髮在狂風大作中散亂飛起,且全身散發出一股殺氣,又讓人覺得他又一股濃烈的魔性。見著此等異象,十四鬼魅使者等心中只覺一片肅穆啟誠,竟是對著項思龍俯拜起來。
  鬼青目等八大魔道高手心神也被此異景所懾,愣愣不知不覺的給低垂下去。項思龍亦也想不到會有此等景象出現,只覺這束柔和的太陽光照在身上似在給自己灌輸真力似的,讓他的渾身整個經脈都似有股溫熱的氣流在翻滾著,使他有種不發洩一下就不痛快似的感覺。當即雙手高舉,仰天發出一聲清嘯,身形卻在這時在光束籠罩之下突升數十丈,他的這聲清嘯頓刻猶如空谷回著般在整個大海上空迴盪,讓得海面上的眾人耳膜「嗡嗡」作響,然就在這聲清嘯之後,項思龍的身形突地又在數十丈高的空中狂舞起來,他的身形所到之處光柬就跟到那裡,鬼王劍在他手中上下翻飛。半空中的烏雲競被他劍氣劈得一片片的破碎散開,海面上的海水亦也被他劍氣劈得湧起數十丈高的巨浪。
  良久過後,項思龍似已發洩完全身欲炸的罡氣,緩緩收劍時身形也隨光飛下落在船頭,天空烏雲亦也隨之消散,鬼王劍劍柄龍頭雙眼紅珠又歸黯然,太陽光又重漫布空間。一切回歸正常。但是這下是連鬼冥雙怪和上官蓮等所有的人都對項思龍突地產生了一種忠服的心理,眾人都靜默著項思龍,似在看一個神的化身一個魔的化身。
  項思龍正沉浸在方纔的那番淋漓盡致的揮舞「鬼王千絕斬」的異樣目光和神情。氣氛在靜默中只聞海浪沖擊船身的聲音。鬼青王等突地拋下了手中長劍,跪身向項思龍行禮的恭聲齊道:
  「屬下等願意歸順少主!誓死效忠少主!」
  項思龍這時被眾人喊聲震回心神,目光威嚴的朝眾人一掃後沉聲道:
  「你們真的願意歸順效忠?」
  八大魔道高手在項思龍面前此時已是凶性全消,似受了他方才異象洗禮般目中露堅毅的神色道:
  「屬下等若是有違此言,定教我等死無全屍!」
  項思龍點了頭後突地道:
  「鬼青王,若是我叫你去殺了你師父鬼血王,你會不會遵守我的命令?」
  鬼青目聞言渾身一顫,嘮嘮道:
  「少主,這個……請恕屬下難以遵從。」
  項思龍臉上一寒道:
  「還說會誓死效忠於我?叫你去做第一道命令就敢違命,你啊我怎麼信得過你們?」
  鬼青王突地似豁出去了似的道:
  「少主,俗話說養育之恩不可忘,授藝之恩不可忘,鬼血王在我五歲家破人亡無家可歸收養了我,並且傳我藝業,你現刻叫我親手殺死他,不是讓我陷身於不忠不義不孝麼?
  是的,我師父這一生是做過許多傷盡天良的事,但是他在於我眼中還慈愛的因為我的生命是他賦予的,沒有他我就活不到今天。我投靠少主,是因我敬服少主的驚人藝業,且似授天命來懲罰我師父這一生的罪行,同時也看出少主的宅心仁厚。少主要殺我師父,屬下沒有恕言。但少主叫屬下親手殺死師父,我……我只好以死抗命了!」
  說完右手袖中短劍倏地彈出向自己胸腹刺出。項思龍想不到凶狠殘辣的鬼青王也說出如此一番通情達理具有人性的話來,心中正暗自敬服此人的愚忠時,突見得他舉劍就欲自殺,心神大驚之下,雙指射出一道罡氣向他短劍擊去,因鬼青王此時劍中沒有灌注真力,只聽「噹」的一聲脆響,短劍竟被項思龍指中罡氣折為兩段,不過還是略略緩緩了一步,劍尖已是刺進了皮肉數付之許,鬼青王胸前頓即冒出血絲來。
  項思龍忙衝上前去一把抱住他就欲倒下身形,撕開他胸前的衣服,叫他身後兩名也是大驚失色的老者把他身體扶住,自己則自革襄開取出了記名師父「鬼谷子」留下的上等金創藥倒在鬼青王傷口上,同時撕下了自己的衣服成條狀為他細細包紮起傷口來。鬼青王被金創藥漬得傷口一陣劇痛,但他還是沒有哼叫出來,咬牙苫忍著,老臉上已是扭曲變形,一雙虎目則是感激的望著項思龍,對他不怕自己有詐毫不防救了自己且為自己療傷之廉感動得竟是流下了兩行老淚,嘴角喃喃的抖:
  「少主,我……」
  項思龍知道他想對自己想些什麼,溫和的道:
  「不用說了,我明白你的意思。像你這等忠烈之人能為我之助,我欣賞還來不及呢!其實人非聖賢孰能無過?知過能改就是善莫大焉!」
  說到這裡頓了頓又道:
  「好!自今天起你就是我地冥鬼府的總護法。」
  說著又自革襄中拿出了鬼冥雙怪給他的鬼王令牌,高舉在手道:
  「地具鬼府的教眾聽著!鬼血王一百二十年前與顯王陰謀害死鬼王,今天他己被我擒住,你們願意歸順我,我非常歡迎。願意回家的,只要你們不為害江湖,我也可讓你們自行隱居。至於鬼血王我們一定要把他就地正法,以祭第四任鬼王在天之靈!」
  話音剛落,未死的地冥鬼府教徒已是跪下了一大片一大片,此起彼落的紛紛道:
  「屬下等願誓死效忠鬼王。!效忠少主!」
  鬼冥雙怪這時己飛身躍到了項思龍的身邊,鬼老大歐陽偉激動的道:
  「龍兒,我們多年的心願今天終於得成實現,了,現在就是死了也心甘情啊!」
  鬼老二歐陽敏也是雙目紅腫,但卻對歐陽諱的話斥道:.「閉上你的烏鴉嘴!我們還要看著龍兒發揚光大我們的地冥鬼府,還有就是看著龍兒與我們的五個孫女生下十幾二十個乖曾孫子乖曾孫女呢!」
  鬼老大怪眼一翻道:
  「這個我也知道啊!不過不是十幾二十個乖曾孫女乖曾孫子,應該是三十個四十個!」
  鬼老二毫不退讓道:
  「既可以是三十個四十個,那麼為什麼不可以是五十個六十個?你不知道龍兒還有其他的女人喜歡著他嗎?她們也可生下二一個或是三十個孫子孫女啊!」
  項思龍見二老又恢復了剛遇上他們時的風趣幽默,心下不由啞然失笑,但也不知不覺的想起了劉秀雲和王菲二女,還有呂姿、曾盈、張碧瑩、劉氏諸女的身影也在他腦中頓刻湧現,當然也有劉幫、張良、管中邪等諸人也是牽起了他的黯然神傷的深深回憶了。
  唉,你們現在都還好嗎?項思龍虎目低垂,目光迷離的看著沒有邊際的海面,心中湧起了悲壯的感覺,沉重之中又有一絲莫名的興奮。
  與鬼血王的一戰大獲全勝,讓得鬼冥雙怪和上官蓮等人心裡都樂開了花,五位嬌嬌女也是芳心若蜜,對項思龍百看不厭,只要他在眼前時五雙秀目就意亂迷醉的直盯著項思龍,似是對他愛煞,似是意欲把他溶進自己的眼裡。
  阿毛見眾人都儘是轉繞著項思龍呼前擁後,小眼睛裡除了尊敬之外卻又似有點嫉妒。項思龍目光無意中落在阿毛身上,見著他此等神態,心中暗凜,因為一個人陷入此等精神自我壓抑的狀態之中最容易極端惡化,阿毛現在還是個小孩子,思想如長期嫉妒憂鬱下去,將來可就或許會走上極端之路,不過也正因為他年齡還小,思想有很大的可塑性,只要加以正確開導,還是可以消去他的陰妒心理的。
  如此想來,項思龍即拔開人群,走到阿毛身前拍拍他的肩頭道:
  「阿毛,在想些什麼呢?」
  阿毛抬頭望了項思龍一眼,又似有點自卑的垂下小眼睛道:
  「姐夫,你今天很風光呢!可是除了你之外卻沒有一個人來理我!」
  項思龍拉起他胖胖的小手笑道:
  「等你長大了,學會了姐夫和爺爺、姥姥他們教你的武功,你也就可以如此風光了。阿毛,大家心理其實都很疼愛你呢!」頓了頓又道;
  「只要你學好了武功,姐夫就把鬼王的位子讓給你好不好?嗯,我現在也就宣佈讓你做鬼王府的少主,讓你也風光風光吧!」
  阿毛頓刻高興起來道:
  「好哇:姐夫明天就開始教我學武功吧!鬼王府的少主啊,我當不當都無所謂。我只想練成了姐夫那樣高的功夫,打敗天下所有的高手,讓所有的人都敬服我阿毛,像我敬服蛆夫你一樣!」
  項思龍聞言不置可否的笑笑,心中卻對阿毛的這種心理生起一種危機感覺。這時一鬼魅使者走過來向項思龍躬身行禮道:
  「票鬼王,鬼血王押上來了!」
  項思龍聞言心神一斂,望了望阿毛,心念忽地一動,衝著他道:
  「阿毛,幫助姐夫去審問這傢伙吧!」
  阿毛聽了拍手歡呼道:
  「好!」
  說完已是拉著項思龍的大手,一蹦一跳的跟在鬼魅使者的身後,向大廳中央走去。
  眾人見得項思龍過來都讓出了一條道來,卻見鬼血王這刻已是體無完膚,渾身皮開肉綻血液四流,一張老臉亦也被刀劃得傷痕纍纍,倒正成了個不折不扣的血人。
  項思龍心中一陣惻然,但知道對這樣的人仁慈,就是給自己樹立一個強大的敵人,給人類留下一個凶殘的禍根,臉色一寒,語氣陰冷的衝著已是只剩下半條人命的鬼血王道:
  「你還是說出你把天山龍女前輩給關押在哪裡吧:這樣我會給你一個痛快,勉受這許多的皮肉之苦。」
  但鬼血王卻是咧著一張滿是鮮血的嘴怪笑道:
  「豎橫都是死,我幹嘛要告訴你那賤婦的下落啊?嘿嘿.,這點皮肉之苫算得了什麼?想老子當年在江湖中闖天下時比這更厲害十倍的酷刑我也承受住了,你們這麼兩招刑罰,小兒科了!」
  項思龍想不到鬼血王身受如此重刑,卻仍是如此囂張,心中不由一惱,冷笑道:
  「是嗎?我們的刑罰是小兒科?好!那我就讓你嘗嘗我最新發明的一個刑罰--吃大便!」
  說完當即叫了兩個武士去茅廁裡裝一桶大便來。眾人聽得如此怪刑,不由得面面相艦。而鬼血王則是臉色一變的怪叫道:
  「小子,你……你如此做來,老夫死後就是變成鬼了也會咒詛你的!」
  項思龍聞言怪笑道:
  「嘿嘿!這個以後再說吧!」
  說完,好整以暇的坐在了鬼血王對面的一張太師椅上,翹起二郎腿來,阿毛則是大覺好玩,衝著鬼血王戲笑道:
  「我現在就拉大便,待會先叫你吃我拉的尿!」
  說完一溜煙的向後堂跑去。鬼血王則是氣得怪眼泛紅,項思龍見了悠閒自若的道:
  「你就是吹鬍子瞪眼睛也沒用!大便就要運來了,我看你還是乖乖的招了吧!」
  話剛說完,就見得正圍坐在鬼血王四周的鬼冥雙怪和十四鬼魅使者等掩鼻連連大叫道:
  「好臭!好臭啊!」
  說著已是紛紛站起退離三尺,閃開一條道來,兩個武士已是漲得滿面通紅的抬來一大桶粘乎乎的大便至鬼血王身前。大廳內一時臭氣盈屋,這時阿毛手裡也拿著一個夜壺掩鼻跑了進來,興奮的道:
  「先叫他吃我拉的屎!」
  鬼血王見了項思龍似在玩真的,不由得嚇得軀體直抖,但他的功力被廢,四身又被繩子捆住且有兩個武士堅按著他的肩頭,教他根本動彈不得。項思龍強忍住要打噴嚏的衝動,慢條斯理道:
  「怎麼樣?說不說?不說我就……」
  項思龍的話還未說完,鬼血王已是竭斯底裡的大喊道:
  「我說!我說!但你得先叫他們把這些鬼東西抬走!」
  項思龍這時其實也己受不了這臭氣了,聞言心下一鬆,朝兩名武士揮了揮手叫他們把髒物抬走,衝著鬼血王微笑道:
  「你早一點合作不就省事了嗎?」
  阿毛則是一臉失望的道:
  「怎麼?沒遊戲玩了?」
  鬼血王精神防線這時已是完全崩潰下來,有氣無力的道:
  「小子,我……我想喝水!」
  項思龍頓即叫一名武士送了一碗水給鬼血王,餵他喝下,舒了一口長氣,渾身疲軟的脆弱道:
  「天山龍女被我帶回西域後,我……本欲對她非禮,豈知此女貞烈非常,競拔劍就欲自殺,救防不及還是被她刺中了自己,不過沒有死。於是我費盡心血治好了她,她對我態度也有改善,但還是不許我碰她。
  日久之下我們成了一對關係微妙的朋友,我對她已是陷情太深,而她對我還是冷若冰霜,氣怒之下我起了要征服她的念頭,於是尋遍西域,找到了一種叫作移情淫花的毒草給她服食了,豈料我用毒過深,不但沒有達到預期的讓天山龍女移情於我的作用,反讓她昏迷過去。
  我知道此花的毒性,用藥過重即便施行男女交合,女方還是會死,且與之交合的男人也大有可能會染上此毒,唯一可救她的就是施行男女交合後,用強大的功力逼出女方和自身體內的餘毒。然而我自付自己的內力不夠,於是用萬年寒冷棺把她軀體冰封,一來可降下她體內的慾火,二來可防體軀體變壞,同時亦也用舉世難求的還魂草汁液輸到她體內,護住她的心脈,想待自己功力大進後再來救得她性命,可這一百多年來我雖練成了十二層功力的鬼冥神功,但我也從一本『奇毒真經』裡得知,舉天下之間唯有練成了舉世無匹的『道魔神功』才可能解得此『移情淫花』之毒。」
  說到這裡目光不經意的望了項思龍一眼,似是在說現在天下只有你小子一人可救天山龍女了!項思龍見著鬼血王望向自己的詭異目光,臉上一陣發燙道:
  「你還是說出天山龍女的所藏之地吧!」
  鬼血王沉思了片刻忽道:
  「只要你答應救天山龍女,我就告訴你她的藏身之地!」
  項思龍想著他所說的施救之法,一時左右為難不知措的向上官蓮望去,上官蓮此時老臉也是排紅,但猛一咬牙,朝項思龍點了點道:
  「好!龍兒,你就答應他吧!」
  項思龍聽了臉上通紅的朝鬼血王頷首道:
  「好吧!我答應你!」
  鬼血王聽了發出一陣喋喋怪笑道:
  「如此我就可死得冥目了!此生亦也了卻一樁愧疚的心事!」
  頓了頓又道:
  「小子,你說話可要算話,否則我變成厲鬼會陰魂不散的跟著你!想我鬼血王一生未對任何女人動情,唯天山龍女卻是例外!你救活了她可要好好的待她,她是一個好女人!喂,她藏身的機關秘圖在我肚裡的一個黑珠裡,我死後你可剖腹取出!」
  說完突地眉頭一皺,雙唇一閉,牙齒盡力往舌頭咬去,不多時,嘴中溢出血來,竟是咬舌自盡了。項思龍見得一代梟雄如此姜淒慘的死去,或許是佩服鬼血王對天山龍女用情之忠吧2想著一代梟雄也會如此情深的去受一個女人卻也是難能可貴的了,但又想著他最後的遺言叫自己去救天山龍女的怪法,又覺著一陣心慌。
  自己若是施救天山龍女真依鬼血王所言之法,那豈不是……亂倫麼?天山龍女可是姥姥上官蓮的師父啊!但要是那什麼「移情淫花」的奇毒真的只有練成道魔神功的人可解,自己是否可以坐視不理呢?
  如此怪怪的想著,項思龍頓覺頭大如斗,目光朝鬼冥雙怪望去,卻見他們也是滿面怪容的望著自己,而上官蓮這時突地發聲道:
  「明天我就和龍兒眾人去西域,讓龍兒接任地冥鬼府的鬼王之位,同時救出我師父,你們兩個老怪就在這通天島守島,帶好阿毛和蘭蘭她們!」
  說完竟是步覆匆匆,面容古怪的在眾人詫異的目光中離去,走去時眼睛偷膘了項思龍一眼。
  項思龍和上官蓮等眾人與鬼冥雙怪及五位嬌嬌女,阿毛等依依難捨的離開了通天島,項思龍一陣傷感之後卻又是無比的興奮,不知現今天下的局勢如何了?
  劉邦可否安然無恙?
  現在是秦二世二年的三月了吧,據歷史記載的時間推算,現今天下陳勝已是兵敗快要身亡的時期,秦軍在章邯的指揮下此時因擊敗陳勝叛軍卻是正值氣勢如虹的時期,項羽和劉邦因此時還沒有正面與秦軍主力接觸而就是各有所成。但項羽勢力發展卻是比劉邦大得多的時期,要是父親項少龍此時叫項羽派兵去攻打劉邦,那劉邦可就危矣!
  想到這裡,項思龍的心裡猛的一突,這可不是沒有可能,父親雖然答應自己不去刺殺劉邦,但沒有答應自己不發兵去攻打劉邦啊!歷史本是因自己和父親項少龍來到這古代發生了很多的改變,父親雖說現在他只是在創造歷史而不去改變歷史,但是創造本身就是改變啊!這……可怎麼辦呢?
  不行!自己一定得探聽得劉邦的確切消息和項羽現今的動靜後再去西域!雖說岳父有可能現在已是投靠了劉邦,有他之助,劉邦是如虎添翼,但是無論「張良計」怎麼厲害,還是敵不過現代人知曉這時代歷史的「過雲梯」啊!唯有自己才可以阻止父親的圖謀!
  項思龍思潮如浪濤洶湧,臉上神情頓時顯出焦慮之色,上官蓮在旁見了驚訝道:
  「龍兒,你有什麼心事嗎?為何如此不開心呢?」
  項思龍目光投在上官蓮身上,沉吟了片刻,突道:
  「姥姥,我有些緊張事情想先去辦一下,你們先去西域,我辦完事後再來西域找你們可以嗎?」
  上官蓮不解的微慍道:
  「龍兒,有什麼事比救我師父天山龍女更重要嗎?我看你還是把你所說的那些什麼緊要事情交給鬼魅使者他們去辦吧!」
  項思龍苦笑道:
  「可是這些事情……」
  不待他的話說完。上官蓮己不悅的打斷他的話道:
  「不要可是了!什麼事情說出來,要不就讓大家一起在中原裡把你的那些什麼緊要事情辦妥了,咱們再一起去西域,你不會連姥姥也信不過吧!」
  項思龍知道上官蓮救師心切,同時也不放心自己一個人在這兵慌馬亂的中原裡亂闖,自己再說什麼也不會改變她的心志,說不定反會招得她一頓斥罵,當下只得裝作感激的道:
  「謝謝姥姥對龍兒的關心!」
  接著又把自己擔心項羽會攻擊劉邦的事說了一遍,上官蓮聽了臉上稱馳轉得沉重道:
  「龍兒,這爭天下的事情我們這些江湖中人,還是少管為好,弄得不好就會戰死沙場的。」
  項思龍知道自己是解釋不清楚的,當下支吾道:
  「可是劉邦是我的拜把兄弟啊!我不能丟下他不管的。若是他有什麼不測,我活在這個世上也就沒有什麼意義了!」
  上官蓮聽出他話中有話,又驚又急的道:
  「龍兒,你可不要做什麼傻事啊!好吧,我派十四鬼魅使者和四大幽冥護法領一百死士去幫你保護劉邦好了吧!」
  項思龍欣然大喜道:
  「有他們這幫高手相助,邦弟定可無事!」
  頓了頓,但又道:
  「不過他們可也不要去把項羽給殺死了!」
  上官蓮聽了又好氣又好笑的道:
  「項羽不是你邦弟的敵人麼?殺了他又有什麼關係呢?」
  項思龍搖頭道:
  「姥姥,這中間的原因我日後再向你說吧,現在只要依我的話去做就是了。」
  上官蓮輕歎道:
  「龍兒,只要你不傻想,你說怎麼辦就怎麼辦吧。」項思龍笑道:
  「姥姥,你真是天下通情達理之人!」
  上官蓮笑罵道:
  「不要盡拍馬屁了,還是吩咐鬼魅使者他們照你之言去辦你要做的緊要事情吧。」
  項思龍頓然應「是」,叫來十四鬼魅使者和幽冥四護法,對他們陳說一番事情要點後,又商討了一下彼此今後聯絡的暗號,同時書寫了一封信簡給他們,以便與劉邦接頭。十四鬼魅使者和幽冥四護法領命後,頓即點拔出了一百武士策騎飛馳而去。項思龍看著他們遠去的背影,心中似落下了一塊石頭,但還是有少許不踏實的感覺。
  到得歷史上著名古城--彭城時,已是天將黃昏時分。項思龍這一行人有四五百人之眾,且個個都腰佩兵刃,所以格外引入注目,路上行人紛紛退避一旁,嘀嘀咕咕的朝著眾人指手劃腳著。因為在他們心目中,還以為是哪路義軍來攻打彭城了呢!所以人人面露驚懼的緊張神色,膽小者已是嚇得逃之天天了。
  也確實,在這戰亂時候,百姓已是被戰爭嚇得聞聲變色人心怕怕了。況且這彭城先被陳勝王攻下後現又己被秦將章邯收復了呢!戰爭已經是讓得彭城有點傷痕纍纍的跡象了。農民百姓現在渴望的是平靜的日子。
  距離彭城城門己越來越近了,城樓上到處巡邏的士兵已是歷歷在目,城門也是有大批秦兵在逐個逐個的盤查著進進出出的行人,見得項思龍這一大批人馬,守城秦兵頓刻一驚,一軍官已是吹響奏急號角,城樓上亦也衝出了三四百名手執長矛的秦兵,城門也同時關閉,行人則是嚇得倫惶奔逃,城樓上幀刻間湧現出了密密麻麻的弓駑手。
  項思龍見了這等仗勢一陣苦笑,自己本已叫上官蓮繞道而行,以避免和秦兵發生衝突,但上官蓮卻是杏眉倒豎的說自己等又不是叛軍,幹嘛要繞道而行啊!且若要繞過彭城去西城,就是翻越八百里連綿的太行山,苦不堪言不說,就是怕延誤了時日,所以還是決定進城而行,這下可出了麻煩了吧!
  項思龍心裡暗歎時,一身材高大,雙目若鈴,滿臉絡腮鬍子的四十左右的秦兵軍官站在城樓上,衝著眾人喝道:
  「喂!你們是什麼人?來彭城幹什麼?」
  上官蓮見著秦軍此狀,心頭已是大怒,竟是突地從馬車上飛出衝向城樓。秦兵見了正待發箭時,上官蓮已是扣住了那名秦兵軍官的頸脖大喝道:
  「誰敢放箭這軍官就沒命了!」
  那名秦兵軍官已是嚇得屁滾尿流,忙顫顫喝道:
  「不……不要輕舉……妄動!」
  眾兵士聽了,本對上官蓮的那神乎其技的輕功驚若寒蟬,得令哪還敢動?上官蓮見自己一擊成功且震懾住了眾秦軍,心下得意,衝著城樓下的項思龍喊道:
  「這些草包角色,根本就不足懼哉!」
  說完又轉向那軍官喝道:
  「我們並不是什麼叛軍,只是行程必經過彭城,所以只要你們讓我們進城而不給我們惹什麼麻煩,我就不會殺你!」
  說著時已是鬆開了扣在那軍官喉間的手指,又道:
  「決開城門!讓我們的人進城!」
  那軍官喉嚨差點披上官蓮捏穿,這刻連喘了幾口粗氣,舒緩了一下情緒後,思忖道:
  「好漢不吃眼前虧,待你們進城後,我再票告城守可馬欣大人,來個關門打狗,看你們能跑到哪裡去?哼!我們城中現在有中丞相趙高的魔尊法王和恨天法王以及國師曹秋道的十二大稷下劍派的高手在這裡相助,你們就是再厲害,也逃不出他們的手掌心。到時把你們抓住了就可問出你們是何來歷了!」
  心下想來,那軍官眼睛連轉,忙朝樓下的秦兵喝道:
  「這批人馬並不是什麼反賊,快開城門放他們進城!」
  城下士兵也不關自己屁事,當下依言開了城門。項思龍等頓浩浩蕩蕩的進了城內,上官蓮又從城樓上飛身坐進馬車,對身旁的項思龍笑道:
  「龍兒,我說不用繞城的吧,瞧,這下問題解決了!」
  項思龍聽了不置可否,但心下總覺有一絲不安,似乎感到暴風雨就即將來臨似的,果就在眾人起步不久,突聽得前面傳來一陣急促的馬蹄,且有一個粗野的聲音罵罵咧咧的喝道:
  「他媽的!是什麼人敢來彭城撒野?」
作者: 阿Q    時間: 2009-4-27 09:31

第五十七章 強行闖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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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項思龍見自己「想曹操曹操就到」,心底暗驚,一斂之下又不覺啞然失笑。倒是上官蓮聽得這聲粗罵,老臉一寒,陰沉沉的朝發聲處望去,卻見一頭大如斗、長髮散披、腳大手厚、目光陰冷如電的粗獷老者策騎朝眾人飛馳而來,在他身後還跟著二十幾個一身勁裝武士服的侍衛。
  到了眾人身前,老者策馬駐步,橫掃了一遍眾人後冷喝道:
  「你們是什麼人?竟然敢公然強行進城,與朝延為敵!是不是活得不耐煩了?」
  老者話音剛落,上官蓮氣極的正待飛身去教訓教訓這傢伙,馬車右側的鬼青王這次已是率先從馬背上飛起身形往老者疾射過去,口中同時喝道:
  「竟然敢罵我們主人!你才是活得不耐煩了呢!」
  言語中已是拔出了腰間佩劍向那老者面門劈去。老者似未想到對手竟然敢搶先動手發動襲擊,且功夫如此厲害,驚怒之下,身形也已從馬背上飛起,同時拔出了腰間的佩劍向鬼青王擊來長劍硬碰過去,「噹」的一聲清響,老者猝不及防下雖是架住了鬼青王擊至的長劍,但由於未及運注功力於劍身,被鬼青王此擊震得手腕一陣發麻,長劍差點脫手,身形亦也被震得向後暴飛。
  上官蓮見了冷笑道:
  「此等武功也來丟人更眼!鬼青工,這傢伙若是不讓道就宰掉他算了!」
  鬼青王沉聲應「是」時,老者已是穩住身形,聞言氣得暴跳如雷的道:
  「奶奶個熊!我魔尊法王還從來沒有人敢用如此語氣對我說話!」
  鬼青王冷冰冰的道:
  「今天你不就聽到了嗎?昭!你是讓道亦或是不要命?」
  魔尊法王自出道以來何曾受過這等鳥氣?怒極反笑的吼聲道:
  「本法王今天不但不讓道,反要把你們這幫目無王法的傢伙全給宰了。」
  說完已是手中長劍「刪」地一晃,泛起一片劍花,額上手上青筋條條暴起,寬大的衣服也被他所運的真氣鼓起。鬼青王見了心神暗暗一斂,想不到這魔尊法王果真有點斤兩,但見如此等陣勢,便知他也練過什麼霸道的內功,且有了幾分火候,當下也不敢大意,把「鬼冥神功」提至了第八層功力,氣勢也倏然猛增,使得魔尊法王見了心中不禁暗暗納悶。
  這行人到底是何來歷?
  一個下屬武功已是練至如此深不可測的境地,那他主人的功夫豈不更是駭人?心下雖是如此暗凜,但魔尊法王卻也並不懼怕,因為他可也不是省油的燈。
  原來這魔尊法王乃是在苗疆一帶稱雄稱霸、橫行無忌的魔頭,一身「天罡真氣」已是練至刀槍不入的至高境界,且一手「天罡劍法」更是威猛絕倫,自出道以來從未遇過敵手,後被趙高的四大法王裡面,魔尊法王的一身功夫僅次於恨天法王,位居第二,所以甚得趙高囂重。
  此次兩大法王和稷下劍派的高手來到彭城,是因當前的形勢危急,因為項梁,項羽的江東八千鐵騎白佔領吳中之後,揮師北上已是聲勢日漸浩大,而朝中唯一可用的猛將章邯卻又因為了徹底殲滅陳勝一軍而被拖在東北一帶。
  彭城乃是兵家戰略重地,若然被項梁大軍所得,則對秦王朝的安危深受影響,而章邯又知項梁大軍的幕後指揮者乃是當年威震七國的項少龍上將軍,因此急奏秦二世,務必加派實力人手堅守彭城,且把自己的得力戰將司馬欣派往彭城鎮守,給兵十萬。
  秦二世看得章邯所奏,知助父王登上王位,當年鬧得七因雞飛狗跳的項少龍出世了,嚇得當即連夜與朝中諸位重臣商議此事。
  深悉項少龍厲害的李斯等一批大臣聞言,也是人心惶惶,曹秋道因當年與項少龍發生有過節,也即請命讓自己稷下劍派的高手去彭城相助,但秦二世胡亥還是放心不下,又嚴令欲謀篡位的趙高把他得力的兩大法王也派去彭城增緩。
  趙高可不敢明著與胡亥相抗,因為他終究撐握著全國的兵權啊1何況朝中胡亥的實力也還不小,再加上權衡輕重,若秦王朝被滅了,自己所做的皇帝夢也實現有了不說,且會連現有的一切也沒了,說不定頭掉了都還不知道。
  斟酌之下趙高也便派出了自己最後的兩個左膀右臂來了彭城鎮守,抵抗項少龍。
  鬼青王見魔尊法王凝然突地不動,只要雙目如電的注視著自己,心下不知他在玩什麼把戲,但如如此僵掛著,上官蓮等或許還會以為自己膽怯了呢。自己這可是第一次為新鬼王府出力,若不能漂亮的辦完,自己還怎配有臉去任地冥鬼府的總護法之位呢?就是項思龍仍是不說什麼?其他的兄弟也會有異議,自己也覺慚愧啊!
  如此想來,鬼青王突地暴喝一聲,身形躍起,手中長劍己化作一道精芒,疾劈魔尊法王的下盤。劍氣頓刻瀰漫空中。魔尊法王早蓄勢靜待,嚴密戒備,見鬼青王長劍攻來,忙急提一口真氣,貫注劍身,長劍亦也應手而出,在空中劃出一道妙若天成近乎神奇的軌跡,封鎖住了鬼青王長劍的攻勢。
  鬼青王見一擊不中,老臉上露出訝異之色,但身形卻突地似變成了一道影子,在對方的劍影中快若閃電的閃移逼進,手中長劍同時與身形一伸一吐若隱若現,教人根本摸不清他劍勢的虛實。
  魔尊法王見了心中大駭,不過卻仍能在轉瞬中出劍嚴守。卻見他突地大喝一聲,把「天罡真氣」提至最高境界,四身周圍的空氣頓時隨著他所釋發出的真氣滾動著,凝成了一股強大的氣流,把他防守得密不透風,且身體在繞身旋轉的氣流中亦也疾轉起來,手中長劍在他轉動身形的舞動下在這週身氣流外又形成了一團劍芒,劍芒受氣流的衝擊,有若無數飛針般向鬼青王虛幻無定的身影射去。
  鬼青王見魔尊法王防守如此嚴密,且守中有攻,身形有若滾動的刺團。如此內力劍法也確是世屬罕見了。禁不住喝了聲:
  「好!」
  當下把「鬼冥神功」提至第十層功力,手中長劍直指對方,身形修然後退,但又旋即向前如箭般的射出,竟完全是一派以硬打硬的拼劍攻法。
  「當2」的一聲響起,鬼青王長劍攻破對方防守的劍芒氣流直刺向魔尊法王的身體,幸得魔尊法王反應得快,鬼青王上劍氣觸體的千鈞一髮之際,身形突地定住,長劍快捷推出格擋住了這就是刺進心臟的一劍,但由於突守身形,功力不繼,而鬼青王這一劍是全力而發,劍雖格住了,但手腕虎口卻已是震得破裂出血,嘴角亦也透出血絲,身體「蹬蹬蹬」的連退了四五步才勉強站定,顯是受了極重的內傷。
  鬼青王則只是身形微微晃了兩晃,虎口稍覺發麻,冷冷的看著臉色發白的魔尊法王,心下卻是暗叫僥倖,想不到自己冒險一擊,果也湊功,但若是此擊不能破得對方真氣防守,那此刻流血當場的應該是自己了。
  項思龍和上官蓮等本也看到鬼青王自大急進,為他暗捏一把冷汗,此刻見他冒險成功,心神頓然一鬆,其中有不少武士竟是哄然叫好起來。
  魔尊法王的一眾手下見他受傷,頓即有幾個武士衝上前來扶住他搖晃的身形,其他的則是顫魏魏的拔出兵刃,哄然作勢的將鬼青王圍住,卻是不敢向他發動攻擊。
  鬼青王見狀發出一陣哈哈狂笑,魔尊法王駭異的看著鬼青王發愣,聞得他這陣笑聲,倏然見著自己手下的熊樣,蒼白的面容上泛同青紅之色,衝著那十幾個膿包傢伙啞聲喝道:
  「他媽的:你們在那裡丟人現眼啊!給我退回來!」
  頓了頓,狠毒的看了鬼青王一眼冷森森的道:
  「閣下武功如此高明,應當是有頭有臉的人物吧?不知可否賜教姓名?」
  鬼青王望了項思龍和上官蓮一眼,默然無語。上官蓮已是自車上飛出,落身至魔尊法王身前四五尺之遙處,竟是沒發出一絲聲息,冷冷的道:
  「你是想日後向我們尋仇是吧,好!我告訴你,我們是西域地冥鬼府的人,你若要尋仇,就來西域找我們好了。」
  魔尊法王聽了身軀陡然一震,駭然道:
  「什麼?你們是鬼血王西門無敵的屬下?這個……在下方才多有失禮了!」
  上官蓮聽他語氣似乎與鬼血王很熟,不由大訝道:
  「你認識西門無敵嗎?」
  魔尊法王這時態度大有轉變,顯得很是恭敬的道:
  「西門教主與在下師尊天罡真人乃是親生兄弟,閣下等既是西門教主的屬下,那今日可是大水沖了龍王廟了!」
  說著發出幾聲嘶啞的乾笑。鬼青王卻是突地道:
  「我怎麼從來沒聽師父說過他有個什麼兄弟?」
  於是魔尊法王尷尬的解釋道:
  「顯王即位時,見鬼王歐陽明的地其鬼府勢力遍及整個江湖武林,怕他危及自己的王位,於是派水月公主以美色引誘歐陽明,想把他收為己用,但豈料水月公主見到歐陽明後競是深愛上了他,且告訴了歐陽明顯王的陰謀。
  歐陽明知悉後於是攜著水月公主逃至西域隱居起來。顯王見水月公主背叛了自己,氣怒交急之下雖是恨得要命,但因歐陽明的勢力確實是太大,一時也不敢動他分毫。
  於是再生一計,把西門無敵安插進了地冥鬼府,且製造種種假象讓西門無敵獲得歐陽明的信任。因西門無敵本是大內侍衛的總教頭,武功也出類拔卒,所以被歐陽明提任得很快。後來因地冥鬼府的至高無學秘英《鬼冥寶典》被盜,西門無敵找回『寶典』而立大功,被歐陽明升為鬼王四護法之一,同時獲賜可以學『鬼冥寶典』的部分武功。
  然而其實『寶典』本為西門無敵所偷,且己抄尋下了副本。三年後顯王和西門無故自覺依『寶典』所載武功練習有了八九成的火候,於是迫不及待的策劃了華山之顛的一戰,歐陽明被擊重傷逃脫,地冥鬼府鬼王之位則由西門無敵勝任。
  但顯王為了牽制西門無敵,於是把他所有的家屬都移居宮內且都委任以閒職,實則是借此要挾西門無故。這一招果也管用,西門無敵心中雖是恨極顯王,但表面上還是只得對他服服帖帖。
  我師尊天是真人西門空宇就在這段時間內被顯王任命為內待郎中,專管朝中文書典籍,然而也就在這段時間內,師尊在書庫中無意間發現了一本『天罡真解』,於是按典籍上所載修練,卻果也被他練成『天罡神功』和『天罡劍法』,武功大成後師尊便密殺了一名身形與他差不多的侍衛,把他面容刺毀,裝份成自己的模樣,從而得以逃出了宮廷。
  顯王見『西門空寧師尊』突然『被殺』,也不敢把真像告訴西門無故。怕驚引起他的震怒,反是毀屍滅跡來個像沒有發生什麼事情似的,以至西門教主也不知他有個兄弟還活在這世上,因為顯王老年時殺光了西門教主的家人,西門教主也與他大幹了一場,最後脫離了顯王的控制,至於顯王為什麼殺西門教主的家人,這中間的原因在下也不大清楚,或許是因發現了西門教主給他的『鬼冥寶典』裡其中有假的吧!顯王晚年臨終是因練『鬼冥神功』走火入魔而死的。」
  項思龍和上官蓮等聽了魔尊法王這一大篇詳洋灑灑的話,心中不禁又驚又奇,想不到顯王、歐陽明和西門無敵之間還有這許多錯蹤複雜的關係,但對什麼西門寧空是西門無敵的兄弟這一說法還是感到將信將疑。
  管他呢!是他自己要與自己等扯上關係!為了度過眼前的危機,何不索性假裝信了魔尊法王的話,認了這層關係?反正鬼血王己死了,他也不知地具鬼府已「改朝換代」,且聽他對其中內幕如此清楚,說不定也說的是實情呢?
  項思龍心下如此想來,當即趁魔尊法玉不注意的時候飛快的向鬼青王和上官蓮使了個眼色,二人見了頓即會意。上官蓮裝作愕然大悟的道:
  「噢!原來果真是自家人!」
  魔尊法王見上官蓮認了自己這門屆關係,當下大喜的道:
  「不知這位前輩是……」
  說著吶吶的望著上官蓮且目中餘光向馬車上的項思龍膘去。鬼青王見了語氣稍轉溫和的道:
  「她是鬼王的義妹,車上的那位是鬼王的唯一嫡孫!」
  說著指了指上官蓮和馬車上的項思龍。項思龍和上官蓮聽了均都心中大是叫屈不己,尤其是上官蓮氣得恨不得去打鬼青王兩記耳光,幸得項思龍用哀求的目光示意她不要發作,才強忍住了心中怒火沒有發作出來。這時魔尊法王已恭謹的向上官蓮深施了一禮後道:
  「原來是上官前輩和少主人!晚輩馮劍多有失禮得罪了!還望能讓晚輩一盡地主之誼,到得府上休息一晚以謝先前之罪如何?」
  上官蓮可不願真與這傢伙扯上什麼關聯,當下忙道:
  「這個不必了!我們自會找店投宿,只要你叫那些官兵不來找我們的麻煩,我就謝天謝地了。」
  魔尊法王聞言老臉一紅,目中凶光一掠而過,強壓心中不快,自我解嘲的道:
  「嘿,這個在下自可保證辦到,只是還請各位回到西域後轉告西門教主,就說他大哥西門宇空還活著,請他閒暇有空時往苗疆-行。」
  說完朝上官蓮施了一禮後,帶著一眾武士告辭而去。一場風波此時也轉告平息,但項思龍憑他練成道魔神功後的特有直覺,感覺出這還只是彭城將要遇到危險的一個預兆而已,心中總有一絲忐忑不安之感。
  一行人浩浩蕩蕩在彭城的最繁盛的街上行著,彭城或許是飽經戰爭滄桑之故,雖然店舖的屋宇都顯得壯觀豪華,但開門做生意的卻並不多,街上的行人也甚是稀少,只有零零落落、衣服檻樓的叫化子最是讓人注目又讓人毫不為意。巡城的秦兵到處都是,不過或許是受了魔尊法王的吩咐,又或許是對項思龍這「聲勢浩大」的一行人感到懼怕,競是沒有一個秦兵來查問眾人。
  眾人心中平靜了許多,但在城內轉了半天,還沒有找到一家開門營業的客棧,不覺甚是不耐煩起來,上官蓮有點光火的道:
  「這彭城怎麼像一座死城?如此沒有一點生機!難道這些開客棧的人都死光了嗎?」
  項思龍沉著的搖頭道:
  「不!我看這種冷落現象有可能是人為的!--或許是一個陷阱!」
  上官蓮動容道:
  「你是說那魔尊法王?他……怎麼會對我們不利呢?難道他說的話有詐?」
  鬼青王插話道:
  「不是魔尊法王!而是他的同黨!魔尊法王受了重傷,現刻應該沒有再戰的能力了!但我感受到了前面的巷子裡傳來了一股隱隱的殺氣!」
  項思龍一對虎目精芒一閃道:
  「我們後面的退路也被截斷了!現在我們所處的是一條死胡同了!」
  上官蓮驚怒交急中卻是冷笑道:
  「我倒是有多年未開殺戒了,這次說不定會例外!」
  三人正說著時,巷前巷後,屋頂上己全是站滿了手持火把的秦兵,且有大批手執駑弓的弓駑手,其中一個聲音像是從冰窟中釋發出來的陰冷道:
  「閣下等果也敏感得很,不過你等還是陷入了我們的天羅地網之中,我勸你們還是不要想妄動武功,因為我們屋頂上的人有部分中拿的全是油桶,若是你們一動,我就命他們潑油,那樣的話,你們應該可以想像得出其中的後果吧!」
  話音剛落時,屋頂上已是站出了一個長髮掩面,渾身散發出一股陰邪之氣的粗壯高挑身形,在他身後還跟著十多個也是面色陰冷的一級高手。
  項思龍見了心中一凜,暗忖道:
  「若是真如那『邪人』所說,自己這一行人死傷將會很是慘重,但如束手就擒,其後果又會怎麼樣呢?」
  正當項思龍心念電閃的想著時,上官蓮已是喝罵道:
  「你……你敢如此做來,我定要把你們這幫傢伙殺個雞犬不留!」
  雖是喝罵,但底氣明顯不足,那「邪人」聽了哈哈一陣森寒的冷笑道:
  「我恨天法王可也不是被嚇唬大的!當年歐陽明時的地冥鬼府或許還有能力把我們『殺個雞犬不留』,但是就憑你們……哼!我想還不夠資格!就是西門無故他本人在這裡也不敢在老夫面前放肆!」
  項思龍聽這恨天法王的語氣,輩份似乎比西門無故還高,那他現在的年齡定是有一百五六十歲了,看來武功也定是高極,難怪他說話如此囂張,但不知如此老怪物怎麼會甘願被趙高這樣一個宦官所利用,難道趙高有什麼特異功能不成?
  項思龍心下轉動時,突地皺眉一揚道:
  「是嗎?這位前輩既然敢說出如此話來,功夫定然是高絕,但不知能否敵得過道魔神功?」
  恨天法王聞聽得這話,掩面長髮向後一甩,露出了一張蒼白如紙的怪臉,目中厲芒暴長的道:
  「道魔神功?誰?誰練成了道魔神功?嘿嘿!地冥鬼府裡雖是有這項絕頂的秘英,但是自創此功的道魔尊者練成此項神功得道登仙之後,世上就再也無第二人練成此功。小鬼,你說這話是否想嚇退我嗎?哼!可是我可不是三歲小孩子!」
  項思龍見恨天法王果也聞聽得道魔神功就為之色變,頓知他非己之敵,信心陡然一增道:
  「在下!在下就練成了道魔神功!」
  恨天法王聽了仰天發出一陣大笑道:
  「你……就憑你這麼一個小鬼竟然敢誇口說練成了道魔神功?說出來也不怕被人笑掉大牙!」
  項思龍冷冷地道:
  「你若不信,那有沒有膽子跟我單打獨鬥一場?若是我敗了,二話不說,我們全部唯你是命,但若是你敗了,你就得讓我們平安離開彭城。」
  恨天法王聞言瞪大眼睛看著項思龍,打量了他良久,突地點頭道:
  「好!好膽色!就依你之言!但你若敗了就得做我徒弟怎麼樣?」
  項思龍略一愕然,但頓即道:
  「好!咱們就一言為定,不可反悔,誰反悔誰就是烏龜王八蛋!」
  站在恨天法王身後的十二名程下劍派的高於聽了二人賭約,臉上均都露出不快之色,似是有點責怪恨天法王沒把他們放在眼裡,竟然不徵求他們的意見就與對方訂下賭約,但又像又有點懼怕恨天法王,且似相信恨天法王此戰必能取勝,所以也都沒有作聲。
  恨天法王指著項思龍道:
  「小鬼,這裡揚地太過於狹窄,我們還是換過地方比鬥吧!」
  此語正合項思龍心意,當即贊成道:
  「好!但是我的朋友們……」
  恨天法王打斷他的話道:
  「我信得過你的話就是了,至於你的朋友也隨著去吧,但不知你可保證他們不作什麼反抗之舉否?」
  上官蓮聞言插口道:
  「他是我們的少主,他的話對於我們來說就是命令,我們自然聽他的啦!」
  恨天法王把手一揮朝眾秦兵道:
  「你們全部退下:領他們去校場!」
  眾秦兵聞言正待撤退時,稷下劍派的一名中年老者忽地道:
  「且慢!」
  頓了頓走上前去衝著恨天法王冷冷道:
  「冷無心,此舉太過冒險,你要知道地冥鬼府的人個個都是高手,若是他們獲得自由,一旦作亂起來,我們豈不是要再次大費手腳?且他們很有可能是劉邦叛軍的同黨,因為據探子回報劉邦身邊忽地多了二十幾個武功神秘高深莫測的高手相護,且武功路數頗似西域地冥鬼府的武功。我們不可放過這個可將他們一舉全部擒住的機會!」恨天法王冷無心聽了冷笑道:
  「這個不用你來多管!出了問題由我負責!若是對方真練成了道魔神功,嘿嘿,不要說這些油脂燒不著他們,說不定還會被他的功力反震回來殃及己方的人呢!梁坤,你只要負責押陣就行了!」
  那叫梁坤的老者冷無心這番斥說氣得老臉紅一陣白一陣的,樣子甚是憤怒己極,但卻最終還是忍了下去沒有發作出來,只是目光恨極的瞪了冷無心兩眼。
  一旁的項思龍見得他們正要狗咬狗,心下甚樂時,又見得那老者平息了下來,不禁大有失望之感,因為若他們起內哄甚至打起來,那對自己等最是有利的了,不過用激將法將住了恨天法工冷無心,解了目前的燃眉之急,項思龍心中也甚是快慰得很,雖是聽得冷無心說自己的道魔神功可以破得對方油脂的火攻,不過自己對自己可沒有多大把握,萬一出了什麼閃失也是得不償失,倒是現在如此一來,只要自己打敗了冷無心,冷無心說話算話那自己等就可度過此險關了。
  心中知道了劉邦現在安然無恙,暗暗高興不己,心中深處懸著的一個疙瘩終於消了去,心情頓時暢舒了好多。
  那些進退兩難的秦兵見梁坤再也沒有與冷無心頂嘴,當下依言收起刀劍駑弓,靜靜的站立一旁。冷無心率先從屋頂上飛身落地,動作優美利落之極,看得項思龍也不禁怦然心緊。
  看來這冷無心武功還在魔尊法王之上,但不知他又是何方神聖?像這樣的頂級武林高手又怎麼會被趙高所用呢?趙高又到底是什麼真正來歷呢?歷史上只記載了他是秦始皇身邊的一個心腹宦官,但依情形看來事實絕對不止如此。
  項思龍正這麼古古怪怪的想著時,冷無心突地又用他一貫冷冰冰的聲音道:
  「好了,小鬼,我們去彭城的練兵教場來個一決高下吧,那裡不會縛手縛腳,有得功夫可盡由你發揮施展。」
  項思龍聽了一笑點頭.跟在冷無心的身後,領了眾地冥鬼府的教徒,從秦兵讓開的人叢中隨冷無心向彭城的練兵教場走去。待得眾人完全通過後,後面的秦兵頓刻整裝隊伍隨後押陣。
  勁氣狂作,殺氣漫空,項思龍感覺冷無心的軀體裡散發出一股似地獄裡才有的森寒陰氣,讓得他的心神禁不住微微一陣心悸,旋即的將道魔神功運至八層功力,對方傳來的氣勢壓力頓被化之無蹤,靈台一片空明通透,所有的感覺器官都趨平靜且靈敏度大大提升,方圓百丈內的任何聲息都只要意念所至就可清晰的傳入耳中,皮膚更是清清楚楚的感應到冷無心強大凌厲的氣勢使空氣生出的變異。
  同時也感覺出冷無心身體生出的強大氣勢強弱程度均是分佈不一,而是似在隨著他意念的催動在試探自己的功力深淺和找尋自己的破綻和弱點,有了這種感受後心念候地一動,當即裝作把功力己提升到最高境界的模樣,同時亦也把自身功力的強弱點隨對方的氣機強弱而發生變化。
  二人對恃了良久,冷無心臉上神色愈來愈是凝重,目光疑慮的狠盯著項思龍。旁觀的那些武功低淺的秦兵見得二人只是你望著我我望著你,而沒有發動攻勢,不禁均都有點意興索然。而鬼青王和上官蓮及梁坤等樓下劍派的一眾高手諸人則都是凝神靜氣,目不轉瞬的看著場中二人,知道二人已是較上了無形的功力深厚程度。
  冷無心倏地一陣哈哈大笑,但聽來仍是冷冷的道:
  「好!小兄弟果然內力深厚莫測!老夫今日倒要領教一下曠古絕今的道魔神功了!」
  說著時緩緩從腰間取下一根渾體烏黑,油光發亮,長達二丈左右,粗如兒臂,也不知是用什麼木質製成的木棍,愛不釋手的輕試著喃喃自語道:
  「已經是有八十多年沒有用這天機棒了,想不到今天卻又遇到了如此罕世難求的高手,看來今天又得讓你重振雄風了。」
  說完抬頭望著項思龍道:
  「小兄弟,你準備好了沒有?」
  項思龍想不到這天下竟還有在打鬥時告誡對手的人,心頭不覺感到好笑,同時亦也莫名其妙的對冷面老者生出一絲好感來。
  「鏘」的一聲拔出鬼王劍,右鞘左劍,微笑著對冷無心施了一禮後道:
  「晚輩已經準備好了!」
  頓了頓又道:
  「前輩注意,晚輩出招了!」
  說著,鬼王劍在身前揮出-團劍芒,身形疾向前衝,強烈的劍氣,頓時瀰漫空中,冷無心在項思龍拔劍時,就己感覺到了項思龍劍身生出的一股爆炸性的氣旋,觸體競是隱隱生痛,似是想不到項思龍劍勢身形如此快捷,但卻也夷然不懼。
  冷哼一聲後,身形在空中閃了一閃,不但避過了他凌厲的一劍,且也已決若閃電的應手發出了天機棒的攻勢,空中頓時爆起漫天棒影,把項思龍籠罩在捧影之中。
  項思龍見對方反應如此快捷,且發出的捧勢無論速度勁度,均已達到了驚世駭俗的地步,捧中釋發出的勁氣也和利刃割體般的剛猛,心神不禁一斂。
  忙展開「分身掠影」身法把身形虛化,手中鬼王劍網,把自己守得密不透風,憑項思龍-貫的作風,在對方一擊之下竟然被迫由攻勢改為守勢,不敢冒然進擊,可見冷無心武功確是到達了出神入化之境。
  「噹噹噹」不絕於耳的器擊之聲傳來,看得圍觀眾人心神均是一震,上官蓮更是一顆心都給提到了喉嚨裡,為項思龍擔心不已,因為這冷無心竟然能找出項思龍幻影中的真身,且攻破項思龍劍網的守勢,武功之高簡直到了已是讓人不可想像的地步。
  對於項思龍的武功,上官蓮是知道的,且深信他已是當今天下沒有第二人可敵得過之人,但這次見冷無心在短短的幾秒鐘時間內就盡破項思龍攻勢,心神又不由得動搖起來。項思龍和冷無心劍棒雙擊之後,身形同時暴退一丈之遙,心中也均都暗震對方功力之高。
  二人又都目光交擊起來,互相緊盯著對方的眼神。圍觀眾人均屏息靜氣,怕擾亂了兩的專注。連那些武功低俗的秦兵,此時也受了二人身上釋發出的凝重真氣的壓力,瞪大眼睛遙遙的看著場中的二人。
  項思龍此時已把道魔神功提至了十層功力,深吸了-口氣後,再次發動攻勢,這次是腳踩「百變迷蹤步」,劍施「鬼王千絕斬」,手中長劍紅光暴長,生出讓人眼灼的厲光,劍鋒劍尖變成一條紅煉,以若狂浪推擊式的迅猛攻勢,在空氣中揮出一奇異的浪紋,向冷無心疾射過去。
  冷無心見項思龍突地像變了一個人似的,氣勢陡增數倍,劍勢也比先前更是詭異迅猛許多,心神不由一驚,雙目掠過驚異的神色,但仍是凝然不懼,足尖一點,身形隨之躍起,天機棒化作漫天黑影,身形和棒影同時向項思龍的劍勢強硬攻去,棒中生出的勁氣和項思龍劍中生出的劍氣相碰,發出「啪啪」的炸裂之聲,兩道人影倏進忽退,劍棒交擊之聲連連傳出。
  二人均是長快打快,兵器碰擊之聲如暴雨般打在瓦片上似的扣人心弦。突地二人身形一滯,劍棒粘在一處,臂上臉上青筋同時暴起,四目都睜得老大,互相緊瞪著,競拼起內勁來了。
  兩股罕世匹侍的強大真氣在鬼王劍和天機棒上傳遞較量著,項思龍的鬼王劍已是紅光大作,發出「嗡嗡」的龍吟之聲,冷無心的天機棒也是烏黑之光暴長,黑中透出晶瑩之色,二人真氣汝強吾弱、汝弱吾強的通過兩件兵刃交擊著,地上的沙石也被二人強大的勁氣帶著飛走起來。空中一時勁風大作,沙石漫空。圍觀眾人武功較弱者身形已是被這強大的劍棒之氣逼得連連後退。
  項思龍心頭又驚又急,想不到對方竟是連十層道魔神功的威力也可承受得住,但見冷無心額上露出汗珠,知他己把功力提至極限,若自己再提升一層功力必可把他擊敗,然心中對他甚具好感,覺得此老者外表雖冷,脾氣且怪,但不失為一個一言九鼎的性情中人,又不忍傷他。
  正大感左右為難之時,手中鬼王劍劍柄龍眼上的兩顆龍珠,因這兩股強大內力貫注之故而隱隱射出紅光來。項思龍見了心下叫糟,因為紅珠紅光暴長的話,自己的功力就會大增,這樣一來冷無心也必會被震成重傷。心急之下不由得把功力暗撒。
  但高手過招,怎可如此作來?項思龍內力剛稍稍一撤,冷無心天機棒中的強大內力頓即急衝而來,把項思龍自身的內力和冷無心所發出的強大功力同時向項思龍反噬攻來,項思龍頓時慘叫一聲,口中噴出一口鮮血,身形也即時猛的向後暴飛,手中的色王劍也給跌落在地。
  上官蓮和鬼青王等本見項思龍手中鬼王劍柄龍眼紅珠射出紅光而心中大喜,以為項思龍此戰必勝無疑,豈料會是這種場面?
  驚叫一聲,二人身形掠起,扶住震倒在地的項思龍,上官蓮滿臉驚懼乍現淚光的道:
  「龍兒,你……你不要嚇唬姥姥?你沒事吧!」
  項思龍臉色蒼白得嚇人,嘴角鮮血不斷溢出,顯是心脈被強大內力所震碎,一雙本是神光閃閃的虎目這時也是暗淡無光,雙唇抖動著,氣若游絲的道:
  「姥姥,我……不……會有……事的:我還要去為……天山龍女……前輩驅……毒呢!」
  上官蓮見項思龍此等重傷,不由得一把將項思龍緊緊抱住道:
  「龍兒,你為什麼不全力把那老鬼給殺了呢?你……你太傻了!」
  項思龍此時已昏死過去,鬼青工老目也是淚光一現,因為他也看出項思龍是想讓這冷無心一把,但豈料項思龍不知此際情況下,除非兩人同時撒放內力或一方把另一方擊倒,再或有一功力比二人合起來還高的高人化解才可解去二人的內力交拼之勢。
  目中寒芒一閃,鬼青王朝冷無心望去,卻見他也一臉的怔慣之色,目光渙散,天機棒也給拋扔在地,望著昏迷不醒的項思龍,口中怪怪的道:
  「我贏了?我輸了?」
  這兩句話反反覆覆的念叨著,圍觀的秦兵驚愕一時後,這時哄然叫好起來,但看著冷無心的瘋態,又都駭然的止住了笑聲,鬼青王雖對冷無心此刻的神態也感訝異,但還是拔劍冷喝一聲道:
  「奸賊子!竟敢傷了我家少主!」
  說著挺創向冷無心刺去。冷無心聽得這聲冷喝,神情倏地一震,飛身躲避開鬼青擊來之劍,身形縱起向上官蓮懷中昏迷的項思龍身體飛抓過去。上官蓮正沉浸在悲痛之中,一時不察,項思龍身體被冷無心一把抓著脫出懷中,上官蓮見了驚駭得花容慘變的淒厲叫道:
  「你……你若是敢動我龍兒分毫!我定要殺光你們這幫狗賊!」
  這-聲在極度憤怒中運集全部功力喝出,竟是震得場中每人的耳膜都一陣「嗡嗡」作響,功力較弱的秦兵更有甚者竟被震得跌坐在地,冷無心看了懷中的項思龍一眼,口中露出愧疚和慈愛之色,竟是對上官蓮的喝叫充耳不聞,只自言自語的說道:
  「小兄弟,我冷無心欠你-個人情,要是你不足心懷仁厚的話,此刻倒地不起的應該是我這老頭廠。我……我不會讓你死去的!」
  說完頓了頓又道:
  「道魔神功果是天卜無敵!想不到我淫練多年的北冥神功縱橫一百多年從無敵手,就是當年的鬼王歐陽明十二層功力的鬼冥神勸和水月公主聯手的足有十層功力的鬼冥神功也不是我之敵,於是取號『恨大』,恨大下無我之敵。但今天卻敗在小兄弟十層功力的道魔神功手下。嘿!恨大?恨自己坐井觀天,不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聽著他怪怪的喃喃息語,上官蓮心下雖是諒駭,同時也為項思龍的安危擔心,再次大喝道:
  「把龍兒還給我!」
  冷無心這時突地雙目一揚,又恢復了一貫的冷冰冰的神色道:
  「哼!要不是看在小兄弟的份上,你對我如此大喝大叫,平時我早就把你殺了!把他交給你?你可治得好他的內傷嗎?」
  上官蓮聞言一愣,但又叱喝道:
  「這個是我們的事不要你管!你只要把龍兒交還給我就是了!」
  冷無心突地發出一陣冷冷的大笑道:「把這娃兒交給你們不就是明擺著叫他死嗎?不關我的事?小兄弟是我所傷的當然就關我的事!你不要哆哆哆嗦了,否則這娃兒就沒命了!道魔神功和北溟神功都是天下至剛至猛的絕世神功,一個人同時承受這兩種神功的衝擊力,能夠不當場斃命已是奇跡。如再拖延十幾個時辰,就是我也救不了他了!」
  聽得冷無心的這一番話,上官蓮一時呆住了,怔怔的問道:
  「你可治好龍兒的內傷?」
  冷無心語氣緩和了些許道:
  「這娃兒練成了十二層的道魔神功,他自身已是達到了金剛不死之身,只是由於自震心脈才已造成重傷,至於我擊到他身上的功力已被他體力的道魔神功自然防護的反震力消去了一大半,只剩下少許與他自身功力融為一體攻入了他的心脈。
  但又由於他只運出了十層的道魔神功,體力還有餘氣,又消去了這般功力的三分之一。餘下的功力雖是不怎麼強大,但由於他是自撤功力,以致心脈失守,竄入內臟,致使受傷。但如在十多個時辰之後,他心脈中的殘留餘氣渙散,那就沒有救了。在這段時間之內,我卻是自有信心救得他的性命。」
  上官蓮聽了銀牙一咬道:
  「好!我相信你的話,但是治好龍兒的傷,需要多長時間?」
  冷無心答道:
  「十二個時辰就可!」
  頓了頓中著梁坤等道:
  「你們去告訴司馬將軍,就說我現在有要事待辦,暫刻不回府中去了。」
  說著飛身坐進馬車,把項思龍平放在車板之上,正要為他把脈時,梁坤卻突地冷冷的道:
  「法王要去救這叛賊嗎?」
作者: 89820805    時間: 2009-7-19 13:10

謝謝大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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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何妍    時間: 2023-3-7 13: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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