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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題: [社會] 壞蛋是怎樣煉成的II 作者:六道 (連載中) [打印本頁]

作者: jojo999    時間: 2009-4-26 06:46     標題: 壞蛋是怎樣煉成的II 作者:六道 (連載中)

第七卷 風起雲湧 第一章  

吉樂島,位於太平洋,本來是一處沒有人煙的荒島,可是在最近一段時間,卻突然興旺起來。

因為有個人把它買了下來,這個人就是謝文東。

吉樂島以前叫什麼名字,他不知道,也不想知道,現在,他把它改名為吉樂,這是他和他的親人、朋友的吉樂地帶。

謝文東到這裡度假,或者說到這裡來避難,已經有幾個月的時間,過著神仙般的生活。

在吉樂島上,他並不寂寞,他的家人,他喜愛的人,都在這裡,當然,也不缺少他的朋友。

當謝文東初次來吉樂島時,這還是一處未進行任何過開發的未知領域,當然,只要有錢,世界上沒有多少事是辦不成的。

他在這裡新建了第一棟別墅。很快,他的得力部下,也是他的兄弟,李爽也來了,而且不是一個人,還帶來了他的家人。他對謝文東說:這個小島太荒涼,讓伯父伯母兩位老兩口住在這裡孤單寂寞,所以把自己家人帶來,是為了讓伯父伯母能找到說話談心的人。他的鬼心眼哪能瞞過謝文東的眼睛,傻子都知道,他在黑道混,怕仇家找上自己的家人,與其在中國過提心吊膽的日子,還不如到吉樂島過無憂無慮、舒心的生活。而且別看李爽平時傻糊糊的,心裡精明的很,他明白一個道理,謝文東在的地方,一定很安全,家人到這生活,一定不會出事。

不管李爽是怎麼打算的,謝文東欣然接受,在自家別墅旁邊,又新建一棟。

竣工之後,李爽高高興興把自己家人送過來,搬進別墅裡。他在吉樂島住了半個月時間,受不了這裡無聊的生活,和謝文東打聲招呼,又回中國了。

李爽開了個好頭!他是第一個,很快高強也來了。高強為人寡言,不像李爽那麼能胡謅,當謝文東問他原因時,他只說兩個字:安全!

短短幾個月時間,原本荒涼的小島變的熱鬧起來,大興土木,施工不斷,剛開始的一棟別墅也變成現在近二十棟之多,文東會和原北洪門的許多骨幹都效仿李爽和高強,把家人送到吉樂島。

謝文東原本以為自己可以在吉樂島上安安穩穩地享受一段平靜的生活,哪想到幾個月下來,自己快變成『包工頭』了。

白天,海邊的沙灘上總是能看到身穿游裝的中年男人在曬太陽,即使到晚上,時常也有大規模的聚會。

當任長風來吉樂島之前,一度以為謝文東在此地過著的是枯澀日子,可是當他坐著直升飛機,快接近目的地時,被島上那一片花花綠綠的別墅嚇了一跳,特別是在島嶼另一側,竟然還興建了一座碼頭,碼頭邊旁若無人的停靠著一艘小型軍艦。

直升飛機緩緩停在島嶼東側的停機坪上,他彎腰跳下飛機,終於看到多日未見、朝思暮想的謝文東。

任長風為人清高,性格向來孤傲,除了他自己,能被他放在眼中的沒幾個,謝文東絕對是那沒幾個裡的重中之重。

沒等說話,他眼圈一紅,眼中先一片晶瑩,雙唇蠕動,一肚子話此時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謝文東很喜歡任長風這個人,第一,他能力出眾,本事過人,若論單打獨鬥,無論是北洪門還是文東會,每幾個人能與他匹敵,第二,他的性情也十分讓謝文東欣賞。

見到他,謝文東當然甚是高興,不等任長風說話,先笑瞇瞇地把他拉上一輛敞棚的吉普車,笑道:「有話,我們回家再說!」

任長風坐上車,偷眼打量身旁的謝文東。他還是老樣子,沒什麼太多變化,相貌依然清秀,身材依然消瘦,細長的眼睛彎彎的瞇縫著,若說有變化,是他面頰比以前紅潤了一些,看起來更加健康。

「我的變化大嗎?」謝文東靠著椅子,仰面望天,笑瞇瞇地問道。他並沒有看任長風,但卻知道他在打量自己。

唉!任長風歎口氣,和東哥在一起,是毫無秘密而言的。很多沒見過謝文東的人向他詢問,謝文東究竟是什麼樣子的,他的回答是:他有一雙望穿秋水的眼睛,他有一種洞徹人心的眼神。他笑道:「東哥的變化不大,看起來比以前更精神了。」

「哈哈--」謝文東大笑,讓任長風這樣高傲的人說出恭維的話,無論怎麼聽都覺得彆扭。

任長風老臉一紅,頓了一下,又道:「可是北洪門的變化太大了。」

自謝文東走後,南北洪門停戰,不久之後,達成聯盟,雖然沒有統一,但名稱上已經沒有南北之分,都叫洪門。

至於盟主,由原南北洪門的老大共同擔任。南洪門自然是向問天了,北洪門這邊,由於謝文東出國,金老爺子退隱,一切都由東心雷做主,所以,洪門是由向問天和東心雷來主導。

由於東心雷在智謀上弱於向問天,謝文東給他的建議是,他這個洪門老大只是名義上的,是為了安撫原北洪門的那些人,至於洪門大小的事務,應交由向問天做主。東心雷對謝文東的話言聽計從,心甘情願做了名義上的老大。現在的洪門,實際上是掌握在向問天的手裡。而任長風做為原北洪門的骨幹,和向問天爭鬥多年,從本質上,看不起他和南洪門那些幹部,要他與這些人一起共事,對他來說實在是種煎熬。

他這次來吉樂島,就沒打算回去。反正他孤家寡人一個,走到哪,哪就是家。

謝文東知道他說的話是什麼意思,別看他遠離中國,但對洪門的事卻瞭如指掌。他說道:「向問天是個英雄,把北洪門交給他,他不會排除異己,也不會生出事端,而且,以他的為人和能力,會把洪門帶來一個好的發展前景。」

任長風點點頭,他心中也明白這個道理,可就是無法接受。

吉普車在一座白色的別墅前停下,兩人還沒下車,已有四男兩女從房中迎出來。

任長風抬目一瞧,笑了,這六位他不僅認識,還是熟人。五行兄弟和小風,他自然不會陌生。

見小風身著家居便裝,腰間繫圍裙,一付家庭主婦的模樣,任長風臉上笑容加深,半開玩笑道:「小風這身打扮倒是讓人眼前一亮啊!」小風身為謝文東的貼身保鏢,身手相當了得,別看人長的美傃漂亮,但動起手來,素有『瘋子』之稱。

小風撇撇嘴,白了他一眼,嘴唇挑了挑,不知道在嘟囔什麼。

任長風大笑兩聲,目光一轉,打量起五行兄弟,這五人一各個紅光滿面,顯然這一陣子睡的好,吃的香,沒少享受清福。

幾人熱情地打過招呼後,進入別墅。

大廳內正有一條倩影在忙前忙後,向桌子上端飯菜,這位動人的女郎任長風也認識,她是彭玲。

任長風沒等脫鞋,先客客氣氣地叫一聲:「嫂子好!」

彭玲玉面一紅,看看一旁的謝文東,招呼道:「快近來坐吧!」

謝文東哈哈一笑,拍拍任長風肩膀,道:「別客氣!」說著,來到彭玲身旁,笑呵呵看著桌上飯菜,笑道:「挺豐盛的嘛!」

彭玲臉上露出嫵媚的嬌笑。高家兩姐妹在中國讀書,而金蓉在國外上學,平時照顧謝文東起居的都是彭玲,這段時間裡,也是彭玲一直陪伴在他左右。

任長風坐在沙發上,環視一圈,好奇地問道:「怎麼沒看到伯父伯母呢?」

謝文東笑道:「我爸媽住在後面的別墅裡。」

「哦!」任長風點點頭。謝文東又道:「你住的地方我也準備好了,一會帶你去看看。」

「謝謝!」任長風心中倍感溫暖。

「客氣什麼?!」謝文東笑道:「我們是兄弟嘛!」

他一句簡單的兄弟,卻讓任長風甚是受用。吃飯中,他想起自己來時看到的軍艦,好奇地問道:「東哥,剛才我在飛機上,看到島上還停有軍艦,那是怎麼回事?」

謝文東大笑道:「那是我向黑帶買的。本來想買艘遊艇,可是黑帶沒有,就給我弄來一艘這個東西。」

軍艦?遊艇?這完全是兩種性質嘛!謝文東說的輕描淡寫,但任長風卻暗暗佩服,俄羅斯的軍艦,可是一般人有錢都買不來的,雖然只是小型號的。

水鏡老神在在道:「我們現在都把它當遊艇用,沒事時可以用它出海釣魚!」

撲!任長風差點噴飯,用軍艦釣魚?還真是第一次聽說過。

吃過飯後,謝文東帶任長風到海邊散步,小風遠遠在後面跟著。

夕陽西下,落日映紅天邊和海角,清新的海風迎面撲來,讓人渾身涼爽,有種說不出的舒適。島嶼的寧靜,環境的美麗,讓長時間生活在喧囂都市的任長風彷彿置身於世外逃園。

踩著柔軟的沙灘,任長風幽幽歎息一聲,問道:「東哥打算回國嗎?」

謝文東停下腳步,面對大海,說道:「回去,是一定要回去的,但不是現在。」

任長風精神一振,忙問道:「那是什麼時候?」

謝文東搖搖頭,道:「我不知道!即使現在回去,恐怕也難有什麼作為,南北洪門已經達成聯盟,實際上已經是統一了,我回去,又能做些什麼呢?」

任長風道:「可以擠掉向問天!偌大的洪門,怎能讓他一人獨有!?」

謝文東微微一笑,背手望著夕陽,輕聲說道:「再耀眼的驕陽,也有落下來的時候,何況是人呢?」

任長風琢磨著他的話,正想發問,謝文東轉頭問道:「聽說,現在有崛起一個新幫派,叫青幫。」

「是的!」任長風點頭道:「他們自稱祖師爺是杜月笙,在全國很多地方都設有分堂,只是東哥在時,他們還沒有浮出水面,只是在東哥走後不久,青幫突然變的高調起來,最近,和台洪門鬧的不可開交。」

謝文東挑眉問道:「青幫的勢力已延伸到台灣了?」

任長風道:「他們在台灣確實有很大的分堂,有消息說,他們本來就是從台灣興起的,後來才發展到大陸。不過,青幫的總部在中國,這倒是真的。」

「嗯!」謝文東仰面,心中默默琢磨著。任長風的話,和暗組給自己的消息基本上差不多,以此來看,洪門和青幫的碰撞是遲早的事情,畢竟中國只有一個,地下的皇帝也只能有一個!

他輕輕扣打額頭,問道:「長風,你說如果現在的洪門和青幫打起來,誰會贏?」
作者: jojo999    時間: 2009-4-26 06:47

第七卷 風起雲湧 第二章

任長風毫不猶豫地說道:「當然是洪門會贏了!」他對洪門傾注的感情太多,對洪門的實力也太瞭解,他感覺,南北一統之後的洪門,在中國絕對是黑道上的老大,即使在全世界,排進前十名也不成問題。任長風說完,見謝文東笑而不語,忙又補充道:「這不是我一個人的想法,整個洪門上下的兄弟,沒有不是這樣想的。」

「哈哈!」謝文東仰面輕笑,席地而坐,說道:「這就是問題所在。俗話說驕兵必敗!青幫潛伏那麼久,勢力卻能發展到堂口遍佈全國的程度,它的老大不會是尋常人。青幫的實力有多大,我還不清楚,但想來,不可能超過洪門,但以洪門現在的狀態,真打起來,恐怕要吃虧。向問天應該會意識到這一點。」

任長風眨眨眼睛,有聽沒有往心裡去,臉上寫滿不以為然。

謝文東當然能看出他的想法,可也不多做解釋,畢竟任長風的性格就是如此,用眼高過頂形容他,絕對不過分。

任長風在吉樂島住下,和謝文東一樣,過上悠哉清閒的日子,有時悶了,和謝文東坐直升飛機先到澳大利亞,再轉機到世界各地轉轉,暇意的生活讓人享受,可時間一長,他也像李爽一樣,覺得渾身不自在,總覺得生活像缺少什麼似的。謝文東告訴他,這裡缺少的是熱血澎湃的激情。

他時常想,像東哥這樣的人,怎麼可能會在與世隔絕的吉樂島住那麼久,為什麼還不回中國,畢竟那裡有洪門,有他一手創建的文東會。他看不出謝文東心中在想什麼,幾次想詢問,但見到他和彭玲在一起時,臉上那股熱情洋溢而又真誠天真的笑容時,這樣的話就再也問不出口了。他一度以為,也許東哥現在已經喜歡上了這樣的生活。

一個月後,吉樂島來了一位意想不到的客人,向問天。

他的造訪,出乎任長風意料之外,但卻在謝文懂意料之中。

這次來吉樂島,向問天身邊只跟了一個人,曾經八大天王之一的陸寇。

謝文東和向問天見面後,自然少不了一番寒暄。自他倆最後一次見面到現在,轉眼半年的時間過去,兩人的關係也由當年的勢不兩立變成現在的親密合作。回想起以前的恩恩怨怨,兩人唏噓不已。

在海邊,謝文東專門建了一間供會客使用的房屋。此時,謝文東和向問天正做在房間內。

向問天左右打量,暗暗點頭。通過這間房子,能看出一點,謝文東很有錢。房子的建築材料沒有一塊木板,也沒有一塊水泥,完全由鋼化玻璃製造而成的。與岸邊距離十幾米,建於海水中,半截露出海面,半截在海下,人在房內,不時可見魚群從身邊游過,讓人彷彿置身於龍宮之內。就連房內的擺設,也是由玻璃製造的,整個房間給人的感覺就是透明。

先不說製造如此龐大規模的鋼化玻璃需要多少錢,但是把它運到這個小島上就不會是一筆小費用。

這時,有位青年的漢子上前倒茶,清馨的茶香伴隨海水的味道,飄散在房中,讓人精神不僅為之清爽。

在吉樂島上,有文東會的兄弟不下百人,這些人都由三眼精挑細選後派過來的,一是可以照顧謝文東的生活,再則也可以保護他的安全。

謝文東端起茶杯,瞧瞧向問天,笑問道:「向兄覺得我這裡怎樣?」

向問天由衷道:「真好像人間仙境!難怪謝兄弟會在這裡長住,即使我此時也有些動心。」

「哈哈!」謝文東豪爽的大笑,說道:「我是閒人,而向兄不同,偌大的洪門,還要你支撐呢!」

「唉!」向問天含笑歎口氣,搖頭道:「有時,我真羨慕謝兄弟,毫無牽掛,想走就走。」

謝文東放下杯子,仰面道:「被動離開,有什麼好羨慕的。」

向問天道:「謝兄弟準備什麼時候回國?」

問到這句話,和陸寇一起守在門口的任長風來了精神,側著耳朵,伸長脖子,仔細聆聽。

陸寇有趣地看了他一眼,笑問道:「任兄這一陣子可好?」

任長風用眼角瞥了瞥他,壓根就懶著搭理。陸寇絲毫不感意外,也不覺的難看,如果任長風真轉頭對自己笑呵呵地說上兩句,那他才感到吃驚呢!他聳聳肩,又自顧自的道:「一看任兄比以前胖了一些,氣色也好的出奇,這一陣子一定過的很滋潤啊!」

任長風正聽謝文東和向問天講話,可陸寇卻在自己耳邊嘮叨起沒完,頓感不耐,雙劍眉一挑,狠狠瞪了他一眼。

陸寇並不將他的惱怒放在心上,笑嘻嘻道:「許久不見,任兄的眼神還是如此絕情……」

任長風覺得自己快抓狂了,他從來沒見過臉皮如此之厚的人。他離開洪門,可能也有一部分原因在陸寇身上。

謝文東沒有馬上回答向問天的話,而是走到玻璃墻壁前,注視外面色澤鮮傃的熱帶魚群,食指輕輕扣打墻面。

向問天道:「以謝兄弟的手段,回國已經不是問題,雖然中央殺過你一次,但我想你會處理好的,或者你現在已經處理好了。」

「呵呵!」謝文東笑而不語。他要坐的飛機發生故障,半途墜落,機上無一人生還,這是中央玩的政治手段,人人都看得出來。中央想以謝文東的死,換回與日本之間的正常關係。但是人們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謝文東又不是神仙,他事先怎麼可能知道飛機會發生事故呢?!其中的內情,即使以東方易這樣政治部的高官也不清楚。

他想要回國,中央方面確實不是問題,之所以到現在還留在這座小島上,是他還沒打算離開。

感覺謝文東不想說,向問天也不再追問,他喝了一口茶,幽幽說道:「謝兄弟,聽說過青幫嗎?」

謝文東轉過身,笑道:「聽長風提起過。」

向問天道:「那謝兄弟知不知道青幫在台灣挑了洪門?」

謝文東聽完沒怎樣,任長風卻一哆嗦,簡直懷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聽錯了。台洪門的實力有多雄厚,他十分清楚,擁有「一片紅葉向南飛」--紅葉這樣的超級殺手集團的台洪門竟然讓青幫給挑了,如果不是向問天親口所說,換成旁人,他一定會大笑三聲,表示嘲諷。向問天會說謊話嗎?當然不會,你甚至從他嘴裡聽不到一句誇張的話。任長風下意識地握起拳頭。

謝文東遠離中國,身在孤島,不代表他不瞭解中國黑道和江湖的情況,無論有什麼風吹草動,暗組的情報會在第一時間傳到他這。所以,向問天會來找他,他一點都不意外。

他淡淡然道:「台洪門竟然被青幫挑了,真是出人意料。」

向問天正色道:「台洪門和我的關係一向交好,這點,想必謝兄弟已經瞭解。」

謝文東點點頭,當南北之爭時,台洪門的紅葉曾幫過南洪門,雖然出力不大,但在那個敏感的時期派出人手,無疑是向全世界的各地洪門表明,台洪門是站在南洪門那一邊的。

向問天道:「現在台洪門的當家人郭讓帶著殘部,已逃到我這裡,希望我能幫他清除青幫的在台勢力。」

謝文東問道:「你答應他了?」

向問天搖頭道:「暫時還沒有,畢竟,洪門不是我一個人。正因為這一點,我才到這裡找謝兄弟商議。」

他的話沒錯,一旦答應郭讓,那無疑等於洪門向青幫宣戰,同樣是全國性質的大幫會,真打起來,事情絕不會小,甚至比南北之爭還要激烈火暴。向問天不敢草率決定,這是其一。其二,南北洪門雖然達成聯盟,但內部的派系還是很明朗,一面是南系(原南洪門的骨幹),一面是北系(原北洪門的骨幹),南系的人自然會以向問天的決定為命是從,而北系的人則多以謝文東馬首是瞻。若與青幫開戰,內部一定要和諧,不然別說佔到優勢,很可能在開戰的同時自己先分崩瓦解了,所以,他必須要取得謝文東的支持。

向問天本人是主張幫台洪門報仇並奪回其在台灣的地盤,至於謝文東會支持他嗎,向問天不清楚,這也是他此次前來的主要原因所在。本來可以通過電話詢問的,但他卻親自跑一趟,可見對此事的重視程度。

謝文東揉揉下巴,問道:「向兄的意見怎樣?」

向問天乾脆地說道:「打!」

謝文東歎道:「南北之爭剛剛結束,雙方皆有比較大的消耗,現在本應該是恢復階段,並不利於做大規模的爭鬥。」

向問天疑道:「謝兄弟的意見是不贊成打?」

謝文東搖搖頭,笑道:「當向兄收留台洪門殘餘的那一刻,事情的結果就已經注定了。因為向兄既然收留了他們,那代表大陸洪門和台洪門是交好的,既然交好,如果不為他們報仇雪恨,那一定會被江湖和黑道的人笑話,會說洪門怕了青幫,這樣,在聲勢上就先輸了青幫一頭,丟了洪門的名聲。」

「啊!」向問天驚訝地看了他一眼,心中暗暗傾佩不已。謝文東頭腦之靈活,考慮之周到,讓人咋舌。他收留郭讓等人,一直到現在,都沒考慮到這一點。他所想的是,自己究竟應該不應該打,如果打,會有幾成的勝算。

他說道:「江湖上,沒有什麼比名聲更重要!如此說來,我們必須要打了?」

謝文東淡笑道:「箭在弦上,不得不發。向兄你也只能打了。」

向問天長鬆一口氣,道:「有謝兄弟這句話,我就放心了。」說著,他頓了一下,又道:「我還有一件事!」

謝文東笑道:「向兄不要見外,旦說無妨。」

向問天道:「我希望這次謝兄弟能和我一起回國。畢竟洪門不是我一個人的,而且有謝兄弟在,一旦和青幫打起來,我們的勝算也會增加幾分。」

謝文東笑瞇瞇地低下頭,沉默半分鐘,方悠悠說道:「最近,我是有回國的打算……」

向問天和任長風聽後,心中同是一喜。

可謝文東又接道:「但我回國之後,不打算過問洪門的事,我要去的地方是東北。」

向問天怔道:「去東北?為什麼?」

任長風也覺得奇怪,不知道謝文東葫蘆裡賣什麼藥,不過只要能回國,去哪他都不在乎。

謝文東道:「呵呵,回東北,先把我的書念完,我想要的是畢業證,而不是一張失業證!」

靠門而站的陸寇身子一栽歪,差點摔在地上,他怎麼想也想不出來,謝文東竟然會找一個如此蹩腳的理由。
作者: jojo999    時間: 2009-4-26 06:47

第七卷 風起雲湧 第三章

    向問天並沒有在吉樂島做過多的停留,既然決定要和青幫開戰,幫會中要準備的事情很多,晚間,和謝文東一起吃過飯後,他連夜做直升飛機到香港,然後取道回廣州。這一次吉樂之行,雖然沒有把謝文東請出山,但是卻成功爭取到了他的支持,使洪門內部在戰前能達成意見統一,向問天感覺還是不虛此行的。

    晚間,謝文東躺在別墅的閣樓裡。閣樓不大,只有十數平方米,地面鋪有厚厚的毯子,棚頂則為鋼化玻璃打製,躺在其中,即舒適,又能欣賞到懸掛天空的萬點繁星。

    彭玲此時依偎在他懷中。謝文東或許是瘦弱的人,但是他的胸膛,可以讓你感覺到強烈的安全感和濃濃的溫暖。

    她真希望時間能停止流淌,就這樣,自己一直躺在他身旁。可是,她也知道這是不可能的,文東不會永遠留在這座小島上,他早晚有一天會離開。向問天的突然來訪,讓她多了一份擔憂。

    彭玲是一個明白事理的女人,對不能改變的事實,絕不會去強求。她側過頭,看著謝文東狹長又清澈的眼睛,柔柔問道:「文東,你要走了嗎?」

    謝文東笑了,反問道:「我會去哪呢?」

    彭玲狐疑道:「你不是準備回國嗎?」

    「嗯!」謝文東拂拂彭玲柔順如錦的秀髮,點點頭,道:「是有這個打算,但不是現在。」

    果然!文東果然還是要回國。彭玲心中一緊,關切地問道:「那是什麼時候?」

    「呵呵!」謝文東柔和地笑了笑,雖然是笑,眼中卻閃過一道奪目的精光,淡然道:「當初,我是被國家踢出來的,即使要回去,我也要國家請我回去。」

    彭玲聞言,嬌軀一震,臉上充滿驚訝之色。

    謝文東凝視星斗,幽幽說道:「洪門與青幫開戰,將會是全國性的激鬥,國內的黑道一定會大亂,這直接會導致社會的動盪,一些投機倒把的人更會站出來趁機興風作浪。呵呵,我們的國家現在想搞建設啊,這需要穩定的環境,不單單是外部穩定,內部更要穩定,所以,國家需要黑道裡站出一個人來,結束紛爭,恢復平穩的局面,這個人,除了我之外,實在想不出還有誰了。」

    彭玲不自覺地張開嘴,她與謝文東相處這麼久,還是不敢說十分瞭解他,即使他就在自己身邊,但她仍有種虛幻的感覺,這不是謝文東未真心對待她,而是由於他深不可測的智慧。他所做的每一件事,都不是隨意而為的,都是具有極強的目的性,這次支持向問天和青幫開戰,也是如此。彭玲笑了,為自己竟然會喜歡上一個如此可怕的男人而笑,也為自己愛上一個如此聰明的男人自豪而笑。

    謝文東展開雙臂,伸個懶腰,一隻手枕於腦下,另只手攬住彭玲的香肩,說道:「過幾天,我們去躺歐洲。」

    彭玲疑問道:「為什麼?」

    謝文東道:「一是去探望彭伯父,二是去看看小丫頭。」

    他所說的彭伯父,自然是彭玲的父親,至於小丫頭,當然就是金蓉了。

    彭玲表情欣喜,微笑道:「好啊!」她枕著謝文東的胳膊,細聲說道:「父親的病情已經穩定下來了,我想把父親接到這裡來住,每天都呆在病房裡,我怕他會悶壞的。」

    謝文東點點頭,道:「只要彭伯父同意,我沒有意見。」

    彭玲正打算和謝文東商量此行的日期,外面突然傳來敲門聲。彭玲無奈地撇撇嘴,剛要起身,謝文東按這她,笑道:「我去開吧!」他拉開房門,外面站的正是五行的金眼。他斜目瞧瞧房中的彭玲,然後在謝文東耳邊輕聲說道:「東哥,森哥來了。」

    老森!謝文東一愣,奇怪他怎麼會突然前來,事先連招呼都沒打一聲。姜森在文東會並非巨頭級的人物,文東會除謝文東之外,三眼、高強、李爽是公認的三大巨頭,也是最早跟隨謝文東打拼的三個人,之間關係親密無比,但是,無論誰都不會小瞧姜森這個人,因為他掌管著文東會最令旁人聞風喪膽的一把尖刀——血殺。

    「讓他在客廳等我。」謝文東向金眼揚揚頭,細聲說道。

    金眼頗有顧慮道:「東哥,森哥還帶來數十名血殺的人,他會不會……」下面的話,他沒有說出口,不過意思已經很明顯。

    謝文東到吉樂島有幾個月的時間了,姜森一次都未來過,而這回突然造訪,卻帶來那麼多人手,意圖不明,讓人擔憂。

    謝文東聞言大笑,拍拍金眼的肩膀,說道:「別胡思亂想,老森是我的兄弟,他領人來,一定是有事情發生了,你去客廳陪他坐一會,我馬上就到。」說完,他回到房間,對彭玲歉然道:「小玲,我下去一趟。」

    「怎麼了?」彭玲剛才有注意到金眼在說話時,眼神漂浮不定,似有心事。

    「沒什麼。」謝文東笑道:「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

    「是誰來了?」彭玲聞言更加好奇。

    「姜森!」謝文東含笑向她擺擺手,走出閣樓。

    當他走到大廳時,姜森正坐在大廳內,低著頭,不知道在盤算什麼,而五行兄弟站在他左右,多多少少表現出提防的架勢。

    「老森,你來了。」謝文東邊從容走下樓梯,邊打量這位和曾自己出生入死的兄弟。姜森還是老樣子,身材矮卻敦實,粗壯的胳膊將衣服撐起好高,黝黑的面膛寫滿樸實,但一雙眼睛卻不時閃爍出冷光。

    聽到說話聲,姜森猛然回神,看到謝文東,臉上閃過一絲常人不易察覺的激動,他連忙站起身,恭恭敬敬深施一禮,道:「東哥!」

    謝文東走上前來,用力拍拍他結實的肩膀,點下頭,笑道:「坐!」

    姜森噓了口氣,屁股剛粘到沙發上,只聽謝文東問道:「老森,出什麼事了嗎?」

    他身子一震,忙又站起來,低聲說道:「小波得到可靠的消息,有人會來偷襲吉樂島。」

    「哦?」謝文東一愣,他的敵人是有不少,但是有實力漂洋過海來偷襲他的,他暫時還想不到有這樣一個人。

    謝文東表現平靜,可五行兄弟卻臉色同是一變,相互看看,最後,目光集中在姜森身上。現在,他們總算明白他次此來為什麼帶那麼多人。

    「是誰?」謝文東在姜森對面坐下,拿出煙來,點著,悠悠吸了一口,淡然問道。

    姜森環視左右,欠身細語道:「是魂組。」

    謝文東噗嗤笑了,似無奈又似不相信地搖頭道:「他們不是因為那一顆炸彈而已經解散了嗎?」

    姜森皺眉道:「魂組是解散了,但還是有一部分殘餘力量存在,不知道他們從哪裡得來的消息,知道東哥在吉樂島生活,這次,他們購買了大量具有殺傷性的武器,準備對這裡進行一次偷襲。」

    「呵呵!蝦兵蟹將!」謝文東吐出一口青煙,問道:「他們有多少人?」

    姜森道:「有五十左右。」

    「老劉從哪裡得到的消息?」

    「赤軍!」

    謝文東道:「以前,魂組在鼎盛時期我都沒有怕過,現在只剩下幾個殘兵敗將,更不足為慮。」

    姜森道:「可是,東哥,我覺得還是應該小心為上。我帶來六十名血殺的兄弟來保護你的安全。」

    六十血殺的兄弟?謝文東怔了一下。血殺是文東會的精銳,無論單兵最戰還是集體配合,都具有非常強的實力,而且血殺的成員一向不多,人數最鼎盛時期也未達到三百人,現在的血殺基本保持在二百人左右,姜森一次性帶來六十人,實在有些小題大做了。他思慮一轉,疑道:「老森,是不是還有別的事?」

    「哦……」姜森面露難色,一副出言欲止的模樣。

    謝文東笑道:「這裡都是自己人,還有什麼話不好說的嗎?」

    姜森咽口吐沫,道:「我懷疑,文東會內部會有人對東哥不利。」

    「哦?」謝文東雙眼一瞇,凝視姜森片刻,問道:「誰?」

    姜森搖搖頭道:「我只是有這層懷疑,沒有確實的證據。在東哥離開期間,陳百成異常活躍,作為三眼哥的得力助手,大規模結交私黨,並剷除和他作對的人,最近,還把他的弟弟陳百信拉入會中,委以重職。他經常傳出消息,說文東會有今天這樣的成績,三眼功勞最大,現在既然東哥已經離開文東會,就應該把老大的位置讓出來,交給三眼來做……」說到這,他沒敢繼續說下去,偷眼打量謝文東的反應。

    在謝文東身邊保護他的人,多是三眼從龍堂裡挑選出來的,裡面有沒有混雜陳百成的親信,誰都說不清楚,姜森帶來大量血殺成員,就是為預防萬一的。

    謝文東仰起頭,幽幽歎了口氣。

    姜森將心一橫,道:「東哥,陳百成是個毒瘤,這個人如此不趕快除掉,後患無窮,他甚至可能威脅到東哥的安全。」

    謝文東看人極準,陳百成是什麼樣的人,他心裡十分清楚,不過以現在這種形勢,並不適合除掉這個人。陳百成好殺,但是,三眼那方面會怎麼想?畢竟,他是信賴這個人的,並把他看成自己最得力的助手。現在,文東會的事務都由三眼做主,一旦殺了陳百成,他會不會認為自己不信任他呢?甚至會不會認為自己顧慮他的權利太大而在消磨他的實力呢?沒有確實的證據,殺掉陳百成,會引起一系列的反應,甚至會引發文東會的動亂。

    謝文東思前想後,搖搖頭,道:「暫時不要動他。」

    姜森急道:「東哥,小心養虎為患。」

    謝文東笑道:「陳百成不是虎,充其量也只不過是只狡猾的狐狸,有老虎撐腰,他可以耀武揚威,一旦沒有老虎維護他,他的死期也就不遠了。」

    姜森琢磨他的話好一會,猛然一震,驚訝地張大嘴巴道:「東哥,你不會對三眼……」

    「哈哈——」謝文東仰面大笑,道:「老森,你想到哪去了,張哥是我的兄弟,我怎麼可能對他下手呢?!我的意思是多收集陳百成為惡的證據,到時擺在張哥面前,他也不會再維護他了。」

    「哦!」姜森擦擦頭頂的冷汗,暗中鬆了口氣。

    這時,金眼接話道:「東哥,那魂組來襲的事,怎麼解決?」

    謝文東笑瞇瞇地說道:「明晚,我們出海『釣魚』!」
作者: jojo999    時間: 2009-4-26 06:47

第七卷 風起雲湧 第四章

    姜森好奇不解地問道:「東哥怎麼知道明晚魂組會來?」

    謝文東一愣,接著仰面笑道:「我猜的。」

    姜森歎口氣,佩服道:「小劉給我的情報,魂組選擇偷襲的時間,確實是在明晚……」

    第二天,深夜,吉樂島十里之外的海面上。

    一艘軍艦熄掉引擎,在海面上隨意飄蕩,船上,黑漆漆一片,沒有任何光亮,彷彿鬼船一般。但是,若仔細看,不難發現船上站滿了黑衣人,每個人面色冷俊,朦朧中散發出一股肅殺之氣。

    任長風、五行兄弟以及小風幾人都在甲板上,周圍還有數十名黑衣勁裝的漢子,人們的目光集中在一個人身上,那,當然就是謝文東了。

    魂組是由日本極右派支持的社團,實力雄厚,其成員各個訓練有速,驍勇善戰,視死如歸,非常難纏,即使與正規軍隊短兵交接,也未必會落下風,世界上任何一個組織都不會小瞧他們,雖然現在的魂組已今非昔比,只剩下一小撮頑固份子。

    謝文東似乎絲毫不將他們放在心上,明知道今晚會來刺殺自己的是魂組,而他卻仍在悠哉地釣魚。

    任長風看看謝文東,轉頭再瞧瞧其他人,見大家臉上或多或少都露出幾分擔憂,他輕咳了一聲,在謝文東身邊小聲說道:「東哥,魂組今晚未必會來,你還是先回去休息吧,晚上海風太強,小心著涼,這裡交給我們來處理就行了。」

    謝文東坐在甲板邊緣,嘴上叼煙,但卻沒有點著。他手中拿著魚桿,狹長的眼睛微微瞇縫著,好像兩條彎曲的黑線,落在海面上的目光沒有動,嘴上說道:「老劉的消息從來不會有錯,魂組今晚一定會來。」

    任長風略帶焦急道:「可是,我們已經等了將近兩個小時。」

    謝文東一笑,道:「既然魂組都有耐心等下去,難道,我們還沒有嗎?」

    任長風歎口氣,不再說話。他何嘗不知道魂組會來,讓謝文東先回小島是為了他的安全。

    戰艦上又寂靜下來,但人們的心都不平靜,長達半年的安居生活,似乎讓他們對戰鬥產生一股淡淡的而又揮之不去的恐懼感。

    謝文東環視眾人,笑了笑,再鋒利的刀子,放在時間久了,都會變鈍的,如果不時常拿出來磨磨,寶刀也變爛鐵。

    時間一點點過去,魂組那些人仍沒有出現的預兆,任長風表面平靜,暗中,已不知道多少次下意識地去摸腰間的唐刀。

    「叮玲玲——」一陣悅耳清脆的鈴聲響起,但在寧靜的甲板上卻異常刺耳。

    人們精神一震,尋著聲音的來源,最後,一起看向謝文東。

    謝文東斯條慢理地放下魚桿,將其交給身旁的金眼,從懷中拿出電話,接通後,話筒穿來姜森低沉的話音:「東哥,他們來了,五十三個人,八艘快艇。」

    「快艇?」謝文東不確定地柔聲問道。

    「沒錯,東哥,是快艇!」姜森肯定地說道。

    謝文東點點頭,道:「不要讓他們接近吉樂島十里以內,那樣槍聲會傳到島上,驚動島上的人。」吉樂島上的人有謝文東的父母,還有文東會不少高級幹部的家人,他們搬到這裡生活,就是為了他們的安全著想,讓黑道的仇殺遠離他們,過安定太平的日子,若讓他們在半夜聽到槍聲,即使沒出現什麼問題,心中難免會留下陰影,那不是謝文東想要的。

    「好的,東哥,我明白!」姜森多聰明,跟隨謝文東多年,一點就透,馬上明白他的意思,乾脆利落地回答道。

    謝文東笑瞇瞇道:「去做你該做的吧。」說完,收起電話,從金眼手中接過魚桿,又開始釣起魚來。

    任長風手抓唐刀刀把,搶步上前,伏在謝文東身旁,問道:「東哥,魂組的人來了?」

    謝文東點點頭,道:「來了!」話未說完,遠出傳來斷斷續續的槍聲,眾人舉目望去,夜色朦朧,海面上更是一片漆黑,超過二十米的距離,視力再好的人也難以分辨清楚,不過,遠處卻能看到子彈出膛時所閃爍的火光。那是槍火。

    剛開始,槍聲還比較稀疏,可時間不長,槍聲連成一片,彷彿暴豆一般,其中還隱約混雜著人們嘶喊嚎叫的聲音。

    雖然沒有參加戰鬥,但從槍聲、吼聲、慘叫聲中可以判斷出戰鬥的慘烈,任長風等人無不握緊拳頭,心中的恐懼感突然被一種莫名其妙的興奮感所代替,血液也開始激烈的沸騰,燃燒。

    隔了兩分鐘,槍聲擴散開來,並且有向軍艦這邊靠攏的趨勢。

    眾人臉色一變,暗討難道敵人衝破血殺的圍攻?他們忙聚攏到謝文東身旁,齊聲說道:「東哥,他們似乎打過來了,最好先避一避吧……」

    「呵呵!」謝文東看看眾人,忍不住仰面輕笑,說道:「我不會避,一直以來,我也不知道什麼是避,我只會和我的兄弟一起戰鬥到底!這點,你們不會不瞭解吧?!」

    眾人相視一眼,沒有人再敢多言,金眼從後腰取出雙槍,將其中一把交給任長風,小聲說道:「以防萬一!」

    任長風心中一暖,點下頭,算是表示謝意。他和東心雷、五行兄弟都是出身於北洪們的好朋友,好兄弟,之間的感情相當深厚,即使要表達什麼意思也無須用語言,只一個眼神,對方就會明白。

    這時候,兩艘快艇出現在人們視野中,每一艘快艇都是血跡斑斑,裡面的人更是象血葫蘆似的。

    「是魂組的人!」金眼眼睛極尖,一眼就看到快艇上的人非血殺成員,想也沒想,抬手就是一槍。

    「啪!」這一槍,精準無比,打透其中一艘快艇的前沿玻璃,子彈直接洞穿開船人的腦門。

    不錯!謝文東心中讚歎,金眼雖然半年沒動過槍,但槍法依然准的讓人咋舌。

    開船的漢子腦門正中崩射出一道血光,整個人後仰著飛出快艇,而失去控制的快艇象離弦之箭,向軍艦猛撞過來。躺在快艇裡還有三、四名受傷的漢子,此時,他們眼中並沒有絕望,反而突然閃出一道興奮的死灰。

    「糟糕!」金眼大叫一聲,拉住謝文東,急道:「東哥,快棄船!」

    他們所坐的船是軍艦沒錯,但只是一艘小型號的,護甲並不厚,根本承受不起失控快艇勢大力沉的撞擊。一旦真撞大,最後的結果肯定是同歸於盡。

    謝文東拍拍他拉住自己胳膊的手,笑道:「慌什麼?!別忘了,我們現在可是在軍艦上!」

    只一句話的工夫,快艇和軍艦之間的距離便只剩下十米,甲板上眾人看到真切,背後的衣服被瞬間流出的冷汗濕透,但是,卻沒有一個人因懼怕而私自跳出軍艦的。在他們心裡,還都存在這樣的意識,只要有謝文東在,就不會有災難發生在自己身上。他們對謝文東的崇拜近乎於盲目,甚至可以把自己的生命交到他手上。值得慶幸的是,他們並沒有崇拜錯對象。

    不等金眼說話,謝文東高高把手舉起,又道:「軍艦的用處有很多,其中很重要的一點就是……」話頓,他猛的向下一揮手。

    眾人只聽見腦後傳出一竄爆裂般的怒吼聲,接著,整個軍艦都在劇烈震動中。

    不少人站立不足,驚叫著趴在甲板上。

    那門位於眾人身後不遠處的機關炮發出憤怒的咆哮,二十發半尺長,雙指粗的機關炮子彈被一起發射出去,無一偏離目標,全部打在快艇上。威力強大的子彈打在船身上,爆炸出一尺寬的大圓洞,打在裡面人的身上,直接將其攔腰炸斷,裡面那三、四名受傷的大漢連叫聲都未發出,便隨快艇的劇烈爆炸而一起灰飛湮滅,殘渣也沉入海底。

    老……老天!別說另外那艘快艇上的人驚呆了,就連任長風、金眼等人也都傻了眼。

    他們雖到吉樂島有一段時間,可軍艦上機關炮的厲害還是第一次見到,這種武器的威力,比手槍甚至衝鋒鎗、步槍的威力不知道要大多少倍,若被其打中,簡直就是一場噩夢。

    任長風嚥下一口吐沫,回過頭,望望正在冒著青煙的炮筒子,呆呆愣神。

    好一會,他回過神來,暗笑自己天真,以前還真以為這艘軍艦是謝文東用來出海遊玩的。他苦笑道:「早知道有這東西,根本就不用血殺來幫忙了……」

    「軍艦很重要的一點用處是,他可以摧毀船隻!」謝文東回頭打個指向,駕駛室裡幾名人員立刻將軍艦緩緩駛向另一艘快艇附近。謝文東雙手背於身後,昂首站在甲板上,眼皮微微下垂,俯視快艇裡那幾名大漢,看到他們驚慌失措的眼神時,他嘴角一挑,露出一絲輕蔑的微笑。

    「你們在害怕?」謝文東笑瞇瞇地問道。

    快艇上還有八名大漢,其中半數都掛了彩,那顯然是血殺送給他們的。

    他們並不會中文,聽不懂他在說什麼,但表情和眼神是沒有國際的,謝文東那即狂傲又冰冷,即藐視一切又洞徹人心的眼神,卻讓魂組這僅存的八個人心底生寒。

    ——當初,就是這個人毀了魂組。

    ——當初,也就是這個人殺死了自己無數的戰友。

    ——謝文東的雙手,可以說粘滿魂組的血。

    一名大漢雙眼血紅,突然發出一聲怪叫,舉起手中槍,對準甲板上的謝文東。

    「彭!」槍聲響起,謝文東的眼睛都未眨一下。那名魂組大漢腦袋突然出現四個血窟窿,兩顆子彈幾乎在同一時間將其頭顱打穿。

    他龐大的身軀搖晃兩下,臉上寫滿猙獰之色,最後,心不甘,情不願的一頭扎進大海中。

    數艘快艇快速行使過來,最前那一艘,有一人挺直身軀,站立在人群中,手裡拿有一把黑洞洞的手槍。而在謝文東身後,還有一人手中握槍。這兩位,正是以槍法見長的姜森和金眼。

    大漢中彈落水,兩人下意識地看眼對方,皆慧心地笑了一下。

    金眼暗暗佩服,姜森的槍法確實厲害,自己在穩定的軍艦上,打中敵人的腦袋並不足為奇,而姜森身在快速前行的快艇上,又是如此遠的距離下,仍能一槍準確地打中對方的頭,槍法實在有過人之處。

    「我……我們……投降……(日)」剩下的七名魂組成員在前有軍艦,後有數十血殺成員的情況下,鬥志全無,哪還敢繼續抵抗下去,『聰明』而又無奈地選擇棄械投降。

    他們丟掉手中武器,一起把手舉起來,向謝文東等人示意他們的意圖。

    「他們說什麼?」謝文東轉頭問身邊人。

    有懂日語的人忙回話道:「東哥,他們說投降。」

    謝文東嗤笑,道:「本以為魂組都是硬骨頭的人,原來,也有這樣的窩囊廢。」

    那人眨眨眼睛,小聲問道:「東哥,用我把你的話翻譯給他們聽嗎?」

    謝文東擺擺手,道:「沒有那個必要了!」
作者: jojo999    時間: 2009-4-26 06:48

第七卷 風起雲湧 第五章

    那人吃了一驚,疑惑地看向謝文東。

    謝文東向姜森揚揚頭,隨意指了一下魂組中的一人,然後從口袋中摸出打火機,將叼在嘴裡煙點著。

    剛才,因為危險沒有解除,所以他一直不敢點煙。要知道,漆黑的海面,一隻紅彤彤的煙頭是很明顯的目標,隨時都可能招來一顆要命的子彈。謝文東很小心,而且一向都是。

    姜森看完他的動作,舉起手槍中,冷酷地連續扣動六下扳機。六顆子彈比他更加冷酷地打穿六個人的腦袋。

    六具身體還滾熱的屍體或落在海中,或癱倒在快艇上,只剩下一個人傻呆呆的站在那裡,此時,死亡的恐懼感已經完全控制住他的神經,麻痺他的意識。同伴的血濺在他的身上、臉上,也徹底瓦解了他的意志。謝文東冷冰冰地看了他一眼,對左右人道:「帶他上船,我有話要問。」

    那名魂組成員幾乎是被一名大漢拎到軍艦上的,當大漢鬆開手後,他整個人癱軟在甲板上,眼睛驚恐萬分地環視周圍眾人。

    謝文東對那位懂日語地青年說道:「問他,快艇是從哪裡弄來的。」

    青年點點頭,將謝文東的話翻譯成日語講給那人聽。

    那人聞言,慌張地搖搖頭,表示自己不知道。謝文東暗叫一聲麻煩,對金眼道:「把他交給你了。」說完,他順著軍艦上的繩梯,跳上姜森所在的快艇,返回吉樂島。

    路上,姜森問道:「東哥,魂組這次偷襲,你怎麼看?」

    謝文東吸口氣道:「魂組是做快艇來的,那他出發的地點一定距離吉樂島不遠,而距離我們最近的陸地,只有澳大利亞了。」

    姜森疑問道:「難道,澳大利亞有魂組的人潛藏?!」

    謝文東道:「有可能,也有可能是其他的組織,只要把那個人的嘴翹開,一切都明白了。」

    姜森歎了口氣,搖頭道:「想不到瓦解後的魂組,竟然還剩下這許多殘餘。」

    「哼!」謝文東瞇起眼睛,冷笑一聲。

    上了岸,一名站在岸邊的青年漢子快步走上前,將手裡提的一條兩尺長的海魚遞給謝文東,恭敬地說道:「東哥,這是你要的。」

    謝文東接過,感覺份量不輕,他笑呵呵拍拍青年肩膀,說道:「辛苦了,回去休息吧!」

    青年受寵若驚地忙低身施禮,道:「東哥客氣!東哥客氣!」

    和姜森臨分手前,謝文東又想起什麼,叫住他,低聲說道:「老森,你給金眼打個電話,告訴他問完話後,順便把人幹掉,不要帶回到島上,還有那些快艇,全部砸沉,海面上也不要留下屍體。」

    姜森點頭道:「東哥,我明白!」

    回到別墅,彭玲還沒有睡,身穿睡衣,正坐在客廳的沙發上邊看電視邊等謝文東。見他回來,她站起身,上下看了看他,問道:「文東,你去哪了?」

    謝文東提起手中的魚,笑道:「釣魚!」

    彭玲瞄了一眼他手中水淋淋的海魚,並未起疑心,翻翻白眼,無奈道:「這麼晚了,還釣什麼魚啊?!」

    謝文東打個哈哈,將魚放到廚房的冰箱裡。然後,一攬彭玲的肩膀,說道:「準備一下,後天我送你去英國,看望你父親。」

    彭玲皺皺眉頭,聽謝文東的話,他似乎不準備陪自己一起去。她問道:「那你呢?」

    謝文東道:「我要去趟澳大利亞,解決一些事情。對了,我會讓文姿和小風陪你,有她倆在你身邊,我很放心。」

    彭玲滿心不悅,沒錯,文姿、小風和她都很合得來,但是,這兩人畢竟不是謝文東,讓她們陪同感覺怎麼能一樣。本來,這次歐洲之行她是充滿期待的,以為可以和文東好好遊玩一番,現在,聽他說完,什麼激情都沒有了。彭玲歎了口氣,轉頭看看謝文東白淨而又柔和的面頰,心裡充滿無奈。他既然能改變計劃,臨時決定去澳大利亞,那一定是有事情,而且是重要的事情。雖然心理不痛快,但彭玲並沒有任何埋怨,只是幽幽地說道:「文東,那你小心一些。」

    彭玲的善解人意,讓謝文東窩心,這樣的女人,沒有哪個男人會不喜歡。他點點頭,親密地扶扶她額前的劉海,笑道:「我會的。」

    第二天。謝文東身穿隨意的休閒便裝,躺在海邊的睡椅上。姜森、任長風、五行兄弟則在坐在他兩邊的睡椅上。這幾人,都是一身筆挺的西裝,在烈日炎炎的海邊,顯得格外扎眼,即使旁人看了都會覺得熱,而他們幾個,卻沒有絲毫難受的表現。

    「昨天,那人都說了什麼?」謝文東站起身,伸展筋骨,隨口問道。

    金眼道:「他們的快艇,是在達爾文搞到的。然後又由達爾文,到巴斯特島,在這裡調整一段時候才向我們進發的。」

    金眼作為五行之一,出身於殺手,精通暗殺,他要殺死一個人,隨隨便便就能想到五十種以上的辦法,同樣,要折磨一個人而又不讓他死,他的辦法也有不少,翹開一個人的嘴巴,對他來說不是難事。

    「達爾文?」謝文東用食指敲敲額頭,道:「那裡雖然離我們不遠,但卻是土著人的聚集地,他們對日本人不會有好感的,快艇也不可能隨意租借給他們。」

    金眼點頭道:「沒錯。」

    謝文東道:「所以,要麼魂組有殘餘的力量在達爾文,要麼,就一定有人在背後支持它。」

    金眼道:「可惜,那個人並不瞭解這些,他只說出快艇是由一個名叫『馬克』的人借給他們的。」

    謝文東側頭,環視眾人,問道:「誰聽過這個名字?」

    眾人相互看看,紛紛搖頭。謝文東笑瞇瞇地聳肩道:「看來,我們得去一趟澳大利亞了。」

    達爾文是澳大利亞北部行政區的首府。北部行政區可以說是澳大利亞最荒涼的地帶,大部分由沙漠組成,總人口只有十多萬,且多是土著居民。吉樂島在澳大利亞北端,和達爾文之間的距離不算遠,與巴斯特島的距離更近,不過那裡大多是荒蕪之外,想要找到有價值的線索,只有去達爾文了。

    在達爾文,謝文東有自己安插的人,甚至,和當地的高官都有往來。

    吉樂島四面還海,想到島上,必須先經過澳大利亞的領海,所以,達爾文通常被做為去吉樂島的中轉站,當然,偷度除外,不過那將冒著被澳海軍炮擊的風險。作為中轉站,經常有飛機在達爾文和吉樂島之間往來,為了方便,減少麻煩的手續,謝文東沒少拿錢砸在當地官員的身上。

    無論在世界什麼地方,錢,永遠都是最有效最直接的通行證。

    彭玲去英國的當天,謝文東帶姜森、任長風等人便坐飛機直奔達爾文。作為海濱城市,這裡具有所有臨海城市的一切特點,也是世界上著名的旅遊勝地,城市中的街道,隨處可見外國的遊客。高大的椰樹排立道路旁邊。走在柔軟細膩的沙灘上,看著蔚藍的大海,感覺清涼海風的時候,很難相信這坐城市的南面是一片廣闊的沙漠。

    伴隨一陣轟鳴聲,兩架直升飛機降落在一家四星級酒店樓頂的停機坪上,此時,早有人在這裡等候,為首的是位四十多歲的中年人,身材肥胖,個頭高大,身穿碎花襯衫,面帶墨鏡,頭髮背到腦後,又光又亮。

    飛機門打開,謝文東從機艙裡跳出來,中年人精神一震,忙栽掉眼鏡,快步跑上前,恭敬深施一禮,道:「東哥!」

    這個場面很好笑,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人竟然對一位二十出頭的小伙子點頭哈腰,滿臉的尊敬和小心。

    「嗯!」謝文東點點頭,上下打量一番中年人,笑道:「你又胖了。」

    這中年人不是文東會的人,也非洪門,而是直接向謝文東效力的。

    他名叫張天揚,為人頭腦靈活,擅長經營、投資和理財,被謝文東看中之後,帶到澳大利亞,幫自己管理生意。

    張天揚也確實沒讓謝文東失望。

    謝文東在達爾文本是沒有任何生意而言的,但張天揚來後,短短幾個月的時間裡,前後幫他成立東興環海置業和東興金融投資兩家公司,最近,他又準備收購一家四星級的酒店。因為張天揚勢頭強勁,很快成了達爾文商場上的名人。

    雖然幕後的真正老闆是謝文東,可外人根本不瞭解這些。在人們看來,張天揚是一位頭腦精明又不失信譽的華人。

    當地的官員對他也很歡迎,因為在他口袋裡,似乎有花不完的錢。

    謝文東之所以很快和當地官員搭上關係,張天揚功不可沒,因為有不少官員都是由他來介紹給謝文東認識的。

    在正規公司的表面下,當然少不了一大批文東會的人。

    他們明面上都是張天揚旗下公司的員工,散佈在達爾文各地。這次,謝文東剛好用上他們,讓他們打探那個叫馬克的人的下落。

    他們打探消息的本事比不上暗組,但在當地居住有一段時間,對其情況比較瞭解,打探起消息來也特別容易。

    只一天的工夫,他們便把得到消息回傳給謝文東。原來,馬克是猛虎幫的人。

    謝文東對這個結果,即意外又理解。他和猛虎幫的恩怨由來已久,可以說謝文東的起家,就是靠猛虎幫,只不過那次讓猛虎幫一下子損失了五百萬的軍火。

    後來,文東會和猛虎幫的仇殺一直沒有停止過,直到謝文東將其逐出H市以後,總算告一段落。(詳情見《壞蛋1》)

    猛虎幫在中國沒有站穩腳跟,損兵折將,其首腦層更是把謝文東視為眼中釘,肉中刺。所以,他們支持魂組,刺殺自己,謝文東完全理解。可是,令他意外的是,猛虎幫的人竟然一直掩藏在他的眼皮底下,而自己卻沒有發現,如果沒有魂組這件事,他們還不知道會隱藏多久,對自己構成多麼大的威脅呢?!

    一定要把猛虎幫從達爾文裡清除乾淨,不然,吉樂島也將不再安全。謝文東在來之前已下了決心。

    張天揚聽到謝文東的調侃,緊張的神經輕鬆不少,他笑道:「這一陣子應酬多,身上的肉長的也快!東哥,我已經為你安排好房間,裡面請!」

    由張天揚帶路,謝文東等人從平台上下來,進入酒店內部。坐電梯時,謝文東問道:「收購酒店的事情怎麼樣了?」

    提到生意,張天揚滿臉帶笑,神采飛揚,說道:「正在最後的交接中,手續已經差不多辦完,只要下面不出現問題,到月底我們就可以全面接手了。」

    「那麼快!」謝文東含笑地搖搖頭。
作者: jojo999    時間: 2009-4-26 06:48

第七卷 風起雲湧 第六章

    張天揚為謝文東安排一間豪華套房,房間有臥室、書房和會客廳,面積極大,內部裝修的金碧輝煌,細緻的擺設流露出高貴。

    在房間中坐了一會,張天揚識趣的離開。他雖然一直幫謝文東掌管生意,不接觸幫會的事情,但不代表他不清楚謝文東是什麼人,明白他這次來達爾文,並非為了生意,而是有其他的原因。黑道上的事他不想過多接觸,因為知道的越多,陷的也就越深。他是一個聰明人。

    張天揚走後,和他一起的人卻沒有離開,這些人都是文東會的兄弟。

    謝文東坐在沙發上,點著一根煙,沒有馬上說話。姜森在旁問道:「猛虎幫在這裡有多少人?」

    一名戴眼鏡的青年說道:「三十多人。他們在東區有酒吧和旅店,還經營一家專門出租遊艇的公司,魂組的快艇,都是從他們那裡租借的。這次,魂組暗殺失敗,猛虎幫好像也聽到了風聲,可能已經知道自己行蹤敗露,這幾天正忙著兌賣酒吧、旅店,看樣子似乎要準備撤退了!」

    「想走?」姜森冷笑一聲,道:「哼,恐怕沒那麼容易。」說著話,他轉頭對謝文東道:「東哥,把他們交給我吧!」

    謝文東吸了口煙,揉揉下巴,仔細琢磨了一會,搖搖頭道:「不好!我們進入達爾文才幾個月的時間,腳跟沒有站穩,如何引起殺戮,那當地的官員對我們的好印象將蕩然無存,還有當地的居民會敵視他們,警察也會經常找上門來,麻煩不斷,得不償失。」

    他考慮的很周到,一旦讓當地的官員知道謝文東在本市掀起腥風血雨,以後想入境,將變得異常艱難,甚至達爾文都不可能再成為中轉站,如此一來,對謝文東的損失實在太大了。

    任長風在旁急道:「那總不能眼睜睜看著他們走吧?」他不是文東會的人,本沒有資格插口說話,但因為和謝文東關係親密,其他人即使心中有些不滿,也不好說什麼,而且,他的話也不無道理。如果就這樣把猛虎幫放跑,那太讓人難以忍受了。

    謝文東仰面,哈哈一笑,道:「怎麼不能放他們跑?我想猛虎幫即使要走,也走不遠,出不了澳大利亞。我們即使要動手,也不能在達爾文干,可以在路上等機會,如果不行,等他們到其他的城市再下手也不遲。總之,我們要給本地的官員以及居民留下良民的印象,達爾文對我們太重要了,不能有任何的散失。」

    姜森聽後,若有所思的點點頭,問道:「東哥,那我們現在怎麼辦?」

    謝文東道:「可以嚇唬他們,加速他們離開,但是一定不要引發出械鬥。」

    姜森頷首道:「東哥,我明白了。」姜森為人機警,心思周密,腦袋也靈活,馬上領會了謝文東的意思。在文東會,他可算是難道的文武全才型幹部,而且又對謝文東忠心耿耿,不然,謝文東又怎麼可能把文東會最鋒利的一把『刀子』交給他掌管呢?!

    猛虎幫在達爾文的勢力不大,他們的重點也沒有放在這邊。倒是謝文東買下吉樂島之後,經常在達爾文出現,這才引起猛虎幫的重視,又前後派過來十幾個幫會中的精銳,暗中監視文東會的動靜。後來,猛虎幫得到魂組殘餘力量準備刺殺謝文東的消息,主動聯繫上他們,並為其提供快艇。可魂組那五十多人自去偷襲吉樂島之後,彷彿人間蒸發了一般,一個人都沒有回來。猛虎幫的人也不傻,立刻意識到魂組的刺殺行動失敗,十有八九都已死在謝文東的手上,而且,很有可能把猛虎幫暗中支持的事情也告訴了謝文東。

    猛虎幫的人開始坐不住。謝文東是什麼樣的人,他們再瞭解不過了,知道他一定會來報復。

    果然,魂組刺殺行動的第三天,謝文東從吉樂島坐飛機來到達爾文,使猛虎幫更加確信自己的猜測沒錯。他們在達爾文只有三十多人,謝文東若來襲擊,他們根本抵擋不住。猛虎幫本想等把旗下幾個產業全部賣出後再離開,可是,現在他們已經沒有那份耐心,特別在他們經營的酒吧裡經常出現陌生的東方面孔之後。

    在姜森的安排下,文東會的人經常出沒猛虎幫的酒吧裡,每次來都是大搖大擺的,異常張揚,時不時還有意無意地露出隨身的傢伙。

    酒吧門口更被姜森安插了重兵,使原本冷清的酒吧,突然一下子變的熱鬧起來,生意雖然火暴,卻讓猛虎幫的人卻高興不起來,反而越加心驚膽寒。

    就連當地的民眾都感覺到事情不太正常,政府的官員也聞出其中的火藥味,警局局長更是不只一次找過謝文東。

    謝文東的背景,他很清楚,所以局長對他的態度一點都不客氣,而且從心眼裡,他也看不起象謝文東這樣的人,說好聽點,他來澳洲置業是為了求發展,說難聽點,他就是來避難的,在本國混不下去,逃到澳大利亞來,並且有黑錢買個一座小島,過著神仙般的上層生活。

    局長是位年近五十歲的中年人,頭髮斑白,稀疏幾根,一雙藍色的眼睛閃爍出狡捷的光芒。他身材又高又膀,至少在二百斤以上,微微有些駝背,站在那裡,好像成了精的狗熊。

    在會客廳裡,謝文東接待了這位局長。局長和他不熟,以前只見過一次面,那還是他去參加某位高官舉辦的私人聚會上。

    他坐在沙發上,敲著二郎腿,好笑地打量眼前這位身穿筆挺西裝的局長,同時,也沒有忽視他身上的火氣。

    他打量局長的同時,局長也在打量他。在西方人眼裡,東方人的相貌幾乎都是一個樣。謝文東年紀清清,剛剛二十出頭,模樣清秀,皮膚白淨,在局長看來,他更像一個女人。不過這個外表陰柔的男人卻有著十分傲慢的態度,看到自己,即沒有主動上前打招呼,也沒有從沙發站起來的意思。哼!局長心中冷哼,龐大的身軀象小山一樣走到謝文東近前,垂目盯著他的眼睛,冷冷道:「謝文東,我要給你一個忠告,這裡是澳洲,不是中國!(英)」

    謝文東身後的一位青年將局長的話翻譯成中文講給他聽。其實,他的英語水平並不比身後的翻譯低,不過,他卻不想說。

    他笑道:「無論世界什麼地方,對於我來說,都是一個樣。」

    聽完青年的翻譯後,局長面容一冷,道:「在達爾文,你要是敢做違法的事情,我會毫不猶豫地把你抓起來。(英)」

    謝文東仰面大笑,說道:「恐怕沒那麼容易吧!」(翻譯略)

    局長皺著眉頭,問道:「為什麼?(英)」

    謝文東笑瞇瞇道:「我的兄弟有很多,你若是把我抓起來,他們會很難過,也會很失望,到那時,他們什麼事情都能做得出來,甚至,會超出你的想像。」

    局長握了握拳頭,他做警察幾十年,什麼樣的人沒見過,而像謝文東這樣囂張的,確實還是首次碰到。他冷問道:「你這是在威脅我?(英)」

    謝文東道:「當然,你也可以這樣理解。」

    局長怒道:「你信不信,就憑你剛才這句話,我馬上就可以拘捕你!(英)」

    「呵呵!」謝文東柔和地笑了笑,毫不在意道:「如果你想那麼做,現在就可以動手了。」

    他態度從容,可是站在他身後的一群人卻一各個將手摸向後腰。只要局長有什麼異動,他們會馬上拔出槍來,將對方打成篩子。謝文東在他們心目中的地位,簡直和神一樣,無論對方是誰,只要敢去動他,他們可以豁出性命。

    局長沒有忽視那些人的動作,以及一道道冰冷如刀的眼神,心中一寒,暗暗打個冷戰。他不是傻子,這時候和謝文東鬧僵,等於拿自己的生命開玩笑。

    他微微一笑,話鋒一轉,說道:「我不知道猛虎幫和你有什麼過節,但是,我只希望我管轄的地方,可以平平安安,不要出現大亂子(英)。」

    謝文東笑道:「不會有亂子的。」

    局長一愣,看了他一會,不確定地問道:「你保證?(英)」

    謝文東點頭道:「我可以保證我的人不去動他們,至少在達爾文不會。」

    局長對他的回答很滿意,冰冷的臉上終於浮現一絲笑容,道:「如果你能這麼說,我就放心了。聽說,中國人是很講信譽的。(英)」

    謝文東一笑,道:「不用拿這樣的話來壓我,我對我說的話,自然會負責。你放心好了,如果沒有必要,我不會給你帶來任何麻煩的,當然,同時我也希望局長先生不要給我帶來任何麻煩。」

    局長伸手一指謝文東身後的眾人,說道:「只要你和你的手下們不惹事端,我想我們會相敬如賓的。(英)」

    「哈哈,那再好不過了。」

    「再見!(英)」

    「不送!」

    局長走後,姜森低聲說道:「東哥,這個局長似乎給我們很有成見,留下來是麻煩。」

    「恩……」謝文東的手指敲敲茶几,頓了幾秒鐘,說道:「老森,一會你讓人準備一筆錢,送給他。」

    姜森遲疑道:「如果他不收呢?」

    謝文東雙眼一瞇,道:「那就殺了他!讓他死在意外事故里。」

    「是!東哥!」姜森陰森地答應一聲,揮手帶兩人走出房間。

    局長有沒有收自己的錢,謝文東根本不關心,像這樣的人,他也全然不放在心上,交給姜森處理,完全可以搞定。總之,自這以後,這位局長再沒有找過他。

    兩天後,晚間十一點。

    謝文東這時已經休息了,一陣敲門聲讓他從睡夢中醒過來。翻身坐起,在床上呆了三秒鐘,才面色陰沉的下床。他邊打開房門,邊低聲詛咒道:「你最好給我一個好理由!」

    站在門外的是金眼,他面帶小心,低頭說道:「東哥,猛虎幫的人剛剛坐車出發,看樣子準備連夜逃走。」

    金眼做謝文東的保鏢有一段時間,對其習性深有瞭解。謝文東患有低血壓,起床氣特別大,誰要是打擾他睡覺,很可能會引來一場災難。金眼雖然是他身邊的人,但這時候叫醒他,也會下意識地渾身緊張,小心翼翼,如果沒有緊急事情,絕對不會這樣做。

    謝文東在原地直勾勾盯著金眼一會,神智才清醒過來,低歎口氣,懶洋洋說道:「集結兄弟,先追上去,我隨後就到。」

    金眼問道:「什麼時候動手?」

    謝文東道:「等他們出城之後。」
作者: jojo999    時間: 2009-4-26 06:48

七卷 風起雲湧 第七章

    達爾文南部是片廣闊無垠的沙漠,荒蕪,少有人煙,白天,穿插沙漠的高速公路還可以看到來往的車輛,等到晚間十一點以後,公路上寧靜的嚇人。

    猛虎幫的人準備向凱瑟琳撤退,那裡距離達爾文並不遠,但坐車也至少需要半晚的時間。他們以為自己的行動隱蔽,不會被別人發現,可是,卻哪裡知道自己的一舉一動早已在謝文東的監控之中。

    文東會派出十輛吉普車,四十多人緊隨猛虎幫之後,帶隊的,是姜森和任長風。

    車輛並未開到全速,按照謝文東的指示,他們只是遙遙跟蹤,不距離對方太近,也不把距離拉的太遠,只要對方看不到自己的行蹤就可以。

    就這樣,一路追出四百多公里,天邊已經漸漸發出光亮。車上,任長風等的不耐煩,焦急地搓搓手掌,問坐在他身旁的姜森道:「老薑,東哥還沒有下攻擊的命令嗎?」

    姜森下意識地摸摸口袋中的手機,搖頭道:「還沒有!」

    任長風看看手錶,已經三點了,再仰面望望天空,不無擔憂地說道:「天已經快亮了,再不動手,我們恐怕就沒機會了。」說著,他又把地圖拿出來,在上面指指點點道:「以我們的行程來算,現在可能已經很接近凱瑟琳,如果等猛虎幫的人進入市區,我們還怎麼動手?!老森,不是你的手機有問題吧,東哥打來電話你沒有聽見,或者你的手機根本就沒有信號!」

    姜森拿出手機,看了一眼,面無表情地說道:「我手機的信號是滿的,東哥根本沒打過電話。」

    任長風哦了一聲,嘟囔道:「不會是東哥出現遺漏了吧!要不,我們先追上去,等把對方幹掉再向東哥解釋?」

    噗嗤一聲,姜森冷俊的面孔出現幾分笑容,拍著任長風的肩膀道:「任兄,不用著急,跟東哥那麼久了,他什麼時候出現過失誤,耐心點,再等等吧!」

    「唉!」任長風歎口氣,勉強壓住心急如焚的情緒。

    凌晨四點左右。前面的車輛突然停下來,一名青年從頭車跑下,急沖沖來到姜森和任長風所在的吉普車前,說道:「姜哥,猛虎幫的人停下來了。」

    「停下來了?」任長風一皺眉,插話問道:「他們停下來做什麼?」

    那青年看了任長風一眼,然後向姜森說道:「猛虎幫的人似乎在休整。」說著,他把掛在胸前的軍用望遠鏡遞給姜森。

    姜森接過來,向前方望去。看了一會,放下望遠鏡,交給一旁急不可耐、正伸長脖子張望的任長風。後者道了一聲謝,在吉普車裡站直身軀,舉目眺望,雖然天色還有些朦朧,但望遠鏡的倍數很高,對數公里開外的情況看的比較真切。只見猛虎幫的人或拿油桶給汽車加油,或從車裡出來坐在路邊休息,或三五成群站在車旁聊天。看罷,他心中大喜,對姜森道:「老薑,現在是好機會啊!猛虎幫的人以為自己接近凱瑟琳,不會再有危險,放鬆了警惕,如果現在動手,事半功倍!」

    這個道理,姜森當然也明白。他點下頭,又搖搖頭,說道:「可是,東哥還沒有下命令!」

    「東哥根本就不在這裡,他……」任長風本想接著說:他根本不可能瞭解現場的情況。可是話還沒說完,姜森的電話突然響了。精神為之一振,姜森忙把電話拿出來,來電顯示正是謝文東的手機號。他立刻接通,沒等說話,電話那邊響起謝文東堅定而又陰柔的聲音:「老森,動手,現在!」

    「明白!」姜森答應一聲,向前後車輛急急打出兩個代表進攻的手勢。十輛吉普車重新啟動,這回可是全速前進,速度之快,彷彿離弦之箭,眨眼工夫,便衝到猛虎幫車隊的附近。

    猛虎幫的人開了一夜的車,也提心吊膽了一夜,生怕謝文東會追上來,可一路上風平浪靜,平安無事,現在已經進入凱瑟琳範圍之內,市裡有大量猛虎幫的人,他們提到嗓子眼的心終於放回到肚子裡,緊繃的神經輕鬆下來,疲憊感頓時席捲而來,經過一番商議,決定先休息一下,既然已經安全了,就等天色大亮的再進城,省得引起別人的注意。

    (黑幫畢竟是黑幫,越保持低調,它的性質就越黑!)

    可他們休息沒兩分鐘,突然聽到後面傳來一陣轟鳴聲,抬頭看去,只見公路上塵土飛揚,彷彿一條土龍鑽地而出,在公路上翻騰。這是怎麼回事?猛虎幫的人剛開始還沒反應過來,愣了好一會,一名身材魁梧的大漢叫喊道:「不好!可能是謝文東追來了!(俄)」說著話,他啪啪啪連續用手掌拍打車身,大聲道:「大家快拿傢伙,準備戰鬥!(俄)」邊說話,他邊從自己衣襟下掏手槍。

    他的猜測沒有錯,可是他的提醒卻太慢了。當猛虎幫眾人清醒過來,手忙腳亂的從車箱內拿出槍後,十輛吉普車已經衝到他們近前,失去最佳射擊的時機。

    「咯吱——」隨一陣刺耳的剎車聲,十輛吉普車在距離猛虎幫車隊十米開外的地方停下來,同時,一聲清脆的槍響劃破清晨的天空。

    「彭!」這只是開始,隨後,槍聲大震,連成一片。其中有清脆的手槍聲,還有連續的衝鋒鎗聲,也有厚重的來福槍聲。

    只一個照面,猛虎幫便有三人倒在血泊中,可歎的是,他們連敵人的模樣都沒看清楚。

    雙方以各自的氣車為掩體,短兵交接,展開互射。這時,姜森槍法的威力顯現出來。

    子彈,從他的槍口中打出來,好像長了眼睛似的,都能準確無比的命中目標。交戰開始,他先後只打了五槍,卻有五個人慘叫倒地。如此彈無虛發的槍法,給猛虎幫的人造成極大的心理壓力,甚至連露頭還擊都變成一種冒險。

    任長風的刀法絕對是一流,但槍法的精準程度,差不多和謝文東有一比,把彈夾裡的十二發子彈打空,卻只傷了對方一個人。

    他本想打對方露在車下的腳,結果子彈打在那人拿槍的手腕上……

    有姜森的火力壓制,文東會其他人輕鬆不少,本來人數上就佔有優勢,現在更可以有待無恐地開槍狂射。

    猛虎幫眾人基本被壓在車下不敢露頭,車身上,到處都是密密麻麻的彈痕。

    見對方被壓制住,兩名文東會的人搶功心切,想趁機衝過去,結果剛翻過吉普車,一排子彈從對方車底打出來,兩人腳腕中彈,身子一軟,倒在地上。眼看自己人受傷,倒在雙方交火的中心痛叫掙扎,又有兩名青年跳過吉普車,企圖將受傷的同伴拉回來,結果,一陣槍聲過後,他倆也步了前者的後塵,兩隻小腿中彈,癱軟在地。

    轉眼的工夫,自己一方有四人被對方打傷,而且位於交火中心地帶,隨時有殺的危險。

    「媽的!」任長風怒罵一聲,動身就準備衝上去,他身旁的姜森手疾眼快,一把拉住他,冷靜道:「你幹什麼,別衝動!」說著,他又向其他人大聲喊道:「大家留在原地,誰都不要動,把腳盡量隱藏在輪胎後面!」

    眾人聞言,趕快按照姜森的話移動身體。任長風甩動胳膊,把姜森的手震開,不滿道:「你為什麼不讓我去救他們?」

    姜森向對方的方向弩弩嘴,道:「猛虎幫本來可以殺死他們四個的,但是,他們卻沒有這麼做,目的是什麼?當然是想引我們上鉤。如果你草率衝出去,下場將和他們一樣。」

    任長風一握拳,探頭看看那四人。他們都是雙腿中彈,鮮血把褲腿濕透,幾人邊苦痛地呻吟,邊向己方陣營艱難地爬行。短短幾步的距離,對於他們來說,卻彷彿有一百公里那麼遙遠。

    心頭一痛,任長風用力一砸車蓋,叫道:「老薑,你掩護我!」說完,不等姜森回答,一個箭步竄了出去。

    哎呀!這人行事怎麼這樣衝動!姜森暗叫糟糕,想也未想,橫身趴到地上,從己方的車低向對方車底望出,看到兩隻黑洞洞的槍口。來不及細想,他甩手兩槍,子彈奇準地打在那兩隻拿槍的手上,對方車後隨之傳出兩聲慘叫。

    這時,對方數量汽車底下槍聲大起,無數子彈飛射過來,姜森無奈,只好站直起身,躲到輪胎之後。

    任長風是衝動、高傲,可他不是傻瓜,並未去救那受傷的四人,而是趁著對方向姜森射擊這一空擋,直接衝到對方的汽車前,縱身跳上車蓋。

    「啊——」他猛然殺過來,把猛虎幫的人嚇了一跳,躲藏在車後的四人本能地將槍口準備任長風。

    如果距離較遠,任長風拿他們沒辦法,但距離若拉近,打起近戰,那完全是他的天下。那四人剛剛把槍口對方任長風,沒等扣動扳機,突然,只覺得眼前一花,閃過一道銀電,接下來,握槍那種沉甸甸的感覺消失了,手中輕飄飄的,好似沒拿東西。

    四人同是一愣,紛紛低頭觀瞧。不看還好點,這一看,四人發出殺豬般的驚叫。

    槍,已經不再他們的手上,不,應該說槍在他們的手上,而是手卻不在他們的胳膊上。四隻斷腕象噴泉一樣噴射出鮮血,殷紅了四人的衣服,也映紅了他們的眼睛。

    劇烈刺心的疼痛感翻江倒海的傳過來,四人嚎叫著,哭喊著,手捧斷腕,滿地翻滾。

    淒慘的聲音彷彿發自於地獄,撕裂著在場每一個人的心。

    若說場中還有人在笑,那只有任長風了。在他手上,不知何時多出一把又窄又長閃爍著幽幽寒光的鋼刀,那是把唐刀!他的嘴角,掛著一絲若有若無惡魔般的笑容,飛身從車蓋跳下來,手腕一翻,慘叫聲嘎然而止,刀鋒冷酷無情地從四人喉嚨上抹過。

    「啊!」一聲猛虎幫大漢驚叫一聲,抬手對任長風就是一槍。

    若是換成旁人,在如此近的距離下,根本沒辦法閃避子彈,但是任長風卻偏偏閃開了,長久以來,他所練的就是近戰的本事。

    那大漢扣動扳機的瞬間,任長風反射性地將身子一縮,像是一顆肉球,就地向前滾去。

    子彈幾乎是擦著他後背飛過。懶驢打滾這招雖然難看,但在實戰中卻異常實用。當他穩住身子時,人已在對方的腳下,不給那人再開第二槍的機會,他手中唐刀順勢向前一刺,半個刀身沒入大漢的小腹。

    大漢喉嚨裡咕嚕咕嚕發出兩聲古怪的聲音,接著,血水從嘴角躺出來,他目光呆滯,足足停頓兩秒鐘,僵硬的身體似座小山般轟然倒地。

    猛虎幫的人從來沒見過象任長風這樣瘋狂的人,也沒見過像他這樣恐怖的刀法,可還沒等他們回神,空中又傳來震耳欲聾的轟鳴聲。

    他們的噩夢,才剛剛開始……
作者: jojo999    時間: 2009-4-26 06:48

第七卷 風起雲湧 第八章  

  眾人紛紛仰起頭,只見兩架黑色的直升飛機像兩隻怪鷹在空中盤旋。沒等猛虎幫的人弄清楚飛機是敵人還是自己人的時候,飛機機艙門拉開,從裡面伸出兩把重機槍。

「噠噠噠--」機槍口噴出燃燒的火焰,無數子彈自空中傾灑下來,在猛虎幫眾人的頭頂開花。

三寸長的重機槍子彈威力極大,打在汽車上,從上而下直接打穿。猛虎幫的人再也堅持不住,哭爹喊娘的四散奔逃。

姜森精神大振,暗自喜道:東哥來了!他一揮手,邊讓人救回受傷的兄弟,邊領人向猛虎幫發起衝擊。他也不敢靠的太近,畢竟子彈無眼,兩架重機槍瘋狂地掃射,難免傷到自己人身上。任長風和姜森不一樣,哪裡猛虎幫人多,他向哪裡沖,不是他的膽子比姜森大,而是他已經習慣這樣的打法。

對方再顧不上任長風,四散奔逃,這給後者留下更大的發揮空間。見猛虎幫有數人逃到公路下的矮灌木叢中,他嘿嘿一笑,單手一抖,唐刀脫手而出,正刺在一人的後心上。刀尖從他後心入,由前心口探出,血,隨著刀身自刀尖流在地上。那人慘叫,向前踉蹌兩步,沒等倒下,任長風快步如風,來到他身後,拔出唐刀,順勢揮出,又了斷一人的性命。

剩下幾名猛虎幫的人直嚇的魂飛魄散,一各個哪還敢回頭還擊,只恨爹娘少給自己生兩條腿,跑的更快。

任長風剛追出沒兩步,對方一名落在後面的青年被流彈擊中,子彈打在他的腿骨上,因爆炸的威力,腿骨完全被炸折,只剩下部分皮肉相連,青年痛叫著一頭紮倒在地。任長風趕上前去,手中唐刀一橫,剛想結果他,可青年的腦袋突然炸開,紅的,白的東西濺了他一身。他心頭不爽,皺眉看上頭頂,只見上空的直升飛機,金眼一手控制重機槍,另只手向他歉意地擺了擺。

兵敗如山倒,猛虎幫的潰敗之勢已無法挽回。在後有追兵,上有飛機夾擊的情況下,要麼被打死,要麼投降,未逃走一人。

一切都發生的太快,前後加一起沒超過五分鐘,猛虎幫的人甚至連求救電話都未來得急撥出去。

被俘的有六人,在文東會眾人的威逼下,一字排開,戰戰慄栗地站在公路旁。此時,兩架直升飛機也落在公路中央,一身藏藍色中山裝的謝文東和五行兄弟從飛機裡走出來。這猛虎幫的六人,有認識謝文東的,也有不認識的,但看到「中山裝」後,幾人心中同是一顫,意識來人是誰,紛紛低下頭。

謝文東先把姜森找過來,問道:「老森,我們的傷亡有多少?」

姜森道:「六個兄弟掛綵,其中四人都是被打中雙腿,傷勢嚴重一些。」

謝文東道:「送他們去醫院。」

姜森道:「好,東哥,我這就去安排。」

謝文東想了想,又道:「用直升飛機送他們走,這樣快一些。」

姜森愣了一下,忙道:「是!東哥!」

安排完後,謝文東和任長風並肩來向六名投降的猛虎幫漢子走過去。在幾人面前走了兩遍,謝文東轉頭對文東會眾人道:「有人懂俄語嗎?」

文東會眾人相互看看,一齊搖頭。謝文東道:「用英語問他們,誰是馬克?」

一名文東會青年自告奮勇,在人群中挺身而出,按照謝文東的意思,大聲問道:「你們有誰叫馬克?(英,以後省略)」

猛虎幫這六人都能聽得懂英語,但卻沒有一個人答話,一各個低頭不語。青年見沒人答腔,不好意思地看眼謝文東,咬咬牙,又加大聲音問道:「我的話,你們沒聽清楚嗎?誰叫馬克?」

問完之後,效果依舊,仍沒人答話。青年氣急,還想再問一次,謝文東打個指響,攔住他,並向他招招手。

青年會意,走到他近前,問道:「東哥,什麼事?」

謝文東解開衣襟,從肋下掏出一把手槍,遞給青年,同時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青年看了看遞到自己面前的手槍,沒敢馬上去接,略微有些結巴,說道:「東哥,我……我叫吳浩!」

謝文東點點頭,笑瞇瞇地說道:「吳浩,這些人都能聽懂英語,但卻裝啞巴,不說話。呵呵,從第一個開始,問一遍,殺一人!總之,我要知道誰是馬克,活的,我要見到人,死的,我也要見到屍!」

青年先是一怔,然後,滿臉驚喜地接過謝文東的槍,拿槍的手興奮的直顫。他進入文東會時間也不短了,但被謝文東直接指揮做事,還是第一次,激動的程度不亞於中了五百萬大獎。他嚥下一口吐沫,連答應一聲都忘記說了,轉過身,大步流星來到站在第一位的猛虎幫大漢身前,低氣十足地問道:「馬克是誰?」

那大漢面無表情,繼續裝聾做亞,可是,突敢腦門一涼,抬眼看去,對方手中手槍的槍口正頂在自己的眉心處。

他驚叫一聲,剛想說話,可是,一聲槍響卻打斷了他想說的一切,他的話,也只能永遠憋在肚子裡。大漢兩眼翻白,直挺挺的倒下去,眉心處,一個拇指甲大小的窟窿汩汩流出血來。

青年瞥了一眼屍體,又走到第二個大漢面前,重複問道:「馬克是誰?」

前車之鑒擺在眼前,由不得大漢不怕。他顫巍巍地向自己身旁瞄了一眼,結結巴巴地說道:「我……我……不知道……」

他的『不』字剛說出口,青年手中的槍又響了。大漢身子一晃,受子彈的衝力,直接坐到地上,茫然地睜圓眼睛,血由鼻樑兩側流下。沒有多問半句,也沒有給對方任何反悔的機會,青年晃動身形又走到第三人面前。

這回,不等他開口問話,那人倒識趣,主動開口,手指顫抖地指了指倒數第二位身材魁梧的碧眼大漢道:「他……他就是馬克!」

青年精神一振,走到那碧眼大漢面前,上下打量他兩眼,問道:「你就是馬克?」

碧眼大漢冷冷看了告密那人一眼,恨的牙根癢癢,如果他手裡有槍,此時一定會在那人身上留下幾個窟窿。可惜,他手上什麼都沒有。身份敗露,他乾脆也不再遮掩,老氣橫秋地說道:「我就是馬克,你們想怎麼樣?」

青年當然不知道要把這個馬克怎麼樣,他的任務只是把他找出來。他轉過頭,看向謝文東。

謝文東沒說什麼,對身旁的任長風道:「帶他上飛機,我們走!」

任長風答應一聲,上前抓住碧眼大漢的肩膀,不由分說,拖著他直奔直升飛機而去。

被對方帶走之後自己的命運會怎樣,碧眼大漢能猜到一二,等快接近飛機時,他開始劇烈的掙扎,任長風沒時間和他耗,天色越來越亮,再耽擱下去,路上出現行人就麻煩了。他運足臂力,毫不客氣地在對方小腹上狠狠打了一拳。

碧眼大漢慘叫一聲,身子頓時間提不起力氣,軟了下去。

名叫吳浩的青年小心翼翼走到謝文東身旁,恭敬地把槍遞過去,說道:「東哥,你的槍!」他殺過不少人,可是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爽快過,那種感覺,讓他渾身飄然,彷彿飛在天空。

謝文東看了看他,暗中點頭,拍拍他肩膀,說道:「這把槍,送給你了,順便,解決掉剩下的敵人。」說完,他彎腰回到飛機上。

吳浩看著謝文東背影,站在原地久久沒動。一位和他關係不錯的青年走上前來,用力推了他一下,又是妒忌又是羨慕地嘟囔道:「靠!你真走運,竟然能收到東哥送的槍!」

吳浩如夢方醒,呵呵乾笑道:「所以說,學一門外語很重要嘛!」

「……」

謝文東來時,共有兩架直升飛機,因為運輸傷員的關係,佔用了一架,五行兄弟除了金眼,其他人全部坐車回達爾文。

飛機的速度比汽車快的多,早晨五點,謝文東已洗完澡,坐到酒店房間的躺椅上閉目養神。

馬克被姜森帶走,謝文東相信,從他的嘴裡,能得到很多關於猛虎幫在澳大利亞的情報。他雖然不準備在澳大利亞和猛虎幫展開大的爭鬥,但瞭解的多一些,對自己總不會有壞處。

晚間只睡了半宿,頭腦有些昏沉,他準備再睡個回籠覺。可剛在躺椅上小歇沒兩分鐘,外面就有人敲門。

謝文東無奈地搖搖頭,說道:「門沒有鎖,近來吧。」

推門而入的是金眼。他先看了看謝文東的臉色,感覺還算正常,心中稍寬,然後小聲說道:「東哥,有兩名警探來找你。」

謝文東嗤笑一聲,道:「好快的消息啊!讓他們近來吧。」

即使不用問也知道,猛虎幫那麼多人死在公路上,可能已被當地警方發現,由於汽車都是達爾文市的,他們當然要把案件發到達爾文這邊的警局,協助調查。而謝文東和猛虎幫的過節並不算秘密,他們過來詢問一下也是可以理解的。

兩名警探的身材都很健壯,皆穿著筆挺的西裝,皮膚一黑一白,謝文東看後,自然想到黑白雙煞這個詞。暗笑一聲,揚揚手道:「兩位,坐吧。」

二人相互看看,並未坐下,而是一起把目光集中在謝文東身上。仔細打量一遍後,兩人表情沒變化,但眼中都閃過一絲驚訝。

這樣的眼神,謝文東見的太多了。他微微一笑,沒有說話,在他身後的金眼用英語問道:「兩位,有何貴幹?」

金眼的英語是近期在吉樂島上無所事事時學的,水平一般,腔調怪異,但還是可以讓人聽得懂。

白人警探開口說道:「一小時前,凱瑟琳發生大規模的槍戰,有三十多人死亡,經過調查,這些人都是猛虎幫的成員,不知道謝先生知不知道這件事。」

謝文東含笑搖頭。金眼開口說道:「謝先生一直在酒店裡沒有離開過,對於你說的這件事,也毫不知情,至於什麼猛虎幫,我們更是從來沒有見過。」

白人警探沒說什麼,那黑人警探心中冷哼,不推的倒乾淨!他不滿地說道:「我們在問謝文東,又沒有問你,請你不要說話。」

金眼目光一寒,微笑道:「我的話,完全可以代表謝先生的意思。」

黑人警探道:「你聽不懂我在說什麼嗎?我讓你閉嘴!」

金眼脾氣不好,向來都是,雖然在謝文東面前必恭必敬,但是在別人眼中,殺手出身的他是個要命的勾魂使者。他臉色一沉,冷笑道:「朋友,我也希望你搞清楚,你在和誰說話!」

黑人警探大怒,道:「你信不信,就你和謝文東的背影而言,我隨時都可以把他們統統逮捕起來?!」

白人警歎一聽這話,心中一翻個,暗叫糟糕。

「哈哈!」果然,金眼仰面大笑,從口袋中掏出手槍,用力往茶几上一拍,冷道:「那你信不信,就憑你剛才這句話,我隨時可以讓你和你的家人統統死光?!」

想不到對方會掏槍,黑人警探嚇了一跳,回手也準備拿槍,那白人警探急忙按住他,搖了搖頭,然後向謝文東和金眼呵呵一笑,說道:「我們只是例行調查,並沒有其他的意思,既然謝先生不清楚此事,那我們也就不打擾了,再見!」說完,硬拉著仍不服氣的黑人警探退出房間。
作者: jojo999    時間: 2009-4-26 06:48

第七卷 風起雲湧 第九章

    等兩人走出酒店大門,白人警探才算把手鬆開。黑人警探不滿地問道:「你拉我出來幹什麼?」

    白人警探沒好氣地瞥了他一眼,皺眉道:「我不拉你出來,難道看著你死嗎?」

    「死?」黑人警探撲哧樂了,反問道:「誰會殺我?謝文東嗎?他只不過是個混黑社會的,他有那麼大膽子?」

    「唉!」白人警探歎口氣,搖頭道:「你不要把他想的那麼簡單,他……不是一般的黑社會,關於謝文東的資料你又不是沒有看過。」

    黑人警探聳聳肩,道:「沒錯,在中國他是很囂張,而且也有囂張的本錢,但是,這裡是澳大利亞,不再是他的天下了!」

    白人警探呵呵一笑,道:「你還是把他看簡單了。從外表看,他像個大孩子,可是你不要被他的外表欺騙,他若發起狠來,不是你我能惹得起的,像他這種人,我們能避就避,不然,我怕有命睡覺,沒命起床啊!」

    「……」

    酒點房間內。兩名警探走後,金眼輕聲問道:「東哥,用不用找人『跟蹤』他們?」他所說跟蹤的意思,就是找機會幹掉他倆。

    謝文東笑了,擺擺手道:「不用了,這兩人,不足為慮!」頓了一會,他又對任長風道:「過兩天我要去趟歐洲,這裡的事情,就交給你和老森負責。」

    任長風好奇地問道:「東哥去歐洲幹什麼?有事情?」

    謝文東笑道:「是私事。」

    任長風聞言,不方便繼續追問,話鋒一轉,為難道:「那猛虎幫怎麼辦?」

    謝文東想了想,道:「先不用理他們。記住,兵來將擋,水來土淹,如果他們找上門來,下手不用客氣,若他們沒有找麻煩,你和老森也先不要去主動招惹他們,一切等我回來再說。」

    他要去英國,當然是為了和彭玲父親的事,同時也隨便探望在英國倫敦留學的金蓉。仔細算起來,自從兩人上次分開到現在,也差不多有半年的時間,雖然期間總有電話聯繫,但畢竟冰冷的話筒和真人的感覺相差十萬八千里,謝文東心裡確實有些想念她了。

    至於猛虎幫,這次幹掉他們三十多人,足夠其震驚好一陣子的,如果不出意外,他們不敢輕易動手,第一,澳大利亞的法制比較嚴,在城市中展開大規模槍戰,即使謝文東也不敢,第二,謝文東也算準猛虎幫暫時還沒有摸清楚自己在澳大利亞的底細,更不瞭解自己一方究竟有多大的勢力。通過這兩點,他相信猛虎幫不敢草率出手,至少暫時還不敢。

    被謝文東俘虜的那個叫馬克的大漢,在姜森考問兩個多小時後,終於把他所知道的情況都說出來。

    猛虎幫在澳大利亞有分部,性質和以前猛虎幫在中國的分部差不多,都是與當地的黑道相勾結,做些走私、販毒、賣淫等見不得光的買賣,從中謀取暴利。猛虎幫的會員在澳大利亞有三百人左右,若算上與其達成聯盟的幫會,其人數至少在兩千以上。

    因為達爾文地勢偏遠,又是旅遊勝地,雖然是港口城市,但陌生面孔太多,並不適合做黑道的生意,所以猛虎幫在這裡的投入極小,甚至達爾文黑道上很多人都沒有聽過猛虎幫這個名字。

    自從猛虎幫知道謝文東在距離達爾文不遠的地方買下一座小島後,他們的注意力才集中到這裡,幾個月間,派來十多號精明能幹的人,先後成立了酒館、旅店以及出租遊艇的公司,以此掩人耳目,暗中緊盯謝文東的一舉一動。

    和魂組扯上關係,完全是偶然,不過,正是這個偶然讓他們的行蹤徹底暴露出來。

    從馬克的嘴裡,謝文東還瞭解到,猛虎幫在澳大利亞分部的老大名叫葉戈爾(這個詞在俄語中是農民的意思,常用名之一),純正的俄國人,為人機警、沉穩,但又冷酷,以心狠手辣聞名,用馬克的話說,這個人一點都不農民,他要殺人的時候,你在他臉上根本看不出任何的變化。俗話說咬人的狗不叫。謝文東明白,這種人最可怕,因為他自己正是這樣的人。對於他的敵人來說,謝文東這三個字,絕對是個噩夢。

    謝文東決定暫時不管猛虎幫的事,他也不像把爭鬥擴大化,至少暫時還不想,畢竟澳大利亞並非他熟悉的地方。

    風平浪靜過了兩天,猛虎幫雖然損失三十多人,但正如他所預料的那樣,沒有大的動靜,或許他們和謝文東一樣,存在同樣的顧慮。

    兩日後,謝文東起程,坐飛機到英國。

    倫敦皇家醫院在英國可算首屈一指的高檔醫院,這裡有世界上最先進的醫療設備,也匯聚一大批醫學界的頂尖人才。

    彭玲的父親彭書林就是在這裡就醫的。他那時的傷很重,在國內,沒有哪位醫生有把握能救活他,所中的三槍(詳見《壞蛋1》)都傷在要害上,其中最麻煩的一槍是打在脊椎上。當時醫生斷言,人即使能救活,恐怕也會留下後遺症。後來,彭書林在謝文東的安排下,送到英國,命是保住了,但腰部以下卻沒了知覺,也就是說下半輩子只能在輪椅上度過。

    這對彭書林本人以及彭玲,都是一個極大的打擊,謝文東也很過意不去,值得安慰的是,罪魁禍首杜庭威以被他用非常的手段幹掉。當然,杜庭威的後台很硬,他被迫離開中國,或多或少和杜庭威的老子有一定關係。

    此次倫敦之行,謝文東身邊只有五行兄弟五人,在機場和彭玲碰面之後,幾人坐車直奔醫院。

    一直以來,彭書林傷勢並不穩定,需要每月到醫院做例行檢查,這也是他始終未離開倫敦的原因所在。怕他在醫院住的時間太久影響身體,謝文東特意在醫院旁邊買下一套公寓,並聘請兩名保姆照顧他起居,可謂心思周密,用心良苦。

    謝文東沒有先去公寓,而是去醫院找彭書林的主治醫生。他想詳細瞭解一下彭書林的病情究竟怎樣。

    這位擁有博士頭銜的醫生四十多歲,名叫各拉多,為人隨和,見到謝文東後,先是打量他一會,然後笑面相迎,主動上前握手。他兩人以前沒見過面,但通過不少次電話,相見時,也沒有太多的陌生感。

    謝文東比他想像中要年輕,而且年輕許多。倫敦皇家醫院是世界上頂級醫院,當然,醫費也高的嚇人,不是普通人能承受得起的,即使是生活在倫敦的英國人。彭書林的醫療費用全部由謝文東支付,在他想來,他應該是事業有成的大企業家,可見面後,大出意料之外。如果在街上遇到,他十有八九會認為這個青年是來英國留學的中國中學生。

    兩人簡單寒暄幾句,各拉多驚奇起發現,謝文東年紀不大,但講起話來,有條有理,甚是周密,而且從容不迫的氣度以及自然流露出的氣質,都非常人可比。

    謝文東看看手錶,快到中午,他笑道:「各拉多醫生,如果你中午有空的話,我想邀請你到附近的餐廳吃頓便飯。(英)」他的英語口語相當流利,雖然平時很少說,但不代表他不會,只是不想說而已。

    各拉多想了想,點點頭道:「好吧!今天中午我正好有時間。」說完,他又含笑地向彭玲點點頭。

    彭玲的英語水平一般,來英國這段時間,和各拉多見過幾次,但交流上並不順暢,特別是一些醫學方面的專業詞語她根本聽不懂。不過各拉多對這位東方美女還是有很深刻的印象。

    中午時,謝文東等人在距離醫院不遠處的一家高檔飯店進餐。五行兄弟和文姿、小風坐在他們旁邊的桌子,即使在吃飯的時候,幾人也是警惕十足地打量周圍過往的客人。

    各拉多不知道謝文東的真實身份,對他身邊的人很好奇,感覺這幾個青年男女身上有種讓人心寒的內質,吃飯時,他問道:「他們是謝先生的朋友?」

    謝文東含笑點頭,輕描淡寫道:「很好的朋友。」

    「哦!」各拉多幽雅地用餐巾擦擦嘴角,端起高腳杯,淺飲一口紅酒,又好奇十足地問道:「和謝先生通過許多次話,但到現在還不知道謝先生是做什麼的呢,不知道是否方便透漏一下。」

    「呵呵!」謝文東輕笑,淡然道:「在中國和澳大利亞,都有我的公司。」

    「啊?」各拉多暗吃一驚,道:「中國的老闆都像謝先生這麼年輕嗎?」

    「哈哈……」謝文東瞄了一眼彭玲,仰面而笑,說道:「是不是都像我這麼年輕,我不知道,但是比我有能力的人卻不在少數。」

    「啊!」各拉多歎口氣道:「聽謝先生這麼說,我倒想去中國看看了。」

    謝文東心思一動,半開玩笑道:「如果各拉多醫生有這個想法,我可以做你的導遊。」

    各拉多大笑道:「你這樣的導遊,我可雇不起啊!」說完,他和謝文東、彭玲三人都笑了。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謝文東放下刀叉,切入正題,問道:「各拉多醫生,我這次來英國,主要是為了彭伯父的病情。」

    各拉多點點頭,他又不是傻子,這點當然能想的到。他道:「彭先生年歲以高,傷勢不會像年輕人恢復那麼快。」

    謝文東道:「可是,現在已經有差不多一年的時間了,即使恢復再慢,應該也可以痊癒了吧?!」

    各拉多搖頭道:「沒有那麼快,特別是像他這樣重的傷,即使是年輕人,也需要半年多的調養。」

    謝文東頓了一會,問道:「那有沒有辦法把後遺症治好?」

    各拉多苦笑,道:「很難,或者說連百分之一的可能性都沒有。」

    謝文東道:「我可以邀請到世界上最好的醫生。」

    各拉多道:「這不是醫生的水平問題,而是以現在的醫學技術還找不到治癒的辦法。」

    謝文東歉然一笑,道:「當然,我剛才的話,並非有對你的醫術不信任的意思。」

    各拉多笑了笑,表示理解。

    謝文東道:「我想把彭伯父接回到中國,不知道各拉多醫生的意見如何?」

    各拉多考慮一會,搖頭道:「我剛才已經說過,彭先生的病情還沒有完全穩定,以現在的情況,並不適合回國,一旦有突發的情況,得不到及時有效的救治,人會有生命危險的。當然,我這樣說,也並沒有貶低中國醫術的意思。」

    「哈哈——」謝文東搖頭而笑,暗道這個醫生有意思,還懂得『以彼之道還使彼身』。
作者: jojo999    時間: 2009-4-26 06:49

第七卷 風起雲湧 第十章

    和各拉多醫生這頓飯,謝文東吃的比較愉快,分手之後,他與彭玲等人去趟公寓,看望病情還未痊癒的彭書林。

    彭書林的傷勢比謝文東想像中要嚴重,不僅下半身不能動,人的神智也不清楚,當謝文東出現在他眼前時,他臉上表情沒有任何的變化,依然目光呆滯地看著地面,好像自己面前站著一個陌生人似的。最難過的人當屬彭玲,看到父親這般情況,她別過頭,偷偷擦拭眼淚,在倫敦這幾天,她已不知道哭過多少次。謝文東心中感歎,能理解她的心情,輕輕摟住她的肩膀,低聲安慰。

    唯一讓人還算舒心的是,那兩位英國保姆把彭書林斥候的很不錯,人雖然有傷,但比以前白胖了許多,面龐紅潤,身體清潔,衣服也乾淨,當然,兩位保姆如此盡心盡力,和謝文東每月支付不菲的薪水脫離不開關係。

    彭玲知道謝文東所做的一切,十分感激他,不管他在別人眼裡是什麼樣,但在她心中,謝文東是個稱職的男朋友(兩人還未結婚)。依偎在他懷中,她輕聲說道:「謝謝!」

    聽到彭玲向自己道謝,謝文東先是一愣,然後明白過來,含笑搖頭道:「還用和我客氣嗎?」

    第二天,一大早,謝文東起程,到倫敦大學去探望金蓉。彭玲沒有跟去,並非謝文東不同意,而是她自己有意迴避,她清楚兩人之前的關係,借口留在公寓裡陪父親,算是很謝文東留出個人的空間。謝文東能領會她的善意,心中暖洋洋的,而且隱隱有一種異樣的感覺,對彭玲,他或多或少有愧疚感。

    金蓉就讀於倫敦大學經濟學院。到英國已經有幾個月的時間,不知道現在會變成什麼樣子。在去時的路上,謝文東腦海中不覺浮現出金蓉嬌小玲瓏身影和天真可愛的笑容。她雖然是前北洪門掌門人金老爺子的孫女,但卻純潔的像一張白紙,謝文東希望倫敦這個大都市不要把這張白紙染上黑點。同時,他又為自己對金榮的思念有些擔心,他怕自己真的會愛上這個招人喜歡的小丫頭,若是那樣,對彭玲就太不公平了。唉!他低頭沉思不語,手指輕輕敲打車窗。坐在一旁的金眼低聲問道:「東哥,你怎麼了?」

    謝文東恍然回神,苦笑地搖搖頭,將頭轉向車外,淡然道:「沒什麼。」

    他不想說,金眼自然不敢多問,可是作為謝文東身邊的人,多多少少感覺到他在擔憂什麼,想著想著,金眼也歎了口氣。

    金蓉和彭玲,確實是個艱難的選擇。五行兄弟是金鵬金老爺子帶出來的人,愛屋及屋,對金蓉,自然而然會傾向一些。但是,幾個月來和彭玲的相處,金眼發現這個女人不僅模樣漂亮,美艷過人,而且心思周密,善解人意,為人正直,不藏私心,可算是一位極其難得、近乎完美的女人。一個天真可愛,一個成熟大方,一個純潔活潑,一個穩重得體,二女又同樣漂亮,自己若是站在東哥的位置上,也很難選擇。他偷眼瞄了一下謝文東,嘴角動了動,話到嘴邊,又嚥了回去。

    倫敦大學並非嚴格意義上的大學,而是個大學聯盟,由多個獨立的學院組成,經濟學院是其中之一。做為有百年歷史的老牌大學,經濟學院內樓房多是歐洲中世紀的古典造型,校園內碧綠蔥蔥,參天的古樹林立道路兩旁,栩栩入生的雕像隨處可見,校園內充滿文化的氣息。無可爭議,經濟學院在英國以及全世界的大學中,都可排在前列,但每年一萬多英鎊的學費也是昂貴的出奇。

    謝文東剛進入校園,頓時引起周圍人的注意。雖然大學裡東方的面孔並不少,但是穿著中山裝的人可不多,甚至可以說沒有。

    許多學生根本沒見過這種款式的服裝,紛紛投來好奇的目光,謝文東踏入校門第一步,便成為了焦點。

    他沒覺得怎樣,五行兄弟可有些不好意思,特別是水鏡,她平時也喜歡穿中性的衣服,和中山裝款式差不多,見周圍好奇的目光越來越多,她玉面一紅,快走幾步,來到謝文東身後,小聲說道:「東哥,我們的衣服是不是太吸引人了?」

    謝文東很乾脆地說道:「是!」

    水鏡為難道:「那我們用不用換套衣服?」

    謝文東笑了笑,同樣利落地說道:「不用。」

    水鏡看看金眼,聳下肩膀,無奈地吐吐舌頭。

    經濟學院比謝文東想像中要大,若大的校園,想找到金蓉,談何容易,即使知道她在哪個班級,可是也不知道她在哪裡上課。

    最後,謝文東打聽到她所在的宿舍樓,到樓下去等她回來。

    此時雖然不是盛夏,但天氣還是相當悶熱,謝文東環視周圍,見不遠處正好有顆大樹,向金眼等人揚揚頭,站到樹下等金蓉。

    等人總是漫長的。謝文東剛開始,身體還站的溜直,後來,有些累了,就靠在樹幹上,再後來,已近中午,他乾脆坐在樹下。

    金眼幾人也紛紛解開領口的衣口,不耐煩地東張西望,希望能早點看到金蓉身影的出現。

    到了中午十二點,進出宿舍樓的學生不少,可還就是沒見到金蓉的影子,金眼問道:「東哥,小蓉會不會不住在這裡了?」

    謝文東搖搖頭,道:「不會!在通話中,她說過住在學校的宿舍裡,剛才我們也打聽過,她所在班級裡的學生,都是住在這裡的。」

    金眼道:「也許小蓉換地方了,搬到別處去住了呢?」

    他話剛說完,水鏡突然驚叫道:「小蓉回來了!」

    「哦?」謝文東等人順著水鏡所望的方向舉目看去,果然,一身白色休閒裝的金蓉正和幾名金髮碧眼的外國少女向這邊走過來。不知幾人在談論什麼,但她們臉上的表情都很高興,一各個興高采烈,雙手不時舞動。

    看起來,小丫頭和她的同學們相處不錯!看到金蓉,謝文東等人的煩躁感一掃而空,笑容不覺爬到臉上。

    或許談論的太專心,金蓉並未看到樓前不遠處,樹下的謝文東,不過後者卻把她看個仔細。

    金蓉比以前長高了一些,差不多有一米六一、二左右,但身材依然屬於嬌小玲瓏那種的,臉上微微畫了淡裝,五官更加深刻、精緻,一張充滿陽光朝氣的娃娃臉,配上俊美的相貌以及雪白的皮膚,好像瓷娃娃似的,讓人看過,不忍將目光移開。

    謝文東暗讚一聲,在金蓉和同伴快要進入宿舍大門的時候,謝文東突然喊道:「小丫頭!」

    金蓉身子一震,小丫頭,多麼熟悉的稱呼,又是多麼熟悉的聲音,她簡直懷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聽錯了。身子僵硬地停頓兩秒鐘,猛然轉回身,剛好對上謝文東那笑瞇瞇的眼睛。

    「啊——」金蓉驚叫一聲,可能過於激動,也可能過於驚訝,聲音發到一半,反而發不出來了,她張大小嘴,手指著謝文東,興奮的又蹦又跳,可是偏偏說不出話來。

    「哈哈!」謝文東仰面輕笑,走上前,扶扶她的額頭,笑道:「小丫頭,有話慢慢說,不要著急。」

    金蓉沒有說話,蹦起來,直接撲進謝文東的懷中,首先給他一個大大的擁抱。她雙手環住他的脖子,幾乎整個人都掛在他的身上。

    對於她如此親密的動作,謝文東有些不好意思,白面微微紅潤,不過他畢竟沒有煞風景,還是還了金蓉一個擁抱。

    看到他二人做出如此動作,那幾名外國少女都是一愣。

    金蓉是她們班級以及系裡出名的東方小美女,追求她的男生並不少,可沒見過她對誰特別眷顧過,也沒聽說她有男朋友,但是今天,她對眼前這個陌生的清秀年輕人這般親密,很是出人意料之外。

    幾人好奇心大起,忍不住仔細打量起謝文東。

    謝文東算不上英俊的人,無論東方人還是西方人看來都是如此,但是他的相貌卻很清秀,皮膚潔白,乾淨,特別是一雙單鳳眼,窄而細長,十分有東方人的味道,溫柔的眼神遮不住時而閃現出的睿智光芒,身上那種陰柔中透出犀利的氣質,讓人忍不住被其吸引。

    他和金是什麼關係呢?幾人心裡紛紛猜測。

    好一會,金蓉激動的情緒終於穩定了一些,摟住謝文東脖子的雙手也終於鬆開,不過改成摟他的腰。她笑的像是突然揀到一個寶貝的小姑娘,眉毛彎彎,靈活的大眼睛也彎彎,裡面蒙上一層水霧,聲音顫抖地問道:「大哥哥是什麼時候來倫敦的?為什麼不告訴我一聲?在這裡等多久了?是不是專門來看我的?」

    她連珠炮似的發問,讓謝文東不知先回答哪一個。他不留痕跡地向後退了退,然後想把還住自己腰身的小手拿下來,不過金蓉抓的太死,他試了幾下,穩絲未動,只好作罷。

    他笑道:「剛到倫敦沒多久,本來是想告訴你一聲,但是,又想給你一個驚喜,所以就沒有打電話給你。」

    金蓉聽完,又反射性地問道:「那大哥哥要在倫敦呆多久呢?」

    謝文東故意仰面想了想,道:「可能是一兩天……」

    金蓉聽完,高挑的嘴唇頓時扁下來。

    謝文東停頓片刻,又道:「也可能是兩三天……」

    金蓉剛剛失神的眼睛一下子又閃起光彩。

    謝文東繼續道:「當然,也有可能是三四天!」

    金蓉扁下來的嘴唇又彎了回去,不過,看到謝文東笑瞇瞇的眼睛,突然明白他在逗自己,氣的又蹦又跳,大叫道:「大哥哥怎麼一來就欺負我!」

    謝文東腰間的軟肉被她抓的生痛,連連搖手道:「好了好了!」說著,拍拍金蓉的額頭,道:「和你開個玩笑。」說完,他環視左右,見有不少人在好奇地駐足觀望,特別是金蓉那幾位同伴,都是眼睛瞪的又圓又大,好像自己是個怪物。他說道:「小丫頭,這裡人太多,我們還是換個地方說話。」

    「好!」金蓉答應的乾脆,終於鬆開手,用袖子胡亂擦擦還粘掛淚珠的眼睛及睫毛。

    這時,她幾位同伴上前來,其中一位身材修長,相貌漂亮的女生問道:「金,他是誰?(英)」

    金蓉忽然想到自己的同學還在附近,她抱住謝文東的胳膊,滿臉幸福地笑容,說道:「他是我的大哥哥!(英)」

    「大哥?」那女生狐疑地看了看她和謝文東,聳聳肩,搖頭道:「老天,你們長的一點都不像!(英)」

    本來在西方人眼裡,東方人的模樣是差不多的,但是她能說出謝文東和金蓉一點都不像,如此也可看出兩人之間的差異。
作者: jojo999    時間: 2009-4-26 06:49

第七卷 風起雲湧 第十一章

    謝文東如果和金蓉長的像那才怪了。他笑瞇瞇的向那為漂亮的金髮女生點點頭,道:「你好,我叫謝文東!」

    「謝文東……」金髮女生念了一遍這個名字,奇異的聲調讓謝文東第一次覺得自己的名字如此難聽。她琢磨片刻,狐疑地看向金蓉,問道:「你們不是同一個姓氏?(英)」由於和金蓉是同學,又是要好的朋友,她對中國也有所瞭解。中國的姓氏是在名字的前面,而歐美的姓氏是在名字的後面。

    金蓉笑呵呵道:「我們又不是親兄妹,當然不會是同一個姓氏了。」

    金髮女生更加好奇,道:「可是,你叫他哥哥啊?(英)」在國外,無論多親密的朋友,之間的稱呼都是對方的姓名,而不會用哥哥、妹妹這樣的詞語。關於中國習俗上的一些特點,她這個外國人當然無法理解。

    金蓉一時也很難向她解釋清楚,撓撓小腦袋,道:「因為我們是非常非常要好的朋友,所以,我就可以叫他哥哥啦!」

    「啊!」金髮女生聽的似懂非懂,轉頭對謝文東伸出小手,笑道:「你好,我叫塞麗亞。(英)」

    謝文東禮貌性的和她握了握,沒等說話,一旁早已經不耐煩地金蓉拉起謝文東的袖子,急道:「大哥哥,我們該走了。」

    「呵呵!」謝文東向塞麗亞歉然地笑了笑,『拜拜』兩字剛說出口,人已被金蓉拉走了。

    塞麗亞沒接觸過東方的男孩,多少對他們有些好奇,而謝文東本身又是迷一樣的人物,讓人看不懂,讀不透,這反而讓塞麗亞對他產生濃厚的興趣。她注視兩人漸漸遠去的背影,臉上閃過一絲失望。她對謝文東的第一印象是這人的眼睛很特別,也很迷人。

    金蓉帶著謝文東先在學校裡逛一圈,像是個小導遊,一會指指這個樓,告訴他這是圖書館,一會又指指那棟樓說是體育館。

    謝文東對這些興趣不大,不過在他臉上,滿是柔和的微笑,好像真在認真聆聽金蓉的講解。五行兄弟跟在他倆身後,不遠也不近,距離間隔的恰倒好處,即不至於打擾到二人,也不會在發生突然事件時搶救不及時。

    兩人足足逛了一個鐘頭,這還是金蓉累了,只把學校走了個大概。

    學校附近的餐廳有許多,金蓉非常熟悉地把他領到一間中餐廳。餐廳的環境不錯,雖非高檔,但卻幽雅乾淨,讓人舒心。餐廳裡的服務生多是在英國半工半讀的中國留學生,年歲都不大,似乎金蓉經常光顧這裡,和他們都很熟悉,相互之前熱情地打招呼。找了一處空桌,兩人坐下,金蓉笑笑呵呵地問道:「大哥哥,你覺得這裡怎麼樣?」

    謝文東含笑道:「不錯。」

    金蓉道:「等到假期的時候,我準備在這裡打工。」

    謝文東一愣,問道:「不回國了嗎?」

    金蓉道:「回國呆兩天,看看爺爺,然後我就回來。」

    「嗯!」謝文東點點頭,道:「也好。」

    幾個月沒見,他感覺金蓉成熟了許多。聽金老爺子說,剛送她出國的時候,金蓉還哭的像個淚人,十分戀家。金老爺子作為北洪門的掌門人,雖然生活清淡,但家財萬貫,資產絕對是個天文數字,金蓉向來不缺錢,她能利用假期的時間打工,說明她已經開始學著獨立了。

    小丫頭已不再是當初那個只會依附在別人身旁的小丫頭了!謝文東看著她,心中一陣感觸,又有些欣慰。

    見謝文東盯著自己看,金蓉心跳加速,小臉紅撲撲的,左右看了看,然後探頭小聲問道:「大哥哥,我是不是變漂亮了?」

    謝文東一怔,眼中充滿茫然。金蓉見狀,撅嘴道:「那大哥哥總盯著我看什麼?!」

    「哈哈!」謝文東聽完,仰面大笑,「確實變漂亮了,變成大姑娘了!」

    這時,一名身穿服務生的中國青年走過來,放下兩人剛點的飯菜,然後上下看了看謝文東,轉頭問金蓉道:「金蓉,這位是你的朋友嗎?」

    聞言,謝文東挑目,打量這個服務生。他看起來只有二十左右,年紀和金蓉相仿,個子不高,人也瘦弱,臉色微黃,顯得好像有些病態。

    金蓉看到他,笑道:「徐忠衛,他是我大哥!」說完,又向謝文東介紹道:「大哥哥,他是我的同學,徐忠衛。」

    「哦!」謝文東點頭一笑,絲毫沒有架子,站起身,伸手道:「你好!我叫謝文東!」

    徐忠衛忙和他握了握手,滿臉帶笑道:「原來是金蓉的大哥,你好你好,剛才金蓉已經說過了,我叫徐忠衛!」

    呵!這人倒滿客氣的。謝文東又和他客套幾句,才坐下。徐忠衛道:「金蓉,你們好需要什麼,儘管叫我,我先去忙了。」

    「好!」金蓉道:「你去忙你的吧。」

    等他走後,金蓉對謝文東解釋道:「他是我的同班同學,學習很努力,但家境一般,他每天都來這裡打工的。」

    謝文東望著徐忠衛在餐廳裡忙前忙後的身影,歎道:「那可是很辛苦的啊。」難怪他臉色不怎麼好看!

    金蓉道:「嗯!他人也很不錯,可惜……」

    謝文東問道:「可惜什麼?」

    金蓉道:「可惜總是挨人家欺負。」

    謝文東能夠理解,出門在外,本就不容易,加上家裡條件一般,挨人欺負也是正常的。

    兩人邊吃邊聊,很快,話題轉到別處。

    餐廳裡的菜餚雖然都是地道的中國菜,但味道並不怎麼正宗,和彭玲的手藝比起來差的更遠,還好,謝文東對吃不挑剔,依然吃的津津有味。

    他二人吃的差不多時,餐廳大門一開,從外面走近來幾位東方面孔的青年,一各個年歲不大,但衣著怪異,髮型前衛,耳朵、鼻子上掛著銀環,有兩人胳膊上還紋著花案。只看幾人的外表,就知道不像好人。

    這幾人進來之後,先賊眉鼠眼地環視一周。今天不是週末,又非飯口的時間,餐廳裡客人不多,除了謝文東這兩桌,只有兩位客人。

    看罷,那些人往櫃檯前一站,對餐廳裡的幾名服務生招招手,道:「過來!」

    看到他們幾人,徐忠衛等服務生無不嚇的一哆嗦,彷彿老鼠見貓,一各個面如土色。

    看幾名服務生站在原地沒有動,其中一獐眼青年重重拍下櫃檯,發出啪的一聲巨響,把屋裡的客人嚇了一跳,包括金蓉在內。

    謝文東皺皺眉頭,舉目看向那幾個青年。

    餐廳裡兩名客人識趣地扔下沒吃完的飯菜,草草結帳,閃人走了。

    站在櫃檯後的中年老闆心中暗氣,可敢怒不敢言,賠笑道:「各位,我們這裡還要做生意,嚇跑客人就不好了……」

    沒等老闆說完,一名高瘦青年的巴掌也打了過去。

    「啪!」這一巴掌打的結結實實,老闆哎呀一聲,眼冒金星,踉蹌兩步,差點倒地上。

    獐眼青年瞥了老闆一眼,哼笑兩聲,沒有理他,對幾名服務生道:「操你媽的,我讓你們過來沒有聽見嗎?」

    眾服務生相互看看,面露驚駭地緩緩走上前去。一位頭髮金黃,戴著鼻環的青年老氣橫秋地問道:「這個月,你們的費用交了嗎?」

    幾名服務生聞言,忙垂下頭,一各個沉默不語。

    「媽的!」黃發青年罵道:「怎麼?現在都他媽啞巴了?拿我的話當放屁嗎?」說著,他吸了兩口氣,然後陰陽怪氣地說道:「現在,交錢,把這個月的費用都給我交了。」

    好一會,服務生沒有一個動的,更沒有人上前交錢。

    黃發青年兩眼一瞪,惡狠狠踢出一腳,正蹬在一名服務生的小腹上,叫罵道:「**你媽的,你當我在和你玩呢?今天誰要是不把錢交上來,我就打斷誰的腿!」說著,他向身旁獐眼青年一揚頭。

    那人嘿嘿一笑,從口袋裡掏出一把彈簧刀,來到被踢倒的服務生近前,舉起手臂就準備往他身上刺。

    服務生驚叫一聲,連連搖手道:「別殺我,別殺我,我交錢!我交!」

    「嗯!」黃發青年滿意地揮揮手,示意獐眼青年先站到一旁,接著,用手指敲敲櫃檯的檯面。

    那服務生手捂小腹,艱難地從地上爬起來,步履蹣跚地走到青年近前,將口袋裡的錢統統放在櫃檯上。

    黃發青年低頭看了看,又歪著腦袋瞧瞧服務生,嗤笑道:「操你媽的,你糊弄鬼呢?就他媽這點錢……」說著話,他一嘴巴拍在服務生的臉上。後者一栽歪,人一屁股坐在地上,嘴角流血,目光呆滯,滿面的痛苦與茫然。

    「我等一會再和你算帳!」黃發手指他的鼻子,狠聲說道,然後,又注視其他服務生,道:「你們的費用呢?」

    懾於對方的淫威之下,又有幾名服務生紛紛打開腰包,交出自己辛辛苦苦賺來的鈔票。

    看到這,謝文東大感迷惑,問金蓉道:「小蓉,他們是什麼人?收的是什麼費用?」

    金蓉面露怒色,道:「這些人都是中國人,但來英國卻幹起黑社會的勾當,英國人他們不敢惹,專門欺負中國人,至於收的是什麼費,我也不清楚,不過聽打工的同學說,凡是在學校附近打工的中國留學生,每月都要向他們交錢,不然,就會被他們打,被他們鬧,連打工也幹不下去了。」

    「靠!」坐在他倆臨桌的金眼聽完,低罵一聲,道:「原來是這樣!出門在外,大家都不容易,竟然自己人欺負起自己人,真是畜生!」

    謝文東低頭喝了口茶,並未說話。

    金眼問道:「東哥,用不用我去教訓一下他們?」

    謝文東太明白被人欺負的滋味了。當年,他上初中時,正是不堪忍受別人的欺辱,才走到今天這一步的。他放下茶杯,搖搖頭道:「不用!你能幫得了他們一時,卻幫不了他們一世,如果自己選擇了懦弱,那也就等於永遠向人家低下頭,誰也幫不了他。」

    說話間,幾名服務生紛紛交出自己的錢,只有一個人還沒有交,徐忠衛!

    黃發青年把散放在櫃檯的鈔票收攏在一起,邊清點邊向徐忠衛陰笑道:「兄弟,你怎麼個意思?」

    徐忠衛咽口吐沫,搖頭道:「我沒有錢!」

    「操!」黃發青年低頭數錢,嘟囔道:「別人的錢都交了,只有你特殊嗎?」

    徐忠衛道:「我真的沒有錢!」

    黃發青年注意力都在手中的鈔票上,隨意地說道:「是不是非讓我在你身上來一刀,放點血,你才能弄出錢來?」

    徐忠衛面色一變,但語氣依然堅決道:「我確實沒有錢,我的錢都花光了。」
作者: jojo999    時間: 2009-4-26 06:49

第七卷 風起雲湧 第十二章

    「錢都花光了?」獐眼青年怪眼圓翻,甩手給徐忠衛一個耳光,罵道:「操,你當我們是傻子嗎?我看你還是自己交出來,如果讓我們在你身上搜到,嘿嘿,別怪哥幾個對你不客氣!」

    徐忠衛臉上被打的火辣辣的疼痛,他強咬牙關,對獐眼青年怒目而視,冷道:「我已經說了,我身上沒有錢!」

    獐眼青年點點頭,冷笑道:「小子,你嘴硬是吧,別讓我在你身上搜到,不然,老子打折你狗腿!」說著話,伸手去摸徐忠衛的口袋。後者想也沒想,揮臂打開對方的手,小退半步,道:「你們別欺人太甚!」

    「哎呀!」獐眼青年向左右同伴怪笑道:「這小崽子還敢還手,大家一起上。」

    徐忠衛只是一名普通的留學生,加上身材瘦弱,哪是那幾個小混混的對手。沒等他做出反應,位於他身後的一個青年狠狠踢出一腳,徐忠衛驚叫,身體失衡,前撲倒地,剛想爬起身,那幾個青年一擁而上,對著他劈頭蓋臉的一頓亂踢。

    謝文東還能坐的住,但金蓉受不了,騰的站起身,怒聲喊道:「你們太過分了!」

    「咦?」聽到有人打抱不平,小混混們紛紛停手,尋聲望去,見是個年歲不大,又漂亮可愛的女生,與她同桌的一位青年,看起來和她年歲相差不多,長的清清秀秀,身材消瘦,一身筆挺的中山裝顯出幾分英氣。像這樣的一個青年,他們當然不放在眼裡。幾人相視一眼,紛紛棄下徐忠衛,向金蓉的方向走過來,一各個皮笑肉不笑,賊眼在她身上打轉。獐眼青年笑嘻嘻道:「小姐,你剛才說我們怎麼的?過分?」

    金蓉可不是任人欺負的角色,有金老爺子和謝文東這兩座靠山,她哪會怕幾個小混混。金蓉大眼睛一瞪,雙手掐腰,大聲道:「你是聾子嗎,我剛才的話你聽不見啊?」

    獐眼青年聞言大怒,可一看金蓉白中透紅的美艷面頰,怒氣又全消,笑道:「小姐,火氣何必那麼大呢,大家交個朋友怎麼樣?」

    金蓉小嘴一撇,白了他一眼,嗤笑道:「朋友?你也配!」

    獐眼青年面子有些掛不住,臉色一沉,道:「別給你臉不要臉,想找茬,咱們出去談!」說著,上前來拉金蓉的胳膊。

    他的手還沒碰到金蓉,卻先被人打開。青年暗驚,斜目一瞧,那個身穿中山裝的青年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自己的身旁,正笑瞇瞇地看著自己。他心中火燒,怒氣沖沖道:「這裡沒你什麼事,滾他媽一邊去。」說著話,伸手又向金蓉抓去。

    謝文東暗歎口氣,和這樣的小角色,他實在不想浪費時間,手臂隨意一揮,再次將對方的手打開。

    「**你媽的,你找揍是不是?!」獐眼青年再不客氣,提起拳頭,準備對謝文東動武。

    他雙拳齊出,分打謝文東的面門和胸口。雙拳力量不小,幾乎是掛著風打向謝文東的。後者未躲未避,甚至連眼睛都未眨一下。就在獐眼青年的拳頭快要擊中他時,坐在一旁的金眼呼的踢出一腿,正中青年軟肋。獐眼青年怪叫一聲,身子受其衝力,直接飛了起來,撞在牆壁上,發出咚的一聲悶響。反彈落地,青年躺在地上,哼哼啞啞站不起來,軟肋凹陷好大一塊,有三根肋骨被金眼一腳踢折。

    「哎呀!」獐眼青年的同伴見他吃虧,紛紛向金眼衝過來。可這些小混混欺負一般人還可以,但碰上超一流的職業殺手,簡直不堪一擊。金眼出招不多,但卻沒有空招,招招入肉,幾乎每一拳都打在對方身上,而且拳拳都勢大力沉,一拳擊出,總會伴隨出現嘎嘎骨折的聲音。眨眼工夫,那幾名青年都倒在地上,要麼昏迷過去,要麼虛弱地呻吟著。

    那個在櫃檯前數錢的黃發青年想不到金眼這般厲害,他剛準備出手,同伴已經都趴下了,心中一涼,站在原地沒敢動。

    金眼拿起餐巾,隨意地擦擦手,向那黃發青年道:「你過來!」

    黃發青年渾身生寒,面露懼色,顫巍巍地問道:「你……你想怎麼樣?」他嚇的臉色蒼白,剛才的威風勁一掃而空。站在原地沒動,現在跑還來不及,哪敢主動送上門去。

    金眼聳聳肩,笑呵呵地向他走了過去。黃發青年嚇的一激靈,慌慌張張地從口袋中掏出匕首,邊向金眼比畫邊驚叫道:「你要幹什麼?」

    「幹什麼?」金眼笑道:「當然是教訓教訓你了!」話未說完,他猛然踢出一腳。

    黃發青年什麼都沒看清,只覺得眼前一花,接著,手腕發麻,匕首脫手而飛,彈出好遠。他想退身,可身子卻頂在櫃檯上,他僵在原地,動也不敢動一下。

    金眼搖頭暗笑,看了看躺在地上,滿臉血跡的徐忠衛,問道:「你怎麼樣?」

    徐忠衛被對方數人踢了幾腳,不是很嚴重,都是些皮外傷,神智還算清醒,知道是他幫自己解了圍,感激地點點頭,咬牙道:「我沒事!」

    恩!不錯!金眼在心中稱讚一聲,說道:「先去醫院看看吧!」

    徐忠衛忍痛搖頭道:「不用了,只是小傷!」說著,混亂地抹了一把臉上的污血。

    那黃發青年見金眼和徐忠衛聊起來,以為有機可乘,悄悄向餐廳大門口移去。等逃出金眼的攻擊範圍之後,發了瘋的向外跑。

    金眼冷笑,用腳勾起一張椅子,順勢甩出。椅子在空中打著旋,在黃發青年拉門的剎那,正好砸到他雙腿上。

    這一下子砸的結實,黃發青年吭哧一聲,翻滾在地,嘴裡發出殺豬般的嚎腳,腿上傳來的疼痛感讓他無法忍受。

    金眼走上前,隨便又拎起一張椅子,黃發青年痛的流淚直流,撅著屁股向外爬,金眼來到他身後,掄起椅子,砸在他後背上。

    「啪!」椅子破碎,黃發青年嗓子眼發舔,噴出一口鮮血,兩眼翻白,昏死過去。

    「哼,這樣就完了?!」金眼手中還抓著半截椅子腿,再次舉起。謝文東突然發話道:「算了!」

    金眼聞言,把椅子腿扔掉。

    謝文東走到徐忠衛近前,看看他臉上的傷,感覺沒有大礙,問道:「他們是什麼人?為什麼向你們收錢?」

    徐忠衛不傻,看得出來,這位被金蓉叫做大哥的青年身份不簡單。他道:「他們都是些惡霸,專門欺負弱小,像我們這些半工半讀的留學生,每星期必須向他們交錢,不然,就會遭到他們的毒打!」

    謝文東一笑,興趣十足地問道:「那為什麼別人都交了,而你卻不交錢呢?」

    徐忠衛握握拳頭,道:「這些都是我的血汗錢,為什麼要白白交給他們?打不過,我認了,但是讓我交錢,我絕不會給!」

    呵呵!真夠倔強的。謝文東笑了,感覺這人比自己當年堅強!

    金蓉在旁充滿正義地說道:「徐忠衛,你不要怕,只是幾個小混混而已嘛,有我大哥在,他們以後不會再敢欺負你!」說完,還不忘轉頭對謝文東道:「對吧,大哥哥!」

    謝文東苦笑,自己哪有時間管這樣的閒事,不過,看到金蓉充滿期盼的眼神,拒絕的話已無法再說出口。他淡然一笑,向金眼揚揚頭,然後用手指了指剛被打倒,躺在地上呻吟的小混混。

    金眼會意,大步走到一人近前,伸手抓住其脖領子,像拎小雞似的把他拽起來,問道:「小子,你們的老大是誰?」

    這青年左臂被金眼打脫臼,鼻樑骨折斷,滿臉都是血,見金眼又像凶神惡煞把自己提起來,心裡一翻個,沒聽清他問什麼,以為對方又要折磨自己,嚇著面如白紙,虛弱地求饒道:「大哥,別打了,我服了……」

    金眼氣笑了,大聲道:「我問你,你們的老大是誰?」

    「老大?」青年先是一陣茫然,反應過來後,連猶豫都未猶豫,脫口說道:「老大叫白浩,我做的事,都是他安排的,他幹的事,和我一點關係都沒有……」青年也不知道對方找老大幹什麼,不過為了保險起見,他推的倒乾淨。

    金眼暗暗搖頭,問道:「他現在在哪?」

    青年道:「白天他一般都在家裡。」

    「那晚上呢?」

    「有時候去外面玩,有時候在家。」

    金眼翻翻白眼,道:「把他家的地址寫出來。」

    青年哭喪著臉道:「大哥,我胳膊不能動了……」

    金眼看了一眼,冷道:「不是還有一隻能動的嗎?」

    青年:「……」

    拿著青年寫好的地址,金眼將其交給謝文東。後者接過,看了兩眼,揣進口袋中,隨口問徐忠衛道:「在你們學校裡,像你這樣半工半讀的學生有多少?」

    徐忠衛想了想,說道:「有五十多人吧!」

    謝文東道:「那每週要交多少錢呢?」

    徐忠衛道:「五十英鎊。」

    「都是交給他們嗎?」謝文東瞄了一眼地上的小混混們。

    「是的!」徐忠衛含恨點頭。

    謝文東粗略算了算,這些人每月所收的費用差不多有一萬英鎊,雖然不多,但對於不勞而獲來說,也是不少了。

    徐忠衛見謝文東沉思,又說道:「聽說他們還像其他學校的留學生收錢,不少人都將他們恨之入骨!」

    「嗯!」謝文東點下頭,笑瞇瞇道:「我知道了。」說著,拍拍金蓉的香肩,道:「小丫頭,我們該走了!」

    和徐忠衛道別,出了餐廳,金蓉眨著大眼睛,問道:「大哥哥會幫他嗎?」

    謝文東無奈道:「你話都說出去了,我想不幫也不行啊!」

    金蓉大喜,摟住謝文東的胳膊,笑道:「大哥哥最棒了!」

    看她笑的開心,謝文東心裡沒來由的生出一種滿足感。

    下午,謝文東和金蓉在倫敦痛痛快快的遊玩一番,送她回學校時,已是晚上十點多。直到寢室門口,金蓉還在戀戀不捨地抓著謝文東的衣袖,千叮嚀萬囑咐地說道:「大哥哥,明天一定還要再來看我哦!」

    謝文東點頭笑道:「嗯!快回去吧!」

    金蓉仍不放心,說道:「不許食言!」

    謝文東仰面輕笑,道:「我什麼時候食言過,快回去睡覺吧。」

    金蓉一步三回首地走進宿舍,直至她的身影消失,謝文東才轉身離開。

    剛走沒兩步,遠處的金眼跑過來,問道:「東哥,那個叫白浩的人怎麼處理?」

    謝文東低頭沉思。他第一次到倫敦,不想引人注意,更不想發生流血事件,不過既然答應了金蓉,總要有所行動。他想了一會,道:「我們去找他!」

    金眼精神一振,問道:「把他幹掉嗎?」

    謝文東雙眼一瞇,道:「看情況而定。我們在倫敦沒有人,如果能收為己用,那再好不過,如果不能,教訓一下就可以,不要弄出人命。」
作者: jojo999    時間: 2009-4-26 06:49

第七卷 風起雲湧 第十三章

    白浩住的公寓,距離經濟學院不遠,按照紙條上面的地址,謝文東等人很容易就找到。

    金眼剛敲兩下門,門呼的一聲被人拉開,裡面同一時間砍出兩把刀。

    別說金眼被嚇一跳,即使站在一旁的謝文東也是一怔,還好,金眼反應奇快,下意識地將身子一閃,兩把刀擦著他衣襟劃過。不等對方收刀,金眼出手如電,一把抓住其中一人的頭髮,用力一拉,那人驚叫著翻滾出來,金眼並不看他,提腿踢在另一人的胸口。那人悶哼,身子倒射回房內,鋼刀也脫手而飛。

    那個被金眼拉出來的青年一陣踉蹌,沒等站聞身子,土山揮手一拳,正中他面頰,喀嚓一聲,槽牙被打掉數顆,人在原地轉了兩圈,頹然倒地。

    來人如此厲害,顯然也出乎房中數人的意料之外,一道道驚訝駭然的目光集中在門口的金眼身上。

    謝文東在後面拍拍他肩膀,金眼一側身,讓出通道,謝文東斯條慢理的走進屋內。

    房中,除了被金眼踢翻的青年,還有十數位年歲不大的年輕人,手中大多拿有片刀、鋼管等武器,有的面帶怒色,有的則露出恐懼。

    謝文東目光如刀,在他們身上緩緩掃過,然後又打量起房中的擺設。對方一位年歲較大,身材魁梧的赤膊青年雙手背在身後,從人群中走出,冷冷問道:「你們是什麼人?」

    謝文東收回目光,落在他的臉上。魁梧青年沒來由的心中一寒,面前這位年輕人個頭不高,身材並不粗壯,相貌也不兇惡,但他的眼睛太亮了,眼神好像能看穿人心似的,鋒利的目光又像一把刀子,射在自己臉上,感覺火辣辣的。他不自覺的低下頭,呆了幾秒鐘才反應過來,暗罵自己膽小,再次仰頭,撞著膽子對上謝文東的目光,問道:「你究竟是什麼人?是誰派你來的?」

    「呵呵!」謝文東輕聲而笑,淡然道:「不管我是什麼人,但朋友這兩刀見面禮,讓人實在難以接受。」

    魁梧青年沒有馬上答話,微微側頭,沉聲道:「阿義!」

    一位胳膊纏著紗布的青年一哆嗦,從人群中擠出來,怯生生地看了看謝文東,又悄悄後面的金眼,臉色蒼白,結結巴巴道:「浩……浩哥,白天就……就是他們動手打的我們……」

    魁梧青年白了他一眼,轉目對謝文東道:「朋友,你這又怎麼解釋呢?」

    謝文東瞥一眼那位受傷的青年,能認得出來,他正是在餐廳裡被金眼打傷的小混混,顯然他已把餐廳裡的事告訴了這個叫白浩的年輕人。他聳聳肩,道:「沒錯,人是我們打的。」

    魁梧青年咬牙道:「為什麼打我的人?」

    謝文東沒有回答他的問題,仰面道:「聽口音,朋友是東北人?」

    沒想到他突然問了個毫不相關的問題,魁梧青年一愣,皺眉道:「是又怎樣?」

    謝文東道:「沒什麼,只是隨便問問。」

    魁梧青年脾氣火暴,見對方的神態,全然沒把自己放在眼裡,怒從心中起,喝道:「媽的,你還沒有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呢!」

    不等謝文東說話,後面的金眼上前兩步,嘴角一挑,陰笑道:「人是我打的,想要解釋,就拿出你的真本事出來!」

    魁梧青年聞言,臉色一變,大喝道:「兄弟們,操傢伙,干!」

    他話音剛落,左右眾青年仗著己方人多,一擁而上,有的高舉片刀,有的手提鋼管,三人衝向謝文東,其他人則殺向金眼。

    謝文東見狀,從容地挽了挽袖子,在吉樂島幾個月的時間,一直沒有動過手,正好借今天的機會,伸展伸展筋骨。

    他側身輕鬆閃過迎面劈來的一刀,對方用力過度,一刀不中,身子有些前傾,他未多想,猛的一提腿,膝蓋正好頂在那人的小腹上。別看謝文東身材消瘦,但爆發力極強,瞬間出招時的力量非同小可,對方根本承受不住他的一擊,像個煮熟的大蝦,身子快縮成一團,跪倒在地,深垂著頭,連連乾嘔。另外兩人大驚,其中拿鋼管的青年大吼一聲,用盡全力向謝文東頭頂砸去。

    鋼管在空中掛風,發出呼的一聲悶響。謝文東暗笑,對方空有一身蠻力,但太缺少打鬥的經驗,技巧也粗糙,對付一般人還勉強可以。當鋼管掄到一半時,謝文東瞬間踢出一腳,直點在那人的下巴上。對方身體彈了一下,然後直挺挺的仰面而倒,連叫聲都未發出,雙眼翻白,昏死過去。

    這時,另外一位青年手中的鋼刀已悄然不聲地砍到謝文東軟肋附近,後者雙眼微瞇,一個滑步,硬生生在那青年眼前消失。

    青年大駭,忙收回刀,左右巡視,查找謝文東的身影,忽聽身後有人輕笑道:「朋友,我在這裡!」

    青年汗毛豎立,慌慌張張地扭回頭,正好看到一雙狹長而又亮的嚇人的眼睛,謝文東的眼睛。

    「媽呀……」青年驚叫出聲,以為自己碰到鬼了,如果他是人,怎麼可能從自己的面前突然消失,而又在自己身後出現呢?

    這個問題,直到他神志消失前都沒有想明白。

    當他回頭的剎那,謝文東一把扣住其喉嚨,順勢向前一推,那人站立不住,仰面而倒,謝文東手臂發出的力道不減,壓住對方的脖子,使其後腦狠狠撞在地面,發出咚的一聲。那人只覺得腦袋嗡嗡作響,接著,兩眼發黑,什麼都不知道了。

    輕鬆解決掉衝向自己的三人,轉頭再看金眼那邊,他和土山聯手,直把對方一干人等打的哭爹喊娘。

    水鏡三人站在後面,沒有任何要動手的意思,而且象對方這樣的貨色,也確實不需要他們出手。但是,水鏡手指縫隙中,卻透出三支銀茫茫的針尖。

    「住手!」魁梧青年再也看不下去,自己手下的兄弟和人家比起來,相差何止一個檔次,再打下去,恐怕得全軍覆沒。

    他手中不知道什麼時候多出一把黑黝黝的手槍,指向金眼等人,大聲喊道:「再不停手,我可開槍了!」

    金眼和木子都是殺手出身,對槍械再熟悉不過,只瞄了一眼便判斷出對方手中的槍是真的。二人不敢大意,紛紛收手。

    這時,魁梧青年的手下,大半已躺在地上,還能站立的只剩下三個,不過很顯然,這三人也只是強弩之末,被打的鼻青臉腫,氣喘如牛,只是僥倖未受到重擊而已。

    魁梧青年暗暗心驚,喘著粗氣,咬牙道:「打啊!怎麼不打了?!媽的,我打暴你們的頭!」

    金眼幾人身上沒有槍,由於坐飛機時有安檢,槍支根本帶不上去。雖然自己身上沒有武器,又被人用槍指著,他們臉上卻絲毫沒有緊張的神色,紛紛嗤笑一聲,全然不把他放在心上。

    青年更怒,拿槍的手微微發顫,大聲道:「你們不信我會開槍?」

    謝文東道:「我信,不過,我也知道,你會在開槍之前而被殺!」

    「去你媽的!」魁梧青年槍尖一移,又指向謝文東,叫道:「我信不信我現在就先把我幹掉?!」

    他話剛說完,忽然覺得臉上一熱,然後似有液體流出。他本能反應的用手摸了摸,感覺粘呼呼的,低頭一看,只見自己手中滿是血跡。

    「啊——」魁梧青年這一驚非同小可,三魂七魄嚇飛大半,面頰上傳來的疼痛讓他倍感茫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謝文東當然知道是怎麼回事,他沒有忽視水鏡手中的銀針只剩下了兩根。他仰面哈哈大笑,柔聲道:「這只是個警告,如果你再繼續用槍直著我,或者我的兄弟,那下一擊,就是你的喉嚨,不信,你可以試試!」

    魁梧青年面白如紙,看著謝文東那精光閃爍的眼睛,從腳底生出一股寒意,直逼髮梢,他怕了,不單單是臉上莫名其妙出現的傷口,還有謝文東那無與倫比的自信。他慢慢放下手中槍,再次問道:「你究竟是誰?告訴我!」即使輸,他也想輸個明白。

    謝文東幽幽道:「我叫謝文東!」

    「謝文東……」魁梧青年慢慢嚼著這個名字,感覺特別耳熟,可一時又想不起來在哪聽過。好一會,他的眼睛突然張大,嘴巴也不覺地張開,驚叫道:「謝文東!你是謝文東?!哪個謝文東?」

    謝文東大笑,反問道:「世界上,還有幾個謝文東?」

    魁梧青年眨眨眼睛,上上下下,仔仔細細把他打量一遍,搖搖頭,道:「不可能,謝文東明明已經死了,死於飛機事故……」

    謝文東仰面似自語又似回答他的話,淡淡地說道:「如果我不想死,又有誰能殺的了我呢?」

    魁梧青年身子一震,他沒見過謝文東,但卻聽過不少關於他的傳說。眼前這個年輕人和傳說中謝文東的模樣確實有些相像,但要說他就是謝文東,還真有些不敢相信。畢竟,謝文東死於空難,是公開的事實。他甩甩頭,道:「不管你是誰,我只想知道,你和我作對,是出於什麼意圖?如果你只是單純的想打敗我,那我現在告訴你,你贏了!」說著,他把槍向謝文東腳下一扔,擺出一副隨你們處置的模樣。

    恩,不錯!算是條漢子!謝文東暗中讚歎一聲,微微一笑,道:「你聽過謝文東這個名字,想必,也聽說過文東會吧!」

    魁梧青年愣了愣,點頭道:「當然聽過,東北出來的人,沒聽過文東會的似乎不多。」

    謝文東問道:「你想加入嗎?」

    魁梧青年道:「什……什麼意思?」

    謝文東淡笑道:「想加入文東會嗎?」

    魁梧青年茫然地望著謝文東,道:「你能讓我加入文東會?」

    「當然!」謝文東道:「我剛才已經說了,我是謝文東嘛!」

    魁梧青年嚥了一口吐沫,還是不太相信他的話。看出他的疑慮,謝文東從口袋中掏出一張黑色卡片,雙指一彈,卡片旋轉著向魁梧青年飛去。後者連忙抓住,低頭一看,黑色卡片上寫有一紅色大字——殺!謝文東道:「血殺黑帖,向來出自文東會,可能你還不認識,不過不要緊,也許,你以後也能成為黑帖的執法者!」

    「你,真的是文東會的人……」青年感覺自己手中的黑色卡片沉甸甸的,不是它本身的重量沉,而是它那無形的份量。

    文東會的黑帖向來是催命符,收到的人,從沒有生還的,它所代表的意義已不再是一張簡單的卡片,而是代表著死亡。

    魁梧青年雙手小心翼翼地拿著黑帖,沉思好一會,他恭恭敬敬地走到謝文東近前,將黑帖遞回,道:「無論你是不是謝文東,但是,我希望自己能加入文東會!」
作者: jojo999    時間: 2009-4-26 06:49

第七卷 風起雲湧 第十四章

    這個魁梧青年名叫白浩,說來也巧,他家正是H市的,和謝文東算半個老鄉,聽到關於他的傳言較多,對其也很是佩服,本來以為這是一個自己可望不可及的人物,想不到在英國竟然能碰到。

    他當初來英國也是留學的,畢業之後,簽證業已到期,但他一直未離開,畢竟家裡條件並不富裕,供他出國花了不少錢,想多賺一些錢再回去,由於沒有合法的身份,根本找不到正經的工作,願意僱傭他的都是一些本身就存在問題的小老闆,工作辛苦不說,每月的工資也少的可憐。後來,當他想回國的時候,發現自己在英國已非法住了好一段時間,需要交筆昂貴的罰金,可他自己也清楚,他沒有那麼多錢,家裡同樣拿不出那麼多錢,最後只好作罷,無奈的留在倫敦混日子。時間長了,他認識不少和自己有相同經歷的青年,後來聚到一起一商議,幹起敲詐那些半工半讀留學生的事情來。慢慢的,他們和當地一些黑道熟悉起來,膽子越來越大,由剛開始的小偷小摸漸漸變的明目張膽,不過,留學生大多都不敢招惹他們,畢竟,在許多學生眼中,他們都很可怕。就這樣,白浩畢業後,在英國一混就是兩年。

    瞭解了他的經歷之後,謝文東想了一會,慢慢掐滅手中的香煙,隨口問道:「這裡的黑社會是什麼樣的?」

    謝文東對英國毫無概念,想多瞭解一些。

    白浩道:「我認識的,都是些和我年紀差不多大的年輕人,平時經常在舞廳酒吧賣毒品……」

    「哦?」謝文東笑問道:「他們的生意好嗎?」

    「好!非常好!」白浩大點其頭,道:「特別是在學校附近。在英國,大學生裡吸毒的有很多,我感覺至少有百分之三十都嘗試過,像搖頭丸之類的,那吃的就更多了。」

    謝文東雙目一凝,注視白浩,問道:「你也賣過?」

    見他目光如炬,白浩心中一顫,忙搖頭道:「沒……沒有……」

    謝文東眉毛一挑,呵呵輕笑,道:「既然生意如此好,為什麼不做呢?」

    白浩撓撓頭髮,苦笑道:「不是不想,而是不敢。在英國,我本來就沒有合法的生意,哪敢去賣毒品啊!再說,當地這些黑道,都是我低三下四說盡好話才交到的,我哪敢和他們搶生意……」

    謝文東仰面而笑,道:「如此說來,你不是不想,而是不敢嘍?」

    白浩老臉一紅,解釋道:「畢竟是在別人的國家,做很多事情都不是自己說了算。」

    謝文東兩眼瞇縫著,幽幽道:「這個世上,沒有什麼事情是做不到的,只看你想不想去做。」

    白浩一愣,疑道:「你的意思是……?」

    謝文東道:「既然有錢可賺,當然要爭取!你,去搶他們的生意。」

    白浩聞言一哆嗦,搖頭道:「萬一惹火他們,動起手來怎麼辦?」

    謝文東笑道:「你手裡不是有槍嗎?如果有人找你麻煩,就用它打碎他的腦袋。」

    白浩傻了。他從未聽過如此狂妄的話,很難想像,坐在自己面前這個相貌清秀,斯斯文文的青年會用如此淡然的語氣說出這樣殘酷的話。

    即使到現在,白浩還是對他的身份持有懷疑態度。他呆了好一會,不確定地問道:「你真是謝文東?」

    「呵呵!」謝文東站起身,拉拉身上的中山裝,道:「我說的已經夠多了,而且我也沒有必要騙你。」說著,他向門外走去,臨開門前,他又回頭道:「我會給你一個合法的身份,這算是作為你加入文東會的見面禮,當然,我也需要你對我的回報。」

    白浩木然地問道:「我能回報你什麼?」

    謝文東笑容一斂,正色道:「盡心盡力為我做事!」說完,他走出房間,沒有回頭,揮了揮手,道:「歡迎加入,文東會!」

    五行五人相繼走出房間,金眼臨離開前,拍拍魂不守色,滿面木然的白浩,笑呵呵道:「做為東哥親自收的人,在文東會裡,你有可以驕傲的本錢了!」說著,他從口袋中掏出一沓鈔票,道:「送你的朋友去醫院!」

    出了公寓,金眼追上謝文東,說道:「東哥,我去找的士!」

    謝文東搖搖手,道:「不用了,我想走一會。」

    「哦!」金眼應了一聲,然後,小心地問道:「東哥,為什麼要把這個白浩拉到文東會旗下!」在他看來,這人沒有什麼長處。

    謝文東笑道:「至少,他很瞭解當地的情況,如果我們想在這裡分一勺羹,可以用得上他。」

    金眼心中一驚,問道:「東哥真準備把毒品賣到英國來?」

    謝文東悠悠道:「有何不可?毒品是賺錢最快的黑道買賣,既然有利可圖,為什麼不去做?!再說,國內的毒品買賣,越來越難做,文東會現在的毒品生意,就是在賺差價。由金三角進貨賣給黑帶,又由黑道那裡換取軍火賣回給金三角,利潤雖然可觀,但必定不穩定的因素太多,一旦出現差錯,對我們的損失太大。所以,開闢國外的市場很重要,我們也是不得不這樣做。」

    金眼不無擔憂道:「可萬一我們把生意做到這裡,引起當地幫派的不滿,很容易發生火拚,那樣對我們很不利,畢竟這不是我們的地盤。」

    「呵呵!」謝文東幽幽一笑,道:「地盤,沒有天生就是誰的,只是看誰能去爭取,誰能把它奪過來。既然有人能在這裡佔有一席之地,那麼,為什麼我們不能?」

    金眼無話可說,當謝文東決定要做一件事的時候,沒有人可以改變。他很明白這一點。

    第二天,金眼在倫敦找到一位中國通,他名叫劉智福,原是廣東人,後來加入英國國籍,本職是大學的教授,也經常兼職幫一些中國人辦理來英國的簽證以及永久定居等手續,從中抽取高額費用。

    金眼和白浩一起去的,把後者的情況簡單介紹一遍,他問道:「我這位朋友想加入英國國籍,需要多少錢?」

    他的話一說完,旁邊的白浩頓時緊張起來。對於他來說,在英國能有合法的身份,已是件可望不可及的事,而加入英國國籍,這他根本就從未敢想過。他瞪大眼睛,目不轉睛地看著眼前這位衣著考究的中年教授。

    劉智福打量一會金眼和白浩二人。像白浩這樣的事,他見過的太多,也辦理的太多,不過,他仍做出為難的樣子,搖頭道:「他這種情況很麻煩!首先,要解決非法滯留的問題,這需要一筆錢,再者,加入英國國籍也需要齊全的相關手續,比如……」

    他的話未說完,金眼已不耐煩地擺擺手,道:「不要和我說那麼多,手續,我一樣也給不了你,你只需告訴我,需要多少錢!」

    劉智福一愣,看著金眼道:「如果這樣,事情很難辦,沒有相關的手續,就得通過關係來辦理,那比正常辦理的費用要多得多……」

    金眼再次打斷他的話,目光一凝,冷道:「你只需告訴我多少錢?」

    他的眼神讓劉智福突然有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他吃了一驚,忙道:「一共……至少需要十萬英鎊!」

    十萬英鎊,一百多萬人民幣!白浩心中一顫,感覺對方簡直就是在搶劫。他結巴道:「這……這也太多了吧……」

    劉智福瞥了他一眼,嗤笑道:「小兄弟,這個數目一點都不多,也就是由我來辦,如果換成別人,絕對不止這個數……」

    金眼不想聽他的廢話,轉頭問道:「白浩,你有多少個兄弟?」

    「啊?」白浩不明白他的意思,愣然道:「有十幾個!」

    「嗯!」金眼點點頭,對劉智福道:「這些人,全部和他一種情況,我要他們統統變成英國人。明天,我會先給你三成的錢,等事情辦完,再把剩餘的那部分給你。」說著,不等劉智福說話,他轉身向外走去,臨出門前,又補充道:「收人錢財,替人消災,如果你收了我的錢卻不辦事,無論你逃到天涯海角,我也能找到你,砍下你的腦袋!」

    金眼這話不是在開玩笑,他是殺手出身,做事一向簡捷,而且從不說廢話。劉智福被他陰冷的表情嚇得一哆嗦,忙站起身,道:「朋友這話就不對了,我在這行已經干了許多年,信譽怎樣,很多人都知道,你可以問……」

    他話到一半,金眼的身影已在門外消失。劉智福雖然不是黑道的人,但閱歷豐富,能感覺的出來,金眼這人絕對不簡單。

    他怔了好一會,小心翼翼地問白浩道:「小兄弟,這位是什麼人?」

    或許由於金眼強硬的態度,白浩腰桿子也突然硬了起來,隨意瞟了他一眼,冷冷說道:「這一點,你無須知道!」說完,和金眼一樣,甩袖而走。劉智福呆坐在椅子上,久久愣神。

    金眼出來之後,立刻給謝文東打個電話:「東哥,事情辦妥了,不過一人需要十萬英鎊的費用!」

    此時,謝文東正在陪金蓉逛街,不好把話說的太直接,含蓄道:「錢不是問題,重要的是人!」

    他想在英國開闢一片天地,需要有一批身份是英國國籍的人,這樣才好辦事。白浩等人當然是最佳人選,而且自己幫他這樣一個大忙,後者定會感恩帶德,忠心為自己做事,一舉兩得。

    謝文東不是吝嗇的人,但他的錢也從來不會白花。

    金眼想不到那麼多,在他看來,用一百多萬英鎊換十幾個能力並不強的小混混,實在不值得。他道:「東哥,無論如何,這筆錢實在太多了。」

    「呵呵!」謝文東笑道:「錢,放在銀行裡不會生錢,若是把錢投資出去,可能,會收到幾倍甚至幾十倍的回報!」

    唉!金眼暗歎口氣,轉頭瞧瞧跟自己出來,滿面恭敬和感激的白浩,怎麼想怎麼覺得那麼多錢投在這些人身上,風險實在太高。不過,既然謝文東已經決定,他也沒辦法。無奈搖頭,他說道:「好吧,東哥,我知道了!」

    掛斷電話後,謝文東見金蓉正笑呵呵地看著自己,他茫然問道:「怎麼了?」

    金蓉笑道:「大哥哥現在也開始投資了嗎?」

    謝文東明白過來,金蓉剛才定然偷聽自己和金眼的談話,誤以為自己玩起了投資。他順水推舟,笑道:「是啊!」

    金蓉擺出一副『我很懂』的樣子,搖頭晃腦道:「關於這一點,大哥哥應該多向我請教,畢竟,我是經濟學院的學生!」

    謝文東大笑,道:「沒錯!只不過是剛剛上大一的學生!」

    金蓉不服氣地說道:「大哥哥也只是上大三而已嘛!」
作者: jojo999    時間: 2009-4-26 06:49

第七卷 風起雲湧 第十五章

    晚間,送金蓉回學校後,謝文東找到白浩。這次,白浩見了他,態度和上次截然不同,必恭必敬的,完全是一副下屬見了上級的樣子。不論對方是不是謝文東,但憑他能輕易拿出一百多萬英鎊幫自己和朋友們變成英國人這一點,就足夠讓佩服的五體投地。

    他覺得,自己跟這個人,以後一定會有大前途,大發展。

    謝文東坐在沙發上,十指交叉,淡然說道:「白浩,講講本地的毒品都由哪個黑幫來做?」

    白浩想了想,道:「老大,在本區要算是3KING幫!」

    「3KING?三個國王?」謝文東笑了,真是土氣的名字,問道:「這是一個什麼樣的幫會?」

    白浩道:「是個中型幫會,人數有二十多,這裡都毒品生意都是由他們來做的。」

    金眼聽完樂了,搖頭道:「只有二十多人還算得上中型幫會?」

    白浩撓撓頭髮,憨笑道:「英國畢竟比不上國內,在這裡,幫會裡有二十多人已經不少了。」

    是你沒見識過大幫派吧!金眼雖然不瞭解英國的情況,但想來這裡的黑社會規模絕對不會如此之小,是白浩涉及太淺,沒有見識到才是真的。他看向謝文東,後者笑瞇瞇地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好一會,謝文東開口說道:「你敢不敢去打他們?」

    白浩一哆嗦,苦然道:「老大,他們都有槍啊!」

    謝文東挑眉道:「你不是也有嗎?」

    白浩道:「可我只有一把,他們卻有二十多把槍!」

    謝文東道:「那就去買。你有多少兄弟?」

    白浩道:「算我十三個。」

    謝文東點點頭,道:「那就買十八把槍。」

    「那麼多!」白浩吃驚地看著謝文東。後者一笑,解釋道:「除了你之外,算上我和我的兄弟,一共十八個人。」他轉頭對金眼道:「你陪白浩走一趟,把槍買回來。」

    金眼皺眉道:「東哥,我們真要和3KING開戰嗎?」

    謝文東拍拍他結實、粗壯的胳膊,笑瞇瞇道:「身子太長時間不運動,會僵硬的。」

    不是剛剛和猛虎幫打過一次嗎?!金眼心裡嘀咕著,嘴上可沒敢說,點下頭,道:「東哥,我把更多的兄弟叫到英國來吧!」

    「不用!」謝文東擺擺手道:「我們這些人,足夠了,人多,反而惹人注意。」

    唉!金眼歎了口氣,他不是不相信自己幾人的實力,而是怕謝文東萬一發生什麼意外,那就麻煩了,後果也不是自己能承受得起的。

    第二天,晚間,白浩去趟名叫「蘭色先鋒」的舞廳,這是3KING的地盤,要想找到他們,在這裡一定能找得到。

    進了舞廳之後,白浩環視一周,正好看到一名身穿白色背心的黑人青年晃晃悠悠走過來,心中一喜,忙走上前,問道:「嘿,兄弟,古德在嗎?(英,以下略)」古德是3KING幫的老大。

    黑人青年看了他一眼,皺皺眉頭,大聲問道:「你找古德幹什麼?」

    白浩獻媚似的笑道:「我有生意介紹給他,是筆大買賣。」

    黑人青年狐疑地看了看他,擺擺手,道:「跟我來吧!」

    他帶著白浩穿過舞廳人群,來到一間包房前,敲敲房門,然後推門走了進去。白浩隨他身後,也跟了進去。包房內烏煙瘴氣,坐有十多名青年男女,從桌子上的酒精燈和泊紙來看,他們剛剛吸完毒。

    黑人青年在一位光頭的漢子耳邊小聲嘀咕幾句。後者邊聽邊看向白浩,等他說完之後,笑呵呵站起身,把坐在他身旁的女人一把推開,向白浩招手道:「兄弟,過來坐!」

    白浩忙走上前,小心翼翼地在他身旁剛讓出來的空位置坐下。光頭漢子二十五六歲,長得人高馬大,超高一米九零,身上的肌肉高高股起,加上刺眼的文身,讓人接近他時自然產生一股恐懼感。他此時臉上掛著和藹的笑,可是,白浩不敢有絲毫大意,這個古德生性殘忍,斗恨,他曾經親眼目睹這人把一個青年的的手臂砍斷,只因為那青年欠了他二百英鎊。

    古德笑呵呵看著他,好一會,說道:「聽說,你有生意要介紹給我?」說著話,親近地向前靠了靠,問道:「多少錢的買賣?」

    白浩嚥了口吐沫,說道:「十萬英鎊的白粉。」

    「哦?」古德聽完,也暗吃一驚,驚訝道:「十萬英鎊的白粉?你不是在和我開玩笑吧?」

    「怎麼會呢?!」白浩笑道:「我們認識也不是一天兩天,我什麼時候騙過你。當然,這筆買賣介紹給你,我也要……」他故意沒把話說完,嘿嘿地乾笑。

    古德認識白浩的時間確實不算斷,但之間接觸並不多,其實,古德壓根也沒把這個來自中國的非法居住者放在心上,倒是後者經常巴結他,有時還主動幫他『送貨』、『拉線』。現在,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的意思,腦袋一偏,古德撮撮光禿禿的頭頂,道:「你想要抽成?」

    白浩道:「古德,這可是十萬英鎊的買賣,我抽千分之五,不算多吧?」

    「操!」那黑人青年眼睛一瞪,捏捏手指關節,怒道:「你想拿走五千英鎊?」

    白浩聳聳肩,道:「如果你們覺得我拿的太多,那就算了,我可以到其他區找別的賣家。」

    黑人青年一拉背心,露出腰裡別著的手槍,嘿嘿冷笑道:「我怕你走不出去!」

    古德擺擺手,示意黑人青年收起槍,摟著白浩的肩膀,笑道:「錢是小問題,好商量。不過,那個買家是誰?可靠嗎?他一次性買這麼多白粉,想幹什麼?」

    白浩道:「買家絕對可靠,是我中國的朋友,聽說這裡的毒品便宜,想買一些帶回國。」

    古德眉頭一皺,疑問道:「他能把毒品帶出海關?」

    呀!白浩心中大驚,自己怎麼把這一點給忘了。還好,他反應夠快,隨即答道:「放在體內出關,他們有六個人。」

    「哦!」古德點點頭,不疑有它。

    把毒品放到體內,是運毒者常用的手段。一般都是將毒品用塑料袋封閉包好,再繫上一根繩,由口中吞嚥到腸胃中,將繩的另一端繫在牙齒上,等到安全的地方,拉住繩子,便可以把毒品從腸胃裡拽出來。另外還有一種辦法,就是把毒品塞進肛門。

    「價錢你都和你朋友講了?」古德又問道。

    白浩道:「我說他想親自和你談。」

    「好啊!」古德嘿嘿笑道:「讓他帶錢來談!談妥之後,我們一手交錢,一手交貨!」

    「好的。」白浩點頭答應。

    古德又道:「地點由我來定,明天你等我電話。」

    「好的。」白浩連連點頭,又坐了一些,閒聊兩句,起身告辭。

    等他走後,那黑人青年問道:「古德,你真打算讓他抽走五千英鎊?」

    「呵!」古德哼笑一聲,道:「五千英鎊?我一分錢都不會讓他拿走,交易時,就把他幹掉。」

    黑人青年一驚,問道:「和我們做生意的那些中國人呢?」

    古德陰笑道:「一起幹掉!反正是中國來的,殺了之後,屍體處理乾淨,沒有人會來摘麻煩!」說完,他嘿嘿笑了起來。

    第二天,直到傍晚,古德才給白浩打了電話,告訴他,見面的地方在天橋下的停車場,時間是晚上八點。

    他所說的停車場距離經濟學院不算遠,位於地下,上面是立交橋,實際那裡早已經荒廢,經常有一些幫派在裡面打架鬥毆。

    古德帶上3KING幫的人,早到了一會,聚在一起商議交易時動手的計劃,等到八點整時,白浩來了。

    在白浩身旁,跟有一行人,點一下,剛好六位,古德和他那些手下相視一笑。

    雙方接近之後,古德打量白浩領來的這六個人。在他看來,這六人的相貌幾乎沒什麼分別,有的只是高矮胖瘦不一樣。

    「你就是古德?」位於六人正中的謝文東用中文笑瞇瞇地問道。

    古德聽不懂他在說什麼,皺著眉頭,看向白浩。後者用英文翻譯了一遍,不過他心裡也奇怪,老大明明會說英語,為什麼還用中文呢?!

    古德聽完,不耐煩地說道:「我是!白浩,你問他,錢都帶來了嗎?」

    白浩如實翻譯。

    謝文東笑吟吟地反問道:「你的貨帶來了嗎?」

    古德向手下一揮手,一人遞過來一隻黑色皮包,他接過,拉開,從裡面掏出一包白粉,在謝文東面前晃了晃。

    謝文東不客氣,伸手道:「給我看看。」

    古德把白粉放過到皮包裡,說道:「媽的,你還沒有讓我看你帶來的錢呢!」

    謝文東大笑道:「錢,我沒有。」

    白浩聽完一哆嗦,驚訝地看著謝文東。後者一笑道:「沒關係,就按我的話翻譯。」

    喘口粗氣,白浩把謝文東的原話翻譯了一遍。

    別說古德聽完後心中火起,3KING幫的其他人也一各個面露怒色,將手放在槍把上。

    「媽的,你在和我開玩笑嗎?」說著話,他又對白浩道:「你在耍我,是吧?」

    白浩驚慌失措,忙搖手道:「沒……沒……」

    不等他說話,謝文東仍舊笑瞇瞇地說道:「錢沒有,但是,你的貨我要了。」

    「我看你找死!」說著話,古德回手掏出手槍。

    他快,謝文東的速度也不慢,槍不知何時被他拿在手中,對準古德的腦門。

    兩人分別用槍口指著對方,古德凝視謝文東,眼睛都快噴出火來。他沒有想到謝文東這個剛到英國的中國人身上會有槍,更沒有想到他膽子會大到來搶自己的毒品。

    SKING幫的其他人見狀,紛紛掏出槍來,而謝文東身旁的金眼幾人早已經把槍拿在手裡,小心戒備。

    「白浩,你竟然敢暗算我,今天我要把你剁成肉塊!」古德氣瘋了,轉頭又對謝文東道:「中國豬,我們兩人手裡都有槍,可是你的人少,我的人多,真打起來,我不怕你……」

    「彭!」古德話未說話,一聲槍響,把他的話打斷。

    謝文東毫不留情的扣動扳機,一槍把古德的腦袋打穿。

    這突然的變故,別說3KING幫的人沒想到,連一旁的白浩也沒想到,兩腿一軟,差點坐地上。

    謝文東臉上笑容不減,眼睛瞇縫著,啪啪又在古德身上補了兩槍,笑瞇瞇道:「槍,不是用來說話的,而是用來殺人的!」說完,看都沒看周圍人一眼,轉過身形,大搖大擺的向停車場外走去。

    在他轉身的瞬間,五行五人手裡的槍也響了。

    「啪啪啪——」密集的槍聲連成一片,在空擋的停車場,回音久久不散。

    白浩哪見過這樣的場面,抱住腦袋,坐在地上,整個身子快縮成一團。

    當感覺槍聲停止之後,他這才慢慢放下雙手,環視左右,3KING幫那二十幾人,竟沒有跑掉一個,全部倒在血泊中。

    這……這就是文東會……?白浩張大嘴巴,看著五行五人面無表情臉孔,再瞧瞧謝文東那未走出多遠的背影,心底突然燒起一團火焰。

    這就是文東會!
作者: jojo999    時間: 2009-4-26 06:50

第七卷 風起雲湧 第十六章

    3KING幫的人全部中彈倒地,金眼將扔在地上的黑色皮包揀起來,看了看裡面的白粉,微微一笑,把皮包甩給水鏡,然後四周查看起來。3KING幫的人雖然都被打中,但有四人還沒有斷氣,金眼抓起這幾人的頭髮,像拖死狗一樣將他們拉出來,放在白浩面前。

    白浩一愣,驚訝地看著金眼,又瞧瞧躺在地上仍有氣息的四人,問道:「金眼哥,這幾個人還沒有死?!」

    「是!」金眼道:「他們還活著。」

    白浩皺著眉頭道:「那怎麼處理他們?」

    金眼嘴角一挑,道:「斬草當然要除根。」這句話,也是謝文東的一貫作風。他虎目抬起,冷冷道:「殺了他們。」

    白浩指指自己的鼻子,問道:「我?」

    金眼點頭,肯定道:「你!」

    白浩頓在原地足足五秒鐘,方緩緩從口袋中掏出手槍,當他把槍口準備一人的腦袋時,發現那人正瞪大眼睛看著他,眼中失去了光彩,有的只是絕望與恐懼。白浩心中一顫,轉頭瞄向金眼,後者也目光凌厲地盯著他,暗歎一聲,白浩將心一橫,閉上眼睛,扣動了扳機。

    「彭!」隨著一聲槍響,那人的腦袋在他面前炸開,紅的,白的,濺了一地。

    白浩曾經罵過人,打過人,但從未殺過人。

    他睜開眼睛,看到腳下那人的慘狀後,胸口發悶,五臟六腑都在翻騰,壓抑不住身體的反應,衝到牆角處,哇的一聲,大吐起來,他覺得自己快把肚裡的腸胃都吐出來。

    金眼並不難為他,站在原地,連開三槍,把剩下的三人解決掉,走到白浩身後,拍拍他肩膀,道:「第一次會覺得噁心,慢慢就好了。」說完,與水鏡四人向謝文東離開的方向走去。

    好一會,白浩才反應過來,環視一周,眼中儘是3KING幫眾人的屍體,不敢也不想再在這裡多呆片刻,甩開兩腿,步履蹣跚地跑了出去。

    謝文東等人並沒有離開,而是在門口等他,見到他臉色蒼白、有氣無力的樣子,他搖頭笑了笑,拿出手帕,遞給他,問道:「感覺怎麼樣?」

    白浩看也沒看地接過手帕,胡亂擦擦嘴角,連吸數口氣,才痛苦地說道:「我剛才感覺自己快要死了……」說著,看看被自己弄髒的手帕,不好意思地撓撓頭道:「東哥,手帕髒了,我賠給你……」現在,他不再對謝文東的身份報有懷疑,稱呼也改成東哥。

    「算了。」謝文東隨意地擺擺手,笑呵呵道:「送給你。」

    「謝謝!」白浩偷眼瞄了瞄金眼五人,見他們臉上沒有異樣,才放心的將手帕揣進口袋中,然後問道:「東哥第一次殺人的時候,是什麼樣的感覺?」

    謝文東仰面想了想,笑道:「感覺絕對不會比你現在好過。」說著,他輕笑兩聲,又道:「殺人,是不得不去的事,是殺掉那些阻礙你前進的人,當你要殺他的時候,他在你眼裡,已經不再是人,是貓,是狗,是畜生,反正,就不是人。」

    謝文東這番話雖然是笑呵呵說出來的,但白浩聽後,卻激靈靈打個冷戰,由心底生出一股寒意。

    白浩只有二十五歲,但他看得出來,謝文東的年紀肯定沒有自己大,他以為自己平時夠狠的,可是和謝文東比起來,簡直是螞蟻見大象。

    跟隨這樣的人,以後的人生肯定會很精彩!白浩怕歸怕,但對謝文東的尊重與敬畏又多了幾分。

    金眼問道:「東哥,那些毒品怎麼辦?」

    謝文東道:「當然要賣掉。在3KING幫的地盤上賣掉。」說著,他對白浩道:「這件事,就交給你。」

    白浩身子一哆嗦,忙問道:「東哥,如果有人找麻煩怎麼辦?」

    謝文東悠然道:「誰找麻煩,就殺掉誰,像今天對付3KING幫一樣。」

    白浩仍面帶難色地問道:「如果,對方是警察呢?」

    謝文東大笑道:「警察也是人,他的命也只有一條。當金錢與性命擺在面前時,世界上沒有幾個人能拒絕。」他抽出煙,點著,接著道:「我在英國,不會呆很久,過幾天我就準備離開。」

    「啊?」白浩聽完,大吃一驚,結巴道:「東……東哥要是走了,那我怎麼辦?」

    「該怎麼辦,就還怎麼辦!」謝文東道:「我會派人來協助你的,能不能領導他們,那就要看你自己的本事了,我希望下次再來倫敦的時候,這裡的黑道都知道文東會的名號。」

    謝文東在倫敦又呆兩天後,與金蓉道別,坐飛機回澳大利亞。彭玲未隨他一道回去,她留在英國,繼續陪伴自己的父親。

    謝文東也不勉強她,他知道,彭玲的母親去世得早,和父親相依為命,感情很深,不忍心留下他一個人。

    回到吉樂島之後,謝文東馬上給三眼打了電話,一是讓他派些兄弟去英國,隨白浩一起開發那裡的毒品市場,二是讓他找一批新人到吉樂島來。第一點三眼還能理解,開闢國外的市場他也很贊同,但是關於第二點,他就不明白謝文東的意圖了。

    不過三眼也不多問,和謝文東一起打拼這麼久,對其性格太瞭解,如果他想說的,自然會告訴你,如果他不想說,即使你問爛舌頭也不會得到答案。三眼只簡單問了問謝文東需要多少新人,然後便去安排人力和時間。

    另一邊,謝文東又給東心雷去了電話,意思很簡單,讓他想辦法挑起洪門和青幫之間的爭鬥,或者說加速兩者之間爭鬥。

    東心雷對謝文東的話言聽計從,問道:「東哥需要什麼樣的結果?」

    謝文東坐在沙發上,翹著二郎腿,笑道:「越亂,越好!」

    一個月的時間裡,青幫數個分堂被神秘偷襲,雖然堂口沒有淪陷,但死傷的兄弟不少,另外,還有三個堂主被人開出高額暗花,未出三日,其中兩個堂主遇襲身亡。青幫得到的所有證據,矛頭都指向洪門,而作為洪門領導人的向問天,卻毫不知情,但是,青幫的報復行動沒有因為他的矢口否認而停止。

    一時間,洪門與青幫的火藥味急增,爭鬥不斷,有時,在一天之內,雙方全國堂口之間的大小紛爭竟然有百起之多。

    未過半月,青幫首先向洪門宣戰,翌日,洪門做出回應,向青幫宣戰,至此,兩大幫派之間的戰爭全面爆發。

    這段時間,謝文東倒很悠閒,三眼送來了文東會二百名新人,由姜森和任長風分別訓練他們的槍法和近戰技巧,而他自己,有時候去看看訓練的情況,挑選有潛力的新人,有時候,向東心雷和劉波詢問一下洪門青幫的戰況以及國內各方面的反應。

    洪門和青幫都是勢力龐大的全國性幫會,旗下都有一大批依附幫會,兩者的爭鬥,使其各依附幫會之間的戰亂也時有發生,這直接導致全國黑道的大動盪,不僅如此,趁火打劫者也隨之而生,興風作浪,社會的犯罪率極升。

    此時的局勢,不再是一兩個人所能控制,即使警方也有力不從心感,很快,黑道的腥風血雨和社會的動盪不安驚動了中央高層,當中央派出特派員,想協助地方根治社會毒瘤的時候,才發現風浪背後兩大幫派的實力,早已根深蒂固,遠遠超出他們的想像。更要命的是,兩大幫派的首要人物與中央高層都存在這樣那樣的關聯,真要是查下去,勢必牽扯到中央領導層,特派員的膽子再大,明白這一點之後也不敢再繼續追查下去,只能督導各地警方對兩大幫派的分堂口以及參與其中的小幫會給予懲治,當然,這治標不治本,說白了,也就是雷聲大,雨點小。

    謝文東最想看到的,正是這樣的結果。

    無論洪門還是青幫,勢力都未延伸到東北,所以無論他們打的有多亂,都和文東會沒有直接關係。文東會的骨幹們在看熱鬧的同時,也紛紛向謝文東致電,詢問他的意思,用不用支援洪門。

    謝文東的回答十分乾脆,只簡單兩個字:「不用。」

    又是一個月過去,大陸黑道混亂依舊,而吉樂島還是像往日一樣平靜。

    到吉樂島訓練的那批新人都已有了脫胎換骨的變化,在姜森的調教下,一各個精通武器,熟悉槍械,最令謝文東滿意的是他們的槍法,雖然不至於百發百中,但也稱得上一流水平。謝文東本身的槍法很一般,也明白練槍的辛苦,所以特別欣賞槍法好的人。而在任長風的訓練下,這批新人又掌握了精湛的近戰格鬥技巧,特別是刀法,繼承了任長風一貫陰狠毒辣的風格,出刀時,刀走偏鋒,飄忽詭異,讓人琢磨不透。

    這二百人中,謝文東看好其中的兩位,一個叫趙輝,一個叫林鑫。

    這兩人,無論槍法和刀術,還是頭腦,在二百人中都是出類拔萃的。

    趙輝並不是有天賦的人,對槍和刀的靈性甚至比一般人都低,但是,他卻很努力。當他練槍的時候,常常一練就是連續數個小時,而且都是實彈練習,虎口不知被槍震裂過多少次,謝文東有數次都是見他滿手滴血,但仍眉頭都不皺一下,繼續開槍射擊。俗話說勤能補拙,單憑趙輝的鑽勁,就已經給了謝文東足夠欣賞他的理由。

    至於林鑫,他和趙輝恰恰相反,姜森和任長風意見統一,都認為此人天賦極高,而他也確實沒辱沒兩人的評價。沒見他如何努力的去練習,但是槍法和刀術在眾人中卻是最好的一個,這讓謝文東想不注意他都難,還有一點值得人欣賞的是,他的頭腦很機靈,而且為人圓滑,成天笑呵呵的,從不刻意顯示自己,他在眾人中,也是人緣最好的一個。

    集訓兩個月後,一天清晨,謝文東帶二百人上軍艦,出海遊玩。

    這兩個月裡,新人們都未離開過小島,更沒有時間欣賞海上的風光,現在能和老大一起坐軍艦出海,一各個又興奮又激動。

    軍艦甲板上。

    謝文東拿起一隻吹好的氣球,在手裡擺弄一會,隨手扔進海裡,然後問道:「大家誰知道,我把你們調集都這裡訓練,是為了什麼?」

    「東哥是希望我們能成為文東會的精銳!」

    「是希望我們能為幫會建功立業!」

    「是……」

    人們眾說紛紜,說什麼的都有。

    謝文東仰面輕笑,道:「你們都只說對了一小部分,我讓你們來這裡,是因為你們加入文東會不久,對文東會的涉及也最淺,我要讓你們成為一把尖刀,這把刀既可以對外,也可以對內!」
作者: jojo999    時間: 2009-4-26 06:50

第七卷 風起雲湧 第十七章

    眾人聽完謝文東的話,相互看看,一時沒明白他話中的意思。

    這些人中,只是林鑫聽懂了謝文東的意思,不過他笑而不語,並未說話。文東會內實力最龐大的要算龍堂,而在龍堂內掌控實權的有兩人,一是三眼,一是陳百成,三眼是老大的出生入死的兄弟,背叛的可能性不大,老大也不可能對付他,另外那個陳百成為人囂張跋扈,口碑極差,看起來,此人可能快有危險了。林鑫低著頭,眼珠提溜亂轉。

    謝文東挺直腰身,回頭望望,他剛才扔出的氣球已落在二百米開外的海面上,他用手一指,問道:「誰能把那只氣球打破?」

    眾人紛紛轉頭看去,不少人開始躍躍欲試。時間不長,一青年挺身而出,道:「東哥,我想試試!」

    謝文東點點頭,讓手下人把船停住。那青年拔出槍,對準氣球,瞄了一會,連開兩槍。他開槍的速度很快,但準頭卻有偏差,兩槍過後,氣球依舊。其實,並不能怪青年槍法不佳,二百米的距離已經夠遠,而且海面浪淘洶湧,不僅船在上下晃動,那只氣球更飄的厲害,即使讓姜森、金眼這樣的槍法高手來打,恐怕都要仔細瞄一會。

    青年臉色一紅,沒敢正眼看謝文東,尷尬地退到一旁。

    謝文東見狀,撫掌笑道:「不錯不錯,雖然未中,但勇氣可嘉。」

    在青年之後,又有數人來試,皆未能命中目標。謝文東看向林鑫,問道:「你認為自己能不能打中?」

    聽老大向自己問話,林鑫忙站直身軀,恭恭敬敬地說道:「只有六成把握。」

    謝文東甩下頭,笑道:「來!試試看!」

    林鑫再不客氣,掏出槍來,幾乎瞄都未瞄,抬手就是一槍。槍聲響過,氣球隨之破裂,周圍驚歎之聲久久不絕。一旁的趙輝驚訝地看眼他,低聲讚歎道:「好槍法!」

    謝文東也暗吸一口氣,想不到林鑫的槍法竟然精準到這般地步,他問道:「你以前練過槍嗎?」

    林鑫搖頭道:「東哥,我以前從來沒練過,甚至都沒有碰過,只是到吉樂島這兩個月才開始練習的。」

    謝文東一笑,道:「把你的槍給我看看。」

    林鑫一愣,不明白老大為什麼要看自己的槍,心裡不解,不過不敢違命,必恭必敬地把槍遞上前去。

    謝文東接過,不過動作極慢,其實,他看槍是假,看林鑫的手倒是真。如果他以前練過槍,手掌必然有繭子,可是他接槍時發現,林鑫的手掌只有水疱,那是近期練槍時磨的。點點頭,謝文東把玩一會他的槍,感覺質地一般,拿在手上有粗糙感,他隨手掏出自己隨身攜帶的配槍,交給林鑫,說道:「以後,就用這把吧。」

    林鑫嚇了一跳,沒敢去接,看著謝文東,懦懦說不出話來。謝文東向來低調,即使在文東會,見過他的人也不多,在眾人的心目中,他是一個即神秘又可怕,如同神一樣的人物。能得到老大的贈送,簡直是天大的舒榮,林鑫一時反應不過來。

    「來!拿著!」謝文東笑道:「好槍,要有一個會用槍的人使用才能發揮出威力,你的槍法比我好,這把槍正適合你。」

    看著謝文東手中的銀槍,林鑫很是喜歡,他知道,這是世界上最先進的可單射亦可連發的半自動手槍,國內少見,是用多少錢都買不到的,但喜歡歸喜歡,他卻不敢收下。謝文東仰面笑了,把槍隨手扔在林鑫懷中,說道:「以後,它是你的了。」

    林鑫咽口吐沫,小心翼翼地把槍別在腰間,怯聲說道:「謝謝東哥。」說話時,他沒有忽視左右眾人那一雙雙充滿羨慕,快要燃燒的目光。更有甚者,直接走到他身後,小聲嘀咕道:「小林子,回國之後,請客!」

    謝文東走到甲板邊,手扶船桿,向遠處望了一會,轉頭問道:「我要在你們當中選出一名隊長,林鑫,你說誰合適?」

    林鑫沒有馬上回話,暗中琢磨這話的意思,老大是想選我做隊長,還是在有意試探我?他想不明白,更琢磨不透謝文東的心思,好一會,含笑說道:「東哥,我覺得趙輝比較適合。」

    趙輝一怔,想不到林鑫會把自己推出來。其他人更是奇怪,在眾人看來,趙輝這人沉默寡言,總是冷冰冰的,不好相處。

    「哦?」謝文東笑問道:「為什麼?」

    林鑫看眼趙輝,然後說道:「他是我們這些人中練習最刻苦的一個,而且為人冷靜,不喜張揚,適合帶領全隊!」

    謝文東笑呵呵地並未表態,轉頭又問眾人道:「大家的意見呢?」

    眾人哪還有意見,既然林鑫都已經這樣說了,他們也不想得罪人,相互看看,皆未說話。

    「那好!」謝文東道:「就按照林鑫的意思吧!以後,你們的名字叫做龍虎隊,隊長是趙輝,副隊長由林鑫來做!」

    他簡單幾句話,使文東會又多出一個部門,龍虎隊,以後,它也成為了謝文東的親衛隊,以驍勇善戰聞名。

    未過幾日,吉樂島來了一位身份特殊的客人,東方易。這即在謝文東意料之中,也在他意料之外,他知道中央一定會派人來自己,只是沒想到,派來的人會是他。

    做為謝文東在政治部的頂頭上司,兩人的關係太熟了,甚至,當東方易做出一個習慣性的動作時,他就能猜到他要說什麼。

    比如現在。東方易是先到的澳大利亞,然後聯繫上謝文東,後者派飛機去接的他。見面之後,未等說話,東方易先伸開雙臂,大步流星向謝文東走過去。「文東,好久不見,這些日子讓你受苦了。」謝文東小聲地對身後的金眼等人說道。

    金眼幾人沒明白他的意思,等東方易走上前來,一把摟住謝文東的肩膀,然後動情地說道:「文東,好久不見,這些日子讓你受苦了!」之後,幾人忍不住,紛紛別過頭去,搖頭偷笑。

    謝文東上下打量他一番,笑道:「東方兄別來無恙,真是可喜可賀啊!」

    他的弦外之音,東方易哪能聽不明白,老臉一紅,乾笑道:「你近前生活得怎麼樣?」

    謝文東道:「東方兄應該能想像得到吧!」

    東方易笑道:「這裡環境不錯,住上一陣子,就當渡假好了。」

    「呵呵!」謝文東淡笑道:「剛開始到這時,我還有些不太習慣,現在,就算有人想讓我離開,我還不干呢!」

    東方易臉上笑容一僵,馬上又插開話題,說道:「對了,我這次來,特意給你帶了一件禮物,一件你意想不到的禮物。」

    「哦?」謝文東笑瞇瞇地問道:「是什麼?」

    東方易向與他同來的那位中年人使個眼色,那人一身筆挺西裝,年紀與東方易差不多,拿著一隻小盒子走上前來,東方易接過,小聲地說句謝謝,然後將其遞給謝文東,說道:「打開看看,你一定會喜歡的。」

    謝文東搞不懂他在玩什麼花樣,接過盒子,上下看了看,伸手就要打開,後面的金眼忙上前一步,小聲提示道:「東哥,小心!」

    「哎?」謝文東揮揮手,示意無防。東方易再笨,也不會送個炸彈過來,畢竟他就站在自己身邊。

    打開盒子,裡面是一層薄紙,掀掉之後,下面擺放一支純皮製造的刀套,而刀套裡面,則是一把金光閃爍的刀子。

    金刀!這把刀,謝文東太熟悉了,它是金老爺子送給他的防身武器,曾經不知道救過多少次他的性命,但在離開中國時,他的金刀帶在替身身上,隨墜毀的飛機一起葬身火海,本來以為以後再也看不到它了,想不到今天竟然又重回自己手中。

    謝文東臉上仍然平靜,但東方易能想到他此時的心情,在旁解釋道:「刀套已經燒燬,但金刀卻安然無恙,後來我讓人按照以前刀套的模樣又做了一隻,不僅款式相同,顏色也一模一樣,你帶起來試試,感覺順不順手,如果不舒服,我讓人再重做。」

    為了找自己出山,東方易也算煞費苦心。

    他搖搖頭,合上蓋子,說道:「不用了,做工很精細,質地也不錯,我感覺很好。」

    「啊!」東方易笑道:「那就好,那就好!」

    謝文東拍拍東方易肩膀,道:「我們邊走邊談吧!」

    「也好!」

    謝文東和東方易走在小路上,不時欣賞島上風光,東方易由衷感歎道:「這裡的景色,確實不錯,如果不是工作需要,我真希望在這裡多住一段時間……」

    「你是來找我回國的吧?」謝文東突然一句話,打斷了他的感慨。

    東方易愣了一下,苦笑道:「我就知道,什麼事都瞞不了你。」

    「你認為,我會跟你回去嗎?」謝文東嘴角一挑,瞇縫著眼睛問道。

    「你會的,因為中國還有很多事情讓你放心不下,比如,你的文東會。」

    「呵呵!」謝文東仰面而笑,道:「即使我不回國,在世界上任何一個角落,同樣都可以指揮它。」

    「可是,」東方易道:「你卻阻止不了中央對它動刀子。」

    謝文東目光一凝,笑瞇瞇地問道:「你在威脅我?」

    不等東方易說話,和他同來的那位中年人突然開口說道:「也可以這麼說。」

    糟糕!東方易聽後,暗叫壞事,但是卻不敢多說什麼。

    謝文東舉目看向他,問道:「你是誰?」

    中年人冷聲道:「袁華!」

    謝文東仰面想了想,搖頭道:「沒聽過。」

    中年人道:「你不用聽過我的名字,只需要按我的意思來做。」

    「呵呵……」好狂的口氣。謝文東沒理他,轉目看向東方易。

    東方易忙上前把他拉到一旁,小聲說道:「他是政治部的副部長,我的頂頭上司。」

    謝文東曾經是政治部的人,對其編製當然再瞭解不過。政治部是直接向總理負責,最大的上司,當然是總理了,不過總理日理萬機,根本沒時間管理政治部的事情,所以,政治部一直都是由副部長來管理,名義上他是副部長,實際上他就是政治部的一把手。謝文東也是第一次聽到副部長的名字。

    難怪有這麼大的派頭!謝文東哈哈大笑,說道:「原來是袁部長,失敬失敬!」

    袁華冷著一張臉,說道:「現在,國家需要你回國處理一些事情,你的意思如何?」
作者: jojo999    時間: 2009-4-26 06:50

第七卷 風起雲湧 第十八章

    謝文東笑道:「當初,我是被逼無奈出國的,也是被國家遺棄的人,現在需要我了,又要我回去,袁部長,你說我該不該回去?」

    他簡單一句話,把問題踢回給袁華。後者面色一沉,身為政治部的負責人,權限極大,雖然他的級別只是副部長,但即使國家領導階層的高干見了他也要客客氣氣,長久以來,敢這樣和他說話的人還沒有,謝文東是第一個。他沉聲道:「這不是你想不想的問題,而是你根本沒有選擇的餘地。」

    「哈哈!」謝文東仰面大笑,正色道:「沒有人可以左右我的決定,你不能,即使比你更大的官來了也照樣不能。」

    袁華環視一周,冷笑道:「你以為不再國內,國家就不能懲治你嗎?實話告訴你,如果想要你的命,特工人員隨時都可以潛入這裡,神不知鬼不覺的把我幹掉。」

    謝文東聳肩笑道:「那儘管讓他們來好了。我這裡,美酒有很多,但同樣也不缺少獵槍。」

    袁華臉色一變,厲聲道:「你敢背叛國家?」

    謝文東雙眼一瞇,道:「不用拿這個大帽子來壓我,想殺我,儘管來好了,究竟是我背叛了國家還是國家背叛了我,袁部長,咱們心照不宣!」

    見談話要崩,東方易忙在旁打哈哈,說道:「大家先消消火,不管怎麼說,我們都在同一部門,都是為了國家的安全在盡一份力,何必要鬧到打打殺殺的地步。」

    袁華面色緩和一些,點頭道:「我知道,你心裡很委屈,但在國家利益面前,個人的得失,根本無從計較,你是聰明人,應該明白這一點。」

    謝文東長歎一聲,轉過頭去,面向大海,看起來似在感歎,其實,眼珠卻提溜轉亂,心思急轉,好一會,他轉回頭,面帶苦澀,說道:「能為國家出力,我當然很高興,但是兔死狗烹的道理我也明白,我怕,等為國家出完力後的結果,會比現在更慘。」

    袁華一愣,馬上理解了他的意思,正色道:「你擔心國家會像上次那些,棄你而不顧?」

    謝文東苦笑道:「如果那樣還好點,只怕最後獎勵我的,是一顆子彈!」

    袁華道:「這點你可以放心。整垮魂組,迫於日本方面的壓力,國家才不得不出此下策,把你送到國外,但這次不同,和國外沒有關聯。我可以向你保證,你所擔心的事絕對不會發生。」

    謝文東剛開始之所以表現得那麼強硬,要的就是他這句話。

    他搖頭道:「只怕你說話的力度,未必能……」下面的話,他故意沒說完,等袁華自己接下去。

    果然,袁華聞言,微微一笑,道:「我的話,可以代表總理的意思,這麼說,你總該放心了吧!」

    謝文東心裡長出一口氣,不過,臉上可沒有絲毫表現出來,依然面帶為難道:「讓我考慮一下吧,三天後給你答覆,怎麼樣?」

    袁華想了想,眉頭微皺,轉頭看向東方易,後者輕輕點下頭。見狀,他說道:「那好吧!我和東方在澳大利亞等你的消息,希望,你不要讓我失望,更不要讓國家失望。」

    謝文東呵呵一笑,道:「我會做出正確的選擇。袁部長和東方兄不要回澳大利亞了,既然來到在我這裡,就住上三天,也好讓我進份地主之宜。」袁華要走,謝文東怎麼能放,他明白,這位部長的權利有多大,以後自己要依仗他的地方恐怕也不會少。他考慮三天是假,想利用這三天時間和袁華處好關係倒是真。

    袁華還有些猶豫,東方易勸說道:「部長,我看在這裡住下也沒什麼。」說著,他又小聲說道:「咱們是秘密前來的,身邊沒有人,住在謝文東這比在澳大利亞安全得多,再說,謝文東也是我們政治部的一份子,不算外人。」

    謝文東雖然離開中國,但在政治部裡的身份並未取消,至少,國家還未收回他政治部的證件。

    袁華心想東方易說得不是沒有道理,點點頭,道:「好吧!」他對謝文東道:「恭敬不如從命,那就打擾了。」

    謝文東一笑,道:「袁部長說的哪裡話,太客氣了!你和東方兄儘管放心住下,就當度假好了,這裡的風光可不比世界上任何一個風景區差哦!」

    吉樂島上空閒的房屋眾多,謝文東派人收拾出一間別墅,讓兩人住下。正如他所說,吉樂島的風光確實美極,潔淨的海面,未受過任何污染,連腳下的沙灘都是白色的,在陽光的照射下,散出銀光。

    當天,謝文東又讓人從澳大利亞請來一批高級小姐,陪袁華和東方易玩樂。畢竟,讓一大群老爺們陪他倆游泳、觀光,怎麼看怎麼覺得彆扭,多幾個女人,也增添幾分情趣。

    這些女郎都是從達爾文找來的,有些還是學生,一各個即年輕又漂亮,金髮碧眼,身材惹火。特別是她們穿上比基尼的時候,讓龍虎隊那些血氣方剛的小伙子們差點連眼珠都冒出來。

    弄一群外國女人過來,袁華剛開始還覺得不舒服,後來,也就默然接受了,他並不是好色的人,但對賞心悅目的東西,並不拒絕。

    白天,謝文東招呼袁華和東方易,又是游泳,又是到島上各處參觀,有時,坐上軍艦,出海釣魚,等這些都玩過之後,謝文東又帶他們到其他的無人島嶼上狩獵,大型的動物基本找不到,但鳥雀一類可不少。晚間,謝文東組織篝火晚會,山珍海味,應有盡有,吃著美味,喝著美酒,身邊還有異國美女陪伴,即便袁華和東方易這樣老奸巨滑,喜怒不形於色的政治部高官有時都會玩得忘形,開懷大笑。

    三天的時間,轉眼而過。對於袁華和東方易來說,這三天的經歷彷彿在夢境。

    謝文東做了這麼多,當然也得到了他想要的效果。

    三天下來,袁華和他的關係親近許多,甚至,袁華還對他說了一些本不應該說的話。比如,這次讓他回國的真正目的,雖然其中的原因早已經被謝文東料到了,但是能讓袁華主動講出來,他還是非常滿意的。

    三天後,一大早,謝文東便來到袁華和東方易所住的別墅。

    兩人都是軍人出身,生活十分有規矩,早早就起床,正在餐廳內吃早餐。

    不用他們詢問,謝文東開門見山的表示,他已經考慮清楚,決定回國。

    對於他作出的決定,袁華和東方易自然非常高興,可兩人也知道是到了該離開的時候,心裡對吉樂島還真有點戀戀不捨。

    謝文東在回國之前得先把島上的一切都打理妥當,這最少需要五天的時間,可袁華和東方易等不了這麼長時間,政治部無人負責,總理那邊的電話一個接一個打過來,催促袁華早日回國,心裡雖然不捨,可也沒有辦法。

    在兩人臨行之前,謝文東沒忘準備兩件禮物。

    兩隻純金打製的金牌,呈長方形,一面刻有吉樂島的全景圖,一面刻有吉樂島三個字,字跡是由鑽石拼湊而成,在金牌邊緣,鑲嵌一圈寶石。別看兩隻金牌不大,但其價值,恐怕普通人拚命幹一輩子也賺到那個數。

    謝文東怕兩人心存顧忌,不敢收下,他首先聲明,這只是紀念品而已,吉樂島向貴客發放的紀念品。

    袁華和東方易心知肚明,把金牌拿在手裡那沉甸甸的份量,還有上面數不清的鑽石和寶石,即使毫無見識的人也能感覺到這東西的昂貴。

    袁華身為政治部的高官,平時很少收到禮物,一是和他接觸的外人不多,二也是沒人敢去送他禮物。現在突然收到謝文東如此貴重的禮物,有些反應不過來。好一會,他將金牌又推回給謝文東,說道:「文東的好意,我心領了,不過,這個東西太貴重了,容易引起誤會,還是請你收回去吧!」由於幾日來相處融洽,他對謝文東的稱呼也由剛開始硬邦邦的直呼其名而改成『文東』。

    東方易正拿著金牌反覆翻看,愛不釋手,聽完他這話,肩膀一沉,滿臉失落地還給謝文東。

    謝文東沒有收回金牌,仰面哈哈大笑,道:「袁部長要是這麼說,就太見外了。我剛才已經說的很清楚,這只是紀念品,沒有其他的意思。袁部長不是以為我在賄賂你吧!哈哈,這次是你來邀請我回國,要說賄賂,也應該是你賄賂我才對,怎麼會反過來呢?我身為政治部的人,一直以來,得到袁部長和東方兄不少照顧,這份禮物,紀念品是其一,再者,也是我對兩位的一點心意,就不要再推脫了。」

    「是……是啊!」東方易乾笑道:「部長,既然謝兄弟這麼說,我們還是收下吧,大家都是自己人,不存在什麼賄賂不賄賂的。」

    袁華歎了口氣,看著手中的金牌,要說不喜歡,那是騙人的,可是君子愛財,取之有道,平白收下人家的重禮,心裡難安。

    他沉默半晌,還想再拒絕,謝文東已將話題岔開,說道:「送兩位去澳大利亞的飛機我已經準備好了,袁部長想走,隨時都可以出發。」

    「啊,好的,謝謝!」袁華滿意地點下頭,然後,拿著金牌又向謝文東遞去,說道:「這金牌,文東還是先……」

    不等他說完,謝文東已轉身向外走去,說道:「袁部長,送出去的東西,我從來沒有再收回來過,如果你不想要,一會坐飛機的時候就扔進海裡算了。」

    「那怎麼行……」袁華愣了一下,舉目再看謝文東,已經走出房門。

    袁華一聲歎息,轉頭再看東方易,後者正笑得合不攏嘴。

    他和東方易是老朋友了,曾經也是生死與共的戰友,一起參加過越戰,關係牢靠,私下裡是無話不談的朋友。他問道:「東方,你說謝文東這樣做,是什麼意圖?」

    「什麼意圖?」東方易笑呵呵道:「當然是想收買我們了!不要忘記,他的黑道身份,他想坐大,我們能提供給他方便。」東方易是老狐狸,愛財歸愛財,腦袋可不傻,謝文東的心思,瞞不過他。

    袁華點點頭,道:「如此說來,這禮物我們更不能收下了。」

    東方易笑道:「部長,你怕什麼,在不損害國家利益的前提下,給他一些方便,也不是不可以,這樣,會讓他更加死心塌地為國家做事!」

    袁華幽幽道:「只怕,坐大後的孫猴子,會推翻如來的五指山!」

    「呵呵!」東方易笑道:「以後的事,誰又能說得清楚呢!」
作者: jojo999    時間: 2009-4-26 06:50

第七卷 風起雲湧 第十九章

    謝文東準備回國,對洪門和文東會來說,都是一件驚天動地的大事。

    五日後,謝文東先由澳大利亞去香港,再轉機回到國內。他未去T市,而是直接回東北。

    H市機場,接謝文東的人並不多,只有三眼、高強、李爽。不是其他人不想來,而是謝文東沒讓他們來,他不想太高調。

    看到三位清一色西裝革履的兄弟,謝文東笑了。三眼三人也笑了。四人快步走上前來,緊緊擁抱在一起。

    不用說話,幾人之間的感情自然流露出來,一切都在不言中。

    周圍來往的客人見四個大男人抱在一起,無步投來好奇的目光,可是他們哪裡會想到,這四人都是跺一腳,黑道顫三顫的人物。三眼的眼睛有些濕潤,和謝文東分手半年有餘,這還是第一次碰面,他深吸了口氣,低聲說道:「現在好了,東哥回來了,我們幾人又能一起去拼天下了!」

    謝文東笑呵呵地拍拍三眼肩膀,道:「張哥,這一陣子真是辛苦你了。」

    三眼大笑道:「這點辛苦算什麼,現在社團上了軌道,而且不向外誇張,管理起來很輕鬆。」文東會佔據東三省,再外向擴,就延伸到河南,那是洪門勢力之內,謝文東怕兩個幫會因利益發生衝突,所以一直未讓三眼向外擴張勢力。三眼是沒向河南一帶發展,但卻將文東會的勢力滲透到內蒙古。直到謝文東出事之後,三眼才有所收斂,近期,政府又因洪門和青幫的爭鬥開始高調打黑,三眼更不敢輕舉妄動,自謝文東出國之後,文東會一直盤踞東北一帶,沒有大的動作。這倒不是三眼能力有問題,即使換成旁人,也難有作為。

    「東哥,酒店已經準備了。」李爽笑道:「我們現在過去嗎?」

    謝文東上下看了看他,感覺他比離開吉樂島時又胖了一圈,無奈搖搖頭道:「小爽,你的體重快到二百斤了吧?」

    李爽撓撓頭髮,嘿嘿乾笑。三眼瞥了他一眼,說道:「何止啊,已經二百多了。」

    謝文東歎了口氣,道:「該減肥了。」

    幾人出了機場,沒等上車,金眼的電話響了,接起一聽,是東心雷打來的。金眼將手機交給謝文東,小聲說道:「東哥,是老雷!」

    「嗯!」謝文東點點頭,接過電話。

    「東哥,你現在回H市了嗎?」

    謝文東一笑,道:「是的,剛剛下的飛機,老雷,有什麼事嗎?」

    東心雷道:「我想問一下,東哥準備什麼時候到T市?」

    謝文東想了想,道:「暫時不急,再等幾天的。」

    東心雷道:「那我也去H市好了。」

    謝文東問道:「你怎麼突然想過來了呢?」

    東心雷苦笑道:「唉!洪門和青幫打的天翻地覆,我又幫不上什麼忙,還不如到H市消停幾天,省得看了心煩。」

    謝文東笑了,沉思片刻,搖頭道:「你還是留在T市的好,如果你一走,北洪門群龍無首,容易生亂,而且會落南洪門的口實。」

    這個道理,東心雷當然也明白,不過,謝文東一回來,他就沒心思再繼續在T市呆下去。謝文東又道:「我已經讓長風回T市了,你看到他了嗎?」

    東心雷道:「當然,他現在就在我身邊。」

    謝文東敲敲額頭,估計東心雷要來H市,十有八九也是任長風提議的。他說道:「你倆留在T市,一是可以穩定人心,再者,也可以保存北洪門的實力,不要被南洪門一點點蠶食掉,讓老爺子一生的心血付之東流。」

    東心雷聞言,打個冷戰,再不敢多說什麼,忙道:「東哥,我知道了。」

    「那就好。」謝文東掛斷電話,隨三眼等人上了車。

    三眼等人把為謝文東接風的地方安排在郊外的酒店,名叫富源,是一座五星級的豪華酒店。

    前來的人,不僅有文東會的幹部,還有省裡來的領導,其中包括省委書記陳中文,以及省長付建安。

    這個付建安是新上任的省長,對謝文東這個名字卻如雷貫耳。本來,他是不想來的,但陳中文對他說,想搞好城市建設,必須要處理好和謝文東的關係。付建安剛開始聽後,還覺得可笑,但一看陳中文那一臉正色的樣子,他沒敢笑出來。

    看到謝文東,陳中文沒有一點書記的架子,主動伸手上前,和謝文東熱情地握手寒暄。

    付建安在旁暗皺眉頭,看陳中文這副樣子,即使見中央領導人的時候也沒有如此熱情。

    同時,他也暗吸口氣,謝文東比他想像中要年輕,而且是年輕許多,看起來,只有二十出頭,秀氣斯文的模樣,狹長單鳳眼微微瞇縫著,笑瞇瞇的樣子,看起來和涉足社會不深的大學生沒什麼兩樣。他會是文東會的老大?真讓人難以相信。

    他正胡思亂想著,陳中文拉著謝文東走過來,滿臉帶笑的引見道:「文東,這是新來的省長,付建安付省長,以後,你們可要多親近啊!」

    「哦!」謝文東含笑點點頭,道:「付省長,你好!」

    付建安一笑,和謝文東握了握手,說道:「對你的名字,我可是久仰了。」

    謝文東笑道:「和付省長比起來,我只是個小人物。」

    付建安聳肩道:「小人物也可以幹大事的,俗話說人心不足蛇吞象啊!」

    陳中文聽完,面色大變,暗叫糟糕。謝文東眼中精光一閃,還未說話,身後的三眼上前,在他耳邊小聲說道:「東哥,這人討厭得很,經常與我們作對,前幾天還抓了我們幾個兄弟,不過多虧陳書記出面,現在總算把人放出來了。」

    謝文東臉上笑容不減,笑瞇瞇道:「小人物也可以幹大事,這話說的不錯,只是不知道,付省長你這位大人物,以後能做出什麼驚天動地的大事來。」

    付建安微微一笑,貼近謝文東的耳邊,低沉說道:「我希望,以後你的文東會最好能老老實實的,不要給我不惹是生非,不然……」

    謝文東笑問道:「不然如何?」

    付建安冷聲道:「我就把它連根拔掉!」

    「哈哈……」謝文東仰面大笑,幽幽說道:「做人,最重要的是有自知之明,量力而行。不然,只怕有頭睡覺,無頭起床。」

    他話音剛落,周圍十多桌文東會的幹部們齊刷刷站起身,伸手入懷,對付建安怒目而視。他們衣服下面藏的是什麼,恐怕連傻子也知道。

    三眼拿這位新來的省長沒辦法,而且對他頗有顧忌,可謝文東根本不把他放在眼裡,老大的態度如此強硬,下面的人更有主心骨,即使現在謝文東發話射殺此人,他們也敢當眾拔槍把付建安打成螞蜂窩。

    看到這陣勢,陳中文雙腿一軟,差點趴地上,急忙對謝文東搖手道:「大……大家都是知道人,別……」

    付建安臉色難看,環視一圈周圍的文東會眾人,心中也是一顫,只看他們充滿殺機的眼神,就知道他們想要幹什麼。他握了握拳頭,注視謝文東,冷冷道:「我是省長,你想幹什麼?」

    謝文東笑瞇瞇地看了他一會,仰面哈哈而笑,轉頭對周圍人擺擺手,示意大家坐下,然後笑道:「吃飯吃飯,天大地大,肚子最大,有什麼話,吃完飯再說!」他說著,回到飯桌旁。

    「對對!咱們先吃飯!」陳中文滿臉賠笑,坐在謝文東身旁,回頭對付建安使個眼色,示意他趕快過來坐下,別再惹麻煩。

    謝文東瞥了陳中文一眼,然後轉頭瞧瞧自己身旁另一個空位,問坐在自己對面的三眼道:「張哥,這個位置是給誰留的?」

    三眼欠身道:「是付省長的位置。」

    「哦!」謝文東想也想,提腿一腳,將椅子踢出數米開外,隨口說道:「滾出去!」

    他這突然的舉動,別說周圍的人傻了,付建安也傻了。他是省長,什麼時候被人如此欺辱過,謝文東踢翻椅子,一時還反應不過來。

    「這……文東,你看,這……」陳中文先看看謝文東,再瞧瞧付建安,結結巴巴,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謝文東含笑拍拍他的胳膊,笑道:「陳書記別介意,今天,是朋友的聚會,我也只和朋友喝酒,來……」說著,他舉起杯子,笑道:「咱們喝酒!」

    陳中文咽口吐沫,心不在焉地跟著舉杯,但眼睛一直偷瞄付建安。

    兩名文東會的小弟走過來,不由分說,架起付建安的兩隻胳膊,把他硬拖了出去。

    「文東,這樣是不是……太過分了。」等付建安被拉走後,陳中文抹抹額頭的虛汗,小心翼翼地問道。

    「人敬我一尺,我敬他一丈。誰敢動文東會的兄弟,誰就是我的敵人,對付敵人,我從來沒有手軟過。陳書記,麻煩你把我剛才這話傳達給他。」謝文東喝一了口酒,笑瞇瞇地對陳中文說道。

    陳中文一哆嗦,連忙點頭道:「一定,一定。」

    「呵呵!」謝文東環視一周,見周圍百十號人都在大眼瞪小眼看著他,他笑道:「大家吃飯,都看我幹什麼,又不能當吃!」

    他在開玩笑,周圍卻沒有人敢笑。這些人,都是文東會各個堂口的高級幹部,裡面有見過謝文東的,也有沒見過的,不過,現在眾人心中都有一個感覺,這個老大很強!三眼已經算夠強的了,但和老大比起來,還是矮了半截。

    席間,謝文東讓三眼坐到自己身邊,邊吃飯,邊打聽會內這段時間的情況。

    有了大概的瞭解之後,他隨意問道:「那個省長為什麼抓我們的人?」

    三眼嗤笑道:「那幾個兄弟在舞廳見個模樣不錯的姑娘,上去搭訕時,與她的朋友發生點口角,後來動起手,把那人打傷了,就是這麼回事,這付建安小題大做,操***,說白了,就是想整咱們……」

    謝文東道:「原來是為了女人,色子頭上一把刀啊!社團內部是怎麼處理的?」

    三眼看看張研江,笑道:「我罰他們陪給人家醫療費。」

    謝文東挑起眉毛,問道:「盡此而已?」

    三眼點點頭。

    謝文東沒在說什麼,拿起酒杯道:「喝酒吧!」
作者: jojo999    時間: 2009-4-26 06:50

第七卷 風起雲湧 第二十章

    酒席,在謝文東與省書記和眾兄弟的談笑風生中結束。酒菜不錯,但陳中文這頓飯吃的可謂是難以下嚥,在謝文東身邊,一直如坐針氈,笑得臉部肌肉都快僵硬了。酒席一結束,他馬上起身告辭。謝文東也不留他,而是從懷中掏出一張支票,提筆在上面唰唰寫了幾筆,遞給陳中文,說道:「陳書記,這段時間多謝你對文東會的照顧,回來沒帶什麼禮物,這是小意思,請你收下。」

    「呵呵,文東,你太客氣了……」陳中文接過,嘴裡逢場作戲地客套幾句,可低頭一看支票上的金額,他拿支票的手一哆嗦,忙對謝文東道:「文東,這……這太多了吧!」

    「我們是朋友嘛!」謝文東隨意地擺擺手,笑呵呵地說道:「我的作風就是有錢大家花。以後,要麻煩陳書記的地方還有很多,當然,只要你對我們好,我也絕不會虧待你,家裡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儘管開口。」

    陳中文還想客氣,象徵性地把支票向謝文東手裡推了推,然後心安理得地放在自己口袋中。這回他笑了,笑得異常開心,也是整個飯局上,他笑得最發自內心的一次。

    謝文東深懂御人之術,蘿蔔和大棒,兩者缺一不可。蘿蔔是甜頭,大棒是威懾,恩威並用,才能將對方治得服服帖帖。

    別過陳中文,謝文東領人回到文東會的總部。

    如今的文東會早非昔日阿蒙,黑白兩道的生意都上了軌道,每月收取,只能用天文數字來形容。

    文東會的總部更是華麗,三十三層的新建大廈,產權完全歸文東會所有,東興集團的總部就設在大廈旁邊。

    大廈內部設計和酒店相識,進入後,首先是大堂,前台有兩位漂亮的女郎值班,接待客人。

    謝文東的房間在頂層,面積超過五百坪,裝修得金碧輝煌,即使與總統套房比起來,絲毫不遜色。

    帶他參觀時,三眼說道:「東哥,這房間就是為你準備的,一直以來,誰都沒有在這住過。」

    謝文東走了一圈,笑道:「這房間太大了,我一個人,哪能住得了這麼大的房子。」

    李爽嘿嘿笑道:「東哥是老大,住的房子當然要最大。」

    三眼白了他一眼,對其他眾人道:「我們先走吧,東哥一定也累了。」

    高強、李爽等人聽完,皆點點頭,雖然心裡有許多話想說,但一想謝文東從吉樂島回到H市,路途奔波勞累,不忍心再打擾他,紛紛向謝文東告辭。

    謝文東揮下手,幽幽道:「大家等一會走。」

    三眼一愣,問道:「東哥,還有什麼事嗎?」

    謝文東一笑,說道:「張哥,咱們的兄弟無理把人打傷,可最後的處理是不是有些輕了。」

    三眼不以為然道:「只是打傷個不長眼的傢伙,沒什麼了不起的事。」

    謝文東目光一凝,正色道:「我們是黑道,賺的是黑錢,周圍不知道有多少人在等著盼著挑你的毛病,抓到把柄就來整你,如果自己不低調一些,行事囂張跋扈,平日耀武揚威,時日一長,養成習慣,那和其他那些不入流的黑幫有什麼區別,張哥,不要忘了以前H市的老大是怎麼死的,前車之鑒已經擺在那裡,難道,都看不明白嗎?」他的話,雖然是對三眼所說,但實際上是對房間中所有人說的。

    三眼語塞,一時無言以對。陳百成見三眼尷尬,忙上前說道:「東哥,我們以後記住了,這事也不能全怪三眼哥,畢竟只是小事,三眼哥每天要處理的大事那麼多,難免有忽略的地方……」

    謝文東點點頭,說道:「國有國法,幫有幫規!三眼有忽略的地方,難道,執法堂的人都去睡覺了嗎?」

    張研江聽完一哆嗦。他是執法堂的堂主,文東會的兄弟如果錯而不罰,責任當然是他的。

    其實,他是想作出處罰,但是,那幾人都是龍堂的兄弟,雖然他有權利直接進行懲罰,但不和三眼說一聲,面子上說不過去。

    他找到三眼,把事情一說,後者毫不在意,認為下面的兄弟犯得只是小錯誤,交點錢出來就可以了,不用體罰。

    張研江也明白,三眼的為人哪裡都好,即爽快又義氣,但就是護短,聽他這麼說,張研江也不想太過強硬,把兩堂的關係搞僵,轉念一想,這確實不是什麼大事,就順水推舟給三眼一個面子,沒處理此事。現在謝文東問起,已點到執法堂頭上,他哪還能站得住。張研江看看三眼,發現後者也正在看他,兩人的目光碰了一下,各自垂下頭。這兩人,都是文東會的元老,也都是極局實權的人,但此時在謝文東面前,卻像兩個做錯事的小孩子。

    張研江面紅耳赤,小聲說道:「東哥,這件事是我的錯……」

    不等他說完,謝文東眉毛挑起,道:「當然是你的錯。當初設立執法堂是為了什麼?就是為了執行幫規,監督兄弟們日常規範的,你倒好,對犯錯的兄弟視而不見,那我還要執法堂有什麼用?」

    張研江身子一震,面色刷的白了,嚇得一句話沒敢說。其他的各堂堂主也看出謝文東動了真火,一各個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三眼最清楚事情的原委,是自己護著手下人,沒讓張研江懲罰,現在把責任都推到人家頭上,他也過意不去。他面帶難色,說道:「東哥,其實……」

    他一張嘴,謝文東就知道他想說什麼,擺手道:「張哥,不要說了。那幾個兄弟該怎麼懲罰,幫規自有規定,還有,研江玩忽職守,也要按幫規懲處。」說完,揮揮手,示意大家可以離開。

    眾人低著頭,走出房間,等出來之後,皆長出了口氣,互相看看,搖頭苦笑。

    三眼把張研江拉到自己身邊,苦歎道:「研江,這次害你受罰,我……」

    張研江歎口氣,道:「三眼哥,我確實有做錯的地方,不怪東哥罰我。」

    李爽、高強、何浩然等一干堂主紛紛上前,好言安慰他。李爽撓撓頭髮,說道:「回去我也該警告下面的兄弟收斂一點,別撞到槍口上。」

    張研江回去之後,讓執法堂的人把那幾名打人的龍堂兄弟全部抓到執法堂,每人責打二十苔。苔是執法堂自設的體罰工具,幾根竹條捆在一起,即柔韌又結實,打在人身上,一下就是一個血痕。二十苔打完之後,那幾人已每有一個能站起來的。張研江則自領三十苔,手下人打他的時候,可加了小心。雖然打得噼啪亂響,實際上,用的份量並不大,不過,聲勢挺嚇人,三眼等人在旁觀看,也一各個暗暗咧嘴。

    張研江在文東會向來主文,負責出謀劃策,平時出去拚殺,根本找不到他,哪裡受過這樣的苦,三十苔打完,差點昏死過去。

    最後,他是被人抬回自己房間的。

    傍晚,他想不到第一個來看他的,會是謝文東。

    謝文東來時,他正在床上趴著,晚飯沒吃,也沒胃口吃。聽到門響,費力的轉過頭一看,原來是謝文東,他急忙想從床上爬起,謝文東急步上前,把他攔住,看他背上塗著厚厚一層藥膏,皺眉道:「怎麼打得這麼重。」

    張研江咧嘴一笑,說道:「我是執法堂堂主,如果不讓下面兄弟打重一點,怎麼避嫌啊!」

    謝文東點點頭,感歎道:「我知道,這事不能全怪你,有一部分責任也在三眼身上,但是,我只能責怪你,而不能責怪他,知道為什麼嗎?」

    張研江苦笑道:「因為,我和三眼哥的職責不同。」

    「沒錯!」謝文東在床邊坐下,說道:「三眼的錯是護短,這是他一貫的老毛病,而你的錯是失責。現在幫會雖然強大了,有了驕傲的本錢,但是不代表我們已經無敵了,如果下面的兄弟都變得仗勢欺人,惹得怨聲載道,我們離滅亡的日子也不久了。記住,我們的身份畢竟是黑道,畢竟是見不得光的,惹人關注,最後,吃虧的還是我們自己。」

    張研江是聰明人,一點就透,等謝文東說完,隨即說道:「東哥,我明白了。以後我會注意的。」

    謝文東含笑點頭,道:「多休息,把傷養好,文東會不能沒有執法堂,就像我身邊不能沒有你一樣。」

    張研江心中一蕩,別過頭去,偷偷拭掉眼中的淚花。

    他雖然被謝文東懲罰,心裡卻毫無怨言,認為自己確實改罰。這正是謝文東的御人之道。

    第二天,三眼找到謝文東,提出文東會外擴的事。他希望文東會的勢力能延伸到內蒙古,畢竟那裡沒有洪門也沒有青幫的勢力存在,打起來不會費勁。

    謝文東並不反對,既然有利於幫會發展,如果不去做,就是自己的損失。

    文東會自從統一東北的黑道之後,勢力一直在向內蒙古滲透,只是規模不大,又極其低調,未和當地的黑幫發生過矛盾。但滲透和大舉入侵是兩回事,如果不弄清楚當地的情況,很容易受挫。

    三眼一直負責這方面的事,對其狀況也比較瞭解。

    內蒙古地廣人稀,當地的黑幫和其他地方不一樣,非常彪捍,手中大多都有重武器,有些黑幫甚至在草原上建了自己的根據地,周圍布有雷區,別說警察,即使軍隊過去想打下來都不容易,而且地勢隱蔽,不容易被發現。

    當地黑幫和三眼接觸最多的是『草原狼』。『草原狼』是新興起的幫會,沒有家底和背景,成員也比較年輕,但卻是一批亡命徒。他們在文東會手裡買過幾次軍火,雙方關係不錯。

    謝文東聽到這,眼睛一亮,笑道:「草原狼不錯,可以利用。」

    三眼一愣,問道:「東哥的意思是……?」

    謝文東笑道:「扶植個聽話的傀儡,比我們直接入侵的效果要好。」

    三眼恍然大悟,接著,又擔憂道:「只怕,讓他們坐大之後,可能會不受我們的控制。」

    謝文東呵呵而笑,淡然的悠悠說道:「那就看誰的頭腦更聰明,誰的手段更厲害了。」
作者: jojo999    時間: 2009-4-26 06:51

第七卷 風起雲湧 第二十一章

    謝文東道:「我要見見草原狼的老大,張哥,你去安排一下。」

    三眼笑道:「這簡單,兩天後,草原狼又要買一批軍火,他們的老大要親自來一趟。」

    謝文東問道:「他們要買什麼?」

    三眼道:「地雷。」

    草原狼的老大名叫阿日斯蘭,典型的蒙古族人,個頭不高,卻十分敦實,皮膚黝黑,圓圓臉,單眼皮,眉毛稀疏,目光凌厲,如同鷹眼,被他注視時,會有一種陰森冰冷的感覺。阿日斯蘭在蒙語裡的意思是雄獅,人如其名,整個人看上去,從骨子裡透出一股狠勁。阿日斯蘭只聽過謝文東的名字,但從未見過,即使是三眼,他也只見過一次,和他聯繫最多的是陳百成,但兩人關係一般,阿日斯蘭看不起這個只會誇誇其談,嘴上功夫了得,身手卻一般的人。蒙古人向來佩服強者。

    見面的地點在文東會總部的天台上。地面是厚厚的人造草坪,走在上面,軟綿綿的,更讓阿日斯蘭驚訝的是,在天台中央還有一座不小的游泳池,如果不是親身經歷,很難相信草坪、游泳池這些東西還可以建在數十層摩天大樓的頂台。

    文東會真的很有實力,至少,他們很有錢。阿日斯蘭以為自己見過世面,現在,體會到自己的見識還是太少了。

    和他一同來的幾名手下也是東張西望,看什麼都新鮮。

    被人領到游泳池旁,看到一行人坐在椅子上,一各個西裝革履,談笑風生,好不自在。

    別的人他不認識,可看清三眼之後,精神一震,忙大步走上前,笑道:「三眼兄!」

    沒等他走到近前,被兩名身穿黑衣的青年攔住,其中一人伸手向腰間摸去。

    這兩人都是龍堂的兄弟,例行性的搜身在他們看來是很正常的,可阿日斯蘭不懂,以為對方哦對自己動武,想也未想,抓住青年的手腕,下面一腳,上面順勢一拉,青年驚叫一聲,飛了出去。

    他這一動手,周圍那些黑衣青年齊刷刷掏出槍,槍口指向阿日斯蘭的腦袋。

    阿日斯蘭沒敢動,看向三眼,皺眉道:「三眼兄,你這是什麼意思?」

    三眼未說話,轉目看向謝文東。

    謝文東身穿藏藍立領中山裝,英氣勃勃,淡然地笑了笑,說道:「都說蒙古的摔交厲害,今天算是見識了。」

    三眼目光一凝,道:「東哥,給他們一點教訓?」

    謝文東擺擺手,笑呵呵道:「不用,來者是客,讓他們過來吧!」

    三眼答應一聲,向周圍那些黑衣青年揮下手,眾人會意,紛紛收起槍,站到兩旁。

    站起身,三眼笑道:「阿日斯蘭,別介意,只是一點小誤會,來來,我為你介紹一人。」

    阿日斯蘭狐疑地看他一眼,猶豫片刻,還是走上前。三眼一指謝文東,笑道:「這是我們的老大,東哥。」

    「啊?」阿日斯蘭倒吸一口冷氣,文東會的老大,自然是謝文東了,以前沒少聽過這個人,想不到今天竟然能見到。他面帶肅然,上下打量謝文東的樣子,等他仔仔細細看過一遍之後,忍不住大失所望,在他想像中,謝文東應該是人高馬大的壯漢,渾身上下,透出殺氣,可眼前這青年,只有二十出頭,身材不高,而且有些消瘦,長得眉清目秀,笑瞇瞇的樣子,哪像一個大幫會的老大,倒像是上學的文弱書生。

    這就是文東會的老大?阿日斯蘭心裡生出輕視之意,伸出手來,嘿嘿笑道:「原來是東哥,久仰久仰!」

    謝文東笑瞇瞇道:「你客氣了。」說著,和對方握了握手。

    握手時,他忽然感到對方在加大力道,且力量越來越大。謝文東暗笑一聲,面不改色,手掌突然加力。

    論力氣,謝文東未必能有阿日斯蘭大,但是他的爆發力卻太強了,瞬間迸發出的力道可以是自身力量的數倍。

    阿日斯蘭哪裡能受得了,他只覺得手掌傳來一陣鑽心的巨痛,指骨欲裂,冷汗頓時流出來,手指下意識地鬆開。

    謝文東臉上毫無異樣,自然地擺擺手,笑道:「請坐!」

    阿日斯蘭心中駭然,收起輕視之意,恭敬地點下頭,坐在謝文東對面的椅子上。

    謝文東看了看他帶來的幾名手下,一各個雖然其貌不揚,但身材雄壯,配上黑漆的皮膚,站在那裡,好像鐵塔一般。

    暗暗點了點頭,謝文東笑問道:「阿日斯蘭,你和文東會做過幾次生意了?」

    阿日斯蘭不明白謝文東的意思,揉揉發麻的手掌,說道:「三次。」

    「三次!」謝文東道:「也算老朋友了。我聽張哥說,你的草原狼在內蒙崛起的很快,不知道這次又要買多少軍火?」

    聽到軍火,阿日斯蘭來了精神,身子向前探了探,說道:「我想買二十支AK,十支手槍,還有五十顆地雷。」

    「哦!」謝文東點點頭。在阿日斯蘭眼裡,這可能是一筆大買賣,可謝文東看來,簡直微不足道。文東會僅每月向金三角提供的軍火最少也要超過這規模的幾十倍。他端起茶杯,說道:「現在,軍火買賣中買槍支的佔多數,買地雷的卻沒有幾個,你能用得上?」

    「哈哈!」阿日斯蘭笑道:「內蒙可能和別的衣服不一樣。這裡地大,人少,特別在草原上,方圓數幾里都看不到一個人。我們草原狼建了一個基地,為了安全起見,所以想在周圍布下地雷。」

    謝文東笑了笑,喝口茶,道:「我這次見你,是想和你談一件事。」

    阿日斯蘭一愣,問道:「什麼事?」

    謝文東道:「合作。」

    「合作?」阿日斯蘭迷茫地眨眨眼睛,問道:「東哥的意思是……」

    謝文東笑瞇瞇道:「以後,草原狼依附文東會,而我們,會幫你征服內蒙的黑道。」

    阿日斯蘭身子一震,眼珠提溜亂轉,考慮好一會,他問道:「我不知道東哥說的這個『依附』是什麼意思?」

    謝文東道:「你還是你,草原狼也還是草原狼,你內部的事情,我不干涉,不過,在我要求你為我做事時,你要無條件的服從。」

    阿日斯蘭變色,向左右文東會的眾人望望,小心地問道:「如果我不答應呢?」

    謝文東仰面大笑,說道:「放心吧,即使你不答應,我也不會難為你,和你做的生意,還會照樣做下去。」阿日斯蘭聽完,長出口氣,剛要說話,謝文東又道:「當然,既然你不答應,我們只好去找別人,我想,在草原上希望和我們合作的黑道應該不少,到那時,你將成為我們的敵人,對付敵人,我們會有所有能想到的手段把他幹掉。」

    說話時,謝文東雖然面帶笑容,阿日斯蘭卻在打冷戰,文東會的實力有多大,他不瞭解,但文東會獨霸東三省的黑道卻是事實,而且,他們的軍火好像用之不竭似的,陳百成曾對他說過,即使想買坦克,文東會也有,並負責運輸。如果文東會真聯合其他的幫會殲滅自己,恐怕不用親自動手,只提供軍火自己就擋不住。

    想到這,阿日斯蘭一哆嗦,剛才已到嘴邊的話又嚥了回去。回頭瞧瞧隨自己同來的兄弟,也是一各個面帶難色。

    心裡苦笑一聲,他沉思不語,好一會,問道:「草原狼服從文東會的支配,但是,你真的肯幫助我們統一黑道?」

    謝文東笑道:「當然,這也算是我們合作的條件吧!」

    阿日斯蘭疑問道:「難道,東哥不怕我們勢力變大之後,不聽從你的指揮?」

    「哈哈……」謝文東仰面大笑,說道:「我知道,蒙古人說話是講信譽的,你不會騙我,而且,你一定會和我們合作的。」

    阿日斯蘭瞪大眼睛,問道:「東哥這麼有自信我會答應你?」

    謝文東道:「我既然會和你談合作,事先不會沒有調查的。草原狼是新興的幫會,擾亂了內蒙以前相對穩定的黑道格局,所以,有很多幫會對你們充滿敵視,甚至,有兩個大幫會已經向你們宣戰,你大規模購買軍火,還有地雷,不也正是出於自保嗎?但是你們的實力究竟有限,無論從人力上還是財力上,都不是人家的對手,如果不和我們合作,你只怕連三個月都撐不住。」

    阿日斯蘭後背流出冷汗,對面前這個青年,不得不從新估計。謝文東說的話都是正確的,和草原狼敵對的幫會分別是鷹幫和雙頭幫,都是實力一等一的大幫會,他多次向文東會購買軍火,正是為了對付他們。他面容一整,問道:「東哥想怎麼幫我?又希望我為你做些什麼?」

    謝文東道:「我會無條件的向你提供軍火,同時,也會派出人手助你一臂之力,至於你要為我做什麼,我暫時還沒有想好,以後用到你的時候,我自然會告訴你。」

    阿日斯蘭有些心動,再次回頭看看同伴。那幾人相互小聲私語幾句,然後一起向阿日斯蘭點點頭。

    看到他們也同意,阿日斯蘭再不猶豫,對謝文東正色道:「那好吧,東哥,我答應你的合作。」

    謝文東滿意地笑了笑,和阿日斯蘭對擊三掌,立下君子協定。

    本來,謝文東根本就不在乎什麼協定,也沒有奢望阿日斯蘭會遵守協定,他本意是在幫對方統一內蒙黑道之後,就把他幹掉,然後以文東會的強勢收編草原狼,如此一來,內蒙的黑道也就在文東會的掌控之下。可是,他忽略了一點,蒙古人重視承諾的態度與漢人不一樣,以至於後來謝文東幾次想下手剷除阿日斯蘭,都因沒有合適的借口而猶豫不決。

    謝文東出面,成功收服草原狼,在三眼等人看來,這只是幫會向外誇張的小插曲,並沒有放在心上,但誰都沒有想到,日後草原狼能成為謝文東手裡一顆至關重要的棋子。也成為陳百成的噩夢。
作者: jojo999    時間: 2009-4-26 06:51

第七卷 風起雲湧 第二十二章

    送走阿日斯蘭,謝文東讓三眼安排人,晚上陪他們出去玩玩。三眼點頭應是,向一旁的手下使個眼色,那人快步離開。他問謝文東道:「東哥,你覺得這個阿日斯蘭怎麼樣?」

    謝文東淡然一笑,道:「雖然野心大了一些,但為人比較直爽,是個可以合作的夥伴。」他觀察人非常細緻,通過剛才的談話,對阿日斯蘭這個人也瞭解一二。他站起身,低頭尋思片刻,又道:「張哥,與蒙古狼合作的事,就交給你了。」

    三眼一愣,問道:「那東哥你呢?」

    謝文東算了算自己回來的時日,說道:「我在H市不能呆太長的時間,近期就得準備去T市。」

    三眼驚訝道:「這麼急?!東哥回來才幾天而已嘛!」

    謝文東聳肩,微笑道:「那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洪門和青幫打的天昏地暗,向問天也一定忙的團團轉,如果我不去幫他一把,實在說不過去,而且這次中央把我找回來,可不是讓我享清福的,被他們催促離開H市,還不如主動一些好。」

    三眼沉默半晌,問道:「東哥打算什麼時候走?」

    謝文東想了想,道:「最近幾天吧。」

    文東會被三眼打理的很好,幫會發展平穩,和俄羅斯的黑帶以及金三角的關係,都非常穩固。對於三眼的能力,謝文東十分放心。在H市又停留兩天,他起程去T市。臨走當天,文東會的高級幹部們一起聚在他的房間裡。眾人說是來送行的,其實是想和他一道去T市。他們的心思,謝文東當然明白,不等眾人開口,他先說道:「這次,我去T市,誰都不能帶。」

    李爽怔怔地問道:「為什麼?我們如果同東哥一道,即使幫不上忙,也能分憂啊!」

    謝文東笑了,拍拍李爽肩膀,說道:「你們要做的不是幫我對付青幫,而是把幫會的實力提高上去。現在,洪門和青幫打的熱火朝天,同為全國性大幫會,打到最後,難免落得一個兩敗俱傷的結果,這樣一來,對於我們來說可是個難得的機會。」

    三眼吸了口氣,說道:「東哥的意思是……」

    謝文東仰面笑道:「僅僅東北這一角,不是我想要的。要麼就不做,要做就做最強的那個,文東會發展到現在,已經有足夠的實力去爭奪更多的東西了,只是我們欠缺一個機會,現在,洪門和青幫爆發爭鬥,對於我們來說,這是最佳時機。」

    眾人聽後,一陣振奮,三眼道:「東哥是說,我們文東會可以趁機向外擴張了?」

    謝文東悠悠道:「嗯,但不是現在。等爭鬥到最後,總要有人來收拾殘局,我們要扮演的角色,就是那個。」

    幫會要有大的動靜,李爽興奮異常,問道:「東哥,那我們現在要做什麼?」

    謝文東正色道:「積蓄實力!」說著,他又對三眼道:「張哥,內蒙的事情又要交給你了。你帶龍堂協助草原狼,同時,把自己人多安插在草原狼內部,一是可以監視他們的動向,二是要幹掉他們也方便一些。」

    三眼嘿嘿乾笑,說道:「東哥,你放心吧,我明白該怎麼做。」

    謝文東去T市,途經D市,本想去看望高慧美兩姐妹,但因為時間的原因,他未多做停留,直接乘飛機去T市。

    南北洪門合併,只是名稱上的合併,實際兩個幫會遠沒達到融合到一起的程度,南北洪門仍然有自己的獨立體系。

    在機場,接他的人可不少,北洪門的骨幹差不多全部到場,這些人,謝文東基本都接觸過,見面後,熱情地相互寒暄。

    在人群裡,謝文東還看到一個意想不到的人,陸寇。

    他感覺奇怪,這個向問天身旁的紅人,不在廣州協助他,跑到T市幹什麼。東心雷看出他的疑惑,在他身邊小聲說道:「東哥,陸寇是三天前到的T市。」

    謝文東思緒一轉,明白了,南洪門肯定是聽說自己要到T市,怕暗中搗鬼,所以把他排來,表面上是協助,暗中是監視。

    想罷,心中暗笑,他笑呵呵地和陸寇握了握手,笑問道:「向兄近來可好?」

    陸寇臉上仍然掛著玩世不恭的笑,說道:「天哥非常好,多謝謝先生掛念。」

    「哈哈!」謝文東笑道:「大家自己人,不用客氣。」

    任長風在旁聽完直撇嘴,自己人?鬼和他才是自己人!南北洪門的恩怨結交那麼久,之間的仇恨之深,用根深蒂固來形容也不為過,不是靠一年半年的時間就能淡卻的。

    謝文東沒跟眾人回北洪門的總部,而是讓司機開車去趟郊外。

    眾人當然自己他要去看誰,無論和他關係疏遠或親密的北洪門幹部,皆一各個暗中點頭,只看他對金鵬這份尊重,金老爺子將掌門人的位置傳給他就沒有錯。

    無論外面的世界變化得如何迅猛,似乎絲毫未影響到老爺子這裡。依然是青山綠水,依然是充滿清新的寧靜。

    離老遠,謝文東就讓車子停下,步行走向金老爺子所住的別墅。

    別看此處荒山野嶺,難見人蹤,但是,暗中不知埋伏有多少北洪門的暗哨與保鏢,如果是陌生人來,根本無法接近別墅的百米之內。看到來人是謝文東,沒有人出來阻攔,負責老爺子安全的保鏢隊長是個三十多歲的機敏壯漢,從別墅大院內裡跑出來,到了謝文東近前,冷俊的臉上浮現出一絲微笑,恭恭敬敬地說道:「東哥,你來了!」

    「嗯!」謝文東點頭示意,問道:「老爺子在嗎?」

    壯漢忙說道:「在!東哥,快裡面請!」

    謝文東隨壯漢進入別墅,五行五人及其他前來的北洪門幹部留守在外面。這些人都是金鵬的老部下,當然也想見見老爺子,可過上隱居生活的金鵬卻不是什麼人都可以見到的。

    別墅內。老爺子正和一位陌生的老者下棋,兩人皆一副全神貫注的樣子。謝文東笑了笑,靜靜走到旁邊,默然無聲地看起來。

    「在國外的生活怎麼樣?」謝文東以為老爺子沒看到自己近來,突然聽到金鵬發問,他微微一愣,然後笑道:「還不錯,只是很想念老爺子!」

    「哈哈!」金鵬大笑,在棋盤上投下一子,然後起來,先上下打量謝文東半晌,然後笑道:「不錯,沒有變,還是老樣子!」

    謝文東也同樣在打量金鵬,見他精神健朗,臉上光彩依舊,放下心來,笑道:「老爺子的身體也是像以前一樣硬朗!」

    他的話,總能說到金鵬的心裡去。他對那位陌生的老者說道:「張兄,來認識一些,這位是新任的北洪門掌門人,謝文東!」

    「哦!」老者的目光這才從棋盤移到謝文東身上。看了他一會,微微笑道:「年少有為,金兄好眼光。」

    金鵬又向謝文東介紹老者的身份,道:「這位張兄是望月閣長老,文才武藝,樣樣精通,文東,以後可要多向人家請教哦。」

    望月閣?!謝文東精神一震,對這個洪門的長老會他瞭解不多,也充滿好奇,以前在老爺子這裡還見過另外一位望月閣長老,人家傳了自己一套精妙的身法,至今記憶猶新。他十分客氣地點下頭,說道:「原來是張老爺子,失敬,失敬!」

    老者暗中讚賞一聲,別看謝文東年紀不大,做為北洪門掌門,身世顯赫,但卻如此有禮,不驕不傲,實在不容易。他笑道:「謝掌門客氣了。」

    謝文東道:「張老爺子叫我文東就行了。」

    他對望月閣的人非常客氣,一是因為望月閣的神秘,再者,他也明白望月閣對洪門有著強大的影響力,處好關係,對自己以後的行事很重要。

    老者對謝文東印象不錯。三人分別落座,謝文東把自己去英國,見到金蓉以及她近期的情況大致說了一遍。金鵬含笑點頭道:「小蓉從小未離開過家門,加上我和她父母的寵愛,時不時的總耍小孩子脾氣,送她去國外上學,能學到多少本事倒不重要,最主要的是能讓她變的成熟一些。」

    謝文東笑而未語。他並不認為非要把金蓉送到國外才能讓她獨立,他離開英國時,已安排人保護金蓉的安全。

    又聊了一會,老者問道:「文東會下棋嗎?」

    謝文東看了看老者面前的圍棋棋盤,搖頭道:「對於下棋,我不是很在行。」

    老者笑道:「下棋可以修身養性,平時多煉煉,總是有好處的。來來,文東陪我下一盤。」

    謝文東看向金鵬,老爺子對他笑呵呵地點下頭。

    其實,他的棋藝並不差,以前和金老爺子也沒少對弈,只是他對這方面興趣不濃,未深入研究過。

    棋品如人品。從一個人下棋的風格,能看出他的為人如何。

    謝文東棋道詭異,不按常理,看似隨意走的一步棋,暗中卻藏殺機。

    這盤棋,下了一個鐘頭,最後還是謝文東敗下陣來。

    看看時間,已近傍晚,謝文東知道東心雷為他已經準備好飯局,自己不能不去,起身向金鵬和老者告辭。

    老爺子也不挽留,親自送他到門外,臨分手時,金鵬問道:「文東,你回T市,是為了洪門和青幫之間的事吧?」

    謝文東毫不隱瞞,點頭道:「是的。」

    金老爺子說道:「其實,洪門和青幫是同源,雖然名氣沒有我們大,但勢力卻不小,文東,和他們開戰,你也要小心哦。」

    謝文東深深點下頭,道:「我會盡力的。」

    送走謝文東,金鵬回到別墅內,見老者還在看著棋盤,他笑問道:「張兄,你看文東這個年輕人如何?」

    老者沉默好一會,方抬起頭,幽幽說道:「頭腦精明,性情詭詐!」

    外表的偽裝,可以欺騙別人,但棋風卻不會。

    金鵬仰面大笑,道:「歷代梟雄,哪有頭腦簡單之輩?!哈哈……」
作者: jojo999    時間: 2009-4-26 06:51

第七卷 風起雲湧 第二十三章

    對於謝文東回T市,洪門上下歡呼沸騰,在人們的心目中,東心雷和向問天都算不上自己的老大,只有謝文東才是。

    自南北合併之後,所有行動都由雙方商議,經向問天和東心雷一致贊同之後才可以決定下來,北洪門內很大一部分幹部感覺自己的權利在很大程度上受到瓜分,心存不滿。謝文東重回T市,讓他們看到了希望,期盼謝文東能帶領他們回到以前時的狀況。

    晚宴盛大,在北洪門總部進行,只是洪門內部前來的幹部就超過百人,加上當地一些有頭有臉的黑白兩道人物,人數接近二百,總部的大堂已不小,可放眼看去,儘是黑壓壓的人頭,外面大院中,擠滿一排排的高檔轎車。

    謝文東坐在主位,在他左右,分別是東心雷和任長風,五行五人則站在他身後不遠的地方,精光閃爍的眼睛不時警惕地打量周圍來往的客人。陸寇位於東心雷的旁邊,環視一周,搖頭歎道:「當初,風哥來T市的時候,遠遠沒有這樣熱鬧。」

    東心雷哈哈大笑,說道:「在北洪門,向兄的威望怎麼能比得上東哥呢?!」

    任長風討厭陸寇,可東心雷對他印象還不錯,覺得此人能力極強,但為人隨和,經常開一些不傷大雅的玩笑,讓人有親近感。

    陸寇撇撇嘴,說道:「同樣是洪門的老大,差距也太大了吧!」

    東心雷道:「其實都一樣,如果東哥到廣州,受歡迎的程度也肯定遠遠比不上向兄。」

    陸寇點點頭,笑道:「那倒也是!」

    謝文東見大廳內人越來越多,二十多張酒桌找不到一個空位,感覺人來得差不多了,他端起酒杯,站起身,低咳一聲,環視左右。

    眾人見謝文東有話要說,一各個坐直身軀,自覺地閉上嘴巴,大廳內鬧鬧哄哄的聲音瞬時消失,變得靜悄悄的,鴉雀無聲。

    謝文東笑了笑,說道:「今天,我回到T市,各位能來捧場,我很感謝大家。」

    「東哥客氣了!」北洪門的幹部們紛紛站起身,滿面正色地看著他。

    謝文東向眾人點下頭,道:「我離開有將近一年的時間,這期間,發生了很大的變化,也發生了很多事情,我知道,大家也受了不少委屈。」

    此言一出,不少北洪門的幹部差點哭出來,何止委屈,自南北合併之後,日子大不如以前,原本自己可以做決定的事也要拿出來讓兩位老大一起審批,各個堂口以前交納的會費是收益的百分之六十,現在也增加到百分之八十。

    看了看眾人的表情,謝文東知道自己的話說到他們的心裡。在參加晚宴之前,他曾向東心雷詢問幫會的近況,後者用四個字來形容:人心渙散。謝文東當然明白為什麼會這樣,真正對南北合併不滿的是各地堂口,那些堂主們以及下面的幹部舒服日子過久了,合併之後,利益受損,當然怨聲載道。笑在心裡,卻沒有表現在臉上,他又正色道:「不過,這些只是暫時性的,既然我回來了,自會盡力為大家爭取到更多的利益,希望在座的各洪門兄弟能像以前一樣,為洪門盡心盡力,打敗目前的強敵。」

    陸寇聽完這話,臉色一變,感覺他的話裡,似乎含有把洪門重新分裂的意思。

    不過,那些堂主們對謝文東的話十分受用,齊刷刷說道:「我們願誓死追隨洪門,追隨東哥!」

    哼!謝文東笑在臉上,心裡卻在冷哼,舉起杯子,笑瞇瞇道:「來,乾杯!」

    「乾杯——」

    一時間,大廳內響起陣陣的撞杯聲。

    這頓飯,謝文東吃了兩個多鐘頭,期間不時應付前來敬酒的幹部,到底喝了多少,最後連他自己都記不清楚,總之,在他身旁的人很多都喝得大醉,躺到桌子底下。謝文東見眾人喝得差不多,他起身告辭,不過現在還能站穩身軀和他打招呼的人已經不多。

    東心雷、任長風、五行五人也跟著謝文東走出來。

    來到他身旁,任長風回頭望望大廳內,搖頭笑道:「東哥,看起來各地的堂主對你最歡迎啊。」

    謝文東仰面吸了口氣,道:「歡迎?是歡迎我為他們改變現狀而已。」

    東心雷和任長風一愣,接著,兩人又點點頭,說道:「確實如此。」

    謝文東冷笑道:「他們的年歲太大了,在堂主的位置上也呆的太久了,舒服日子過習慣,連最基本的容忍都忘了,只知享樂,不知進取,成不了大氣,該換一批年輕人來幹幹。」

    東心雷倒吸一口冷氣,三分醉意頓時消失,他驚訝道:「東哥的意思是……?」

    謝文東道:「換血!不過,不是現在,這要一點點的慢慢來。」

    正說著話,陸寇快步從大廳裡走出來,看到謝文東,他疾步上前,收起吊二郎當的笑,正色問道:「東哥剛才說的話,可是對洪門的合併表示不滿?」

    任長風眉毛豎立,冷道:「陸寇,東哥說什麼話,還輪不到你來管!」

    陸寇道:「如果威脅要合併之後的洪門,我就要管了。」

    「哈哈!」任長風氣極而笑,他看陸寇不順眼不是一天兩天,早想和他一決高下,他右手背到身後,哼笑道:「你不要忘記這裡是什麼地方,你在和誰說話?!」

    陸寇沒有看他,而是直盯著謝文東。

    看他對自己的話置若罔聞,任長風心中火燒,低喝一聲,拔刀就想上前,謝文東拉住他,拍拍他肩膀,含笑搖頭,然後對陸寇道:「南北洪門的合併,是我和向兄共同決定的,你認為我會把以前的決定推翻嗎?」

    陸寇沒有答話,盯著謝文東的眼睛,想從中看出他的話究竟是真是假。可是,他失望了,在謝文東的眼睛裡,他什麼都看不到,漆黑的眼眸,好像無底的黑洞,誰都不知道裡面隱藏了什麼。

    謝文東說的沒錯,當初,確實是他和向問天商議之後才決定把南北洪門合二為一,但是,當時的情況是他剛剛炸掉魂組在日本的總部,日本對中國政府施壓,要求懲治他,那時候,謝文東已預感到自己可能會有危險,一旦發生不測,或者被迫逃亡國外,北洪門群龍無首,定然大亂,根本不是南洪門的對手,被其吞併是早晚的事,所以,他才想出先合併這個下策。而向問天在和謝文東的對峙中連連吃虧,八大天王損失大半,元氣大傷,實力上大不如前,而且,從心眼裡他也不希望再打下去,當謝文東提出合併,他幾乎沒有猶豫就答應下來。

    陸寇對這些情況十分清楚,謝文東提出合併,只不過是權宜之計,現在他平安無事的從國外回來,會不會毀掉當初的承諾,誰都說不準,一旦他暗中搗鬼,使南北洪門再次分裂,那對南洪門的打擊太大了。

    現在,洪門與青幫打的昏天暗地,但青幫最恨的不是謝文東和東心雷,而是向問天以及南洪門,畢竟謝文東在國外期間,東心雷幾乎不做主,將自己所有的權限都交給向問天,青幫把兩個幫會結怨的仇恨,當然要記到向問天頭上,而且,爭鬥是起因也是因為他收留台灣洪門的老大引起。一旦分裂,南洪門將要面對青幫和北洪門兩大幫派的夾擊,離滅亡也就不遠了。

    無論如何都不能讓這樣的事發生。陸寇握了握拳頭,目光越發陰冷。

    感覺到他對自己的敵意,謝文東哈哈大笑,說道:「陸兄不用緊張,我做過的承諾,自然會遵守的。」

    未必!陸寇瞭解謝文東的為人,他對朋友,說過的話向來都是做到的,但是對敵人,他從來沒有守信過,他把向問天看成朋友還是敵人,只有他自己知道。

    陸寇握緊拳頭,接著,手指鬆開,微微彎曲,手臂下垂,看了謝文東半晌,又瞧瞧旁邊東心雷、任長風等人,他深深吸了口氣,幽幽道:「我希望你能遵守諾言。」說完,頭也不回,快步走開。

    謝文東笑吟吟地看著他離去的背影,說道:「他想殺我。」

    「什麼?」任長風臉色一變,驚訝地轉過頭。

    「呵呵!」謝文東淡然地笑道:「不過因為有你們在場,他沒有十足的把握能殺掉我,所以放棄了。」

    「那……那怎麼可能?」任長風暗想,就算陸寇的膽子再大,也不會光天化日之下殺東哥啊,除非,他連自己的命也不想要了。

    「我去幹掉他!」任長風目中寒光一閃,作勢就想追過去。

    謝文東拉住他衣袖,說道:「不用了,現在還不是和南洪門鬧翻的時候。」

    謝文東的猜測沒有錯,剛才那一瞬間,陸寇確實想殺掉他,但他並沒有這麼做。一是有東心雷、任長風、五行這樣的高手在場,他成功的希望不大,再者,他若殺掉謝文東,不但禁錮不了洪門,而且會加速分裂。

    陸寇出了洪門總部,快速拿出手機,撥打向問天的電話,接通後,他直截了當地說道:「天哥,我這邊需要幫手。」

    向問天被他突如其來的一句話說愣了,問道:「怎麼了?」

    陸寇把謝文東回來的情況以及自己心中的顧忌說出來,最後,他道:「謝文東不是屈居人下的人,也不是能和別人平起平做的人,他這次回來,很可能會使洪門再次陷入分裂,到那時,我們的處境非常不妙,天哥,解決的辦法只有一個……」

    向問天一直沒說話,靜靜聽著陸寇的分析,琢磨他的話,等他告一段落,他問道:「什麼辦法?」

    陸寇冷冷道:「秘密幹掉謝文東。」

    向問天眉頭一皺。

    陸寇道:「殺死謝文東,然後把責任推倒青幫身上,如此一來,南北洪門都有一個共同的大敵,合併關係更加緊密。」

    向問天搖頭道:「謝文東不是那麼好殺的。」

    陸寇道:「但也不是沒有機會,只要給我足夠的人手,我有八成的把握。」

    向問天幾乎想也沒想,乾脆利落地說道:「小寇,你不要衝動。謝文東不能殺,而且他一死,北洪門大亂,容易被青幫鑽空子,況且,謝文東也沒有表明分裂洪門的意圖,怎能因為你的臆測而草率做出這麼重大的決定呢?」

    陸寇聞言大急,說道:「天哥,謝文東心思周密,做事風雨不透,一旦當他露出意圖,那就大事已去,我們再沒有周旋的餘地了。」

    向問天道:「不管怎麼樣,謝文東現在是我們的合作夥伴,若把他殺掉,別人會怎麼看我們洪門,我們自己的良心也難安!」

    唉!陸寇長歎一聲,掛斷電話。如果,天哥能有謝文東一半的陰險和狡詐,那天下黑道早已經歸南洪門了……
作者: jojo999    時間: 2009-4-26 06:52

第七卷 風起雲湧 第二十四章

    謝文東回到東心雷為他安排的住所處,支走其他的人員後,他留下東心雷,瞭解洪門和青幫之間的具體情況。

    為了講解更方便一些,東心雷乾脆拿出一張全國地圖,用筆在上面勾勾畫畫,詳細指出青幫在哪個省有分堂,哪個省的勢力最大,又在哪個省和洪門之間的爭鬥最激烈。總體來看,青幫在南方的勢力要大於北方,和南洪門之間的火拚也最頻繁,現在,向問天正在上海,和青幫打得不可開交。至於北洪門和青幫,自開戰以來,大規模的爭鬥只發生過五次,雙方各有損傷,誰都沒佔到便宜。

    青幫的現任老大名叫韓非,只有二十多歲,但能力極強,上任青幫老大古風烈因年歲的關係退休後,力壓無數非議,把他強挺起來,事實證明他的眼光沒有錯,韓非雖然資歷淺,但更具有年輕人的朝氣與衝勁,上任以來,使青幫的實力迅速提升,並培養起一大批能力超群的青年骨幹,成為他的心腹部下。這其中包括了青幫的『十把尖刀』。十把尖刀並非是刀,而是人,這十人不僅身手高強,而且頭腦過人,是韓非最得力的助手。十把尖刀有八人在南方,只有兩人在北方,由此可見,青幫把對洪門作戰的重點放在何處。

    根據現得的情報,青幫在全國的堂口超過三十個,即使以每個堂口千人來計算,會員數保守估計也要在三萬以上。

    這還不包括他們台灣分堂(以前的總堂),據台洪門所稱,那裡青幫人數更加多,絕對超過萬人,並隱隱有成為台灣第一大黑幫的趨勢。

    等東心雷講完,謝文東笑了笑,說道:「青幫的勢力確實不能小看,老大韓非倒是挺有能力的,希望有機會能會會他。」

    東心雷道:「東哥,這人的確不簡單,南洪門的勢力即使未必超過青幫,可也相差不多,以向問天的能力,卻被青幫打的一籌莫展,韓非肯定有他過人之處。」

    「呵呵!」謝文東仰面笑道:「這樣才更有意思,不是嗎?」說著,他低頭看看地圖,問道:「青幫在T市有勢力嗎?」

    東心雷點點頭,道:「雖然沒有他們的堂口,但是有青幫的正規公司。」

    謝文東哦了一聲,問道:「什麼公司?」

    東心雷道:「青龍影業公司。」青幫成立的正當公司是青龍集團,麾下產業涉及各個領域,是黑幫中正規企業發展最好的一個,但相對而言,青幫也更依賴正規企業對幫會的支持和資金的灌入。

    謝文東挑起眉毛,略帶不滿地問道:「T市是我們的根據地,也是總部所在的地方,竟然讓青幫的公司在這裡生存,這樣不僅讓人家笑話,再者我們的一舉一動都在青幫的眼線之下,為什麼不想辦法將它拔掉?」

    東心雷苦笑道:「東哥,青龍集團不管怎麼說,都是正規的公司,想搞垮它,用武力不太妥當,容易引起多方的不滿。而且青龍影業公司在T市時間已久,名氣很大,拍過好幾部不錯的電影,最近還在郊區興建一座電影城,聽說投資上千萬,專門為拍攝電影用的,同時也可以讓遊客參觀,政府對此十分重視,似乎也有扶植他們的趨勢。」

    謝文東道:「開什麼玩笑?!若讓政府扶持他們,北洪門還怎樣在T市呆下去!你有沒有想過應對的辦法?」

    東心雷心虛地撓撓頭髮,垂下頭,道:「想過,但沒有奏效……」

    不等他說完,謝文東已不耐煩地搖搖頭,道:「沒有奏效和沒有想過辦法是一樣的。」

    東心雷額頭見了汗。謝文東道:「政府那些官員的眼裡,除了錢,沒有其他。他們不是想扶植青龍影業嗎?那就拿錢砸到他們不扶植。還有,我們不是也有自己的影業公司嗎?為什麼不去和他們爭,為什麼不去把青龍影業擠出T市?」

    東心雷小心翼翼地答道:「東哥,現在幫會負責正規企業的人剛更換不久,新上任的負責人名叫王海龍,對公司的總體運做還需要熟悉一段時間,另外,政府的官員也不是全部都可以用錢買通的……」說話時,見謝文東漸漸皺起眉頭,他的話音也越來越小,最後,連他自己都快聽不清楚。

    謝文東暗歎一聲,不忍再責怪東心雷。雖然他能力不錯,但畢竟是殺手出身,做這麼大個幫會老大,能維持下來,也夠難為他的了。他說道:「這樣吧,明天你安排一下時間,我要見T市文化局局長,還有,那個剛上任的王海龍。」

    東心雷見他面色稍緩,噓了口氣,忙道:「好的,東哥,我一會就去安排。」

    謝文東看看表,說道:「時間不早了,你也回去早點休息,養足精神,明天我們要做的事情可能不少。」

    幫會越大,管理起來越輕鬆,不過這也是相對而言,掌控一個大型的社團,首先需要有良好的大局關,在這方面,東心雷和謝文東比起來,差得太多。

    第二天,謝文東剛起床不久,東心雷便把王海龍領來。

    做為北洪門正規企業的負責人,他也是洪門的成員,不過在他身上,感覺不到任何的幫會氣息。他四十出頭,相貌堂堂,白面無鬚,帶著金邊眼鏡,頭髮整齊地向後背梳,身穿筆挺西裝,下面一塵不染的黑皮鞋,整個人看上去,就是個典型的生意人。

    他負責北洪門名下所有正當企業,但見到謝文東,絲毫不敢造次,客客氣氣地躬身施禮,道:「東哥!」

    謝文東不用問,已然猜到他是誰,笑呵呵地擺擺手,道:「坐吧!」

    王海龍急忙到謝,坐到謝文東旁邊的沙發上,說是坐,其實只是用屁股粘了點邊。

    簡單客套兩句,謝文東漸入正體,問道:「現在,幫會企業發展的如何?」

    王海龍答道:「公司早已經上了正軌,管理起來比較容易,我準備在現在的基礎上,多開發或者收並一些金融和房地產公司……」

    謝文東對這方面瞭解不多,也不想聽他那些計劃,搖搖手,打斷他的話,問道:「公司現在每年的總收益是多少?」

    王海龍一愣,問道:「東哥想瞭解純收益嗎?」

    「嗯!」謝文東點點頭。

    王海龍道:「去年是一千八百萬,今天有望超過兩千萬。」

    只有這麼少!謝文東暗暗搖頭,北洪門是全國性的大幫會,可正規企業的收入只和文東會的企業差不多,實在說不過去。他喃喃道:「太少了。」

    王海龍當然也明白,他忙解釋道:「由於公司成立的比較早,有一些不賺錢的企業在拖公司的後腿。」

    謝文東笑道:「公司就是為了賺錢的,怎麼可以容忍有非贏利的企業存在?」

    「哦……」王海龍猶豫了一下,說道:「東哥,幫會為了保證一些退休的兄弟在生活上能有個依靠,會安排他們進入我們自己的企業工作,可是,他們大多都沒有文化,只能做一些手工類的活,但現在這些手工類的工廠根本不賺錢,我們卻每月都要交稅,給兄弟們發工資,還有日常消耗,種種費用加在一起,累積下來一年的損失超過千萬。」

    「原來是這樣!」謝文東若有所思。

    王海龍又補充道:「這些都是老爺子當年做出的決定。」

    謝文東點點頭,雖然這是個陪錢的買賣,但又不能不說它是個安穩人心的決定。

    幫會裡的兄弟在刀口上過日子,賺的錢不少,可花的也快,一旦退休之後,生活保障確實是個問題,幫會推出這樣的政策,無疑打消了他們的後顧之憂,會更加盡心盡力的為幫會做事。

    老爺子的決議很有遠見啊!謝文東暗暗稱讚,同時也想到把這些政策用到自己的文東會。

    沉默還一會,他說道:「企業是要賺錢的,賠錢的我們不要做,但退休的兄弟也是應該照顧的,這樣吧,你去考察一下,哪方面商業即可以賺錢,需要的文化又不多,然後對退休的兄弟們集中培訓一下,既然有人,肯定有辦法能為公司創造更多的收益,而不是白白浪費公司的錢財。」

    「嗯!」王海龍重重點下頭,道:「東哥,我會盡快辦好這事的。」

    謝文東拿出煙,點著,又問道:「我們的影業公司現在都分佈在哪裡?」

    王海龍毫不猶豫地說道:「主要在江蘇和上海一帶。」

    謝文東奇怪道:「T市沒有嗎?」

    王海龍苦笑道:「當時成立影業公司的時候,幫會中的長老思想還很保守,認為那是丟人臉面的行業,都十分反對,最後,影業公司雖然成立,但總部卻沒有設立在T市,也沒有在這成立分公司。」

    「唉!」謝文東翻翻白眼,他實在想不明白,影業公司又何丟臉之處,可能,上了年歲的人確實和時代存在代溝。他說道:「現在,把影業公司的總部搬回來,同時,想辦法,擠垮青幫的公司,不要忘記這裡是我們的地盤,怎能讓敵對幫會的企業在這生根呢?!」

    謝文東的話,雖然沒有責怪他,但王海龍身子還是一震,急忙站起身,說道:「東哥,我這就去辦。」

    「嗯!」謝文東點下頭,轉頭問道:「老雷,文化局的局長你約好了嗎?」

    東心雷面帶難色道:「哦……東哥,他說今天沒空。」

    「沒空?」謝文東吃閉門羹的時候可不多,瞇眼笑了笑,站起身,問道:「他現在在哪?」

    東心雷道:「在局裡開會。」

    謝文東哼了一聲,笑道:「帶我去找他。」

    「可是……」東心雷猶豫不決。

    謝文東幽幽道:「我想見的人,沒有見不到的。不用擔心,儘管帶我去好了。」
作者: jojo999    時間: 2009-4-26 06:52

第七卷 風起雲湧 第二十五章

    T市文化局。謝文東到時,局長並不在,問其秘書,得到的答覆是局長出去了,至於去了哪裡,她也不清楚。

    東心雷道:「東哥,這個簡單。」說著,他拿出手機,給下面人打個電話。

    T市是北洪門的總部,會員不計其數,他想要找到一個人,比警察還要快。

    時間不長,他手機響起,接起一聽,是手下人打來的,說有兄弟看到文化局局長和一個女人去了金陵酒店。

    東心雷把消息告訴謝文東,後者想了想,笑道:「走!咱們去看看,這位局長跑到酒店裡開什麼會。」

    金陵酒店是一家五星級豪華酒店,在T市相當有名氣,出入者多是達官貴人,北洪門最底層的小弟經常到這裡幹些雜活。

    謝文東等人坐車直奔金陵酒店,路上,他問東心雷這位文化局局長的為人怎樣。

    文化局局長名叫范愛軍,四十歲左右,為人很圓滑,因為北洪門用到他的地方不多,所以沒給過他什麼甜頭,但他對北洪門的人卻十分尊敬,至少表面上很尊重。

    進了酒店,謝文東來到前台,笑呵呵的向值班的漂亮女郎問道:「請問,范愛軍范局長是否在你這裡開了房間。」

    女郎一愣,奇怪地打量謝文東,問道:「你是誰?有什麼事情嗎?」

    謝文東道:「你只要告訴我范局長現在在不在酒店裡。」

    女郎很有禮貌地搖頭道:「對不起,關於什麼人在酒店裡入住,是酒店的秘密,不可能告訴你。」

    東心雷領人走上前,拉了拉衣襟,冷著臉道:「如果我一定要知道呢?」

    女郎眼尖,一眼看到東心雷插在腰間的手槍,再看他身後那一群大漢,一各個皆西裝革履,不過面帶煞氣,女郎在酒店前台工作,見多識廣,一看便知這些人可能是黑道的人物。她心中一驚,忙拿起電話,東心雷手疾眼快,一把將她的手按住,另只手伸進懷裡,微微搖了搖頭,冷笑道:「小姐,別逼我對你做出什麼傷害。」

    女郎一哆嗦,像觸電似的忙縮回手,面色泛白,顫聲說道:「請……請你們稍等,我查一下!」

    謝文東含笑點點頭。

    女郎在旁邊的電腦敲了幾下,很快查到,小聲說道:「范局長確實在酒點開了房間,是六三二房。」

    「謝謝!」謝文東擺擺手,領人走進電梯。東心雷留下兩名手下,看住女郎,隨後也快步走進電梯內。

    到了六樓,謝文東等人輕鬆找到六三二房間,剛要敲門,正好有位負責衛生的酒店員工走過來,見到十多名黑衣人站在走廊內,疑聲問道:「你們找誰?」

    不等謝文東開口,兩名洪門漢子走上前,一把掐住那名店員的脖子,冷冷道:「沒你什麼事,別他媽找麻煩。」

    店員打個激靈,張大嘴巴,楞是一聲沒敢叫。

    東心雷敲敲房門,裡面好一會才傳出動靜,男人低沉不滿的聲音傳出來:「什麼事?」

    東心雷向手下人使個眼色,大漢將店員拖過來,小聲喝道:「讓他把門打開。」

    店員哆哆嗦嗦道:「我……我……」

    「操!」大漢罵了一聲,回手掏出槍來,指向店員的腦袋。

    店員只是個二十出頭的年輕小伙子,哪見過這陣勢,嚇得汗如雨下,急忙轉過身,敲兩下房門,說道:「先生,我是來送餐的。」

    「送餐?我沒訂什麼餐啊。」

    「哦……」店員小心翼翼地看了看兩旁凶神惡煞般的大漢,咽口吐沫,說道:「這是酒店的贈送。」

    「怎麼以前從來沒有送過……」裡面的人雖然在埋怨,但想想自己的身份,酒店想討好自己不是沒有可能,他還是把房門打開。

    當他開門的瞬間,忽然看到門外站有一群黑衣的大漢,他馬上意識到事情不對勁,回手就準備關門。

    可是,現在再想關門已然來不及。東心雷先一步用腳擋住房門,接著,用力一震,房門應聲而開。

    他大步走進去,環視一周,最後,目光落在開門的中年男人身上,他笑道:「范局長,好久不見,別來無恙吧?!」

    「是……是你?」中年男人看清楚東心雷的相貌,先吃了一驚,接著,臉上露出燦爛的笑容,說道:「原來是東先生,你這是……」說著,他瞧瞧東心雷身後的眾人。

    「是范局長吧?!」謝文東進入房間,見床上還躺有一青年女郎,整個人縮在被子下面,目光驚恐其看著自己等人。由於她的頭髮散亂,遮住大半面容,看不清楚本來面貌。他微微一笑,大大方方地坐在沙發上,隨後,拿出煙,點燃,悠悠吸了一口,說道:「我是謝文東。」

    這位范局長聞言,嚇得一機靈,他沒有見過謝文東本人,但對這個名字絕對不陌生,北洪門的老大,他怎麼可能沒聽過呢。他愣了一下,忙客氣地笑道:「原來是謝先生,失敬失敬!」

    謝文東搖搖手,道:「范局長不用客氣。聽說你今天開會,想不到你在百忙之中還能抽出時間在酒店裡休息,真是懂得生活啊!」說著,他看了一眼床上的女郎。

    范愛軍滿臉尷尬,面色一陣紅一陣白,笑道:「謝先生嚴重了……」說著,他急忙轉移話題,問道:「謝先生突然造訪,找我有事嗎?」

    謝文東點點頭,道:「是有些小事情要麻煩范局長你。」

    范愛軍知道他肯定有事,但依然故作茫然地問道:「什麼事?謝先生有話儘管說,只要我能幫得上忙的,我一定會盡力幫你。」

    謝文東笑了笑,說道:「其實很簡單,我希望青龍影業在T市消失。」

    啊?范愛軍倒吸一口冷氣,舉目看向床上的女郎,而後者也是身子一震,面色瞬變。

    謝文東多機靈,眼睫毛拔下一根都是空的,只看范愛軍和床上女郎的反應,猜測女郎和青龍影業可能有關係。他向東心雷微揚下頭,後者領會他的意思,大步走到床前,伸手扣住女郎的脖子。

    「呀!」女郎驚叫出聲,嚇得渾身汗毛豎立。

    「謝先生,你這是……」范愛軍見狀大急,剛要開口,東心雷將女郎擋住臉孔的頭髮攏起,顯現出一張白淨妖艷的面容。

    長得不錯嘛!謝文東悠然而笑,問道:「這位小姐是什麼人?」

    女郎面色蒼白,一句話都沒說。范愛軍則艱難地嚥下一口吐沫,乾笑道:「她……她是……」

    「東哥!」一名隨謝文東同來的大漢走到他近前,低聲說道:「這個女人我認識,她是青龍影業名下的明星,好像演過幾部電影。」

    「哦?」謝文東怔了怔,接著,仰面大笑道:「范局長果然好品位,竟然找到一位明星共度良霄,讓外界知道,不知會讓多少人羨慕呢!」

    范愛軍冷汗頓時流出來。謝文東這話說的隨意,可是,他明白這事一旦傳出去的後果,不但自己官位保不住,恐怕,進監獄都是有可能的。

    他怕,女郎又何嘗不怕,對於明星來說,名聲比什麼都重要。

    兩人皆慘白著一張臉,不知該如何是好。

    謝文東笑瞇瞇地說道:「范局長,你還沒有答覆我剛才的要求呢?」

    范愛軍腦袋已經變成一鍋粥,糊里糊塗的也忘了謝文東剛才說的是什麼,他茫然地抬起頭,愣愣看著他。

    謝文東笑道:「看起來範局長真是善忘,剛才我已經說了,要青龍影業在T市永遠消失。」

    「這個……」范愛軍為難了。他從青龍影業那裡得到不少好處,不僅僅是金錢,還有女人,今天這個女明星就是青龍影業為他找的,可是,如果不答應謝文東,他把今天的事情傳出去,自己將身敗名裂,一時間,他表情一會陰,一會晴,變幻不定,許久,他才小心翼翼地說道:「謝先生,擠走一家正規的影業公司,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我只是個文化局局長,恐怕做不到……」

    不等他說完,謝文東打斷他的話,說道:「你可以的,像影視傳媒這樣的公司,哪個不需要你文化局局長來照顧,只要你一句話,讓他們消失是輕而易舉的事,不是嗎?」

    「可是……」范愛軍還想再解釋,謝文東從懷中掏出一張支票,放在茶几上,往他面前一推,說道:「當然,我也不會讓范局長你白白幫忙的,這只是一點小意思而已,另外,我也是善忘的人,只要你答應我的要求,今天的一切,我都當沒有看到過。」

    范愛軍本不想去接那張支票,可低頭瞄到這面的金額後,眼睛頓時直了,以為自己是不是看錯,拿起來,仔細數了數,確認自己沒有眼花,驚歎道:「二……二百……」

    謝文東搖搖手,笑道:「這只是小意思,如果你范局長能站在我們這一邊,這種小意思以後會有很多,如果,你硬是要站在與我們敵對的人那邊,我也沒有辦法,對付洪門的敵人,我們可向來不會心慈手軟的,范局長不僅要小心自己的安危,同時,也要照顧家人的安全哦!」

    范愛軍聽完這話,猛然打個激靈,腦袋嗡嗡做響,汗如雨下。
作者: jojo999    時間: 2009-4-26 06:52

第七卷 風起雲湧 第二十六章

    謝文東瞧瞧他驚慌的樣子,微微一笑,柔聲說道:「范局長,我的時間有限,同意與否,希望你能快些給我答覆。」

    范愛軍思前想後,好一會,為難道:「謝文東,大家都在T市,低頭不見抬頭見,你的面子,我是一定會給的,但是,她……」

    他沒把話說完,頗有顧慮地望望床上的女郎。謝文東明白他擔心什麼,畢竟女郎是青龍集團旗下的人,把今天的事傳到青龍幫那裡,范愛軍也害怕被人報復。謝文東呵呵一笑,道:「范局長如果支持我們,就是我們洪門的朋友,朋友若有危險,我們一定會盡權利保護,這點,范局長你大可以放心。另外,不會有謠言非語傳出去的,我們出去談吧!」

    范愛軍先是一愣,接著明白了他的意思,洪門是黑社會啊,黑社會做事心狠手辣,殺人滅口如同家常便飯,難道,他們要……不敢再想下去,他匆忙地穿起衣服,結結巴巴道:「謝先生,你們準備把她怎樣?」

    謝文東笑道:「我會安排妥當的,范局長不用擔心。」說著,拉他往外走,臨出門前,他在東心雷耳邊低聲細語幾句,後者連連點頭,然後對手下人交代幾句,雖謝文東走出房間。

    見范愛軍被人拉走,把自己扔下,女郎預感自己會有危險,忙大喊道:「范局長,我……」

    她話音未落,只聽咣噹一聲,房門已被人關上。房間裡,只剩下女郎和東心雷手下的幾名大漢。

    女郎坐在床上,把被單遮在胸前,驚恐起望著周圍黑衣大漢,顫聲道:「你……你們要幹什麼?」

    一名大漢笑呵呵道:「你不用擔心,我們不會傷害你的,只是想給你拍幾張照而已。」

    「什麼……」女郎倒吸冷氣,沒等她反應過來,那大漢一把將她身上的被單拉掉……

    范愛軍跟在謝文東身後,心裡七上八下,暗暗猜測他們會把她怎麼樣。

    出了酒店,謝文東把范愛軍請上車,說是請,其實脅迫差不多,東心雷和金眼在他左右,他連逃跑的機會都沒有。

    范愛軍小聲問道:「謝先生,你這是帶去我去哪?」

    謝文東笑道:「送你回家,順便,和你談談正事。」

    范愛軍一哆嗦,不知道謝文東說的『回家』是不是還另外一層意思。他咽口吐沫,沒敢說話。

    謝文東道:「現在沒有外人,范局長有什麼話,儘管說吧。」

    范愛軍聽後,噓了口氣,擦擦額頭冷汗,道:「謝先生的要求,我是可以做到的,只是,我怕把青龍影業逼走,一會引起市委的懷疑,再者,也用意引起媒體和群眾的不滿。」

    謝文東點點頭,想了想,說道:「市委這方面,我會幫你搞定,至於怎樣壓下媒體的輿論,這就要看你了!」

    范愛軍苦笑,暗道自己只是個文化局局長,哪有那麼大的本事,現在傳媒發達,他能壓下報社和電視台,但卻壓不住四通八達的網絡信息。

    他說出自己的擔憂,謝文東笑道:「那就想個辦法嘛!」

    范愛軍道:「除非青龍影業自己犯下錯誤,這樣,取締他們在T市的經營就變得合情合理,別人找不到口實。」

    「呵呵!」謝文東笑瞇瞇地道:「你的主意不錯。」

    范愛軍聞言心中一喜,剛要說話,謝文東又道:「那你就按著你自己的主意去做吧!我不管你用什麼辦法,總之,一個月的時間內,我要看到青龍影業在T市消失,如果到時他們還在,那麼,就會有些人先他們一步在這個世界上消失掉,范局長是明白人,應該明白我的意思吧?!」

    范愛軍聽完,鼻子一酸,差點哭出來。

    謝文東笑瞇瞇地繼續道:「錢,你已經收下了,我這人雖然不小氣,但是我也希望我的錢不會白白浪費,話就說到這裡。」說著,他拍拍司機的肩膀,道:「停車!」

    司機停下車,謝文東微笑著向外指了指,道:「請吧!」

    范愛軍哭喪著臉下了車,愣站在原地,半晌沒反應過來。

    謝文東的汽車已經開走好久,他才恍然地長歎一聲,向四下一瞧,自己正在自家樓下。顯然,洪門已把他家的住址摸得清清楚楚。

    他心底一寒,又摸摸口袋中的支票,將心一橫,決定自己站在謝文東這一邊。

    雖然他知道青龍影業是青幫的產業,而且還給過他不少好處以及女人,但是,和洪門這個扎根在T市的大幫派比起來,他認可去得罪前者,也不敢招惹後者。得罪青幫,他還可以找洪門庇護,但得罪了洪門,他只怕連找庇護人的機會都沒有。

    扔下范愛軍,東心雷坐在副駕駛座位上,回頭低聲問道:「東哥,這樣逼范愛軍,是不是有些太絕了?」

    謝文東搖頭道:「這種人是吃軟怕硬的牆頭草,如果不使用強壓,他不會靠向咱們這邊的。」

    范愛軍道:「那他會不會把今天的事偷偷告訴青幫?」

    「他不會!」謝文東仰面,輕笑道:「他沒有這個膽子!貪財的人,沒有不貪命的。」

    「嗯!」東心雷暗暗點頭,讚歎謝文東心思周密,他問道:「東哥,我們現在去哪?」

    謝文東笑道:「青龍影業不是在T市有個影城嗎?去看看!」

    東心雷答應一聲,對司機道:「去青龍影城。」

    三輛黑色轎車,直奔T市郊外的青龍影城。汽車開了四十多分鐘,前方出現一座古代城池般的建築,遠遠望去,城池呈正方型,四周皆有十米多高的城牆,即使城門都有五六米高,實木製造,外面包裹一層銅皮。

    外界汽車不允許開到城內,離好遠,便有兩名身穿制服的保安上前,將轎車攔住。

    東心雷心生不滿,剛要訓斥保安,謝文東輕輕拍下他肩膀,道:「我們只是來參觀的,不要惹麻煩。」

    「是!」東心雷瞪了兩保安一眼,沒再說話。

    下了車,謝文東向四下望望,遊客還真不少,男女老少,中國的外國的,數不清的人群在城門處進進出出。

    謝文東笑道:「來這裡的遊人還真不少嘛!」

    一名洪門的兄弟說道:「東哥,裡面經常有劇組排戲,其中不缺少明星,許多人是奔著看明星來的。」

    「呵!」謝文東哼笑一聲:「明星?對了,剛才和范愛軍開房的女人也是明星吧?」

    那名洪門兄弟笑道:「可能只是三線的小演員。」

    謝文東聳聳肩,邊向影城,邊說道:「老雷,青幫的頭腦很厲害啊!建造一座影城,即可以租出去排戲,又可以供遊客旅遊,還能為企業打出好名聲,一舉多得,我們也應該效仿一下。」

    東心雷一愣,問道:「東哥也想建影城?」

    謝文東笑道:「青幫已經建了,我們就不要跟風了,況且,這不是有個現成的嗎?!」

    東心雷驚訝道:「東哥想把這裡搶下來?」

    謝文東道:「呵呵,這又是不是帶在身上的硬幣,哪能說搶就搶呢?不過,我們可以考慮買下來。」

    東心雷搖頭道:「青幫不會賣給我們的。」

    謝文東道:「不錯,青幫確實不會賣給我們,但道理是死的,人卻是活的,不去想辦法試一下,又怎麼知道做不到呢?」說著,他用手指在腦袋上轉了轉。

    影城的門票八十元一張,價格不低,不過工作人員還傲氣十足地說這是優惠價。

    東心雷讓人買了門票,然後進入影城內。

    在外面看,影城已然不小,可身入其中,更能感覺到它的巨大。

    影城內一切建築都是百分百模仿古代時期的風格,土黃的路面,兩旁閣樓林立,多為木製,走在其中,讓人產生一種時間倒流彷彿回到古代的錯覺。

    古代中的城市,也就不過如此嘛!謝文東心裡暗暗讚歎影城的仿真度。又向前走一會,發現一座二層酒樓前聚集許多遊人,走到近前一看,原來是有劇組正在拍古裝電視劇,趁休息的工夫,許多人在圍著演員們要簽名。

    謝文東笑了笑,轉身要走,發現東心雷和手下一群大漢正翹腳向裡面觀望。

    他翻翻白眼,用胳膊肘擠了擠東心雷,道:「看什麼呢?」

    東心雷回神,老臉一紅,不好意思地小聲說道:「東哥,那個女演員我認識,叫丁美淇,演過很多電影和電視劇啊!」

    「沒聽說過。」謝文東向裡面望望,結果看到的除了人頭,還是人頭,畢竟他的身材不向東心雷那樣達到一米九零以上。他搖搖頭,道:「看起來你在T市很清閒嘛,還有時間看電影和電視劇!」

    東心雷聽完,差點咬到自己的舌頭,暗罵自己嘴大。他乾笑道:「嘿嘿,只是沒事的時候隨便看看而已。」

    見謝文東並沒有責怪他的意思,又笑道:「不過,東哥,她最近在中國真的很出名呢!沒有想到,今天在青幫的地方能看到她……」

    那些洪門兄弟一各個大點其頭。可五行五人皆面帶漠然,對這個名字並不感冒。他們和謝文東在國外生活將近一年的時間,對國內的消息本就瞭解不多,更何況那些娛樂明星了?!

    謝文東隨意地擺擺手道:「好了,她出名與否,和我們都沒有關係,走吧!」

    一名洪門兄弟自然自語地說道:「聽說,丁美淇是和青龍影業簽過約的,她應該是青龍影業旗下的明星,真可惜……」

    「是嗎?」謝文東聞眼站住,挑起眉毛,問道:「她是青龍影業的人?」

    那兄弟見謝文東發問,忙說道:「以前好像在報紙上看過,但記不大清楚了。」

    謝文東揉揉下巴,如果這個丁美淇是青龍影業的人,那就應該想辦法把她挖過來。想罷,他道:「老雷,你去打聽清楚,她到底是不是青龍影業旗下的明星,如果是,晚上請她吃飯!」
作者: jojo999    時間: 2009-4-26 06:52

第七卷 風起雲湧 第二十七章

    丁美淇確實是青龍集團的人,也是其一手捧紅的明星。文東會的人先找到她的經理人,直截了當地講明,謝文東要請丁美淇吃飯。

    她的經理人四十多歲,是位老謀深算又精通世故的中年女人,謝文東是誰,她當然清楚,洪門的實力有多強,她也十分瞭解,不過,她深知青幫正與洪門開戰,若接受謝文東的邀請,被青幫知道了,可是吃不了兜著走。她想拒絕,可話還沒有說出口,那兩名洪門兄弟拉開衣襟,雙手掐腰,露出別在腰間明晃晃的手槍。經理人嚇得一哆嗦,大氣都沒敢喘,拒絕的話到了嘴邊,立刻變成:「兩位請回去通知謝先生一生,丁小姐會準時趕到的。」

    「嗯。很好!」兩名大漢點點頭,臨走前又叮囑道:「記住,要準時,東哥不喜歡別人遲到。如果到時看不到人,嘿嘿,當心你走不出T市!」

    「好的,一定,一定!」經理人又是點頭又是哈腰。等兩人走後,經理人找到丁美淇,把謝文東邀請她吃飯的事情一說,後者馬上搖頭道:「我不去!」

    經理人道:「美淇,不能不去啊!」

    丁美淇問道:「為什麼非去不可?」

    經理人苦口婆心道:「謝文東是什麼人啊?他可是洪門的老大,得罪他,後果不堪設想!」

    丁美淇怒道:「難道什麼人請我吃飯我都去嗎?」

    經理人滿臉賠笑道:「只此一次!好嗎?謝文東咱們招惹不起啊。」

    丁美淇最終還是接受了謝文東的邀請,不過是在經理人半虎半嚇,心不甘、情不願的情況下同意的。明星的生活,多是由經理人安排,看似風光,其實並沒有多少自由。

    沒見謝文東之前,丁美淇想像中他應該是個五、六十歲,又醜又色的老頭子,長相嚇人,為人粗魯,髒話不離嘴,而且肯定沒有多少文化。

    相約的地點是金陵大酒店,在經理人的陪同下,丁美淇總算沒有半路而逃,不管有多麼不願意,總算在約定時間之前趕到,經理人暗中鬆了口氣。

    剛到酒店門口,兩名黑裝大漢上前,看了看她兩人,說道:「是丁小姐吧,請隨我來!」

    丁美淇看著兩名面無表情的大漢,幽幽歎了口氣,沒等吃飯,她已開始祈禱今天的飯能早點吃完,雖然,這只是她一相情願的奢望。

    坐電梯上到五樓,大漢帶兩人來到一間包房門前,輕輕敲了敲,很快,房門被人打開,丁美淇偷眼觀瞧開門這人,嚇了一跳。

    他身高超過一米九零,身材雄壯魁梧,膀大腰圓的,伸出胳膊,恐怕比丁美淇的大腿還要粗,如果他披上黑皮,說他是黑熊瞎子成精都會有人相信。丁美淇咽口吐沫,仰起頭,打量他的相貌,還好,這人的模樣並不兇惡,劍眉虎目,鼻直口方,相貌堂堂,略顯幾分帥氣。丁美淇暗中鬆了口氣。

    她打量他時,大漢也低頭看向她,丁美淇嚇得心中慌亂,忙收回目光,低下頭。

    大漢見狀大笑,道:「丁小姐,快裡面請,東哥馬上就到。」

    「什麼?」丁美淇愣了一下,疑問道:「他還沒有來嗎?」

    大漢閃身,把丁美淇和她的經理人讓到包間內,然後笑道:「東哥有事情耽擱,需要再等一會。」

    丁美淇心中暗氣,不喜歡別人遲到的人,自己卻經常遲到,一看就知道他是個蠻不講理的人。她頗為不滿地看了經理人一眼。

    正當她胡思亂想時,房門一開,走進一行人。

    她舉目看去,這些人都很年輕,一各個西裝革履,剛才給他開門的大漢對其中一位身穿立領中山裝的青年十分客氣,不時在他耳邊低聲說著什麼。

    和大漢小聲說了幾句話,青年向丁美淇走過來,笑呵呵地伸出手道:「丁小姐,你好!我是謝文東,謝謝你能接受我的邀請。」

    啊?丁美淇不自覺地張大嘴,小嘴變成O型,快能塞進一隻雞蛋。

    這青年竟然是謝文東?與她心目中的形象差得也太遠了。他的年紀應該與自己相仿,甚至可能還沒有自己大,只二十左右的樣子,中等身材,微微消瘦一些,模樣不能說帥氣,倒也清秀,特別是一雙單鳳眼,精光閃閃,似有光質在其中流淌,異常的迷人。

    丁美淇傻站在原地,看著謝文東發呆。像

    謝文東也在打量她,無可否認,她是個模樣精緻的女人,由上到下,無不表現出老天對她的眷顧,難得的是,她身上找不到世俗的胭脂味,反而讓人感覺到淡淡的清純以及若有若無的嫵媚。這樣的小女孩,只要站在屏幕中,即使演技不怎麼樣,也自然會牢牢抓住人的眼球,不紅倒是奇怪了。謝文東從她臉上看出驚訝之色,啞然而笑,對丁美淇心中的想法猜到一二,他笑呵呵道:「很意外吧,我沒有你想像中的那樣老。」

    「啊?」丁美淇愣了一下,接著,恍然驚醒,驚訝地看著他,眨動大眼睛茫然道:「你怎麼知道我會認為你是個老頭呢?」

    「猜的。」謝文東聳聳肩,大大方方坐下,對下面的兄弟道:「讓服務生把飯菜上來吧!」

    「好的,東哥!」一名大漢答應一聲,快步走出房間。

    到現在,丁美淇還有些不太相信他的身份,疑聲問道:「你真是謝文東?」

    謝文東仰面輕笑,說道:「沒錯,有假包換!」

    「那……」丁美淇搖頭道:「那怎麼可能?!你……你竟然還這麼年輕……」

    「人的年紀,只能代表他吃過的飯有多少,而代表不了其他。」謝文東微微笑道。

    從來沒有聽過這樣的言論,丁美淇對他越加好奇。仔細打量他,不難發現,謝文東身上一點都沒有黑社會大哥應有的特徵,他不粗魯,恰恰相反,溫文爾雅的讓人驚歎。他並不缺少文化,斯文的模樣不是裝出來的,從言談舉止中能感受得到。他和丁美淇心中事先設計好的形象相差太遠,以至於一時無法適應。

    很快,飯菜上來。謝文東笑呵呵地說道:「我這次邀請丁小姐,主要是想和你商量一件事。」

    丁美淇精神一震,把目光從謝文東身上收回,垂頭問道:「什麼事?」

    謝文東道:「關於你退出青龍影業,加上洪武集團旗下影業公司的事。」

    「哦!」丁美淇心不在焉地答應一聲,好一會,她才反應過來,睜大眼睛,看著謝文東道:「什麼?退出青龍影業?為什麼?」

    謝文東笑道:「我這是為丁小姐的前途考慮,在一家瀕臨倒閉的影業公司裡,又會有什麼前景呢?」

    丁美淇一怔,說不出話來。

    青龍影業要倒閉,她怎麼從來沒有聽過這個消息?

    中年經理人也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疑問道:「哦……謝先生為什麼這麼說?據我所知,公司現在運轉的很正常。」

    「呵呵!」謝文東笑道:「那只是暫時性的,他們和洪門為敵,倒閉是早晚的事情。」

    好半晌,丁美淇總算想明白了他的話,問道:「你的意思是說,因為青龍集團是你的敵人,所以,他們就快倒閉了?」

    謝文東點點頭,道:「也可以這麼說。」

    丁美淇愣了一下,接著,忍不住咯咯笑起來。她認為自己有一件事沒有猜錯,謝文東很自大。

    她心裡在想什麼,通過她表情的變化,謝文東猜得一清二楚,笑道:「我知道,你不相信我說的話,不過,你敢不敢和我打個賭?」

    丁美淇問道:「賭什麼?」

    謝文東道:「青龍影業在T市生存的時間不會超過一個月。」

    「那不可能。」丁美淇道:「青龍影業在T市的投資很大,只是電影城的建造就已經過億,怎麼可能會生存不下去呢?」

    「所以,」謝文東笑道:「我們來打個賭好了,如果被我言中,你答應我剛才的要求,如果沒有,那我就答應你一個要求,可以是任何事,怎麼樣?」

    「真的嗎?」丁美淇挑起秀眉,疑問道。

    「當然。」謝文東道:「說出去的話,我是不會反悔的。」

    丁美淇低頭想了想,無論怎麼看,謝文東的話都好像東方夜談一樣,一家那麼大的分公司,怎麼能說倒閉就倒閉呢?而且青龍集團投資了那麼大一筆金額,又怎麼能說撤出就撤出呢?感覺謝文東的話講的太滿,為人也過於自大,她賭氣地點頭道:「好!我和你賭!」

    「哈哈——」謝文東發出爽朗的笑聲。

    丁美淇皺著眉頭道:「你笑什麼?」

    謝文東道:「希望,一個月後我們能合作愉快!」

    丁美淇看著他,想笑,卻沒有笑,謝文東亮晶晶的眼睛中充滿自信,看著他,彷彿他所說的話一定能實現似的,那種自然流露出的自信,讓人迷惑,更讓人著迷。

    他是怎樣的一個人呢?丁美淇注視著他的眼睛,無法將視線移開。

    謝文東的學識很淵博,思維也很活躍,和他交談時,丁美淇第一次懷疑自己的腦子是不是太笨,因為有很多時候都跟不上謝文東的思路。

    本來在她眼中一頓慢長、枯燥、乏味的晚餐,忽然變得短暫起來,不知不覺間,已到尾聲。

    謝文東看看表,笑道:「時間已經不早,我讓人送你回去吧!」

    丁美淇心裡反而生出不捨,還想繼續多談一會,可這話又不好意思說出口,默默地點下頭,站起身。

    謝文東細心地幫她拿起外套,邊遞給她邊說道:「今天和我吃飯,不要對別人講起,不然傳到青幫的耳朵裡,對你不好。」

    「我知道。」丁美淇感激地看了他一眼。

    謝文東從口袋中拿出一張名片,放在她手裡,笑瞇瞇道:「如果遇到麻煩,可以來找我。」
作者: jojo999    時間: 2009-4-26 06:52

第七卷 風起雲湧 第二十八章

    謝文東一邊讓王海龍把影業公司遷回T市,一邊繼續向范愛軍施壓。

    公司地址的搬遷,手續很麻煩,通過層層審批,通常要一兩個月的時間,可在北洪門的協調下,所有的工作未用上十天就完全辦完,很快,洪武影業公司正式在T市運營。同時,范愛軍迫於謝文東的壓力,開始向青龍影業施壓。

    對於傳媒類型的公司,文化局要來找麻煩,根本沒辦法再不下去。

    范愛軍三天兩頭的讓手下人去查,剛開始,青龍影業還以為他只是做作樣子,誰知後來越演越烈,幾乎天天都有文化局的人找上門。這時候,青龍影業意識到事情不對勁,派人去和找范愛軍談,想問清楚究竟是怎麼回事,哪知去了幾潑人,都吃了人家的閉門羹,范愛軍一個都沒見,當然,他也是不敢見,不好意思見。未出幾天,范愛軍收集到青龍影業一些微不足道的小問題,小題大做,借此發揮,索性將其查封,責令停業整頓。

    青龍影業這時已然知道誰在暗中搞鬼,范愛軍指望不上了,他們設法找到市裡領導,希望高層能幫他們解決問題。可是,青幫在T市的底子與洪門比起來,差的太遠,市裡的領導或多或少都和洪門有這樣那樣的瓜葛,幾乎沒有人站在他們這一邊。

    此時,青龍影業在T市已走到懸崖邊,唯一還在運行的,就是那座豪華的電影城。

    謝文東看著下面人交上來的報告,呵呵笑了,照這樣的速度,青龍影業用不上一個月的時間倒閉,能挺過二十天就已經不錯了。

    東心雷有些擔憂地說道:「東哥,現在青龍影業雖然被文化局查的停業整頓,但電影城還在運營,每天都有一筆不小的收入。」

    「電影城……」謝文東沉思片刻,笑道:「它在營業,那就想辦法讓它不營業。」

    東心雷眨眨眼睛,疑問道:「東哥,怎麼才能讓它不營業?想在電影城裡查出問題,可不容易啊。我問過范愛軍,他也沒有辦法。」

    謝文東笑道:「既然正規的手段不能解決,就用非正規的嘛。」

    東心雷問道:「東哥的意思是……」

    謝文東道:「在裡面放它兩把火,讓它想不停業都不行。」

    「哦!」東心雷恍然大悟,點頭道:「東哥,我晚上安排人去。」

    謝文東低頭想了想,說道:「這事讓長風來做。晚上,我還想見見青龍影業的人。」

    東心雷驚訝道:「東哥,見他們幹什麼?」

    謝文東哈哈一笑,道:「到T市那麼久了,不和青幫的人打聲招呼實在不合情理嘛!」

    謝文東要見青龍影業的人,而青龍影業的人也想見他,自他來T市之後,文化局對青龍影業態度大變,究竟誰在暗中搗鬼,明眼人一看就知道。

    晚間,九點剛過,任長風帶著北洪門二十多號人,坐車悄悄去往郊區的電影城,他的任務是點火,臨行之前,謝文東特意叮囑他,火不要放的太大,不能把影城全部燒燬,畢竟對這座電影城謝文東也十分中意,希望能收購下來。

    任長風對謝文東的話言聽計從,沒敢帶太多的汽油,只拿了四桶。當電影城隱約在夜幕中出現的時候,他令司機把車開進路邊的樹林裡,然後邊讓人去打探電影城的守衛,邊等謝文東的電話。

    另一邊,謝文東和青龍影業的人相約在酒店會面。地方是青龍影業找的,他們害怕去謝文東的地頭上遭人暗算。

    其實,這也是多此一舉,整個T市,哪裡不是北洪門的地盤呢?真想要殺他們,謝文東只需一句話而已。

    除了青龍影業的負責人外,下面還來了三十多號大漢,這些皆是青幫的人,相比,謝文東身邊帶的人要少多了,只有五行五人以及東心雷和他幾名手下,總共家一起,剛好十人。

    青龍營業的負責人是位三十多歲的女人,因為善於保養,看起來比實際年紀要年輕一些,相貌清秀淡雅,一米七零的身材穿上洋裝洋裙,看起來成熟靚麗,透出一股高貴的氣質。

    在他身邊,有位三十頭出的男青年,剔著光頭,濃眉環眼,下面獅子口,臉上坑坑窪窪,徒凹不平,模樣醜陋,通過領口解開的扣子可以看到下面大片刺青。只看這人模樣,連五歲的小孩都能認出來他不是好人。

    這一男一女坐在一起,形成鮮明的對比,活生生現代版的美女與野獸。兩人周圍,則是那三十多號青幫弟子,一各個腦袋仰起好高,大有一副捨我其誰的架勢。

    謝文東等人進入青幫安排好的包間,看到的就是這般情景。

    他微微一笑,看了看坐在飯桌旁邊的那對男女,問道:「青龍影業的負責人是誰?」

    女郎站起身,上下打量謝文東一會,臉上掛著職業的笑容,說道:「我是!請問,你是……」

    她即沒有見過謝文東,又沒有看過他照片,對他的瞭解也不多,並未馬上認出他。

    謝文東哦了一聲,然後說道:「我是謝文東。」

    「你是謝文東?」女郎還沒說話,那相貌醜陋的惡面青年隨之站起來,用眼角撇了他兩眼,輕蔑道:「草!謝文東不敢來也就算來,幹什麼還找個小崽子來假冒,怎麼的,看不起我們青幫的人嗎?」

    東心雷臉色一變,剛要發作,謝文東拉住他,說道:「我究竟是不是謝文東,這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是來談青龍影業什麼時候搬出T市的問題。」

    女郎比惡面青年圓滑得多,也精明得多,只看謝文東身上自然流露出逼人的氣勢,就敢斷定他即使不是謝文東,在洪門的身份也絕不會低。

    暗罵青年白癡,她客氣地說道:「我叫方紫依,是青龍影業在T市的負責人,這次,我找謝先生來,也正是為青龍影業的事情。」

    「嗯!」謝文東含笑點下頭,從容地走到桌前,大大方方坐下,對兩旁那些滿面煞氣地大漢,看都沒看一眼。他道:「有什麼話,你儘管說吧!」

    「哼!」惡面青年見謝文東年歲不大,派頭倒不小,重重哼了一聲,嘴角快撇到耳朵下。

    女郎白了他一眼,想暗中說他兩句,話到嘴邊,又嚥了回去。青幫的企業與社團是相對獨立的,社團干涉不到企業,同樣企業也無法干涉社團,兩個部門的人之間不存在上下級的關係,也沒有誰要聽誰的規矩。本來,這次找謝文東談判,方紫依是不想讓惡面青年一塊前來的,倒是後者不放心她一個人與謝文東會面,偏要跟來。

    怕他誤事,方紫依在桌下用腳偷偷輕踢了他一下,那知惡面青年對她小心翼翼的樣子更加不滿,兩眼瞪著謝文東直咬牙。

    方紫依暗歎口氣,不再理他,轉頭對謝文東道:「謝先生,我知道洪門和青幫正處於非常時期,但青幫對北洪門一向都是很友好的,之間沒有發生過什麼爭鬥,而且,我也希望謝先生把要把幫派之爭,牽扯到雙方正當的企業上。」

    謝文東搖下頭,拿出煙來,點燃,笑道:「糾正你一個錯誤,現在洪門已沒有南北之分,洪門就是洪門,不論你們青幫和哪裡的洪門打,就是我們共同的敵人。」

    方紫依聞言,神色一黯,那惡面青年卻大怒,冷道:「說的好聽!現在我們青幫把南洪門打得哭爹喊娘,也沒看你們北洪門有什麼動靜。」

    謝文東也不理會他,繼續道:「至於牽扯到青幫的正規企業,我只能說抱歉,並且我還要對你說一句,你們在T市的公司,必須全部搬走,如若不然,我會安排人天天去整你,直至它消失為止。」

    方紫依皺起秀眉,問道:「沒有商量的餘地了?」

    謝文東笑了,反問道:「青幫能歸順我們洪門嗎?」

    方紫依苦笑。

    惡面青年拍的一拍桌子,怒聲道:「不要忘記,你們北洪門也有企業在我們青幫的地盤上,你讓我們不好受,你他媽也沒想過好了!」

    謝文東笑而不語,只是看著方紫依,好像沒聽到他的話。

    見他對自己視若無睹,惡面青年心中怒火燒的更旺,騰的站起身,走到謝文東近前,伸手指著他的鼻子,咆哮道:「小子,別他媽在我面前裝得像個人似的,我告訴你,把老大惹火了,今天你就別想活著走出去……」

    他話還沒有說完,謝文東臉上的笑未減,卻突然一把抓住他脖領子,暗喝一聲,猛的向下一拉。

    「咚!」惡面青年腦袋重重裝在桌面上,驚叫一聲,還沒等反應過來,謝文東順手拿起桌上的玻璃煙灰缸,對著青年的太陽穴,狠狠砸了下去。

    太陽穴是人腦最脆弱的地方,受到重擊,絕對是致命的。

    「啪!啪!」兩聲,青年的腦袋上出現一個血窟窿,血星四濺,彈在謝文東的臉上,同時,也彈到方紫依的身上。

    又重砸了兩下,謝文東方鬆開手,再看青年的腦袋,已變得血肉模糊,像個破布娃娃的似的,軟綿綿倒在地上,一動不動。
作者: jojo999    時間: 2009-4-26 06:52

第七卷 風起雲湧 第二十九章

    謝文東放下血跡斑斑的煙灰缸,像沒事人似的,彈了彈煙灰,臉上依然帶著微笑,既未增一分,也未減一分。

    他突下殺手,別說一旁的方紫依傻了,連同東心雷等洪門眾人和青幫弟子也都傻眼了,誰都沒想到,謝文東談笑之間竟然將青年至於死地。

    好半晌,青幫弟子中不知是誰尖叫一聲,接著,三十多號漢子,齊刷刷將手伸到衣下,準備操傢伙。

    東心雷和金眼等人動作更快,肩膀一晃,紛紛掏出槍來,只要對方敢妄動一下,他們會讓子彈在第一時間打穿對方的心臟。

    正在這時,謝文東柔聲淡然道:「今天,誰要是敢動刀動槍,就別想活著離開這裡。」

    他說話聲不大,但足夠在場每一個人聽得清清楚楚,特別是當他那雙精光四射的眼睛環視眾人時,好像一把刀子在人們臉上劃過,所有人皆倒吸一口冷氣,心底最深處忍不住為之一寒,三十多名青幫大漢,竟沒有一人敢把手從衣下掏出來,眼睜睜地看著他們的大哥血流如柱的躺在地上,身子有一下沒一下的不規則抽搐著。

    「謝……謝先生,你殺……殺了他……」方紫依臉色煞白,頭髮根發麻,她想不到眼前這個斯文清秀、笑容可拘的青年人,下手如何狠毒,她結結巴巴的一時也不知道說好。

    謝文東笑瞇瞇道:「做人,最重要是有自知之明,量力而行,明白自己該說什麼,不該說什麼,如果連這個道理都不懂,喪命是遲早的事情。」

    看著喜怒無形於色的謝文東,方紫依激靈靈打個冷戰,腳底升起一股寒氣,直逼髮梢。

    謝文東繼續道:「我希望青龍影業立刻在T市徹底消失,不然,」說著,他瞄了眼地上的青年,語氣一變,冷若冰霜道:「我不敢保證你是否會像他一樣,雖然我不喜歡對女人動武,但不代表我不會那樣做。」

    方紫依聽完這話,汗如雨下,一個字都未說出來。在謝文東冷如冰霜的眼神中,她能看出來,他並不是在開玩笑,也不是在誇大其詞,好一會,她顫聲說道:「我一個人做不了主,我要向總部……」

    不等她說完,謝文東打斷道:「我不管你向誰去匯報,那是你的問題,總之,我要看到結果,如果結果我不滿意,那麼,對不起,我只能對你不客氣!」

    方紫依低頭沉默。

    謝文東冷笑,拿出手機,撥打電話,時間不長,電話接通,他簡單地說了兩個字:「幹活!」

    另一邊,任長風接到謝文東的命令,嘴角一挑,臉上露出笑容。

    此時,他早已經把電影城附近的警衛數量摸清楚。在前門,有四名警衛,後門有兩名,另外還有六名警衛分成三組,在影城內巡視。總共只有十二人,對任長風來說,解決這些保安只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迅速給手下人做了分工,誰收拾前門保安,誰負責後門,一切都分清楚後,他看看時間,快到十點半,感覺差不多了,向手下人揮揮手,不用說話,二十多名洪門大漢快速分散開來,消失在夜幕中。

    T市的治安不錯,因為有洪門在,基本沒有其他的黑社會,加上以前洪門未來搗過亂,所以電影城一向很太平,值班的保安也是無所事事,或許平靜的日子過久了,漸漸失去警惕心理,前門四名保安此時正坐在警衛室裡打撲克,當任長風和兩名洪門兄弟出現在監視屏幕中時,四人根本沒有看到。

    直到任長風敲房門,四名保安才同是一愣,相互看看,其中一名年歲較大的抬頭看看鐘錶,奇怪道:「老李他們這麼快就回來了嗎?還沒有到點呢!」

    「媽的!」另一名保安罵罵咧咧道:「他還不是著急玩回來想把剛才輸的錢贏回去!這個小氣鬼!」

    「唉!」最年輕的保安歎口氣,無奈地放下撲克,起身去開門。

    剛把門打開,看著外面站著三名陌生人,為首的一人二十多歲,長得濃眉大眼,相貌俊朗,一身黑衣,隱隱透出一股傲意和殺氣。他微微一愣,問道:「你是誰?」

    「殺你命的人!」任長風向來不是客氣的人,下手也從來沒有留情過。他話音未落,唐刀在空中已畫出一道半月般的光芒,冰冷的刀鋒毫無感情地劃過保安的喉嚨。

    他都已經調查清楚,保安都是青幫的人,對他們,無須客氣。

    「哦……」那保安想叫,可是,聲音像是塞在嗓子裡,無論怎樣用力,就是一個字都叫不出來。

    他慢慢轉過身,步履踉蹌地走到另外三名同伴近前。

    那三人都在關注手中的撲克牌,根本沒注意到他的異常,那年歲較大的保安還一個勁地催促道:「快坐下,接著玩!」

    他剛說完,只聽嗤的一聲,年輕保安的喉嚨上先是出現一條血痕,接著,鮮血象噴泉一樣射出來,噴在桌子上,撲克上,還有,另外三人的臉上。

    「啊!」那三人反射性地從椅子上站起,用手摸摸臉,低頭一看手心,都是血水。

    「媽的!小張,你搞什麼鬼……?」年歲較大保安邊氣憤的大聲叫嚷,邊抬頭看。可是,當他看清楚同伴的樣子後,再說不出來一句話。

    年輕保安倒了下去,眼睛瞪得又圓又大,可能,直到他死的時候,他也沒想明白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啊——」不知過了多久,一名保安驚醒過來,發出一聲殺豬般的嚎叫,抓起一旁的電話,還沒來得及按號碼,突然感覺手中一輕,斜眼一瞧,拿電話的手和電話一起落在地上。

    「啊——」保安這回變成慘叫,手捂著斷腕,滿地翻滾。任長風上前一步,面無表情地將手中唐刀刺進他的心臟,叫喊聲隨之停止。

    警衛室裡一下子安靜下來,只剩下呼哧呼哧的喘氣聲,剩下的兩名保安看著任長風三人,大口大口吸著氣,身子哆嗦成一團。

    年歲較大的保安還算是見過風浪,他撞著膽子,顫聲問道:「你……你是什麼人?」

    「呵呵!」任長風笑了,搖頭道:「難道,青幫只教會你們問這一句話嗎?」

    看到對方臉上的笑容,保安緊張的心情總算緩解一些,嚥下一口吐沫,他到現在還沒弄明白對方的目的,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生怕一句話沒說對,引來對方的殺戮。

    其實,任長風根本就沒打算放過任何人。他轉頭對兩旁的洪門兄弟揚揚頭,說道:「幹得乾淨點!」

    那兩名洪門弟子當然明白他的意思,答應一聲,分別向兩名保安走過去。

    「你們……想幹什麼?」兩名保安意識到不好,臉色蒼白無血,滿面的汗水,邊後退邊連連搖手道:「別……別殺我!」

    「哼!」兩名大漢紛紛哼了一聲,從後腰拔出片刀,竄到兩名保安面前,惡狠狠刺了下去。

    警衛室中又響起兩聲慘叫,然後徹底的安靜下來。

    任長風環視一周,說道:「把桌子上的錢,還有他們身上的財物,統統拿走。」

    兩名洪門弟子一愣,奇怪地看著他。

    任長風一笑道:「不做點搶劫的假象,別人很容易就懷疑到是我們洪門干的。」

    他雖然傲氣凌人,但卻相當機敏,有常人無法比擬的地方,不然,也不可能得到謝文東的重用。

    「哦!」兩人恍然大悟地點點頭,不再多話,將桌子上的錢以及從四名保安屍體上翻出的財物全部收到口袋中,然後又在警衛室裡亂找了一痛,把能拿走又值錢的東西一起帶最走。

    從警衛室出來,任長風給其他人打電話,詢問他們那邊的情況。事情進展的十分順利,另外八名保安都在悄然無聲中被洪們兄弟解決掉。

    任長風很滿意,走到電影城內,把眾人聚集到一起,分成四伙,每伙發一桶汽油,讓他們到電影城四個角去放火。

    他沒有忘記謝文東的叮囑,不敢在電影城中央放火,怕火勢不好控制,把整個電影城都燒燬,所以才選了四個角。

    等一切安排妥當後,他帶兩名兄弟回到影城外的車上,準備『看戲』。

    最先是影城的東北角開始有濃煙冒出,接著,是西北角,然後,西南和東南也升起火光。

    「呵呵!」任長風坐在車內,仰面輕笑。

    時間不長,四路兄弟紛紛返回,這時,影城四角的火勢已越來越大,使影城上空的黑夜被映成紅色。

    開車的司機見兄弟們都回來了,怕耽誤時間太長,引來警察看到自己這些人在這就不好了。他小心翼翼地問道:「任大哥,我們可以走了嗎?」

    任長風笑呵呵地擺擺手,道:「走吧!」

    司機剛調轉車頭,任長風突然皺了皺眉頭,望著電影城,問旁邊的兄弟道:「你看,電影城的火勢是不是有些大了?」

    那人一愣,舉目一瞧,可不是嘛,整個影城濃煙四起,火苗竄的比四周城牆都高,那哪裡是小火,簡直就是一片火海。

    他怔怔地點下頭,道:「任大哥,火是有點大了……」
作者: jojo999    時間: 2009-4-26 06:53

第七卷 風起雲湧 第三十章

    「媽的!」任長風低聲罵了一句,說道:「不是讓你們讓小火嘛,怎麼都給燒了?」

    「任大哥,我們是放的小火,可是……」一名年輕漢子邊擦額頭的汗邊仰面望了望,然後低聲說道:「可能是今晚風太大的關係吧!」

    風大,自然是一方面,但電影城內是仿古建築,內部的房屋樓閣皆為木製,表面塗了油漆,沾火就著,加上不小的風勢,雖然只是小火,轉眼之間就變成燎原之勢。任長風滿面無奈地望望火勢越來越大的電影城,問道:「現在怎麼辦?」

    年輕漢子嚥了口吐沫,低頭小心地看了他一眼,小聲說道:「不……不知道。」

    「笨蛋!」任長風怒道:「去報警啊!還站在這裡幹什麼,給消防局打電話,讓他們來滅火!」

    「啊?啊!」年輕的漢子心裡嘀咕著,這叫什麼事嘛,剛剛放完火,現在又要給消防局打電話來滅火……

    任長風放的這把火,幾乎將電影城燒個一干二靜。多虧消防隊來得夠快,即使把火勢控制住。但此時,任長風早已帶人跑的無影無蹤。

    方紫依覺得呼吸有點困難,和謝文東在一起,彷彿有一股無形的壓力壓在心頭上,揮之不去,尤其,當他是自己的敵人時,這種感覺更加明顯。

    她覺得自己再在房中多呆一秒鐘,她就會徹底瘋掉。平生第一次,她產生想逃跑的感覺。她起身,準備告辭。

    謝文東笑呵呵道:「急什麼。」他看了看桌子上的飯菜,說道:「既然飯菜已經弄好了,就坐下吃完再走嘛,不要浪費掉。」

    包房裡飄著濃重的血腥味,地上還躺著惡面青年不知死活的身體,方紫依哪有心思吃飯。聽謝文東這麼說,她五臟六腑都在翻騰,幾乎嘔吐出來,連連搖手道:「不……不吃了,我有點不舒服,謝先生,不好意思,我先走了。」說完,他幾乎是逃出包房的。

    謝文東聳肩笑了笑,轉目看看青幫那些僵站在原地的弟子,淡然道:「你們也可以走了。」

    青幫眾人聞言,如釋重負,一各個相互瞧瞧,垂頭喪氣的向外走去。剛要出門,謝文東突然道:「站住!」

    青幫弟子心中一驚,目光中充滿懼怕,小心翼翼地看向謝文東。謝文東向地上弩弩嘴,道:「不要忘了,把他也帶走!」

    呼!一干人暗鬆口氣,走出兩名大漢,抬起惡面青年的身體,急匆匆走出包房。

    等他們走後,東心雷在謝文東身邊說道:「東哥,既然已經動手了,這麼放他們走,太便宜他們了。」

    謝文東幽幽一笑,道:「這些人只是小角色,起不到大的作用,放不放他們其實都一樣。」

    東心雷點下頭,想了一會,又不無擔心地說道:「東哥,傷了青幫的小頭目,只怕他們會回來報復,而且,也會加劇我們和青幫之間的矛盾。」

    「哈哈!」謝文東仰面而笑,說道:「我這樣做,是給向問天吃個定心丸,告訴他,我是和他站在一邊的。與南洪門比起來,青幫是大敵,他們的野心太大了,無論如何,都要先解決掉青幫,若現在這種情況下和南洪門貌合神離,勾心鬥角,只會讓青幫坐大,越來越不好對付。」

    東心雷的想法與謝文東不一樣,另有所指地說道:「攘外必先安內。」

    謝文東搖頭,微笑道:「攘外必先安內雖然是條好策略,但也要根據情況而定,青幫的老大,我們不瞭解,但我們卻很熟悉向問天……」

    對電影城起火一事,警方加入調查,所有證據都證明是有人蓄意放火,從保安被殺的現場看,警方推斷是搶劫兇殺類的案件。歹徒為何人,警察查不到,或者說根本就不想去查。表面上,警方一再表示要嚴查兇手,實際上卻沒什麼動作。青幫的人也不是傻子,自然明白警方沒有盡力,明眼人都能看得出來,火究竟是由誰放的,而警察又在包庇誰。警方不盡力,青幫也沒有辦法,只能啞巴吃黃連,有苦自己吃。

    青幫的電影城被一把大火燒燬過半,已無法再對外開放,需要進行翻修。可是,說來簡單,實際做起來卻不容易。如此巨大的電影城,想全部翻修得完好如初,沒有兩三個月的時間做不到,而且花費的金額也不是小數目。即使全部翻修完,會不會再有第二把火,第三把火,誰都不敢保證,最後,青幫乾脆放棄翻修,雖然心裡很不情願,但青龍影業還是做了退出T市的決定。

    和洪門比起來,青幫在T市的底子實在太薄了,根本無法相抗衡,與其乾耗下去,浪費錢財,還不如果斷撤離。

    公司可以搬走,但電影城卻搬不走,經過商議,青幫想把電影城拍賣出去。

    電影城被燒,但底子還在,名聲不錯,地腳也好,剛開始,對電影城感興趣的商家不少,可是,在洪門的威脅下,把全部商家都嚇跑,最後,只剩下一個小型企業還在堅持,不過,它給出的價格也是底得離譜。

    青幫急於脫手,在『無人問津』的情況下,只好以極底的價位將電影城轉讓給那個小企業。

    手續半完不久,青幫才知道,原來那家小企業在不久之前,已被北洪門收購,電影城其實是賣到了他們最不想賣的人手裡。

    青龍影業全面退出T市,在業界也引起軒然大波,人們紛紛猜測原因,但真正瞭解內情的卻沒有幾個。

    丁美淇想不到,謝文東當初似隨意的一句話,竟然成為現實。

    星期六,她單身一人主動來找謝文東。

    北洪門的總部位於市中心一座二十八層高的大廈,一到五層為自己經營的酒店,六層以上為北洪門社團以及商業的辦公用地。

    謝文東的辦公室在頂層,幾乎整層樓都被佔用,除了辦公室之外,還有一些娛樂的設施和小型餐廳、酒吧等。

    大廳的電梯只能通到六樓。丁美淇剛走出電梯,便有兩名身穿制服的保安上前攔住她,問道:「小姐,你找誰?」

    丁美淇愣了愣,因為身為明星的關係,很少有人對她說話的語氣如此冰冷刻板,有些不太適應。她栽掉墨鏡,說道:「我找謝先生。」

    保安上下打量她,面無表情地問道:「哪個謝先生?」

    丁美淇道:「謝文東,謝先生!」

    保安一愣,注視她一會,問道:「小姐,請問你貴姓,另外有沒有預約?」

    丁美淇一怔,搖了搖頭,道:「我沒有預約。」接著,她又道:「可是,謝先生認識我,我們是……朋友,我叫丁美淇。」

    聽完她的名字,保安臉上沒有任何變化,冷冷說道:「我稍等一會。」說著,保安拿起電話,撥給謝文東的秘書。

    謝文東的秘書是位二十五六歲的年輕女郎,不僅人長的漂亮,而且能力非凡,頭腦精明,是由東心雷和王海龍親自精挑細選出來的。

    接到樓下保安的電話,女郎沒敢耽擱,直接轉進謝文東的辦公室裡。

    此時,謝文東正在會見一位老朋友,金三角的老鬼。

    老鬼和謝文東的關係不一般,兩人不單是生意上的夥伴,也曾在金三角一起出生共死過,感情深厚,聽說謝文東回國的消息,他第一時間趕過來拜訪。

    聽說是丁美淇來找自己,謝文東了然一笑,告訴秘書,讓她上來,在會客廳等一會。然後,放下電話,笑呵呵問道:「鬼兄既然來T市了,就好好玩玩,過幾天再回金三角吧!」

    老鬼無奈的搖搖頭,說道:「將軍不會同意的,今年罌粟歉收,產量只是去年的四成,許多買家今年恐怕在金三角拿不到貨了。我要逐個去協調,不然,搞不好要鬧出大亂子。」

    「哦?」謝文東一愣,吸口煙,悠悠問道:「怎麼搞的?」

    老鬼苦笑道:「老天要搞出澇災,我們也沒有辦法。」

    謝文東道:「我不管其他的買家能買到多少毒品,總之,給我們的,一成也不可以少。」

    老鬼道:「那樣的話,你就等於把金三角這一收成的貨全包了。」

    謝文東哈哈大笑,道:「全包就全包,我想將軍不會有意見吧?!」

    老鬼撓頭而笑,道:「雖然將軍不會有意見,但其他的買家會對你產生不滿的。」

    謝文東笑瞇瞇道:「他們不滿?哼,誰在乎!將軍的意思呢?」

    老鬼道:「將軍的意思當然是以你的文東會為主,不過,我以私下朋友的身份提醒你,金三角減產,全世界的毒品價格都要上漲,看著你一家大賣毒品,世界上許多人會眼紅,小心有人會對你不利,取代你在金三角的位置。」

    「呵呵!」謝文東仰面道:「我想要的東西,就算全世界的人都反對,也阻止不了我!」

    (本卷完結)
作者: jojo999    時間: 2009-4-26 06:53

第八卷 無法無天 第一章

    老鬼聞言笑了,謝文東沒有變,還是以前那個天不怕地不怕的謝文東。

    他站起身,問道:「什麼時候再到金三角來玩玩?」

    謝文東笑道:「只要有時間,我一定會去的。」

    老鬼道:「你是大忙人,等你有時間不知道會等到什麼時候。晚上我回雲南。」

    謝文東也站起身,笑呵呵道:「真的不打算在我這多呆幾天?」

    老鬼苦笑道:「我想,但將軍不想,和你一樣,我天生也是勞累命!」說著,他歎口氣,轉身向外走。

    謝文東道:「我送你。」

    臨出門前,老鬼突然想到什麼,站住身,回頭說道:「謝老弟,英國的4KING幫是不是被你們文東會幹掉了?」

    謝文東一愣,4KING幫?那是他去英國時隨手除掉的一個小幫會。他笑瞇瞇道:「有什麼問題嗎?」

    老鬼道:「你要小心『暗劍』,4KING一直以來都是由英國的『暗劍』在支持,要提防他們找你報復,還有,暗劍一直以來也是金三角的客戶,今年歉收,將軍把買給他們的份額取消,全部給了你文東會,聽說暗劍對此頗為不滿。」

    謝文東從未聽過『暗劍』這個幫派,想來也不是實力雄厚的大社團,並未放在心上,笑道:「嗯,我知道了。」

    見謝文東滿不在乎的樣子,老鬼頗為擔憂道:「老弟,你可別看不起這個『暗劍』。沒錯,他們的勢力是不強,成員也不多,但他們最為讓人頭痛的是暗殺手段,聽說,排在全世界前十名的殺手,其中有三位來自『暗劍』,中國不是有句俗話嘛,明槍易躲,暗箭難防,還是小心點好啊!」

    謝文東仰面而笑,看著老鬼,搖頭道:「你什麼時候變得婆婆媽媽,這有些不想你的性格了!」

    老鬼愣了愣,也笑了,隨意的揮揮手,道:「我也覺得我最近變得囉嗦了,以謝老弟的頭腦,根本不用我多說什麼,唉,都是被將軍折磨的……」

    兩人說說笑笑走出辦公室,正好看到在門口等候有一會的丁美淇。

    老鬼眼睛一亮,暗道好漂亮啊!直勾勾打量她一會,然後轉頭對謝文東怪笑兩聲,小聲嘀咕道:「謝老弟身邊的美女可是真不少啊!」

    謝文東知道老鬼誤會了,見他還盯著人家猛看,無奈地搖搖頭,道:「鬼兄,用我送你下樓嗎?」

    老鬼擺下手,道:「得了,你要是耽誤你的好事,以後還不知道你會用什麼手段回贈我呢,我先走了!」說完,不等謝文東回話,一步三搖地下了樓。

    等他走後,謝文東向丁美淇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說道:「丁小姐,讓你久等了。」

    丁美淇含笑搖了搖頭,說道:「沒關係。」她看著老鬼的背影,感覺此人不像好人,被他打量時,自己從心底裡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想問謝文東他是什麼人,但因為兩人只見過一面,又沒什麼交情,她沒好意思問出口。

    謝文東看出她的疑慮,笑道:「他是我朋友。」

    「哦!」丁美淇輕應了一聲,想不清楚,斯斯文文的謝文東為什麼要交這樣的朋友。

    她對黑道瞭解不多,雖然知道謝文東是洪門的老大,但在她眼中,他更像個事業有成的青年才俊。

    「丁小姐來找我,有什麼事嗎?」謝文東笑呵呵的明知顧問。

    丁美淇一時不知該說什麼好。自上次和謝文東分手以後,腦海中總會浮現出他的影子,這是她以前從來沒有過的感覺。謝文東給她留下印象最深的是自信,雖然他年紀輕輕,而且身材消瘦,不像他身邊其他人那樣長的虎背熊腰,但是,他舉手抬足之間,總會流露出渾然天成的氣勢,讓人無法忽視他的存在。

    謝文東說一個月內要青龍影業搬出T市,她本以為這是句狂妄自大的話,想不到,還沒過一個月,竟然成為了事實。對此事,她震驚不已,想不明白他究竟是怎樣做到的。

    見她直愣愣看著自己,眼中流光迷離,謝文東一震,暗暗提醒自己要小心。

    從丁美淇的眼中,他能看出她對自己的興趣,而她也確實是個迷人的女人,以她的美貌和氣質,即使沒有明星的身份,無論走到哪裡,都會成為被人們關注的焦點。謝文東暗歎口氣,收斂心神,淡笑道:「丁小姐,裡面請吧!」

    和丁美淇走進辦公室,招呼她坐下。

    丁美淇觀望四周,暗暗吸氣。這可能是她平生見過最大的辦公室,面積要超過三百坪,在辦公室的兩側,還有臥室、會客室以及專用的衛生間、浴室等。

    辦公室沒有窗戶,正面牆壁都是用鋼化玻璃打製,站在玻璃前,外面的世界一覽無遺。

    看了好一會,她才開口讚歎道:「你的辦公室好大啊!」

    謝文東也這樣覺得,東心雷為他準備的地方確實太大了點。

    他悠悠一笑,沒說什麼,反問道:「你和青龍影業的合同什麼時候到期?」

    丁美淇一怔,道:「還有兩個月,青龍影業準備和我續約。」

    謝文東道:「你同意了嗎?」

    丁美淇道:「我還在考慮。」

    「不要考慮了。」謝文東笑道:「不要忘了我們當初的承諾哦。」

    丁美淇知道他在指什麼,正色問道:「你真希望我加盟洪武影業嗎?」

    謝文東點頭道:「當然!而且我可以保證,我們給出的待遇,絕對不會比青龍影業低。」

    「這個……」丁美淇有些猶豫不決。因為北洪門一直以來並不重視影業,所以洪武影業在業界的名氣並不大,充其量只能算二流,與青龍影業比起來,相差太遠。她不能因為自己對謝文東的好感而草率答應加盟。

    謝文東看出她的顧慮,笑道:「你放心吧,我有信心讓洪武影業在半年之內,成為全國最大的電影製片公司,也會把你捧的更紅,而且不僅僅是在中國。」

    丁美淇挑起眉毛,驚訝地看著他。

    謝文東站在玻璃牆前,雙眼精光一閃,笑瞇瞇的幽幽說道:「凡是我說過的話,我都可以將它變成現實。」

    丁美淇注視他好一會,忍不住歎了口氣。

    上次,謝文東說要青龍影業在一個月內搬出T市時,正是這樣的眼神。他的話雖然狂,但丁美淇卻有種直覺,謝文東真的能把他說過的每一句話實現。

    半晌,她抬起頭,說道:「好吧!我會讓我的經紀人和你談。」

    「呵呵!」謝文東淡笑一聲,轉過身,看著腳下川流不息的車輛,喃喃道:「這個世界上,沒有什麼東西是得不到的,只有抓不住而從掌心中悄然流走的。」

    他這話,並非對丁美淇所說,而是對青幫講的。
作者: jojo999    時間: 2009-4-26 06:53

第八卷 無法無天 第二章

    丁美淇突然放棄和青龍影業的續約,改加盟名氣與實力都相差一籌洪武影業公司,即出乎青幫的預料,也讓娛樂界的媒體大跌眼鏡。報紙、雜誌和網絡鋪天蓋地的針對此事進行報道,紛紛猜測,謠言漫天,一夜之間,使原本默默無聞的洪武影業變成眾人皆知的公司,謝文東笑稱,拉攏來丁美淇,雖然還花費很大一筆錢,卻能為公司節省下至少五百萬元的廣告費。王海龍對他佩服不已,感覺這個掌門人不僅管理社團的能力超強,即使經濟頭腦也勝人一籌。

    接著丁美淇加盟的這股東風,洪武影業又閃電般簽下數名頗有知名度的明星,涉及的範疇不單單局限在影視業,也正向唱片業進軍。

    洪武影業的異軍突起,對青龍影業無疑是個巨大的威脅,雙方都有龐大的社團作為後盾,又都有充足的現金做出支撐,在業界展開一場你爭我奪的人才戰。

    雙方都想簽下更多的明星來提升自己的競爭力和爭取更多的關注,但名氣最大的明星也就那麼幾個,雙方各使手段,花招層出不窮。

    謝文東沒有更多的精力放在這方面,將其交給王海龍全權負責,他現在開始籌備消滅在北洪門範圍內所有青幫勢力的計劃。

    幾天來,他和東心雷、任長風以及北洪門一群親信連續開了數次會議,初步決定,將青幫位於河北的勢力迅速清除乾淨。

    河北的地理位置異常重要,北洪門的總部位於此,首都也位於此,如果有青幫的勢力在這裡存在,對北洪門是個絕大的隱患。

    青幫似乎也預感到北洪門可能要對他們在河北的分堂下手,總部特意調派過來數名高級幹部駐進青幫位於S市的河北分堂,以防北洪門的突然打擊。

    這數名高級幹部中,包括青幫幫主的親信幹部,十把尖刀中的馮輝和魏東東。

    他兩人都是不到三十的年輕人,除了皆有一身不俗的身手之外,馮輝的槍法甚是了得,而魏東東更精於算計,青幫老大韓非能把這兩人派到與北洪門爭鬥最激烈的地方,也顯示出對他二人的看重。

    其實,現在青幫並沒有表面上那麼輕鬆。雖然在對南洪門取得一定優勢,但同時也導致自己絕大多數人力被牢牢拖住,無發分身,而且,他們想一鼓作氣拿下南洪門基本沒有可能,如果沒有突發的變故,即使打上個三年五載也是有可能的。

    青幫的原定政策是集中自己的優勢,先全力消滅南洪門,同時穩住北洪門,期間盡量挑撥南北洪門之間的關係,使其產生罅隙,即使不至於讓南北洪門發生戰亂,也不會讓其全面聯合。

    他們的如意算盤打的不錯,初期也起到一定效果,但在謝文東回來之後,一切計劃都被打亂。

    現在,他們不得不去面對最不願意看到的情況,兩面作戰。

    謝文東明白他們的顧及,同時,也意識到青幫的實力比他預想中的要大,而且是大很多,坐山觀虎鬥的策略一個不小心會演變成養虎為患,所以,他也適當改變了自己心裡的原定計劃,即使對南洪門垂涎三尺,仍把青幫做為自己首要對付的對象。

    他對青幫的態度,最為興奮的當然是南洪門上下,士氣大受鼓舞。謝文東能真正站在自己這一邊,讓向問天也十分感動,可是,他又哪裡知道,這只是謝文東迫於時世,沒有辦法的權益之策。

    北洪門大量幫眾雲集到T市和S市,看起來和青幫的爭鬥一觸即發。

    青幫一邊保守的防禦,一邊暗中行事,準備對謝文東發動一波暗殺風暴。

    在青幫看來,導致青幫與北洪門矛盾激化的人無疑就是謝文東,殺掉他,爭鬥可能會隨之緩解,即使不能,除掉謝文東這個黑道傳奇人物,也等於消滅對自己的一個巨大威脅。

    明刀明槍干,他們當然沒有殺掉謝文東的實力,所以,想到暗殺這個手段。

    策劃此事的人是魏東東,而執行的人是『神槍』馮輝。

    他們想要接近謝文東,當然並不容易,而且謝文東行蹤隱秘,想抓住暗殺的機會很難,這時,他們想到一個人,丁美淇。

    丁美淇自簽約到洪武影業之後,和謝文東來往密切,經常一起出沒某些高級娛樂場所,媒體之所以沒有報道過,那是因為他們不敢,因為他們惹不起在打半個中國可呼風喚雨的北洪門。

    讓丁美淇約謝文東出來,應該不是難事,關鍵在於,怎麼才能讓這個曾叛逃他們的女明星乖乖聽他們的話。

    魏東東很聰明,給馮輝出了兩個主意,第一,想法辦拍下丁美淇的裸照,以此為要挾,要知道明星重視名譽的程度甚至超過於生命,如果真能拍到,那他們無論提什麼條件,丁美淇都會乖乖就範。

    馮輝聞言一喜,剛要點頭,魏東東又道:「當然,這樣做也是很危險的,一旦敗露出去,我們就弄巧成拙了,那時,韓哥可能會把你我扔進油鍋裡。」

    「靠!」馮輝稱讚他的話已到嘴邊,聽完他的補充,馬上變了味道。

    魏東東笑呵呵的接道:「還有第二條路,拿丁美淇的家人來威脅她。」

    馮輝皺著眉頭問道:「這成嗎?」

    魏東東道:「丁美淇雖然名氣大,但畢竟年紀還小,對家人的依賴心理強,用其最親近的親人生命來威脅她,效果一定很明顯。」

    「嗯!」馮輝大點其頭,想了一會,問道:「丁美淇父母住在哪裡?」

    「不知道。」魏東東搖頭道:「那就得你去查了,我只負責給你出主意。」

    「媽的!」馮輝送給他一個大大的白眼。

    「嘿嘿!」魏東東賊笑道:「不要生氣,我可以告訴你個捷徑。丁美淇以前是我們公司旗下的明星,公司裡對她家庭以及父母的住址一定會有記錄的,你可以向公司的人去要。」

    「恩……不錯!」馮輝揉著下巴,點頭笑道:「你這『東東』確實聰明。」

    「該死的你!」魏東東大皺眉頭,咬牙切齒的不滿道:「我說過多少遍了,不要再叫我東東……」現在的語言裡,東東和東西已經是一個意思了。

    這晚,謝文東剛和東心雷幾人開完會,準備回住所休息,突然接到丁美淇的電話。

    最近,丁美淇找他的頻率很頻繁,時不時的約他出來去酒吧或者練歌房玩。她對謝文東的好感,周圍人能看得出來,而謝文東對她卻一直不冷不熱。

    東心雷對此就不能理解,找個漂亮的女明星做情人是件多好的事情,雖然東哥已經有不只一個女朋友了。

    「謝……謝先生,今晚你有時間嗎?」

    電話那邊傳來丁美淇嬌柔的聲音。不知道是自己聽錯了還是她很冷,謝文東感覺她的聲音有些顫抖。

    他看了看手錶,不到八點,笑問道:「丁小姐,有什麼事嗎?」

    「今天晚上我很無聊,你能……能來我家……坐一會嗎?」

    在他身邊的東心雷耳朵極尖,竟然聽出個大概,與任長風會心的一笑,然後對謝文東連連點點,手捂著嘴,小聲說道:「東哥,機會難得哦!」

    謝文東看著他,無奈的翻了翻白眼,隨口說道:「不好意思,我一會有事情要辦,等下次吧!」

    電話那邊靜悄悄的,過了好一會,丁美淇才說道:「只需要一會就好,我不會耽誤你太長時間的,好嗎?」

    「哦……好吧!」謝文東沉吟一下,最終還是答應了,「我等一會就到!」
作者: jojo999    時間: 2009-4-26 06:53

第八卷 無法無天 第三章

    掛斷電話,謝文東聳肩笑了笑。

    東心雷嘿嘿壞笑道:「東哥,今天晚上不回來了吧?!」

    謝文東道:「是的。」

    東心雷看看任長風,道:「咱倆苦命,找不到明星,只能去夜總會玩玩了。」

    任長風白了他一眼,沒說話。

    謝文東卻道:「看來你今天不能去夜總會了,要陪我一塊去丁美淇的家。

    「啊?」東心雷吃了一驚,忙問道:「我們也去?為什麼?」

    謝文東肯定道:「丁美淇出事了。」

    東心雷和任長風臉色同是一變,問道:「東哥怎麼知道?出了什麼事?」

    謝文東眼睛一瞇,道:「我暫時還不清楚。丁美淇對我稱呼早已改口叫文東,現在卻叫我謝先生,顯然另有所指,而且,以她的性格,絕對不會一再請求我去她家的,因為她是大明星,骨子裡有股傲氣。」

    東心雷和任長風相互看看,暗中咋舌。在他們看來這些無關緊要的小細節,謝文東竟然一個都沒有漏下,讓人不驚歎都不行。

    任長風面色一沉,冷聲道:「東哥認為是有人在威脅丁美淇,讓她邀請你去她家?」

    謝文東點頭道:「沒錯!」

    任長風語氣更冷,問道:「會是誰呢?」

    謝文東笑瞇瞇道:「除了青幫,我再想不出還會有誰!」

    「青幫!」任長風握了握拳頭,嘴角下彎。

    東心雷問道:「東哥要去嗎?」

    謝文東笑道:「既然青幫的人想要見我,我怎麼能讓他們失望呢?!」

    謝文東去了,當然不是一個人,在他身邊,除了五行五人之外,還有東心雷、任長風以及北洪門麾下二十多名精銳子弟。

    汽車在丁美淇家的樓下停住,謝文東走出來,仰面望望樓房,感到一股冷颼颼的,直覺告訴他,這棟樓房有危險。

    他的直覺一向很準,對危險能有奇妙的提前預知,這點曾幫助他許多次死裡逃生。

    他並不感覺害怕,心裡反而有些激動和澎湃,血液流轉加速,嘴角一挑,瞇眼笑起來。青幫想和自己玩花樣,那好,自己就陪他們玩好了。論陰謀手段,謝文東從沒在乎過任何人。

    「老雷,你和兄弟們守在樓下,無論誰想往外逃,能抓活口則抓,如果不能,殺無赦!」說罷,謝文東轉頭又對任長風道:「長風隨我一塊上去!」

    一聽這話,任長風笑了,他最喜歡的就是衝鋒陷陣,尤其能和謝文東在一起時,那種感覺更加痛快。

    東心雷安排手下,把守住大樓各個部位,防止敵人逃走,他自己親自看守正門。

    謝文東帶著任長風以及五行兄弟進入大樓。

    丁美淇家在十五樓。來到房門前,謝文東輕輕按下門鈴。

    過了好長時間,裡面才傳來問話聲:「誰啊?」

    聽聲音,是丁美淇沒錯,但謝文東覺察到她的聲音有不易察覺的顫抖。

    謝文東下意識地揉揉手腕,道:「是我!」

    時間不長,咯啦一聲,房門打開,丁美淇站在門內,一身淺粉色的洋裝,顯得身材更加出眾,玉面玲瓏剔透,真好像美玉一般。只不過,她的臉色微微有些不正常的蒼白。

    謝文東打量他一會,笑道:「你今天很漂亮。」

    丁美淇心不在焉地說道:「謝謝!」

    她站在門口,絲毫沒有讓開的意思,並暗向謝文東眨眼睛。

    謝文東臉上笑容更深,說道:「你的眼睛很漂亮!怎麼不請我進屋呢?邀請我來,卻拒我於門外,這可不對哦!」

    丁美淇不能再擋下去,幽怨地看了他一眼,只好閃身讓開。

    謝文東可沒客氣,大步流星走進屋內。不用丁美淇招呼,後面的任長風以及金眼五人隨之也進入房中。

    丁美淇先是一愣,接著眼中顯現出喜色。

    她的家裡很乾淨,雖然不至於一塵不染,可也收拾的乾淨低落,由於排戲的關係,她常年在外,很難回家住上幾天,所以房中的佈置多少讓人有些空蕩、冰冷的感覺。

    謝文東不是第一次來,大大方方坐在客廳的沙發上,拿起遙控器,開啟音響。

    他故意將聲音開大一些,因為他知道,一會房中的動靜會很大,他不想驚動周圍的鄰居。

    任長風手裡還提著一大包東西,放在茶几上,丁美淇一陣奇怪,問道:「這裡面是什麼?」

    謝文東邊環視房間,邊笑瞇瞇地說道:「打開看看就知道了。」

    丁美淇皺著眉頭,將包打來,裡面是清一色的大型黑色塑料袋。看過之後,她更感驚奇,問道:「文……謝先生,你帶這麼多塑料帶幹什麼?」

    謝文東道:「當然是收拾垃圾用了。」

    「垃圾」丁美淇不解道:「我房裡哪來的垃圾?」

    「一會你就知道了。」謝文東臉上笑容不減,語氣卻突然冰冷下來,陰森森地冷笑道:「有些人以為自己暗中行事,詭異周密,不露痕跡,別人不知道,其實,天下哪有不透風的牆,小心在算計別人的同時,自己卻先丟了腦袋!」

    他的話說完,丁美淇的臉色刷的一下,變得蒼白無血。

    幾乎同一時間,客廳角落的大衣櫃明顯震動一下。

    謝文東臉上笑容更深,慢慢轉頭看向任長風。

    任長風自進屋之後,一直在關注房中的一切,特別留意那些能藏人的地方。大衣櫃那轉瞬即逝的震動,根本沒逃過他的眼睛,見謝文東看向自己,他二話沒說,肩膀一晃,將唐刀拔了出來。

    明晃晃的唐刀在燈光的映射下,格外陰冷,也格外醒目。

    丁美淇身子一哆嗦,差點失聲叫出來,她忙摀住嘴巴,驚恐地看向謝文東。

    任長風默然無聲地走到立櫃前,毫無預兆,猛然一刀刺了進去。

    他的唐刀是由精鋼打製而成,異常鋒利,加上他臂力驚人,一刀下去,竟將接近寸厚的實木板刺穿,整個刀身沒入立櫃中。

    沒有叫聲,當他把刀拔出事,刀身上滴落點點鮮血。

    不用看,單憑他豐富的經驗,已然知道自己這刀刺中的是人體哪個部位。

    他甩了甩刀,面無表情道:「東哥,收拾了一個『垃圾』。」

    「嗯!」謝文東淡然地答應一聲,拿出香煙,抽了起來。

    這時,立櫃裡才傳出撲通一聲悶響,接著,鮮血順著立櫃的門縫,汩汩流出。

    丁美淇此時已驚得說不出話來,她知道謝文東看出破綻,以為他要對付的是自己,哪知把隱藏在暗中的青幫殺手幹掉了。

    他怎麼知道青幫的人在自己家?他又怎麼知道青幫的殺手在立櫃裡?她想不明白,她現在的心裡,只剩下懼怕。
作者: jojo999    時間: 2009-4-26 06:53

第八卷 無法無天 第四章

    謝文東向丁美淇招招手。

    他在笑,不過,丁美淇感覺他的笑容是如此的冰冷。她哆哆嗦嗦走到謝文東近前,眼中充滿恐懼地看著他。

    謝文東拍下身旁的位置,笑呵呵道:「坐吧!不用怕,有我在這裡,沒有人能把你怎麼樣的!」

    丁美淇木然地走到他身邊,怔怔地坐下。

    謝文東看在眼裡,暗中歎口氣,幫派之爭,把她牽扯近來,對她實在不公平。

    他向任長風彈下手指,輕聲說道:「把他們統統挖出來,不用留下活口。」

    「嘿嘿,這個簡單!」任長風聽完笑了,讓他留人活口,他會束手束腳,讓他直接殺人,他覺得更痛快。

    任長風和五行五人在丁美淇的房間裡開始搜捕青幫的殺手。

    坐在客廳內,不時聽到裡屋傳來的慘叫聲和零星打鬥的聲音。謝文東對此司空見慣,沒覺得怎樣,可丁美淇哪見過這樣場面,每聽一次,身子就哆嗦一下,花容失色,額頭,身上都嚇出冷汗。

    謝文東輕輕拍下她肩膀,柔聲道:「這裡,我會處理的,我們先出去吧!」

    房間裡的味道越來越血腥,他怕丁美淇受不了,想先把她安置到別處。

    這時,丁美淇才猛然驚醒過來,忙拉住謝文東的手,大聲說道:「文東,你不能殺他們,我父母都在他們的手上!」

    「哦?」謝文東一愣,原來,青幫是用丁美淇的家人來威脅她,勾自己上套,好歹毒的手段啊!

    剛想說話,忽聽涼台上傳出嘩啦一聲聲響,兩名黑衣大漢從窗台外翻身跳進來,隔著玻璃拉門,正好看到站在客廳中央的謝文東和丁美淇,兩人想也未想,幾乎同一時間掏出手槍,準備謝文東。

    謝文東反應極快,一把攬住丁美淇纖瘦的腰身,橫著竄了出去。

    「啪啪——」兩名黑衣大漢各開兩槍,結果四顆子彈全部打空。

    再看謝文東,懷抱丁美淇躲藏到客廳與裡屋的轉角處,順勢從懷中拿出一把明晃晃的亮銀色手槍。

    他露頭想看眼對方的方位,頓時迎來對方一陣亂射。

    子彈打在牆壁上彭彭作響,牆皮、磚塊亂飛。

    丁美淇嚇得握住耳朵,忍不住尖叫出聲。謝文東下意識地摟緊他,伸出手槍,憑感覺,對著兩名大漢大致的位置回射兩槍。

    雖然沒有打中,卻也讓兩名大漢心存顧忌,不得不找掩體躲藏。

    謝文東和兩名殺手在客廳展開槍戰,裡屋內,任長風和五行兄弟與青幫的殺手打在一處,樓外,東心雷也沒閒著,領人衝進樓內,對藏身在樓道裡的殺手展開圍剿。

    一時間,正座大樓內槍聲陣陣,亂成一片。

    聽到外面傳來密集的槍聲,謝文東知道東心雷已和對方動起手,他拿出手機,立刻給東心雷打個電話。

    東心雷此時把隱藏在樓道內的殺手全部逼到天台上,正想方設法準備衝殺上去,忽然手機響了,接著一聽,原來的謝文東,他好久沒有打過硬仗,語氣中帶著激動和興奮,問道:「東哥,什麼事?」

    謝文東道:「老雷,丁美淇的父母都在青幫手上,你現在要以最快的速度抓住對方一個活口,逼出丁美淇父母的下落,然後帶人將其救出來!」

    「哦!」東心雷沉吟片刻,點頭道:「東哥,我明白了!」掛斷電話,他對周圍的手下說道:「都隨我往天台上衝,盡量抓活口,明白嗎?」

    「是!」眾人齊刷刷答應一聲。

    東心雷大聲振喝,一馬當先,衝上天台。

    雙方在天台上又展開一場你死我活的亂戰,流彈橫飛,不時有人慘叫著中槍倒地。

    樓內。

    丁美淇的家應該有二百坪左右,除去客廳,裡面還有三個臥室,一個書房以及兩個衛生間。

    青幫這次為了殺謝文東下了大力氣,不僅馮輝親自出馬,還派出足有五十號之多的殺手,留在樓道內防止謝文東逃跑的有三十號人,而在丁美淇家裡,則暗藏二十號精銳。

    青幫會用這麼多人暗殺自己,多少出乎謝文東的預料之外。

    此時,任長風已和暴露行跡的馮輝打在一處。

    這兩人都有高強的身手,打起來也異常熱鬧,有聲有色,在房間裡上竄下跳。

    其實,馮輝的特長是用槍,但任長風的刀太快了,在貼身近戰的情況下,槍根本使用不上,沒有辦法,他只好硬著頭皮和任長風拼手法。

    他的刀法應付一般的人綽綽有餘,但對於任長風這樣的高手,那就相形見絀,往往他攻出數刀,被任長風一刀便輕易化解,而任長風攻出的一刀,卻能把他逼得手忙腳亂。

    即使如此,任長風想在短時間內戰敗馮輝,也不是容易的事。

    五行五人在臥室、書房、衛生間和青幫的殺手交戰,但雙方的實力相差懸殊,五行五人的槍法用彈無虛發來形容一點都不過分,精準得嚇人,被打死數人之後,青幫的殺手躲在掩體後再不敢露頭,只是時不時探出槍反擊兩下,做最後的抵抗。

    另一方面,謝文東和兩名青幫殺手還在客廳對峙,因為雙方皆有槍在手,誰都不敢輕易上前。

    一時間,兩方人打成膠著狀態。

    謝文東的厲害,在於他頭腦的冷靜,無論面對什麼情況,他都能保持一顆冷靜的頭腦。

    見自己拿不下對方,眼珠一轉,悄悄取出彈夾,退出兩顆子彈,接著,把單夾從新按好,對著殺手藏身的掩體,開槍亂射。

    「彭彭」之聲不絕於耳,殺手身後的玻璃被打個粉碎,旁邊的櫃子也滿是窟窿眼。

    時間不長,銀槍內的子彈全部打光,傳出卡卡兩聲頂針空撞的聲音。

    謝文東生怕對方聽不清楚,又連續扣動兩下扳機,接著用氣急敗壞的語氣罵了一聲:「媽的!」

    他縮回手,忙拿出彈夾,把事先退出的兩顆子彈又安放回去,緩緩拉下槍拴。

    那兩名殺手聽得清楚,對方已打空槍,還氣急敗壞的罵了一句,顯然是經過剛才這一陣亂槍把子彈打光了,兩人相視而笑,其中一人撞著膽子站起身,哈哈笑道:「你的子彈已經打完了?!」

    他的語氣還有些不肯定,似問非問。

    謝文東藏在牆後,無聲冷笑,笑瞇瞇地沒有說話。

    見他沉默,又沒有再次開槍,殺手更加肯定他的子彈用完了。兩人紛紛從掩體後走出來,一人興奮地說道:「我知道,你是謝文東,我看過你的照片,今天,老大要提你的腦袋回去!」

    謝文東臉上的笑容更濃,而他懷裡的丁美淇卻快哆嗦成一團。

    他用手指敲下她的手背,微微搖頭,示意她不用擔心。

    丁美淇又是迷惑又是驚訝地看著他,心裡想不明白,都到這時候了,他怎麼還能對自己笑的這麼輕鬆。

    兩名殺手小心翼翼的接近牆角,即使謝文東的槍裡已沒有子彈,但人的名,樹的影,兩人對他仍不敢存有絲毫的大意。

    二人幾乎是一步步蹭著轉過牆角的,看到謝文東懷抱丁美淇坐在地上,兩人哈哈大笑,其中一人冷笑道:「死時有美人做伴,也是不錯嘛……」他話沒有說完,笑容在臉上猛然僵住,他看見謝文東放在地上的那隻手裡握著手槍,而槍口,正指著自己。

    他嘿嘿僵硬地笑道:「你在嚇唬誰?我知道,你已經沒有子彈了……」

    話未說完,只聽彭的一聲,他身子一震,踉蹌著倒退數步,肩膀上多出一個血窟窿。
作者: jojo999    時間: 2009-4-26 06:53

第八卷 無法無天 第五章

    「啊——」那人驚叫出聲,他做夢也想不到,謝文東的槍裡竟然還有子彈,他剛剛才明明已經聽到他放空槍了。

    謝文東也同樣沒有想到,自己一槍竟沒打中對方的要害,只打到他的肩膀。

    不等對方反應過來,他馬上又補了一槍。

    這一槍沒有讓他失望,子彈直接打穿對方的胸膛。

    另外一名殺手怒吼一聲,抬槍準備向謝文東射擊。可是,他的反應還是慢了一步。

    謝文東打完槍中僅有的兩顆子彈,毫未停頓,手腕一抖,直接把空槍甩了出去。

    殺手沒想到他會拿槍砸自己,下意識地用手臂擋了一下。謝文東的銀槍上秤稱一稱少說也有半斤,精鋼打製,被他全力扔出,力道不請。

    殺手只覺得手臂象斷了似的疼痛,來不及查看,忍痛端起槍,再想射擊,卻已然來不及。

    只見謝文東手腕又抖一下,接著,一道金光像他射去,殺手看清楚是什麼東西,不敢繼續用手臂遮擋,全力的將身子一擰,金光擦著他的面頰飛過,打在他身後的牆壁上,只聽『叮』的一聲,磚屑四射。他扭頭用眼角餘光一看,這才發現,那道金光原來是一把不大的金色小刀。

    他暗中咬牙,轉回頭,陰笑道:「謝文東,我看你還有什麼法寶,去死吧!」說著話,手指準備扣動扳機。

    丁美淇見狀,嚇得閉上眼睛,不敢再看。

    謝文東卻在冷笑,手臂一震,柔聲道:「你的結論下的太早了!」

    等好一會,丁美淇沒有聽見槍響,她慢慢的睜開眼睛,只見殺手象木頭一樣站在原地,眼睛瞪得滾圓,槍口對準謝文東,手指勾著扳機,但卻遲遲沒有開槍。

    她不知道發生可什麼,渾身哆嗦著,疑惑地看了一眼謝文東,後者的臉上,帶著淡淡然的笑容。

    這時,殺手的喉嚨裡突然發出咕嚕一聲怪響,接著,嘴角流出猩紅的鮮血。

    謝文東站起身形,順便也把丁美淇拉了起來,柔聲說道:「我們出去吧!」

    丁美淇還想問什麼,卻被謝文東強拉著走出房間。來到外面,謝文東回手將房門關上,丁美淇再忍不住心中的好奇,問道:「文東,剛才那個殺手為什麼不開槍?」

    謝文東笑道:「他不是不想,而是沒有等到開槍的機會。」

    他兩人走出房間,謝文東剛關上房門,殺手的脖頸處慢慢浮現出一道血痕,鮮血順著血痕緩緩流出,隨後,殺手的腦袋竟然掉了下來,斷口處平滑得彷彿被激光切過一般。

    他雖然躲開了謝文東的金刀,卻沒有注意到連接金刀的銀線。當他準備開槍的瞬間,謝文東手臂一揚,金刀受銀線牽引,從牆壁反彈回來,在殺手的脖子上飛快地繞了一圈,接著,謝文東猛的一拉,銀線如同鋒利的刀子,將殺手的脖子硬生生割斷。

    說來慢,實則極快,只是不到一秒鐘的事情。也正因為速度太過了,殺手的腦袋雖然和身體已分家,但沒有當場斷落。

    因聽到客廳的槍聲,金眼和木子怕謝文東有失,來不及殺掉全部的殺手,先從裡屋退了出來。

    來到客廳,二人只看到躺在地上的兩具屍體,哪還有謝文東的影子。

    客廳裡顯然剛經過一番打鬥,留有對方的屍身,卻不見謝文東和丁美淇的蹤影,難道被青幫的人抓走了?若是這樣,那還了得?!二人心中一顫,互視一眼,皆在對方的眼中看到驚懼之色。

    金眼和木子不約而同破門而出,邊跑邊從口袋裡拿出手機,準備向東心雷等人報急,可剛到門外,正好看到謝文東擁著丁美淇站在走廊內,小聲安慰她,兩人出來的快,回去的更快,幾乎想也沒想,抽身退到的房內,同時,兩人長長出了口氣。

    還好!東哥沒事!木子心有餘悸地看看金眼,道:「咱倆是不是神經太過敏了?」

    金眼聳聳肩,笑道:「誰說的?小心一點總是好的。」

    木子道:「我哪邊還有三個人沒解決。」

    金眼道:「我也是。」

    木子笑道:「我這邊需要兩分鐘。」

    金眼仰面,伸個懶腰,悠然道:「放心吧,我這邊不會比你慢的。」

    兩人哈哈一笑,各自提槍反衝到裡屋。

    時間不長,青幫零散的殺手都被五行五人解決乾淨,按照謝文東的意思,沒留下任何活口。房內,青幫一干殺手中唯一還在堅持的,只剩下馮輝。

    作為青幫的十把尖刀之一,深得韓非重用,馮輝也不是好擺平的角色。

    任長風和他近戰超過二十個回合,穩穩佔據上風,但就是傷不到對方。

    五行五人站在門外觀戰,暗暗點頭,他們對任長風的功夫再熟悉不過,能和他打這麼久還沒有受傷的人不多,這個看起來其貌不揚的青年不簡單,可能在青幫內的身份也不一般。

    五行兄弟看得興致勃勃,卻沒有一人上去幫忙的。因為他們太瞭解任長風的為人,以他孤傲、眼高過頂的性格,這時候上去助陣,非但得不到任長風的感激,弄不好他還會反過來給你一刀。

    金眼看了一會,覺得對方敗下陣來是早晚的事,不放心留謝文東一個人在外面的走廊,轉身走出房間。

    走廊內,丁美淇在謝文東的安慰下,心緒總算平穩了一些。

    見到金眼出來,謝文東問道:「裡面的情況怎麼樣了?」

    金眼道:「已經基本搞定,只剩下一個人在和長風苦戰。」

    謝文東奇怪地問道:「打了這麼久?」

    金眼道:「那人的身手不簡單,估計在青幫是個有頭有臉的人物。」

    「哦!」謝文東雙眼一瞇,揉著下巴想了想,說道:「既然是這樣,那他擒住對我們更有利。金眼,你去告訴長風一聲,要活的。」

    金眼點頭答應一聲,剛想返回到房間,任長風已推門走出來了。

    他驚訝地問道:「打完了?」

    任長風奇怪地看了他一眼,誤會他的意思了,點頭不好意思地說道:「和一個無名小卒打了這麼久,是有些丟人,呵呵,看來我要抓緊苦練了……」

    金眼問道:「那個人呢?」

    任長風輕描淡寫道:「殺了!」

    「殺了?」金眼苦笑道:「東哥剛剛告訴我,要把他活捉!」

    「啊?」任長風一愣,道:「怎麼不早說,殺了他,我還覺得挺可惜的呢!這人功夫不錯,我很久沒有碰到這麼好的對手了!」

    謝文東擺擺手,道:「算了,殺了就殺了吧!長風,看看老雷那邊的情況怎麼樣,讓他快一點,警察應該就要到了。」

    他不知道對方的身份,也就沒往心裡去。

    相比房內的情況,東心雷這邊要艱難一些,和青幫佔據天台的殺手們打個你死我活,先後要有六名洪門弟子受了槍傷,其中兩人傷勢較重。

    青幫的人情況更不樂觀,多半人受了傷,如果不是東心雷執意要抓活口,這些人恐怕早已上了天。

    任長風趕到天台之後,戰鬥已到尾聲,東心雷正一邊指揮下面的兄弟把受傷的殺手帶下樓,一邊讓人搜捕暗中還沒有躲藏的敵人。

    他共活捉十二個青幫的人,絕大多數已受傷。洪門的人不管他們傷的重不重,像拖死狗一樣把他們拉出大廈。

    大廈的保安這時候都已嚇傻了,別說上去阻攔,一各個生怕惹火燒身,有多遠躲多遠,大氣沒敢喘一下。

    把青幫的殺手分別推上三輛麵包車,按謝文東的指示,快速地開向郊外。

    東心雷和任長風坐上一輛轎車,不遠不近地跟在後面。

    他們走後好一會,謝文東才和丁美淇在五行兄弟的保護下走出大廈,坐車直奔北洪門總部。

    謝文東前腳剛走,警察隨後趕到,不要以為這是巧合,事實上,這是早已設定好的,當然,出自謝文東的設定。

    十數輛警車在停在大廈門口,又是封鎖現場,又是展開調查,時間不長,救護車也到了,從大廈裡抬出一具具用白單子蓋著的屍體……
作者: jojo999    時間: 2009-4-26 06:53

第八卷 無法無天 第六章

    北洪門幾名受傷的兄弟被送到社團旗下的醫院,至於青幫那幾人,則統統帶到郊外。

    郊外,四周荒野,不見人煙,茂密的荒草到人腰間,冰冷的夜風吹來,輕易打穿身上的單衣,讓人忍不住從骨子生出一股寒意。

    青幫被活捉的十二人正在打冷戰。

    他們被數名真槍實彈的洪門弟子逼住,另有十幾名北洪門的幫眾在他們前面,掄起鐵鍬和鎬頭,在地上挖坑,東心雷和任長風站在車旁,默默抽煙,冷眼觀看。沒有人說話,也沒有人解釋為什麼要挖坑,場面一片安靜,只是不時傳出鐵鍬鏟土的聲音,這聲音低沉,可在青幫的十幾個俘虜耳中,如同一隻無形的大錘子一下下砸在心頭上。他們從腳底生出一股冰寒,但一各個卻汗如雨下。

    「他……他們要殺了我們……?」一名胳膊受傷的青幫弟子結結巴巴地問身旁同伴。

    可他話還未說完,後面的北洪門大漢一槍把砸在他後腦上,厲聲道:「不要說話!」

    青幫弟子痛叫一聲,趴在地上,鮮血順著脖根流到地上。

    半個小時後,地面多出一個五米長,一米深的大坑。北洪門幫眾紛紛從坑內爬出來,將鍬鎬扔到車上,然後回過頭,拔出配槍,圍站在青幫俘虜旁邊。

    東心雷點點頭,隨意指著一名青幫弟子,道:「把他拉出來!」

    他話音剛落,兩名大漢把他所指的那個人連拖帶拽,拉到坑旁。

    那人似乎已意識到將要發生什麼,手腳拚命的掙扎著,眼中充滿絕望之色。他無謂的掙扎沒有為自己爭取到生機,反而引來毒打,兩槍把砸下去,他整個人隨之安靜下來。

    被兩名大漢壓制著,他面朝大坑,跪在地上。

    東心雷走到他身後,靜靜站來一會,方緩緩說道:「我要殺你,而且也必須這樣做,因為,你的錯誤不可原諒。」

    世界上,真能能作到微笑著面對死亡的人沒有幾個,至少他不是。那人身子無力的扭動著,可在兩名大漢的緊緊挾持下,難以移動分毫,心中的緊張、恐懼和絕望使他到了瀕臨崩潰的邊緣。

    東心雷繼續說道:「當然,你也可以不用死,不過你要先回答我一個問題。」

    「是……什麼……?」可能因為緊張,也可能因為自己好有一線生機的興奮,他的聲音顫抖得幾乎不成語調。

    「丁美淇的家人被你們脅持到哪裡?」東心雷斯條慢理地問道。

    那人很想回答東心雷的問題,如果他此時知道答案,一定會毫不猶豫地說出來,可惜,他什麼都不知道。

    他身子一顫,哆哆嗦嗦地說道:「我……我不清楚……」

    東心雷仰面,撓撓頭髮,隨手從腰間拔出手槍,拉動槍栓,毫不停頓,對著那人的後腦就是一槍。

    「彭!」槍聲在空曠的荒野格外響亮,回音盤旋在耳邊,久久不絕。

    那人還沒來得及作出解釋,便直接被子彈強大的衝擊力撞進大坑裡,後腦出現一個手指大的窟窿,而額前卻是個半個拳頭大小的血窟窿。

    槍聲過後,場面更加寧靜,只剩下人呼哧呼哧大口喘粗氣的聲音。

    死亡的陰影籠罩在青幫俘虜的心頭,那種無形壓力快要把人逼瘋,快把他們緊繃的神經拉斷。

    一名青幫俘虜尖叫道:「我知道,不要殺我,不要殺我……」

    東心雷冰冷的臉上總算露出一絲笑容,柔聲說道:「你說!」

    從青幫俘虜口中,得到丁美淇家人的下落,東心雷和任長風立刻帶人趕過去。

    青幫負責看守的人並不多,哪招架得住他兩人以及數十號北洪門弟子的衝擊,沒有用上五分鐘,爭鬥便宣告結束。

    青幫這一次暗殺謝文東,非但沒有達到預期的效果,反而讓雙方的爭鬥全面升級,對他們打擊最大的是,馮輝在與任長風的激戰過程中被殺,使十把尖刀剩下了九把,而且,他死得毫無意義,無聲無息,就連任長風都不知道,自己殺的這個身手不錯的漢子竟然是青幫的高級幹部。

    正面衝突沒等爆發,卻先死了一把尖刀,這對青幫的士氣是個沉重打擊。

    馮輝的死,與魏東東的失算有直接關係,他低估了北洪門,同樣也低估了謝文東,但卻高估了己方實力。

    他的失算可能是受到他和南洪門交戰時過於順利的影響。

    其實,北洪門的謝文東和南洪門的向問天雖然是齊名,但為人與風格完全不同,向問天剛直不阿,不肖使用的計量,在謝文東這裡,卻都變成他出奇制勝的法寶。向問天的作風,和青幫老大韓非有許多相似之處,所以在交戰時,他們這些跟隨韓非多年的高級幹部們往往能摸透向問天的心理,使之在戰場上處處占於先機,處於上風,而南洪門因南北洪門之爭損失太多的精英,元氣大傷,導致有兵無將,在爭鬥中連連失利。但和北洪門對壘時,情況完全改變,北洪門人才鼎盛,英傑倍出,而且謝文東為人機警,精於算計,所使計謀更接近於鬼道,尋常的陰謀詭計根本瞞不過他的眼睛,魏東東的不適應也在情理之中。

    青幫河北分堂的許多人都認為,魏東東這次失誤,對青幫整體上都是個打擊,韓非很可能因此把他調回總堂,做內部處理,哪知,第二天,韓非又派來兩名高級幹部,並委託魏東東全面負責河北分堂,與北洪門分庭抗禮。

    這讓內心中充滿自責的魏東東無比感動,韓非如此做法,無疑是對他最大的信任與肯定。

    很快,消息傳到北洪門,謝文東聽完,仰面而笑,連連點頭,暗讚青幫老大這人不簡單。

    韓非的做法是很明智的,己方剛損失一員大將,士氣已然十分低落,如果再將魏東東調走,臨陣換將,那對己方士氣更是一個沉重打擊,反增對方氣焰。

    繼續留下魏東東,並委以重任,讓他感激帶德不說,同時也能讓幫會中其他人感受到自己的大氣,而且,魏東東吃了一次虧,以後定會小心翼翼,處處機警,變得難以對付。

    直到此時,謝文東才感覺到韓非這人有點意思。

    正當他雄心剛起,準備和青幫一較長短時,內蒙那邊突發變故。

    文東會支持的草原狼,企圖以草原狼控制內蒙黑道,可是,事情並沒有按照他們想像中那樣順利發展。

    在文東會和草原狼一次軍火交易時,警察突然趕到。

    由於交易在內蒙地界進行,文東會對他們並不熟悉,當時負責的人偏偏是李爽,他性情火暴、衝動,當警方趕到時,幾乎談也沒談,便與其發生交火。

    他以為警方是軟柿子,拿重武器嚇唬幾下就能嚇跑,可是,他估計錯了。

    顯然警方是有備而來,剛開始,雙方相持不下,可很快防暴大隊和武警前後趕到,人數多達二百人,且其中有相當數量的狙擊手,情況隨之發生改變。

    當被打死打傷十數人後,文東會和草原狼開始抵擋不住,最後,在警方團團包圍之下,一個沒跑了,全部內警察抓獲,李爽當然也沒能倖免,和他一起被抓的還有草原狼老大阿日斯蘭的弟弟,巴特。

    三眼最先收到消息,他從H市連夜趕到內蒙,想從內蒙警方手中把人要出來,可是,事情遠沒有他想像中那麼簡單。

    內蒙警方咬的很死,非但沒把人放了,就連見一面的要求都不允許,封鎖一切信息。

    三眼對李爽被抓後的情況一無所知,不知道他是生是死,也不清楚他是否受了傷,急得焦頭爛額。

    後來又聽說在交火中警察也有死傷,他心裡更急,這可不是開玩笑,死了警察,李爽落到當地警方手裡,恐怕也凶多吉少。

    他和李爽都是創建文東會的元老,也是在一起出生入死多年的好兄弟,雖然平時多有口角之爭,但之間的感情卻非比尋常。

    他想不到解決的辦法,又不敢耽誤時間,最終只能向謝文東告急。
作者: jojo999    時間: 2009-4-26 06:54

第八卷 無法無天 第七章

    文東會和草原狼在內蒙的交易被警察掃蕩,以李爽為首的多名文東會兄弟被抓捕,生死不明,這件事讓謝文東頭大,也讓他心急如焚。

    他和李爽的關係較之與其他人比起來都親近一些,不僅因為李爽為人爽快,不藏私心,心機也不重,而且,他能創建出文東會,走上黑道這條路,很大原因是因為李爽的關係。

    接完三眼打來的電話,他半晌沒有出說話,足足沉默一分鐘,才對三眼說讓他留在內蒙,他隨後趕到。

    本來,他已準備和青幫大打一場,把他們的勢力徹底從河北清除乾淨,可這突然出現的變故,讓他不得不臨時改變計劃,變攻為守。

    當天傍晚,謝文東聚集北洪門高級幹部開會。

    到場的人,都是他一手提拔起來的青年親信,他們大多都是由金老爺子培養起來的年輕人,因為資歷不夠,對社團缺少貢獻,游離在社團底層,當一些無關緊要的小頭目,謝文東坐上掌門人的位置後,看好他們的能力和年輕人的衝勁,大加重用,把他們安插在洪門重要的位置上,同樣,這種做法也引起一大批思想保守的老幹部不滿。

    他們對他的知遇之恩充滿感激,對他精明的頭腦異常佩服,對謝文東也有著近乎於崇拜的忠誠。

    謝文東坐在椅子上,面無表情,雖然內心世界沒有絲毫顯露在臉上,但在場每一個人都感覺到濃重的壓抑感。

    距離謝文東較近的人都感覺自己周圍流淌著『寒流』,一各個渾身不自在,如坐針氈。

    東心雷環視一周,欠身對他小聲說道:「東哥,人都到差不多了。」

    謝文東挑起眼睛,環視一周。

    眾人不自覺地紛紛低下頭,不敢看他的目光。

    謝文東心裡歎口氣,柔聲說道:「晚上,我要去趟內蒙古去辦一些事情,也許很快回來,也許要幾天的時間。」

    一位坐在會議桌左邊的青年疑問道:「東哥要去辦什麼事?」

    問話這位青年名叫戰歌,主要負責北洪門總部的防守工作,也是謝文東回T市後新提拔上來的青年幹部。

    他是在座眾人中資歷最淺的一個。東心雷聽完他的問話,眉頭深深皺起,轉頭狠狠瞪了他一眼。

    東心雷是他的頂頭上司,戰歌嚇得一縮脖,腦袋垂著更深,不敢再隨便發問。

    見狀,東心雷這才滿意地點點頭,向身旁的謝文東問道:「東哥要去辦什麼事?」

    眾人聞言皆暈。

    謝文東不想過多透漏文東會的事,他輕描淡寫地說道:「是件緊急的事情,我必須要去!」

    任長風問道:「東哥,我陪你一同去吧!」

    謝文東搖頭,說道:「不用!這邊更需要你幫忙。如果讓青幫知道我離開,一定會大舉進攻,你要留下來協助老雷。」

    「哦!」任長風情緒低落地答應一聲。

    謝文東又道:「我離開的消息,大家不要洩露出去,明白嗎?」

    眾人齊聲答道:「明白,東哥!」

    謝文東和眾人又商議一會,把事情安排妥當,坐車先到北京,轉機去內蒙的通遼。

    到通遼時,已是晚間十一點,謝文東見到三眼,在他左右,還有陳百成等幾名龍堂幹部。

    在機場,閒雜人等太多,謝文東沒有多問什麼,個三眼擁抱一下,坐車去了事先訂好房間的酒店。

    進了酒店房間,三眼剛要說話,謝文東先開口說道:「張哥,我要見阿日斯蘭。」

    三眼聞言,面帶難色,沉默片刻,低頭說道:「東哥,我們暫時還沒有聯繫上他。」

    「什麼意思?」謝文東挑起眉毛,注視著三眼。

    這時,陳百成上前一步,說道:「東哥,阿日斯蘭的手機一直在關機,我們已派出兄弟去草原狼的總部找他,可得到的消息卻是……」他下面的話沒有說下去,小心翼翼地看著謝文東。

    謝文東擺擺手,道:「有什麼話,儘管說吧!阿日斯蘭究竟怎麼了?」

    陳百成小聲道:「草原狼的總部已經空了,裡面一個人都沒有,阿日斯蘭以及整個草原狼似乎一下子失蹤不見了!」

    「媽的!」謝文東面色陰沉,仰面低罵一聲。

    陳百成一哆嗦。在文東會裡,他雖然不是元老級人物,但因為是三眼面前的紅人,天不怕,地不怕,誰都不放在眼裡,可他惟獨懼怕謝文東一人。

    他懦聲說道:「東哥,可能是阿日斯蘭害怕警察的搜捕,已經躲藏起來了。」

    謝文東深吸口氣,問道:「警察怎麼會知道我們和草原狼的軍火交易?」

    三眼搖頭,道:「還不清楚,這個我正在查,估計,是有人向警察告密。」

    謝文東點點頭,這是最合理的解釋。文東會實力雄厚,但對內蒙的情況不熟悉,所以行事一直很低調,小心周密,按理,和草原狼的買賣不會發生問題,但卻被警察打個措手不及,在場人員全部被抓,如果不是有人告密,這樣的事情絕對不會發生。

    瞭解內情的,當然是文東會和草原狼,如果不是草原狼有人密報警察,那問題就出現在文東會內部。

    他心思急轉,好一會,問道:「誰會向警察告密?」

    三眼苦笑道:「我希望問題不是發生在我們自己身上。」說著,他長歎一聲,又道:「其實,這次和草原狼是筆大交易,全部軍火的價值超過三百萬,而且其中還有五百萬的毒品,本來,我是應該去的,但因為有其它的事情纏身,我才臨時改變計劃,讓小爽代替我去,沒想到,卻發生這樣的事。」

    「哦!」謝文東淡然地應了一聲,沉默不語。

    文東會和草原狼的買賣是由三眼負責,但他親自到場的次數卻不多,一般都是讓下面的兄弟去和草原狼交易。而這次,他剛想親自出馬,卻偏偏發生了變故,世界哪有那麼巧的事,如此說來,告密的人很有可能是為了針對三眼,只是恰巧三眼沒有到,臨時變成了小爽。

    文東會裡,誰會對三眼不滿呢?三眼被抓,誰能得到更大的好處呢?

    謝文東目光凌厲地看向陳百成。

    後者激靈靈打個冷戰,從腳底生出一股寒意,渾身的汗毛都豎立起來。

    過了片刻,謝文東終於收回目光,他才在心裡長出一口氣,感覺背後涼颼颼的,悄悄用手一摸,原來背後的衣服已被冷汗濕透。

    謝文東暗暗搖頭,感覺不應該是他。陳百成在文東會的勢力還不夠大,現在如果沒有三眼罩著他,他很難成得了氣候,而且三眼即使出了意外,龍堂自會有高強、李爽等這樣的元老接收,也輪不到他頭上。

    那會是誰在告密呢?

    謝文東一時間想不明白,他說道:「無論如何,都要把阿日斯蘭和他的草原狼找出來,我們要問個明白。」

    三眼驚疑道:「東哥懷疑阿日斯蘭嗎?他應該沒有理由這麼做,沒有我們文東會支持,他在內蒙很難成的了大事,而且,他的弟弟也被警察抓了。」

    謝文東道:「他或許不會,可誰敢保證他的手下不會呢?」

    三眼臉色一變,沒有答話。

    謝文東繼續道:「當務之急,我們要先把小爽救出來。」

    三眼忙點頭道:「沒錯!小爽落到警察手裡,太危險了。」

    謝文東問道:「小爽被關押在什麼地方?」

    三眼老臉一紅,不好意思地低下頭,小聲道:「東哥,這個……我還沒打探出來……」

    謝文東無奈仰頭,不知道該氣他還是該笑他。
作者: jojo999    時間: 2009-4-26 06:54

第八卷 無法無天 第八章

    謝文東問道:「小爽是哪裡被抓的?」

    三眼道:「開魯!」

    開魯位於通遼附近,是個面積不小的縣城,下轄二十五個鄉鎮,總人口卻只有三十多萬。說是位於通遼附近,其實相距也有一百多公里,在地廣人稀的內蒙,這個距離不算遠。開魯的交通比較發達,建有高速公路,謝文東等人坐車,小半天的時間就從通遼趕到開魯。

    到達之後,沒有過多休息,謝文東直接找到縣公安分局,讓三眼去和分局長談。

    三眼面露難色,低頭不語。

    謝文東見狀,疑問道:「張哥,怎麼了?」

    三眼抬頭看了他一眼,苦笑道:「東哥,那個局長我已經見過了,可是,他的態度很強硬,根本不透漏小爽的消息,而且為人死板,又臭又硬,似乎成心和我們作對,軟硬不吃,給錢不要,嚇唬他也不好用。」

    「原來是這樣。」謝文東沉思不語。

    三眼咬咬牙關,怒道:「不行的話,我們就把他幹掉算了。」

    謝文東搖搖頭,道:「不要衝動,在這個時候殺了他,對我們更加不利。」說著,他頓了一會,抬頭看看天色,又道:「我們先找個地方休息,等晚上再過來找他。」

    三眼心中滿是疑問,不明白東哥為什麼要等到晚上,他沒敢多問,讓司機調轉車頭,開到當地一家不錯的旅店。

    謝文東進到自己房中,先給東方易打個電話,向他要政治部內蒙分部的負責人電話。

    東方易很奇怪,問他要做什麼,謝文東也不隱瞞,直截了當地說要用政治部的權利救出自己被抓的兄弟。他知道,即使自己要隱瞞,也瞞不住東方易。

    聽完他的話,東方易即沒有應允,也沒有直言反對,而是擔憂地說道:「不要把事情鬧大,若出事端,大家都吃不了兜著走。」說完,把政治部內蒙分部的電話告訴他。

    謝文東掛去電話,時間不長,電話接通,聽聲音,是個歲數不大的年輕女郎,謝文東沒有過多的閒話,開門見山道:「我找你們的負責人?」

    「請問,你是誰啊?」顯然,對方被他的話弄愣了,不清楚他的身份,語氣客氣地回問道。

    「我是謝文東。」

    「哦!」女郎答應一聲,接著道:「沒聽說過。」

    謝文東翻翻白眼,道:「讓你們的負責人聽電話,現在!」

    對他的名字陌生,可聽他的口氣倒不小,女郎沒敢小看,將電話轉近局長辦公室。

    這位政治部內蒙分局的局長名叫王樂天,年近四十,由於內蒙是自治區,政治、歷史以及地理位置都比較特殊,他的級別和東方易一樣,都是中校。

    女郎沒聽過謝文東的名字,可他卻聽過不僅一次,『大老闆』袁華親自去國外把他請回來,可見對他的重視程度,在政治部裡,也只有謝文東得到過這樣的殊榮。聽秘書說來電的人是謝文東,他大感意外,心中奇怪,他怎麼突然給自己來電話了呢?

    雖然謝文東在政治部的級別只是中尉,和他相差甚遠,但王樂天對他卻很客氣。

    「呵呵……」沒等說話,他先發出一聲長笑,道:「是謝老弟嗎?」

    政治部裡的人,都是成了精的老狐狸,一個比一個圓滑、世故,兩人以前沒見過面,但王樂天卻和謝文東稱兄道弟起來。

    謝文東一笑,道:「我是!你是王中校吧?」

    「沒錯!謝兄弟怎麼想起給我打電話了呢?有事吧?!」

    謝文東笑道:「是有件事需要請王中校幫忙。」

    「哈哈,謝兄弟太客氣了,有什麼話,儘管說吧,大家都是自己人。」

    謝文東道:「我有個朋友在開魯這邊被警察抓了,是很要好的那種朋友。」他並沒有直接說要救人,只是在強調被抓的人和他非同一般的關係。

    王樂天多聰明,一聽也就明白了,謝文東是想讓自己幫忙把他被抓的朋友放了。他問道:「謝兄弟想讓我怎麼幫你?」

    政治部和地方政府並不掛鉤,而是直接向中央負責,他們自然也干預不到地方的管理,在理論上,王樂天無權要求當地警方放人。

    謝文東當然明白這一點,他也沒指望通過王樂天強逼警察放了李爽。他說道:「我需要開魯這邊軍方的協助。」

    「啊?」王樂天倒吸了口氣。政治部之所以權利大,無人敢招惹,能隨時調集地方軍隊是原因之一。他驚訝地問道:「你要調集軍隊?」

    「嗯!」謝文東微微一笑,道:「如果需要的話,我會這樣做的。」

    王樂天腦袋搖得像撥浪鼓似的,說道:「這可不是開玩笑,出了事情,咱們誰都擔待不起啊!」

    謝文東道:「王中校儘管放心,有事情,我來抗,和你沒有任何關係,你只需幫我聯繫一下就行!而且,王中校若能幫我這一回,我自然不會忘記你的好處……」

    「謝兄弟,你這是什麼意思?」

    「王中校是聰明人,怎麼會不明白我的意思呢?等此事一完,我會親自登門拜訪的。」

    「呵呵,謝兄弟客氣了……」王樂天眼珠連轉,笑呵呵地問道:「謝兄弟想讓我怎麼做?」

    「與開魯的軍方溝通一下,讓他們聽從我的調派。」

    「這個簡單,我一會給他們打個電話。」說著,他緊接又道:「謝兄弟是政治部的人,對地方軍隊當然也有調派的權利,如果以後出現什麼事端……」

    不等他說完,謝文東已領會他的意思,說道:「我明白,即使真出了問題,與王中校也沒有關係,因為你根本就不知情!」

    「哈哈!」王樂天大笑,讚歎謝文東聰明,一點就透。

    謝文東確實有調派地方軍隊的權利,根本不需要事先知會王樂天,之所以這樣做,一是表現出對他的尊重,謝文東感覺,內蒙並非他想像中那麼簡單,以後文東會想在內蒙發展,要用到他的地方還很多,處好關係是必須的,通過此事,正好和王樂天搭上橋;第二,也是最重要的一點,他擔心當地的軍方對自己不熟悉,未必會全力配合他,如果發生遺漏,事情可就不好收場了,有王樂天這個當地政治部的高官發話,那一切就變得順理成章,當地的軍方也會心甘情願服從他的調遣。

    掛斷電話,他走出房間。門外,三眼等人都站在走廊裡,低頭小聲說話,商議如何把李爽救出來。

    見到謝文東出來,眾人閉上嘴巴,一起將目光看向他。

    謝文東向三眼說道:「張哥,我要出去一趟。」

    三眼忙問道:「去哪?是縣分局嗎?」

    謝文東搖頭而笑,道:「是連部。」

    由於開魯是縣城,又處於內陸地帶,駐軍並不多,只有一個連而已。

    三眼好奇地問道:「東哥,去連部幹什麼?」

    謝文東笑而不語。

    傍晚,五點左右,謝文東再次來到縣分局門口,這回他可沒有徘徊不前,而是大步流星地走了進去。

    進分局大院時,沒人攔他,可進了樓內,收發室的中年警察叫住他,上下打量他一會,問道:「你找誰啊?」

    謝文東轉頭看了他一眼,道:「我找你們局長。」

    「局長在三樓!」中年警察隨口說了一聲,然後,又問道:「你找局長有什麼事?你是誰?」

    謝文東也不答話,聽說局長在三樓,便邁步上了樓梯。

    中年警察沒弄清楚他的身份,哪肯讓他隨便上去,從收發室的小握快步走出來,阻攔道:「哎?你什麼人啊?誰讓你上樓了?」

    謝文東沒理他,向身後的三眼揚揚頭。

    三眼會意,什麼話都沒說,上去抓住中年警察的衣服,把他扯到一旁,冷聲道:「你哪來那些廢話?!」

    三眼力量大,加上中年警察毫無準備,被他這一拉,身子一個踉蹌,差點摔在地上。他晃晃悠悠退出數步,方站穩身形,又驚又怒道:「你們幹什麼?要襲警嗎?」他萬萬沒想到,在警局裡,竟然有人會對自己動粗。

    謝文東冷笑一聲,毫未停頓,轉瞬上了三樓。

    局長的辦公室十分醒目,位於走廊最裡端,門上掛著的大牌子想不被人注意都難。

    他一點沒客氣,門也沒敲,直接闖了進去。

    辦公室裡不只局長一個人,在他腿上,還坐著一個人,一個三十多歲身穿警服的女人。

    他猛然闖近來,裡面正在親熱的兩人都呆住了,四隻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他。
作者: jojo999    時間: 2009-4-26 06:54

第八卷 無法無天 第九章

    謝文東笑了,悠悠說道:「局長先生很忙嘛!」說著,他大大方方往辦公室的沙發上一坐,翹起二郎腿,拿出煙,斯條慢理的點燃,抽起來。

    那女警察愣了好一會方如夢初醒,急忙從中年人的腿上下來,整理身上凌亂不堪的警服。

    中年人臉色異常難看,將女警從自己身旁推開,站起身,怒聲問道:「你是誰?誰他媽讓你進來的?」

    中年人身材魁梧,個頭也高,冷眼看出,至少在一米八五往上,鸞眉小眼,單眼皮,額頭寬而扁平,鼻小嘴大,是典型的蒙古人。

    謝文東笑瞇瞇地彈了彈煙灰,說道:「局長先生不要生氣,如果我破壞了你的好事,我感到很抱歉。」

    「去你媽的!」內蒙人的性格和東北人很相識,就連方言也相差不多。中年人怒罵一聲,喝道:「你究竟是誰?」

    謝文東目光一凝,幽幽道:「謝文東!」

    嗤?!中年人聽完,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氣。文東會的謝文東,他哪會沒有聽說過。他上下打量面前這個年歲不大的年輕人,看到他那雙精光四射的眼睛時,心中打了個突。他揮揮手,示意女警先出去,同時,暗中又向她使了個眼色。女警會意,偷偷瞄了一眼坐在沙發上的謝文東,快步走出辦公室。

    等她走後,中年人嘿嘿一笑,明知顧問地說道:「謝先生大架光臨我這小警局,不知有何貴幹啊?」

    「呵呵!」謝文東淡然一笑,道:「局長先生就別客氣了,大家都是聰明人,我來此處的目的,你不會不清楚吧!」

    中年人當然知道他來的目的,文東會的高級幹部李爽被自己抓了,謝文東親自出面,也是情理之中的事,這他早已經預想到了,只是沒想到他來的這麼快。

    他故意拖延時間,搖頭道:「謝先生的話,我不明白!」

    他心裡在想什麼,根本瞞不過謝文東的眼睛,暗中冷笑,雙眼直勾勾地盯著他,目光冰冷如霜,也凌厲似刀。

    中年人從心底最深處生起一股寒意,被謝文東注視時,他感覺對方不像是人,而像一隻毒蛇,一頭野狼。他臉上火辣辣的,不敢正視謝文東的眼睛,下意識地底下頭,他乾笑兩聲,掩飾自己的膽怯與尷尬,說道:「謝先生有話,請直說吧!」

    謝文東雙目瞇縫著,笑瞇瞇道:「我這人很看重感情,也很珍惜我身邊的朋友和兄弟,如果他們出了事,我會很難過,同樣,也會很生氣。李爽即是我的朋友,更是我的兄弟,我希望他能平平安安的,如果誰敢傷害他,我會十倍百倍的奉還回去,不管那個人是誰!」

    中年人一哆嗦,忍不住倒退一步,臉色瞬息萬變,好一會,他才說道:「李爽在我的地界上販賣軍火和毒品……」

    「別和我說這些!」不等中年人說完,謝文東掐滅香煙,冷聲打斷他的話,凝聲道:「放人!」

    「什……什麼?」中年人一時沒反應過來,瞪大眼睛看著他。

    謝文東道:「放了李爽,馬上!」

    中年人立刻搖頭,心虛地笑道:「這個……恐怕不行……」

    謝文東挑起眉毛,隨即伸手入懷。

    中年人嚇了一跳,以為他要掏槍,連續後退數步,靠著牆壁,驚聲問道:「你……你要幹什麼?這裡是警局!」

    謝文東冷笑,手緩緩從懷中抽出,拿出的不是槍,而是一張支票,放前面的茶几上一放,說道:「這是五十萬,放人,錢就是你的。」

    五十萬?中年人嚥下一口吐沫,金額是很誘人,可惜他卻不敢許諾,因為他還有其他方面的顧及。

    他兩眼盯著茶几上的支票,眼珠都快冒出來,可嘴裡卻正氣凜然地說道:「謝先生,你這是什麼意思?想用錢收買我嗎?那你太小看我了!」

    「哼!」謝文東冷冷哼了一聲,對方眼中閃著貪婪的光芒,嘴上卻滿是充滿的正義的大道理,讓他覺得噁心。他道:「機會,我已經給你了,至於你去不去把握,那是你自己的問題,不要等事情真到了無法挽回的餘地,你再來求我!」

    他話音剛落,辦公室門外一陣大亂,先是三眼和五行兄弟等人闖進來,接著,數十名真槍實彈的警察隨後也衝進來,一各個皆把槍掏出來,對準三眼等人。

    中年人見狀,仰面大笑,走到椅子旁,慢悠悠地坐下,笑吟吟道:「謝文東,李爽是文東會的人,他販賣軍火和毒品,自然和你脫不了關係,我看,你也別走了,留下來陪你的兄弟吧!」

    謝文東掃了一眼那些警察,笑瞇瞇地問道:「怎麼?局長先生連我一塊抓?」

    有了這麼多警察,中年人底氣頓時足了許多,笑嘿嘿道:「今天,你們誰都別想走!謝文東,我倒要看看究竟是誰給誰機會!哈哈——」

    謝文東站起身。

    他剛一動,兩名警察衝上前,想用槍逼住他。兩名警察的動作很快,可三眼更快。見對方要對東哥不利,他想也沒想,雙肩一晃,飛起就是兩腳,踢向兩名警察的胸口。

    那倆警察做夢也想不到三眼會在此時突然出手,毫無準備,被踢了正著。只聽咚咚兩聲,二人倒退兩步,皆一屁股坐在地上。三眼的力量可不是一般人能承受得了的,兩名警察胸口悶漲,臉色發白,半晌沒回過氣。

    「你幹什麼?」數名警察叫罵著衝上前,將槍口頂在三眼的腦袋上。

    三眼為人冷靜,可有時火暴的脾氣也會發作。他是文東會的元老,又是龍堂堂主,地位極高,一人之下,萬人之人,哪能容忍讓人用槍指著自己的頭。他雙手一揮,將腦袋周圍的槍口打開,喝道:「都他媽給我滾一邊去!」

    中年人見狀大怒,大聲道:「媽的,你再看動手,老子就逼了你!」

    三眼將衣襟拉開,從腰間拔出雙槍,陰笑道:「操你媽的,我看看咱倆誰先死!」

    他一拿槍,下面那些龍堂的人也紛紛把槍抽了出來,和警察槍口對著槍口,怒劍拔張地對峙,場面緊張的氣氛,大有一觸即發的趨勢。

    這時無論誰手中的槍不小心走火,都會引起雙方大規模的槍戰。

    謝文東神態自若,面容安然平靜,而中年人卻流出冷汗,在這種場面下,他想裝做不怕,就裝不出來。

    「你們想幹什麼?」中年人開始沉不住氣,呼哧呼哧大口喘著粗氣。

    謝文東從口袋中拿出政治部的證件,冷冷道:「局長先生,我現在以政治部的身份,命令你立刻釋放李爽!」

    「政治部?」中年人愣住,驚訝地看著他,問道:「你是政治部的人?」

    他政治部的身份雖然不是秘密,但知道的人也不多。這點大出中年人意料,他接過謝文東的證件,仔仔細細看了一遍。他看得認真,可也不清楚究竟是真是假,畢竟他以前從來沒有見過。

    看過之後,他低頭不語,眼珠提溜亂轉,好一會,他抬起頭,說道:「我不管你的身份是什麼,總之,你有犯罪的嫌疑,我是警察,我就有權抓你!」

    謝文東冷笑道:「局長先生,我是政治部的人,即使我真有問題,輪不到你來抓我,你也沒有這個權利,政治部內部自會處理。」

    「什麼狗屁政治部!」一名青年警察根本就沒聽說過中國還有政治部這個機構,以為謝文東是拿出來嚇唬人的,他怒聲道:「這裡是開魯警局,就算是天王老子來了,也要聽我們局長的命令!把你的槍放下!」

    這些警察平日裡在本地囂張慣了,天不怕,地不怕,謝文東雖然是黑道重量級的人物,可他們也沒太放在眼裡。

    謝文東沒理他,笑瞇瞇地看著中年人,在他的臉上,根本看不出來他心裡究竟在想什麼。

    青年警察不知道政治部是什麼,可中年人卻聽說過,不過,他以前並沒有接觸過,也不是十分瞭解。他態度依然強硬,道:「該說的話,我已經說了,如果你再不放下槍,那我可就不客氣了!」

    謝文東笑道:「你怎樣不客氣?」

    中年人對警察道:「給武警大隊打電話!說警局受到武裝襲擊,立刻讓大隊長帶武警過來!」

    「是!」一名位於謝文東身旁的警察拿出手機,開始撥打武警大隊的電話。

    「呵呵!局長先生,你在玩火!」說著,謝文東慢慢拿出手槍,悠悠說道:「不服從政治部的命令,就是國家的敵人!」他話音未落,毫無預兆地對著正打電話的警察腦袋,抬手就是一槍。
作者: jojo999    時間: 2009-4-26 06:54

第八卷 無法無天 第十章

    謝文東的槍法讓人無法恭維,但如此近的距離下,可是絕對不會失手的。

    那名警察的腦袋象破碎的西紅柿,濺起一道血光,人仰面倒在地上,手裡還拿著沒有拔完號碼的手機。

    誰都沒有想到,謝文東竟然在警局毫無忌憚的槍殺了一名警察,即使三眼和陳百成也同樣沒有想到。

    警察們看著躺在地上的同事,皆傻了眼,中年人更是面色蒼白,雙腿發軟,他顫聲說道:「謝……謝文東,你好大的膽子!」

    謝文東冷笑道:「局長先生,你的膽子更大,竟然敢抓政治部的人!」

    「你想造反?」中年人雙手扶著辦公桌,聲失力竭的對手下眾警察喊道:「你們還在等什麼,把謝文東拷起來!」

    「是……是!」這時,眾警察方如夢初醒,一各個端著槍,緊張的向謝文東圍攏過來。

    「我看想造反的人是你!」謝文東對周圍十數名真槍實彈的警察視而不見,拿出手機,拔打電話,接通後,簡潔地說道:「帶著你的兄弟給我衝近來,如果有阻擋者,殺無赦!」說完,他掛斷電話,精光閃爍的眼睛直視中年人。

    中年人被他看著渾身發毛,結結巴巴地問道:「你……你在給誰打電話?這裡可是警局,你想怎麼樣?」

    謝文東仰面輕笑,指了制窗外,道:「你為什麼不親自去看看我究竟在給誰打電話呢?」

    中年人咽口吐沫,小心翼翼地轉回頭,透過窗戶,向樓下望了望。他不看還好,這一看,身子一栽歪,差點趴在地上。

    只見警局大院內開進來四輛大型軍用卡車,從卡車後斗跳出百於名全副武裝的士兵,一各個帶著鋼盔,肩挎AK式衝鋒步槍。

    有兩名看守大門的警察上前詢問盤查,卻被士兵不由分說的打倒在地。

    「軍……軍隊?」中年人腦袋嗡了一聲,慢慢轉回頭,渾身無力的坐在椅子上。

    時間不長,走廊內傳出陣陣腳步聲,接著,士兵象潮水般湧了上來。

    走廊內許多警察還沒弄明白怎麼回事,剛要上前搭話,被衝上前來的士兵用槍把打翻。

    軍令如山倒。士兵不管對方是什麼人,只聽從上級的命令,下手一點沒留情面,頓時間,有十多名警察糊里糊塗的被打得滿頭是血,癱軟在地。

    謝文東聽見走廊大亂,知道士兵來了,微微一笑,對中年人道:「局長先生,讓你的手下放下槍!」

    中年人沒有發話,但額頭已流出冷汗。

    這時,一名軍官在兩名士兵的伴隨下大步走近來,軍官身材不高,卻很敦實,肩章上一槓三個星,是上尉軍銜。他分開眾人,來到謝文東近前,雙腿一併,站得筆直,恭恭敬敬打個軍禮。

    他的軍銜比謝文東高一級,但身份不同,對謝文東十分尊敬。

    中年人和軍官同處一縣,當然認識他,驚訝地問道:「黃連長,你這是幹什麼?」

    那軍官看了他一眼,面無表情地說道:「拉克申局長,不好意思,我是奉命行事,多有得罪,順便奉勸你一句,按照謝中尉的意思做,讓你的手下放下槍,不然,別怪我翻臉不認人!」

    中年人驚訝地看著謝文東。他雖然聽過政治部的名頭,但接觸太少,對其職能並不瞭解,現在聽完軍官的話,心中大驚,暗道糟糕。他手指地上的屍體,大聲說道:「黃連長,他可是剛剛殺了我的人。」

    軍官用眼角瞥了一眼,冷聲道:「如果再不讓你的手下放下槍,拉克申局長,這裡包括你在內,恐怕誰都走不了!」

    中年人氣得直咬牙,警察和軍隊同是國家的拳頭,但卻是兩個獨立的部門,沒有誰能要求誰該怎麼做,他怒聲問道:「黃連長,你有什麼權利這樣要求我?」

    軍官無語,因為他確實沒有這樣的權利。他轉頭看向謝文東。

    謝文東一笑,道:「不服從政治部的命令,就是判國!」

    他一句話,讓軍官的腰板更直了,不再和中年人廢話,對手下士兵命令道:「把他們的槍統統繳下來,如有抵抗,按判國罪論處!」

    按判國罪論處,那是可以就地槍決的。

    士兵們聽完,一擁而上,有的搶警察手裡的槍,有的是直接奔人去的。

    士兵裡沒有本地人,都是來自全國的五湖四海,對警察沒什麼好印象,平日裡雙方多有小摩擦,軍車和警車搶道,吃虧的一定是軍方,軍人若和警察發生衝突,吃虧的也一定是軍人,士兵早已看他們不順眼,只是敢怒不敢言,私下裡發發牢騷,現在終於找到報復的機會,哪還會客氣。

    繳槍時,對槍不對人的士兵還算心腸不錯,大多數士兵是即對槍又對人,把槍搶走後,順便補上三拳兩腳。

    士兵終日苦於訓練,又都是年輕力壯的小伙子,他們運足力氣的拳腳,常人根本承受不起,頓時間,又有十數名警察被得癱倒在地,動彈不得。

    「住手!住手——」中年人看著自己手下一各個被士兵群歐,氣得滿面通紅,大聲咆哮。

    可是,根本沒有人聽他的話。

    軍官皺皺眉頭,繞過辦公桌,對著中年人的面門就是一腳。

    中年人哪想到他會突然對自己動手,根本沒做出反應,被結結實實踢個正著。他龐大的身軀轟然倒地,滿面是血,趴在地上咳了兩聲,吐出一口血水,裡面還有兩顆森白的牙齒。

    軍官跟著上前,提起腳,準備再狠揣他兩下,他頓了一下,把抬起的腿又放了回去,轉頭看謝文東。

    謝文東微微一笑,淡然地點了點頭。

    軍官再不猶豫,掄起皮鞋,左右開攻,劈頭蓋臉的踢了下去。

    他和下面的普通士兵一樣,平時沒少受警察局長的氣,有了苦活累活,局長通過上面的領導找到他幫忙協助,處理好了,功勞是人家的,有了問題,就得由他自己來背,相反,有了好事和甜頭,肯定輪不到他,缺少高級軍官支持,在地方只能受窩囊氣。今天好不容易有政治部的人撐腰,哪還會給中年人留情面,只恨爹娘少給自己生兩條腿,不能踢個痛快。

    不到半分鐘,中年人已滿頭是血,臉上和額頭被皮鞋劃出數條大口子,皮肉外翻。

    謝文東見差不多了,抬手叫住軍官。再打下去,他也怕把中年人打死,他還得留著對方釋放李爽呢!

    這時,其他警察的情況也和中年人差不多,一各個被打得渾身是傷,躺在地上,哼哼啞啞爬起不起來。

    謝文東環視一周,搖頭而笑,漫步來到地上的中年人近前,低頭看著他。

    中年人剛才的威風早飛到九霄雲外,此時腦袋紅腫得像豬頭似的。謝文東隨手將辦公桌上的電話拿起來,往地上一扔,接著,蹲下身形,抓住中年人的頭髮,把他的腦袋拉起來,說道:「局長先生,我要看到我的兄弟,就是現在!」

    中年人半面腮幫子腫起好高,一隻眼睛已經封瘊,他神志有些模糊,沒聽清謝文東說得是什麼,言語不清,語無倫次地說道:「你們……你們敢打我,我是局長,在你們眼裡還有沒有王法了?我要去告你們,我要去自治區政府、去中央告你們……」

    謝文東無奈地搖搖頭,對身旁的軍官說道:「上尉,看起來,局長先生還沒有弄清楚情況,你再幫他清醒一下吧!」

    軍官皮笑肉不笑地嘿嘿說道:「這個簡單!」他甩了甩腿,又要上前。

    看到眼前又出現軍官那雙漆黑錚亮的軍勾皮鞋,中年人心有餘悸的一哆嗦,神志果然清醒不少,他驚叫道:「別打了!別打了!謝文東,你究竟想要幹什麼?」

    謝文東悠然道:「放人!」

    中年人遲疑一下,反問道:「如果我不放呢?」

    謝文東哼笑一聲,瞇起眼睛,道:「只怕不僅你局長的官位保不住,即使你的性命,也未必能保全!我現在即使殺了你,也並不需要什麼理由!」

    想起剛才謝文東槍殺警察的那一幕,中年人激靈靈打個冷戰,心中長歎一聲,拿起電話,狠聲說道:「好!謝文東,我現在放人,不過這件事絕對不會這樣算了的,會有人找上你討回公道……」

    不等他說完,謝文東揮手一巴掌,把他下面的話打回到肚子裡,他站起身,笑瞇瞇地說道:「局長先生,我警告你,不要再考驗我的耐性,十分鐘之內,我看不到我的兄弟,我就先要你的命!」說完,啪的一聲,他將手中槍拍在辦公桌上。

    陳百成在旁一直在偷眼觀望謝文東的表現,他希望謝文東從國外回來之後會有所改變,至少應該變得軟一些,這樣,他將除去心中的陰影,以後也能抓到更多的機會,可是,他失望了,經過那次變故,謝文東絲毫沒有變化,甚至比以前更加可怕。看著此時的謝文東,他心裡突然閃過一個詞:無法無天!
作者: jojo999    時間: 2009-4-26 06:54

第八卷 無法無天 第十一章

    看著辦公桌上的銀色手槍,中年人不敢去質疑謝文東的話,他看得出來,只要自己說半個不字,謝文東真的可能會殺掉自己。

    他四前想後,沉默好一會,終於拿起電話,讓拘留所的下屬把李爽以及其他被捉拿的文東會和草原狼幫眾一併押送過來。

    時間不長,李爽和十幾名大漢在數名警察的壓制下,來到局長辦公室。看到走廊和辦公室裡有那麼多士兵,幾名警察皆是大感茫然,沒等弄清楚怎麼回事,被蜂擁而上的士兵強行壓在地上,身上的配槍順便也被解掉。

    三眼上前,從警察身上搜到鑰匙,快步上前,將李爽等人的手銬打開。

    謝文東看向李爽,後者顯然沒少受到警察的『關照』,鼻青臉腫,渾身是傷,本來就夠肥胖的腦袋比以前又圓了一圈。

    李爽見到謝文東,真像是見了親人,原本提到嗓子眼的心總算放回到肚子裡。既然東哥來了,哪怕天塌下來也沒什麼好怕的了!似乎知道自己肯定沒事了,心情隨之鬆緩下來,李爽傷痕纍纍的臉上露出笑容,咧嘴叫道:「東哥……」他的聲音有些囫圇不清,原來門牙掉了四顆。

    謝文東微微點了點頭,沒有說話,雖然李爽渾身是傷,讓他心痛,但總算沒有性命之憂,心中稍安。他轉目瞧瞧其他人,身上或多或少都帶有傷痕,他問道:「巴特是哪位?」

    李爽轉頭看看,搖頭道:「東哥,巴特沒在這裡!」

    謝文東一愣,轉回頭看向中年人,問道:「局長先生,為什麼還少一個人呢?」

    中年人面色一變,結巴道:「那個……那個巴特不在我這裡。」

    謝文東反問道:「那他在哪?」

    中年人搖頭道:「不……不清楚!我們把他抓了沒多久,他就跑掉了。」

    見對方說話時目光飄浮不定,顯然沒有在說實話。謝文東冷笑道:「局長先生,你是不是認為我很好騙啊?」

    中年人臉色煞白,說不出話來,這時,李爽走上前來,小聲說道:「東哥,巴特確實沒有在看守所,這幾天,其他的兄弟都見到了,卻偏偏沒有看到他。」

    聞言,中年人順水推舟地說道:「是啊,是啊!這位兄弟可以證明我說的話沒有錯。」他像是抓到救命稻草,急忙解釋。

    「我證明你媽!」李爽這幾日天天挨警察的考問,不知吃了多少苦,恨得牙根直癢癢,現聽到中年局長的話,抬腿一腳,正中中年人的面門。

    別看李爽個頭不高,矮胖的像個皮球,但一身力氣可不小,這一腳踢出,中年人連聲都沒吭,直接暈死過去,嘴巴張開,口角流出血水。

    謝文東本來還有話要問,但此時中年人已失去知覺,他皺著眉頭瞪了李爽一眼,責怪他出手太重。

    李爽不傻,當然也看出謝文東的意思,像是做錯事的小孩,沉默無聲,垂手低頭的退到一旁。

    謝文東歎口氣,環視一周,對警察說道:「等你們局長醒過來後,告訴他一聲,人我已經帶走了,不過事情還沒有完,我還會再找上他的,讓他做好準備!」說完,他向李爽和三眼等人揮揮手,走出局長辦公室。

    那名帶隊的上尉隨即向手下士兵下令,全體撤退,將繳械下來的手槍紛紛扔在地上。

    周圍警察眼睜睜看著他們離開,沒有一人敢上前阻攔的,反而在心裡皆長出一口氣,瞄了一眼躺在地上被謝文東打死的警察,暗叫僥倖,幸好自己不像他那麼傻,拍局長的馬屁卻拍到槍口上,丟了性命不說,而且還死得糊里糊塗。

    出了警局,謝文東把草原狼那些大漢打發走,讓他們找到阿日斯蘭和巴特,立刻聯繫自己。

    等那些人走後,他讓三眼派出人手,在暗中跟蹤他們,這次出事,使他對阿日斯蘭和巴特乃至整個草原狼都產生了懷疑。

    當晚,謝文東沒有離開開魯,而是讓李爽等兄弟先回H市養傷,怕路上再發生變故,他派三眼親自護送。

    三眼擔心謝文東在開魯有失,特意留下心腹愛將陳百成及幾名龍堂精銳兄弟協助他。

    兩天後,已到達H市的三眼接到巴特打來的電話,稱最近風聲太緊,他和哥哥阿日斯蘭一直躲藏在渾善達克沙地。

    三眼立刻將消息轉告給遠在開魯的謝文東,並把巴特的聯繫電話給他。

    謝文東按照電話號碼和巴特取得聯繫,相約在渾善達克沙地的邊緣小鎮浩來呼熱碰面。

    當日晚,謝文東給姜森打去電話,讓他調集一批血殺組成員協助自己。姜森現在還在吉樂島訓練龍虎隊,不能親自趕來,但血殺的人手還全部留在中國。

    三日後,謝文東一路風塵僕僕,終於趕到浩來呼熱。

    此時正是炙夏,天氣炎熱,浩來呼熱接近沙漠,更是熱得好像下火一般。由於浩來呼熱一帶比較落後,沒有鐵路,更不通飛機,謝文東等人只能坐氣車。

    身在車內,即使開著空調,仍能讓人感覺胸口發悶,支流汗水。

    陳百成在文東會也算身份頗高,和謝文東同坐一車,他邊用手帕擦額頭的汗水邊小聲嘟囔道:「***,這是什麼見鬼的地方!」

    他坐在副駕駛座位上,抬頭通過倒車鏡偷眼打量謝文東,後者雖然身穿深色中山裝,臉上卻看不出一絲汗痕,此時正屏息端坐,閉目養神。

    陳百成真想去問問謝文東,為什麼你不熱,可惜,他沒敢。

    開車的金眼聽見他的嘟囔,轉頭看了他一眼,笑道:「兄弟,至於這麼熱嗎?」

    在陳百成眼中,金眼只是個謝文東身邊的保鏢,根本不把他放在心上,懶著回答他的話,不滿地問道:「你就不能把冷氣再開大點嗎?」

    金眼對他的態度毫無在意,指下空調調節器,聳肩道:「這已經是最大的了。」

    陳百成喘著粗氣,詛咒道:「該死的破車!」

    一路上,人煙罕見,進了浩來呼熱,終於看到人煙。

    金眼回頭問道:「東哥,我們去哪裡找巴特?」

    謝文東睜開眼睛,向左右看了看,柔聲說道:「友好客棧。」

    友好客棧是一家旅店,也是阿日斯蘭和巴特藏身之處。金眼從來沒到過浩來呼熱,當然不知道友好客棧怎麼走,向當地人打聽,可人們大多數聽不懂他的話,少數幾個能聽懂漢語的人,也是沒聽過友好客棧這個地方。

    在小鎮裡逛了好一會,也沒發現友好客棧究竟在哪,金眼正一籌莫展時,有為身穿黑色背心的蒙古漢子在路旁伸手攔住汽車。

    金眼心中一動,將車停住,放下車窗,打量對方。

    這個蒙古大漢三十出頭,一身的橫肉,皮膚曬得漆黑,好像鐵打的一般,從他臉上、手臂上以及胸口上橫七豎八的刀疤能判斷得出來,此人可能是道上的。

    金眼問道:「朋友,有事嗎?」

    那蒙古大漢小心的向左右望望,然後低下身,小聲問道:「兄弟,我找謝先生!」他的漢語講得不錯,語正腔圓,十分地道。

    金眼一聽,眉毛挑起,問道:「你是……?」

    蒙古漢子沒有說話。

    金眼還想發問,可悶熱難當的陳百成早已不耐煩,從車窗裡探出腦袋,問道:「你大哥是不是阿日斯蘭?」

    蒙古漢子聞言臉色一變,驚訝地看著他。

    陳百成沒好奇地說道:「別他媽裝了,有什麼不敢說的?!東哥現在就在車裡,快讓你們老大出來接東哥!」

    蒙古漢子斜目,看了看車後座的謝文東,覺得他和老大對自己描述中的謝文東模樣差不多,點點頭,說道:「老大在友好客棧,我帶你們去!」

    金眼鬆了口氣,總算找到嚮導了,他笑道:「上車,給我們引路吧!」

    陳百成在旁冷言冷語地說道:「大好的架子啊,還讓東哥親自去見他,他以為自己誰……」他話到一半,發現謝文東正瞪著自己,嚇得一縮脖,把下面的話又嚥了回去。

    在蒙古漢子的指引下,汽車進入一片平房居民區,東拐西轉,最後連金眼都有些轉向。

    當汽車開車一處黑色大門前,蒙古漢子忙道:「到了!」

    金眼推開車門,從車內走出來,環視左右,搖頭苦笑。

    此處位於居民區深處,放眼望去,周圍皆是落魄的破爛平房,再看面前這個大鐵門,貼著破爛不堪的門神,上面掛有一面用蒙古文寫的牌子,他疑問道:「這就是友好客棧?」

    蒙古漢子點頭笑道:「沒錯啊!」

    金眼搖頭苦笑,這樣的地方,如果沒有對方指引,自己即使把浩來呼熱翻個底朝天,也未必能找得到。

    車裡的謝文東也在打量周圍,心中有種異樣的感覺。
作者: jojo999    時間: 2009-4-26 06:55

第八卷 無法無天 第十二章

    蒙古漢子下了車,對謝文東躬身說道:「東哥稍等一下,我去叫老大出來!」說完,噔噔噔跑進旅館內。

    謝文東打量旅館,門臉雖然不小,但位置太偏僻,毫不起眼,旅店開在這種地方,很難想像它會賺錢,如果不是老闆的腦袋有問題,那麼一定別有目的。

    周圍皆是民宅,大多已破敗的不像樣,院牆上長滿雜草,好似有很長時間沒有被人清理過,謝文東懷疑裡面根本就沒有住人。

    他心思一動,低下頭,對自己身後的金眼細聲說道:「小心,這裡有殺氣!」

    金眼聞言一震,手下意識地放在腰間,驚道:「東哥……」

    「噓!」謝文東瞇眼一笑,向他使個眼色,金眼見狀,立刻會意,沒有再說話,向兩旁的水鏡、木子等人交換個眼神,五行兄弟精神頓時緊張起來。

    時間不長,從旅店內走出一群漢子,為首一位壯漢,三十出頭,長得人高馬大,皮膚黝黑,原本不大的眼睛被臉上的橫肉擠壓得更小。

    這壯漢看到謝文東後,臉上堆滿笑容,急走兩步,快速上前,笑道:「想必這位就是讓我仰慕已久的東哥吧?!」

    謝文東不認識這個人,他轉頭看向陳百成。

    和草原狼交易的一向是三眼負責的龍堂,而陳百成是龍堂的主要幹部,自然對草原狼的情況比較熟悉。

    陳百成見謝文東看向自己,忙小聲答道:「東哥,這人就是阿日斯蘭的弟弟,巴特!」

    「哦!」謝文東點點頭,上下打量面前這位比自己高出半頭的粗壯漢子,他雖然是阿日斯蘭的弟弟,但兩人的模樣並不相像,與其兄相比,他更加剽悍一些。謝文東笑瞇瞇地說道:「原來是巴特兄弟!呵呵,不要客氣!」說著,他向巴特身後望了望,問道:「怎麼沒有看到你哥哥呢?」

    「這個……」巴特面帶難色,說道:「東哥,我們進屋裡再說吧!」說完,他身子向旁邊一閃,做出邀請的手勢。

    謝文東微微一笑,大步走進旅館內。

    旅館從外面看挺普通,裡面的裝飾卻十分不錯,清掃得也整潔乾淨,讓人舒心。

    在巴特的指引下,謝文東等人走進一間寬敞的大房間,周圍擺放椅子,中央放著一張大型號的八仙桌。巴特先請謝文東坐在上手的主位,他自己則坐在左側的下手邊。陳百成和五行兄弟跟著走近來,其他文東會的兄弟再嚮往裡進,卻被守在門口的兩名大漢攔住,其中一位大漢客氣地說道:「房間面積有限,各位請到旁邊的房間休息,那裡已經為兄弟們準備好飯菜了,大家不要客氣,缺什麼儘管說。」

    文東會眾人當然不會乖乖聽他們的安排,站在門口,無論那兩名大漢怎麼解釋,就是不肯離去。

    謝文東和巴特都注意到雙方下面的兄弟在房門口爭執,後者笑道:「東哥,咱這房間確實容不下那麼多人,你看,是不是……」

    不等他說完,謝文東理解地點頭一笑,對水鏡說道:「水鏡,你帶兄弟們去隔壁的房間吧,要記住,咱們是客,讓兄弟們不要太隨意。」他後面這半句另有含義,別人聽不出來,但水鏡心裡卻一清二楚。她笑道:「東哥請放心,我會安排好的。」

    謝文東頷首而笑,水鏡向來心細如絲,有她和兄弟們在一起,謝文東很放心。

    水鏡帶著文東會眾人去了隔壁房間,巴特明顯鬆了口氣,笑呵呵道:「東哥一路辛苦,我這叫人上菜。」他打個指響,讓下面人把準備好的酒菜端上來。

    謝文東不置可否,看了看房間的擺設,淡然說道:「巴特兄弟找的這間旅店還真夠偏僻的。」

    巴特苦笑道:「這也是沒有辦法啊!最近風聲太緊,住在哪裡都不如住在自己的地方安全。」見謝文東挑起眉毛,他忙解釋道:「這家旅店是我們草原狼自己開的。」

    難怪呢!原來是他們自己地方!謝文東呵呵一笑,問道:「阿日斯蘭在哪裡?我想要見他!」

    巴特說道:「大哥幾天前去了呼和浩特,向那裡的自治區領導們打通關係,東哥也知道,干咱們這行,和上面沒有關係可不行,這次出事,也正是因為這一點。」說著,他還搖頭歎了口氣。

    謝文東雙目瞇縫著,直視巴特,悠悠說道:「既然阿日斯蘭去了呼和浩特,為什麼巴特兄弟還要告訴我他在此地呢?」

    巴特臉色一變,頓了一下,笑道:「大哥在呼和浩特的事情辦得已差不多,用不上兩天就能回來,而且我對東哥一向仰慕,只是苦無機會相見,所以這次藉機把東哥請來,好好聊聊,希望東哥不要見怪。」

    他說話時,謝文東一直在注視著他,巴特被他精光四射的眼睛盯得渾身不自在,忍不住垂下頭,不敢和他的目光接觸。

    兩人都未說話,場面頓時安靜下來,靜悄悄的,鴉雀無聲。房中的空氣彷彿凝固了一般,壓在在場的每一個人心頭上。

    金眼雙目一凝,臉色越發陰沉,右手緩緩放在腰上。不知是天氣太熱還是氣氛過於壓抑,陳百成的臉上流出一滴汗水。

    時間似乎停滯,好像過了一個世紀那麼長,謝文東突然仰面大笑,說道:「巴特兄弟太客氣了,我怎麼會怪你呢?哈哈——」他臉上露出燦爛的笑容,心中卻冷哼道:真是蹩腳的謊話。

    謝文東笑了,巴特連同房間中的每一個人都長長吸了口氣,將缺氧的肺子重新填充滿,緊繃的神經隨之鬆緩下來。他雖然只是二十出頭的青年,但他散發出陰柔的氣勢卻能讓人緊張得忘記呼吸。陳百成悄悄別過頭,不留痕跡地差差臉上的汗水。

    這時,數名大漢端著盤子走近來,將菜餚一一放在桌子上。

    巴特準備的酒菜也夠豐富的,山珍海味,應有盡有,特別是最後送上來的烤全羊,紅通通,油汪汪的,滿屋飄香,只是看和嗅就夠讓人垂涎三尺。

    幾日來,眾人都是奔波勞累,沒有吃到一回像樣的飯菜,此時,看著色香味具全的滿桌酒菜,金眼等人卻提不起任何食慾,他們知道,這頓飯並不是那麼『好吃的』,裡面很可能還夾雜著刀子。

    巴特笑道:「東哥,鄉下地方,沒有太好的東西,希望您不要介意。」

    謝文東呵呵笑道:「東西好不好,不重要,交朋友貴在交心,只要把心擺正了,哪怕用粗茶淡飯款待我,我一樣高興。」

    巴特身子一顫,臉色頓時間變得煞白,一句話都沒說出來。一旁的陳百成正裝模做樣地拿著杯子喝茶,聽到謝文東這番話,他手掌一抖,差點把杯子裡的茶水灑出來,慌張抬起頭,滿面驚訝地看著謝文東,然後又茫然地轉頭瞧瞧金眼等人。

    沒有人注意他,眾人都在一眨不眨地看著謝文東。

    謝文東含笑又道:「巴特兄弟,你知道文東會成立多久了嗎?」

    巴特不知道謝文東此言的意思,想了一會,小聲說道:「應該……應該有五六年了吧?!」

    「五六年了……」謝文東仰面歎道:「時間過的真快啊!」他點著香煙,吸了一口,說道:「在這五六年裡,想殺我的人沒有一千,也有八百了,但是,他們卻都沒有成功過,你知道為什麼嗎?」

    巴特艱難地咽口吐沫,呆呆地搖搖頭。

    謝文東笑道:「他們以為自己夠聰明,可是,他們的以為往往都是錯誤的。小計量永遠都是小計量,上不了大檯面,你說呢?」

    巴特尷尬地點點頭,面色難看地附和道:「東哥所言極是,想暗算東哥的人,簡直就是傻瓜!」

    「哈哈!」謝文東笑道:「我和你哥哥阿日斯蘭曾經見過一次,感覺他為人光明磊落,是條漢子,才決定與他聯手,而且,我看得出你哥哥也確實誠心想和我們文東會合作,希望,我們兩者之間的關係能永遠繼續下去,不要被其它的原因破壞!」

    巴特眉頭皺了皺,低頭不語。

    他聽得出來,謝文東這幾句話似乎都別有深意,難道,他看出什麼了?巴特偷眼看了一下謝文東,心裡七上八下。

    席間,巴特態度依然熱情,把蒙古人好客的習俗發揮到極至,頻頻向謝文東及陳百成、金眼等人敬酒。

    蒙古小燒異常剛烈,喝進嘴裡,火辣辣的,讓人感覺好像有團火在肚腹中燃燒。

    金眼等人提高了警惕,沒敢多喝,只是點到為止,倒是謝文東和陳百成兩人來者不拒,只要巴特敬酒,便舉杯和他對飲。

    時間不長,陳百成已滿面通紅,醉態十足,話也多了起來,和巴特嘮叨裡自己當年和東哥如何在H市打天下的經歷。

    巴特心不在焉地隨聲附和,不時借舉杯的機會瞄向謝文東。可是,他越看心越驚,勸了那麼多杯酒,但謝文東臉上竟然沒有表現出絲毫的醉意,那對細長的單鳳眼反而越發明亮。

    酒席過半,陳百成不勝酒力,搖搖晃晃地站起身形,對謝文東道:「東哥,我出去小解一下!」

    謝文東含笑點了點頭。陳百成對巴特笑道:「兄弟,等我一會回來再陪你慢慢喝!」說著,他一步三搖的走出房間。
作者: jojo999    時間: 2009-4-26 06:55

第八卷 無法無天 第十三章

    等陳百成出了房間,巴特肩膀不自然地端了起來,舉起酒杯,對謝文東道:「東哥,我敬你,干!」

    謝文東沒有端杯,搖搖頭道:「我不能再喝了。」

    巴特挑了挑眉毛,道:「東哥是看不起兄弟嗎?」

    「呵呵!」謝文東輕聲而笑,道:「我已經到量了。」

    謝文東自治力一向很強,把自己的酒量控制的非常好,當他感覺要喝醉的時候,即使天王老子來了也無法再勸他多喝一口。

    巴特看著他一會,最後聳聳肩,一仰頭,把杯中酒喝乾。他兩手搓著酒杯,笑道:「東哥這次能過來,我很高興,也是給足我巴特面子,不過,我想和東哥商量一件事。」

    謝文東道:「你說。」

    巴特藉著醉意,直截了當地說道:「我想做老大!」

    謝文東雙目瞇縫著,笑瞇瞇地問道:「什麼意思?」

    巴特道:「我要做草原狼的老大!我大哥阿日斯蘭並不適合坐老大的位置,他性格太直,根本不懂得變通,成立草原狼這麼久,幫會一直沒有大的進展,只是在各大幫派的夾縫中苦苦掙扎,但我不一樣,我比大哥更聰明,更會使用手段,我的性格也更像東哥,我相信,我的領導加上東哥的支持,用不上一年的時間,草原狼能成為內蒙一帶甚至整個蒙古最大的幫派,這對東哥的文東會也更加有利,希望,東哥你能支持我。」

    呵!原來如此!謝文東仰面笑了,原來巴特想取代其兄阿日斯蘭,說白了,就是要造反。

    草原狼由誰做老大,看起來和文東會沒有太多的關係,無論是阿日斯蘭或者是巴特,都需要依仗文東會的支持。但謝文東不這樣看,和一個陰險狡詐之人合作,當然不如與一個正直爽快的人合作安全,巴特能在親兄弟背後捅一刀,那他也能在坐大之後暗中壞文東會的事,而且象巴特這樣城府深的人,遠遠沒有阿日斯蘭那麼好控制。

    謝文東沒有直接表態,只是淡然地道:「草原狼由誰做老大,那是你們自己內部的事,我不好也不方便干預。」

    巴特多聰明,一聽這話就明白了謝文東的意思,他嘴角向下一彎,問道:「這麼說,東哥是不打算支持我做老大了?」

    謝文東笑道:「我的意思,剛才已經說的很明顯了。」

    巴特暗中狠狠地握了握拳頭,說道:「東哥雖然是文東會的老大,但你的意見卻代表不了全部,你不支持我,並不代表文東會其他人也不支持我!」

    謝文東心中一動,狀似隨意地隨口問道:「文東會內,有誰支持你呢?」

    「是……」巴特只說了一個字,立刻閉上嘴巴,意識到自己失言,話鋒一轉,心有不甘地問道:「難道,東哥不會改變主意了嗎?」

    「呵呵!」謝文東反問道:「巴特兄弟能放棄自己的打算嗎?」

    巴特點點頭,話已到此,再沒有商量的餘地,把心一橫,騰的站起身形,怒目圓睜,冷聲說道:「無論是誰,都不能阻止我的決定,就算是你謝文東,也不可以!」說著話,他手中把酒杯猛的向地上一摔,只聽啪的一聲脆響,頓時間,房間外湧近來二十多號真槍實彈的蒙古漢子,槍口一齊指向謝文東。

    金眼等四人見狀,紛紛拔槍起身,站成一排,順勢把謝文東拉到自己身後。

    巴特仰面狂笑,道:「既然東哥不支持我,那麼,你今天就不要再出這個房間了!」

    謝文東毫無畏懼地分開擋在自己面前的金眼和土山,看著巴特,幽幽說道:「巴特,你這是在玩火!」

    巴特咬牙陰笑道:「謝文東,我這也是被你逼的。」

    謝文東細長的眼睛閃過一道精光,問道:「如此說來,這次出事,是你向警方告的密?」

    巴特不再掩飾,到了現在這個地步,也沒什麼話是不可以說的了。他嘿嘿笑道:「沒錯!是我向警方告的密,謝文東,你那麼聰明,怎麼就算不到被警察抓住的人會那麼容易跑掉嗎?今天你死在此處,也是你自己找的!」

    他臉上寫滿得意與張狂,謝文東已成了甕中之鱉,只要自己願意,隨時都可以讓他和他的那幾名手下變成螞蜂窩,想到鼎鼎大名的謝文東能死在自己手上,他臉上的笑容慢慢加深,他似乎已看到自己輝煌的明天。

    「呵呵!」謝文東先是低頭輕笑,接著,變成仰面大笑,搖頭道:「巴特,你把事情想的太簡單了,如果我想殺你,你以為你還能活到現在嗎?」

    他說話時,聲音雖然不大,但氣勢油然而生,精亮的目光如同兩把刀子,刺在巴特的臉上。後者心中一顫,剛要說話,只見謝文東突然抬起手,啪的一聲,打出個指響。

    在他舉手的瞬間,彭的響起一聲槍鳴。

    槍聲不是來自房間內,而是由房間外傳近來。

    房間窗戶的玻璃多出一個圓形的小窟窿,與此同時,一名蒙古漢子應聲倒地,眉心處有個手指粗細的小窟窿,而腦後卻出現個拳頭大的血洞,紅的白的一起從中流淌出來。

    狙擊步槍的威力,正在於它超強的破壞力,因為子彈的旋轉,射出人體時,給予最大的傷害。

    「哎呀!」巴特及其手下都沒有想到,房間之外竟然還潛藏謝文東的人,皆忍不住驚叫出聲。

    幾乎在那名大漢中槍倒地的同時,謝文東猛然抬腿,一腳將八仙桌踢翻,桌子上的盤子、碟子、碗筷以及菜餚齊向巴特等人飛去。

    房間雖然不小,但巴特這方人太多,不少人躲閃不及,被菜湯淋的滿臉滿身,連連後退。

    不等他們反應過來,房間外面槍聲如同爆豆一般響成一片,其中還夾雜著驚叫和慘呼聲。

    巴特頓時慌了手腳,意識到事情似乎超出自己的控制,看著一各個驚慌失措的手下,他大聲叫喊道:「不要亂,先給我殺了謝文東再說!」

    兩名巴特的親信第一時間反應過來,剛把槍舉起來,對準謝文東的腦袋,外面又是兩聲沉悶的槍響,兩名大漢眉心中彈,受子彈的衝擊力仰面倒地,絕氣身亡。看著大漢腦袋上的血窟窿,斷氣的身子還在陣陣抽搐,其他人無不心驚膽寒,即使到現在,他們都沒有看清楚,對方埋伏在外面的人究竟隱藏在哪裡。

    看不到的敵人,永遠是最讓人恐懼的。

    巴特手下每一個人都在倒吸冷氣,感覺呼吸困難,他們不知道,自己會不會成為下一個被擊中的目標,心底最深處生出無法壓抑的恐懼感,頭髮絲發麻,兩腿發軟,汗水順著面頰低落在地。許多大漢已不聽巴特的命令,瘋了一般跌跌撞撞逃出房間。巴特剛才還掛在臉上的得意與囂張早已消失的無影蹤,取而帶之的是驚訝與駭然,他看著笑瞇瞇、滿面從容好像什麼事都沒有發生的謝文東,結巴道:「謝文東,你……你……」

    謝文東慢慢解開衣襟,悠悠說道:「我可以告訴你一句實話,在我來之前,我就沒有打算放你活著離開。」

    巴特身子一震,難以置信地看著他。

    謝文東道:「沒有人可以傷害到我的朋友,我的兄弟,你出賣小爽,也就等於出賣我,你犯的錯誤不可原諒!」

    巴特艱難地吞下一口吐沫,顫聲道:「你……你都已經知道了?」

    謝文東反問道:「你以為天下人都是傻子嗎?都可以被你玩弄在股掌之中嗎?」

    「謝文東,你好毒啊!」巴特又氣又怒,從牙縫裡擠出一句話。

    他話音未落,打外面踉踉蹌蹌跑進一人,這漢子渾身是血,特別是右胸口,衣服已被血水濕透,小腹處有白色的東西從中流出。他看到巴特,衝上前去,人已站立不足,一頭紮倒在巴特身上,嘶啦嘶啦喘粗氣的聲音好像拉開的風箱,他斷斷續續地說道:「老……老大,文東會的人……殺進來了……」

    說完,他腦袋一偏,從巴特身上緩緩地滑倒下去,猩紅的鮮血也粘了巴特一身。

    巴特低頭看著這名跟隨自己多年的親信,心中生出一股悲意,現在他後悔了,不是後悔自己造反,而是後悔自己不應該這麼心急。

    突然,他覺得眼前一花,由門外飛來一物,在他眼前飄飄蕩蕩地落下。

    巴特下意識地伸出接住,看到的是一張不大的卡片,通體漆黑,正中寫有一個血紅的『殺』字。

    看清楚之後,像是被毒蛇咬了一口,他手掌一哆嗦,忙將卡片扔掉,彷彿遭到重擊,連連倒退,直至身體撞到牆壁上,再無路可退。

    關於文東會的血殺黑帖,他聽過太多太多的傳聞,無論是誰接到黑帖,至今還沒有聽說過有誰生還過。

    他以前一直想看看血殺黑帖究竟是個什麼樣子的,想不到,今天竟然發到自己的頭上。
作者: jojo999    時間: 2009-4-26 06:55

第八卷 無法無天 第十四章

    這時,從門外走進一群黑衣人,一各個黑衣黑褲黑皮鞋,徹頭徹尾都是黑色,很難想像,在浩來呼熱這樣滾熱的天氣裡,他們穿這身衣裝怎麼能受得了。

    黑衣人手中皆拿著手槍,帶頭一位青年,手中還抓著一名蒙古大漢的頭髮,後者滿身滿臉都是血,眼中失去光彩,神志業已模糊不清。

    看到謝文東後,那黑衣青年鬆了口氣,手臂一晃,把被他抓住的蒙古漢子甩開,同時看也沒看一眼,揮手補了一槍。

    蒙古漢子腦袋中彈,應聲而倒,血濺在雪白的牆壁上,格外刺眼。

    巴特被黑衣青年的冷酷嚇得一哆嗦,揉揉右手手腕,顫聲問道:「你……你們是什麼人?」

    黑衣青年先向謝文東點頭施禮,然後冷聲道:「文東會,血殺組!」

    瞭解文東會的人,不可能不知道血殺,就像不可能不知道謝文東一樣。做為文東會的頂尖尖銳部門,血殺為文東會立下了汗馬功勞,剷除過無數障礙,也成為另敵人聞風喪膽的尖刀。

    巴特聽完黑衣青年的話,徹底絕望了,他明白,自己不僅已失去殺死謝文東的機會,就連保全自家性命的可能性都變得微乎其微。

    看不到希望,反而讓他的膽子撞了許多。他對著謝文東苦笑道:「人人都說謝文東聰明過人,陰險狡詐,我巴特今天算是領教了。」他做夢也想不到,謝文東能看穿自己的計謀,而且還把血殺調派過來,他的計劃嚴格來說並沒有問題,只是,他卻低估了謝文東的頭腦。

    謝文東背手,仰面,表情平淡如水,沒有說話。

    巴特顫巍巍地吐口氣,左手捋了捋額前擋住視線的頭髮,問道:「東哥還能不能給我一條生路?」

    謝文東慢慢低下頭,看著巴特,反問道:「如果我們此時的位置調換,你會給我生路嗎?」

    巴特默然,他知道自己不會。沒有人想死,也沒有人在面對死亡時而不希望自己能生還的。巴特當然也不例外,他抓住最後一跟救命稻草,顫聲說道:「東哥,看在我大哥阿日斯蘭的面子上,能不能放我一馬?」

    謝文東並未立刻表態,反問道:「阿日斯蘭不知道這件事嗎?」

    巴特大點其頭道:「我大哥不知道,如果知道,他一定會阻攔我的!」

    謝文東幽幽道:「你一個人,搞不出這樣大的事來,我想,是有人和你合謀吧?」巴特臉色一變,驚訝地看著謝文東。他又道:「而且,這個和你合謀的人,很可能在文東會內,就是那個支持你做草原狼老大的人吧?」

    巴特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謝文東的話一點沒錯,事實就是這樣,好像他親眼看到過一般。

    他結結巴巴道:「東……東哥都……都知道了?」

    謝文東道:「我最想知道的是,究竟是誰在支持你。」

    巴特臉色瞬息萬變,一會紅,一會白,眼珠提溜亂轉,神情變幻不定。

    好半晌,他方將心一橫,抬頭問道:「如果我說出來,東哥會放過我嗎?」

    謝文東沒有直接回答,雙目微微瞇縫著,上前走了兩步,站在巴特前面,淡然地說道:「我只知道,你如果不說,一定會死,而且還會死得很慘。」

    巴特身子靠著牆壁,劇烈顫抖著,他能感覺得到謝文東身上傳來的壓力,同時也看出他眼中閃現出的殺機。

    他抬起左手,摸了一把額頭上的冷汗,嘴唇哆嗦著,說道:「如果東哥不答應放我,我是不會說的。」

    謝文東淡然一笑,道:「我不喜歡和別人講條件,你也沒有資格和我講什麼條件,即使你不說,我也會有辦法查出來的。」

    巴特心中一涼,垂頭無語。

    房間內沒有人說話,靜悄悄的,聲息皆無,人們的目光都集中在巴特一人身上,都在等他的回答。

    不知道過了多久,巴特咬了咬牙關,猛然抬頭,左手扶著牆面,右手慢慢抬起,說道:「支持我的人是……」

    他的話說到一半,突然傳出槍響。實際上是兩聲槍響,但幾乎是在同一時間響起,讓人聽起來好像是一槍。

    巴特瞪圓眼睛,順著牆壁,緩緩滑到,在他的額頭上,多出兩個血窟窿。兩個血洞相臨很近,但角度卻不一樣,一顆子彈來自謝文東的身後,另外一顆子彈來自門外。

    發生這樣的結果,出乎在場所有人的意料之外,即使開槍的兩個人,也都愣了。

    在謝文東身後開槍的人,是金眼,而在門口開槍的人,則是陳百成。

    謝文東略皺眉頭,低頭看看氣絕的巴特,轉頭再瞧瞧金眼和陳百成。

    不用他問話,金眼上前,用腳一踢巴特的右臂,只聽啪的一聲,從他掌心中掉出一把銀亮的掌心雷。掌心雷這種特製的小手型號槍體積相當小,不如人的掌心大,可正好扣在手中,又不被人發現,但它的威力也相對較小,只有在近距離的情況下才會對人體具有殺傷力,而且只能裝兩顆子彈。

    金眼解釋道:「東哥,巴特預謀不軌,所以我不得不開槍。」說完,他疑惑地看向陳百成。

    巴特在說話時,自始自終只動了左手,右手一直沒有動,藏於背後,別人或許沒有注意這個小細節,但卻被警惕性十足的金眼發現。

    本來這也沒什麼,但巴特在身體晃動的時候,無意中把右手露了出來,雖然只是瞬間,不過金眼還是看清楚他的手裡暗藏著東西,具體是什麼,看不真切。

    所以當最後巴特抬起右手的時候,金眼立刻意識到危險,為了保障謝文東的安全,想也沒想,抬頭一槍先把巴特擊斃,讓他頗感意外的是,竟然還有人和他同時開槍,開槍的這個人正是陳百成。金眼很疑惑,難道,陳百成也看出巴特手中暗藏槍支,企圖暗算東哥了?

    一名血殺成員低身揀起巴特的掌心雷,恭恭敬敬遞給謝文東。

    謝文東接過,低頭看了看,在手中來回把玩,好一會,他抬起頭,笑瞇瞇地看著金眼和陳百成,說道:「很好!」

    他只說了兩個字,但裡面包含的含義卻太多了,即是誇讚金眼的機敏,似乎也在暗諷陳百成的毒辣。

    陳百成深垂著頭,不敢多看謝文東一眼,大氣都沒敢喘一下。

    謝文東說完,收回灼人的目光,整了整理衣襟,走出房間。

    那黑衣青年忙問道:「東哥,他們怎麼辦?」

    巴特雖然死了,但他手下還有將近二十名弟兄留在房間裡。

    謝文東頭也沒回地擺擺手,道:「不留活口!」

    黑衣青年點頭稱是,等謝文東等人出了房間之後,裡面再次傳出密集的槍聲,以及撕心裂肺的叫喊聲。

    對待企圖暗算自己的人,謝文東向來冷酷無情,一是做到殺雞敬猴,給其他還想暗算他的人予以警告,再者,這也是顏面的體現。

    文東會的人相繼撤出友好客棧,留下的是巴特以及三十多名隨從的屍體。

    若是換成旁人,在殺了巴特之後,必定會立刻選擇離開內蒙,畢竟自己殺了人家的弟弟,萬一阿日斯蘭來回來報復,不是在自己的地頭上,很難應對,打起來也會吃不小的虧。

    但謝文東不一樣,他沒有走,而是去了通遼,等草原狼的老大阿日斯蘭來找自己。

    他並不希望自己和草原狼的合作就此終結,如果現在離開內蒙,阿日斯蘭定會記恨於他,不僅無法再合作下去,恐怕兩幫派也會馬上變成敵對,相反,自己若留下來的效果可能會更好一些,至少可以告訴阿日斯蘭,自己心中坦蕩,沒有做錯什麼。

    果然,沒過幾天,經過喬裝打扮後的阿日斯蘭主動找上了謝文東。

    見面後,他說的第一句話不是質問謝文東為什麼殺死自己的弟弟巴特,而是說了一聲:東哥,對不起。
作者: jojo999    時間: 2009-4-26 06:55

第八卷 無法無天 第十五章

    謝文東殺了阿日斯蘭的弟弟,可後者沒有絲毫怨言,第一,確實是巴特謀害謝文東在先,說難聽點,這是他自找的,第二,他認為真正殺死弟弟的人不是謝文東,而是在背後鼓動他造反的人,那個人是誰,他暫時還想不出來,但有一點可以肯定,那人一定是在文東會內。

    謝文東和阿日斯蘭兩人在房間裡密談了很久,至於二人都說了些什麼,其他人不清楚。

    金眼和陳百成等人都在房間外面的走廊裡等候,眾人的表情都很平靜,只有陳百成流露出焦急之色,不時在走廊內徘徊。

    過了好久,兩人終於從房間內走出來,互相道別之後,阿日斯蘭快速離開了,只是在臨行之前,深深看了陳百成一眼,這讓後者背後生出一股涼意。

    等他走後,陳百成來到謝文東身旁,小心翼翼地問道:「東哥,你和阿日斯蘭都談什麼了?」

    謝文東雙目一瞇,看了看他,笑瞇瞇道:「我會給草原狼一些援助。」

    陳百成一怔,問道:「東哥的意思是……?」

    謝文東道:「不僅是武器裝備方面的援助,還會提供一些人力方面的幫助。」

    陳百成吸了口氣,沒弄明白謝文東的意圖,還想再問,謝文東笑瞇瞇道:「怎麼,百成,你好像對這方面很感興趣嘛,要不要我把你調派過去?」

    陳百成聽後,身子一哆嗦,忙搖頭道:「不用了!謝謝東哥栽培,我覺得我還是留在文東會內更能施展拳腳。」

    「呵呵!」謝文東微微輕笑,沒再說什麼,轉身回到房間內。

    謝文東此行成功救出了李爽,又解決了圖謀不軌的巴特,雖然沒有找出與巴特合謀的人,但事情總體來說進展還算順利。

    但在此期間,北洪門和青幫的爭鬥已全面爆發,爭戰最激烈的地方,當屬河北一帶。北洪門有東心雷坐鎮,和青幫鬥得互有輸贏,誰都沒佔到大便宜。

    因為青幫將實力大規模北調,與南洪門的爭鬥反而趨於平緩,這讓苦苦支撐的向問天總算得到喘息之機。

    謝文東聽到東心雷的匯報之後就笑了,他感覺,青幫在戰略上出現了比較大的失誤。以青幫的實力,單獨對戰南洪門或者北洪門都是可以一爭長短的,但想同時與南北洪門分庭抗禮,就顯得力不從心了。青幫將勢力北調,與北洪門全面開戰,恐怕用不了多久,對南洪門的優勢就會被逆轉,到時不得不去面對南北受敵的尷尬局面,取勝的機會小之又小。他認為當青幫決定與北洪門爭鬥全面升級的那一刻,就注定要失敗。

    謝文東有他自己的打算,本來,他計劃先清理乾淨北洪門範圍內的青幫勢力,然後坐山觀虎鬥,無論結果是青幫消滅南洪門還是南洪門拖垮了青幫,最後得勝的一方總是會元氣大傷,然後他再用北洪門將其消滅。現在,青幫改變了策略,他的計劃也相應發生變化,決定與南洪門聯合,打出共抗外敵的旗號,先消滅青幫,然後再想辦法吞併南洪門。

    因為北洪門與青幫已開戰,他不再回H市,而是直接去T市,看看雙方現在的情況。

    陳百成帶著文東會的人返回H市,謝文東則等晚上去北京的飛機。

    距飛機起飛還有一段時間,謝文東和金眼等人在通遼隨意閒逛。

    通遼是內蒙的門戶,發展迅猛,經濟也非常發達,不像內蒙其他地方那樣落魄,城市中充滿現代化氣息。

    漫步在繁華的街道上,謝文東隨意地問金眼道:「你覺得陳百成這人如何?」

    金眼一愣,想了想,說道:「很聰明,城府也很深,和他說話時,我不大能看透他在想什麼。」

    「嗯!」謝文東點點頭。

    「對了,」金眼說道:「他很機警。」

    「哦?」謝文東疑道:「為什麼這麼說?」

    金眼正色道:「在友好客棧,其他人都沒有看出巴特手裡暗藏槍械,只是我和他注意到了這一點,說明他很機警,至少他很細心。」

    謝文東漠然地搖搖頭,喃喃道:「也許,不是那麼簡單的。」

    金眼疑道:「東哥的意思是……?」

    謝文東淡然一笑,沒有說什麼。

    說話間,幾人走到一家刀具店門前,門面不大,但櫥窗上陳列的刀具卻非常漂亮,很能吸引路人的目光。

    蒙古刀在世界上都是十分有名氣的,不僅裝飾精美,外觀獨特,而且異常鋒利,給人神秘剽悍的感覺。

    既然來到蒙古,應該帶兩把蒙古刀回去當做紀念。謝文東停下腳步,舉目向刀具店看了看,對金眼笑道:「我們進去瞧瞧!」

    從外面看,刀具店似乎不大,可裡面的面積可不小,特別狹長。

    店內兩邊擺放長長的櫃檯,裡面有各種各樣的刀具,長短不一,形象各異,大多都沒有開刃,牆壁上,也同樣掛有不少彎刀,有的設計簡潔,有的裝飾得異常漂亮,刀鞘鑲嵌寶石。

    謝文東等人進來時,裡面沒有客人,只有五名年歲不大的漢子在玩撲克。

    有客人光顧,那五人沒有任何要起身的意思,甚至看都沒看一眼。

    謝文東見狀,暗自搖頭,老闆只顧著玩樂,不懂得招待客人,難怪刀具店的生意這麼冷清呢!

    他環視一周,打量左右擺放的刀具,很快,他的目光被牆壁上一把尺長的蒙古彎刀吸引。

    這把刀沒有刀鞘,光禿禿的掛在牆壁上,通體發烏,只是看,就給人沉甸甸的感覺。

    謝文東走到近前,仔細看了一會,問道:「老闆,我想看看這把刀。」

    「自己拿吧!」一位大漢看著手裡的撲克牌,頭也沒抬一下。

    謝文東笑了笑,伸手把刀從牆上取下來,在手中掂了掂,果然份量不清,刀身潔淨,沒有任何雜質,刀口鋒利,順滑,顯然是用精鋼打製而成,他問道:「老闆,這把刀多少錢?」

    老闆轉過頭,看向謝文東,見他年歲不大,身穿深色的中山裝,微微愣了一下,接著向幾個同伴使個眼色,站起身形,邊向謝文東走過來邊說道:「五千!」

    撲!金眼等人差點吐血,這老闆還真是漫天要價,一把刀而已,竟然要到五千?

    不等謝文東說話,木子翻著白眼道:「五千?我靠,老闆,你怎麼不去搶劫啊?」

    那大漢二十六七歲,中等身材,相貌平平,沒系扣子,敞著衣服,露出裡面結實的胸肌,他嘿嘿一笑,說道:「刀是我的,你管我賣多少錢,就是這個價!」

    他腦袋揚著,露出一副你愛買不買的架勢。

    五千塊錢在謝文東眼裡不算什麼,但他也不想被人當成冤大頭,他搖頭而笑,問道:「不能再便宜了嗎?」

    大漢道:「這已經是最便宜的價格了。」

    「那算了!」謝文東把刀放回到原位,正準備轉身離開,那大漢揚手道:「你們不能走!」

    謝文東一怔,回頭問道:「為什麼?」

    大漢看看身旁的四位同伴,冷笑道:「既然你已經看了,那就得買!」

    謝文東被他的話逗笑了,道:「這是什麼規矩,我只是隨便看看,哪有看完就非買不可的道理。」

    大漢扭扭脖子,說道:「這就是我們這裡的規矩,既然你看了,買也得買,不買也得買!」

    土山聞言大怒,道:「什麼狗屁規矩?!我說老兄,你是不是看我們不是本地人,認為我們好欺負啊?」

    他還真說對了,大漢見謝文東穿著中山裝,一看就知道不是本地人,像是外地過來遊玩的遊客,想趁機『黑』上一筆。

    大漢笑呵呵道:「是又怎麼樣?」

    土山反問道:「我們不買你又怎麼樣?」

    大漢撇撇嘴,道:「那你們誰都別想走!」

    「媽的!」土山氣笑了,這不是黑社會碰到黑店了嗎?!他看向金眼。

    金眼是五行的老大,其他四人什麼事情都聽他的。金眼哪將這樣的小角色放在眼裡,隨意地擺擺手,對謝文東道:「東哥,我們還是走吧!」

    那大漢聞言,將手中撲克往旁邊一摔,罵道:「操!你當我說話是放屁啊!不買刀,誰他媽都別想出這個門!」

    金眼不想和對方過多糾纏,皺著眉頭,問道:「如果我們一定要走呢?」

    「那你就先嘗嘗我的拳頭!」大漢晃著身子走到金眼近前,脖子挺著,腦袋揚起多高,兩隻拳頭在金眼眼前揮來揮去。

    「給我滾開!」

    金眼猛的出手,按住大漢左側的面頰,用力一向下摁。大漢身子橫著摔倒,腦袋重重撞在地面,發出咚的一聲悶響。
作者: jojo999    時間: 2009-4-26 06:55

第八卷 無法無天 第十六章

    大漢摔得七昏八暈,耳朵嗡嗡作響,眼前閃出一竄金星。

    另外四人皆是一愣,想不到金眼如此強悍,招呼也不打一聲,說動手就動手。

    大漢趴在地上,等了半晌才緩過來一些,甩甩腦袋,大聲叫道:「格桑,你這隻豬,還在等什麼,給我揍死他們!」

    他話音剛落,從四人中走出一位剽形大漢,身高足有一米八五,虎背熊腰,巴掌張開,好似兩個小菠萁,看相貌,濃眉環眼,朝天鼻,獅子口,異常兇惡。

    這漢子瞪著大環眼,上下看了看金眼,吼叫一聲,快步跑上前,雙手向他雙肩搭去。

    金眼微微一笑,別看對方長的雄壯粗野,但他並沒有放在心上,雙手隨意向外一分,想將對方的手臂打開。

    可是這次金眼失算了。那漢子的手臂彷彿兩根鐵棍子,金眼的手掌打在上面,非但沒有撥開分毫,反而把自己震得生痛不已。

    俗話說的好,行家一伸手,便知有沒有。雖然只和對方接觸一下,金眼卻倒吸一口冷氣,對方皮堅肉厚,沒有十年以上的苦練,達不到這般程度。

    可此時他再想做出反應,已然來不及。那漢子雙手搭在他肩膀上,沒見怎麼用力,竟將金眼硬生生提了起來,接著雙臂一掄,把他狠狠摔了出去。

    金眼受力,身子彷彿離弦之箭,一頭向牆壁撞去。如果這要是撞實了,以那大漢拋出的力度,恐怕腦袋都會被撞個稀爛。金眼畢竟是經過嚴格訓練過的人,反應和體質超出常人,他身在半空,暗中咬牙,喝叫一聲,猛的腰眼一用力,讓身子在空中盡力翻轉了一下。

    只聽轟的一聲,他的腦袋是沒撞在牆上,但肩膀卻沒有躲開,發出一聲重重的悶響。

    金眼反彈落在櫃檯上,砸碎一塊玻璃後,滾落在地。他在地上深吸口氣,立刻又站起身,只覺得肩胛骨疼痛欲裂,彷彿刀刮的一般。

    萬萬沒有想到,這個不起眼的小刀具店竟然藏有如此的高手,金眼掉以輕心,吃了一個大虧。他邊活動生痛難忍的手臂,邊驚訝地上下打量對方。

    這漢子高強的身手,也同樣出乎謝文東的預料。他關切地巡視金眼,問道:「怎麼樣?」

    金眼搖搖頭,道:「東哥,我沒事!」說著,他向前走出兩步,向那漢子招招手,冷聲道:「閣下身手不錯,我們再來!」

    那大漢面無表情地搖頭道:「我不和你打,你已經輸了。」

    媽的!不論金眼是不是輕敵,但剛才確實輸了一招,不過,心裡當然輸的很不服氣。他心中大怒,剛要說話,土山嘿嘿一笑,道:「老大,讓我會會他!」

    (金眼在五行排行老大)

    說著話,土山甩掉外衣,向那漢子走過去。

    土山身材和那漢子差不多,都是人高馬大、膀大腰圓類型的,兩人站在一起,半斤八兩,好像兩個門神。

    難得遇到像樣的對手,土山活動活動手腕,滿不在乎地笑問道:「你叫什麼名字來著?」

    「格桑!」那漢子嗡聲嗡氣的答道。

    「格桑是吧?!」土山臉上笑容未減,卻突然向前一近身,雙拳齊出,擊向漢子的胸口,同時喝道:「接招!」

    土山力大,出拳時拳風嗚嗚作響,聲勢驚人,速度奇快無比。

    別看那漢子滿面憨像,但反應卻快得出奇。

    他微微愣了一下,咧開大嘴笑了,身子向後小推半步,張開兩隻大手,向土山打出的雙拳抓去。

    土山暗中冷笑,眼看自己的雙拳要接觸到對方的手掌時,忽然手腕一翻,變拳為抓,扣住漢子的雙腕。

    腕子是脈門所在,如果被高手抓住,只要人家一用力,雙臂定會酸痛難忍,使不上一絲力氣,勝負立分。

    土山心中大喜,暗笑對方不過如此,可是還沒等他用上力,那漢子手腕猛的一震,彈開他的手指,接著向外一翻,反將土山的手腕擒住。

    啊?糟糕!土山臉色一變,對方竟還會反擒拿手?他這時再想收回手臂,對方已不給他這個機會。

    那漢子十指用力,將土山的脈門抓得死死的,然後雙臂一掄,喝道:「出去!」

    「撲通!嘩啦——」

    土山龐大的身軀如同斷線風箏,橫著飛了出去,步了金眼的後塵。

    他身子橫著撞在牆壁上,摔得很重,卻對他的身體沒造成多大傷害,但這也夠讓他羞得臉紅脖子粗,無地自容的。

    若是說金眼的失敗是他輕敵,那土山的失敗就是完敗。

    那漢子連敗金眼和土山兩人,表情沒什麼變化,好像這都是理所應該的。謝文東卻忍不住重新打量起這漢子,心中暗暗驚訝。

    要知道金眼和土山等五行兄弟雖是以槍法見長,但身手也都是出類拔萃的,尋常人上來十個八個,根本到不了他們近前,可是金眼和土山與那漢子對戰,卻連一招都沒走過去雙雙敗下陣來,這有點太讓人難以置信了。如果不是親眼所見,任誰都不會相信。

    水鏡查看金眼的傷勢,木子和火焰卻忍不住了,不約而同的解開衣扣,準備上前和對方一較高下。

    剛才被金眼打倒的大漢此時已躲到那漢子身後,哈哈大笑道:「好!打的好!格桑,給老子狠狠的打!打贏了,晚上給你肉吃!」

    謝文東擺擺手,將準備上前的木子和火焰攔住,然後走到漢子面前,問道:「兄弟是哪的人?」

    他身材只有一米七出頭,而且略微消瘦,和那漢子站在一起,高度差一頭,體重也有天壤之別。

    格桑低頭看了看他,說道:「我家在阿巴嘎旗!」

    阿巴嘎旗?謝文東從來沒聽過內蒙古還有這個地方,不過,他並不關心這些,只是隨口問了問。他又道:「家裡都有什麼人?」

    格桑茫然地看著他,不知道他為什麼要問自己這些。他搖搖頭道:「只有一個妹妹。」

    謝文東點點頭,笑瞇瞇地看了一眼格桑身後的大漢們,問道:「他們是你的朋友?」

    沒等格桑回答,那大漢已不滿地大聲叫喊道:「格桑,你這笨豬,和他費什麼話,快給我打啊!」

    謝文東眼中精光一閃,他看得出來,這個叫格桑的漢子性格憨厚,或者說腦袋不太靈光,不然,以他的身手也不會成為任憑人家擺佈的棋子。不知道這些大漢和格桑之間到底是什麼關係,他笑呵呵問道:「格桑,你還沒有回答我剛才的問題呢!」

    格桑看看謝文東,回頭又瞧瞧大漢,撓撓頭髮,說道:「他是我的老闆。」

    謝文東笑問道:「他給你多少工錢?」

    格桑愣愣地答道:「他供我吃飽飯!」

    聽完這話,別說謝文東笑了,即使被他打敗的金眼和土山也忍不住暗暗發笑,這漢子身手高得嚇人,腦袋卻笨得可愛。

    謝文東笑道:「以後,你跟著我,想吃什麼,想吃多少,隨便你!」

    格桑驚奇地瞪大眼睛,難以置信地瞅著他。

    後面的大漢怒吼道:「格桑,別他媽聽他胡說,快動手,不然,今晚你就別想吃到東西了!」

    格桑身子一震,看著謝文東,無奈地搖頭道:「我的老闆不同意,我……」

    謝文東瞇眼一笑,淡然地說道:「你只需要回答我,想不想跟我。」

    格桑嚥下一口吐沫,他也不知道為什麼,自己對眼前這個陌生的青年竟然生出超乎尋常的信任感。他低頭尋思一會,問道:「那……那你能給我什麼?」

    謝文東笑吟吟道:「你想要的一切。」

    格桑驚訝道:「真、真的嗎?」

    謝文東正色道:「當然,我從來不會欺騙兄弟,我現在把你當成兄弟來看!」

    「我……我……」他這話,讓格桑心裡暖洋洋的,從小到大,他身邊從來沒有人對他如此和藹可親的說過話,更沒有人把他當成兄弟。他性情憨厚,但並不是傻子,能看得出來也能感覺得到周圍人對他的態度,當然,這也是他無力改變的。正因為這樣,眼前這瘦弱的年輕人讓他感覺異常的親近。他懦懦地說道:「可是,老闆他……」

    「格桑,你這忘恩覆義的豬,快按照我的命令去做……」大漢似乎感覺到格桑的動搖,氣得兩眼通紅,彷彿快噴出火來,在漢子後面不停地出腳踢他。

    可格桑的身體象鐵塔一般,無論被踢在身上還是腿上,動都不動一下。

    「夠了!」謝文東面色一沉,隨手從肋下拿出手槍,毫不猶豫地對著天棚扣動扳機。

    彭!槍聲響起,隨後,刀具店裡的一切雜音全部消失,只剩下人們喘粗氣的聲音。

    大漢們驚駭地注視著謝文東,目光中有驚奇,有不解,還有恐懼。

    他們四個人,在謝文東拿出槍後,嚇得一動不敢動,身子緊緊貼靠住櫃檯。

    面無表情,從容地收起槍,謝文東聳了聳肩,說道:「現在,你的老闆不會再反對了。」

    格桑滿面疑惑,轉頭看向大漢。

    大漢剛要說話,謝文東似有意又似無意地拍拍肋下的手槍,眼中射出兩道野獸般的寒光,直刺在大漢的臉上。

    大漢嚇得一哆嗦,心底升寒,身上生出一層雞皮疙瘩,一個字都沒說出來。格桑也看到謝文東駭人的目光,不過他卻沒有怕,臉上反而生出喜悅之色。

    謝文東嘴角挑了挑,抬手拿起牆上的蒙古彎刀,從口袋中掏出一沓鈔票放在櫃檯上,然後轉身向外走去,臨出門前,淡然地說道:「兄弟,我在外面等你!」
作者: jojo999    時間: 2009-4-26 06:55

第八卷 無法無天 第十七章

    格桑直勾勾看著謝文東走出刀具店,愣了一會,咬了咬嘴唇,身子一晃,準備跟出去。

    大漢心中一緊,忙叫道:「格桑,你真準備和他走嗎?你他媽腦袋是不是灌水了?知道他是什麼人嗎?」

    格桑木然地搖搖頭,說道:「我只知道在他身邊會比在你這裡更有出息。」

    大漢聞言大怒,吼道:「去你媽的!你怎麼知道他會比我對你好?」

    格桑想了想,表情呆板地反問道:「你給過我什麼?」

    大漢為之語塞,沉默好久,方說道:「至少我能讓你和妹妹吃飽飯!」

    格桑搖頭笑了笑,再不猶豫,大步走了出去。直到到了刀具店外,仍能聽見裡面那大漢聲嘶力竭地叫喊:「格桑,你這豬,你一定會後悔的,到時不要回來找我!」

    門口的謝文東當然也聽到喊聲,他沒什麼反應,仰面看著天空,默默無語。

    格桑走到他身後,說道:「我決定和你走。」

    謝文東淡然道:「我要去T市。」

    格桑道:「我跟你去。」

    謝文東笑了,低下頭,看著他笑道:「你知道我是什麼人嗎?」

    格桑怔怔地說道:「不知道。」

    謝文東道:「連我是什麼人都不清楚,就敢和我走嗎?」

    格桑道:「我知道你不會害我!」

    「哦?」謝文東挑起眉毛,笑吟吟道:「你怎麼知道?」

    格桑撓撓頭髮,說道:「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我會知道,可我就是有這樣的感覺。」

    謝文東幽幽道:「我不是好人,我是壞蛋,我的生活也是充滿黑色與血腥的,今天在一起說笑的兄弟,明天可能會變成冰冷的屍體,今天的朋友,明天也可能成為敵人,你還想跟我走嗎?」

    格桑憨憨地說道:「我願意。」

    謝文東望著天上的浮雲,問道:「你有理想嗎?」

    格桑搖搖頭,道:「我從來沒有想過。」他覺得,只要自己和妹妹能吃飽穿暖,就可以知足了,至於其它,他從來沒想過也沒敢奢求過。

    謝文東一笑,道:「我的理想,是站在那裡。」說著話,他用手一直天邊的雲彩。

    格桑望去,除了天空和雲,再沒有其它,他滿面茫然,不解地轉過頭看向謝文東。

    謝文東瞇眼笑道:「我要站在世界的最頂端!當然,要站在那裡並不容易,一定會有人千方百計的阻撓你,一定會有荊棘,一定會有凶險,如果你覺得那樣的人生也是你想要的,那好,你和我一塊走,如果你覺得無法接受,那麼,你現在可以回去了!」

    格桑的心血沒來由地變得沸騰起來,胸中彷彿有千軍萬馬在奔騰,從心底裡升出一股難以抑制的力量,好似要破體而出。他想也未想,毫不猶豫地說道:「我接受!」

    謝文東兩眼放光,看著他好一會,說道:「格桑,你要考慮清楚,這條路並不平凡,當你選擇不平凡的那一刻起,再想找回平凡,就很難了。」

    格桑用力地點點頭,堅定道:「我不在乎!」

    「哈哈!」謝文東大笑,伸出手道:「從今天起,你就是我的兄弟,我不能為你做出什麼保證,但有一點我可以肯定,只要有我一口氣在,我不會讓我的兄弟餓肚子,只要我的雙手還能活動,我就不會讓我的兄弟有一天的貧窮!」

    格桑吸了口氣,他能感覺得到,眼前這個比他矮小許多的消瘦年輕人,身體裡卻好像孕育了無窮無盡的力量,只要他說出話,就一定可以做到。

    他不自覺地握住謝文東的手,一股暖流從他的掌心流進他的心裡。

    謝文東笑呵呵道:「對了,忘記告訴你,我叫謝文東!」

    收到格桑這個人,可以說是謝文東此次內蒙之行的意外收穫,這個身手高強,性格憨直的蒙古大漢為謝文東以後的事業立下了汗馬功勞,也成為謝文東麾下第一號猛將。

    格桑對謝文東『一見傾心』,糊里糊塗地加入他的帳下,也改變了他自己的一生。

    謝文東打算帶格桑到機場,直接坐晚班飛機去T市。可是格桑站在原地沒有動,金眼不解,問道:「格桑,你怎麼不走呢?」

    金眼剛才雖然被格桑摔個大跟頭,心裡卻沒有絲毫記恨,反而非常佩服和欣賞他。

    格桑沉默好一會,懦聲說道:「我……我可以帶妹妹一起走嗎?」

    謝文東拍拍腦袋,暗怪自己怎麼把格桑的妹妹忘記了。他笑道:「當然可以!」

    格桑還有些不確定,小心翼翼地問道:「真的嗎?」

    金眼哈哈笑了,說道:「不用那麼客氣嘛!大家都是兄弟,你的妹妹,就是我們的妹妹!」

    格桑眼圈一紅,充滿感激地看看謝文東和金眼等人,垂頭低聲說道:「謝謝。」

    格桑家住在城市邊緣,一片被都市拋棄的破敗貧民窟。

    他的家裡,用家徒四壁來形容並不為過,二十多平米的房間,堆滿雜七雜八的破爛,裡面除了兩張床,一張桌子,幾把椅子,再沒有別的長物。因為長時間沒有粉刷過,加上又陰又潮的環境,牆皮已變成黑灰色,並脫落大半,往上看,天棚糊著報紙,還不時有水滴滴落,不難想像,當外面下雨時,房內也會跟著下小雨。

    金眼自進來房間之後,眉頭就沒有舒展過,很難想像,這種地方怎麼能住人。水鏡受不了房內讓人作嘔的氣味,乾脆退了出去。

    謝文東倒是不在乎,走進房間,環視一周,問道:「格桑,你妹妹在哪?」

    格桑撓頭想了一會,說道:「可能去打水了。」

    「哦!」謝文東坐在床邊,道:「那我們等一會吧!」

    正說著話,從外面走進來一位女孩,看樣子二十出頭,嬌小瘦弱,低頭提著一大桶水,小臉累得紅撲撲的。

    看到家裡突然來了這許多人,女孩很驚訝,放下水桶,環視眾人,疑問道:「你們是誰?」

    格桑忙從人群中走出來,到了女孩近前,寵愛地捋捋她有些凌亂的頭髮,細聲說道:「蘇日格,他們是我的新老闆。」

    「啊?」女孩茫然地看再格桑,一時沒反應過來。

    金眼在旁笑道:「格桑,想不到你妹妹和你長的一點都不像!」

    女孩身高只到格桑胸口,後者面相兇惡,她倒是眉清目秀,雖然小臉髒了一些,但還是能看出來,是個少見的美人坯子,和其她那些膀大腰圓的蒙古女人不一樣。

    格桑對女孩說道:「我要和他們去T市,蘇日格,你收拾一下,我們一起走。」

    「要去T市?」女孩看看他,又看看站在一旁的金眼,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謝文東站起身,笑道:「不用收拾了,我看這裡的東西也沒有必要帶走。」

    和金眼等人比起來,謝文東無疑要更清秀更斯文一些,也更讓人有親近感。

    女孩看著他,問道:「你們真的要帶哥哥去T市?」

    謝文東道:「是的。」

    女孩又問道:「也帶我去?」

    謝文東道:「當然。」

    格桑腦袋不太靈光,但他的妹妹卻十分機靈,她警惕性十足地問道:「你不會騙我們?」

    「哈哈——」謝文東大笑,看了看左右,反問道:「你認為我有騙你們的必要嗎?」

    女孩聞言,小臉一紅,家裡窮困得連樣值錢的東西都沒有,自己和哥哥確實沒有什麼好值得人家去騙的。即使如此,她仍不相信會有天上掉餡餅的好事。

    「可是……」女孩怔怔地問道:「我和哥哥什麼都不會,什麼都不懂,到了T市,我們又能為你做什麼呢?」

    這個小姑娘的問題還真多啊!謝文東心中苦笑。他叫女孩為小姑娘,其實他自己僅比她大兩三歲而已。

    他悠然說道:「幫我清掃。」

    他說的清掃,當然不是去清掃衛生,而是指清掃阻礙他前進的障礙。

    女孩沒明白他的意思,點了點頭,不過她心裡仍然很奇怪,找個清掃工人,用從T市大老遠跑到內蒙來挑選嗎?她狐疑地看著謝文東,後者臉上的笑容卻很燦爛,也很耀眼。不管這個青年是什麼人,不過看起來比哥哥以前的老闆要和藹得多,也正直得多,至少,他看自己的目光不是色咪咪的……想到這些,女孩心中釋然不少。
作者: jojo999    時間: 2009-4-26 06:55

第八卷 無法無天 第十八章
    格桑和他的妹妹蘇日格跟謝文東走時,本來打算帶些常用的東西,但都被謝文東拒絕了,只留下幾張照片,其他的東西,一概扔掉。

    蘇日格見狀急了,自己和哥哥兩手空空去T市,以後怎麼生活啊?

    謝文東看出她的顧慮,解釋道:「等到了T市,我會安排好一切的,包括你們的住處以及日常用品。」

    蘇日格疑惑地看著他,不知道這個陌生青年為什麼要對哥哥和自己這麼好,難道別有目的?

    從小困苦和生活,加上周圍人冷漠的態度,讓蘇日格的疑心很重。

    離開格桑的家,謝文東又細心地把兩人領到市中心,買了兩套像樣的衣服。格桑穿著背心,下面是一條破西褲,蘇日格更落魄,衣服雖然很乾淨,但卻打有不少補丁,或許清洗的次數過多,原本粉紅色的衣服已快變成白色,如果就這樣帶他二人上飛機,肯定會引起周圍人的注意,而謝文東偏偏不喜歡被人注目。

    人靠衣裝馬靠鞍。格桑換了一身筆挺的西裝,顯得身材更加雄偉挺拔,英氣勃勃。

    蘇日格則是一身白色連衣裙,把她原本不俗的相貌完全襯托出來,美得不可方物。

    謝文東在旁連連點頭,看了看表,時間已差不多,付完帳,帶著眾人趕到機場。

    兩件漂亮的新衣服,讓格桑和蘇日格對謝文東生出許多好感,特別是後者,開始主動找話題和謝文東聊天。

    在和蘇日格的交談中,謝文東瞭解到格桑的老闆,也就是被金眼最先打到的那個大漢是本地比較有名氣的混混頭,名叫胡勒根,格桑在他手下已經三年了,這三年裡,格桑即是他的打手,也是他賺錢的工具。

    在通遼有許多地下格鬥場所,供一些有錢有勢的達官貴人欣賞,也供他們賭博。在地下格鬥中,沒有人會在乎格鬥者的生與死,人們想看到的只是血腥與殘暴,當然,還有勝負。胡勒根自稱是格桑的經紀人,這三年裡,帶著他參加過無數次地下格鬥,打過不下三百場,但格桑沒有輸過一次,為胡勒根賺個盆豐缽滿。在通遼地下格鬥界裡,格桑可算是鼎鼎有名。

    格桑雖然是孤兒,但身體健壯,無論身高和體重都超過同齡人許多,所以在他小時候,就已拜過四位比較出名的摔交師傅,深識摔交和擒拿之術,加上三年來數百場生死決鬥的磨練,無論格鬥技巧還是經驗,都異常精深和豐富,金眼和土山被他打敗,也並能說是偶然或者意外。

    瞭解到這些,謝文東對格桑更加欣賞,不僅決定把他納為己用,還要留在自己身邊。

    謝文東等人先到了北京,然後又坐車回到T市。

    北洪門近期和青幫全面開戰,幫會內部的氣氛也十分緊張。當謝文東到T市時,北洪門光去接他回總部的人就超過五十號,十好幾輛的黑色轎車排在街道上,格外壯觀。格桑和蘇日格哪裡沒見過這般陣勢,即使中央領導人到通遼視察也沒達到這種程度,兩人大眼瞪小眼,不知不覺地瞅直了眼。周圍駐足觀望的人更是數不勝數,暗暗猜測站在路旁謝文東等人的身份。

    謝文東見狀,立刻皺起眉頭,等東心雷走到近前,他微帶責意地問道:「老雷,你這是幹什麼,怕別人不知道我們是黑道嗎?」

    東心雷瞭解謝文東的性格,歉然地說道:「東哥,我這也是沒有辦法,青幫最近和我們交惡得厲害,我怕他們會暗中對東哥不利。」

    謝文東搖搖頭,歎道:「如果青幫的人真來暗殺我,人多人少都是一樣。」

    東心雷表面上低頭稱是,心裡倒不完全贊同,人多當然可以護衛的更加嚴密,讓青幫的人找不到下手的機會。

    他目光一轉,注意到站在謝文東身旁,人高馬大的格桑,他疑問道:「東哥,這位是……?」

    謝文東見周圍觀望的行人越來越多,揚揚頭,道:「先上車,回去再說!」

    雖對東心雷如此大的動作有些不滿,但謝文東畢竟見慣了這種大場面,表情平淡的從容上了車。但格桑和蘇日格卻在暗中咋舌,對謝文東刮目相看,不得不重新估量他的身份。

    路上無話,回到北洪門總部,謝文東直接上了頂樓。

    還沒等他坐下,口袋中的電話響了,謝文東接起一聽,原來是東方易打來的。

    東方易的語氣不佳,謝文東剛把電話接通,他就開始大聲發問:「謝老弟,你是怎麼搞的,請你回來,是讓你平服黑道的騷亂,而你倒好,回國之後情況非但沒有改變,反而越來越亂,上面對你的表現很失望,還有,在內蒙你是怎麼回事?怎能隨便就把地方的公安局長給打了呢?竟然還動用了軍隊?!在別的地方也就算了,那是自治區,是敏感的地方,是……」

    謝文東只聽了幾句,就笑瞇瞇地把手機放在桌子上,讓東方易先自己嘮叨去吧。

    等了五分鐘,他再次拿起電話,只聽電話那邊東方易嗓音有些發乾地說道:「喂?喂?謝老弟,你在聽嗎?」

    謝文東笑道:「當然!我一直在聽東方兄的教誨,請問,東方兄說完了嗎?」

    東方易喘口粗氣,道:「大體算是說完了。」

    「那好,該我了。」謝文東淡然說道:「關於內蒙的事情,我很抱歉,不過,我當時以政治部的身份去命令那位局長的時候,他竟然完全忽視我的存在,還敢出言不遜,這說明什麼,說明政治部在內蒙根本就沒有威信而言,一個小小的縣級局長就敢如此,其他人可想而知,打他,不僅是給他一個教訓,也是殺雞敬猴,讓內蒙的官員不敢再小看我們政治部的人,沒有把他就地正法,我已經很留情面了,正是考慮那裡是自治區,比較敏感才沒有這樣做,東方兄,你說呢?」

    東方易沉默好一會,語氣緩解了許多,說道:「雖然你說得沒有錯,但過激的手段可能會使原本就存在的矛盾更加激化,以後再出現類似的事情,要先報告,我做決定。」

    謝文東一笑,道:「好的。」他答應得乾脆,心裡卻不以為然,頓了一下,他又道:「至於黑道的混亂,需要再等一段時間才能解決,我並不是神仙,做事也是需要一點點慢慢來的,希望東方兄能夠理解。」

    東方易歎口氣,苦笑道:「我理解有個屁用,得上面的人能理解才行嘛!」

    謝文東笑道:「這就需要麻煩東方兄和上面人去解釋了。」

    「唉!」東方易歎道:「我早就想到了,你一回來,我的工作肯定會更加,現在看來,果然如此。」

    「哈哈!」謝文東仰面大笑,道:「有勞東方兄了,我感覺很過意不去,我會讓人送去禮物,了表寸心。」

    「這話就太見外了。」東方易頓了頓,想起謝文東在吉樂島上送給自己的精緻小金牌,立刻回問道:「什麼禮物?」

    「呵呵……」

    謝文東掛斷電話,笑瞇瞇的揉著下巴,沉默無語。他在考慮現在黑道上的狀況,如何改變,才能更加利於自己。

    想了半晌,他挺直腰身,看了看房間眾人,見大家都在觀望自己,他微微一笑,指著格桑和蘇日格,介紹道:「他叫格桑,是我在內蒙認識的兄弟,這位是格桑的妹妹蘇日格,以後大家都是自己人,相互之間多照顧。」

    東心雷呵呵笑道:「東哥請放心,既然是自己人,那就不用多說了。」

    謝文東點點頭,又問道:「現在河北的情況怎麼樣了?」

    東心雷考慮一會,只說了一個字:「亂!」

    北洪門和青幫爭鬥最激烈的地方就是在河北,除了北京和T市之外,其他各個城市都有雙方的勢力,犬牙交錯,誰都不肯退讓,白天還能做到相安無事,一到晚上,兩方開始爭搶地盤,火拚不斷,時有損傷。

    謝文東問道:「我們河北分堂的堂主是誰?」

    東心雷答道:「是宋剛宋堂主。」

    宋剛是北洪門資格相對較老的高級幹部,在北洪門大型聚餐的時候,謝文東見過他幾次,感覺此人沉穩有餘,衝勁不足。

    宋剛年輕時是出名的拚命三郎,驍勇善戰,但隨著年歲的增加,為人漸漸變得穩重。這並不是代表他的能力衰退,而是因為人逐漸成熟的關係。

    如果在和平時期,他的作風會被謝文東欣賞,但在你死不活的戰亂中,謝文東覺得他是多餘的。

    垂頭想了一會,謝文東說道:「給宋堂主下道命令,十天之內,我要看到河北戰亂的情況消失,在各大城市裡,再找不到一個青幫的人。」

    撲!東心雷、任長風連同其他的幹部們差點一齊暈倒,要徹底清除青幫在河北的全部勢力,別說十天,即使十個月也未必能做到這一點。

    東心雷轉頭看了看左右的眾兄弟,然後小心翼翼地說道:「東哥,這有些……有些不太可能吧?!」
作者: jojo999    時間: 2009-4-26 06:56

第八卷 無法無天 第十九章

    「當然不可能!」謝文東笑呵呵說道。如果宋剛真能在十天之內清楚青幫在河北的全部勢力,可他也該考慮自己如何讓位給宋剛了。

    青幫安排在河北分堂的有一個堂主,兩名副堂主,三把尖刀,加上一大批精銳,只是高級幹部就有二十多號,下面聚集得小弟不計其數,如此強的實力,即使謝文東也沒有把握在段時間內將其徹底瓦解。

    東心雷茫然道:「既然東哥明知道宋堂主不可能做到,那為什麼還要下這樣的命令呢?」

    謝文東歎口氣,幽幽說道:「以老堂主的沉穩,守業是很到位的,但在非常時期,他就不適合現在這個位置了。他自己不提出退位,而在爭戰時期,我又不好直接將他的職位撤消,那太影響士氣,沒有辦法,只好給他一個不可能完成的任何,逼他退休吧!」

    原來如此!東心雷、任長風等人相互看看,心驚不已,既佩服謝文東聰明的頭腦,又不得不佩服他的手段之絕。

    任長風問道:「東哥,宋堂主如果堅持不退位呢?」

    謝文東笑瞇瞇道:「他不會的。現在主動退位,他還有個台階,在幫會裡能保持較高的聲望,一旦因為不能完成任務而被迫退位,那他在幫會裡就不樂觀了。能做到堂主也應該是聰明人,他不會不明白我的意思。」

    任長風點點頭,又問道:「那東哥準備讓誰接替宋堂主?」

    謝文東笑砍他一眼,隨口問道:「長風,你去怎麼樣?」

    任長風聽完,腦袋搖得像撥浪鼓似的,連忙說道:「我還是留在東哥身邊的好。」堂主在幫會中的地位並不低,統管一方,手下的兄弟少則數百,多則上千,極有實權,但任長風懶散慣了,受不了拘束,板住身子做堂主哪有現在無牽無掛來得痛快,而且還能經常跟隨在謝文東身邊四處征戰。

    謝文東也只是隨口說說,他明白,以任長風能力做堂主有些屈才,而且他也未必能做得好,因為他的性格太狂,這一點若讓敵人掌握,很容易被人家利用。

    他微微一笑,環視下面眾多的青年幹部,問道:「誰願意去接替宋堂主?」

    眾人相互看看,不少人已經心動,卻沒好意思說出口。在講究資歷的洪門裡,他們的資歷無疑是很淺的。

    格桑見謝文東問完,沒有一個人答話的,房中靜悄悄,氣氛沉悶。他粗聲粗氣的問道:「什麼是堂主?東哥,我去做行嗎?」格桑憨厚,但並不是傻子,從眾人對謝文東尊敬的態度,能看得出來,他的地位肯定是非常高的,至少在房間中這麼多人裡是最高的一個,自己跟著他,肯定不會缺飯吃,所以見眾人叫謝文東為東哥,他也跟著這樣叫,而且堂主這個稱呼一聽就很威風,想必應該是個『大官』。格桑心動不已。

    「哈哈!」謝文東仰面大笑,說道:「格桑,你連堂主是什麼都不知道,又怎麼能去做呢?你還是留在我身邊吧!」他在收格桑的時候,就沒打算把他安排在北洪門。

    「哦!」格桑聽後,滿面的失落,有氣無力的答應一聲,可他沒看見,周圍十多道火辣辣的目光正盯著他,要知道在眾人心中,留在謝文東身邊比做什麼堂主要強百倍,可惜這比要做堂主也難上百倍。

    這時,一名青年大漢在人群中走出,先向謝文東恭恭敬敬鞠躬施禮,然後說道:「東哥,我想試試!」

    說話這青年大漢名叫徐峰,是負責T市西南一帶的小頭目,在眾人裡,他的地位是相對較低的。

    能力稍有不足,但勇氣確實可嘉!這是謝文東對他的評價。低頭略微想了想,隨即點頭道:「好!徐峰,你回去交代一下,準備接替宋剛!」

    其他人一聽,舌頭都差點吐出來,想不到謝文東還真答應了徐峰,再想想自己,能力和地位都不比徐峰差,只是顧慮太多才沒有出頭,竟被他獨佔了熬頭。

    眾人暗恨自己想得太多,可此時業已後悔莫及,很多人偷偷拉著徐峰的後衣襟,咬牙說道:「恭喜,恭喜啊!晚上請客吧!」

    徐峰只是抱著試試看的心裡,他也沒想到謝文東真能答應下來,一時愣在原地,茫然的不知所措。

    東心雷見狀,沉聲喝道:「徐峰,想什麼呢?還不快謝謝東哥!」

    徐峰如夢初醒,身子一哆嗦,忙結巴道:「多……多謝東哥賞識,我定會傾盡全力,不……不辜負東哥的期望!」

    謝文東滿意地點點頭。

    沒有人天生下來就具有非凡的能力,都是靠後天一點點培養出來的,關鍵在於你能不能找到那個願意培養你的人。徐峰很幸運,他選擇輔佐的人是謝文東。

    正如謝文東所料想的一樣,宋剛在接到謝文東的命令後,先是一驚,接著,明白了掌門人的意思。這是明擺著讓他下台,只不過是謝文東給他一個主動讓位的台階。宋剛是北洪門的老人,經驗和閱歷都很豐富,仰天長歎一聲,隨即寫了退休信。

    謝文東收到之後,灰心的一笑,想也未想,大筆一揮,批了!

    不過他對宋剛也相當不錯,除了給他一筆七位數的可觀退休金之外,另外還送給他一棟別墅,並把他提升為北洪門的長老,每月仍能領到幫會分發的獎金。這樣做即是安撫宋剛,也是做給幫會裡其他人看的。無論是新人還是老人,都讓他們明白,即使到他們退休的時候,社團也不會棄之不顧的,依然會為他們的生活提供保障。

    他這樣做,立刻見了成效,讓那些原本因宋剛被迫退休而人心慌慌、蠢蠢欲動的幫中老人們迅速安穩下來,不約而同的在心裡長出一口氣。

    謝文東雖然開始了他的換血行動,但在幫會裡並未引發大的波動,幫中秩序依然井井有條,絲毫未顯出慌亂之象,反而有不少老人對他稱讚有加,認為他和上任掌門人金老爺子一樣,都是念舊情的仁義之人。

    很快,徐峰這位小字輩的後起之秀走馬上任,接替宋剛,做了北洪門河北分堂的堂主,未過幾天,在謝文東的安排下,又把兩名河北分堂的副堂主撤消一位,換上謝文東欣賞的年輕親信。

    正所謂一朝天子一朝臣。謝文東在做了一年多的北洪門掌門人之後,終於按捺不住,露出鋒利的牙齒,把由他自己培養起來的一大批親信開始大刀闊斧地往北洪門內部各大要職安插。

    在他心裡,這些新人更加聽話,更好擺弄,也更忠心於自己。

    因為人員的調動,這幾日謝文東未對青幫進行攻擊,青幫似乎也察覺到北洪門內部的異動,也暫緩了爭鬥,靜觀其變。

    未過幾天,姜森回國,和他一同回來的還有在吉樂島苦練多月的龍虎隊。

    不過龍虎隊這二百人倒未和姜森一起去T市,而是先回了H市,留在姜森身邊的只有兩個人。一個是龍虎隊的隊長趙輝,另外一位是個謝文東不認識的新人。

    去機場接姜森的是任長風,大家都是熟人,自然沒有更多的客套。任長風也算龍虎隊的半個師傅,雖然沒象姜森那樣全程教導,而是半路回國,但龍虎隊的成員對他還是十分尊重,見面後,趙輝和另外那個青年都是恭敬施禮,讓眼高過頂的任長風很受用。

    任長風帶著姜森等人返回總部,路上無話,進了北洪門總部的大廈,趙輝兩人好奇的四處打量。

    他倆都是文東會出身,未到過洪門,在他們心中,洪門是老牌的大幫會,實力雄厚,至於其它,就沒有更多的瞭解了。

    現在親身來到北洪門的總部,看著四周華麗的佈局,如同宮殿般的裝飾,兩人連連嚥口水,暗道一聲有錢。

    坐電梯上了頂樓,見到謝文東後,姜森快步上前,臉上帶著憨笑,道:「東哥,我回來了!」

    姜森是典型深藏不露的那種人。他相貌憨厚,身材敦實,衣著也普通,看起來毫不起眼,像是個剛進城的農民,但誰若因為外表而小瞧了他,這個錯誤可是致命的。

    謝文東哈哈大笑,和姜森擁抱一下,熱情地拉著他坐下,問道:「吉樂島的情況怎麼樣?」

    姜森笑道:「還是老樣子,只是沒有東哥在,顯得冷清了一些。」吉樂島對文東會來說可算是要地,也是軟肋,包括謝文東在內,文東會主要幹部的親人都在島上,如果受到攻擊,後果不堪設想。姜森明白謝文東的顧慮,接著又補充道:「我離開的時候,已安排好血殺兄弟在島上駐防,即使遇到不可抵擋的大規模攻擊,安排島上全體人員撤出還是沒有問題的。」

    姜森心思周密,做事細心謹慎,謝文東對他的安排絕對放心,隨即點了點頭,笑道:「很好!」
作者: jojo999    時間: 2009-4-26 06:56

第八卷 無法無天 第二十章

    「東哥,聽說前幾天內蒙那邊出事了?」姜森小心翼翼地問道。

    他是血殺的老大,對於血殺的行動當然瞭如指掌,這次謝文東動用血殺,在內蒙除掉巴特,姜森也得到下面人的匯報。

    謝文東點頭道:「沒錯!小爽在和草原狼交易的時候,被聞訊趕來的警察抓了,我前兩天剛去了一趟,總算把小爽弄了出來。」

    姜森面色一正,道:「是因為有人告密?!」

    謝文東幽幽歎了口氣,道:「是草原狼老大的弟弟巴特。」

    姜森沉默片刻,說道:「他一個人搞不出這麼大的事來,背後肯定有人支持他!」

    謝文東沒有表態,只淡然地恩了一聲。

    姜森忍不住道:「當時是金眼和陳百成同時開的槍殺的巴特……」說著,他挑目看了看站在謝文東身旁的金眼,又道:「金眼兄弟是殺手出身,為人機警,看出巴特預謀不軌還可以理解,但是陳百成也能看出來就多少讓人感到意外了。」

    他的話很含蓄,並沒有直接講出和巴特圖謀的人就是陳百成,但意思卻已很明顯。

    謝文東悠然一笑,說道:「對此,我也感覺很費解。」

    姜森向前進了進身,兩眼寒光一閃,低聲說道:「東哥,寧可錯殺,不能放過,不然,留下後患,禍亂無窮。」

    謝文東笑瞇瞇地敲打辦公桌桌面,臉上表情沒有太多變化,心裡卻在飛快地算計著。

    姜森又道:「如果東哥做了決定,我這次回去處理乾淨。」

    謝文東擺擺手,示意先等一下,拿起電話,道:「我先打個電話!」

    他給李爽打去電話,想問問他幫會中的情況如何,但接電話的卻是高強。謝文東很奇怪,李爽的手機怎麼跑到高強手裡了,他問道:「強子,你怎麼拿小爽的電話?」

    高強一聽是謝文東,精神一震,搖頭苦笑道:「小爽喝多了,我剛把他送回家。」

    謝文東抬手看了看表,現在還不到中午,略帶不滿道:「小爽越來越過分了,大白天就去喝酒,是不是以為社團現在高枕無憂了?」

    高強忙解釋道:「東哥,這不能全怪小爽!上午他剛和三眼哥吵了一架,心情很鬱悶。」

    謝文東一怔,問道:「為什麼?」

    「唉!」高強歎口氣,道:「是因為巴特的事。現在,會內流傳巴特加害東哥,是和陳百成預先謀劃好的,小爽聽到這個傳言,就去向三眼哥詢問,哪知話剛開口,就被三眼哥劈頭蓋臉一頓臭罵,然後他就灰頭土臉的來找我喝酒了。」

    「糊塗!」謝文東皺眉,氣道:「小爽怎麼這麼衝動,這種事情是可以問的嗎?」

    預謀暗殺老大,無論在幫會還是在黑道,都沒有比這更大的罪名了。陳百成是三眼的手下,如果他參與了預謀,三眼難逃其職,在沒有證據的質問下,以三眼剛烈的性格不發火才怪,即使換成旁人也同樣受不了。當然,從中也不難看出三眼護短的個性。

    高強點頭道:「沒錯,東哥,這事小爽是有不對的地方,但我覺得三眼哥也有些過分了,大家這麼多年的兄弟,至於因為這點小事而傷感情嗎……」

    謝文東打斷他的話,道:「不要亂說,這不是小事!還有,等小爽醒過來的時候,讓他管住他的大嘴巴,如果再給我添亂,小心我回去踢他的屁股!」

    高強哈哈笑了,道:「小爽等著盼著東哥能快點回來呢,他可有一肚子苦水要向你傾訴啊!」

    「只要不是一肚子口水吐在我臉上就好!」謝文東無奈地揉揉額頭,掛斷電話。

    放下話筒,他沉思一會,抬頭對姜森道:「算了!老森,現在還不是時候。」

    姜森疑問道:「東哥,怎麼了?」

    謝文東淡淡道:「是張哥。」

    三眼?姜森多聰明,轉念一想也就明白了。三眼護短是出名的,如果秘密殺了陳百成,向三眼那邊不好解釋,到時還不一定會出現什麼亂子呢。

    謝文東意味深長道:「以前,幫會沒有坐大時,大家在一起說說笑笑,做什麼都可以,沒有太多的顧忌,但是現在幫會壯大了,大家的地位也都高了,再做什麼事情,不得不考慮多一些。做兄弟,同甘共苦容易,可同享富貴卻難啊!」

    姜森聽完這話,身子一哆嗦,忙站起身形,躬身說道:「無論現在還是將來,姜森對東哥絕無二心!」

    謝文東歎口氣,揮揮手道:「坐下,我這話並不是在指某個人,只是有感而發罷了。」

    「啊!」姜森暗中噓了口氣,顫巍巍地重新坐下。過了好一會,他才低聲問道:「東哥以後有什麼打算?」

    「當務之急,是先搞定青幫這邊。」謝文東仰面,長聲說道。

    見謝文東情緒低落,姜森話鋒一轉,說道:「東哥,我來向你介紹一個人。」說著,指指與他一同前來的青年,然後笑道:「他叫褚愽,是咱們龍虎隊裡的兄弟,無論身手和頭腦都是百里挑一的,龍虎隊二百名兄弟,除了趙輝和林鑫,就屬他最優秀了。」

    「哦?」謝文東一愣,上下打量這個被姜森高度評介的青年。

    他看起來二十出頭,中等身材,相貌雖然平凡,但從他身上能感覺到一股幹練的氣息。他是龍虎隊的一員,謝文東以前倒沒有注意到他。

    姜森又道:「東哥,我這次把小褚帶來,是希望把他留在東哥身邊,一是可以幫你分擔一些事情,二也是為了鍛煉一下新人。」

    即使是姜森推薦的,這青年一定有他過人之處,而且洪門近期紛爭不斷,對新人的迅速成長很有好處。謝文東點頭道:「好吧!就把他留下來!」

    名叫褚愽的青年心中狂喜,做為文東會內年輕一代,謝文東在他心目中的形象是高不可攀,如同神一樣的人物,自己能跟隨在他身邊,簡直是做夢都不敢想像的事,想不到今天竟然成了現實。不用姜森提醒,他快步上前,深深施了一禮,出於興奮,語調微微發抖,他顫聲說道:「謝……謝謝東哥!」

    謝文東隨意的搖搖手,笑道:「兄弟,不用客氣!」

    傍晚,謝文東和姜森等人吃完飯,心情有些煩亂,拉起姜森出去走走。

    他沒有帶任何人,只和姜森兩人悄悄走出北洪門總部,漫步在街頭。

    天色昏暗,正是下班時間,路上行人很多,道路兩旁的商店放著嘈雜的音樂聲,盡可能的吸引路上行人的注意。

    看著表情漠落的謝文東,姜森在旁問道:「東哥在想會內的事?」

    謝文東淡然一笑,沒有答話。姜森跟隨謝文東多年,對他比較瞭解,知道他此時在為何事而心煩,隨即小聲說道:「東哥是文東會的老大,也是文東會的主宰,東哥想除掉誰,即使有人會反對,但也不敢阻攔作梗。」

    「呵呵!」謝文東搖頭苦笑道:「為了一個人,而使多年的兄弟感情出現裂痕,不值得!」

    姜森臉色一正,說道:「東哥,我覺得三眼哥是明事理的人,而且和你的感情也最深,不會因為陳百成而和東哥翻臉的。」

    「不是那麼簡單的。」謝文東輕敲額頭。設身處地地想想,在沒有任何證據的情況下,自己手下的一名大將被老大莫名其妙地剷除掉,這代表著什麼?是殺雞敬猴!是削弱自己的實力!是老大對自己的不信任!更是奪權!別說是三眼,就算自己換到那個立場上,也同樣受不了。沉思好一會,謝文東幽幽說道:「在沒有抓住陳百成的狐狸尾巴之前,誰都不能動他。」

    姜森默然,他感覺東哥的顧慮太多了。

    走了一會,謝文東壓抑的心情緩解很多,看著街上來來往往、步履輕鬆的行人,問道:「老森,你說做我們這行是不是很累?」

    姜森笑了,道:「不僅累,而且還很危險,身家性命就繫在刀口上,今天有命吃飯,明天還不知道會怎樣呢!」

    謝文東笑呵呵問道:「後悔進入了一行嗎?」

    姜森笑道:「自從跟了東哥,就一直沒覺得自己還有什麼好後悔的。」

    謝文東道:「我一直都覺得生命很短暫,不應該是黯然無光的,哪怕用全部的生命換回一瞬間的閃亮,我也願意。」

    「我,也願意!」姜森看著謝文東,小聲說道。

    兩人正向前走著,一輛飛馳而來的白色麵包車突然停在二人不遠處的地方,車門拉開,從中跳出三名身材魁梧的大漢。

    這三人的身高皆超過一米八零,金髮碧眼,顯然是西方人,身著黑色T恤,下面牛仔褲,服裝隨意,但身上卻帶有肅殺之氣。

    「有殺氣!」謝文東心中一動,向姜森低聲說道。

    姜森反應奇快,謝文東話音未落,他的手已放在後腰上。
作者: jojo999    時間: 2009-4-26 06:56

第八卷 無法無天 第二十一章

    這三人根本沒注意不遠處滿面平靜的謝文東和如臨大敵的姜森,下了車後,直接向路旁的一家小酒吧走去。

    三人步伐矯健快捷,腋下鼓鼓的,快速推開酒吧大門,魚貫而入。

    看起來對方不是針對自己而來。姜森暗鬆口氣,同時充滿疑惑地看向謝文東,似在詢問。

    謝文東聳肩一笑,表示自己也不清楚對方的身份和意圖,被這三個神秘又帶著殺氣的西方人勾起興趣,他向酒吧仰仰頭,道:「我們進去看看。」

    姜森沉吟片刻,顧慮道:「東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他對這一帶不熟悉,生怕謝文東發生危險。

    謝文東笑道:「怕什麼,只是看看熱鬧而已。」說著,向酒吧走過去。姜森無奈,忙抽身跟上,緊隨謝文東左右。

    酒吧門臉不小,低色是紅色,表面有黑色的裝飾,往上面看,黑底大牌子上龍飛鳳舞雕刻有一個斗大的繁體『龍』字。只看門臉,酒吧就給人一種極強的視覺衝擊,讓人感覺到一股融合古典的現代氣息感。進入其中,酒吧內燈光略微昏暗,放著輕緩柔和的音樂,四下裡坐著的大多是外國人。

    姜森環視一周,見那三名大漢正坐在一處陰暗的角落裡,六道犀利的目光冷冷注視著吧台。

    順著他們的目光,姜森注意到坐在吧台前的兩名外國男女。男的四十多歲,頭髮微禿,額寬面厚,從深邃的眼睛中能看出他的沉穩。另外那個女郎很年輕,在姜森看來她不會超過二十,金黃色的頭髮,雪白的皮膚,配上一對堪藍的眼睛,是典型的西方美女,即使坐在椅子上,也不難看出她修長而又勻稱的身材。

    姜森向謝文東暗使眼色,然後又向那對外國男女弩弩嘴,意思是那三人要對付的人可能這兩位。

    謝文東會意地笑了笑,拉著姜森在距離吧台不遠處的空位置坐下。時間不長,一位身穿制服的外國女郎走過來,用英語問道:「請問先生喝點什麼?」

    姜森對英語一竅不通,聽清楚女郎的話,卻沒明白她的意思,心中不滿的暗道什麼見鬼的地方,牌子上寫著中文,說話卻是鳥語……

    他心裡正嘀咕著,謝文東已笑呵呵地用英語說道:「來兩杯檸檬汁,謝謝!」

    或許沒有想到他的英語這麼純熟,或者是因為謝文東的彬彬有禮,女郎愣了一下,接著帶著甜甜的笑容道:「請您稍等!」說完,轉身離開,臨走時還不自覺地深深看了謝文東一眼。

    等她離開,姜森方小聲問道:「東哥,你剛才和她說什麼了?」

    謝文東道:「我只是要了兩杯檸檬汁,怎麼了?」

    「沒怎麼!」姜森撓撓頭髮,笑道:「我感覺她好像對東哥有意思……」

    「呵呵,別亂說。」

    稍等片刻,女郎端著托盤走過來,把兩杯檸檬汁放下,然後又從托盤中拿出一張杯墊,放在謝文東面前,隨後小聲說道:「我晚上十點下班。」

    謝文東低頭一看,杯墊上寫有一排電話號碼。看著女郎離去的背影,他搖頭而笑,即使到現在,他仍無法接受西方人的開放。

    姜森好奇地瞧著杯墊上的電話號碼,剛要發問,這時酒吧裡的輕音樂變換成激烈的重金屬搖滾,有節奏的鼓點聲輕易點燃起人們體內融合著酒精的血液。

    很快,酒吧裡的客人三三兩兩躍進中央的場中,隨音樂跳起舞來。瞬時間,酒吧內的溫度好像一下子聲高了二十度,舞場內不時傳出尖叫聲。

    舞場中的人群擋住那三名大漢的視線,三人不約而同的站起身,走進舞場,慢慢向吧台走過去,同時,把手緩緩伸入懷中。

    沒有人注意到他們,更沒有人留意他們充滿殺機的目光,人們都全身心地投入舞池中,忘情地扭動身體。但有兩個人是例外,謝文東和姜森。

    姜森緊盯著三人的舉動,眼睜睜看著他們接近到那對男女的身後,手從懷中抽出,手中握著黑漆漆裝著消音器的手槍。他沒有動,默不做聲地冷眼觀瞧,對方要殺的人和他沒有任何關係,只要不威脅到東哥,自己也沒有出手的必要。

    這三名大漢顯然不是新手,特別沉著冷靜,拎著手槍穿過舞池,直至來到那對男女身後不足五米的地方,其中一人才把槍抬起來,對準中年男人的後心。

    「幫他!」一直笑瞇瞇喝著檸檬水的謝文東,突然開口說道。

    姜森一怔,隨之立刻領會東哥要自己救那個中年人,雖然不明白其中的意圖,但東哥發話,他別無選擇。

    他出手奇快,迅速拿起桌上的玻璃杯,揮臂一甩,將玻璃杯拋了出去。

    啪!撲!嘩啦!三個聲音幾乎同時傳出。

    姜森甩出的玻璃杯正砸在那名大漢握槍的手腕上,同一時間,大漢也剛好扣動了扳機。

    因為受到玻璃杯的撞擊,大漢手腕抖了一下,彈丸沒有打在中年人的後心,卻將放在他旁邊的酒瓶打個粉碎,溢出的酒液灑滿吧台。

    「啊?」開槍的大漢驚訝地倒吸口冷氣,他做夢也沒想到,行刺最關鍵的時刻竟然有人在旁作梗。

    那個中年人反應也奇快無比,他身邊的酒瓶被擊碎的瞬間,馬上意識到危險,從椅子上跳下,轉回身,看清楚那三名滿面殺氣、手中拿槍的大漢之後,微微一愣,接著,想也未想,拉起一旁的年輕女郎飛身躍近吧台之內。

    撲!撲!撲!又是一陣低沉的槍聲,吧台後面酒櫃上的酒瓶接連破碎,兩名調酒師還沒等明白怎麼回事,胸前分別中了數彈,聲都未來得及吭一下,頹然倒地,雪白襯衫浮現出朵朵鮮艷的紅花。

    一名大漢見對方躲到吧台下,來不及搜尋剛才從中作梗的人,他快步上前,隔著檯子,伸出手臂,向下胡亂開了數槍。聽到下面沒有動靜,他這才趴在吧台上,探頭查看下方的情況。

    那知他剛把頭探出去,只覺得眼前黑影一閃,接著,左眼傳來刺骨銘心的巨痛。

    原來,中年人慌亂之中從地上摸起一隻破碎的酒瓶,當對方露頭時,恨恨刺在那大漢的眼睛上。

    大漢哪能忍受得了,雙手捂面,連連後退,發出撕聲裂肺的嚎叫,鮮血順著指尖汩汩流出。

    他踉踉蹌蹌一直退到舞池中,和跳舞的人群撞一起,方搖晃著倒在地上,直到此時,人們才發現酒吧裡發生流血事件,興奮的尖叫聲瞬間演變成恐慌的尖叫,一各個爭先恐後的向酒吧外跑去,有不少人被嚇得抱著腦袋,撅著屁股,鑽到桌子底下。

    一時間,酒吧內人仰馬翻,叫喊連天,亂成一團。

    那眼睛受傷的大漢痛得滿地翻滾,鮮血濺了一地。另外兩名殺手互相視一眼,其中一人抬起手,冷酷地對著倒地打滾痛叫的同伴就是一槍。

    子彈精準地打穿大漢的腦袋,叫聲隨之嘎然而止。開槍的殺手向身旁的同伴甩甩頭,作出個手勢,兩人慢慢分散開來,一左一右向吧台逼過去。

    姜森見狀,準備掏槍,謝文東微微搖頭,示意他先不要動。姜森端起的肩膀緩緩落下,但伸向後腰的手卻沒有收回來。

    兩名殺手離吧台越來越近,馬上要到近前時,裡面突然飛出兩條人影。二人本能反應地對著人影連開數槍,在空中打出兩團血霧。

    撲通!兩具屍體摔在地上,殺手低頭一眼,臉色頓變,這兩具屍體根本不是他們要殺的人,而是那兩位無辜受牽連而冤死的調酒師。

    哎呀!倆殺手暗叫一聲不好,可再想回頭射擊已然來不及。

    那中年人和女郎雙雙跳出,身手矯捷地打掉殺手手中的槍,和對方扭打在一起。

    中年人的身手明顯高於女郎,幾記重拳下去,把和他撕斗的殺手打得暈頭轉向。

    反觀那名女郎,情況不樂觀,被兇猛的殺手逼得連連後退,好在殺手膽怯在先,不敢戀戰,把女郎逼開之後,不再追擊,掉頭就跑。

    當殺手跑到謝文東身邊的時候,後者隨意地一踢身邊的椅子。

    椅子受力倒地,正好滑到殺手腳下,那人注意力都放在後面的男女身上,那注意到身旁還有一個壞到骨子裡的謝文東。

    他吭哧一聲,被椅子絆個結結實實,身體前撲,飛出五米多遠,撞倒一排桌椅,額頭破了個口子,血流如柱。摔得好不狼狽。

    那對外國男女先是驚訝地看眼趴在地上的殺手,然後再瞧瞧安坐一旁的謝文東,眼中充滿疑惑,不知道這個年紀不大的東方人為什麼要幫自己。

    中年人把被他制服的大漢交給女郎,又快速走到正準備爬起身的殺手身後,狠踢兩腳,解下鞋帶,動作熟練地將大漢雙手背到其身後,用鞋帶牢牢繫住他兩根大拇指。他的動作一氣呵成,前後沒超過十秒鐘。

    謝文東和姜森相互看看,一齊笑了,不過是苦笑,看起來,被自己救的這對男女很可能是警察,當然,是外國的警察。

    中年人把殺手硬生生提了起來,轉過身形,上下打量謝文東和姜森二人,好一會,用半生不熟的中文說道:「謝謝你們的幫忙!剛才,是你們救了我?」剛才,殺手在他身後那麼近的距離下一槍打偏,如果不是有人出手相助,根本是不可能發生的事。

    沒看出來,這老外還會中文!謝文東笑道:「沒錯。」

    中年人再次仔細端詳謝文東,忽然感覺這個清秀的青年很眼熟,他問道:「你,是中國人?」
作者: jojo999    時間: 2009-4-26 06:56

第八卷 無法無天 第二十二章

    謝文東淡然點頭,反問道:「你是警察?」

    中年人一愣,又打量謝文東一會,方點頭道:「算是吧!」他怎麼看怎麼覺得謝文東眼熟,好像在哪裡見過,但一時又想不起來,轉念一想,東方人長的模樣都差不多,很容易混淆,他甩甩頭,沒太往心裡去。

    雖然早已經猜出個大概,但聽對方親口承認,謝文東還是大失所望,本來他以為那三名外國殺手要殺的這個中年人是西方某國黑道中的人物。

    謝文東現在的目光不僅僅局限在國內,而是想效仿台灣一些黑幫,把勢力向外擴,延伸到其他國家。如此一來,即增長了實力,也能為自己留下一條後路。黑幫畢竟是黑幫,並不穩定,國家今天可能容忍你的存在,明天就可能拿你開刀,那都是無法預料的事情,對於這一點,謝文東也親身體會過。在國外建立勢力,即使自己在國內受到打擊,幫會也能隨時外遷,不會輕易瓦解,比如台灣在『一清』、『二清』時期,很多幫派就是這樣得以生存下來,等掃黑的風頭一過,那些外逃的幫會又大張旗鼓地回來。

    (PS:台灣的一清、二清,以及後來的三清直到N清,和大陸的嚴打差不多,但是要更嚴厲一些,只要被政府認準是黑社會,不需要任何證據,可直接逮捕,逮捕後無須法庭審判,直接判刑,關進監獄。當然,不能因此就認為台灣的打黑力度有多大,許多被抓的黑道老大幾年之後紛紛用錢把自己從監獄裡買了出來,那些提前聽到風聲而逃到國外的老大,等風頭過後,又帶著在國外建立起的勢力返回台灣,繼續做以前的勾當。相對而言,台灣政府就是黑政結合的政府,高官要員需要得到黑幫兄弟的支持,而黑幫兄弟又需要得到政要的庇護,兩者之間達到相當完美的融合,在世界上也算罕見了。)

    但在國外想找到一塊立足之地並不容易,前期謝文東在英國開闢勢力的效果也並不理想,因為得不到當地黑幫的支持,倍受打壓,始終難有大的發展,所以他抓住一切能與國外幫會建立關係的機會,這次救中年人,也正是出於這個目的,只是對方的身份和他預想中的相差甚遠。

    等對方說完,謝文東興趣缺缺,隨口應了一聲,未在說話。

    中年人並未留意他態度的變化,環視酒吧一周,除了他們幾個人,酒吧裡已是空蕩蕩的,無論是服務生還是顧客,早在他們打鬥中跑得無影蹤,他說道:「這裡不安全,我們得快點離開這裡。」說著,他向後面的女郎打聲招呼,押著兩名被擒的殺手快速走出酒吧。

    姜森剛要動身跟出去,謝文東一把拉住他,搖頭道:「先不要出去。」

    「為什麼?」姜森不解,茫然地問道。

    可他話音未落,只聽外面一陣大亂,尖叫聲連連,姜森一怔,正想問話,那剛剛走出去的中年人和女郎又狼狽不堪地退回到酒吧內。

    姜森驚問道:「怎麼了?」

    「媽的!」中年人擦擦額頭的汗珠,怒聲咒罵道:「外面還有殺手!」

    原來,他和女郎押解兩名殺手走出酒吧大門時,停在門口的麵包車車窗突然落下,從裡面伸出兩根槍筒,毫無預兆的一陣亂射,多虧二人走出時是把殺手推在前面,僥倖躲過一劫。他兩人雖然沒受傷,可憐那兩名殺手卻成了肉盾,被撲面而來的彈丸打成馬蜂窩。

    姜森聞言身子一震,又驚訝又佩服地看著謝文東,小聲問道:「東哥,你怎麼知道外面還有殺手?」

    「蒙的!」謝文東又不是神仙,當然不可能猜到外面一定會有殺手,他只是很謹慎而已。

    殺手進行暗殺時,往往不會只有一波,接應的人是必不可少的,就算沒有接應,至少也會在暗中布下眼線,查看行刺結果。謝文東不願意和中年人一起出去,一是預防對方真在外面布下後續的殺手,二是怕對方的眼線發現自己,他可不想因為救了警察而得罪某些國外黑幫,為自己以後留下麻煩。

    見只有中年人和女郎退了回來,謝文東暗皺眉頭,問道:「那兩名殺手呢?」

    中年人拿著從殺手那裡奪來的槍,藏在一張桌子後面,目光緊盯著門外,頭也不回地說道:「都被打死了!」

    「哦!」如果中年人此時回頭,一定會看到謝文東挑起的嘴角,還有他臉上若有若無的笑意。就算兩個殺手不被對方打死,他也會想辦法除掉這兩人以絕後患。被對方殺了,反而讓他省去不少麻煩。

    中年人焦急地說道:「不知道外面還埋伏有多少殺手,如果他們衝近來就遭了,我們得趕快想辦法離開!」

    謝文東倒是滿面輕鬆,不急不緩地問道:「他們是什麼人?為什麼要殺你?」

    「這些事情你還是不要知道的好。」中年人的注意力都放在門外,額頭流出虛汗。

    「呵呵!」謝文東笑了笑,說道:「敢如此明目張膽的進行暗殺,看起來,對方也是個有實力的大黑幫吧?!」

    中年人和女郎臉上同時閃過一絲驚訝,不約而同的轉回頭。

    女郎的目光落在謝文東臉上,腦中靈光一閃,彷彿突然想起了什麼,忍不住驚叫一聲。

    中年人不解地看著她,女郎面露慌色,伏在中年人耳旁低聲說道:「我覺得,他……他有些像一個人……(英)」

    「像誰?」謝文東和中年人幾乎同時發問。

    想不到謝文東的耳朵如此靈敏,自己這麼低的聲音他都能聽得見。望著謝文東笑瞇瞇的眼睛,女郎心底沒來由地生出一股寒意,她問道:「你……你是不是叫謝文東?(英)」

    謝文東先是愣了一下,接著,仰面大笑。姜森也跟著笑了,不過卻悄悄掏出手槍,藏在身後,女郎的話他雖然沒聽懂什麼意思,但謝文東三個字可聽清了。

    對方能一口說出自己的名字,應該不是普通的警察。謝文東笑瞇瞇道:「你說對了!(英)」

    呀!中年人和女郎倒吸口氣,再次打量起他。謝文東笑道:「既然知道我的名字,想必也應該知道我的身份了,請問,兩位又是什麼人?(英)」

    女郎嘴唇動了動,欲言又止。中年人沉默一會,眼珠轉了轉,揚頭說道:「謝先生還是快想辦法解決眼前的危機吧,萬一殺手衝近來,我們誰都活不成。」

    「哈哈!」謝文東大笑道:「這裡是中國!如果不出意外,外面的殺手早已經跑了。」說著,他看了看手錶,道:「警察也應該快到了。」

    中年人噓了口氣,似問非問地說道:「那我們現在出去!?」

    謝文東笑瞇瞇道:「走後門更安全一些!」

    酒吧後門是條小胡同,很乾淨,中年人拉開酒吧後門,先是小心地探出頭,四下張望,沒有發現隱藏的殺手,這才放心大膽的走出來。

    沒有選擇酒吧門前的大道,而是順著小胡同向裡走去,幾人都擔心大道上還留有對方的殺手。小胡同幽深狹長,黯然無光,黑漆漆的。

    四人莫不做聲的快步而行,誰都沒有說話,過了好一會,謝文東打破沉寂,首先開口問道:「兩位現在可以告訴我你們的身份了吧?!」

    中年人考慮半晌,心裡打定注意,沒有再隱瞞,直截了當地說道:「我叫克裡斯,她是我的同事,雅詩,我們是美國中央情報局的人。」

    FBI?謝文東表面上含笑點點頭,心中卻暗暗驚訝不已,語氣平緩地問道:「你的同事是怎麼認出我的?」

    女郎不懂中文,對謝文東的話有聽沒有懂。中年人笑道:「其實,我們早已經看過你的照片,只是我一時間沒把你認出來。」

    謝文東挑起眉毛,疑道:「FBI有我的照片?」

    中年人點頭道:「不僅你的照片,世界上任何一個具備相當規模的黑幫,其主要頭腦的照片及檔案我們都有儲存,因為……」

    不等他說完,謝文東打斷他,嘲諷道:「因為你們認為自己是世界警察,什麼事情都想管一管!」

    中年人聽出他在挖苦,聳聳肩,並未在意,笑道:「所有能危害到國家的因素,我們都要預防。」

    「哼!」謝文東嗤笑一聲,問道:「那你這次到中國來的目的又是為了什麼?」

    「這個……」中年人道:「我說的已經夠多了,至於此行的任務,這是機密。」

    謝文東心裡很好奇,但並不追問,幽幽說道:「你在完成任務的時候可要小心了,只怕事情沒辦好,命卻搭在了中國。」

    想起剛才行刺的殺手,中年人臉色一變,看看身旁的女郎,沉吟片刻,說道:「我和雅詩來中國,是為了抓捕一個人。」

    謝文東笑而不語,等他繼續說下去。

    中年人喘了口氣,又說道:「這人身上有件很重要的東西,我必須要把他帶回到美國,至少,要把他身上的東西帶回國。」頓了一下,他小心翼翼地說道:「我希望謝先生能幫我。」

    謝文東揉了揉手腕,笑瞇瞇問道:「克裡斯先生,我為什麼要幫你?」

    中年人眼珠一轉,道:「如果謝先生有什麼條件,我會盡量聯繫上面滿足你的要求,而且,謝先生也剛剛救過我。」

    如果早知道他倆是中情局的人,謝文東根本不會出手相助。聽完對方的話,他順水推舟地說道:「先把事情講清楚,我再做決定。」

    他很奇怪,那個人身上究竟帶有什麼東西,可以讓FBI的人從美國一路追到中國來。
作者: jojo999    時間: 2009-4-26 06:56

第八卷 無法無天 第二十三章

    「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等到了我的住地,再向謝先生詳細解釋。」中年人客氣地說道。

    謝文東聳聳肩,不置可否,悠然道:「克裡斯先生請帶路。」

    四人出了小胡同,克裡斯攔下一輛的士,讓司機向北開。

    過了二十分鐘,汽車在一間普通的小賓館門前停住,下了車,謝文東舉目環視一周,此處雖算不上閉塞,但也是遠離繁華,他疑問道:「你就住在這裡?」

    克裡斯哈哈一笑,反問道:「謝先生認為我應該住在哪裡?」

    謝文東淡然道:「領事館。」

    克裡斯搖頭道:「那太引人注目了。」說著,他帶頭走進賓館內。

    賓館不大,無論外觀還是內瞧,都是再平常不過。坐在門口的老闆是個四十多歲的中年人,長得又乾又瘦,帶副厚厚的黑框眼睛,頭髮稀疏,臉色蠟黃,看起來有股病態。克裡斯和女郎雅詩近來之後,病態中年人眼睛一亮,剛要站起身,緊接著,又看到謝文東和姜森,他馬上又坐下,若無其事地翻著雜誌,可充滿戒心的目光卻始終不離二人左右。

    姜森心中一動,用身體擋住病態中年人的視線,低聲說道:「東哥,這個賓館老闆好像和克裡斯是一路的。」

    病態中年人警惕的神情,哪能瞞過謝文東,他瞇縫起眼睛,幽幽一笑,道:「我知道,不用管他。」

    通過和克裡斯的對話,不難看出他是來中國執行重要而又秘密的任務,行跡要隱蔽,住的地方當然更不能馬虎,加上這病態中年人反常的表現,很可能是美國安插在中國的間諜,而且從賓館的年頭來看,他還是潛伏已久的諜報人員。

    美國有錢,中國也向來不缺少為了錢財可把自己老祖宗都出賣的人,所以表面看是中國人,實際卻暗中向美國出賣情報、宣傳反華言論的人不在少數。

    克裡斯沒注意到謝文東和姜森的竊竊私語,走到樓梯口,他站住身形,笑道:「謝先生,我住在二樓。」

    謝文東笑而未語,擺擺手,示意他前頭帶路。

    克裡斯怕的是謝文東起防心,見他表情沒有異樣,這才不再客套,放心大膽地上了樓。

    到了二樓走廊,克裡斯打開一間靠裡端的房門,謝文東和姜森二人剛走進去,左右突然閃出數條人影,四把黑洞洞的槍口頂在他二人的腦袋上。

    謝文東面容平靜地看看左右的四個大漢,清一色的外國人,五官深刻,但沒什麼特點,在他眼中,外國人的模樣都差不多,只是四支冰冷的手槍讓他很不舒服。他兩眼瞇了瞇,看向克裡斯,問道:「克裡斯先生,你這是什麼意思?」

    克裡斯哈哈一笑,道:「謝先生應該理解,幹我們這行,必須要小心。」說著,他向四人點了點頭。

    其中兩名大漢收起槍,分別來到謝文東和姜森面前,伸手向兩人腰間摸去。不用說話,任誰都能看得出來,對方要搜身。謝文東未做什麼反應,但姜森可忍不住了。後者腦袋一晃,將頂在自己太陽穴的槍口撞開,然後迅速一低身,順勢用胳膊肘狠狠頂在那槍大漢的小腹上。

    他這一肘用足了力氣,別說是人,就算是一塊木板也能被頂碎。只聽撲的一聲,拿槍的大漢悶哼著彎下腰,晃了兩晃,一頭栽倒在地,兩眼一翻昏迷不醒。

    他被姜森這一肘直接打個「胃昏迷」。那要搜身的大漢大驚失色,忙把剛剛揣起的槍又掏出來,對準姜森的腦袋,還沒等他說話,姜森出手如電,一把抓住對方拿槍的手腕,向上猛的抬起,接著,腦袋用盡全力向前撞去。

    咚!姜森個頭矮,腦袋前撞時,身體還向上跳了跳,即使如此,他的天靈蓋仍只撞到對方的鼻樑,不過這也足夠那大漢受的。

    大漢鼻口竄血,痛得眼淚差點流出來,身子踉蹌著連連後退,手槍也被姜森奪了去。

    姜森拿著大漢的槍,在手中掂了掂,冷笑一聲,用槍口一直楞在屋內的克裡斯,滿面冰冷地說道:「小子,想打架,老子奉陪到底!」

    克裡斯一震,看看姜森,再瞧瞧神態自如的謝文東,又驚又寒地問道:「謝先生,你……你這是什麼意思?」

    謝文東笑瞇瞇地用手指輕輕彈了彈他耳旁的槍口,反問道:「我倒想問問你,你又是什麼意思?這就是你們美國人對待救命恩人的禮遇嗎?」

    克裡斯老臉一紅,忙解釋道:「我……我這也是不得已,按規矩辦事。」

    「去***規矩!」謝文東一展手臂,將身旁的兩名大漢推開,在對方驚訝的注視下,旁若無人的走進房間內,往沙發上一坐,拿出煙,點燃,悠悠吐出口青霧,笑瞇瞇道:「不要和我講你們的什麼狗屁規矩,這裡是中國,要講規矩,也應該由我來講。」

    還沒等克裡斯說話,雅詩在旁怒沖沖地說道:「讓你的手下放下槍,不然我們對你不客氣!(英)」

    她雖然聽不懂謝文東在說什麼,但從他的神情上也能感覺到一二,特別是他眼中閃爍著那藐視一切的光芒,讓她的自尊深受打擊,言辭不覺變得犀利起來。

    謝文東沒有答話,甚至沒有看她一眼,只是笑瞇瞇地把玩著手中的打火機。

    他冷漠的態度讓雅詩更加惱火,原本就高傲的個性被謝文東一下子點著,她怒聲道:「你……(英)」

    克裡斯忙揮揮手,攔住雅詩,雖然他是此次行動的負責人,但對她卻表現的十分尊敬。暗暗使個眼色,示意雅詩忍耐,然後他又哈哈一笑,道:「謝先生,我看大家都把槍放下,有事情可以慢慢談,不要傷了和氣。」說著,他先向己方的幾個大漢點點頭,那幾人見狀,遲疑的緩緩放下手中槍,那名被姜森奪走槍的大漢把倒地昏迷的同伴扶起,安置到裡屋的床上。

    見對方如此,謝文東也向姜森揚揚頭,後者會意,看向對方,哼了一聲,手腕一抖,將槍扔到一旁。

    雙方都放下槍,克裡斯暗中長噓了口氣。他雖是FBI的人,但謝文東可是中國黑道響噹噹的人物,在中國,他惹不起,也碰不起。

    他心平氣和地說道:「謝先生請稍等,我先去看看受傷的同事。」說著話,他走到裡屋,隨手將房門關上。

    被姜森打昏的大漢根本沒受到重的傷害,只是處於短暫的胃昏迷而已,他說是查看同伴的傷勢,其實是向美國FBI的總部打電話。

    過了約五分鐘,他從房間裡走出來,態度更加熱情,笑呵呵地坐在謝文東旁邊,說道:「謝先生有沒有考慮好與我們合作的事情?」

    謝文東道:「剛才我已經說過了,我要知道事情的始末再做決定。」

    中年人低頭沉思不語。沉沒好半晌,他抬起頭,說道:「我們要抓捕的人,是東尼•威克多。」

    謝文東仰面。東尼•威克多?這個名字有些耳熟。姜森在他身邊,伏身細語道:「東哥,東尼•威克多是美國南部的大毒梟。」

    哦!原來是他。謝文東並不認識這個人,但以前聽老鬼講述世界毒品的時候,談起過他。東尼•威克多在美國南部一帶,與哥倫比亞的毒品商往來密切,而哥倫比亞在某種意義上說是金三角的競爭對手,所以老鬼對它的情況也算比較瞭解。謝文東問道:「他來中國了?」

    「是的。」克裡斯說道:「一周前到的中國。」

    謝文東又問道:「他現在在T市?」

    克裡斯苦笑道:「根本我們得到的情報,是這樣的。」

    謝文東苦笑,自己的地頭上來了這麼一個大人物,自己竟然毫不知情,看來北洪門的情報系統有問題,需要調整。心裡這麼想,臉上可絲毫沒有表露,他笑瞇瞇地問道:「克裡斯先生說他身上有重要的東西,不知道是什麼。」

    「有關軍事上的技術。」克裡斯輕描淡寫的一言帶過,馬上又道:「他現在藏身在T市,我希望謝文東能協助我們,抓到他。」

    謝文東揉著下巴,沒有立刻表態。FBI要抓捕東尼•威克多,和他沒有任何關係,抓到與否,對他也沒有任何影響,只是,克裡斯所說的軍事技術倒引起謝文東的興趣。他說的隨意,但是謝文東明白,在軍事上,美國是世界最先進的國家,他們的技術,當然也是首屈一指的,而且能讓FBI一直追到中國來,美國政府對其重視程度可想而知,如果把這拿出來出售,價格一定不會便宜。想罷,他哈哈一笑,說道:「克裡斯先生為什麼不在美國國內抓他,反而要等他到了中國再逮捕,實在讓人費勁。」

    哪是沒抓啊,是沒有抓到,是東尼•威克多太狡猾。這關係到顏面,克裡斯當然不會這麼說。他苦笑道:「當我們決定要逮捕東尼•威克多的時候,他事先得到了情報,先一步逃到中國。」

    謝文東笑道:「即使如此,貴國也可以通知中國政府協助抓捕,也用不著秘密行動嘛!」

    通知中國政府?克裡斯忍不住笑了,如果被中國政府抓住了東尼,他們最最關注的東西無疑也就落到中國人的手上,這是他們還有上面高層最不願意看到也最無法接受的結果。正因為這樣,所以才秘密調動了FBI來解決這件事。而且克裡斯在來中國之前也得到上面的命令,東尼•威克多帶不帶回美國都無關緊要,但落在他手上的東西,一定要完整的拿回來。

    他不好回答謝文東的問題,勉強說道:「這是上面人的決定,至於為什麼,我不清楚,我的任務是執行。」

    其實,就算他不說,謝文東也猜出個八九不離十,腦筋在飛速旋轉著,過了好一會,他抬起頭,看向克裡斯,眼中寒光一閃,殺機頓現。
作者: jojo999    時間: 2009-4-26 06:56

第八卷 無法無天 第二十四章

    他精亮的目光讓克裡斯等人嚇了一跳,原本緩解的氣氛頓時又變得緊張起來。

    最終,謝文東還是暗中搖了搖頭,現在沒有必要因為利益關係而得罪美國高層,何況,克裡斯所說的東西自己還沒有看到,誰知道那是不是子烏虛有的。

    想罷,他仰面大笑,說道:「如果我幫你,我能得到什麼好處?」

    聽到他這麼說,克裡斯緊繃的神經總算又放鬆下來,哈哈一笑,道:「謝文東有什麼條件儘管開出來,只要我們能作到,一定會滿足你的。」

    謝文東心中一動,美國這次抓捕東尼•威克多動用了FBI,顯然沒少下力氣,既然如此,為什麼還需要自己幫忙呢?顯然,這個大毒梟不是那麼好對付的,從酒吧裡那三名國外殺手也能感覺出一些。他看似隨意地問道:「東尼•威克多身邊應該有不少保鏢和幫手吧?」

    克裡斯眼珠轉了轉,說道:「幫手是有一些,但是,我想以謝先生在中國的實力,解決他是不成問題的。」

    他說得輕鬆,其實來到中國之後才發現,東尼•威克多的手下何止是幾個,簡直數以十計,這只是表面看到的,暗中還不知道隱藏著多少人。單是世界頂尖級殺手,他就僱傭了三位,安插在自己周圍,時時刻刻保護他的安全。當然,僱傭如此厲害的殺手做保鏢,價值也是不菲的,價錢按照小時來計算,但東尼•威克多在毒品界縱橫多年,能出得起這個錢。克裡斯幾人秘密來到中國之後,還沒等著手策劃如何抓捕東尼•威克多,卻已先被人家發現,所以才有了三名殺手在酒吧暗殺克裡斯和雅詩那一幕。可以說,以克裡斯帶領的這幾個FBI根本無法完成抓捕任務,更別說從東尼•威克多身上的把要找的東西得到了。

    謝文東的出現,讓克裡斯看到了轉機,也讓他看到成功的希望。剛才,他藉著查看同伴傷勢,偷偷給總部打了電話,說明情況後,得到上面的回復,聯合謝文東,剷除東尼•威克多,取回機密文件。

    機密文件也就是克裡斯所說的東西,這確實是一項高級軍事技術,是東尼•威克多從一位研究導彈的科技人員手中買到的,這東西落在普通人手中,根本毫無用處,但對於一個國家來說,就顯得十分珍貴了。東尼•威克多決定把到手的技術以高價轉賣給西亞某國,從中牟取暴利。他以為自己行動隱秘,但消息最終還是走露出去。美國高層得到情報後,不敢馬虎,怕機密技術洩露到敵對國家,立刻下了逮捕他的命令。

    東尼•威克多販毒多年,與不少政府高官來往密切,逮捕他的命令剛剛發出,他也聽到了風聲,沒敢直接坐去往西亞的飛機,而是喬裝改扮來了中國。

    因為中國和美國特殊的關係,後者無法大張旗鼓的來中國抓人,又不敢讓中國政府加以協助,東尼•威克多看準美國高層的顧慮,乾脆在中國穩定下來,原本定下的交易地點也由西亞改成中國。

    T市臨近首都,但又沒有象北京那些對國外人嚴加監控,無疑成為東尼•威克多心目中的最佳場所。

    「呵呵!」謝文東淡笑道:「克裡斯先生,你不要忘記,我還沒有答應你呢!」

    「哈哈!」克裡斯笑說道:「謝先生還有什麼顧慮嗎?」

    謝文東道:「連你們都難以對付的人,難道我不應該慎重考慮嗎?」

    克裡斯道:「我想以謝先生在中國,在T市的實力,對付一個遠道逃亡過來的毒販子,應該不是難事吧?!」

    這對謝文東來說,確實不是難事,但讓他平白無故的去幫助別人,這更不合他的性情。他笑瞇瞇道:「東尼•威克多也算是國際上出名的黑幫頭目,我若幫你抓了他,誰敢保證以後他的手下不來找我報復呢?」

    克裡斯多聰明,聽完立刻明白他的意思,謝文東是在故作矯情,其實是想從自己這裡要到好處而已。他哈哈一笑,道:「謝先生的考慮也是可以理解的,當然,我們對朋友一向很大方,如果你幫了我們的忙,呵呵,我們也會給你足夠多的回報。」

    謝文東垂頭彈彈指甲,隨口問道:「說說會有什麼樣的回報吧!」

    克裡斯想了想,道:「綠卡和美圓。」

    謝文東挑起眉毛,反問道:「一張綠卡和一美圓?」

    克裡斯忙搖手道:「當然不是!是一張綠卡,一百萬美圓。」

    「哦!一百萬美圓!」謝文東恍然大悟的點點頭,笑道:「你們美國確實很大方嘛!」

    克裡斯沒聽出他嘲諷的意味,笑呵呵道:「當然了!只要謝先生肯幫我們,那麼,我們就是朋友……」

    「啪!」他話還沒有說完,謝文東將手中打火機重重拍在桌子上,清脆的聲音讓克裡斯的話噶然而止,一時反應不過來,目瞪口呆地看著謝文東。

    謝文東雙目一瞇,冷笑道:「你當我是傻瓜,還是當我是乞丐?一百萬美圓,呵呵,和我開什麼玩笑,我在東北一天的收入就超過這個數目了!」

    說完,謝文東站起身,準備向外走,同時嘲笑道:「不知道你們美國人的腦子是不是做過手術,按到屁股上了。」

    聽完這話,克裡斯臉色一陣紅,一陣白,嘴唇氣得直哆嗦。如果這是在美國,他定會衝上去狠狠甩謝文東兩耳光,不過,這是在中國,而且還是在謝文東勢力最大的T市,他惹不起,也得罪不起,他明白,只要面前這個消瘦的中國青年輕輕動下手指頭,自己這些人誰都別想活著回美國。深吸口氣,他隨之站起身,揚手道:「謝先生不要走,我們坐下來慢慢談嘛!有什麼條件,我們也可以再商量。」

    謝文東搖搖手,道:「沒什麼好商量的,綠卡,我不稀罕,一口價,五千萬。」

    撲!克裡斯差點吐學,結結巴巴地問道:「五……五千萬美圓?」

    「當然!」謝文東笑道:「如果你認為可以接受,那麼,還有談一談的必要,如果你們不接受,我想也就不必再談什麼了。」說著,他拉開房門,臨出門前,回頭道:「我給你時間考慮,不過不會很長,明天早上八點前,給我回復。」說著,他從口袋中拿出一張名片,雙指一彈,名片飛旋,在空中畫出一條弧線,落到茶几上。

    謝文東領著姜森頭也不回地走了,克裡斯呆立在房中,久久無語。

    雅詩聽不懂他二人的談話,但看克裡斯如此表情,也知道結果不甚滿意,她上前問道:「克裡斯上尉,謝文東沒有答應我們的要求嗎?(英)」

    克裡斯回過神,看了看雅詩,無奈搖了搖頭,道:「不是不答應,而是他的條件太苛刻了,我做不了主。(英)」說著,他從口袋裡拿出電話,走向裡屋。

    謝文東一張嘴就要五千萬美圓,可真是獅子大開口,美國即使通緝的國際恐怖大亨,最多也只是區區兩億美圓,東尼•威克多當然不值這個價,甚至連五百萬都不值,只不過他身上攜帶的軍事技術卻是無價之寶。正因為這樣,克裡斯才沒有當場回絕謝文東的無理要求。

    出了賓館,謝文東仰面看看天色,說道:「老森,我們回總部吧!」

    自進了賓館,姜森的心就一直提到嗓子眼,聽謝文東要回去,他當然沒有意見,連連點頭稱好。

    二人在街旁攔下一輛的士,直到接近北洪門的總部之後,姜森才算長出一口氣,高提的心總算放回到原位。和FBI商議,簡直是與虎為謀,萬一鬧翻臉,什麼事情都可能發生。下了車後,姜森邊隨謝文東往裡走邊問道:「東哥,我們真的要幫FBI抓捕東尼?」

    謝文東隨口笑道:「有錢可賺,有利可圖,而且還是舉手之勞,為什麼不去幹呢?」

    姜森滿帶難色道:「可以,東哥,我總覺得美國人靠不住。」

    「哈哈!」謝文東仰面大笑,道:「美國人或許靠不住,但我們比他們更加靠不住!」

    姜森沒明白他的意思,滿面茫然,怔怔地看著謝文東。

    謝文東並不過多解釋,說道:「當務之急,應先把東尼•威克多隱藏的地點找出來。」

    姜森忙道:「東哥,我馬上讓血殺的兄弟去查。」

    「嗯!」謝文東點點頭,又叮囑道:「讓兄弟們調查時務必要小心謹慎,東尼•威克多不比尋常人,若被他發現,不僅會壞事,可能還會有性命之憂。」

    「是!」姜森恭敬道:「東哥請放心,我明白該怎麼做。」

    「好!」謝文東不再說什麼,回到自己的辦公室。姜森則著手招集下面兄弟,秘密調查東尼•威克多的下落。

    他回到辦公室之後,剛坐到椅子上,東心雷和五行兄弟敲門走進來,說道:「東哥,你去哪了?」

    謝文東笑了笑,道:「我和老森出去逛了逛,怎麼了?」

    東心雷道:「東哥,現在不太平,如果下次要出去,一定先通知我們,不然……萬一……」

    謝文東能理解東心雷的好意,連連搖手,笑道:「好了,我知道了。」說著,他頓了頓又問道:「老雷,幫會裡負責情報的人是誰?」
作者: jojo999    時間: 2009-4-26 06:57

第八卷 無法無天 第二十五章

    東心雷一怔,答道:「是牟相勇。」

    牟相勇是北洪門的老人,曾隨金老爺子征戰南北,立下戰功無數,在幫會內部聲望頗高,很受人敬重。

    謝文東問道:「他人現在在哪裡?」

    東心雷道:「就在T市!」想了想,他問道:「東哥,是不是出了什麼事,我把他找過來嗎?」

    謝文東道:「不用了,不敢勞他大架,傳我命令,取消他情報負責人的職位,讓,靈敏接替。」

    靈敏在北洪門可算是為數不多的才女之一,素有探花之稱,為人機警,頭腦靈活,更主要的是,她對謝文東忠心。

    東心雷心中一驚,情報負責人不是小職位,不能就這樣說撤就撤,他面帶難色道:「東哥,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就算要撤職,也要給人家個原因啊!」

    謝文東擺擺手,道:「按的意思去做,如果牟相勇不服氣,讓他打電話給我。」

    東心雷小心地看了看謝文東,瞧出他臉上的堅定,不再多言,他明白,謝文東做出決定之後是很難被改變的。

    第二天,清晨。克裡斯打來電話,開門見山地說道:「謝先生,經過一整晚的考慮,我們決定答應你的要求。」

    謝文東暗笑,看起來東尼身上的東西真的很重要,自己開出五千萬美圓的天價也能被美國人接受,那可是相當於四個億的人民幣。他點點頭,笑道:「很好,我現在相信你們的誠意了。」

    克裡斯心中苦笑,五千萬的美圓只換回謝文東的一個信任。他問道:「那麼,謝先生,我們什麼時候再詳細談一談?」

    謝文東想了想,道:「一會你可以來我這裡,當然,要記得帶上我要的東西。」

    「哦……可是,我不知道謝先生現在在哪?」

    「我會派去人接你過來。」「好吧!」

    掛斷電話,謝文東快速穿好衣服,隨便給東心雷打個電話,讓他派人去賓館接克裡斯,並把那裡的詳細地址講述一遍,然後走出房間。

    他現在就住在北洪門的總部,臥室和辦公室的距離很近,進了辦公室,見桌子上有剛準備好的早餐,他微微一愣,自己好像沒讓人準備嘛!他坐在椅子,拿起報紙,查看今天的新聞,但卻沒有吃桌上的東西,來路不明的食物他是不會吃的。

    昨天龍酒吧發生槍擊案,今天報紙上業已有報道,媒體根據警方的解釋,稱是西方黑社會勢力延伸到T市,因利益紛爭而導致的該事件發生,提醒市民注意。

    謝文東笑了笑,媒體的報道很多都是臆測或失實的,談不上準確,濛濛普通人還可以,但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不可能的。

    正翻看著,外面傳來敲門聲。謝文東頭也不抬道:「請近。」

    「東哥,早!」房門一開,從外面走進一位青年,走到辦公桌前,看了看桌上的食物,見一點沒動,青年問道:「東哥,你不喜歡吃這些嗎?我再去換。」

    謝文東聞言,抬頭一瞧,見是姜森從吉樂島帶來的褚愽。他放下報紙,笑道:「呵呵,原來是你準備的早餐?!」

    褚愽見到謝文東,還會不覺間流露出拘謹。他忙說道:「如果不合東哥胃口,我這就把它換掉。」說著,他準備端起早餐往外走。

    謝文東攔住他,道:「不用了,我不挑食,沒有必要浪費。」說完,他看著站在辦公桌前的褚愽,他二十左右,或者還不到二十,臉上帶著稚嫩,模樣雖然無奇,但卻不讓人生厭。他問道:「你家裡是哪的?」

    褚愽恭敬道:「是M市的。」

    「哦!我們也算老鄉。記得以前打仗的時候,東北軍都說,山海關以北就是老鄉,哈哈!」謝文東拿起桌上的鮮奶,笑呵呵又問道:「家裡父母還好嗎?」

    「嗯!」想不到謝文東會和自己聊起家常,此時平和可親的他,不再讓人感覺那麼遙不可及,反讓人生出一股親切感。褚愽笑道:「托東哥的福,父母身體都很健康,我每月都會寄給家裡生活費,在M市,這筆錢足夠過安逸的生活了。」

    謝文東聽完安心地笑了笑,文東會的兄弟現在數量已經過萬,這麼多人跟隨自己,他有責任也有義務讓這許多兄弟還有兄弟的家裡人過上富足的生活。

    正說著話,門外又響起敲門聲,接著,房門一開,從外面飄然走進一道美麗的身影,謝文東的女秘書。

    她今天穿了一身黑色洋裝,即端莊又漂亮。她先看了看褚愽,然後對謝文東道:「謝先生,牟相勇求見。」

    做為謝文東的秘書,也算是半個北洪門的人,但她從來不叫謝文東為掌門或者東哥,只是叫他謝先生,後者也覺得她用這個稱呼叫自己,更舒服一些。

    謝文東敲敲手中的杯子,想了想,道:「讓他近來吧!」

    「是!」女秘書答應一聲,退出辦公室。褚愽見北洪門的人要來,猜想可能有事情要和東哥商議,識趣地說道:「東哥,那我先告辭了。」

    「不用。」謝文東笑道:「不要見外,在旁邊的沙發上坐一會吧。」

    「啊?啊……是,東哥!」

    時間不長,打外面直衝衝近來一名大漢,看年歲,四十出頭,但身材卻異常健壯,皮膚黝黑,滿臉的橫肉。這人近來之後,看也沒看一旁的褚愽,大步走到辦公桌前,一雙大環眼盯著謝文東,冷冷道:「掌門大哥早!」

    見這大漢殺氣騰騰的近來,褚愽感覺有些不對勁,坐在沙發上,身體下意識地向前探了探,可看謝文東仍滿臉平靜,他穩住沒有動。

    謝文東淡然地看了大漢一眼,笑瞇瞇道:「牟兄一大早就來見我,有何貴幹?」

    這大漢正是北洪門的情報部門負責人,牟相勇。他怒聲道:「我是來告狀的。」

    「哦?」謝文東笑問道:「告誰?」

    牟相勇咬牙道:「東心雷。」說著,他喘著粗氣道:「東心雷假傳掌門大哥的命令,擅自撤消的我職務,我不服!」

    謝文東哈哈大笑,說道:「老雷沒有假傳掌門大哥的命令,撤消你職務的事,確實是我做出的決定。」

    牟相勇臉色一變,雙手按在辦公桌上,身子前壓,怒道:「不知道屬下犯了什麼錯,掌門大哥為什麼要撤我的職?」

    謝文東手指輕輕敲打桌面,幽幽問道:「做為情報部門的負責人,你對幫會又有過什麼貢獻呢?」

    牟相勇道:「我十七歲加入洪門,現在剛好四十,足足有二十三個念頭,隨老爺子南征北戰,不知道平滅過多少強敵,怎麼,掌門大哥認為我的貢獻還不夠嗎?難道讓小字輩的接替我,他們的貢獻就夠了嗎?這恐怕難以服眾吧!」

    謝文東聳肩道:「沒錯,我承認牟兄以前對幫會做過很大的貢獻,可是,在你接管情報部門之後,又有過什麼作為呢?你為幫會提供過多少有價值的東西?又為幫會提過那些意見?以前的輝煌,早已經過去,我要看的是你的現在,既然你做不好這麼重要職位,那麼,快點讓位給有能力的人,對你,對幫會,都是一件好事。」

    「笑話!」牟相勇老臉憋得通紅,咬著牙說道:「我為幫會打拼二十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就算老爺子也對我禮讓三分,現在掌門人換成你這個外來的小子,把我們這些幫會裡的老人擠掉一批又一批,你究竟是什麼意思?做人不要把事情做得太絕,不給別人留條退路,你也別想有安穩的日子過!」

    「呵呵——」謝文東雙目一瞇,眼中精光閃動,悠悠問道:「如果我執意這麼做呢?」

    「啪!」牟相勇氣得一拍桌案,獰聲道:「那我就帶著我的兄弟,一起退出幫會,和你勢不兩立!」

    謝文東嘴唇一抿,道:「你這是在威脅我。」

    牟相勇身子氣得直哆嗦,道:「隨便你怎麼說,總之,你若是無緣無故撤我職,我他媽和你沒完!」牟相勇這人是出名的火暴脾氣,上來那股子勁,真什麼事情都能做得出來。見謝文東笑而不語地看著他,心中更是火燒,乾脆拋開顧慮,指著謝文東鼻子,直言不諱地說道:「謝文東,老子早就看你不順眼了,你一個外來人,只是被老爺子看重才當上掌門人,可你不知道感恩,卻在幫會裡興風作浪,排除異己,你拍著良心問問自己,對不對得起老爺子!」他越說越生氣,猛的向前一伸手,抓住謝文東的手腕,大聲道:「走!小子,和我一起去找老爺子理論個清楚!」
作者: jojo999    時間: 2009-4-26 06:57

第八卷 無法無天 第二十六章

    謝文東一晃手臂,將牟相勇抓住自己手腕的手輕易震開。別看他身材清瘦,但力氣卻不小,牟相勇暗中也倒吸口冷氣。

    「牟兄!」謝文東表情沒有多大變化,狹長的雙目彎彎,依然瞇縫著帶著微笑,說道:「你太激動了,我可以把今天的事當成沒有發生過。」

    「哈哈!」牟相勇心中一顫,但仍強笑道:「謝文東,你不用裝得那麼高尚,老子不領你這個人情。你什麼都別說了,跟我去找老爺子,如果老爺子說你做的對,我牟相勇認了,二話不說,馬上讓位,如果老爺子認為你做的不對,嘿嘿,謝文東,今天就有你沒我!」

    褚愽見談話已鬧僵,牟相勇情緒激動,滿面通紅,五官扭曲,生怕謝文東有散失,挺身站起,快步走到牟相勇身後。

    謝文東嘴角挑了挑,說道:「牟兄,我希望你能搞清楚情況,現在北洪門的掌門人是我,而不是其他人!」

    牟相勇冷笑道:「好個見利忘本的小人!如果沒有老爺子,你在洪門裡算個屁啊!如果沒有老爺子,你能坐在這裡大放厥詞嗎?你現在翅膀硬了,連老爺子都不放在眼裡了嗎?」

    謝文東哼笑一聲,道:「牟兄,我再說一次,現在,我是北洪門的掌門人!這是我最後一次提醒你!」

    牟相勇咬牙切齒道:「謝文東,老爺子當初怎麼就沒看出你這只白眼狼……」

    不等他把話說完,謝文東臉色瞬變,目光一挑,看向牟相勇身後的褚愽,眼中精光爍動,嘴唇抿了抿,然後轉過身去。

    牟相勇沒明白怎麼回事,但他身後的褚愽卻領會了謝文東的意思。他猛的伸出手,抓住牟相勇的後脖根,暗喝一聲,手臂用力,將牟相勇的腦袋重重按在辦公桌上。

    身為北洪門的老將,情報部門的負責人,牟相勇也不簡單。

    在被褚愽按倒的瞬間,他立刻感覺到不對勁,沒時間細想,回手就準備掏槍。

    可惜,褚愽沒給他拿出槍的機會。他順手拿起裝著鮮奶的玻璃杯,對準牟相勇的太陽穴,用力地砸了下去。

    褚愽加入文東會還不到半年的光景,在文東會都屬於新人,對北洪門更談不上感情,在他的眼裡,只有謝文東一個人。他絲毫沒客氣,下手極狠,只聽啪的一聲,玻璃杯粉碎,牟相勇痛叫一聲,眼神渙散,滿頭都是血。褚愽鬆開手,牟相勇像是洩了氣的皮球,順著辦公桌,緩緩滑到這地,太陽穴被砸出的血窟窿,汩汩流出的血染紅了地毯。

    褚愽沒有停頓,順勢蹲下身,從神志不清的牟相勇後腰掏出配槍,握著槍筒子,用槍把又在他腦袋狠砸兩下方算作罷。

    見牟相勇已徹底失去知覺,褚愽抬起頭,問道:「東哥,殺了他嗎?」

    謝文東悠悠一笑,說道:「國有國法,家有家規,家法會收拾他的。」

    褚愽半懂不懂地哦了一聲,彎下腰,拽著牟相勇的衣服,說道:「東哥,我先把他拖出去!」

    謝文東搖搖手,示意不用,然後拿起話筒,給東心雷打了電話,簡單說明一下情況,讓他馬上來自己的辦公室。

    放下電話後,謝文東讚賞地看了看褚愽,向他笑道:「不錯!你做的很好。」

    第一次聽到謝文東的誇讚,褚愽心神一蕩,又是激動又是興奮,有些飄飄然,剛要說話,謝文東從懷裡掏出手帕,遞給他,道:「兄弟,先把手包一包!」

    褚愽先是一愣,接著低頭一看,原來自己的手掌心被破碎的玻璃杯劃出一條兩寸長的口子,鮮血正不時順著指尖滴落,但或許神經太過於亢奮,竟然絲毫沒有察覺到疼痛。他忙接過謝文東的手絹,不好意思地結巴道:「謝……謝謝東哥!」

    時間不長,東心雷門也沒敲,直接衝進了辦公室,在他身後,還有任長風、五行兄弟、以及北洪門的一大群青年幹部。

    看著躺在地面,腦袋象血葫蘆似的牟相勇,大家一時間皆有點反應不過來,任長風快步來到謝文東近前,問道:「東哥,這……這是怎麼回事?」

    謝文東坐在椅子上,輕描淡寫道:「牟相勇對我撤消他職務的決定心生不滿,預謀不軌,企圖暗殺我,多虧小褚警覺,及時發現,將他制服。」說著,指了指身旁的褚愽。

    「啊?」聽到這話,眾人紛紛倒吸冷氣。

    要說牟相勇的為人,性情衝動,脾氣剛烈火暴,但對幫會卻一直都是忠心耿耿,想不到,竟然會做出謀殺掌門的事來。眾人面面相對,不知該說什麼好。

    東心雷蹲在牟相勇身邊,摸摸他鼻子,還溫呼著,他仰起頭,咽口吐沫,對謝文東說道:「東哥,我這就聯繫長老處理這件事。」

    「嗯!」謝文東點點頭。東心雷站起身,對下面人說道:「把牟相勇抬下去,還有,帶著這位……小褚兄弟去包紮傷口!」他和褚愽關係並不熟,甚至不知道他叫什麼名字,只是聽謝文東叫他小褚,他也就這麼叫了。

    褚愽站在原地沒有動,而是看向謝文東,見後者點頭後,這才跟著北洪門的人走了出去。

    經過任長風身邊時,他皺著眉看了看褚愽手上被染紅的手絹,語氣冷漠地問道:「手沒事吧?」

    褚愽和東心雷陌生,可和任長風卻有師徒之實。龍虎隊隊員的身手、刀法,皆是由任長風解囊傳授的,對他的尊敬僅次於對謝文東和姜森。聽到他的問話,褚愽忙彎腰施禮道:「任大哥,我沒事!」

    「那就好!」任長風高傲地仰著頭,沒有再看他,嘴上卻小聲叮囑道:「手受了傷,不要沾水。」

    褚愽和任長風接觸時間較長,知道他是典型面冷心熱的人,表面上看,高傲的不近人情,其實對下面兄弟的照顧,有時候勝過姜森許多。他心中一暖,感激道:「我知道了,謝謝任大哥提醒!」

    任長風白了他一眼,沒好氣地說道:「還囉嗦什麼,快去包紮傷口。」

    「是!」褚愽跟著北洪門兄弟走出辦公室。

    東心雷問道:「東哥決定怎麼處置牟相勇?」

    謝文東雙手交叉,放在辦公桌上,說道:「按家法處置!」

    按洪門的家法,謀殺掌門大哥形同造反,是第一重罪,要被亂棍活活打死的。東心雷身子一顫,看了看其他人,見大家也都流露出悲傷之色,他撞著膽子說道:「東哥,牟相勇對幫會有功,是不是可以從輕發落?」

    北洪門的新生代和老人之間雖然矛盾重重,但畢竟都是在洪門這個大家庭裡,都是自家兄弟,誰都不願意看到對方的下場太淒慘。

    謝文東環視一周,眾人的表情一一盡收眼底,知道他們心裡在想什麼,暗中歎了口氣,說道:「這件事,就讓長老們去處理吧!我只提醒一句,牟相勇知道我們北洪門內部的大量情報,一旦放他走,叛逃到青幫或者南洪門旗下,對我們將會構成難以估量的威害!」

    東心雷聽後,忙躬身說道:「東哥請放心,我一定會把東哥的話傳給各位長老!」

    牟相勇暗殺謝文東的事,在洪門內掀起一場不大不小的波瀾,雖然在他清醒後矢口否認,但攜帶槍械去見掌門人這一點是事實,他的『帶槍只為了防身』這樣的解釋,根本說不過去。

    牟相勇這次事件,也是北洪門內部重重矛盾的一次集中爆發。謝文東自掌管北洪門之後,大力提拔忠於自己的年輕一代,這本不可厚非,一朝天子一朝臣的道理人人都懂,即使換成旁人來當掌門,也會這樣做,只不過是謝文東做的太急了。短短一年的光景,北洪門的老人已被新勢力取代大半,如此一來,各種各樣的矛盾也就隨之產生,有新老交易的矛盾,有遠近隔膜的矛盾,有內外猜忌的矛盾等等。只是謝文東控制的很好,能把幫會中的種種矛盾壓住、蓋住、隱藏住,但這畢竟是隱患,一旦出現機會,隱患就出爆發出來,而牟相勇很不幸,成了這個隱患的受害者。

    剛剛處理走牟相勇,克裡斯和雅詩也被北洪門的人接到總部。

    進入謝文東辦公室時,地面的地毯雖然已經換成新的,但房間中仍然飄著一股淡淡的血腥味,還有那沒有散去的濃濃殺機。

    克裡斯和雅詩互視一眼,臉上都露出似有似無的驚色。

    「哈哈!謝先生的辦公室好氣派啊!」克裡斯壓住心中的一絲寒意,打個哈哈,煞是羨慕的環視房中佈局。

    話雖然這樣說,但謝文東卻看出他眼神中的警惕。

    謝文東仰面大笑,一口道破天機,說道:「克裡斯先生,不用再找了,這個房間裡沒有埋伏任何人,在這裡,在中國,如果我想殺你,還需要用偷襲的手段嗎?」
作者: jojo999    時間: 2009-4-26 06:57

第八卷 無法無天 第二十七章

    克裡斯的心事被謝文東一眼看穿,老臉一紅,手足無措的不知該說什麼好。

    謝文東擺擺手,哈哈笑道:「不用介意,和你開個玩笑罷了。」

    克裡斯尷尬地笑了笑,伸手入懷,從口袋中掏出一張支票,放在謝文東的辦公桌上。

    謝文東拿起一看,支票的面額是一千萬。他笑呵呵地放下,舉目看著面前的克裡斯,笑道:「克裡斯先生,你好像忘了我當初開的條件。」

    克裡斯明白他的意思,忙開口說道:「五千萬不是小數目,無論對誰來說。我們當然也要小心起見嘛!這一千萬算是訂金,等事成之後,剩下的四千萬,我們會一次性付清。」

    謝文東默默看了克裡斯一會,幽幽問道:「我可以相信你嗎?」

    克裡斯臉色一變,急道:「當然!我們是誠心誠意和謝先生合作的。」

    「很好!」謝文東仰面道:「那麼,我們現在談談正事吧!」

    克裡斯和雅詩坐下,時間不長,秘書小姐端來茶水。克裡斯先開口道:「不知道謝先生有沒有聽說過友和山莊這個地方?」

    謝文東想了想,覺得這個名字聽陌生。他搖搖頭,問道:「難道東尼。威克多藏身在那些?」

    克裡斯點頭道:「沒錯!」頓了一下,他又道:「當然,他不是一個人,根本我們所得到的情報,他的手下有二十五人以上,可能會攜有大殺傷性武器。」

    謝文東疑問道:「你所說的大殺傷性武器是什麼意思?」

    克裡斯道:「步槍、衝鋒鎗或者手雷、火箭筒之類的武器。」

    謝文東暗皺眉頭,問道:「這些武器,他是怎麼弄到手的?」

    克裡斯搖頭苦笑道:「這就不得而知了。」

    謝文東沉默無語。東尼。威克多既然有如此規模的武器,強攻肯定會造成比較大的損失。而且,他一個逃亡的外國毒梟,不可能攜帶著武器通過海關,那麼這些東西肯定是從中國本地搞到的,如此說來,他和本地的一些勢力可能會有關聯。可是,誰會和他有聯繫呢?謝文東一時想不明白。

    見他不說話,克裡斯問道:「謝先生決定怎麼解決東尼。威克多?」

    謝文東聞言笑了,說道:「克裡斯先生,我想你把我們的位置弄混淆了吧!我只是幫你,協助你,至於應該怎麼做,那是由你來做決定的。」

    克裡斯哈哈大笑,對謝文東的回答很滿意,雖然被迫無奈和他聯手,但他的本意就是由FBI來做這次行動的主導,如果謝文東籌劃行動,他還真不放心呢。

    他想了想,說道:「我昨天晚上已經計劃好了。」說著,他向身旁的雅詩揚揚頭。後者會意,從隨身皮包裡拿出一張紙,交給他。

    克裡斯看了一眼,然後遞給謝文東,說道:「謝先生,這是我昨晚擬訂出的計劃,請你過目。」

    美國人還真是麻煩!謝文東暗笑,接著文件,上面都是英文,分出一、二、三若干條,非常詳細,細到時間都按照秒來統計。

    從頭倒尾看了一遍,大概的意思是由謝文東派出人手,圍攻友和山莊,作為主要攻擊力量,牽扯對方的火力和注意,而FBI的人則是暗中潛入,抓拿或者擊斃東尼。威克多,取得洩露的機密,後面還有完事之後,如何撤退,如遇變故,如何處理等詳細說明。

    這份計劃,簡直象教科書似的。謝文東看後,心中冷笑,這種條條框框的死板東西,也就是虎虎外行人還可以,用到真實中,未必能有好效果。而且,按照克裡斯的意思,明顯在把自己當槍使,明知道對方有大殺傷性武器,還用自己一方吸引火力,不知道會造成多少傷亡。

    他把文件放下。若是以前,他十有八九會把這東西撕個粉碎,然後摔在克裡斯的臉上。不過現在他沒有,只是笑瞇瞇地看著對方。

    不知道謝文東對自己的計劃是否滿意,克裡斯想從謝文東的臉上找到答案,可惜,他失望了,在謝文東的臉上什麼都看出來,一張如同面具的笑顏,一雙深不見底的黑眸,讓他看不出他究竟在想什麼。克裡斯小心翼翼地問道:「謝先生對這份計劃還滿意嗎?」

    謝文東含笑點點頭,道:「還可以。」

    克裡斯心中一喜,道:「那麼,我們就按照這個來做?!」

    謝文東聳肩道:「我沒有意見。」

    克裡斯喜笑顏開,樂道:「那好!我現在回去籌備,謝先生也要做好準備,兩日後,我們齊心協力,解決東尼。威克多!」

    「好!」謝文東答應得乾脆。

    克裡斯站起身,笑道:「那我就不打擾了,再見!」

    謝文東笑呵呵看著他,道:「不送!」

    走到門口,克裡斯突然站住,回頭瞧了瞧雅詩,說道:「對了,謝先生,雅詩小姐會留在你這裡,作為你的助手。」

    謝文東眉毛一挑,看了他一眼,轉目再望望面無表情的雅詩,心中明瞭。把她留在自己身邊,明顯是對自己的不信任,讓她來監視自己的。

    也不點破,他說道:「好吧,只是我這裡環境簡陋,恐怕要委屈雅詩小姐了。」

    克裡斯一愣,接著大笑,道:「謝先生太客氣了!」說完,向雅詩微微點了下頭,走出房間,心中暗道,謝文東太虛偽,此處明明豪華得很,卻說成簡陋。他搖搖頭,坐上謝文東安排的轎車,返回住處。

    雅詩確實是他故意留在謝文東身邊的,協助是假,監視是真。這次行動異常重要,他也怕謝文東暗中私通東尼,兩頭討好,撈取利益。

    讓雅詩在謝文東身邊,他多少能放心一些。其實,他是從心眼裡不信任中國人,也瞧不起中國人,何況,他早已久聞謝文東狡猾奸詐的名聲。

    雅詩對自己的工作確實很盡責。這點讓謝文東深有體會。無論他走到哪裡,她都會像影子一樣,緊緊跟隨,不離左右,雖然很少說話,但她的樣子還是能輕易地引起周圍人的注意。東哥身邊突然多出一個外國女人,難免讓大家起疑心,暗中讚歎,東哥的口味也變得西洋化了。

    下午,東心雷來見謝文東,進了辦公室後,一眼看到坐在一旁的雅詩,微愣了一下,面帶疑問地看向謝文東。

    謝文東看出他的疑惑,說道:「她是FBI的人!」

    東心雷倒吸口氣,更加不解。FBI來這裡幹什麼?

    謝文東笑了笑,道:「這事等會再說,先說說你有什麼事吧!」

    東心雷嘴唇動了動,然後帶著顧慮地瞄了雅詩一眼。謝文東見狀,搖搖手道:「沒關係,說吧!她是外人,而且不懂中文。」

    謝文東很清楚,克裡斯不會在自己身邊留個什麼都聽不懂的『聾子』。要麼,雅詩是假裝不懂中文,要麼,她身上有竊聽一類的裝備。

    東心雷聽完他的話,放下心來,想前近了近身,說道:「東哥,是關於牟相勇的事。田連豐田長老決定對挑斷牟相勇的腳筋,以示懲罰!」

    挑斷腳筋,雖然很殘酷,但謀害掌門人,如同造反,不把牟相勇處死已經很留情面了。謝文東沉吟片刻,道:「如果他以後判逃怎麼辦?」

    東心雷道:「這點田長老也想到了,所以,行刑之後,打算把他送到望月閣!」

    「望月閣?」謝文東面色一正,疑道:「洪門長老院?」

    「沒錯!」東心雷問道:「東哥,你看怎麼樣?」

    謝文東對這個神秘的長老院還是很陌生的,他道:「聽說望月閣和洪門早已脫離關係了,只怕人家未必會收留。」

    東心雷笑道:「這點請東哥放心,以老爺子和望月閣的關係,他們會收下牟相勇的。而且脫離關係那只是表面上看,其實,望月閣始終對在關注洪門!」

    既然如此,謝文東也沒有意見。他道:「好吧,就按照田長老的意思做。」

    話音剛落,姜森從外面敲門近來,見到雅詩,他也怔了一下,謝文東揮揮手,示意他不用理會,問道:「老森,查得怎麼樣?」

    姜森道:「已查清楚,東尼藏身的友和山莊!」

    謝文東點點頭,姜森調查的結果和FBI給自己的情報一樣,看來是不會有錯了。

    東心雷在旁茫然道:「東尼?友和山莊?東哥,這是怎麼回事?」

    謝文東一笑,將事情大概的經過以及與自己與FBI達成的協議講述一遍,然後又問道:「這個友和山莊是什麼來歷?」

    姜森和東心雷異口同聲地說道:「是日本人出資建的。」

    「日本人?」提到日本人,謝文東第一反應就是魂組。不是他神經過敏,而是魂組給他留下的印象太深。
作者: jojo999    時間: 2009-4-26 06:57

第八卷 無法無天 第二十八章

    謝文東想了想,問道:「和魂組有關係嗎?」

    姜森搖搖頭,道:「現在還看不出來,需要再進行調查。」

    謝文東轉目看向東心雷。

    東心雷一直都在T市,對這裡的情況比較瞭解。東心雷沉思片刻,說道:「東哥,在T市的日資企業很多,友和山莊我倒是聽說過,兩年前建造的,至於和魂組有沒有關係,我就不太清楚了。」

    謝文東哦了一聲,對姜森道:「老森,這件事交給你了,無論用什麼辦法,晚上,我要知道結果。」

    姜森點點頭,道:「好的,東哥,我這就去辦!」說完,他快步走出辦公室。

    當晚,姜森帶回消息。

    謝文東住在北洪門總部內,距離辦公室不遠,整天跟著他的雅詩本想和他一起住,當然,是為了進行監視,但謝文東可沒有這個雅興,把她的住處安排到別地。雅詩剛開始執意不肯,謝文東立刻沉下臉,冷冷一句:「請你記住,我不是你們的犯人,如果你太過分,小心我對你不客氣!(英)」

    見他發火,雅詩識趣地讓步。

    姜森進入謝文東臥室時,他正站在落地窗前,默默吸煙。

    「有結果了嗎?」謝文東轉過身,看著姜森問道。

    姜森向左右看了看,問道:「那個FBI的小妞呢?」

    謝文東一笑,道:「讓我安排到別的地方去睡了。」

    「哦!」姜森聽完,放下心來。白天,有雅詩這個外人在場,說什麼都不方便,現在他感覺輕鬆多了。他說道:「東哥,這個友和山莊不是魂組建造的。」

    謝文東沒有說話,等姜森繼續說下去。果然,姜森下面還有隱情,頓了頓,又道:「雖然不是出自魂組,但建造友和山莊的組織卻比魂組還麻煩。」

    「嗯?」謝文東一愣,疑問道:「什麼意思?」

    姜森歎口氣,道:「東哥,是山口組!」

    謝文東感覺有些頭痛。山口組,日本最大的黑社會組織,在日本,公認的一隻獨秀,當初支持魂組的,就有山口組,是魂組的幕後老闆之一。

    「媽的!他們怎麼也來中國了。」謝文東低聲咒罵,停頓兩秒,抬頭問道:「東尼身上的機密不會是準備賣給他們吧?」

    姜森一笑,道:「這個倒有些不太可能。日本不敢得罪美國,更不敢去買東尼非法得到的軍事機密。」

    謝文東聳肩笑道:「但是,他們卻讓東尼住進他們的地方。」

    姜森道:「也許是另有原因吧!」

    謝文東不置可否,雙眼卻在閃爍寒光,東尼住在友和山莊,以FBI的情報,不可能不知道那是山口組的地方,而克裡斯卻讓自己強攻,結果就算能抓住東尼,自己和山口組也自然會結下不可化解仇怨。和山口組結不結仇,謝文東不在乎,但克裡斯卻不事先說明此事,把他當成傻子,這一點讓他心如火燒。

    他冷冷地笑了笑,幽幽道:「想和我耍心眼,玩手段,那我就陪你玩到底!」

    見謝文東瞇縫著眼睛,目光精光閃爍,嘴角微微挑起,姜森一愣。他跟隨謝文東的時間太長了,對其性格習慣也比較瞭解,知道他現在肯定在生氣,只不過卻不知道他為何在生氣。他小心翼翼地問道:「東哥,怎麼了?」

    謝文東沒有回答,打個指響,道:「老森,準備車!」

    姜森疑道:「東哥要去哪?」

    謝文東瞇眼一笑,道:「友和山莊!」

    三輛轎車,由北洪門總部出發,直奔友和山莊而去。坐在車裡的,有謝文東、姜森、任長風、五行兄弟,還有新人格桑和褚愽。

    友和山莊是一座山莊式酒店,面積很大,即有餐廳,也有住房,建築按照日式風格設計,裡面的裝飾也都按照日本的習俗。

    山莊的生意不錯,在T市北部一帶很有名氣,只看停泊在門口的一排排轎車,就能感覺到此處生意的火暴程度。

    謝文東一行十人,皆是身手高強、可獨擋一面的高手。

    到了友和山莊,謝文東並沒有馬上下車,而是讓姜森查看,附近有沒有FBI的眼線。他也怕自己來此,被克裡斯知道,引起他的疑心。

    姜森雖然不是專門負責情報的,但辨認眼線還是有一套,讓司機在山莊周圍慢慢轉了一圈,仔細查看一翻,沒有發現扎眼的人物,立刻給謝文東回了電話。

    得到姜森的確認,謝文東這才讓眾人從車上下來,向山莊大門走去。

    剛進入大廳,馬上有身穿日本和服的小姐上前,深鞠一躬,笑呵呵地問道:「幾位先生是吃飯還是住宿?」

    女郎說中國話字正腔圓,顯然是中國人,但卻穿著日本的和服,行著日本的禮儀,讓謝文東怎麼看怎麼覺得彆扭。

    「都不是!」謝文東道:「我找人!」

    「找人?」女郎轉頭看了看他們這群人,臉上依然帶著笑容,客氣地問道:「請問,先生找誰?」

    「住在這裡的客人!」謝文東笑瞇瞇地擺擺手,道:「我們自己去找就可以了。」說著,他從女郎身邊走過。

    姜森找已經查清楚東尼所住的房間,由客房的三一零開始,到三二一結束,共十一間房,姜森算過,如果房間都住滿,那東尼一夥的人數至少有二十五人。

    幾人穿過大廳,正準備上樓,兩名大漢從一旁閃了過來,將謝文東等人攔住。

    謝文東停住身,打量二人。這兩人,一位是東方面孔,一位是西方人,身材高大,不到三十的樣子,身穿西裝,質地考究,頭髮梳理得整齊,看上去像是兩個生意人。但謝文東能感覺到,兩人帶的特有殺氣是普通人身上不沒有的。他淡然一笑,問道:「兩位,有何貴幹?」

    那東方面孔的人上下巡視謝文東一會,開口說道:「我也想知道,堂堂北洪門的老大謝先生來此是為了什麼事?」

    對方竟然一看就認出自己,這多少出乎他的意料。謝文東笑瞇瞇道:「聽說,威克多先生住在這裡,我特來拜訪。」

    東方大漢目光陰森地看了他一會,搖頭說道:「對不起,這裡沒有叫威克多的人。」

    謝文東仰面,反問道:「這裡是什麼地方?」東方大漢一怔,沒明白他問話的意思,皺著眉頭道:「友和山莊!」謝文東又道:「友和山莊又建在哪裡?」東方大漢面無表情,沒有答話。謝文東繼續道:「在中國,在T市,你想質疑我的情報有問題嗎?我找威克多先生,是有事和他商量,你最好立刻就去通知他,不然,出現什麼問題,你可擔待不起!」

    東方大漢面色一變,轉頭看看身邊的西方人。兩人交頭接耳,低聲私慾一會,東方大漢點了點頭,轉身對謝文東道:「謝先生請稍等!」說著話,他快步跑上樓。

    他這稍等,讓謝文東足足等了半個鐘頭。就正他的耐性快被磨光的時候,東方大漢從樓上又帶下一個中年的西方人,兩人走到謝文東等人近前,那中年西方人環視謝文東左右的諸人,笑呵呵說道:「閣下是謝先生?(英)」

    謝文東翻了翻白眼,悠悠問道:「你是威克多先生嗎?」

    中年西方人搖頭笑道:「不是,我是……」

    不等他說完,謝文東揮手打斷他下面的話,冷聲說道:「我不管你是誰,我的時間有限,我要見的人是威克多,而不是其他人!」

    中年西方人深邃的目光閃了閃,道:「謝先生有什麼事?」

    謝文東笑瞇瞇道:「我想和他談談他的腦袋值多少錢。」
作者: jojo999    時間: 2009-4-26 06:57

第八卷 無法無天 第二十九章

    聽完謝文東的話,中年西方人臉色大變,雙目一凝,問道:「謝先生這話是什麼意思?」

    謝文東道:「讓威克多出來和我說話!」

    中年西方人正要開口,電話響起,他接起一聽,愣了一下,然後點頭稱是。掛斷電話,他收起手機,對謝文東道:「謝先生,威克多先生同意見你了。」

    謝文東淡然一笑,揚頭道:「請前面帶路。」

    中年西方人簡潔道:「請隨我來!」說完,他轉身向樓梯方向走過,謝文東等人跟在他身後。

    上了三樓,穿過狹長的走廊,中年西方人在一處房門前停下,輕輕敲了敲房門。

    「進來!」裡面傳出低沉的說話聲。中年西方人打開房門,向旁一閃身,說道:「謝先生請進!」

    謝文東想也沒想,大步就準備向裡面走。姜森忙拉住他衣袖,謹慎地搖了搖頭,道:「東哥,提防裡面有詐!」

    「哈哈!」他的話,讓謝文東仰面大笑,說道:「老森,放心吧,不會有事的,如果我走不出這個房間,那麼,威克多和他這些手下誰都別想走出中國,他又不是傻瓜,應該明白這個道理。」

    這話,他是用中文說的,不過,一旁中年西方人身子卻是一震,臉色有些不自然。

    謝文東瞇眼看了中年人一眼,大步走進房間內。姜森等人剛要進去,那中年西方人一伸手,攔住他們,客氣地說道:「對不起,威克多先生只答應見謝先生一個人。(英)」

    姜森皺了皺眉頭,轉頭向左右問道:「他說的話是什麼意思?」

    任長風笑道:「他說威克多不想見到我們。」

    「操!」姜森想也沒想,伸手將中年西方人的手打開,跟在謝文東身後也走了進去。任長風、格桑和褚愽見狀,不落其後,紛紛往裡進。五行五人卻沒有動,默契地分散站開,經驗老道地守住房門,以防不測。中年西方人看在眼裡,暗暗驚訝,先不論謝文東這人如何,他帶的這些手下人卻沒有一個草包。

    通過玄關,謝文東走進房間內。這間客房很大,也很豪華,客廳、臥室、書房應有盡有,裝修得碰壁生輝,顯然是一間總統級套房。

    在客廳正中的沙發上,坐有一人,四十多歲不到五十的樣子,頭髮稀疏,又光又亮地背到腦後,身穿襯衫,沒系衣扣,露出裡面濃密的胸毛,還有滿腰的肥肉。在他左右,還有數名男女,男的西裝革履,女的則是衣著暴露。謝文東在打量他的同時,他也正在打量謝文東,兩人相互注視一會,這肥胖的中年人首先開口道:「謝先生來找我,不知有什麼事啊?(英,以下略)」

    「呵呵!」謝文東一笑,問道:「你是東尼。威克多?」

    肥胖中年人點頭道:「沒錯,是我。」

    謝文東笑道:「威克多先生在美國也算是毒品界的大人物,來到T市,我如果不來拜訪一下,實在說不過了。」

    東尼。威克多哈哈而笑,道:「什麼大人物,和謝先生比起來,我只能算是個做小本買賣的生意人。」

    謝文東笑道:「威克多先生太客氣,小本買賣的人怎麼能驚動美國的FBI呢?」

    東尼。威克多臉上沒什麼變化,心中卻倒吸口冷氣,暗道謝文東怎麼知道這件事?他還知道些什麼?他笑問道:「謝先生的話,我聽不明白。」

    「呵呵!」謝文東道:「威克多先生還真會裝糊塗啊!如果你不是FBI來抓捕你,又何必派出殺手暗殺他們呢?」

    「哦……」東尼。威克多明顯頓了頓,左右的手下人精神緊張起來,有意無意的將手放到衣下。姜森等人見狀,也都提高了警惕,暗中摸向腰間的武器。

    褚愽在旁偷偷向格桑使個眼色。他兩人都可以說是新人,平時在北洪門總部沒什麼事,又不認識幾個人,無聊時經常湊到一起。褚愽欣賞格桑憨厚的性格,而格桑也喜歡褚愽的直爽,兩人比較投緣,私下裡關係不錯。見褚愽向自己眨眼睛,又用嘴弩弩一旁的沙發和謝文東,他一時沒反應過來,不明白褚愽的意圖,後者暗歎口氣,壓低聲音細語道:「格桑,會來點事嘛,把沙發搬給東哥坐1

    「哦!」格桑恍然大悟地點點頭,原來他是這個意思啊!他嘿嘿撓頭,單手抓住一旁的沙發,沒見怎麼用力,隨手將其提了起來,放到謝文東的身後,嗡聲嗡氣道:「東哥坐!」沙發是實木製造,雖然是單人型號,但即使沒有一百斤也有個五六十斤重,竟然被他單手毫無費力的提起來,其一身的蠻力可想而知。

    謝文東心中讚賞,不知道格桑什麼時候變聰明,懂得用實力來威懾對方了。他呵呵一笑,大咧咧往沙發上一坐。

    東尼。威克多暗吃一驚,駭然地看了看好似半截鐵塔的格桑,又凝視謝文東半晌,笑道:「看起來,謝先生把我的事都弄清楚了。」說話時,他手指搖了搖,示意下面人不要輕易動手。

    謝文東笑道:「不僅如此,我還知道,FBI什麼時候準備向你動手。」

    啊?東尼。威克多面色微變,心思急轉,想了一會,他搖頭笑道:「不可能!追到中國的FBI有多少人,我很清楚,他們想對我動手,等於以卵擊石!」

    謝文東道:「如果再加上其他人呢?」

    東尼。威克多面色一沉,問道:「誰?」

    謝文東笑瞇瞇道:「我!」

    此言一出,房間中的所有人都是為之一震。東尼。威克多的手下皆是寒毛豎立,一各個眼睛瞪得溜圓,抓住藏於衣下的配槍,而姜森等人也沒有想到謝文東會把實話說出去,怔了一下後,心裡立刻意識到不好,全神戒備,以防不測。房間中的空氣緊張得近乎凝固,濃重的殺氣蔓延開來,化成無形的壓力,壓在每一個人的心頭。東尼。威克多面頰流出一滴汗水,臉上卻依然帶著笑容,他嘿嘿一笑,道:「這麼說,謝先生這次來,是想殺我?」

    謝文東坐在沙發上,翹著二郎腿,輕輕轉動手指上的白金戒指,幽幽說道:「如果我想殺你,還用我親自來一趟嗎?」

    東尼。威克多細細琢磨他的話,好一會,心中的緊張情緒稍微緩了緩,問道:「那謝先生的意思是?」

    謝文東道:「我來,是想和你商量一件事。」「什麼事?」東尼。威克多挑眉問道。謝文東笑道:「技術分享。」

    東尼。威克多聽完一陣茫然,問道:「技術分享?什麼意思?」

    謝文東道:「聽說,威克多先生手上有一份關於美國軍事機密的技術。」

    東尼。威克多握了握拳頭,問道:「謝先生想要我手裡的東西?」

    謝文東點頭道:「沒錯!」

    「哈哈!」東尼。威克多仰面大笑,挺身站起,在謝文東前面來回走動,猛然,他停下身,直視謝文東的雙眼,冷聲道:「謝先生可知道我為了這東西付出多大的代價嗎?」不等謝文東說話,他又大聲說道:「我辛苦建立起來的基業毀於一旦,又被國家追捕,無奈逃亡在外,這一切都是因為這個東西。你現在過來,只是簡單一句話,就想讓我把東西給你,你在和我開玩笑吧!我可以老實告訴你,東西,我是不會給你的,就算你能殺了我,你也別想得到。」

    謝文東笑瞇瞇看著面前氣急敗壞地威克多,搖頭而笑,問道:「錢和腦袋比起來,真的那麼重要嗎?」

    「媽的!」威克多低罵一聲,怒道:「你想讓我死,你也別想好過,你讓我走不出T市,嘿嘿,你也別想走出友和山莊!」

    他話音剛落,左右的手下紛紛掏出槍來,一擁而上,準備制服謝文東,可姜森等人也不是白給的,或是拔槍,或是抽刀,將對方頂住。

    這時,在謝文東左側不遠處的一名西方大漢怪叫一聲,持槍向謝文東飛撲過去。不等別人出手阻擋,格桑哈哈大笑,等那人撲到謝文東近前時,他伸出兩隻鋼筋般的手臂,一手抓住那人的褲腰,另只手抓住那人的脖子,雙膀一用力,喝道:「給我下來!」

    只聽撲通一聲,那西方大漢人還在空中,被格桑一把扯下來,重重摔在地上。這一下摔得不輕,不等他起來,格桑彎下腰,抓住他雙腿,腰身一晃,身子半轉,斥道:「滾回去!」

    這西方大漢還真聽話,嚎叫一聲,一百六七十斤的身體被格桑象甩死狗般扔了出去,咚的一聲,撞在牆上,再看這人,四肢大張,貼在牆上足足兩秒鐘,才慢慢滑下來。落地後,滿面都是血,業已人事不醒。

    威克多看得清楚,心中驚駭,大吼道:「謝文東,你真是來和我拚命的嗎?」
作者: jojo999    時間: 2009-4-26 06:58

第八卷 無法無天 第三十章

    謝文東剛要說話,忽聽外面一陣大亂,接著,房門被人撞開,先是五行五人退了進來,接著,後面又跟進數不清的大漢,放眼看去,黑壓壓一片,擠滿玄關。金眼雙手提槍,退到謝文東身旁,小聲問道:「東哥,這些是山口組的人,打不打?」

    「嗯!」謝文東低低沉吟一聲,道:「先不要著急,見機行事。」

    這時,從後進來這些大漢中走出一位三十多歲的日本人。之所以讓人一眼能看出他是日本人,是因為唇上那黑糊糊的一團鬍子,留這種鬍鬚的,世上獨日本一家。這個日本人進來之後,兩眼在房中巡視了一圈,看了看怒劍拔張的謝文東和威克多雙方手下,冷冷一笑,說道:「誰要是敢在這裡動手,就是不給我們面子,別怪我們對他不客氣,我不管他是什麼人!(日)」

    他這話,當然是針對謝文東說的。謝文東對他這番話是有聽沒有懂,不過看他說話時的神情,對他話裡的意思也能猜到個大概。

    他嗤笑一聲,問道:「閣下是什麼人?」

    這日本人看了看謝文東,仰面沒有說話。旁邊有人湊到他近前,將謝文東的話翻譯成日文。

    聽完之後,這日本人傲氣十足地說道:「山口組!想必,謝先生應該聽說過吧!(日)」

    謝文東聽不懂日語,左右的手下也沒有人懂得日語,對方有個翻譯,可他的身邊沒有,眉頭皺了皺,說道:「這裡是中國,要麼你說中國話,要麼你就講國際通用的英語,別他媽在我面前將這些讓人聽不懂的鬼話!」

    那日本人聽完之後,臉色一變,手下人剛要給他翻譯,他一揮手,攔住那人,對謝文東道:「謝文東,你不要以為自己有多麼了不起,告訴你,別人怕你,我們山口組可不怕!」這番話,是用漢語講的,字正腔圓,十分地道。

    原來他會漢語!姜森和任長風等人皆感到有些以外,不過,對他的話卻不敢恭維,特別是任長風,手持唐刀,對那日本人怒目而視,大有衝前拚命的意思。

    謝文東瞇眼打量對方,暗中討道:如果自己沒有記錯,魂組當年被自己炸掉的總部叫做山口科技大樓,不知道和這山口組有沒有瓜葛?想到這裡,他笑瞇瞇地問道:「閣下知不知道,你們日本人有一個共通點。」

    那日本人一怔,問道:「你這是什麼意思?」

    謝文東道:「就是往往把話說得很響亮,但做起事來卻很熊!比如當年的魂組,口口聲聲喊著要我的腦袋,可是,最後,他們連家都沒了,呵呵!」

    那日本人牙關咬得咯咯直響,雙拳緊緊握著,看著謝文東的眼睛幾乎快噴出火來。任誰都能看得出來,他已經到了瀕臨爆發的狀態。

    其實謝文東不清楚,山口組是魂組背後的主要資助者之一,魂組的精銳,一是花高價從世界各地僱傭來的殺手,二是由自己培訓出來的,而培訓的這些人,多半是出自山口組。魂組的總部山口科技大樓,也恰恰是山口組出資建造的,後來被謝文東利用赤軍,將大樓炸上了天,給山口組造成極大的損失,只是他們自己沒有聲張罷了。魂組殘餘偷襲吉樂島,除了俄羅斯的戰斧及附屬幫會猛虎幫支持外,山口組也是暗中的支持者之一。

    見謝文東和山口組的人對上了,威克多反而成了旁觀者,他對雙方的事情不是很清楚,但也知道謝文東和日本人的積怨極深,生怕他們混戰起來秧及自己,眼珠一轉,呵呵笑道:「謝先生,看起來你得先和山村先生談完之後,再來找我了。(英)」

    謝文東也沒想到半路會殺出山口組,暗道一聲麻煩。他擺擺手,道:「我和山口組的事情,可以以後再說,但是,今天,我們之間的事情一定要解決。」

    有山口組的人在場,威克多的低氣足了很多,笑呵呵地問道:「我和謝先生之間有什麼事情需要解決呢?」

    謝文東嘴角動了動,欲言又止,轉過頭,對那個日本人道:「閣下,我和威克多先生有事要談,你可以先出去一下嗎?」

    那日本人冷笑一聲,道:「笑話,友和山莊是我們山口組的地方,你不能也無權命令我做任何事。」說著話,身子一斜,靠在牆上,大有在旁看熱鬧的意思。

    媽的!任長風見對方盛氣凌人的樣子,心中火燒,怒罵一聲,晃身形,提唐刀,邊向那日本人走邊指著他鼻子罵道:「**你媽……」

    謝文東拉住任長風的衣襟,示意他不用動怒,然後拿出手機,微微搖了搖,眼睛瞇縫成一條縫,說道:「閣下,你好像還沒有弄清楚狀況,別說這個什麼狗屁山莊,即使整個T市,都是我的地盤,只要我隨便打出個電話,半個小時之內,我會讓你,你的手下,還有這個山莊,統統在世界上消失,你相信嗎?」

    他說話時,那寒光四射的眼睛把日本人嚇了一跳。沒錯,在T市,謝文東確實有這個實力,而且他也能看得出來,謝文東不是在嚇唬自己。

    這日本人心中一顫,上面還沒有正式下達和謝文東鬧翻的命令,一旦真出了事,自己負不起這個責任。他臉色瞬息萬變,深吸了兩口氣,點點頭,臉上掛著陰笑,道:「好!我出去!謝先生可以在這裡慢慢的聊,想聊多久,就聊多久,不過,我要先聲明一點,威克多先生是我們的朋友,誰要是敢對他不利,嘿嘿……」下面的話沒有說完,他冷笑兩聲,一揮手,帶著手下走出房間。

    「媽的!」不等對方走出房間,任長風冷哼道:「神氣什麼!山口組,把老子惹惱了,山口也讓你變死口!」

    那日本人也聽見了任長風的話,只是忍住沒有發作,他是最後一個出去的,臨出門前,回頭冷冷環視一眼,隨後用力的把門甩上。

    山口組的人退出房間,威克多心裡又沒有低了,想不到連山口組對謝文東都有顧忌,其實力可見一斑。他呵呵一笑,道:「謝先生,你……」

    不等他說完,謝文東直截了當地說道:「如果威克多先生同意我的條件,我可以保證你的安全。」

    威克多被他一句話說愣住了,茫然道:「什……什麼條件?」

    謝文東道:「剛才我已經說過了,技術分享!」

    威克多眉頭大皺,低頭不語。謝文東又道:「我的意思,是要你手上東西的一份拷貝。東西,還是你的,你想賣給誰,還可以繼續賣,我可以保證,在此期間,我絕對不會把它洩露出去,你依然可以賣個高價。」

    威克多搖搖頭,道:「我不太明白謝先生的意思。」

    謝文東笑道:「很簡單,把你手下的機密拷貝一份給我,而我,負責保護你的人身安全。」

    威克多呵呵笑道:「如果我把拷貝給了你,你調轉槍口,把我幹掉怎麼辦?」

    謝文東道:「那你只好賭一下了,賭我不是那樣的人。」

    威克多搓著手,道:「我聽說中國人都是很講信譽的,但謝先生好像是例外。」

    「哈哈!」謝文東仰面大笑,道:「可是,如果你不敢賭,後天晚上,就可以是你的忌日!」

    啊?威克多倒吸冷氣,驚訝地看著謝文東。後者微微一笑,道:「FBI已經擬訂了一份周密的計劃,後天晚上會對你動手,而我,會派出大量的人手從中協助,即使有山口組幫你,我想,也難以抵擋得住,而且,狗是不敢咬主人的,你認為日本人真的會為了你和FBI拚命嗎?他們有膽量收留你,已經是需要很大的勇氣了,如果我沒有猜錯,他們也應該是另有所圖,至於他們圖的是什麼,你是聰明人,應該很清楚。」威克多一邊聽著謝文東的話,一邊流冷汗,不知不覺,背後的襯衫已被汗水濕透。他的神色,沒有逃過謝文東的眼睛,心中暗笑,看來威克多和山口組的關係並沒有想像中那麼牢靠!他繼續道:「當然,你也不要考慮如何逃跑,因為在我來之前,友和山莊已被我的人秘密封鎖,即使蒼蠅也別想飛出去一隻。其實,就算我不攔你,恐怕日本人也不會放你走的,至少在他們沒得到你手上的東西之前是不會放你的,至於,東西到他們的手之後,他們會送你到天堂或者是地獄,那就看你自己的運氣了。」

    謝文東這番話,基本上是半真半假。威克多和山口組究竟是什麼關係,他當然不清楚,但在他想來,日本是不敢和美國對著干的,除非有巨大的利益驅使。

    高端的軍事機密,對國家來說絕對算得上巨大利益,日本想把這東西弄到手,也是可以理解的。而山口組作為日本最大的黑幫,和政府存在掛鉤的,這也不算秘密。把東西弄到手,拷貝一份留下來,原件還給美國,自己即得到了技術,又賣給美國一個人情,何樂而不為呢。

    謝文東對日本人的算計,報以冷笑。

    而威克多,卻滿腹酸水的苦笑。

    他清楚,謝文東在挑撥離間,自己不應該相信他的話,而是,後者又說得在情在理,由不得他不相信。

    天下沒有白吃的晚餐,山口組真的會那麼好心,誠心誠意的幫助自己嗎?或者真像謝文東做說,是另有所圖。威克多心裡也沒底了。
作者: jojo999    時間: 2009-4-26 08:01

第八卷 無法無天 第三十一章

    如果我把拷貝給你,我會得到什麼好處?」威克多現在如同驚弓之鳥,特別是FBI的人追到中國之後,他對任何人都不信任,包括他從美國帶來的自己人,更何況日本人呢。他現在住在友和山莊,是因為以前做毒品買賣時和山口組交下了良好關係,而且還花了一大筆錢,即使如此,雙方的關係也並不牢靠,謝文東的幾句話,正中要害,使原本就多疑的他更顯得顧慮重重。

    「我可以保證你的安全。」謝文東胸滿成竹道。

    「你拿什麼做保證?」威克多問道:「難道,你敢收留我嗎?即使你真的收留我,誰又敢保證你不會對我動手呢?」

    「我不會收留你。」謝文東道:「但是,我的朋友會,而且,我可以拿人格擔保,你不會出事。」

    「你的朋友?」威克多一怔,好奇地問道:「誰?」

    「金三角!」謝文東笑瞇瞇道。

    威克多聽後,暗吃一驚。金三角,東方最大的毒品產地,那裡當然是非常安全的,即使美國的特種部隊都難以進入。

    以前,緬甸政局動亂時,美國曾向那裡調動過特種部隊,企圖暗殺當局首腦,建立起個親美反華的政府,但是很可惜,計劃並沒有成功,特種部隊進入緬甸之後,被當地由中國人領帶的游擊隊組織全部擊斃,即使到現在,緬甸內的各個游擊隊領導人仍大多是華人,其中絕大部分還隨身攜帶著毛主席語錄。

    金三角是東方世界毒品的根源地,但卻有緬甸政府保護,而緬甸政府恰恰依賴於中國,所以世界各國即使想派出軍隊圍剿,也難以進入其中,正因為這樣,金三角才得以經久不衰,存活至今。

    如果能躲避到金三角,當然再好不過了,可是,威克多對謝文東並不信任。他搖頭道:「如果你在騙我呢?」

    「哈哈!」謝文東大笑道:「向前是一刀,向後是一刀,還是那句老話,你就賭一次我沒有騙你吧!」

    威克多沉默無語。好半晌,他才問道:「後天,FBI的人真會對我動手?」

    謝文東道:「沒錯!」

    威克多道:「你能幫我?」

    謝文東道:「當然,不過這要看你的表現。」

    威克多問道:「你想要什麼?」

    謝文東笑瞇瞇道:「機密文件的拷貝。」

    威克多點點頭,頓了一會,站起身向裡屋走去。任長風雖然聽不懂他們在說什麼,但見他走了,以為他要跑,驚道:「東哥?」

    謝文東抬起頭,笑呵呵地示意他稍安毋躁。

    時間不長,威克多從裡屋裡走出來,手裡拿著一塊黑色小東西。重新坐到沙發上,將手中東西晃了晃,道:「這就是你要的東西,全部存在移動硬盤裡。」

    謝文東看了看,笑道:「我要拷貝。」

    威克多向手下人打個指響,一位大漢拿出手提電腦,放在茶几上。威克多道:「拷貝,我可以給你,希望,謝先生也能講信用,說話算話!」

    他剛把移動硬盤插在電腦上,謝文東攔住他,搖頭道:「這方面的東西,我不熟悉。雖然我不懂,但不代表我找不到這方面的專家,希望你沒有騙我,不然,哼哼,你的下場會很慘。」

    威克多臉色一變,接著,又恢復正常,他笑道:「謝先生太多疑了,既然已經決定和你合作,我是不會欺騙你的。」

    「希望如此!」謝文東收回手,說道:「醜話先說在前面,小心一點都是好的。」

    「呵呵!」威克多笑了笑,將移動硬盤裡的文件全部拷貝到手提電腦裡,然後向謝文東面前一推。

    謝文東接過,看了兩眼,根本看不明白,隨手把電腦關閉,交給身旁的姜森。

    威克多道:「謝先生想要的東西,已經得到了,現在,我們是不是該談談我應得到的好處了?」

    謝文東哈哈大笑,從口袋裡拿出一張支票,一張一千萬美金的支票。當然,這是今天早上克裡斯先付給他的那份訂金。

    他把支票遞到威克多的面前,說道:「這是給你的。」

    一千萬美金絕對不是小數目。威克多接過,低頭一看,嚇了一跳,疑惑不解地看著謝文東,沒明白他的意思。

    謝文東道:「這是一千萬美金,對我,對任何人來說,都不算小數目,我當然不會把這些錢送給一個將要快死的人,給你,是想讓你明白,我說保護你的安全,就一定會做到的。」

    威克多聽後,心裡長長出了口氣。的確,一千萬不算少,但也不是很多,不過卻代表著謝文東的誠意,無疑讓威克多吃了一顆定心丸。

    他把支票仔細揣好,笑道:「既然謝先生這樣說,那我就不客氣了,支票我收下,希望,我們能合作愉快。」

    謝文東道:「我們的合作,恐怕不會只有這一回。」

    威克多茫然道:「謝先生這話的意思是……?」

    謝文東道:「我還需要威克多先生的許多門路。」

    謝文東以軍火換毒品,掌控著金三角一半以上的毒品,生意越做越大,相應的,他希望開闢出更多的渠道。國內已經到了極限,他早開始將目光瞄準到了國外,美國那不計其數的隱君子簡直就是一片豐厚的市場,在謝文東眼中如同一塊巨大的蛋糕,他想要分一勺羹,而且他相信自己的毒品絕對能壓倒哥倫比亞,一是價格相對低廉,二是純度較高,只是一直以來都沒有門路罷了,做為美國的大毒梟東尼。威克多,當然可以解決這個問題,以他對美國的瞭解,自己開通美國這條渠道不成問題。藉著今天這個機會,把威克多控制住,對自己以後的發展會有極大的幫助。

    他心裡很清楚這一點。謝文東做事精於算計,城府極深,他不會也不可能去無緣無故地幫助一個陌生人。

    威克多眉毛挑起,問道:「需要什麼門路?」

    謝文東道:「美國的毒品市場。」

    「哦!」威克多恍然大悟,原來謝文東想借用自己來打通美國的毒品生意。若是以前,謝文東會是他的競爭對手,說什麼都不會去幫他,可是現在,情況剛好相反,他越幫謝文東,就會讓他越覺得自己的作用大,更加不會謀害自己。想到這裡,他哈哈大笑,道:「原來是這樣啊,這事我們可以詳談!」

    「嗯!」謝文東點點頭,笑吟吟道:「我這人一向很公平,你能幫我,我自然不會讓你白白出力,如果美國的市場真能打通,我會給你分三成的紅利。」

    啊?威克多暗吃一驚,可很快又恢復正常,說道:「那我可要多謝謝先生了!」

    謝文東道:「你幫我,我幫你,大家相互幫忙。」

    又談了一個時間的時間,謝文東向威克多道別,帶人走出房間。

    等他走後,那位在山莊大廳接待謝文東的西方中年人問道:「威克多先生,謝文東能靠得住嗎?」

    威克多陰沉沉的一笑,道:「暫時還看不出來,不過,他想利用我倒是真的。」

    「既然如此,那你為什麼還把文件拷貝給他呢?」

    「呵呵,中國不是有句俗話嘛,捨不得孩子,套不住狼!我們現在迫於形式,不得不拉住一個靠山,不然,你我恐怕真的會死在中國!這,就是一場豪賭!」

    走出房間,姜森問道:「東哥,這個威克多真把拷貝給我們了……?」

    謝文東打斷他的話,道:「出去說,小心隔牆有耳。」然後又對任長風道:「長風,把東西藏起來!」任長風答應一聲,把手提電腦藏於衣下。

    在山口組一干人等火辣辣的注視下,謝文東等人出了山莊。

    上了自己車,謝文東長出口氣,說道:「如果山口組知道威克多把這東西的拷貝給了我們,呵呵,他的情況可就不妙了。」

    姜森想了想,道:「我想,山口組的人可能已經知道了。」

    「怎麼說?」

    姜森道:「山口組讓威克多住在他們的地頭,房間裡不會不留下竊聽器的。」

    「哈哈!」謝文東笑道:「他們或許會留,但是也不要小看威克多這個人!如果不是確認房間裡沒有竊聽裝備,他怎麼可能敢和我談這些呢?」

    「也對!」姜森點點頭,問道:「東哥既然和威克多扯上了關係,那和FBI聯合偷襲的事怎麼辦?我們不做了嗎?」

    「為什麼不做?!」謝文東瞇眼笑道:「他們還欠我四千萬呢!而且,FBI想把我推到槍口上,如果不給他們一個教訓,實在太便宜他們了!」
作者: jojo999    時間: 2009-4-26 08:01

第八卷 無法無天 第三十二章

    回到北洪門總部,謝文東從任長風那裡接過手提電腦,然後讓眾人回去休息,只留下姜森一人。

    邊向自己的房間走,謝文東邊說道:「老森,想辦法找一個軍事技術的專家。」

    姜森為難道:「東哥,這樣的人可不好找啊!中科院的專家都是受政府嚴格保護的。」

    謝文東笑了,翻著白眼道:「誰讓你非要去中科院找專家了?隨便找個研究軍事技術的大學教授就好。」

    「哦!」姜森點點頭,又問道:「現在嗎?」

    「嗯!」謝文東想了想,道:「現在就去找!態度客氣一些,不要太強硬,知道嗎?」

    「我明白!」姜森答應一聲,轉身快步離開。

    等他走後,謝文東長出一口氣,走到自己房門前,剛要開門,雅詩象幽靈一樣從他背後閃了出來。

    她沒有說話,甚至來到謝文東身後沒有發出任何動靜,但謝文東卻知道她來了,不是他感覺神經特殊,而是她身上特有的淡淡幽香暴露她的行跡。

    謝文東沒有轉身,邊開房門邊用英文問道:「雅詩小姐,這麼晚還沒有睡覺嗎?」

    雅詩一怔,她覺得自己已經夠小心的了,可還是沒有瞞過謝文東。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語氣冰冷地問道:「謝先生這麼晚又去哪裡了呢?」

    謝文東仰面輕笑,打開房門,轉回身說道:「難道我去了哪裡,還用向你匯報嗎?」

    雅詩玉面一紅,眼中閃過火光,她沉默兩秒鐘,說道:「我只是提醒謝先生,既然和我們合作,就要全心全意,不然,你非但得不到好處,恐怕……」她故意沒有把話說完,面帶逼人的傲氣,用眼角餘光瞄著謝文東。

    「呵呵——」謝文東悠然淡笑,手指敲著門框,搖頭自語道:「真是傷腦筋啊!」說話間,沒見他手臂怎樣動,一把金燦燦的匕首從袖口中落到他掌心,接著手臂一抬,匕首鋒利的刃尖已頂在雅詩白皙的脖頸。

    太快了,快到只是眨下眼的工夫。雅詩受過專業的訓練,反應已經足夠敏捷,但是她連躲避的想法都沒來得及生出,脖子已被人家逼住。

    她能感覺到皮膚上傳來的絲絲寒氣,還有謝文東流露出的殺機,讓她不自覺地打個冷戰。剛才的高傲一掃而空,驚訝地說道:「你……你這是幹什麼?」

    謝文東狹長的眼睛瞇縫成一條縫,不過那並不能擋住其中的殺氣,臉上笑的那麼燦爛,骨子裡卻透出陰寒,這種強烈的反差恐怕只有在謝文東身上才能找到。他幽幽說道:「我沒有耐性,也沒有善良的心地,我是個壞蛋,不要逼我討厭你,不然,別說FBI,就算你們的上帝來了,我也照樣會殺掉你!」

    雅詩身子一哆嗦,她能感覺得到,謝文東並沒有開玩笑,他那冰冷駭人的眼神讓雅詩產生一種馬上就轉身跑掉的感覺。

    看著臉色煞白的雅詩,謝文東嘴角高高挑起,身形向前一近,將她逼在牆角,兩人身體之間的距離不足三寸。

    他另只手抓起雅詩的一縷頭髮,金黃的顏色比他手中金刀的顏色還要純正,摸起來也很光滑柔順,如同錦緞一般。他笑瞇瞇道:「你很漂亮!」

    女人一向很注意自己的相貌,雅詩並不例外,她當然知道自己很漂亮,不過,聽到謝文東的讚美還是第一次,在自己被人家用刀逼住的情況下。

    她心裡說不出是什麼滋味,想向後退,拉開兩人的距離,但身後堅固的牆面讓她難以退後分毫。如此近的距離下,她連謝文東臉上的汗毛都能看清楚。謝文東確實算不上英俊的男人,並不深刻的五官,平平凡凡的清秀相貌,但在他身上卻具有一種特有的、迷人的神秘氣息,特別是那雙狹長的單鳳眼,時而幽深,時而冰寒,時而熱烈,溜光在黑眸中自然流轉,讓人看後,會忍不住迷失在其中。越是接近他,越是看不懂他究竟是怎樣的男人。她滿面通紅,別過頭,避開謝文東灼人的目光,緊張地問道:「你要……幹什麼?」

    她雖然不瞭解謝文東的為人,但想來男人哪有不好色的,如果現在他對自己用強,自己根本沒有反抗的餘地。想到這裡,她的心跳一陣加速,不知道是因為害怕,或是有那麼一絲期待。

    不過,謝文東並不是輕易能讓人理解的人,至少雅詩還沒有理解他。

    從她的眼中看出她的擔憂,謝文東哈哈大笑,直言道:「一個漂亮的女人,最好就是快些找個條件優秀的男人嫁掉,不要混進你無法控制的漩渦中,不然,香消玉損豈不是可惜了嗎?!也對不起老天給你的眷顧!」

    說完,謝文東悠悠一笑,手腕一抖,收回金刀,晃身形走進自己房中,離關門前,他笑瞇瞇道:「對了,忘記告訴你,我對外國的女人興趣並不大,你不用擔心。」

    「咣當!」房門關上,雅詩依靠牆壁,站了好一會才反應過來。好像剛剛經歷了一場大站,渾身乏力,手心中滿是汗水。

    這時候她才感覺到,謝文東這個中國人比她想像中要厲害得多,也難纏得多。

    「雅詩,發生了什麼事?雅詩,你聽見了嗎?」

    在雅詩的耳孔內,貼有一塊圓形、半個指甲大小紙片,聲音就是從這普通的紙片中傳出。

    她精神一振,邊急匆匆走向自己的房間邊拉了拉衣領,輕聲說道:「沒事!」

    姜森做事,一向很快,特別有劉波的配合,更是快得出奇。

    第二天清晨,謝文東還沒有起床,外面就傳來敲門聲。

    他頭髮凌亂地坐起身,目光呆滯地看著前方。謝文東有低血糖的毛病,每當熟睡時被人打擾,胸中總會有一股難言的怨氣。

    敲門聲並沒有因為他的煩躁而停止,反而有越演越烈的趨勢。「該死的!」謝文東詛咒一聲,飄身下了床,拉開房門,看到的是姜森那張憨厚的笑臉。

    謝文東發揮出他超凡的意志力,終於壓住把這張笑臉一拳打扁的衝動。他語氣地平緩地問道:「什麼事?」

    他的語氣雖然聽不出絲毫的火氣,但姜森瞭解謝文東的個性,知道此時的東哥可是相當危險的。他小心翼翼地說道:「東哥,我找來一位行校的教授,他對導彈方面的技術深有研究。」

    謝文東聽後沒什麼反應,問道:「現在幾點?」

    姜森暗中一縮脖,道:「東哥,現在六點。」

    「哦!」謝文東點點頭,面無表情道:「才六點!」他慢慢穿著衣服,說道:「這麼早打擾人家,實在太不禮貌了!」

    低血糖病發作時的東哥的確很反常!姜森聽後,苦笑不得,噓了口氣,說道:「東哥放心吧!教授很願意為我們服務。」

    謝文東挑起眉。

    姜森又道:「我答應給他二十萬的報酬。」

    謝文東聳肩道:「我還以為做學問的人是不喜歡錢的呢!」

    姜森笑道:「教授也同樣會去找小姐,包養情婦。」

    謝文東哼笑一聲,繫好口子,隨姜森走出房間。

    房間外,褚博也在,見謝文東出來,躬身問好。

    謝文東點頭擺手,剛要向辦公室走,雅詩的房門一開,她衣裝整齊地從裡面出來,默不作聲跟上謝文東。

    關於自己得到導彈機密技術的事,當然不能讓雅詩知道。謝文東暗叫一聲麻煩,轉頭看向褚博,然後對著雅詩弩弩嘴。

    後者會意,定住身形,伸手將雅詩攔住。

    雅詩秀眉皺起,問道:「你這是幹什麼?」

    褚博的英語半生不熟,要說單詞還能認識幾個,但要聽就不行了。

    他聽不懂雅詩說的話,但對她的意思也領會個八九不離十,呵呵一笑,道:「對不起,東哥不想被人打擾!」

    看謝文東越走越遠,馬上要消失在走廊盡頭,不知道他要幹什麼去,而自己的任務偏偏是監視他的舉動,雅詩大急,嬌喝道:「讓開!」

    褚博臉上依然帶著笑,站在原地一動未動。

    雅詩不想在他人身上耽擱時間,閃身想從褚博身旁穿過。

    褚博反應極快,動作也快,橫跨一步,又將雅詩阻擋住。

    雅詩氣得重哼一聲,怒火攻心,想也未想,提腿對著褚博的面頰就是一腳。

    別看她模樣美艷,身材纖瘦高窕,但動起手來,卻凶狠異常。

    褚博的身手來自任長風的傳授,雖然經驗不足,根基卻十分扎實。

    他臉上笑容不減,抬起手臂,神態輕鬆的將雅詩這一腳架住。

    兩人你來我往,在走廊裡打個不可開交,謝文東和姜森卻已到了辦公室。

    辦公室裡,坐有一位中年人,帶著眼睛,頭髮稀疏,光滑地梳向腦後,唇上無須,紅光滿面,身上西裝革履,乾淨整齊,腳下的皮鞋擦得錚亮,看起來頗有學究的模樣。

    謝文東呵呵一笑,道:「閣下就是李教授吧!」來時,姜森已把教授的名字告訴他。

    中年人見邀請自己的人帶來一位氣度不凡的青年,忙站起身,問道:「你是謝先生?」

    謝文東哈哈一笑,點頭坐到椅子上,將帶來的手提電腦向中年人面前一推,說道:「想必老森把我找你來的目的已經告訴你了,那我也不多說廢話,我是想讓李教授幫我鑒定一樣東西。」

    中年人是姜森找來的,但後者並沒有把事情說得十分明確,他疑問道:「謝先生想讓我鑒定什麼?」

    謝文東道:「一項技術,軍事方面的技術,在電腦裡,李教授請先過目。」說著,他指了指手提電腦,同時作出邀請的手勢。

    軍事技術?中年人差點笑出來,謝文東是什麼人,他很清楚,一個黑社會能有什麼樣的軍事技術呢?出於職業的特性,他心裡還是多少有些好奇,按照謝文東的指引,他打開文件,他不看還好,這一看,目光就再也沒有移開。
作者: jojo999    時間: 2009-4-26 08:02

第八卷 無法無天 第三十三章

    時間一點點過去,中年人的額頭也漸漸滲出汗水。

    中年人這一看就是半個小時,期間,姜森幾次想出言詢問,都被謝文東用眼神制止。

    辦公室裡靜悄悄的,只剩下中年人敲打鍵盤的聲音。彷彿過了一個世紀那麼長,中年人終於長出一口氣,挺直腰身,目光依然沒有離開屏幕,問道:「謝先生,我想知道這東西你是從哪裡搞到的。」

    謝文東輕描淡寫道:「一個美國的朋友給我的。」頓了一下,又問道:「李教授認為這是真是假?」

    中年人搖頭道:「我暫時還說不清,特別是裡面提供的一些數據,很專業,如果想知道真假,還需要仔細研究和通過實驗來檢驗,不過,可以肯定的是,其中的技術是非常先進的,至少國內還達不到這樣的水平。」

    謝文東不想知道這些,他只想弄清楚這東西對自己有沒有用處。他思緒一轉,問道:「這對國家有用處嗎?」

    中年人抬起頭,深深看了謝文東一眼,道:「非常有用。如果把這提供給科學院,完全可以讓中國的導彈技術進入一個全新的領域。」

    謝文東瞇起眼睛,輕輕揉著下巴沒有說話,腦袋卻在飛速旋轉著。

    中年人感歎道:「裡面,有很多技術是具備極高水準的,也很有新意,中國恰恰的缺的就是這一點!」

    中國人的頭腦絕對是世界上最聰明的,但教育卻是落後的。學生更多是為了考試而學習,並非出於興趣,學校也只看中學生的成績,不注重對學生興趣的培養,如此一來,教育出的人才都是做作業的高手,對書本的東西學得特別紮實,但卻缺少創意,所以,中國一直以來都是仿造技術最先進的國家,無論世界上多麼先進的武器,只要落到中國,用不上多久,就能克隆出同水平而又具自己特點的東西,這就像學生在完成作業一樣,而要論思維的開闊、單獨搞創新的能力,中國遠遠落後於歐美和俄羅斯,除非教育體制能夠改革。

    謝文東呵呵一笑,不管這東西是真是假,只要有用就足夠了。他把擺放在中年人面前的手提電腦拉過來,關機,笑瞇瞇道:「多謝李教授的分析。」

    中年人眼巴巴看著謝文東把電腦拿走,心裡好像一下子被抽空了似的。他遲疑片刻,問道:「謝先生……可不可以把這項技術轉讓個給我,我可以給你錢……」如果把這東西稍微修改一下,變成自己的,再交給國家,他能想像得到,自己在國家將會享受到什麼樣的待遇,還有在業界會引起多麼大的震撼。話說回來,它落在謝文東這個黑社會大頭子的手裡,根本毫無用處,簡直是暴殮天物。

    「錢?」謝文東挑起眉毛,笑道:「你能給我多少錢?」

    中年人嘴巴張了張,剛要說話,謝文東接著又說道:「你知不知道,這可是有人願意花五千萬美圓買的東西,你能出得起這樣價嗎?」

    五千萬?美圓?中年人一哆嗦,別說美圓,就是五千萬的人民幣他也沒有啊!他枯澀地搖了搖頭,問道:「那謝先生想把它怎麼處置。」

    謝文東站起身,悠然一笑道:「這就不是你可以過問的事了。老森,送客!」

    「等一下……」中年人還不死心,畢竟這項即使在美國都算是最先進的技術對他的誘惑力太大,他結巴道:「謝先生,我們可以合作……」

    沒等他說完,姜森走上前來,客氣地說道:「李教授,我送你回家。」他嘴上客氣,手底下可一點沒含糊,不管中年人願不願意,一把將他胳膊拉起來,硬拽著向外走。臨出門前,謝文東補充道:「李教授,希望你能把剛才的事忘掉,就當今天早上什麼都沒有發生過,如果走漏了風聲,別怪我翻臉不認人。自己的身家性命是小,牽連家裡其他人的安危則是大。」

    中年人聽了這話,兩腿一軟,差點趴在地上。他抬起頭,驚恐地看向謝文東。

    被姜森拖手的一瞬間,透過門縫,他看到謝文東那雙精光四射、寒氣逼人的眼睛,整個心臟都為之縮緊。

    讓人把李教授送回家,隨便塞給他一張二十萬的支票,姜森返回到辦公室。謝文東還是坐在老闆椅子上,而那台手提電腦已不見了蹤影。

    看出姜森的疑惑,謝文東雙手交叉,笑呵呵道:「這麼重要的東西,當然要藏起來,不能讓我身邊的小貓叼了去。」

    姜森笑了,他明白東哥指的是雅詩。他問道:「東哥,你打算怎麼處理這東西?」

    話音未落,東心雷和任長風走進房間,異口同聲地問道:「處理什麼東西?」

    姜森無奈搖頭,暗道這兩人的耳朵可真長啊。這事他兩人都知道,也不用避諱,他說道:「關於從威克多那裡得來的東西。」

    東心雷和任長風一聽也就明白了。後者笑道:「那還用怎麼處理,當然是我們自己留著用了。」

    姜森沒明白他的意思,撓撓頭,乾笑道:「長風是意思是……」

    任長風道:「我們自己找專家做導彈,在吉樂島上。到那時,誰若敢接近吉樂島,嘿嘿,咱們一個導彈發射過去,全部搞定!」

    姜森拍拍額頭,這注意還真是好的一塌糊塗。導彈哪是那麼容易製作的,就算掌握了先進的技術,如果沒有高端流水線,怎麼能做得出來?

    謝文東仰面輕笑,道:「這種東西,留在手裡是禍根,而且用處也不大。」

    任長風剛才的話只是開個玩笑,他當然不會真的想去製造導彈。聽到謝文東這麼說,他點點頭,道:「那我們把他賣掉?」

    謝文東道:「如果我們向外出售,FBI一定會知道,如此一來很麻煩。」

    任長風傲然道:「什麼狗屁FBI,東哥,我們可不怕他們。」

    在中國,FBI確實沒有什麼可怕的,他們不敢弄出大的行動,大不了就是聯合CIA搞個暗殺勾當,不足為慮,但謝文東的目標不僅僅是中國,他還想向美國發展,如果得罪了FBI,那等於他在美國也將寸步難行,這當然不是他想要的。他低頭沉思一會,幽幽道:「我想,我們還是做一會愛國者吧!」

    東心雷疑惑道:「東哥不是想把它送給國家吧?」

    謝文東笑而不語,話鋒一轉,說道:「老雷,你去準備準備,派出兄弟,好好照顧一下友和山莊。」

    東心雷一怔,沒明白謝文東的意思,問道:「東哥,要對維克多動手嗎?」

    謝文東搖頭道:「不!只針對山口組的人。他們在T市潛伏這麼久,應該送給他們一些驚喜嘛。」

    「好!」東心雷點點頭,道:「東哥,我這就去準備。」

    說完,他剛要轉身離開,謝文東又道:「派出的兄弟不需要太多,可以分成幾批,動靜也不要太大,以騷擾為主,盡量不要鬧出人命。」

    東心雷感覺一陣茫然,不知道東哥要幹什麼,轉頭看看姜森和任長風,他倆同時聳聳肩,表示自己也不明白東哥的意圖。

    謝文東笑道:「不要問那麼多,總之,讓山口組的人吃點苦頭,把他們變成驚弓之鳥就好。」

    「是!」東心雷答應一聲,走了。

    東心雷對謝文東的指示一向執行得很徹底,這次也不例外。他先派出二十多號人去友和山莊找茬,很快和山口組的人動了手,雙方雖未用槍,但都動了刀子,一陣亂鬥,各有數人受傷。打了沒十分鐘,北洪門的人迅速退走,正當山口組的人打掃戰場時,北洪門第二波的騷擾又來了。就這樣,北洪門打打退退,讓友和山莊一天都沒得消停。直至傍晚,總算安靜了一個小時,本以為對方不會再來了,哪知剛入夜,偷襲又開始。山口組當然知道是謝文東在搞鬼,恨得牙根直癢癢,不過又拿他沒有辦法。

    弄到半夜,山口組的人受不了了。友和山莊的山口組負責人姓小山田,一天的持續被動挨打,早已經把他的耐性磨光,也不顧上級是同意還是反對,私自下了命令,對前來騷擾的北洪門弟子下死手。

    當北洪門的人再來友和山莊的時候,迎接他們的不再是片刀,而是子彈。

    剛一接觸,北洪門的弟子就有數人中彈倒地,帶頭的頭目見對方動了槍,忙向東心雷匯報,後者不敢耽擱,又立刻將情況告之謝文東,詢問他是否反擊。

    謝文東聽後,哈哈一笑,對東心雷道:「不用!讓下面的兄弟全部撤退,不要再騷擾了。」

    「就這樣算了?」東心雷覺得太窩囊了。

    謝文東道:「不是算了,只是暫時算了。」

    東心雷歎了口氣,無奈下達撤退的命令。

    在山口組的人動槍之後,北洪門的騷擾宣告終止。小山田這個得意,對手下人說道:「中國人就是這樣,吃軟怕硬,不把他們打痛了,還以為咱們怕了他呢!如果他們再給來騷擾,就給我狠狠的打!出來人命,有大使館幫我們頂著,而且我們還是出於自衛還擊,是占理的一方。」
作者: jojo999    時間: 2009-4-26 08:02

第八卷 無法無天 第三十四章

    第二天,北洪門的人又來騷擾幾次,不過都被山口組以強硬的手段打了回去,雙方皆無損傷。

    下午,克裡斯帶著十多號人來到北洪門的總部,和謝文東商議晚上進攻的細節。

    這十多人都是FBI派到中國來的精銳,有人高馬大的壯漢,也有毫不起眼的普通人,不過,謝文東知道,他們既然能進入FBI,說明都有一身不俗的本事。

    克裡斯到後,雅詩馬上站到他的身旁,留在北洪門的這兩天,別說監視謝文東,即使見他面的次數都不多,特別是他對自己的冷漠與無視,讓原本高傲的雅詩倍感委屈。通過監聽,克裡斯也瞭解雅詩的處境,見面後,沒有多說什麼,只是理解地向她笑了笑。

    很快,謝文東在數人的簇擁下來到辦公室。他今天仍是一身中山裝,白皙的面頰上帶著燦爛的笑容,明亮的丹鳳眼快要瞇縫成一條縫。

    在克裡斯等西方人的看來,他的模樣就像個少年,與其身邊的隨從比起來,更顯得平凡無奇,但絕沒有人會因為年紀與外表而小瞧他。

    當他走進辦公室的時候,房間的空氣自然而然變得凝重,壓在每一個人的心頭,讓人從內心最深處感受到一種壓迫感。這,就是氣勢。

    克裡斯忙站起身,快步走上前,和他熱情地握了握手。相互寒暄幾句,克裡斯先切入主題,問道:「謝先生可對晚上的行動準備好了?」

    謝文東慢悠悠地說道:「我這邊是沒有問題,只是不知道克裡斯先生準備得怎麼樣?」

    克裡斯遲疑片刻,道:「可能還有需要麻煩謝先生的地方。」

    「哦?」謝文東挑起眉毛。

    「謝先生。」克裡斯面帶難色道:「我們缺少必要的武器。」美國在中國確實有諜報人員,但手中的武器極少,一是找不到購買的途徑,二也是怕積攢武器過多引出不必要的麻煩。諜報人員掌握的那些陳舊武器根本無法滿足克裡斯的需求。

    「呵呵!」謝文東笑道:「這個簡單,需要什麼樣的武器,我會為你們安排的。」

    「那真是太感謝謝先生了。」說著,克裡斯從懷裡拿出一張紙,恭敬地遞給謝文東。後者接過,低頭一看,上面密密麻麻寫著一大排各種槍械的名稱,連需要幾把也在後面標注上了。謝文東看後笑呵呵地搖了搖頭,將紙條交給東心雷,讓他去準備。

    針對晚上行動的細節,兩人又商議了好久。謝文東基本上從頭到尾都沒怎麼說話,皆是由克裡斯一人在講,大概意思就是讓謝文東出人,引開友和山莊的保安人員,然後他自己帶領FBI的人進入山莊,抓捕東尼。維克多。最後,他問道:「謝先生還有什麼要補充的嗎?」

    謝文東搖頭道:「沒有,一切就按照克裡斯先生的安排吧!」

    他如此乾脆,克裡斯反倒有些不好意思。「啊!哈哈,謝先生不要太客氣了,如果你認為有哪裡不妥當,提出來我們再商議。」

    「沒什麼不妥當。」謝文東眼珠一轉,問道:「對了,友和山莊的保安好對付嗎?」

    克裡斯聞言,沉思片刻,笑道:「我想,和謝先生的手下比起來,他們不值一提。」

    「哦!」謝文東恍然地點點頭。

    在他身旁的姜森等人暗暗咬牙,山口組在T市的實力確實遠遠比不上北洪門,但他們的根基卻太雄厚了,在日本蓬勃發展了幾十年,早已經不再是國家性的黑幫,而是全球性質的了,惹上他們,以後的麻煩肯定不會少。最最可惡的是,克裡斯竟然絲毫沒有提及這一點,把中國人統統當成傻子了。

    謝文東笑瞇瞇的也不點破,既然人家當自己是傻子,他索性就裝成傻子。

    東心雷為FBI提供的槍械絕對是一等一的好貨。其中有手槍、衝鋒鎗、步槍,還有火箭筒、手雷等大殺傷性武器,其中任何一支都是世界名牌,克裡斯試過幾件,十分滿意,嘴上贊不決口,心中也暗暗驚訝北洪門的實力。

    深夜,凌晨。北洪門和FBI的聯合行動開始。

    北洪門共出動一百多人,以謝文東為首,格桑、褚愽跟隨左右,下面還有許多北洪門新提升起來的幹部,瞭解內情的人感覺謝文東不像來找人打架的,倒像是來練兵的。FBI不瞭解這些,見謝文東出動了這麼多人,認為他沒有糊弄自己,確實在出力。

    一路無話,北洪門的人和FBI坐車直奔友和山莊。

    到了附近,眾人紛紛從車上下來。今天山莊格外的寧靜,毫無聲息,門口未停放車輛,整個也山莊沒有一點光亮,黑漆漆的一片。

    克裡斯見狀,倒吸一口冷氣,雖然此時已是凌晨,山莊裡不會再有吃飯的客人,但也不至於如此冷清,連燈都不點一盞啊。

    他轉頭,疑惑地看向謝文東。

    謝文東心中明瞭,這兩天,他一直派人騷擾友和山莊,使其生意大受影響,可以說此時山莊裡的住客屈指可數,敢到這裡吃飯的人就更少了,山莊內部不點燈,只是山口組故弄玄虛、防止北洪門偷襲的一種策略罷了。他笑瞇瞇道:「也許,裡面的人都睡著了。」

    這樣的話,克裡斯哪會相信。低頭想了一會,他問道:「謝先生,我們現在就衝進去嗎?」

    「當然!」謝文東道:「既然對方都睡覺了,我們怎麼能放過這個好機會?!」說著,不等克裡斯答話,他一揮手,下了進攻的命令。格桑一馬當先,帶著十數人飛快地直向山莊的大門衝去。

    克裡斯站在原地未動,他不相信山口組的人會如此疏於防範,即使他們疏忽了,如同驚弓之鳥的東尼也不會疏忽。

    謝文東動身剛要向山莊走,見克裡斯還沒有動,問道:「怎麼?克裡斯先生不想去抓東尼。維克多了嗎?」

    克裡斯苦笑一聲,無奈地跟了過去,雅詩等人緊隨其後。

    剛走出沒兩步,忽聽前方槍聲四起。連續的響聲劃破寧靜,無數子彈迎面襲來。

    謝文東和克裡斯反應都夠快的,幾乎同一時間伏在地上,舉目看望,只見格桑帶領的十幾人被潛伏在山莊裡的槍手打個措手不及,有數人中彈倒地。

    真他媽是笨蛋,對方果然有埋伏。克裡斯心中暗罵謝文東愚蠢,嘴裡驚叫一聲,對謝文東叫道:「哎呀,不好,對方有準備!」

    謝文東冷笑,如果山口組沒有準備那才怪了。心中這麼想,臉上可絲毫沒有表露出來,他凝重地點點頭,氣道:「媽的,他們手裡有槍!」

    他話音未落,山莊大門一開,從裡面衝出二十多號黑裝大漢,手中皆提著寒光閃閃的倭刀,對沒有及時閃躲中槍倒地的人一頓亂砍。

    只眨眼工夫,中彈的幾人被砍得渾身都是口子,奇怪的是,卻沒有流出一滴血。不等對方弄清楚怎麼回事,格桑吼叫一聲,向對方人群衝殺過去。

    他手無寸鐵,黑裝大漢們根本不把他放在眼中,其中一人冷笑一聲,雙手握緊刀把,運足膀力,對著直衝而來的格桑迎面就是一刀,「去死!(日)」

    他這刀很快,但格桑的速度更快。他的一刀堪堪劈到格桑頭頂時,後者的一拳已先打在他的面門上。

    格桑長得人高馬大,拳頭足有碗口大小,本身的臂力就已夠驚人,加上前衝的衝力,其力道何止百斤。耳輪中只聽得喀嚓一聲,那大漢像個被拋出的破沙袋,倒飛出四、五米遠,撲通一聲摔落在地後,七竅流血,身子顫動幾下,便沒了動靜,原來他的頭骨已讓格桑這勢大力沉的一記重拳打碎。

    啊?周圍的黑裝大漢無不倒吸冷氣,一拳把人打死,這個彪形大漢的力量也太過於恐怖了。

    「我殺了你!(日)」兩名黑衣大漢掄刀向格桑劈來,後者冷笑,雙手伸手,身形一側,躲開先衝過來那人的一刀,接著,一手抓住其脖根,一手抓住其腰帶,喝道:「給我躺下!」說著話,雙膀微微一晃,將那人硬生生提了起來,然後用力向地面一摔,卡嚓,那人的腦袋和地面撞個結實,脛骨折斷,腦袋不自然地向後扭曲,眼看是出氣多,入氣少,活不成了。

    瞬間打倒一人,格桑毫不停頓,上半身向下一伏,躲開側面襲來的一刀,單手順勢抓住那人的腳腕子,哈哈憨笑道:「起來!」

    這大漢少說也有一百六七十斤,竟然被格桑單手掄了起來,蠻力如斯,已到了駭人的地步。

    其他黑裝大漢看格桑勇猛,紛紛放棄砍殺地面的人,一齊向他衝殺過來。

    這二十多號人將格桑團團包圍,有人帶頭大喊一聲:「殺!」拉開了進攻的序幕。

    格桑沒有武器,但卻把手中抓著的大漢當成武器,這大漢在他手中被掄舞的呼呼聲風,比任何刀劍棍棒都具威力。

    後面一人偷偷上前,想趁格桑不注意在背後給他一刀子,哪知格桑看起來愚鈍,反應卻奇快無比。那人剛剛接近到他背後,沒等舉刀,格桑回手就是一『人』。

    「啪!」格桑手中大漢的腦袋正撞在那人的胸口,後者怪叫一聲,橫飛出去,人在半空還沒有落地,先噴出一口血。

    血霧像是一團妖艷的花朵,在空中盛開。

    「哈哈!不怕死的儘管來吧!」格桑仰面狂笑,漆黑的臉龐滿是猙獰,手中提著一個大活人,站在那裡,如同戰神,又似魔鬼。

    ——自己人眼中的戰神,敵人眼中的魔鬼!
作者: jojo999    時間: 2009-4-26 08:02

第八卷 無法無天 第三十五章

    格桑勇猛異常,二十多名黑裝大漢沒有一人敢輕易靠前。「媽的!」格桑側方一人怒罵一聲,從腰上拔出手槍,對準格桑的胸口就是一槍。

    「彭!」子彈在格桑胸口炸開,後者的身子只是微微搖晃了一下,接著,掄起手臂,將手中的大漢向那人頭頂砸去。

    啪的一聲,兩人的腦袋撞個結實,好像兩個被打爛的西紅柿,頓時間變得血肉模糊。

    格桑低頭查看自己的胸口,衣服上出現個拇指大的窟窿,彈丸已變成一塊變了型的鐵快,鑲嵌在裡面的防彈衣上。

    他暗暗噓了口氣,還好來時東哥為自己準備了這個,不然,這顆子彈足可以讓他斃命。他不再給對方出槍的機會,拎著屍體,箭步衝進對方陣容中,直打得對方人仰馬翻。那些被打倒的北洪門弟子也紛紛爬起身,甩掉破爛不堪的外衣,露出裡面的防彈背心,手持鋼刀,向對方衝殺過去。

    山口組在T市的勢力根本無法與北洪門抗衡,只格桑帶著十幾人就把二十多山口組成員衝殺得大亂,後面還有坐在車裡那將近一百號人沒有上。

    克裡斯在旁看得咋舌,想不到謝文東的手下如此強悍,忍不住轉頭看了他一眼,他看到的是一張笑瞇瞇的笑臉。

    謝文東見格桑打得差不多了,打個指響,高聲喝道:「撤!」

    格桑自來北洪門之後,每天好吃好喝,和妹妹生活富足,對謝文東自然充滿感激,對他的話也是很服從。聽到謝文東的喊話,雖然心有不甘,還是迅速退了回來。原本被打得毫無還手之力的山口組成員見對方退去,哪肯放過。之前北洪門前來騷擾,退走後他們都沒有追擊,但這次不一樣,因為他們有數人被對方打死,報仇的衝動蓋過理性。格桑等人剛走出沒幾步,山莊大門一開,從裡面又跑出近二十多號黑裝大漢,與原來那十幾號人兵合一處,追了出來。這些人一各個大呼小叫,手中揮舞著倭刀,滿身殺氣,好不威風。

    謝文東看得清楚,冷笑一聲,揮手道:「上車!」

    他一聲令下,北洪門弟子紛紛回到車上,謝文東邊上車邊對克裡斯說道:「這些人,我來搞定,裡面的事情,就看你們的了。」

    克裡斯哈哈一笑,胸有成竹地說道:「半個小時後見!」說完,他帶著手下上了汽車,飛快地看走。

    他當然不會真的走,而是在道路上繞了一圈,來到友和山莊的後身,將汽車隱藏於暗處,然後帶著手下人悄悄潛行到山莊後面的院牆之下。

    友和山莊的院牆接近三米高,這難不到經過專業訓練過的FBI。克裡斯仰頭看了看,作出幾個手勢。十幾個FBI分散開來,其中一人靠牆而站,另外一身形瘦小的漢子蹬著這人肩膀跳上牆頭,身形靈巧、利落,好像靈猴一般。他面帶夜視鏡,靜靜伏在牆上,向四下觀望。

    友和山莊的人大多都被前面北洪門的騷擾吸引住,後身空虛,院落裡毫無聲響,一片死寂,連個人影子都沒有。

    仔細觀察好一會,他回頭打個安全的手勢,然後翻身跳進院內。其他的FBI成員紛紛翻越上牆,跳進友和山莊。

    雅詩剛要上去,被克裡斯攔住,後者搖頭道:「雅詩,你留在外面。」

    「為什麼?」雅詩秀眉皺起,不解地看著克裡斯。

    克裡斯苦笑道:「東尼。維克多身邊有不少厲害的殺手,我不希望你發生危險。」

    雅詩道:「我這次來中國,就沒有計較過危險。我要和你們一起進去。」

    克裡斯要想解釋什麼,但低頭看了看表,時間已不允許,他語氣堅定地說道:「你留下,這是命令!」說完,縱身竄到牆上。

    雅詩看著同事的身影一各個消失在牆頭,心中生起一種不好的預感。

    和實現估計的一樣,謝文東果然吸引走山口組的大部分人力,山莊內部防禦空虛。克裡斯領到眾人,一路暢通無阻,順利進入山莊內的大樓。

    接近樓梯口時,傳來低沉的說話聲,克裡斯扒著轉角處的牆面,微微探出頭,有兩名黑衣大漢正站在樓梯口前說話,看衣服應是山口組的人。

    他轉回頭,對後面的人伸出兩個手指,然後又劃了一下脖子。FBI眾人心領神會,站出兩人,向樓梯口方向走去。

    那兩個黑衣大漢突然見有人影轉出來,皆是一愣。由於山莊裡沒點燈,光線有限,看不清對方的相貌,其中一人開口問道:「你是什麼人?(日)」

    兩名FBI也不答話,只是一個勁的快步向前走。兩大漢意識不好,剛把手摸向後腰,FBI這二人同時把背在身後的手伸了出來,手中是黑洞洞的手槍。

    撲!撲!兩聲低微的響音過後,再看兩個黑衣大漢,腦袋上各多出個血窟窿,聲都沒來得及叫喊,人已一命嗚呼。

    FBI除了有一身不俗的身手外,還有一手好槍法。輕鬆解決掉兩個守衛,克裡斯帶著一行人飛快地上了樓。

    克裡斯早已經把東尼。維克多所在的房間調查清楚,帶著手下,穿過走廊,在一間房門前停下,然後向裡面弩弩嘴,閃身到一旁。

    一名身材魁梧的大漢來到門前,深深吸了口氣,猛然踢出一腳。轟的一聲,房門應聲而開,數名FBI成員提槍衝了進去。

    房間裡空蕩蕩,哪裡有維克多的影子。幾名FBI進的快,退得也快,前後不到五秒鐘,又從房間裡迅速跑了出來。

    沒有聽到房裡傳出動靜,克裡斯剛要發問,跑出來的人低聲急道:「裡面沒有人。」

    「什麼?」克裡斯瞳孔一縮,倒吸冷氣,腦筋飛速運轉,突然,他驚喝道:「不好!快退!」

    他帶著眾人剛想轉身原路退出友和山莊,可正在此時,走廊端口處一陣大亂,湧出無數的黑衣人。

    帶頭的這位是個四十歲出頭的日本人,在其左右,有二十多號全副武裝、身穿黑衣的大漢,手中清一色拎著槍械。

    中年人站在人群中央,看著走廊深處的克裡斯等人。走廊內異常黑暗,他根本看不清對方的長相,但他自認為已經猜到對方的身份。

    他冷笑一聲,說道:「哼哼,中國過人果然狡猾,聲東擊西,的確是個好策略,不過,你們沒有想到我能看穿你們的把戲吧!今天,你們誰都別想走,因為你們選錯了主子,也選錯了對手!(日)」說著,他退到人群後,喝道:「給我狠狠的打!(日)」

    中年人誤以為克裡斯等人是謝文東的手下,對他們可是一點沒客氣。隨著他一聲令下,這二十多號人一齊開火,子彈鋪天蓋地地向克裡斯等人蓋去。

    只是瞬間,就有五名FBI等員被子彈打中,躺在地上,翻滾痛叫,其他人來不及救助同伴,紛紛撞開走廊兩側的房門,進房間裡躲避。

    克裡斯和三名手下閃進原來東尼所在的房間,走廊裡連續的槍聲和同伴的呼救聲讓四人的臉色變得蒼白如紙。

    「哈哈!」站在黑衣人後面的中年人仰面大笑道:「你們統統給我去死吧!謝文東,這次該讓你嘗嘗我們山口組的厲害了!」

    友和山莊裡槍聲響成一片,把留在外面的雅詩嚇了一跳,看了看表,半個小時將過,按理行動應該結束,但聽槍聲,卻有越演越烈的趨勢,而己方的人員卻沒有一個出來的。暗叫一聲糟糕,雅詩意識到行動可能發生了意外,心急如焚,頭頂的冷汗也隨之流了出來。她剛想翻牆進去查看個究竟,但轉念一想,還是壓制住衝動,如果裡面真有埋伏,自己一個人進去也解決不了問題。她沉思片刻,上了汽車,開車去找謝文東。

    此時的謝文東很輕鬆。

    他命令車隊緩慢而行,把山口組的追兵吸引到開闊的公路上,這才下達的反擊的命令。

    山口組對北洪門不堪一擊的印象太深了。這兩天,北洪門來騷擾過無數次,可每次都是被輕易打退,他們以為這次也不例外,結果,恰恰相反。

    一百多號北洪門弟子將三十多名山口組成員團團包圍,剛開始,雙方進行你來我往的槍戰,誰都沒佔到便宜,很快,子彈打光,兩方人員展開冷兵器的拚殺。

    山口組的人雖然兇猛彪悍,但北洪門弟子也不白給,而且人數上佔絕對優勢,加上格桑和褚博這兩位身手高強的大將,直把山口組這三十多人殺得潰不成軍。

    雙方只接觸幾個照面,山口組便有十多人倒地不起,有些人心生膽怯,想要逃跑,可放眼看去,周圍儘是黑壓壓的北洪門弟子,哪有退路可選。

    山口組這三十多人,他們的命運在他們追出友和山莊之後就已經注定了。

    謝文東身在戰圈之外,倚靠車身,悠悠吸著煙。

    此時已接近凌晨一點,路上行車稀少,空氣中瀰漫著一股血腥的氣味,一邊是激烈的拚殺聲,一邊是寧靜的公路,在深夜中形成強烈的反差。

    謝文東仰起頭,長長吸了口氣,看著天空的繁星,心中頗有感觸。

    吉樂島夜晚的星空很美,可是卻不如這裡,因為這裡有他想要的一切,有他為之努力奮鬥的理想和目標。

    人生崎嶇路,正因為曲折才精彩,因為未知才神秘,讓人怦然心動,如果過於平坦,反而空洞乏味。沒有跨越過荊棘的人生,是慘淡無光的。

    謝文東仰著頭,眼睛瞇縫成一條縫,嘴角微微挑起。他的人生,從來不缺少刺激和澎湃,比如現在。

    當雅詩到時,戰鬥已經進行到尾聲,場面依然混亂,但山口組還能戰鬥的人數已經少得可憐,全軍覆沒只是時間問題。

    她停下車子,走到謝文東近前,他目光幽深地看著天際,臉上帶著淡淡的笑意,月光傾灑在他身上,彷彿披了一件水銀色的鎧甲,細長的眼睛不時閃爍出明亮的精光。有那麼一瞬間,雅詩都不自覺的被他獨特的氣息吸引住。
作者: jojo999    時間: 2009-4-26 08:02

第八卷 無法無天 第三十六章

    她愣了愣神,下了好大的決心才把目光從他臉上移開,低頭垂視,靜靜站在一旁。

    謝文東自始自終都沒看她一眼,甚至望向夜空的眼球都沒有轉動一下,卻突然開口說道:「今晚的夜空很美。」

    他的話,讓雅詩如夢初醒。她沒聽懂他的意思,可突然想起自己來此的目的,甩了甩頭,她不想也不願意去承認自己竟然被一個二十多歲的東方人吸引,她不敢看謝文東的眼睛,目視別處,說道:「謝……謝先生,友和山莊可能有問題,槍聲響得不正常。」

    謝文東歎口氣,美麗總是如此短暫,即使它自己不消失,也容易被人打斷。他直視雅詩,耳中隱約能聽到友和山莊裡傳出的槍聲,他笑問道:「是有些不正常。」他低頭看下表,淡然道:「按照計劃,克裡斯先生現在應該帶著東尼。維克多出來了。」

    雅詩急道:「是的!可是他們還沒有一個人出來。」

    謝文東道:「如此說來,他們可能被捆在友和山莊了。」

    嚥下一口吐沫,雅詩道:「謝先生能幫我救出他們嗎?」

    微微一笑,謝文東搖頭道:「對不起,按計劃,我的任務是解決外圍。」

    克裡斯等人生死未卜,雅詩心如火燒,焦急道:「謝先生想要什麼條件,儘管說吧,我能滿足你的一定會……」

    不等她說完,謝文東笑道:「你能給我什麼好處?即使你能做出保證,可你又有那個權利嗎?」

    雅詩默然,她在FBI確實不是重要的人物,她現在即便給出什麼條件也只是空頭支票。

    想了一會,她鼓起勇氣,抬頭看著謝文東的雙眼,一字一頓地說道:「如果用我的身體呢?」

    謝文東怔了一下,接著,仰面大笑,沒有對她說什麼,轉頭對褚博道:「小褚!」

    褚博此時正在悠閒地站在一旁,觀望山口組最後幾人的垂死掙扎。聽到謝文東叫喚,他忙快步跑過來,問道:「東哥,什麼事?」

    謝文東指了指友和山莊道:「讓兄弟們把這裡快點收拾乾淨,我們進友和山莊去看看。」

    「是!」褚博答應一聲,狐疑地看眼雅詩,然後分開己方的人群,衝到那幾名山口組成員近前,手中不知何時多出一把明晃晃的唐刀,手臂一揮,劃開其中一人的小腹,同時喊道:「東哥讓我們進攻山莊,大家加把勁!」

    人們聽後,齊聲吶喊,手下不再留情,只一會工夫,那幾名山口組的大漢徹底淹沒在人海中。

    當謝文東帶人進入友和山莊時,裡面的戰鬥也差不多結束。克裡斯等十多名FBI被山口組瘋狂的進攻打死大半,包括克裡斯在內,只剩下四個人,而且身上都掛了彩,其中一人受了重傷,實際上還能戰鬥的只有三人。

    山口組這邊也不好受,傷亡的人數至少超過二十號,其中帶頭的中年人也對對方的戰鬥力驚訝不已,心中暗道:北洪門的實力果然不可小窺啊!可無論怎麼說,現在大局已定,偷偷潛入進來的這十幾人已插翅難飛,他站在走廊裡,哈哈狂笑道:「你們還是投降吧,抵抗下去只有死路一條,謝文東早就跑了,沒有人會來救你們!(日)」

    克裡斯此時靠牆而坐,臉上、手臂上都有子彈的劃傷,鮮血直流。他已經忘記打退敵人多少次進攻,敵人的傷亡越來越大,而同伴的數量也越來越少,和他躲到同一房間的三人已有兩人犧牲,己方算上自己,只剩下四人,看起來今天想要衝殺出去,除非有奇跡發生。難道,真要死在異國他鄉?

    克裡斯退出手槍中的彈夾,這是他最後一支彈夾,裡面還有三顆子彈。他苦笑一聲,搖了搖頭。

    「中尉,我們……我們怎麼辦?」一個身材瘦小的漢子兩眼血紅,臉色蒼白,在克裡斯身邊顫聲問道。

    「再等等吧!」等什麼,克裡斯自己也不清楚。

    他試過向外突圍,兩個健壯的漢子,跳到樓外,剛跑出沒兩步,就被從後面打出的兩顆子彈分別貫穿腦袋,那是狙擊步槍的子彈,連頭蓋骨都被子彈產生的強大衝擊力掀掉,腦漿鮮血濺灑一地。顯然,在山莊大樓內還潛伏著槍法精準狙擊手,突圍,只是死路一條。

    現在他只能等,如果他等不來援軍,那麼,等來的就是死神。

    彭!彭!彭!槍聲再次大震,山口組的進攻又一次開始。

    隨著一聲痛叫,又有一名FBI人員倒地,身體抽搐幾下,便一動不動,血水自他胸口流出。

    同伴的慘叫、密集的槍聲以及子彈撞擊牆壁悶響,刺激著克裡斯和身旁那位精瘦漢子的每一根神經,死亡的壓力能把人的神經壓斷,也能讓人變得瘋狂。

    克裡斯還能承受得住,但精瘦漢子卻崩潰了。

    「我受不了了!」精瘦漢子嚎叫一聲,騰的躍起身形,衝向窗戶,翻身跳了出去。

    「別……」克裡斯伸手想拉住他,結果滿了半拍,抓到的只是一團空氣。

    「我不能死在這裡,我不能……」精瘦漢子跳到樓下,邊跑邊發出撕聲裂肺的叫喊。

    「彭——」兩個槍聲幾乎在同一時間響起,精瘦漢子又向前衝出數步,方直挺挺倒下去,兩顆子彈將他的心臟炸個細碎。

    「哎呀!」克裡斯伏在窗口,看得真切,心如刀絞,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的哀痛,淚水流出。

    他靠著牆壁,慢慢滑坐在地,目視房門的方向,緩緩抬起手槍。槍口不是準備門外,而是他自己的腦袋。

    與其死在敵人之手,還不如自己了斷。這時,門外傳來腳步聲,還有對方嘰裡咕嚕用日語說話的聲音。

    他嘴角一挑,臉上露出不自然的扭曲笑容,手指按住扳機。

    他清楚聽見槍中彈簧拉緊而發出的嘎嘎聲,他知道,頂針已經拉到極限,只要再用一點力,子彈就會飛射出來。

    他閉上眼睛。正在他準備飲彈自殺之際,走廊內槍聲再次響起,而且比以往更加密集,驚天動地,叫喊聲連成一片。

    克裡斯激靈靈打個冷戰,腦袋一晃,睜開眼睛,正好看到門外兩張驚訝的面孔。

    他想也沒想,調轉槍口,對著門外那兩人就是兩槍。

    幾乎在同一時間,那兩人也扣動了扳機。

    三聲槍響,三人同時中槍。門口那兩位山口組的人都是腦袋中彈,當場身亡,克裡斯則是傷在肩膀和小腹,幸運的是,兩處都不是致命傷。

    即便如此,他也是痛得快要昏死過去,倒在地上,身體縮成一團,豆大的汗珠從他額頭滾落。

    如果此時再進來一個山口組的人,克裡斯必死無疑,可惜,山口組的人再也沒有進來。

    謝文東帶著上百名北洪門弟子從山口組的背後殺上來,出其不意,攻其不備,打山口組個措手不及。

    在和FBI的作戰中,山口組的傷亡已經不小,現在謝文東帶著那麼多生力軍突然殺上來,哪裡能抵擋得住。

    只一會工夫,山口組的人已死傷大半,見來者兇猛,不少成員開始打退堂鼓,無心戀戰,四散逃竄。

    他們想逃,可又往哪裡逃,樓梯口完全被北洪門弟子堵死,不少人被逼進走廊兩側的房間裡,跳窗而逃,可很快又被隨後追殺上來的北洪門弟子從後面射殺。

    兵敗如山倒。一時間,山口組眾人被打得哭爹喊娘,上天無路,下地無門,一各個好似無頭的蒼蠅。

    小山田氣得嘴唇直哆嗦,大聲嘶喊著,想穩住慌亂的手下,但根本沒有人聽他的話。

    「混帳!(日)」小山田隨手一槍,打倒一個正想逃跑的手下,然後大叫道:「給我頂住!頂住!(日)」

    「呵呵!這裡,好像已經沒有人聽你的話了!」一個冰冷的聲音好像一盆冷水,當頭澆下,小山田打個冷戰,人也隨之冷靜下來。

    「誰……是誰?」小山田的中文不錯,只是他很少說。他驚恐地看向四周,可昏暗的走廊裡儘是黑壓壓的人群,根本分不清到底是誰在說話。

    前方人群一動,小山田隱約看到有一人走出來,相貌看不清楚,但卻看到一雙狹長而又精光閃閃的眼睛。

    那如電的寒光射在他臉上,從心底最深處生出一股難以壓制的恐懼,他忍不住倒退兩步,驚問道:「你……你是誰?」

    「謝文東!」謝文東嘴角微微挑起,眼中的寒光更勝,「我們見過面。」

    小山田和謝文東確實見過,在東尼。維克多的房間裡。只是小山田忘記了謝文東的聲音,而謝文東卻記得他的。

    黑漆漆的走廊裡充滿硝煙和血腥混合的味道,地面儘是屍體和彈殼,人走在上面,嘩啦嘩啦直響。

    謝文東漫步向小山田走去。
作者: jojo999    時間: 2009-4-26 08:02

第八卷 無法無天 第三十七章

    小山田整個心都縮成一團,慌張地看向左右。

    謝文東冷冷笑道:「不用再找了,你的手下已經先你一步上路。」

    小山田腦袋嗡了一聲,在他的周圍,確實已找不到一個自己人。他深吸了口氣,盡量讓自己的聲音平靜,但語氣仍有些結巴,道:「謝先生,我們……我們無冤無仇,你……你這是為什麼……?」

    謝文東笑瞇瞇道:「你知道嗎?你剛才殺的人,都是FBI!」

    什麼?小山田雙目圓睜,嘴巴不覺地張開。

    他根本沒看清對方的相貌,但按照推理,那應該是北洪門的弟子沒錯,怎麼……怎麼可能又變成FBI了呢?他想不明白。

    剛想發問,謝文東不給他問話的機會,悠悠說道:「FBI是我的朋友,你殺死我的朋友,就像在殺我一樣,所以,你必須得死!」

    他的話,讓剛從房間裡艱難爬出來、查看究竟的克裡斯心裡激動得無與倫比。

    「等……等一下,這……這是場誤會,你聽我解釋……」聽出謝文東話裡的殺機,小山田雙手連搖,希望能把事情解釋清楚。

    「解釋?好吧!你向閻羅王去解釋好了!」說著,謝文東將手一伸,手中是一把銀光閃亮的手槍。

    「不……」小山田還向再叫,謝文東已扣動了扳機。

    彭!彭!兩聲槍響,小山田胸口噴血,雙眼死灰地瞪著謝文東,頹然倒下。

    謝文東怎麼可能給他解釋的機會,他偷偷會見東尼。維克多的事情可不想讓BFI知道。低頭看了看屍體,他抬手打個指響。

    褚博機靈地快步上前,問道:「東哥,什麼事?」

    「把山莊裡的山口組成員統統搜出來!」謝文東想了想,又低聲補充道:「不留活口!」

    「是!東哥!」褚博答應一聲,心血也隨之發燙,沸騰。在謝文東身邊,本就不缺少激情。

    褚博帶人剛走,謝文東看到從房間裡正往外爬的克裡斯,暗道一聲這傢伙的命還真大,那麼多山口組的人都沒把他打死。他走上前,蹲到克裡斯面前,故作關心地問道:「克裡斯先生,你受傷了?」

    這時,雅詩也跑過來,見克裡斯的衣服上都是血,嚇得花容失色,急切地問道:「克裡斯,你傷在哪裡?」

    克裡斯向雅詩笑了笑,搖頭道:「只是小傷,我沒事。」說著,他轉頭看向謝文東,道:「多謝謝先生能衝進來救我。東尼。維克多沒在房間裡,得……得想辦法把他找到!」

    謝文東點頭道:「我知道,這個給我會去處理的,剛才我已經派出人手去搜捕了!」

    「那就好……」克裡斯聽後,鬆了口氣,緊繃的神經輕鬆下來,疲倦感席捲而來,頭腦發沉,眼前一黑,昏死過去。

    他閉上眼睛,把雅詩嚇了一跳,大聲呼喚他的名字,謝文東擺擺手,道:「他死不了,只是暫時昏過去了。」

    雅詩仔細一瞧,可不是嘛,克裡斯雖然臉色蒼白,雙眼緊閉,但呼吸卻還勻稱。她面色一紅,不好意思地看眼謝文東。

    謝文東讓手下人把克裡斯送往醫院,雅詩不放心,提出隨行看護。這正合謝文東的心意,想也沒想,便點頭答應。

    等雅詩走後,他微微一笑,帶著格桑和幾名隨從上了四樓。

    來到靠右側走廊裡面的一間房門前,他輕輕敲了敲門,沒用三秒鐘,房門打開,開門的人正是克裡斯苦尋無果的東尼。維克多。

    原來,謝文東把今天晚上偷襲的事情早已經告訴東尼。維克多,並讓他及時更換房間,以防不測。東尼抱著『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的想法,按照他的意思,把自己的房間由三樓調換到四樓,當FBI進入山莊的時候,他和手下都聚集在四樓的房間裡,聽到樓下密集的交火聲,東尼和他的一干手下皆嚇出一身冷汗,暗叫好險,FBI的實力不用多說,那是相當強悍的,如果事先沒有得到謝文東的通知,恐怕今晚就要折在友和山莊了。

    客客氣氣的把謝文東讓進房間,東尼。維克多握住他的手,道:「我的朋友,我真不知道該怎麼感謝你。」

    謝文東不喜歡和人過於親密的接觸,不留痕跡的抽回手,笑瞇瞇道:「我幫我,我自然會幫你。」

    東尼。維克多知道他指的是軍事機密的事,呵呵一笑,拿出一瓶紅酒和兩支杯子,邊倒邊說道:「我們以後合作的機會還有很多呢!」說著,將一支倒晚酒的杯子遞給謝文東。

    謝文東接過,含笑道:「明天,我會安排人送你到雲南,那裡,有金三角的人接你。」

    東尼。維克多聽後一喜,他聳肩道:「其實,我覺得我若是留在謝先生這裡也會很安全的。」

    他這倒是實話,謝文東是文東會和北洪門雙幫會的老大,他要保護一個人,別說FBI,就連中國的政府想動都很難。

    可謝文東卻不想把他這個定時炸彈留在身邊,第一,以東尼。維克多的性格,不可能久居人下,在自己身邊時間長了,難免生出禍端,第二,讓FBI知道他在自己身邊,那開闢美國市場的打算也就基本泡湯了,他不會因為東尼而損害到自己的利益。還是把他推給金三角的好!他笑道:「金三角更加安全。」

    東尼。維克多點點頭,在謝文東面前,他不敢太放肆,更不敢提出過多的要求,雖然他很明白在中國的日子絕對比在金三角舒適。他舉起杯子,笑呵呵道:「謝先生,願我們以後能合作愉快。」

    謝文東和他輕輕撞了下杯,道:「我同樣如此希望。」

    友和山莊一戰,FBI損失慘重,除了維克多和雅詩外,其他人員全部犧牲。山口組則更加慘烈,數十人無一生還,全軍覆沒,雖然北洪門處理掉將近三十具的屍體,而現場仍留下二十具以上的屍體。友和山莊三樓的地面都被鮮血染成紅色。

    離開友和山莊,謝文東上了車,開車的司機問道:「東哥,去哪?」

    謝文東閉著眼睛,仰面靠坐椅子,悠悠說道:「北京!」

    「啊?」司機以為自己聽錯了,不確定地又問道:「東哥,去北京?」

    「是的!」謝文東依然閉著眼睛,悠悠說道:「現在!」

    「哦……好!」司機莫名其妙地撓撓頭髮,啟動汽車。

    T市距離北京不遠,兩個小時的車程而已,他這次沒有帶更多的人手,隨行的只是一名司機和一個貼身的兄弟。

    在他想來,這次北京之行根本用不了多久,中午之前就能趕回T市。

    當汽車開到北京郊區時,天色已經微微放亮,謝文東坐在車椅上閉目養神,忽然,一串清脆的音樂聲打破車廂內的寧靜。

    司機放緩車速,謝文東搖搖手,示意不用,從懷中拿出手機,看了看來電,他瞇眼笑了。

    電話號碼很熟悉,是東方易打來的。

    謝文東等的也正是他的電話。

    接通,他笑問道:「東方兄,怎麼這麼早就給我打電話呢?」

    「是很早!」東方易語氣不善,道:「這都是拜你所賜啊!」

    「哦?」謝文東假意吃驚道:「東方兄這麼說可真讓我受寵若驚啊!哈哈!」

    「你還笑?你還敢笑?!」謝文東能想像得到此時東方易的表情,他猜測他的臉色不是白就是青。

    東方易青著老臉問道:「友和山莊那裡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啊?你的膽子也太大了,裡面有幾十口的人命,而且又是日本人又是美國人,你要幹什麼?瘋了嗎?」

    謝文東覺得東方易快要瘋了,而且語無倫次。他笑道:「東方兄,知道我現在在哪嗎?」

    想不到他此時竟然問個如此奇怪又可笑的問題。東方易沒反應過來,問道:「你什麼意思?」

    謝文東笑道:「我在北京。」

    「啥?」東方易覺得自己的耳朵好像出現了問題,茫然道:「你來北京了?」

    「是的。」謝文東道:「我知道東方兄現在很想見我,所以我就來了。」

    「你吃錯藥了吧你!」東方易揉揉額頭,謝文東什麼時候聽話過?自己命令他來北京他都不一定會來,這樣主動來了,不知道打什麼鬼主意。他歎口氣,道:「你有什麼事直接說吧,要不,先給我透個風,好讓我做好心理準備。」

    聽他如臨大敵的口氣,謝文東仰面大笑,道:「東方兄請放心,這次是件讓你高興的事!」

    「呵呵!」東方易乾笑道:「我只求你不要讓我太痛苦就好了……」

    東方易早早的趕到政治部總部,會見謝文東。

    政治部總部門臉並不大,在衙門林立的首都,毫不起眼。門口站著兩名全副武裝的士兵,使老氣陳舊的建築物多了那麼點氣派。

    轎車在政治部門口停下,謝文東讓司機和隨行的兄弟在車上等候,他自己下了車,向大門走去。

    沒等到近前,士兵已先走上來,語氣冷冰冰地說道:「請出示你的政證件。」

    謝文東拿出政治部的證件,笑呵呵地遞給士兵。

    士兵接過,仔細查看一遍,確認無誤後,交還給謝文東,然後身體站得溜直,敬個標準的軍禮。

    《壞蛋》裡絕對有誇張的成分,但也有些是真實的。

    以前一些朋友說,行賄局長的一段比較有創意,但卻很誇張,其實,這是一件真實發生的事。

    故事發生在我朋友的朋友身上。

    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這個朋友和別人打架,打紅了眼,後來拿出刀把對方捅了,傷很重,送到醫院時人已經昏迷不醒,警察來時就把這個朋友給扣住了。

    這個朋友家裡有些錢,他的父親聽到這個消息,立刻從銀行提出三十萬,當晚去了警察局長的家,讓局長把自己的兒子放了。

    他把三十萬往桌子上一放,告訴局長,要麼收下這筆錢,放人,要麼他馬上拿這筆錢出去雇個殺手,把他幹掉。

    這並不誇張,不久前,一個市領導在自家樓道裡被人在胸口連開兩槍,當場就死了。

    那局長當時一句話沒說,連抽了三根煙,最後點頭,把錢收了,但有個條件,讓他的兒子必須離開本市。

    再後來,這人果然被放了,家裡給了他一筆錢,去了北京,在那邊做古董生意。

    後來買賣做得很大,身家超過千萬,幾年之後,又回來了,請我的朋友吃頓飯,聽朋友說,當時他身邊還帶著保鏢……

    有些人貪污,可能是受周圍環境的影響,而有些人貪污,就是被逼出來的。

    如果你是那位局長,在當時的情況下,這三十萬你會不會收?
作者: jojo999    時間: 2009-4-26 08:02

第八卷 無法無天 第三十八章

    謝文東點下頭,算是回禮,然後挺直胸膛,大步走了進去。

    政治部的總部看起來看守的鬆懈,實際上,謝文東自進大門開始,一舉一動都在監控之中。

    從正門到總部的大樓,路上明處暗處至少按放了二十台微型攝像頭,而且路上巡邏的士兵及多,用三步一崗,五步一哨來形容絲毫不過分。

    進了樓內,由於現在是凌晨四點多,大廳裡空蕩蕩的。謝文東左右巡望,希望能找個人打聽一下東方易辦公室的位置,這時,仰面走過來一位模樣嬌美、身材修長高窕的年輕女郎。

    她走到謝文東近前,臉上帶著職業的笑容,問道:「請問,你是謝先生吧?」

    謝文東一怔,道:「我是謝文東,你是……?」

    女郎笑道:「是東方中校讓我帶你去見他的,我是他的秘書。」

    「哦!」謝文東點點頭,別看東方易教條死板,但找的女秘書卻是百里挑一的。他笑瞇瞇道:「請前面帶路。」

    女郎帶著謝文東走進電梯,後者暗道奇怪,剛才他在外面看得很清楚,這座大樓總共才三層,就算去頂樓,也用不著坐電梯嘛。

    電梯啟動後,謝文東恍然大悟,原來電梯並非是向上走,而是往下運行。看來,這毫不起眼的大樓地下,還別有一番天地呢!

    電梯內部十分寬敞,運行得也很穩,幾乎讓人感覺不到電梯在移動。向下行了足有半分鐘,電梯停住。

    「叮!」電梯門打開,謝文東舉目一瞧,暗暗心驚。電梯外是座面積巨大的大廳,四周牆壁皆為銀白色的金屬,使大廳異常明亮。

    此時雖然是凌晨,但在這裡卻看不到冷清,人來人往,穿梭不斷。

    謝文東第一次來這裡,忍不住向四下張望。女郎見狀,客氣地說道:「謝先生請隨我來。」說著,向右側的走廊走去。

    跟在女郎的身後,謝文東越走越心驚,如果此處真是在地下,那麼,這裡的工程只能用規模浩大來形容。他狀似隨意地問道:「這裡是地下嗎?」

    女郎回頭笑了笑,沒有說話。

    謝文東也不在意,自顧自地說道:「建一個這麼龐大的地下工程,恐怕花掉不少經費吧?!」

    女郎聽後,仍是笑而不語。

    真是個木頭一樣的女人!謝文東臉上笑瞇瞇的,心裡卻對女郎很無奈,放棄在她身上繼續探話的意圖,不再多言。

    足足走了十分鐘,女郎在一間房門前停住身形,臉上帶著一成不變的笑容,說道:「到了!謝先生請近!」

    謝文東隨女郎進了房間,裡面有一張辦公桌,在房間盡頭,還有一扇房門。女郎走到房門旁,笑道:「東方中校在裡面等你呢!」

    「謝了!」謝文東嘴上說謝,臉上可絲毫沒有表現出來,走到房門前,隨意地敲了兩下,便推門走進去。

    東方易正坐在辦公室裡端的椅子上,冷著臉,垂著頭,似在審閱文件,看都沒看謝文東一眼。

    看他如此模樣,謝文東聳肩笑了,大咧咧坐在東方易對面的椅子上,翹著二郎腿,也沒有說話。

    兩個人誰都不先開口,辦公室裡靜悄悄,氣氛壓抑。

    過了五分鐘,東方易先忍不住了,同時也很佩服謝文東的耐性,他開口之前先咳了一聲,道:「怎麼?謝先生大清早來我這,只是想和我靜坐嗎?」

    謝文東笑瞇瞇的慢悠悠說道:「俗話說有朋自遠方來不易樂呼,可是,我在東方兄的臉上卻看不到絲毫的喜悅,看來,東方兄不把我當成朋友,那我此次之行也沒什麼意思了,也沒什麼好說的了。」

    東方易暗歎一聲,也不知道自己上輩子欠他什麼了,謝文東總有辦法來折磨自己!他苦笑一聲,挺直腰身,道:「說說吧,謝老弟這次來找我,究竟是為了什麼事?」

    謝文東笑了笑,向四下望望,道:「我怎麼不知道政治部還有個地下總部?」

    東方易翻著白眼道:「你不知道的事情還多著呢!快點說你的意圖,我可沒時間和你扯談?」

    謝文東挑了挑眉毛,似笑非笑地說道:「咦?東方兄這是什麼態度?當初在吉樂島,我送你一塊大金牌的時候,你的表情可不是這樣子的。」

    東方易頭大的扶扶額頭,沒笑擠笑,說道:「謝老弟說得哪裡話,我這陣子工作有些忙……」

    謝文東打斷他的話,道:「忙就要多休息嘛,不然,累壞了身子,我會擔心的。」

    撲!東方易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咽到。

    謝文東哈哈大笑,不再開玩笑,說道:「我這次來,是向你解釋友和山莊的事!」

    聽到友和山莊,東方易來了精神,站起身,在辦公桌前走來走去,道:「謝老弟,這事你做的也太過火了,一下子搞出那麼多人命,而且還都是外國人,這讓我很難做啊,真要是上面追究下來,就算政治部……」

    不等他把話說完,又被謝文東打斷,後者笑道:「死的日本人,是山口組的成員,而死的美國人,則是FBI。」

    啊?東方易倒吸冷氣,眼睛瞪得溜圓,一眨不眨地看著謝文東。

    謝文東繼續道:「FBI的人是被山口組成員殺死的,和我沒有任何關係,這點,FBI可以作證。」

    「等等!」東方易覺得自己的頭腦有些混亂,他問道:「你說,FBI來中國了?他們來中國幹什麼?」

    謝文東道:「為了追蹤一個人。」

    東方易忙問道:「誰?」能把FBI引到中國,說明這是一個很重要的人物。

    謝文東道:「東尼。維克多!」

    東尼。維克多?東方易滿臉的茫然,他從來沒聽過這個名字,也想不起來世界上哪國的重要人物叫東尼。維克多。

    見他臉上的疑惑,謝文東又解釋道:「東尼。維克多是美國的大毒梟,這本沒什麼,但是,他身上卻有一份美國的機密文件。」

    「哦?」東方易聞言,來了興趣,問道:「機密文件?是什麼文件?」

    謝文東笑呵呵地仰起頭,老神在在地看著天花板,悠然道:「其實也沒什麼,只不過是份關於軍事方面的技術而已。」

    哦?東方易精神一震,半晌沒說出話來,他眼珠連轉,問道:「這項技術現在在哪?」東方易也不傻,美國的軍事技術,而且還能把FBI牽扯出來,那應該不是普通的技術。

    「當然還是在東尼。維克多的手上!」謝文東笑瞇瞇道:「FBI想把這項技術搶回去,日本的山口組也想得到它,雙方為此展開火拚,死了很多人,我不想他們在我的地頭上把事情鬧大,才出面干預的。」

    東方易對謝文東的話半信半疑,不過,他不關心這些,他只想知道怎麼才能把這項技術搞到手。他問道:「那東尼。維克多在哪?」

    「天知道。」謝文東搖頭,反問道:「東方兄也想找他嗎?」

    「嘿嘿!」東方易乾笑道:「當然!不過,我對謝兄弟提的這項軍事技術很感興趣。」

    他實話實說,在謝文東面前,沒必要隱瞞什麼,話說回來,即使想隱瞞,也未必能瞞得過他的眼睛。

    謝文東笑瞇瞇道:「如果東方兄想要,我有辦法得到。」

    「真的?」東方易身子前探,整張臉快貼到謝文東的腦袋上。

    「當然!」謝文東笑道:「東方兄有聽我說過大話嗎?」

    「沒有!」東方易用力地搖了搖頭,謝文東確實沒說過大話,他說的話,都已經做到了。他好奇地問道:「謝兄弟準備用什麼辦法?」

    「那是我的問題,東方兄就不用管了。」謝文東道:「不過,山口組對它也很感情趣,恐怕,他們會給我造成麻煩。」

    「你放心吧!」東方易拍著胸脯道:「如果真是這樣,我會支持你的!你可以按著你的辦法去解決麻煩。」

    「那就好!」謝文東要的就是這句話。

    「只是……」東方易直勾勾地盯著他,說道:「我怎麼知道你所說的這一切,是真還是假呢?」

    謝文東從口袋中拿出一塊移動硬盤,遞給東方易,笑道:「東方兄可以把這個給專家看看,那時就知道我所說的話是真還是假了!」

    「這是什麼?」東方易接過,狐疑地翻看幾下。

    「等專家鑒定之後,你自然就會明白了。」謝文東站起身,笑道:「東方兄是個大忙人,我就不多打擾了,告辭!」說完,也不等東方易回話,他轉身走出房間。

    移動硬盤裡裝的正是謝文東從東尼。維克多那裡得到的軍事技術,不過只是其中的一小部分,謝文東把大部分的內容私藏,以此來牽制東方易,也為自己以後的事做好鋪墊。

    來到辦公室外,謝文東剛好看到女秘書那雙亮晶晶的眼睛,他微笑道:「小姐,麻煩你送我出去!」

    女郎好奇地看著他,默不作聲地在前面引路。

    走出政治部總部,上了汽車,謝文東臉上露出笑意。

    司機轉回頭問道:「東哥,現在去哪?」
作者: jojo999    時間: 2009-4-26 08:03

第八卷 無法無天 第三十九章

謝文東道:「回T市!」

    「好!」司機鬆了口氣,如果東哥在外面出事,自己也脫離不開干係。

    「肚子餓嗎?」謝文東問道:「用不用先去吃點東西。」

    「不用了,東哥!」司機和另外那名北洪門弟子異口同聲地說道。

    汽車快速開出北京市區,上了京津高速公路,謝文東看了看表,時間比他預想的快,看起來,七點前就能回到總部。

    只是,謝文東沒有想到的是,這段短短的路程,並沒有他想像中那麼太平。

    路程過了大半,謝文東坐在車後坐假寢,就在這時,他聽到啪的一聲脆響。

    謝文東睜開眼睛,看到車前窗上多了一個拇指大的小窟窿,用細想,謝文東立刻意識到那是子彈打出來的窟窿。

    糟糕!謝文東還沒有說話,開車的司機顫聲說道:「東哥,有敵人……」

    說話間,車速不減,直衝衝向路旁的欄杆撞去。

    謝文東沒聽清他說什麼,也來不及細想,忙彎下腰身,整個身子趴伏在坐椅上。

    「轟隆隆——」汽車撞開欄杆,又狠狠撞在一棵路旁不遠處的大樹,由於車速太快,車身都彈了起來,在空中停滯片刻,嘩啦一聲,摔落在地,再看此時的轎車,前臉完全變了形,原本光滑的輪廓,已褶皺成一團。

    謝文東雖然坐在後座,而且作了準備,但仍被震得七昏八暈,腦袋嗡嗡作響,半晌反應不過來。

    坐在轎車兩方的二人更慘,如果不是安全氣囊及時彈出,恐怕兩人都得甩出去。

    「砰、砰!」又是兩聲槍響,安全氣囊多出四個窟窿,氣體外洩,慢慢變小。副駕駛座上的大漢搖了搖頭,手中拿著手槍,回頭看向謝文東,關切地問道:「東哥,你沒事吧?」

    沒事才怪!謝文東覺得自己的骨頭都快散架了,他從車椅上爬起,喘著粗氣問道:「怎麼回事?」說著,他看向開車的司機。

    司機趴在方向盤上,血水由他身體下方滴滴答答流出。謝文東心臟一緊,又問道:「他怎麼了?」

    大漢再次搖了搖昏沉沉的腦袋,用力將司機的上身拉起,這時才看到,他胸口的衣服已被鮮血濕透。大漢一震,用手探了探他的鼻息,片刻之後,他緊張道:「東哥,他……他死了!」

    謝文東聞言,迅速冷靜下來,想起剛才車窗上突然出現的小窟窿,再探頭瞧瞧司機胸前的傷口,他機靈打個冷戰,道:「有殺手!」

    「啊?」大漢剛要發問,啪的一聲,車門上又多出個窟窿,子彈打穿車身,擦著大漢的肩膀飛過。

    「殺手在右側!」大漢驚叫一聲,想把頭探出車窗還擊,卻讓謝文東及時按住,後者搖頭道:「我們不知道對方來了多少人,也不清楚他們的底細,先想辦法離開這裡。」說著話,他推開左側的車門。

    大漢一想有理,點頭道:「好!」他趴在司機的屍體上,也將車門打開,剛想出去,身子晃了一下又停住,抓住屍體的雙肩,用力一扯,把屍體先推了出去。

    沒有聽到動靜,他這才放心大膽地鑽出汽車,向左右仔細瞧了瞧,說道:「東哥,這邊安全!」

    暗道一聲聰明,謝文東伏身出來,和大漢一起藏身在汽車的左側。他低聲說道:「給總部打電話,讓總部派人來支援我們!」

    「是!」大漢快速掏出手機,低頭一看,肩膀垮下來,苦道:「東哥,我手機摔壞了!」

    謝文東拿出自己的手機,本來折蓋的電話已變成兩半,他隨手將手機又揣回口袋中,無奈道:「我的手機也震壞了!」

    大漢白著臉道:「東哥,那我們怎麼辦?」

    「涼拌!」謝文東稍稍抬起頭,觀看右側的情況。現在天色大亮,道路的右側是一片半人空的慌草地,綠油油的一片,其中夾雜著蒼蒼老樹。別說是人,連鬼影子都沒看到一條。

    正張望著,啪的一聲,一顆子彈幾乎貼著謝文東的額頭飛過。

    他只覺得腦袋一涼,急忙縮回頭,用手一摸,掌心都是血,原來額頭被劃出一條寸長的口子。

    「東哥,你受傷了……」大漢正要查看謝文東額頭的傷口,身體突然一震,向前撲倒,他驚叫一聲,連滾帶爬地躲到車輪後,小腿肚子被打出個拇指大的窟窿,鮮血瞬間染紅了褲腿。

    謝文東看得清楚,抹了一把額頭的血跡,喝道:「不要亂動,對方是狙擊手!」

    此時的大漢,即使謝文東不出言提醒也不會再亂動,因為他的右腿已開始麻木,失去知覺。

    謝文東和大漢團著身軀,各藏身在兩個車輪的後面,別說觀察對方的情況,即便露頭都難。

    大漢忍住小腿傳來的巨痛,咬著牙問道:「東哥,我們現在怎麼辦?」

    謝文東心中苦笑,他也不知道應該怎麼辦。看不到的敵人是最可怕的,現在暗殺自己的這批殺手正是這樣的敵人。他們甚至比魂組更加專業,不急於求成,不輕易獻身,而是躲藏在暗處,尋機打出致命一擊。他邊琢磨邊向四下查看,道路左側,距離路邊十米開外是片濃密的樹林,如果能躲到樹林裡,那殺手就難看找到下手的機會,不過,問題是怎麼才能穿過這長達十米的間隔。

    「我們想辦法,衝進前面的樹林裡。」謝文東向樹林揚了揚頭。

    大漢舉目瞧了瞧,點頭道:「好,東哥,我掩護你!」

    謝文東搖頭道:「要走,就一起走!」

    大漢看了看受傷的腿,道:「東哥,我的腿傷了,和你走只會拖累你……」

    「說什麼傻話!」謝文東正色道:「自己去逃命,留下兄弟在後面做擋箭牌,那不是我的性格!」

    大漢心中一暖,眼眶濕潤。這話讓他倍感窩心,而且還是從謝文東嘴裡說出來的。

    正在這時,一輛路過的汽車在路邊停下,車門一開,從裡面走出一位身著便裝的中年人,驚訝地看了看路邊撞毀的轎車,快步走過去。

    在神秘狙擊手的威懾下,謝文東和大漢皆不敢露頭,但是二人都聽到腳步聲,不知道來者是什麼人,他倆同時握緊手槍,全神貫注地聆聽腳步聲。

    中年人走到汽車近前,彎腰向裡面看了看,轎車裡空蕩蕩,一個人都沒有。中年人疑惑地撓撓頭,大聲問道:「有人嗎?」邊說著話,邊繞向車身的另一邊。

    當他轉到車身左側時,映入眼中的是兩隻黑洞洞的槍口。

    中年人身體一哆嗦,兩腿發軟,差點坐地上。他驚叫出聲,兩隻眼睛瞪得又大又圓,嘴巴張開,喉嚨裡像是塞了一塊石頭,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人的表情或許可以裝出來,但眼神卻無法偽裝。從中年人的眼中,謝文東看到他發自內心深處的恐懼感。

    這人不是殺手!謝文東並未放下手槍,槍口依然指著中年人,但臉上已現出笑容,他說道:「你不用怕,我不會傷害你,不過,你必要要按照我的意思去做。」

    「啊……恩……」中年人臉色煞白,嘴裡發出異樣的聲音。做為普通人,被槍指著還能面不改色的可沒有幾個。

    「轉過去!」謝文東晃了晃手槍,命令道。

    中年人腦袋一片空白,像個機器人似的,木然的轉過身。

    「不要動,不然,我不敢保證我的槍是否會走火!」謝文東邊威脅中年人,邊向大漢使個眼色,輕聲道:「快跑!」

    謝文東是用中年人的身體擋住殺手的視線,掩護自己和大漢跑到樹林。

    大漢領會謝文東的用意,艱難的向前爬了爬,然後猛的站起身,一瘸一拐地向樹林跑去。

    謝文東也不怠慢,身子一弓,像是離弦之箭,嗖的一聲射了出去。

    大漢向前跑出五六步,耳邊儘是刺耳的呼嘯聲。雖然沒有聽見槍聲,但他明顯感覺到子彈在自己身邊飛過。

    他用盡全力,已到樹林邊緣的時候,腳下一滑,一個踉蹌摔在地上。

    他剛要再爬起身,後面的謝文東衝到,單手一抓他的脖領子,喝叫一聲:「進去!」

    別看謝文東身材單薄消瘦,但爆發力卻異常驚人,這大漢一百五六十斤的身體,被前衝中的謝文東單手甩了出去,一頭扎進樹林裡。

    謝文東剛把大漢扔出,後腰似被奔馳中的火車撞到一般,身子受到撞擊力,不由自主的向前撲去。

    大漢是被謝文東甩進樹林裡的,而後者,則是被一顆子彈活生生撞進來的。

    趴在樹林中的草叢內,謝文東半晌沒爬起來,不是他不想,而是後腰傳來的疼痛感讓他幾乎把牙咬碎,半個身子變得麻木無知覺。

    大漢躲到樹後,拉住謝文東的肩膀,硬是把他拉到自己身邊,見他臉色蒼白得嚇人,大漢心底一顫,驚問道:「東哥,你受傷了?」
作者: jojo999    時間: 2009-4-26 08:03

第八卷 無法無天 第四十章

「死不了!」謝文東咧嘴,吐口吐沫,可是,這口吐沫裡卻全是血絲。

如果沒有黑帶從給他的防彈背心保護,這顆子彈足可以把他的後腰打穿。

謝文東緩了好一會,感覺好受了一點,後腰依然疼痛欲裂,但和剛才比起來,強多了。

他探頭向樹林外瞧了瞧,那中年人依然高舉著雙手站在汽車旁,但腳下的地面濕了好大一灘,顯然,是被嚇尿了褲子。

彷彿在鬼門關轉了一圈,大漢心有餘悸第長長吐出口氣。

謝文東低頭看看他的傷腿,問道:「你的傷怎麼樣?」

這大漢骨頭硬得很,看著血淋淋的小腿,笑道:「東哥,沒事!子彈沒傷到骨頭,只是把腿肚子打穿了。」說著,他頓了一下,問道:「東哥,殺手會追過來嗎?」

謝文東雙眼瞇縫著搖了搖頭,道:「不知道,不過,這邊樹林不小,雜草又多,即使真追過來,我們也不怕!」

聽他這麼一說,大漢信心十足地晃了晃手中的槍,冷笑道:「東哥說的對!如果他們敢來,我就讓他們來得回不得!」

謝文東笑了笑,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北洪門的弟子眾多,謝文東不可能記住每一個人的名字。

大漢神色一正,恭敬地回答道:「東哥,我叫劉田!」

「劉田!」謝文東輕聲念了一遍他的名字,然後拍拍他的肩膀,道:「好樣的。」

不管這劉田的身手如何,單看他身中一槍而面不改色的氣魄就夠讓人讚佩的。

被謝文東誇獎,劉田有些手足無措,老臉一紅,不好意思地說道:「東哥過講了。」

頓了一下,他又文道:「東哥,我們得想辦法聯繫上總部……」

謝文東一笑,搖搖手道:「不用了。」

「啊?」劉田一愣,茫然地看著謝文東。

「我們現在只管等就好,」謝文東靠著樹身,仰面說道:「等警察或者交警。」

雖然面對著神秘的殺手,而且受了傷,但謝文東的頭腦依然十分冷靜。出了交通事故,交警一定會到,就算他們沒有及時趕來,那個受自己威脅的中年人也會把警察找來。警察一到,殺手即使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再現身,所以,現在選擇等待是最好的辦法。

劉田眨眨眼睛,沒明白謝文東的意思,在這裡等,不是坐以待斃嗎?!

殺手並沒有出現,而中年人卻跑回自己的車上,發了瘋似的將轎車全速開走。

正如謝文東料想的那樣,時間不長,警察到了。

此處接近T市,屬於T市管轄,趕來的也是T市警察。

謝文東和低層警察關係不熟,但劉田恰恰相反,他探出頭,觀望在破費汽車周圍調查的警察們,眼睛突的一亮,看到一個熟人。

他大聲叫道:「老李!」

眾警察聞聲,紛紛尋音望去,看到探頭探腦的劉田,幾名警察紛紛把槍拔了出來。

那叫老李的警察看清楚劉田的相貌,微微一怔,忙對其他的同事說道:「那是我朋友!」說完,皺著眉頭走了過去。

「老劉,你怎麼跑到這裡了?汽車和地上的屍體是怎麼回事?」這警察是帶隊的隊長,和劉田私下裡的關係很熟,平時在一起沒少喝過酒,也知道他是北洪門的人。

劉田扶著樹站起身,顧忌地向道路對面的草叢看了看,風吹草動,裡面好像還隱藏著無數的殺手,剛剛死裡逃聲,他難免有草木皆兵的錯覺,歎口氣,說道:「老李,現在什麼都不要問了,馬上幫我準備一輛車,送東哥和我回T市!」

「啊?你受傷了?」他站起身,警察才發現他的褲子上濕轆轆的,都是血。轉目一瞧,他身旁還有一個年輕人,相貌清秀,臉色蒼白,看起來似曾相識,他說道:「好!我這就去叫救護車,不過……」他看著謝文東,疑問道:「這位是……」

不等劉田說話,謝文東先開口道:「我叫謝文東!」

老天!警察眼前一陣眩暈。謝文東?!北洪門的老大,T市絕對的地下主宰者!他木然吞了口口水,兩眼直直看向謝文東,好半晌回不過來神。

謝文東頭腦有些昏沉,剛才的撞車已讓他身體受到不小的震盪。那顆打在後腰的子彈更是要命。他疲憊地說道:「麻煩你,快點找輛車來好嗎,無論什麼車!」

「是……是!」警察身軀一挺,手臂抬了抬,差點給謝文東打個軍禮。

劉天不放心的又補充道:「記得,把車直接開到這裡,不要停在路邊。」

「沒問題!」警察答應一聲,邊向外走邊讓警察把警車開到樹林旁邊。

他在旁一直看著謝文東和劉田上了警車,目送他們離開,方才長長出了口氣。

一位和他關係不錯的青年警察問道:「李隊長,那是什麼人?」

「什麼人?」警察脫下警帽,捋了捋頭髮,道:「那個歲數看起來很年輕的人,是謝文東。」

「謝文東?哪個謝文東?」青年警察疑惑地問道。

「靠!」警察白了他一眼,氣道:「在T市,在中國,還有幾個謝文東?當然是做北洪門老大的那個謝文東了,笨蛋!」

「老……老天!」青年警察站在原地,傻了。

劉田上了警車,本以為可以高枕無憂,哪知道噩夢才剛剛開始。

開車的警察年歲不大,二十出頭,滿臉的稚嫩,謝文東不用問也能猜得出來,他是從警校剛剛畢業的。

警察邊開車邊問道:「我先送你們去醫院嗎?」

謝文東和劉田身上都有血跡,前者額頭被子彈劃出個口子,半張臉都快變成紅色,而後者更慘,瘸著一條腿,褲腿已看不出本來的顏色。

劉田搖搖頭,道:「不用!你先送我們到洪武大廈。」洪武大廈正是北洪門總部的大樓。

警察哦了一聲,用倒車鏡看了看二人,笑呵呵地問道:「你們和李隊長的關係很熟嗎?」這警察並不知道謝文東和劉田的準確身份,只是看隊長對二人的態度很客氣,心裡好奇。

「有些交情!」謝文東沒有說話,劉槍隨口應了一句。

謝文東渾身上下的骨頭沒有一根不酸痛,特別是後腰,不時傳來鑽心的巨痛,雖然有防彈衣保護,但被子彈打中的滋味也同樣不好受。不過謝文東的意志力極強,身上的傷痛絲毫沒有表現在臉上,看起來和平時沒兩樣,只是臉色蒼白了一些。

不知道為什麼,身在警車裡,他的心仍然跳得厲害,心緒翻江倒海一般,非常不舒服,有種無法言表的不好預感。

劉田和警察有一句沒一句的聊著,他則心煩意亂的望向車外,很多次凶險來臨之前,他都有這樣的反應。

警車開進市區,劉田長長鬆了口氣,對謝文東笑道:「東哥,看來我們安全了!」

謝文東用手帕擦拭臉上的血污,瞇著眼睛幽幽道:「希望如此。」

劉田一愣,不知道東哥為什麼這麼說。

這時,道路前方迎面開來一輛大貨車,貨車陳舊,車身嘩啦啦直響,開在道路上,周圍的小轎車都避得好遠。

劉田和開車的警察都沒有注意它,但謝文東卻心跳猛然加速,喝道:「小心!」

警察沒明白他的意思,半轉回頭問道:「小心什麼?」劉田也疑惑不解地側頭看著謝文東。

不等謝文東說話,那輛馬上要和警車擦肩而過的大貨車突然一轉車頭,對著警車直撞過來。

警察此時再想躲避,依然來不及。

幾乎同一時間,謝文東大喝道:「跳車!」說著話,他拉開車門,縱身跳了出去。

他這一跳,足足橫著跳出一米開外,直接滾進路邊的臭水溝裡,落地後,又向前轱轆出十數米,身子才算穩住。

他伏在地上,眼前金光閃閃,周圍的景物天旋地轉,大腦一片空白。

突然,後面傳出一聲驚天動地的巨響,在看他剛才坐的那輛警車,翻著跟頭飛到半空,破碎的零件碎塊死濺,接著,警車大頭朝下摔落,又是轟隆一聲,塵土飛揚,警車落地,整個車身扭成了U型,血水順著汽車的門縫中汩汩流出。

好半晌,謝文東才明白過來,他坐在地上,看著支離破碎的警車,還有裡面被擠壓變形的兩個人,他下意識地握緊拳頭,狠狠捶了一下地面,剛才還和他並肩作戰的好兄弟就這樣永遠離他而去,他只能眼睜睜看著而無能為力,跳車時留下的刮傷很痛,但和心裡的痛楚比起來,已微不足道。

那輛和警車相撞的貨車也好不到哪裡去,前臉完全凹進去,車門脫落,只聽嘩啦一聲,從駕駛室裡面滾出一人,身上被玻璃劃出無數口子,神志不清地趴在地上,哇哇!連吐兩口血。

看到這人,謝文東雙眼充血,眼睛紅得幾乎放出光來,他艱難地站起身,向那人踉踉蹌蹌走過去。

短短十幾米的距離,對於謝文東來說彷彿有十公里那麼長,他頭腦昏沉,耳朵嗡嗡直響,天地似乎都在以他為中心飛速地旋轉。
作者: jojo999    時間: 2009-4-26 08:03

第八卷 無法無天 第四十一章

    他的意識力再強,這時也難以控制受損嚴重的身體,無法走出直線,是繞著S型的路線來到那人近前。

    他扯開破爛不堪的衣襟,從腰間撥出手槍。

    那人躺在地上,當然也看也謝文東來者不善,想要爬起來,可試了幾次,最終還是無力的仰面躺在地上,大口喘著粗氣。

    此時,周圍過往的車輛不少都停下來,有些人見出了車禍,想要救人,有些人則是抱著看熱鬧的心態,當謝文東掏出槍之後,嘩的一下,周圍的人群瞬間消失,人們紛紛跑回到車上,生怕受到殃及,快速啟動汽車,落荒而逃。

    謝文東對周圍的情況視而不見,也沒有心情去管其它,低頭看著那人,瞇縫著雙眼說道:「我不管……你是什麼人,你必須……得死,你的過錯不可原諒!」說話間,他對準那人的胸口,緩緩抬起手槍。

    若是在謝文東頭腦清醒的時候,他一定不會殺這個人,而是會對其嚴刑逼供,讓他說出自己的身份和背後的主謀,但是現在,謝文東已沒有理智而言,能站立,能說話,已經算是奇跡,換成旁人,連續遭受如此強烈的重創,早趴下了。

    那人在他眼中看到濃濃的殺氣,他咬牙沒有說話,伸手去拉衣襟,在他的腰間,別著一把黑漆漆的手槍。

    謝文東不給他拔槍的機會,把全身的力量都用在手指上,扣動了板機。

    「彭!」槍聲響起,那人的肩膀升起一團血霧。

    「彭、彭!」又是兩槍,子彈將那人前胸炸開兩個血洞,鮮血在他衣服上慢慢擴散,那人的雙眼隨之蒙上一層死灰。

    當那人嚥下最後一口氣,也沒有發出半聲叫喊和呻吟,其剛烈的程度讓人佩服,也讓人恐懼。

    謝文東沒有心情也沒有理智去佩服這殺手的骨頭有多硬,明知道這人已死。仍在他胸口又開了數槍,然後轉身走到道路中央,見前方遠遠行來一輛轎車,他沒有任何要避讓的意思,將槍背到身後,表情木然地站在原地。

    轎車越來越近,緩緩停下,車門一開,從裡面走出一位三十出頭的青年。剛才,謝文東槍殺殺手那一幕他沒有看見,不然,說什麼他都不會停車。

    他茫然地環視一周,見躺在地上、胸前被染成紅色的殺手還有不遠處兩輛破爛的汽車,驚訝道:「出車禍了嗎?」

    謝文東走上前,面無表情地說道:「朋友,麻煩你幫我個忙!」

    青年上下打量他,見他身上又是土又是血的,看起來傷得不輕,好心地說道:「我選送你去醫院吧!」

    「不用!」謝文東搖了搖頭,指著警車道:「麻煩你先幫我把我的朋友救出來。」

    青年聞言,快步走過去,向裡面一看,直嚇得倒退數步,五臟六腑都快翻了個。車裡面的那哪裡還是人,簡直就是兩個血肉模糊的肉團,紅糊糊的夾雜著白森的骨頭,白花花的腦漿濺在車廂裡,紅的白的,到處都是……他捂著嘴巴,別過頭,對謝文東顫聲說道:「你……你的朋友……已經死了……噢……」一句話沒說完,他開始蹲在地上嘔吐起來。

    「死了?!」謝文東臉上露出一絲悲痛。

    可他沒有時間對死去的兄弟做出哀悼,殺手又一輪的攻擊又來了。

    三輛黑色的轎車飛速行駛而來,不用看清楚裡坐得是什麼人,謝文東先感覺到一股濃重的殺氣。

    他精神一震,跌跌撞撞看著他,問道:「你要幹什麼?」

    謝文東沒有時間和他囉嗦,將手槍伸出窗口,冷聲道:「我讓你上車!」

    面對著黑洞洞的槍口,青年哪見過這陣勢,嚇得一哆嗦,愣了兩秒鐘,怪叫一聲,跳起多高,甩開兩條腿,連滾帶爬地向路邊跑去。

    「媽的!」謝文東氣得直咬牙,收回手槍,坐到駕駛座上。

    謝文東經常坐車,可開車卻還是第一次。現在被逼急了,也顧不了那麼多,按照他腦海中模糊的印象,啟動汽車,猛踩油門。

    這輛轎車性能不錯,加速也快,他一腳把油門踩到底,轎車如同離弦之箭,直衝了出去。

    還好這裡不是市中心,而且時間尚早,路上車輛和行人都不多,不然,以他的技術,不用殺手來殺他,他自己就先把自己殺了。

    謝文東開著轎車,在路上橫衝直撞,速度達到一百二十公里,大有拚命三郎的架勢,嚇得前方的行車紛紛給他讓道,車雖然開得凶險,但後面的殺手想追上他,還真不容易。

    雙方在公路上上演一場罕見的追逐戰。

    時間不長,謝文東開車接近市中心,這時再想放開速度,已然不可能。

    看準路邊的一條胡同,他將心一橫,猛打方向盤,將轎車拐近胡同裡。

    胡同不寬,堪堪夠一輛汽車通行,即使是開車的老手想穿過這條胡同都不容易,更何況謝文東。

    咚的一聲,汽車剛進胡同,左側便撞到牆壁上,謝文東心中一急,向右打方向盤,咚!汽車右面又和牆壁來個親密接觸。

    他開出不到十米,轎車的左右車燈完全報廢,好端端的一輛轎車被又劃又撞的體無完膚。

    謝文東歎口氣,看前方,胡同還有轉彎,以自己的技術根本開不出。他來不及仔細琢磨,狠踩剎車,將轎車停住,兩邊車門都被牆壁堵死,他

    拎出手槍,用槍把砸碎車窗,艱難地爬到車外。

    剛到外面,後面的追車也到了,停下的轎車正好擋住胡同,給謝文東製造了一點逃跑的時間。

    謝文東被人追殺過多次,但只有這回最狼狽,連他自己都數不清身上有多少處地方在疼痛,頭腦發漲,人是在跑,但腳步已開始發飄。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跑出胡同的,看到前方有座商場,人群密集,想也沒想,出於本能反應的擠了進去。

    謝文東不敢停留,他沒有回頭看殺手是否追來,甚至也沒有那個力氣,現在他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跑。

    穿過擁擠的人群,謝文東從側門穿了出去,來到外面,剛好看到一個女孩在上出租車,心中一動,快步跟了上去。

    那女孩看起來剛逛完商場,手裡提著三四個包裝袋,才坐上車,沒等把車門關上,突然間擠上來一個陌生青年,她嚇了一跳,正想開口門話,

    對方卻先笑瞇瞇地說道:「好久不見了!」嘴上這麼說,下面卻悄悄亮出手槍,槍口頂在女孩的小腹。

    女孩頓時嚇得花容失色,腦中一片空白,坐在那裡,一句話都沒說出來。

    謝文東手中槍的位置比較低,剛好利用椅背擋住司機的視線,他笑著對司機說道:「麻煩你,開車!」

    司機奇怪地皺起眉頭。這女孩身上的衣服不錯,談不上高貴,但也光鮮靚麗,可謝文東卻太慘了點,身上又是泥又是土,衣服又髒又破,臉上

    紅一道黑一道白一道,看不清本來的相貌,活生生一個乞討要飯的,但聽他說話的口氣,兩人似乎還是朋友,真是大千世界無奇不有!司機搖

    了搖頭,還是啟動了汽車,問道:「兩位去哪?」

    女孩嘴唇哆嗦著,支支吾吾。謝文東接道:「去……」他本想說去洪武大廈,也就是北洪門的總部,但轉念一想,又覺得不妥,這次殺手對他

    的刺殺,顯然是經過周密準備過的,對他的行蹤也瞭如指掌,說不定,總部附近也暗藏了殺手,草率前往,可能會遭遇致命的打擊。

    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可最安全的地方,有時也同樣是最危險的地方。

    謝文東頓住,轉頭對身旁的女孩道:「你家在哪?」

    女孩顫顫巍巍地說出家裡的地址,謝文東點點頭,對司機道:「你聽見了吧?」

    司機聳聳肩,隨口說道:「那裡可不近啊!」言下之意,車費是很貴的。

    謝文東拿出錢夾,從裡面抽出二百塊錢,往司機面前一遞,道:「只要你速度夠快,這些都是你的。」

    真看不出來,這位落魄的青年這麼大方。司面笑呵呵地接過錢,揣進口袋裡,說道:「放心吧,我保證在最短的時間裡把你帶到那裡!」

    說著話,車速果然提了起來。

    謝文東在笑,而那女孩卻差點哭了。

    女孩家住市區東側的一座新建小區,放眼看過,都是一棟棟嶄新的樓房。

    小區有南方人投資興建,外表十分豪華氣派,內部的綠化也不錯,樓房之間,綠草茵茵。進了小區,謝文東讓司機停下車,接著女孩下來,把

    司機打發走後,回頭望了望,沒有見到追兵,他暗鬆口氣,對女孩道:「不好意思,剛才嚇到你了吧?」

    女孩搖搖頭,顫聲問道:「我……可以回家了嗎?」

    謝文東一笑,可笑容馬上在臉上僵住,後腰的疼痛讓他不自覺地瞇起眼睛,他咬了咬牙,盡量放緩自己的語氣,問道:「你家裡都有什麼人?」
作者: jojo999    時間: 2009-4-26 08:03

第八卷 無法無天 第四十二章

    女孩一驚,低著頭說道:「我爸媽都在,還有兩個哥哥,一個弟弟……」

    不等女孩說完,謝文東一她的胳膊,說道:「帶我去你家。」

    「不……不要……」女孩彷彿意識到危險的逼近,用力的扭動胳膊,做最後的掙扎,想擺脫謝文東的手掌。

    謝文東吧口氣,把口袋裡的槍又掏了出來,重申道:「帶我去你的家,現在!」

    看到槍,女孩不敢再多言,眼中含著淚,可憐西西地向自家走去。

    好沒有兩個哥哥、一個弟弟,家裡也沒有父母,四十多坪的小房子,只有她一個人在住。

    麻雀雖小,五臟俱全。她的家不大,但裡面裝飾得不錯,很溫馨,各種電器也應有盡有。

    進來之後,謝文東收起槍,環視一周,然後別有深意地笑瞇瞇地看向女孩。

    女孩玉面一紅,又羞又氣地說道:「我爸媽和哥哥都出去了,可能一會就回來,你……你別想亂來……」

    「亂來是什麼意思?」謝文東根本不把她的威脅放在心上,房中只有一張單人床,即便是傻子也不會相信她的話。

    女孩後退兩步,雙手下意識地捧在胸口,驚問道:「你……你要幹什麼?」

    謝文東看她像個受驚的小兔子,實在很想笑,只是身上的痛楚讓他難以笑出口,他走到寫字檯前,看了看桌子上的相架,照片是五個身穿碩士服女生的合影,臉上都帶著天真燦爛的笑容,他嘴角挑了挑,回頭問道:「你剛畢業不久吧?」

    女孩驚訝地問道:「你怎麼知道?」說完,立刻又意識到自己失言,閉上嘴巴。

    謝文東道:「只有沒有社會經驗的小丫頭才會說出你剛才那種騙白癡都顯得牽強的謊言。」

    女孩臉色通紅,想要反駁,但一看謝文東鼓鼓的口袋,她識趣地沒有說話。

    「我沒有惡意,更不會把你怎麼樣,」謝文東看了看表,沉思片刻,道:「如果沒有意外,我馬上就會走。」說著,他拿起桌上電話的話筒,道:「借你電話用一下!」說完,不管女孩是否同意,快速撥出電話。

    他給東心雷打的電話。接通後,那邊傳來東心雷煩躁的聲音:「誰?」

    「是我!」

    「東哥?」

    「嗯!」

    「老天,東哥你沒事吧?現在我快把全幫會的人手都派出去找你了。你在哪?我馬上去按你!」

    「不要急,我現在在的地方很安全。」謝文東的話,讓站在一帝的女郎翻了大大的一個白眼。她感覺這青年外表很落魄,身上又帶著槍,像是個亡命之徒,但談吐卻十分斯文,舉手抬足間,自然流露出一股大氣,和她理解中的壞人不一樣。謝文東不知道女孩心裡在想什麼,也不想知道,他繼續說道:「想殺我的人很專業,行事也周密,你和老森想辦法把他們找出來,還有,有個叫劉田的兄弟被他們撞死了,好好安置,不要虧待他的家屬。」

    「東哥,這我明白!」東心雷急道:「可是,東哥,你究竟在哪?我好去接你。」

    謝文東仰面想了想,道:「算了,一會我會再聯繫你的。」他如果說出女孩家的地址,東心雷當然會在第一時間趕來,而殺手也同樣有可能會暗中跟蹤而來,為女孩以後的生活留下禍端。他不想因為自己的關係而牽連到無辜的人。壞蛋,也有壞蛋的原則。

    他掛斷電話,轉身時,發現女孩正盯著自己,眼中充滿好奇。他慢慢坐到床上,屁股下軟綿綿的感覺讓他有種說不出的舒服感,倦意和疲憊像是洪水一樣席捲而來,身上提不起力氣,眼皮慢慢變得沉重。真想舒舒服服的睡一會啊!謝文東是人,不是神,折騰這麼久,連連遭受重創,再好的體力也要透支。他柔聲說道:「你想問什麼,就問吧!」

    女孩聞言,再也忍不住,脫胎換骨口問道:「有人要殺你嗎?」

    謝文東動了動身子,換個更舒服的姿勢,微笑道:「想殺我的人,一直都有很多。」

    女孩瞪著大眼睛,問道:「為什麼?」

    謝文東有趣地看著她。剛才,一直沒有好好打量她,現在仔細觀瞧,這女孩還是蠻漂亮的。大大的眼睛,彎彎的眉毛,皮膚白皙細膩,小臉紅撲撲的,像是熟透的蘋果,讓人忍不住想上去咬一口。他垂下目光,笑瞇瞇道:「因為,我是壞蛋。」

    女孩撇了撇嘴,搖頭道:「哪有壞蛋會說自己是壞蛋的道理?」

    謝文東雙眼彎曲,變成兩條黑線,仰面而笑,道:「可能,我是一個特殊的壞蛋吧!」說著,他用盡全力的站起身。

    女孩對他仍然有恐懼感,見他站起,嚇得連連後退,一直退到窗台邊,像是只走投無路的小鹿,驚恐萬分地看著他。

    謝文東沒有對她怎樣,而是走到衛生間,把手巾殷濕,然後回到房間,慢慢地將臉上血污和泥土擦拭乾淨。

    他露出本來的相貌,讓女孩暗吃一驚。想不到他這麼年輕,看起來,似乎還沒有自己年歲大,清清秀秀的模樣,白白淨淨的面膛,一雙狹長而又明亮的眼睛格外引人注目,看起來,他更像個學生。

    「你……你這裡……」女孩抬手指指自己的額頭,道:「受傷了。」

    「不要緊,只是小傷口。」謝文東受過的大傷小傷加在一起不計其數,額頭被子彈劃過的傷口對他來說確實不算什麼。

    「我幫你擦擦藥吧!」女孩自己都很奇怪,她為什麼會對一個威脅自己、綁架自己的陌生人生出憐惜之情。

    她從衣櫃上方取下藥箱,打來,從裡面拿出藥水。謝文東含笑攔住她,說道:「我自己來吧!」他接過藥水,往傷口上抹了抹,灑點去南白藥,再貼塊創口貼,算是把傷口處理完。

    女孩問道:「你是不是經常受傷啊?」

    謝文東笑道:「為什麼這麼問?」

    女孩想笑又不敢笑,說道:「我看你的動作挺熟練的。」

    「哈哈……咳咳!」謝文東大笑,但很快,笑聲又被咳嗽聲掩蓋。

    他用手按住後腰,深吸一口氣,說道:「我要走了,很感謝你的款待。」

    他要走,女孩應該高興才對,心裡反而有些不捨。她說道:「我叫……」

    不等她說完,謝文東擺擺手,打斷她的話,道:「不要告訴我你的名字,我不想知道」說完,留下目瞪口呆的女孩,推開房門走了出去。

    他不想和這個女孩有任何交集,因為他不想帶給她傷害,曾經秋凝水的事就是個活生生的例子,那件事對他的打擊也很大。

    謝文東走出女孩家所在的小區,在附近一處電話廳給東心雷打了電話。

    沒有用上十分鐘,北洪門的車隊趕到。十數輛清一色的漆黑奧迪轎車,拉著長線行駛過來,異常壯觀,路旁不少行人駐足觀望,還以為哪位領導人路過些處了呢。

    車隊在路邊停下,謝文東快速鑽到其中一輛轎車裡,接著,車隊重新啟動,揚長而去,直看得電話廳老闆半晌沒回過神。

    車裡,東心雷和姜森都在,等謝文東上了車,兩人異口同聲地問道:「東哥,你有沒有受傷?」

    神秘殺手行刺謝文東的事,眾人已經聽說了。看著他倆關切的目光,謝文東搖頭道:「沒事!」

    東心雷和姜森心中稍安,前者沉吟片刻,面帶凝重,正色說道:「東哥,無論怎麼說,你這次單獨去北京實在太冒失了。」

    謝文東苦笑,正如東心雷所說,他是有些草率,本以為短期時間可以完成的事,不曾想竟然出現這樣的差池。

    想到那些神秘的殺手,謝文東後腰又開始劇烈疼痛,胸中升起熊熊怒火,他淡然地問道:「老森,有查到對方的底細嗎?」

    姜森搖頭道:「東哥,我正在查。我也通知了老劉,讓暗組協助。」

    血殺加暗組,可算是超級陣容,謝文東很放心。他點點頭,皺著眉頭道:「我要知道他們究竟是誰。」

    「東哥請放心,我會盡快查清楚的。」姜森的語氣堅決。

    東心雷看謝文東面色不正常,關心地問道:「東哥,你怎麼了?」

    謝文東擺擺手,淡然道:「沒什麼,只是有些累。」

    「哦!」東心雷仍不放心地看了他一眼,揉著下巴,低頭說道:「東哥,你說這些人會不會是青幫派來的?」

    「鬼知道!」謝文東閉上眼睛,長聲說道。

    姜森在旁接道:「也許,是山口組做的。」

    東心雷挑著眉毛,道:「他們有這麼大的膽子嗎?」

    姜森道:「別忘了,我們剛剛幹掉他們幾十號人,掃平了友和山莊,並且把東尼維克多這塊掉進山口組嘴裡的肥肉硬生後的搶跑,他們不恨我們才怪。狗急跳牆,我看這事十有八九和他們脫不了干係。」

    東心雷想了想,點頭道:「也有道理。不過,我們也不能排除青幫的可能,東哥,你說呢?」
作者: jojo999    時間: 2009-4-26 08:03

第八卷 無法無天 第四十三章

    說著話,他轉頭問向謝文東,但後者閉著眼睛,一句話都沒說。「東哥?」東心雷見他沒有反應,輕聲呼喚。謝文東仍是一言不發東心雷輕輕推了推謝文東的胳膊問道東哥你怎麼了他不推還好這一推謝文東的身子斜著倒了下去腦袋撞在車窗上,啊東心雷倒吸口氣叫道糟糕東哥暈倒了。

    洪武醫院是剛成立不久的大型綜合醫院,由洪武集團出資建造。南北洪門之爭時,隨著爭鬥的日以激烈北洪門受傷的兄弟也急增經常往公共醫院裡送容易引起別人的懷疑和注意後來長老們一商議決定由幫會自己建立個大型的醫院,將提議抱給謝文東,後者也沒有反對,立刻就批准了。

    醫院整整建了十個月,投入資金超過兩個億無論硬件的設備還是軟件的人員技術在國內都是首屈一指的,同樣在這裡就醫的費用也是高的嚇人,但對於北洪門內部的弟子,卻是異常的低廉。謝文東昏倒在車上可把東心雷、姜森等人嚇的夠戧,送到洪武醫院後,就立刻找來最優秀的內外科醫生和專家進行急救。

    其實謝文東的傷沒有他們想像那麼嚴重,身上大多都是皮外傷,真正麻煩的只有後腰被子彈擊中的地方,但也未傷及筋骨,調養一段時間就可以痊癒,之所以暈倒,是因為體力不支罷了。聽完醫生的分析,北洪門隨同前來的高級幹部們紛紛鬆了口氣,只要東哥沒事,那一切都好辦。

    當謝文東醒過來的時候,已是夜晚九點多。

    他沒馬上睜開眼睛,而是靜靜感受自己的身體。身上的疲憊感已消失,後腰那要命的疼痛也減輕許多,躺在軟綿綿的床上,無比舒服。這時,他嗅到一股淡淡的清香。香氣不濃烈,清清淡淡,但吸進鼻子裡,如清泉沐浴,讓人感到舒心。這股香氣似乎很熟悉,以前在哪聞過,可一時間又想不起來。謝文東睜開眼睛,看到身邊坐有一位女郎。她很漂亮,妖媚的面容如同世間最妖艷的花朵,美得眩目,也美得好似不食人間煙火,只不過,這是一支由冰雕刻的花朵。

    謝文東當然不會忘記她,在洪門,在T市,他每次受傷的時候都會看到她。「秦雙!」

    你醒了她依然老樣子冷冷的臉彷彿萬年的冰霜沒有一絲表情謝文東記得當他為得北洪門掌門人的位置連闖三關,受傷昏迷之後醒來時第一眼看到的正是這張冷艷的臉。

    真不愧有冰美人的稱號!謝文東笑道:「好像,我們每次見面都是在我受傷的時候,這句話我以前似乎也說過。」

    是的秦雙道:「你說過。」頓了一下有說你很幸運這次你的防彈衣又救了你一命。

    哦謝文東動了動腰身隱隱還有些痛他問道傷的重麼?

    不算重秦雙的話讓謝文東寬心可接下來的話又讓他哭笑不得一個月的調養足可以恢復正長

    謝文東皺著眉頭道要一個月的時間太長了這段時間裡我可以走動嗎?

    秦雙說可以但是不要做激烈的運動比如和別人動手謝文東看著她冰冷的玉面呵呵笑了反問道如果我實在忍不住和別人動手了呢?

    秦雙冷漠道那你調養的時間會翻三倍真是傷腦筋啊!謝文東敲敲額頭低聲嘟囔道你要是能笑一笑,你的話會更加中聽的。

    秦雙沒聽清他在嘀咕什麼,揚頭道:「什麼?」

    她為人雖然冷如冰霜,但醫術卻是相當高明的,以前為謝文東的幾次療傷讓他深有體會,對她也很是敬重。他忙笑道:「沒什麼,我是說你的話很對!」

    秦雙冷冷看了他一眼,道:「我是醫生,我的建議對你只有好處,沒有壞處,至於你是否還會去和人打架,我無權干涉。」

    她臉上沒什麼表情,可謝文東機敏地聞到一絲火藥味。他不確定地疑問道:「你,在生氣?」

    秦雙心中一動,面無表情的反問道:「我為什麼要生氣?」

    那只有問你自己了。謝文東苦笑道:「天知道。我一向很不瞭解女人。」

    「有些時候,你給人的感覺很幼稚。」說完,秦雙站起身形,走出病房。

    謝文東抬了抬手想把她叫住秦雙固然冷但有她在至少比自己單獨一個人呆在病房裡要強的多。他嘴角動了動還沒等把她的名字叫出口,姜森、東心雷、任長風等人衝進了病房。眾人圍住病床,一各個瞪大眼睛看著他。

    環視左右這一張張關心的臉,謝文東翻身坐起,笑瞇瞇道:「我沒事了,可能是太累的關係,低血糖發作就迷迷糊糊睡著了。」

    謝文東的自尊心很強,即使明知道自己是暈倒,也要說成是睡著了。東心雷握著拳頭道:「東哥,秦醫生說你中了槍。」

    「嗯!」謝文東應了一聲,沒有說話。

    姜森道東哥明天早上老劉會到這麼快謝文東微微吃驚劉波是文東會情報部門暗組的老大行蹤飄忽不定今天在東北明天可能就在雲南他可算是文東會內最神秘的高級幹部謝文東道老劉能及時趕過來當然最好不過了正好讓他和小敏配合,靈敏被謝文東提拔成北洪門情報部門的負責人,她頭腦是精明靈活,但畢竟經驗太淺,和劉波在一起,會學到許多實用的東西。

    謝文東話鋒一轉又文道現在青幫有什麼動靜嗎?靈敏答道青幫現在正往河北大批調動人手看起來準備和我們要打硬仗。

    有意思謝文東笑瞇瞇道看起來青幫真是打算和南北洪門同時作戰了如果有機會我真想見見他們的老大問問他究竟是怎麼想的在他想來。青幫、北洪門、南洪門,三者的整體實力相當,青幫想用一己之力同時對抗南北洪門,這是自取滅亡。

    靈敏說到東哥最近青幫一直都在拉攏地方的小幫會。謝文東挑起眉毛疑道青幫想吞併他們?還沒有看出他們有這個意思靈敏道。。

    他們只是拉倒用利益引誘小幫會站在他們那邊。哦謝文東瞇了瞇眼睛搞不清楚青幫的意圖不吞併只是用利益來拉攏即便那些小幫會站在青幫那一邊關係也不可靠一旦危機來臨說不定會在第一時間臨陣倒戈這點青幫應該不會不明白,他們想玩什麼花樣?謝文東仰面,輕撓額頭。

    東心雷冷笑一聲挺直腰身道東哥讓青幫去拉攏好了我倒要看看哪個幫會敢站在他們那邊除非是不想要命了謝文東擺手道先不要輕舉妄動我們靜觀其變在沒有弄清楚對方的意圖之前謝文東的行事作風一向很慎重。眾人在病房裡又說了一會話怕時間太長影響謝文東的休息,紛紛告退,只有姜森留下沒有走。

    見狀,謝文東問道老森有事嗎?姜森道東哥今天我接到高慧玉的電話。

    小玉?自從謝文東被迫離開中國之後,高家兩姐妹放棄在D市讀書,而是去了美國進修,這樣的選擇是為了出入吉樂島更加方便,哪知謝文東只在吉樂島住了半年多就重新回國了,兩姐妹又開始打算回國讀書。這次打電話,就是想和謝文東商議這件事,可惜謝文東的手機在撞車中報廢,高慧玉沒辦法只好通過身邊血殺的保鏢給姜森打了電話。

    聽她的意思好像近期要回國。姜森笑呵呵地說道

    美國太遠了回國也好謝文東道至少我可以就近照顧她和小美。

    姜森苦笑道東哥我怕彭玲回來會又起紛爭何況在美國我安排的血殺兄弟悶也會照顧她倆的。姜森不希望高家姐妹回國。因為,他怕女人之間的爭風吃醋會影響到謝文東。他更不希望彭玲回國,自始自終他都不喜歡這個女警,總覺得她會給東哥帶來這樣那樣的危機,甚至曾有過私自殺掉彭玲的念頭。

    謝文東歎口氣,道:「小美和小玉想回來就回來,想在美國就在美國,我不想左右她們的決定。」

    姜森無奈地點點頭。

    這時傳來敲門聲,一位大漢慢慢推開房門,低聲說道:「東哥,雅詩小姐要見你。」

    維克多受了槍傷,被北洪門弟子送到洪武醫院治療,而雅詩一直在這裡陪護他,其實,就算她不想在這,也沒有更安全的地方可以去。

    她來幹什麼?謝文東對真位高傲的美國小姐並沒有多少好印象。

    姜森站起身,問道:「東哥,需要我留下嗎?」他對FBI的人充滿戒心,包括對雅詩也是如此。
作者: jojo999    時間: 2009-4-26 08:04

第八卷 無法無天 第四十四章

    謝文東看出他的顧慮,想了想,搖頭笑道:「沒關係,老森,你也累了,回去休息吧」

    「是!東哥!」姜森答應一聲,躬身告退。

    雅詩一身黑色的洋裝,下面是黑色的高跟鞋,顯得整個人更加高蹺修長。

    進了病房,她先打量謝文東一會說道聽說你受了傷謝文東輕描淡寫地說道只是小問題雅詩皺著眉頭道我不知道誰會有那麼大的膽子敢把你打傷。呵呵謝文東輕笑反問道克裡斯現在怎麼樣了?

    雅詩道他很好多虧謝先生的幫忙及時把他送到醫院經過搶救傷勢已沒有大礙。

    那就好謝文東笑瞇瞇地說道他當然不希望克裡斯有危險因為他還欠自己四千萬美圓的債呢。

    謝文東沒有再說話,雅詩也不知道該說什麼,站在病床旁邊,神態緊張,有些手足無措。謝文東不知道她在緊張什麼,不解地揚了揚眉頭。好一會雅詩低聲說到昨天我說過的話。。。她話沒有說完,臉已快變成紅色。

    聽到這,謝文東恍然大悟,為了救援克裡斯,雅詩說過願意用自己的一切來交換,包括她的身體他當時沒說什麼即使雅詩不說他也不會眼睜睜看著克裡斯被山口組的人殺死他哈哈大笑明知顧問道你說過什麼?雅詩垂著頭窮迫的神情暴露無疑她是個漂亮的女人無論是西方人還是東方人,都無法否認這一點。

    謝文東笑瞇瞇地直白問道雅詩小姐你認為我對你的身體感興趣嗎?雅詩一驚抬頭看著謝文東後者繼續說如果有興趣當你在我身邊的時候我就會想辦法得到你了,還用等到現在嗎?我不是好色的人而且救出克裡斯先生也不是因為你,那天你說的話我可以當成一句玩笑。

    雅詩聞言先是一喜,接著心裡無比驚訝,她不相信世界上還有不好色的男人,即便是克裡斯也曾經對她提過那方面的要求,但謝文東竟會對她視而不見,到現在,她才真正對謝文東產生興趣,想多瞭解一些這個看起來平凡而又確確實實不平凡的中國青年。

    她柔聲說道我是下了好大的決心才走進這個病房的如果你不懂得把握我保證不會再有下一次。她露骨的表白惹得謝文東哈哈大笑,美國女人的思想還是很開放的,這樣的話,中國女人是很難說出口的。謝文東半開玩笑道拒絕雅詩小姐我也是下了好大的決心。雅詩笑了,謝文東的話即幽默,又不會給她難堪的感覺,兩人正說著話,房門一開,秦雙走了近來。

    她看也沒看雅詩,直接走到病床前,瞧了瞧吊瓶,把插在謝文東手臂上的針頭拔掉,語氣冰冷地說道你該休息了。她的話既像對謝文東說,又像是對雅詩說的。雅詩能清楚感覺到她對於自己的敵意,很奇怪,雖然兩人是第一次見面,還沒有說過一句話,但她就是有這樣的感覺,她打量秦雙,暗讚一聲好美,除了她精緻絕美的容貌外,身上那股冷艷的氣質可激起任何男人的征服欲。

    見雅詩站在原地沒有動,秦雙邊取吊瓶邊說道:「病人需要休息,你明天再來探望吧!(英)」

    哦被人下了逐客令,雅詩臉皮在厚也呆不下去,她對謝文東道謝先生你先休息我走了。

    慢走謝文東坐在床上笑瞇瞇地說道等雅詩離開後謝文東看向秦雙笑道小雙你這樣的態度對待外國客人太沒有禮貌了。秦雙冷淡道她是你的客人並不是我的我是你的醫生我必須為你的病情負責還有不要叫我小雙我從來沒有聽過這麼噁心的稱呼。

    哎謝文東歎了口氣秦雙如果能溫柔一點一定會是個人見人愛的姑娘他問道小雙你還沒有男朋友吧?那又怎麼樣?秦雙反問道你問這個幹什麼?謝文東點點頭,閉上眼睛,躺在床上,嘴角微微挑起,道果然如此。秦雙冷冷瞪著謝文東道什麼叫果然如此?

    謝文東常歎道:「你總是冷著一張臉,拒人於千里之外,能找到男朋友才怪呢!」

    秦雙哼了一下,仍下一句:「想追我的人不見得比你手下的小弟數量少!」說完,頭也沒回地走出病房,隨手關掉電燈。

    謝文東搖了搖頭,看著天花板道:「真是個脾氣古怪的姑娘。。。」

    第二天,一清早,謝文東給身在美國的高慧玉去了電話,按照時差推算那裡此時是傍晚,高慧玉已經放學了接到謝文東的電話高慧玉立刻焦急地問道文東你昨天怎麼了為什麼我打不通你的電話,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謝文東笑道沒什麼只是昨天電話壞掉了,哦。高慧玉有些不相信問道真的嗎?當然我什麼時候騙過你呢?謝文東笑呵呵說道心裡又補充一句善意的謊言除外。

    文東我想和你商量一件事。關於回國的事嗎?是的你的意見呢?你和姐姐商議一下由你們自己做決定就好了,無論繼續留在美國還是回中國,我都沒有意見。

    這叫什麼話我和姐姐都想聽聽你的意思嘛!

    謝文東想了想說道你和小美暫時留在美國也好現在國內的情況很亂我身邊的事情也很多恐怕無暇照顧到你倆。這麼說你是不希望我和姐姐回國了?高慧玉可憐西西地問道這是「山雨欲來風滿樓」的預兆啊!謝文東忙笑道我當然希望你們能回來只是又怕發生危險如果你和小美有什麼以外發生我會受不了的!

    哼!誰相信你的鬼話!高慧玉嘴上這麼說心裡卻是甜滋滋的。過段時間我會去趟美國的謝文東道。

    真的嗎?你會來美國看望我,還有姐姐?高慧玉的語氣中充滿驚喜。是的謝文東沒好意思說看她倆是次要的,想向美國發展,開發美國市場才是主要的目標。

    「那太好了。」高慧玉喜道:「什麼時候?」

    我得看準時機的,相信用不了多久。謝文東又補充道:「國內的事情又多又雜,不是我想離開就可以離開的。」

    我明白,文東你要快點來啊!「嗯!」

    掛斷電話後,謝文東站起身子穿上衣服一旁的姜森問道東哥你要去哪?

    謝文東道回總部,在醫院裡呆得時間長了,沒有病也會憋出病的。

    可是姜森道:你的身體。

    已經沒問題了,謝文東邊帶上金刀邊笑呵呵說道。姜森為難道:「秦醫生說東哥需要休養一個月的時間。」謝文東輕聲笑道:「如果什麼事情都聽醫生的,那人還能活了!老劉什麼時候到?」

    姜森心中歎口氣答道:是上午八點的飛機。謝文東看了看表,道:我回總部等他。謝文東和姜森正要向外走,秦雙推門走了近來。看到衣衫整齊的謝文東,微微一楞,問道:你要去哪?

    我想我應該可以出院了,謝文東說話時眨了眨眼睛。你的狀況現在還不可以出院,秦雙冷漠地說道。

    我覺得我現在的身體沒有任何問題。謝文東晃了晃手臂,道:我感覺自己能打死一頭牛。你是醫生還是我是醫生?秦雙道:你這回受的傷是小問題,但你的低血糖越來越嚴重,如果不好調養,生活還是像以前那些沒有規律,總有一天,它會要你的命!

    是嗎?真是危言聳聽啊!謝文東還沒聽說過低血糖能死人的,不過,秦雙是善意的,他也沒往心裡去,搖頭說道:「有很多事情還需要我去處理,我不可能把時間浪費在醫院裡。你的好意,我心領了!」說著話,他從秦雙身邊擦過。

    等一下!秦雙轉回身。

    謝文東無奈停住身,笑問道:「小雙,還有什麼事?」

    把這個帶上,秦雙從白大褂的口袋裡拿出一包糖,遞給謝文東道:「如果低血糖發作的時候,就吃一塊糖。」

    謝文東接過,抬頭看眼秦雙,心裡暖洋洋的。秦雙接著又道:「我再說一次,不要叫我小雙!」

    「嗯,我記下了!」謝文東點頭一笑,眨了眨眼睛,走出病房。

    北洪門總部,洪武大廈。

    謝文東前腳剛進辦公室,屁股還沒坐熱,劉波隨後也到了。

    大家都是老熟人,老兄弟,之間沒有更多的客氣,謝文東和劉波緊緊擁抱一下,不用任何的言語,真情自然在兩人見流淌。
作者: jojo999    時間: 2009-4-26 08:04

第八卷 無法無天 第四十五章

    「最近怎麼樣?」謝文東招呼劉波坐下,關心的問道:「還好嗎?」

    劉波搖頭笑著,拿出煙,點遞給謝文東一跟,然後自己深深吸了一口,說道:「我是勞碌命,居無定所,四處漂泊啊!」

    他的話是半開玩笑,但謝文東能聽出他言語中流露出的苦澀。點點頭,正色道:「老劉,真是辛苦你了。」

    任長風和劉波的關係不熟,但對他非常佩服,特別是由他領導的暗組。文東會發展的如此之快,與暗組源源不斷收集的關鍵情報有絕對關係。看著他又黑又粗糙的皮膚,任長風暗中搖頭,說到:「文東會現在的根基穩固,勢力在東北可算一隻獨秀,沒人能匹敵,老劉,我看你也不要那麼拚命嘛!」

    劉波撓撓頭髮,笑道:「我付出的努力,跟東哥比起來,不算什麼了。」

    任長風一楞,劉波繼續說道:「我在幫會裡,僅僅是收集情報而已,而東哥卻要支撐起整個幫會。」

    謝文東淡然一笑,沒有說話。任長風聽後頗為感動,為謝文東和劉波之間的感情。一個幫會是否能強大,老大的能力是一方面的因素,但也同樣需要身邊有這麼一批能理解你,能死心塌地為你做事的人。

    劉波問謝文東道:「東哥,我聽說你昨天受到襲擊。」

    「是的。」

    「什麼人幹的?」

    「還沒有查出來。」謝文東道:「對方的經驗很豐富,行蹤也很隱蔽,沒有流下任何蛛絲馬跡。」

    「會不會是山口組的人?」謝文東打擊友和山莊,殺死山口組數十號人,這件事劉波聽說了。他們進行報復行動,也在情理之中。

    姜森道:「我也懷疑是他們幹的,但沒有確鑿的證據。」

    劉波道:「山口組並不比魂組差,而且還有強出許多,作為日本首屈一指的大黑幫,興盛幾十年,經久不衰,實力自然不用多說,他們旗下的殺手在世界上也是赫赫有名的,訓練有速,作風凶狠彪悍,十分難纏。」

    東心雷道:「殺手也有可能來自青幫。」

    劉波道:「當然也不排除這個可能性。」

    謝文東道:「不管是山口組還是青幫,我們都要把他們找出來。老劉,這件事,就拜託你和小敏去做了。」

    「小敏?」劉波和靈敏見過幾次,對她印象很深。

    謝文東笑道:「我已經把小敏調派到情報部門,她這方面的經驗不多,老劉你可要多配合她。」言下之意,是讓劉波多教靈敏一些東西。不等劉波說話,靈敏機靈的走上前來,對劉波笑到:「劉哥,以後還請多多關照!」

    劉波忙說道:「靈小姐太客氣了,我們互相照顧。」

    有劉波這個情報專家在自己身邊,謝文東大感放心。下午,王海龍來找謝文東,希望他明天能去參加洪武集團投資興建的商場開業典禮。這座商場坐落與繁華街區,佔地面積超過五萬坪,共六層,無論是整體的外觀設計還是內部裝飾,皆煞費一番苦心,樓體呈半環型,表面是清一色的有機鋼化玻璃組成,新穎大方,極具現代化氣息。

    謝文東看著王海龍帶來的照片,笑呵呵的點點頭,讚道:「不錯!這座商場很漂亮。」

    聽到他的讚揚,王海龍臉上的笑容更加的燦爛,說道:「明天的開業典禮,希望東哥能到場。」

    謝文東不喜歡出頭路面,平時對這樣的場合也是避而遠之,他沒有說話。

    王海龍精明世故,在商場摸爬滾打多年,對察言觀色頗有一套。他笑道:「東哥如果不喜歡熱鬧,可以不露面,留在幕後也可以。」

    呆在幕後,那我去與不去又有何分別?謝文東笑道:「老王,這樣熱情的邀請我去,不是有什麼企圖吧?」

    「呵呵」王海龍乾笑,心中暗道一聲厲害,他說道:「東哥好眼力。有東哥去,市裡的領導不會不給面子,也會到場,如此一來,新商場將更具名氣,同時,也能省下一筆很大的廣告費用。」

    謝文東搖頭而笑,生意人就是精明,算計到骨頭裡,頭髮絲拔下來都是空的。王海龍負責的是北洪門的白道生意,他能省下錢也是為北洪門省錢,謝文東點點頭,道:「好吧!明天我會到場的。」

    「這樣就再好不過了!」王海龍面帶喜色,和謝文東又寒蟬幾句心滿意足的樂呵呵倒退。

    第二天,謝文東早早起床,梳洗完畢,準備前往新建的商場。

    這回,他身邊的可多了,除了姜森劉波格桑楮博,北洪門的一干精銳也全部到場,以東心雷為首,下面有任長風五行五人靈敏等近二十號人,光是轎車就出動十輛,可謂陣容浩大,戒備嚴密。

    謝文東事先已向市裡的領導打過招呼,希望他們能來捧場,北洪門的老大親自發話邀請,沒有幾人會不給面子,包括市委書記和市長再內,市領導來了十多號人,給足了面子。

    開幕典禮異常熱鬧,光大門兩旁的禮炮就有三十三門,隨之而來的記者和圍觀群眾多得不計其數,放眼望去,人山人海,人群甚至將商場前的公路都堵塞。

    商場的六樓是辦公樓層,謝文東此時正在六樓的一鍵辦公室裡,透過窗戶,向樓下俯視,嘴角掛著淡淡的笑容。

    姜森陪在謝文東的身邊,警惕的看了看外邊的人群,小聲提醒道:「東哥,最好不要站在窗邊,小心殺手!」

    謝文東指了指窗外,問道:「站在這裡,你能感覺到什麼?」

    姜森沒有明白謝文東的意思,疑惑的看著他。

    謝文東笑瞇瞇的說道:「高高在上!如何能不受人欺壓,只有站在他們的頭上,如何站在他們的頭上,只有我們倍加去拚搏,去努力。當然,努力不一定會成功,但是我明白,不努力,就一定不會成功!」

    姜森撓撓頭髮,問道:「東哥,我們現在算是成功嗎?」

    「哈哈!」謝文東仰面而笑,退離窗口,風月網汗水手/打!坐到沙發上,說道:「只是略有小成吧!」

    「那東哥想要什麼?」姜森臉上帶著一層光輝,滿懷期待的看著謝文東。

    謝文東想了想,道:「以前,我只想要東北的黑道,但是現在.....」說著話,謝文東拿起桌子上精緻的煙灰缸,放在掌心,瞇眼揉聲道:「我希望全中國甚至大半個世界的黑道都能變成向它這樣。」

    姜森和房間中的東心雷等人皆倒吸口氣,謝文東希望中國黑道變成煙灰缸,而這煙灰缸此時正在他的手心,很明顯,他的意思是要掌控中國的地下世界,做東方皇帝。

    眾人驚訝的同時,心潮也隨之高漲起來,無論這是否能成為現實,即使想一想,也夠讓人心血沸騰的。

    謝文東目光深邃,幽幽說道:「這是一條漫長而曲折的掙霸之路,或許會有凶險,但絕對不會缺少激情,很慶幸,我能身在其中,更加慶幸的是,在我身邊有你們相隨。」

    「東哥......」聽聞他這番話,房中眾人無不為之動容,胸中好似有團火在熊熊燃燒。

    謝文東就是這樣的人,他平淡無奇的幾句話,總能點燃周圍人的心。

    「著是我的理想,不知道是不是你們的?」

    「東哥的理想,就是我們的理想,東哥要做的事,也正是我們應該去做的事!」

    「既然這樣。」謝文東打個響指,道:「為我們的理想應該值得幹上一杯!只可惜,沒有酒。」

    他的話音未落,東心雷瞄了瞄擺放在牆角處的兩隻箱子,笑道:「東哥,這裡有為市領導們準備的紅酒,我想我們可以借用一下!」

    「哈哈--」眾人皆笑。

    歡笑之中,謝文東新換的手機震動一下。他拿起一看,是劉波發來的短信。

    劉波自來到商場之後,就沒了蹤影,不知道跑到什麼地方。他發來的短信和簡單,只有八個字:人群有殺手,小心。

    謝文東看後,心裡暗吃一驚,殺手好靈通的消息啊!好像自己走到哪裡他們都知道。他臉上笑容不減,若無其事的回個信息:把他們揪出來。

    等他收起手機,姜森問道:「東哥,什麼事啊?」他這麼一問,其他人紛紛停止喝酒言談,一起向謝文東看來。

    謝文東不想影響此時融洽的氣氛,笑瞇瞇道:「沒什麼!來,繼續喝酒!」

    格桑繼承蒙古人特有的海量,一瓶紅酒,幾口下去,喝得一滴不剩,讓眾人大為佩服。

    楮博在旁邊小聲提醒道:「格桑,少喝點,小心誤事!」

    格桑和楮博都是新人,脾氣又相投,兩人關係也最親近。格桑比楮博年歲大,但為人憨厚,頭腦簡單,平時到是經常受楮博照顧。格桑憨笑道:「這算什麼,在內蒙的時候,我一人能喝掉兩斤的小燒。和小燒比起來,這簡直就是白水嘛!」他邊說邊晃著手中的空瓶子,還直吧嗒嘴,惹得楮博連連翻白眼。
作者: jojo999    時間: 2009-4-26 08:04

第八卷 無法無天 第四十六章

    開業典禮進行過半,劉波再次發來短信:可疑的人物超過十人,混在人群中,不好動手。

    謝文東看後,眼珠轉了轉,回道:我一會走後門。

    劉波:引君入甕?

    謝文東:可行!

    看了謝文東回的可行二字,劉波笑了,揣起手機,略微仰了仰頭,周圍人群晃動,有數名衣著各異的大漢擠到他的身邊。

    劉波在其中一人耳邊小聲滴咕幾句,那人連連點頭,等他說完,周圍幾名大漢晃身擠出人群。

    商場辦公室內。謝文東手裡把玩著手機,笑瞇瞇道:「外面有殺手。」

    眾人聞言,心中皆是一震,姜森和任長風幾乎同一時間站到窗邊,用身體將窗戶堵死,東心雷問道:「對方有多少人?東哥又是怎麼知道的?」

    「有十人以上。」謝文東搖籃搖手機,道:「是老劉傳回的消息。」

    既然是劉波說的,那消息應該不會錯。姜森最瞭解劉波的個性,如果不確定的事情,他一定不會說。姜森問道:「東哥認為應該怎麼辦?」

    謝文東淡笑道:「蒼蠅很討厭,不把它打死,它永遠都會在你身邊飛來飛去。」

    姜森皺眉道:「可是,東哥,外面的閒雜人太多,恐怕不好動手。」

    謝文東站起身,道:「那就把他們引到容易動手的地方。」說著,他轉頭對靈敏道:「小敏,我要走後門!」

    謝文東等人所坐的轎車皆停在地下停車場。開車的司機沒什麼事,聚在一起,邊調侃邊打發時間。

    這時,其中一人的手機響起,接聽後,他連連點頭答應,片刻,掛斷電話,甩掉手中的半截香煙,說道:「東哥要走了,我們也該幹活了,上車!」

    「李哥,去正門嗎?」一名司機問道。

    「不!是後門!」這人邊向自己開的轎車跑邊隨口大聲叫道。

    十輛汽車一齊啟動,但十分有秩序,一輛接著一輛地開出停車場。

    他們剛走,位於不遠處的一輛空車裡突然坐起一人,嘴角掛著冷笑,拿起手機,迅速撥打電話,剛接通,他立即說道:「謝文東走的是後門!(日)」

    同一時間,劉波手提一隻黑色皮包已繞到商場的後身,舉目向四處觀瞧,看到不遠處的一棟樓房後,他眼睛一亮,飛速的跑了過去。進了大樓,他直奔電梯,看看看樓層,按下」十三」

    上到十三樓,快步走到走廊盡頭的窗戶口處,向外望望,感覺方向不太理想,他心中算計著左右查看,見左側有個衛生間,隨即推門進入。衛生間不大,裡面空無一人,這正合劉波心意,他來到窗戶邊,往外一瞧,剛好對準商場的後門,他臉上露出一絲笑意,放下皮包,打開,從裡面拿出長短不一的槍械零件。

    劉波是偵察兵出身,對槍械的熟悉程度遠非平常軍人可比。他動作熟悉地組裝起來,沒用半分鐘的時間,一把米長的狙擊步槍出現在他的掌中。推開窗戶,他端起槍身,調了調準鏡,一切就位。這時,他拿出電話,撥打謝文東的手機。

    「東哥,我這邊已準備好,可以出來了!」

    謝文東聽後,瞇眼笑了,從口袋中拿出耳機,一頭插在手機,一頭戴在耳朵上,沒有掛斷電話,將手機揣進懷中。

    他打個響指,對眾人道:「下樓吧!」

    他話音未落,房間中響起一片卡嚓卡嚓槍械上堂的聲音。任長風用手帕慢慢擦拭唐刀,冷笑道:「我倒要看看,這幫不要命的傢伙究竟是什麼人!」

    謝文東等人坐電梯剛到一樓,劉波的聲音在耳機中響起:「東哥,後門有八個可疑的人,五左,三右!」

    謝文東走在人群前面,臉上帶著一貫的微笑,揚著頭,背著手,腳下邁著四方步,左右跟隨十多號人,看起來好像領導在視察似的。只是他年輕的面孔怎麼看都不像是領導。

    他背著手是有他的用意。聽完劉波的話,他北在身後的右手攤開手掌,隨後向左側方向指了指,接著又伸出三根手指,向右側指了指。眾人跟在他身後,看得清楚,任長風嘿嘿一笑,身子自然的向左側方向挪。

    只有格桑沒弄明白謝文東打出手勢的意思,不過他還算識趣,見大家都沒有說話,氣氛緊張,帶有肅殺之氣,他低聲問褚博道:「東哥用手比畫的是啥意思?」

    啥意思?啥意思都沒你有意思!褚博一手貼在褲腿,袖子裡暗藏手槍,另只手敲敲額頭,無奈苦笑道:「外面有敵人,左面有五個,右面有三個。」

    格桑掐著手指一算,呵呵笑了,悶聲悶氣道:「才八個人嘛!大家這麼緊張幹什麼,我一個人就能把他們都搞定!」

    「看把你厲害的!」褚博翻著白眼道:「人家是殺手,身上都有槍的,而且他們的目標又不是你,如果東哥有失,就算你把他們都幹掉又有什麼!」

    「這,這倒也是!」格桑撓著腦袋,精神也隨之緊張起來。他害怕謝文東有危險,除了漸漸培養起來的感情外,他還怕一旦謝文東出什麼事,他現在每天的大魚大肉也沒著落了。

    很快,一行人走到後門。門外的路邊,整整齊齊停靠著十輛轎車,見到謝文東等人出來,十名司機一齊下車,拉開車門。

    謝文東在姜森、東心雷等人的簇擁下,直奔轎車,當走到後門和轎車中間的地方時,左側方向快步走來五名便裝的漢子。

    他們的站位很分散,但目標卻是一致的,那就是謝文東。這五人的步伐極快,轉瞬就到了人群的近前。

    其實,他們剛開始動,謝文東等人就已經發現他們了,只是大家都沒有做出反應,裝出什麼事都沒有發生一樣,等他們走進,準備抓活口。

    眾人臉上平靜,表情自然,但心卻都提到嗓子眼,下意識地用身體將謝文東包裹的嚴嚴實實。

    他們如此密集的護著謝文東,也讓來人頗為頭痛,找不到下手的機會,藏在暗中的槍始終沒有拔出來的機會。

    當那五人走到距離眾人不足三米的地方時,任長風首先忍不住,將手一伸,攔住對方,喝問道:「什麼人?」

    沒有人答話,與任長風面對面的來人突然手臂一震,手槍從袖口落入掌中,抬手指向任長風的胸口。

    他的動作不可謂不快,但是,早有準備的任長風卻更快。那人還沒來得及扣動扳機,任長風右手一抖,一道白光隨之閃出。

    白光從那人的手槍上劃過,只聽卡嚓一聲,那人的手槍自扳機處被硬生生的切斷,連帶著,還有他半根手指。

    「啊……」殺手又驚又痛,怪叫一聲,退後兩步,眼中充滿驚駭地看著任長風,很難想像,人在突然受襲的情況下會有如此之快的反應,並且還能揮出如此之快的一刀。

    這人行刺受挫,另外四人可沒閒著,紛紛這出手槍,可惜,他們不定期沒有找到開槍的時間,靈敏、褚博、格桑等七八名高手一擁而上,拳腳齊出,往對方身上招呼,四人一槍都沒來得及開,手中槍便在混亂中被打掉,只好以拳腳和對方抗衡。

    姜森、東心雷及五行兄弟在謝文東身邊沒有動,他們知道,對方還有三名殺手。

    果然,這邊混戰時,右邊又走來三人。

    姜森等人相視一笑,拉著橫排,一起走上去。

    這三人暗暗皺眉,見對方殺氣騰騰的樣子,就知道是針對自己而來,只是奇怪,自己一方還沒有暴露意圖,他們又是怎麼知道的呢?三人想不明白,但此時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三人毫無退縮,迎送姜森等人走來,同時,三人不約而同的將手摸向懷中。

    「不要掏槍!」姜森嘿嘿低沉地笑道:「我敢保證,你們掏槍的速度一定沒有我們中的任何一人快!」

    他說的是實話,並未誇大其詞。姜森自己就不用多說,身為血殺的老大,槍法在文東會是數一數二的,東心雷和五行兄弟同是殺手出身,身手已然相當不錯,但他們真正的強項是槍法,五行兄弟在謝文東身邊以近乎恐怖的槍法不知為他除掉多少敵人,而東心雷的槍法比五行只高不低。

    三人聽完姜森的話,伸入懷中的手僵住,姜森說話時自然流露出的十足底氣讓人不敢輕視,而東心雷等人的身上也有股強大逼人的氣勢和那濃濃幾乎能讓人窒息的殺氣。

    這七人都是高手!不用過招,三名殺手對姜森等人已有了大致的瞭解。

    同樣,姜森等人也能感覺到這三人身上不同於常人的氣息,其冰冷的毫無感情的眼神好像不是來自人類。

    姜森一方雖然人多,但正面短距離的槍戰不是開玩笑,而且對方也同是高手一個不小心,恐怕已方也會出現傷亡。

    雙方正面相對,暗中皆有顧慮,誰都沒有掏槍。

    左右的殺手都被自己人頂住,謝文東反而落得一身輕鬆,笑瞇瞇地站在原地。正在這時,不遠處的小胡同裡閃出一名黑衣人,直奔謝文東走來。
作者: jojo999    時間: 2009-4-26 08:04

第八卷 無法無天 第四十七章

    這人身材瘦小,衣服流里流氣,看起來十足的小混混模樣。

    他是走到道路的另一邊,邊走邊驚訝地看著在路邊爭鬥的人群,好像一個無意中過路的行人,誰都沒有在意到他。

    當他走到和謝文東平行的位置時,突然改變方向,穿過橫道,大跨步向謝文東跑去,同時,從後腰上拔出手槍。

    謝文東注意到他的時候,這人已越過路邊的汽車,距他只有十數米之外,要命的是,這人手中的槍已經抬起來,槍口對準謝文東的腦袋。

    糟糕!謝文東此時再想躲閃,卻已來不及,而周圍保護他的人又距離較遠,無法及時伸出援手。

    該死!不是說只有八個人嗎?怎麼這時又蹦出一個?!謝文東倒退,他聽見來人的喘息聲,甚至能聽到他手指扣動扳機的咯咯聲。

    「彭!」槍聲響起,接著,又是轟隆一聲巨響,地面都為之震動。

    槍是劉波開的,怒射而出的子彈精準無比,直接打在那人的後心上,可是,就在子彈打中對方的同時,那個人的整個身體如同吹爆的氣球,隨著轟隆一聲驚天響,人化成一團火球,瞬間爆炸開來。

    距離他不遠處的轎車車窗全部被震碎,即使十米開外的謝文東也沒免掉波及,身體被迎面襲來的氣浪吹了起來,撞在商場的玻璃門上,嘩啦一聲,將鋼化玻璃撞個粉碎。

    「哎呀!」無論是遠處的劉波還是近處的姜森、東心雷等人,無不失聲驚叫。

    五行五人在那殺手爆炸的同時,心臟都縮成一團,但五人反應極快,瞬間抽出手槍,將與之對質、微微愣神的三名殺手射殺。

    「東哥,你怎麼樣?」「東哥,你沒事吧?」姜森和東心雷衝到躺在地上的謝文東身邊,大聲呼喚。

    謝文當然有事,雖然他距離那殺手的距離較遠,沒有被爆炸產生的碎片直接擊中,但因爆炸而生成的氣浪對他衝擊可不小。

    僅僅時隔兩天,他再次體會到渾身骨頭快要散架的滋味。他趴在地上,閉著眼睛,不想也無力起來,兩隻耳朵震得嗡嗡作響,什麼都聽不見。

    感覺有人搖晃自己的身體,他睜開眼睛,見姜森和東心雷各蹲跪在自己左右,嘴巴一張一合,似在喊著什麼。

    他頭昏耳鳴,重又閉上眼睛,用力地抬起手,微微搖了搖。

    此時,任長風等人已清理乾淨左側的那五名殺手,其中有兩人掛了,一個是被任長風削掉了半個腦袋,一個被格桑摔斷頸骨。另外三名殺手則被眾人合力制服。將活捉的殺手交給幾名開車的小弟看守,任長風等人立刻搶步衝到謝文東近前,查看他的情況。

    格桑低著頭,見謝文東面色蒼白如紙,瞪著大環眼問道:「東哥……是不是不行了?」他很擔心謝文東,只是言語表達得有些不當。

    任長風怒氣沖沖地白了他一眼,斥道:「胡說什麼,給我閉嘴!」

    如果換成旁人說這話,任長風早翻臉了,但格桑平時就傻呼呼的,他也沒辦法和他計較太多。

    他抬頭對東心雷道:「快把東哥送醫院!」

    東心雷拍了拍腦袋,二話沒說,伸手把謝文東抗起來,轉身向汽車的方向跑。

    謝文東趴在他肩上,腦袋抬了抬。東心雷感覺到,忙停下身,關切地問道:「東哥,怎麼了?」

    「要……抓活口……」謝文東聲音沙啞地說道。

    「啊?是!」東心雷點頭,對任長風道:「長風,記得讓人把殺手帶回到總部!」

    「嗯,我知道!」任長風答應一聲,東心雷想了想,又說道:「還有,把王海龍扣起來!」

    謝文東來商場,就是受到王海龍的邀請,而殺手這麼快就能準確地知道謝文東的行蹤,很有可能是洪門內部有人告密,王海龍的嫌疑最大,東心雷懷疑他也是很正常的。

    任長風聞言,愣了愣神,隨即點點頭,道:「我明白該怎麼做了!」

    他一揮手,帶上兩名幹部,對其中一人道:「你把被咱們活捉的殺手押到總部,路上小心,如果出了差錯,我拿你是問!」

    「是!任大哥!」那人乾脆地回應。

    任長風滿意地一笑,帶著另外那名幹部,向商場的大樓內走去,準備找王海龍算帳。

    他還沒有進門,那被他派去押送殺手的幹部又跑了回來。任長風眉毛一挑,問道:「怎麼了?還不快點去,等警察來了,我們一個人都別想帶走了!」

    「不是….」這位幹部面帶難色道:「任大哥,那….那三名殺手都死了!」

    「什麼?」任長風聽後,怔了兩秒鐘,伸手將那人推開,大步走到那殺手近前,低頭一看,三人面如死灰,嘴角抹血,用手一摸鼻息,冰冷,毫無生氣。該死!任長風憤怒地抬起頭,問道:「他們是怎麼死的?」

    「不…..不清楚……」看守殺手的幾名小弟嚇的兩腿直發抖,紛紛搖頭顫聲說道。

    「媽的,你們是豬頭嗎?三個大活人是怎麼死的都不知道,要你們還有什麼用!」任長風氣得兩眼直冒金星,這三人一死,殺手已沒有活口,想從他們身上查出底細也基本不可能。

    姜森走過來,拍拍怒極的任長風胳膊,蹲下身,翻了翻殺手的眼皮,再捏開他們的嘴巴,向裡一看,舌頭變成黑色,暗吃一驚,他抬頭對任長風道:「這三人是服毒死的。」

    「服毒?」任長風皺著眉頭,疑惑地看向那幾名小弟。

    那幾個小弟連連搖手道:「任大哥,我們沒給他們吃東西,也沒看到他們自己吃了什麼東西啊!而且,他們的手都是被捆著的……….」

    任長風咬牙道:「難道毒藥是從天上掉下來的嗎?」

    姜森面色凝重,擺手道:「毒藥不是天上掉下來的,而是早已經被他們含在嘴裡了。」

    任長風疑問道:「你怎麼知道?」

    姜森掐著一個人的腮,使其嘴巴張開,說道:「你看,他沒有大槽牙,另外兩人也是,如果我沒有猜錯,他們的槽牙是假的,由臘類的材料製成,裡面藏有巨毒,一旦被活抓後,他們將槽牙咬碎,毒藥自然流出,致自己於死地。」

    任長風咽口唾沫,驚訝道:「世界上還有這樣的人?」

    「當然!」姜森站起身,走到被格桑摔斷脖子的殺手前,邊撬開他的嘴巴邊說道:「以前,魂組就有這樣的殺手。」說話間,他把手伸進屍體的嘴巴裡,略微一用力,從裡面拔出一顆牙齒,苦笑道:「答案就在這裡!」

    「真***變態!」任長風接過牙齒,放在掌心看了看,牙齒和正常的牙齒差不多,顏色也相似,只是中間部分微微發黃。刺殺之前,先把毒藥藏在嘴裡,抱著不成功則成仁的決心,這樣不要命的殺手簡直太恐怖了。他背後生風,心底升起一絲寒意,喃喃道:「他們究竟是什麼人?」

    「我不知道他們是什麼人,只知道他們是非常恐怖的敵人!」!任長風的身後傳來說話聲。他轉頭一瞧,劉波不知何時悄然不聲地站在他身後。劉波接著說道:「而且,還是講究智謀的敵人!」

    任長風挑起眉毛。

    劉波回手指了指身後的大樓,說道:「剛才,我就在那棟大樓內,下面的情況也看得很清楚。殺手實在很狡猾,他們先出去八名殺手,尋機刺殺東哥,如果能成功,當然再好不過,如果不能成功,至少也會吸引你們的火力,然後,再出動一名死士,趁機暗殺東哥。這個人隱藏的極隱蔽,也偽裝得很成功,即使我當時也沒有發現他。就在你們和殺手亂戰的時候,這個人跑出來,我發現他圖謀不軌時,他已經到了東哥的附近,所以我只能開槍,只是想不到的是,他的身上竟然捆綁了炸藥,真是出人意料,如果他距離東哥再近一點點,那麼,我這一槍下去,要的就不單單是他一個人的命了!」

    任長風額頭見了汗,聽完劉波的話,他意識到這群殺手絕非簡單的普通殺手,除了不怕死、訓練有速外,還很詭詐。他神經緊張,握緊拳頭,凝聲道:「真想知道他們是什麼人!「說著話,他低頭看向地面的屍體。

    劉波搖頭苦笑道:「不用想在他們身上找什麼線索了,安排的如此周密,殺手不會留下任何的蛛絲馬跡,即使有,也可能是假的。」

    任長風點點頭,道:「從死人身上找不到線索,那我們只有去找活人了!」

    劉波一愣,問道:「活人?是誰?」

    任長風冷冰冰地幽幽說道:「王海龍!」

    不用他去找王海龍,後者主動來了。

    商場後門發生爆炸,他又不是聾子,怎麼可能聽不到,所以急匆匆地趕過來。

    到了現場,看到滿地的屍體,還有紅糊糊的肉末、碎塊,他身子一栽,差點暈倒,結結巴巴地問道:「這……這是發生了什麼?」
作者: jojo999    時間: 2009-4-26 08:04

第八卷 無法無天 第四十八章
    不看見王海龍還好,看到他,任長風的眉毛都豎立起來,肩膀端起,看樣子,隨時有抽刀的可能。

    姜森瞭解任長風的脾氣,知道他要是生起氣來什麼事情都做得出來,偷偷拉下他的衣袖,低聲說道:「不要激動,把事情先搞清楚!」姜森不好出頭過問,畢竟這是北洪門內部的問題。

    任長風長吸了口氣,壓住氣得快要頂破胸膛的怒火,走到王海龍近前,說道:「東哥剛剛在這裡遭受襲擊。」

    王海龍一哆嗦,冷汗流出來,慌張道:「怎……怎麼會這樣?「

    任長風冷冷道:「你問我?我他媽還想問你呢!東哥是你找來的,不把這件事解釋清楚,我和你沒完!「

    姜森看了看表,說道:「我們先離開這裡,警察快到了!「

    任長風點點頭,拉著王海龍往車上走,同時留下幾名幹部,應付前來的警察。

    坐到車上,看著被震得粉碎的車窗,不難想像剛才的爆炸威力有多大,任長風臉色更加陰沉。王海龍擦著額頭的汗水,顫聲道:「我們去醫院看東哥嗎?「

    任長風別有深意的看了他一眼,心中冷笑,面無表情道:「本來我是非常著急要去醫院的,但有你在,我去不了了,先回總部再慢慢說!」

    王海龍打個冷戰,低頭不再說話。他明白任長風的意思,知道今天這關是不好過了。

    洪武醫院。當謝文東躺到病床上,實在有想笑的衝動,自己剛剛出院,想不到這麼快就又回來了。其實他的傷並不重,對方在他十米開外的地方爆炸,對他沒構成直接傷害,倒是被氣浪震得不輕,剛開始時渾身上下沒有一處不疼痛,經過前往醫院這段時間的緩和,加上數名醫生的急救,已逐漸恢復過來。

    他動了動手腳,感覺沒有異常,腰眼用力,挺身坐了起來。

    旁邊的東心雷見狀,忙上前扶住他,道:「東哥,你的傷……「

    謝文東擺擺手,笑道:「不要緊,只是小傷!以前這樣的傷不知受過多少次,也沒什麼,我現在並不比以前金貴啊!」

    東心雷苦笑。別看謝文東身材消瘦,好似經受不住打擊,實則身體好得很,有時候讓東心雷都自愧不如。這就叫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

    他輕聲說道:「就算沒有事,東哥也應該多休息。」

    謝文東哈哈一笑,道:「我的身體我清楚。」說著,他環視左右,見五行兄弟和靈敏等都在,偏偏沒有看到任長風,疑道:「長風呢?」

    東心雷道:「他在總部。」

    謝文東問道:「在總部幹什麼?」說完,他笑了,拍著自己的腦袋道:「我都被炸暈了!長風應該在總部審訊那些殺手吧?」

    東心雷苦笑,不久前,任長風已給他打過電話,殺手死得那叫一個乾淨沒留下一個活口。他說道:「東哥,殺手都死了。長風在總部審問的是王海龍。」

    「什麼?都死了?」謝文東騰的從床上站起,問道:「怎麼死的?」

    「是服毒自殺!」東心雷解釋道:「殺手事先將毒藥放在嘴裡,被我們抓後不久就服自盡了。」

    「該死的!」謝文東雙眼瞇縫著,冷笑道:「這些殺手可真有骨氣啊!倒是讓我想起了魂組…….」說著,他悄然想起什麼,問道:「長風審問王海龍幹什麼?」

    東心雷道:「東哥是受王海龍的邀請才去商場的,遭遇殺手的襲擊,和王海龍應該脫不了干係。「

    謝文東眉毛一挑,道:「糊塗!殺手知道我的行蹤就一定是王海龍洩露的嗎?「他邊說邊拿起外套,又道:」我去北京,行蹤已算夠隱蔽的了,可還是被殺手瞭解的一清二楚,說明他們在T市的眼線眾多,消息靈通,怎麼和王海龍扯上了關係?」

    東心雷聽後,撓撓頭髮,暗道一聲有理。見謝文東穿上衣服,他忙問道:「東哥,你這是幹什麼?」

    謝文東道:「回總部!我不想失去一個能為幫會賺錢的人才!」

    東心雷知道他指的是王海龍,想阻攔又不敢阻攔,在旁焦急道:「可你的身體……「

    「我已經說過了,不要緊!」謝文東繫著中山裝的扣子。

    「對不起!你哪都不能去。」這時,房門一開,秦雙從外面姍姍走進來。

    謝文東看了她一眼,道:「我有重要的事需要回總部一趟。」

    秦雙冷冰冰道:「我也有重要的事情必須留下你。」

    她這話說完,周圍人都開始冒冷汗,別說在北洪門內,即便在整個黑道敢這麼和謝文東說話的人都不多。他們看著秦雙,心中忍不住為這個冰美人擔心不已。

    她擋住房門,讓謝文東無法通過,後者眉頭大皺,道:「讓開!」

    「我是不會讓你出去的。」秦雙不管謝文東和其他人的反應,繼續說道:「對於你來說,處理幫會的事情是很重要的,但對於我來說,照顧病人的安全也同樣是很重要的,而你,正是我的病人。」

    謝文東仰面吸氣,如果面前的不是女人,不是醫生,他此時早忍不住一拳打過去。

    秦雙無視謝文東那雙快要殺人的目光,說道:「在檢查結果沒有出來之前,你哪都不能去。」

    謝文東拿冷如冰霜的秦雙沒有辦法,回頭看東心雷,意思是讓他幫忙搞定。

    東心雷卻故意扭頭轉向別處,假裝沒看見謝文東的眼神。謝文東氣得牙根癢癢,再看五行和靈敏等人,他們也紛紛低下頭,躲避謝文東的目光。

    謝文東氣笑了,大聲喝道:「怎麼?你們想集體造反嗎?」

    聽他這麼說,東心雷不能再裝糊塗,苦笑道:「東哥,我們也覺得你現在應該聽秦醫生的話,在醫院多休息。王海龍的事情,我會回去處理的。而且,我們還不知道外面有多少殺手,一旦東哥在路上再遇到敵襲……那實在太危險了!「

    靈敏跟著說道:「是啊,東哥。我這邊也會盡快把殺手的底細查出來。「

    眾人的意見出奇的一致,都是希望謝文東留在醫院。第一,是因為他的身體,再者,洪武醫院是由北洪門出資建立,可以為謝文東提供最安全的保障。

    謝文東也不是執意非要走不可,他歎口氣,對東心雷說道:「老雷,你代我回總部,讓長風不要難為王海龍。「

    「是,東哥,我明白!「東心雷答應一聲,向五行等人使個眼色,隨後一起退出房間。

    出來之後,靈敏擔憂地說道:「老雷,你說東哥不會對秦雙怎麼樣吧?「

    東心雷呵呵地反問道:「什麼怎麼樣?」

    靈敏道:「秦雙性情冰冷,我怕……」

    不等她說完,東心雷大笑道:「秦雙對東哥可不一般啊!」

    靈敏茫然地看著他。東心雷又道:「你看,秦雙什麼時候這麼關心過別人嗎?」

    東心雷和靈敏趕回總部,五行兄弟及格桑、褚博留在門外,沒有離開。有了前兩次的教訓,即使在洪武醫院,他們也會嚴密保護謝文東。

    病房內,剛才還滿是人的病房,現在一下子冷清下來,只乘下謝文東和秦雙兩人。

    謝文東坐在病床上,看著秦雙,好一會,他說道:「我知道你是出於好心,但是……」

    秦雙打斷他的話,說道:「如果我讓你在手下面前下不來台,我感覺很抱歉。」

    她這麼說,反讓謝文東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在手下面前能不能下來台,他根本沒在乎這些。他淡然說道:「我只是覺得你似乎對我有敵意。」
作者: jojo999    時間: 2009-4-26 08:04

第八卷 無法無天 第四十九章

    秦雙漠然道:「我對別人也是如此。」

    謝文東苦笑,沉默片刻,問道:「我這回有問題嗎?」

    秦雙道:「還不清楚,至少要等檢查的結果出來才能知道。」

    謝文東話鋒一轉,突然問道:「你為什麼要為洪門做事,你不像是個喜歡幫派的人。」

    秦雙抬起頭,雙眼冷冰冰地看著他,半響,說道:這不關你的事。」

    謝文東笑道:「我是站在朋友的立場問你。」能被謝文東稱為朋友的人並不多。秦雙卻絲毫不領情,冷道:「我們不是朋友。」說完,看也沒看謝文東,快步走出病房。

    當她快出房門時,謝文東挑眉問道:「你在躲避什麼嗎?」

    秦雙一句話也沒有說,回手將房門關好。

    謝文東舉目望看著頂棚,對秦雙的身世產生了興趣。他把守在門口的金眼叫進房中。金眼年歲雖不大,還不到三十,但在北洪門已算是老人,和東心雷屬於同一代的,他對北洪門內部人員的情況也比較瞭解。

    謝文東問道:「金眼,你和秦醫生熟嗎?」

    金眼一楞,搖了搖頭,笑道:「不熟。在洪門,好像也沒有什麼人和她熟,除了一個人之外。」

    金眼道:「聶天行。」

    「哦!」謝文東恍然明瞭。在他印象中,秦雙對任何人都是冷冰冰的,別人對她也是敬而遠之,只有聶天行時常跟她開開玩笑。冰美人這個外號,也正是聶天行給她起的。只是現在聶天行已經退出洪門,過上隱居的生活。

    金眼疑惑地問道:「東哥為什麼問這些?」

    謝文東淡然道:「只是有些好奇而已!」

    金眼歎口氣,說道:「其實,秦醫生的身世也是很悲慘的。」

    謝文東疑問地看著他。

    金眼解釋道:「秦醫生和我一樣,都是孤獨,是被她的哥哥拉扯大的。對了,東哥,秦醫生的哥哥叫秦單,以前是我們洪門的兄弟!」

    秦單?謝文東仰面冥思,翻遍腦海每一處角落,也沒想起有這麼一個人。他搖頭道:「我沒有印象。」

    金眼道:「秦單早在六年前就死了,死於一次與南洪門的爭鬥中。那次激戰打得很慘烈,我們有十二個兄弟送進醫院裡,結果再也沒有回來,秦單就是其中之一。當他臨死時,秦醫生也在場,那時她還是上高中的小姑娘,哥哥的死對她打擊很大,我想這也是她選擇做醫生、選擇洪門的原因吧!」原來是這樣!謝文東點點頭,想不到秦雙和南洪門之前還有這樣的深仇。現在,自己和向問天達成共識,促成南北洪門合併,難怪她會對自己產生敵意。想罷,謝文東幽幽歎口氣。

    金眼道:「東哥,其實南北洪門永遠都不可能真正的合二為一。在長達數十年的爭鬥裡,雙方死傷的人太多了,積攢下的仇恨也太深。現在,想必南洪門那邊也是如此,要想長久合併,只有一個辦法。。。。。。」剩下的話,他面帶難色,沒敢繼續說下去。」

    謝文東揚頭道:「什麼辦法?」

    金眼停頓半晌,說道:「就是征服。只有其中的一方全面吞併掉另外一方,不然,和平的合併,早晚還會分裂。」

    謝文東聽後,歎道,「真是傷腦筋啊!」

    反正話已經說開了,金眼再無顧慮,又道:「南洪門麾下缺少有能力的幹部,被青幫打得連連敗退,即使在如此危機的情況下,仍將陸寇留在我們這裡,為什麼,還不是對我們不信任嘛!以東哥的智慧,不可能看不出這一點。」

    謝文東當然能看得出來,只是並沒有放在心上,畢竟一個光桿司令的陸寇留在北洪門內部成不了氣候。他問道:「下面的兄弟對現在南北合併的事情都有怎樣的看法?」風月網汗水手/打!下面人想什麼,是他最想知道的。

    金眼笑了,道:「說什麼的都有,只是絕大多數人都不樂觀,包括大多數的幹部,相信南北之間還會再次開戰。」

    謝文東低頭,輕揉下巴,沒有說話,腦袋在飛速運轉著。

    好半晌,金眼幾乎要告退的時候,謝文東開口問道:「如果南洪門和青幫這兩個敵人站在你面前,你會先打哪一個?」

    金眼愣然道:「我會先打。。。。。。南洪門,東哥說過,攘外必先安內嘛!」

    「呵呵!」謝文東輕聲而笑,道:「那也要看情況而定。如果魂組和南天門放在一起,我一定會選擇南洪門,但是青幫不一樣,第一,它是未知的敵人,我們對它還不瞭解,神秘的東西最可怕!第二,它發展壯大的太快,短短一年的光景,由台灣發展到大陸,堂口遍地開花,如果這時候我們去和南洪門開戰,即使最後打贏了,回過頭再想對付青幫,恐怕局面就不是我們所能控制的了。」

    金眼眼珠轉了轉,道:「東哥的意思是。。。。。。?」

    謝文東淡淡笑道:「先聯合南洪門,除掉青幫這個大敵,然後,再和南洪門真刀真槍的打一場。我能贏向問天一次,就能贏他第二次、第三次,他是英雄,而我是壞蛋,英雄想贏壞蛋,只會在嘲弄人的電影和小說裡才會出現!」

    金眼暗中吐了吐舌頭,感覺自己剛才的話都是白說,東西根本不需要自己提醒什麼,心中早已經做好打算。

    謝文東拍拍他肩膀,笑呵呵道:「不錯,越來越聰明了,看起來,你不適合再留在我身邊做個保鏢了。」

    金眼聞言嚇一跳,臉色瞬間慘白,嘴唇哆嗦著,看著謝文東說不出來話。

    謝文東一看他的樣子,就知道金眼誤會自己的意思了。他笑道:「我是說,以你的能力,再做個單純的保鏢,實在太浪費。」

    金眼聽完這話,心情非但未好,反而更糟。他低頭懦聲道:「我哪都不去,只想留在東哥身邊。」

    謝文東道:「現在是多事之秋,幫會正是用人之際,你應該。。。。。。」

    他正想勸金眼,這時,外面傳來敲門聲。

    「進來!」謝文東揚聲說道。

    房門一開,木子走進來,瞧瞧面色不佳的金眼,心中奇怪,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他不敢多尋思,說道:「東哥,金三角的老鬼來了!」

    「哦?」謝文東一笑,道:「讓他進來!」想不到老鬼找到這裡來了,自己正要去找他呢。

    老鬼穿著白色的西裝,帶著一副茶色墨鏡,腳下一雙擦得油光錚亮的皮鞋,這一身行頭都不錯,只是穿在他身上就變了味,怎麼看怎麼覺得彆扭。

    謝文東本不想笑,但看到他,實在忍不住,還是笑出了聲。

    「你還在這裡笑?」老鬼摘掉墨鏡,拉了拉緊緊勒住了脖子的領帶,怒聲道:「我真懷疑,你怎麼還能笑得出來!」

    謝文東聳肩道:「我怎麼了?為什麼笑不出來?」

    老鬼貼近謝文東,上上下下,仔細打量著他。

    被他看得渾身彆扭,謝文東皺了皺眉頭,道:「不要靠這麼近,我對男人可沒有興趣。」

    老鬼翻著白眼道:「你以為我會對你感興趣嗎?我是看你受傷嚴不嚴重!」

    謝文東笑罵道:「媽的,你什麼時候改學醫術了。」他和老鬼的交情很深,除了生意上的往來,私交甚厚,說起話來也非常隨便。

    老鬼長長歎了一聲,背著雙手,在病床周圍漫步,隨口說道:「能傷到你,看起來那些殺手很厲害啊!」

    恩?他也知道自己被殺手偷襲的事?這消息也傳得太快了吧!謝文東瞇了瞇眼睛。

    老鬼打了個寒顫,反射性地說道:「別向我瞇眼睛,我可不怕你這招!」他說話時語氣是硬的,心卻是虛的。

    謝文東笑道:「你是怎麼知道的?」

    老鬼摸摸鼻子,道:「我不僅知道你被人刺殺,還知道對方是什麼人呢!」

    這句話正中謝文東`軟肋`。他眼睛一亮,追問道:「他們是什麼人?」

    「很厲害的一夥人。。。。。。」老鬼還想賣關子,見謝文東正瞇縫著眼睛盯著自己,眼中隱隱射出森光,他心臟一緊,忙說道:「是越南幫。」

    「越南幫?」謝文東撓頭,問道:「越南幫是什麼幫?我和他們接觸過嗎?之間有仇嗎?」

    老鬼道:「你和他們接沒接觸過,我不知道,但是,你們有仇倒是真的。」

    謝文東越聽越糊塗,茫然道:「有什麼仇?我怎麼不記得了。」

    「當然是生意上的紛爭嘍!」老鬼道:「一聽名字就知道了,越南幫是由越南人組成的幫會,實力不小,他們是我們金三角的老客戶,交往多年,但今年金三角受災,罌粟產量不比以往,你一人佔去大半的份額,其他不少幫會就買不到貨了,越南幫就是其中之一,他們是靠毒品買賣為生的,斷了貨源,也就等於斷了財路,你說,他們會不會恨你?」
作者: jojo999    時間: 2009-4-26 08:04

第八卷 無法無天 第五十章

    「即使殺了我,他們也什麼都得不到。」謝文東淡淡一笑。

    老鬼搖頭,道:只要你死,金山角和文東會的關係自然就斷了,那些許諾你的份額,大多會被越南幫佔去。

    哈哈!謝文東仰面而笑,道:就算我死了,文東會和金山角的合作關係還在嘛!不過,我還是要感謝鬼兄弟能來告訴我這些。對了,越南幫的總部在越南麼?

    「不是。」老鬼解釋道:「越南幫有很多,香港有,台灣有,大陸有,甚至世界很多地方都有他們的組織,越南幫只是個統稱,他們之間並沒有直接關係。暗殺你的越南幫,是大陸的越南幫,對大陸的情況也比較瞭解。要命的是,越南人十分凶悍,生性殘忍,他們要發瘋起來,什麼事情都幹得出來!」

    是啊!練人體炸彈都搞出來了!謝文東想起上午在自己面前爆炸的殺手,心中多少有些寒意,感覺他們行事風格和不要命的魂組有有一拼。雖然這樣想,但謝文東卻不怕他們,而且他也沒怕過誰。只要知道對方是什麼人,事情就好辦了,他笑瞇瞇的道:「越南人,有意思,當初前輩們打敗他的軍隊,現在,我還怕它的黑社會?!哈哈。。。」

    老鬼擔憂的看著謝文東,意味深長的道:「兄弟,你不要小看他們啊,越南人的凶狠和不要命是出名的!」

    謝文東悠悠道:「兵來將擋,水來土囤!什麼狗屁越南幫,把我逼急了,我讓他們死光光!」

    老鬼說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多一個敵人,不如多一個朋友!兄弟,我希望你能去越南幫談清楚,大不了把你那份多給他們一些,那事情不久結了嗎!」

    謝文東雙腿一飄,下了病床,冷笑道:"現在他們已經打到我的頭頂上了!既然遊戲開始,想結束就不是那麼容易的,也不是他們越南人想不玩就可以不玩的,毒品,我一份都不會給他們,而且我也會讓他們所做出的事付出相對應的代價。鬼兄,不要再勸我什麼,你不會因為年紀越來越大,膽子卻越來越小了吧?」

    老鬼歎口氣,謝文東就是這樣的人,決定的事情,別人根本無法改變。他問道:"你想怎麼樣?」

    謝文東反問道:"大陸越南幫總部在哪?」

    老鬼道:「在雲南。」

    謝文東想了想,道:「那是南洪門的底盤。」

    老鬼苦笑道:「現在已經不是。整個雲南,大半已是青幫的了.」

    青幫?青幫和雲南幫同在雲南,後者偷襲自己,對自己的行蹤掌握的十分精準,按理說越南人的勢力應該沒有發展到T市,在T市不應該有那麼多眼線,但是有青幫從中幫忙就不一樣了。這是恐怕和青幫脫不開干係。他問道:「青幫和越南幫的關係如何?」

    老鬼尋思片刻,答道:「很親近。」

    是了,看來自己的猜測不會錯!謝文東點點頭,道:「鬼史,謝謝你能告訴我這些。對了,有件事我要麻煩鬼兄幫忙!」

    「什麼事?」老鬼反應很快,馬上又道:「不是想讓我幫你對付雲南幫吧?這可不行,越南幫是我們的老客戶,我。。。。」

    看著老鬼為難的樣子,謝文東打斷他的話,說道:「不是這件事,而是另有事情。」

    老鬼一怔,疑問道:「還有什麼事情?」

    謝文東道:「我想安排一個去你們金三角,在你那邊躲避一陣子。」

    「哦」?老鬼好奇道「什麼人?」

    他叫東尼。維克多。謝文東笑吟吟的說道。老鬼想了好一陣子恍然道:「東尼。維克多不是美國的大毒梟嗎?怎麼,你和他有交情嗎?讓他去金三角幹什麼?」

    謝文東也不隱瞞,把FBI追捕東尼。維克多的事情簡單敘說一遍,老鬼聽後,撓撓頭髮,道:「原來是這樣,好吧,我一會給將軍打電話說一下,問題不大。」美國追捕的人,一般的國家活著什麼組織都不敢收留,但緬甸的金三角卻是例外,有中國的支持,緬甸也沒怕過美國。

    「那這件事就拜託鬼兄你了!」「你還和我客氣什麼」!

    等老鬼走後,謝文東給東尼,維克多去了電話,問他和中東某國的交易進行的怎麼樣,得到的答覆是一切順利。

    謝文東不詳知道購買他手裡的軍事機密的國家是哪國,也不想知道他從中賺了多少錢,他關心的是東尼什麼時候能離開,甩掉這個燙手的山芋,他讓東尼,維克多作好準備,隨時可能出發,去金三角。後者滿口答應。

    當天晚間,謝文東身體檢查報告出來,沒有大問題。知道這個結果。謝文東在醫院再也呆不下去,立刻趕回北洪門總部。

    秦雙這回沒有阻攔,但是有個要求,要跟隨謝文東的左右,她的理由很充分,對謝文東的傷勢做跟蹤觀察。

    謝文東也未反對,雖然秦雙冷了一些,但有這麼個美女做自己身邊,也是一種賞心悅目的享受。

    北洪門總部,洪武大樓。

    謝文東一回來第一件事就是把任長風找來,問道:「長風,你沒對王海龍怎麼樣吧?」

    任長風道:「我道是想對他怎麼樣,但沒等開始,老雷回來就把我攔住了。」

    謝文東點點頭,讓他把王海龍帶來。

    王海龍此時異常狼狽,原本紅光滿面的臉已經變得灰白,油光的頭髮失去光澤,亂糟糟的一團,衣服凌亂,神情萎靡,看起來好像一下子老了好幾歲。

    聽說謝文東找他,整個心都提到嗓子眼。洪武集團的前任名譽董事長竇展堂可算是北洪門的老人,身份地位極高,別人對他也十分敬重。但王海龍不一樣,他雖然是接替展堂的職務,但資歷尚淺,在社團中,一無功勞二無苦勞,三還沒有能拿出手的業績,他真害怕謝文東一個不高興,直接把自己做了,那自己可就死的不明不白,最後還落得個吃裡扒外的名聲。進入辦公室,站在謝文東面前,心情七上八下,顫聲說道:「東哥」!

    謝文東一擺手,道:「坐吧」!

    王海龍哆嗦著做到一旁的沙發上,說是坐,其實只是屁股沾了一點邊,他額頭見汗,結巴道:「東哥,在。。。。。在商場發生這樣的事我也感覺很以外,我真的。。。。。真的好不知情,如果早知道埋伏了殺手,就算我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邀請東哥去啊。。。」

    任長風在旁冷笑道:「有些人,為了錢財,什麼事都幹的出來啊!」

    王海龍臉色大變,慌忙道:「我。。。我。。。」身為生意人,口才笨是相當不錯的,但這是他卻緊張的說不出來話。

    謝文東向任長風搖搖手,對王海龍道:「不要說了,我知道。今天長風對你無禮,讓王兄受驚了,看在同門的面子上,還請多包含。」

    他此言一出,別說東心雷,任長風等人愣了,練王海龍也驚呆了。他咽口吐沫,問道:「東哥不懷疑是我。。。。」

    他話未說完,謝文東已笑道:「我相信自己的兄弟。王兄,回家去休息吧!」

    王海龍簡直換衣自己的耳朵是不是聽錯了,他驚訝道:「東哥真的相信我」?

    謝文東哈哈笑道:「當然!通是洪門兄弟,我當然信任自己人,還會去新人誰呢?」

    「東哥。。。我。。。我。。」聽完謝文東的話,王海龍激動的雙眼含淚,嘴唇直哆嗦,半響說不出話。

    謝文東站起神,走道王海龍近前,拍拍他肩膀,說道:「王兄早點回去休息,幫會中的生意還需要你多費心照料呢。」

    王海龍連忙站起,接連鞠躬,語無倫次的說道:「謝謝東哥。謝謝東哥對我的信任,我以後定會為社團全心全意,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謝文東聽後哈哈大笑!

    這是姜森把王海龍的錢夾,手機等隨身物品拿出來,遞還給他。

    王海龍一一接過,對謝文東有事感恩有事道謝,知道後者被他肉麻的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後,他才推出辦公室。

    王海龍就這麼走了,任長風可急了,他搶步上前,眼睛瞪得溜圈,低聲說道:「東哥這次受襲,王海龍的嫌疑最大,怎麼可以就這麼把他放走呢?

    謝文東笑了笑,看向姜森。

    姜森道:「東哥,我已經在王海龍的手機裡裝放了竊聽器!」

    嗯!謝文東滿意的點點頭,然後看向靈敏。

    靈敏多機靈,一看謝文東的眼神,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面容一正,說道:東哥,我這就去安排兄弟跟蹤他。說完,大步流星的走了出去。

    任長風瞧瞧小消失在門外的靈敏,在看看姜森,半響,他長聲道:原來東哥早就早做好了準備。

    謝文東笑瞇瞇道:王海龍是我們洪門的自己的兄弟,不同於外人,我們做事,必須要慎重,不然,很容易傷害到其他的兄弟,既然沒有確鑿的證據,還是先把他放走,暗中觀察的好。
作者: jojo999    時間: 2009-4-26 08:05

第八卷 無法無天 第五十一章

    秦雙靜靜的坐在一旁,雖然沒有說話,但卻從頭到尾聽得清楚,暗中歎口氣。現在,她多少有些明白聶天行為何寧願退隱,也不在謝文東手下做事。他兩人的性格完全相反。同為頭腦精明,智慧超群的人,但一個陰,一個卻陽。謝文東表面上對你笑呵呵,其實心裡在想什麼別人根本猜不出來。就拿王海龍為例,他對謝文東的信任感恩戴德,殊不知後者已派出人在暗中監視他的一舉一動。

    別看謝文東年歲不大其心思之狡詐,城府之深,遠非常人可比。看著謝文東笑瞇瞇滿臉無害的樣子,秦雙只能歎氣。

    謝文東不清楚一旁的秦雙正默默的觀察自己,他轉頭對劉波道:「老劉,你去和小敏商量一下,找出青幫在T市的探子。」

    劉波心中不解,有神秘殺手這個心腹大患當前,東哥不去查,為什麼要找青幫的眼線?他暗中這麼嘀咕,嘴上還是答應了一聲。

    謝文東想了想,又道:「特別是總部附近一帶,要仔細調查,我想這裡一定有他們的探子!」殺手對自己的行蹤瞭如指掌,說明自己進出總部都在對方眼線的觀察之內。

    「好的,東哥!」劉波不知道他為什麼這麼說,但既然是東哥的意思,肯定有他的道理。

    把事情都安排妥當之後,謝文東站起身,伸個懶腰,說道:「如果沒什麼事,大家可以走了!」

    眾人紛紛告退,只有東心雷站在原地沒有動。

    知道他還有事,等眾人走後,謝文東笑問道:「老雷,有事嗎?」

    「嗯!」東心雷道:「東哥,陸寇回廣州了。」

    哦?謝文東一愣,向問天把陸寇這原南洪門的大將留在T市,明顯是為了監視自己,為什麼突然把他調回去?難道向問天對自己百分百的信任了?這基本上不可能。他疑問道:「是不是南洪門除了什麼事?」

    東心雷道:「南洪門沒有出事,倒是逃亡到南洪門的台洪門出事了。」

    謝文東笑了問道:「有向問天這個冤大頭的保護,他們能出什麼事?」

    東心雷道:「紅葉的大頭目,素有侯爺之稱的侯小雲受了重傷。」

    謝文東吸了口氣。台洪門沒有什麼過人之處,唯一能拿的出手的就是殺手集團--紅葉。風月網汗水手/打!謝文東和紅葉的殺手打過交道,深知他們的實力,做為紅葉領頭人的侯小雲應該也有過人之處,是誰能把他打傷呢?謝文東眉頭微皺,問道:「誰傷了他?青幫嗎?」

    東心雷笑道:「說來可笑,他是被一批神秘殺手打傷的,至於對方是什麼人,我不清楚,南洪門那邊好像也沒查出來。」

    「哈哈!」謝文東忍不住笑了起來,殺手的老大被殺手打傷,常年打雁的人被雁啄樂眼,這件事確實挺有意思。

    「東哥」東心雷正色道:「我懷疑,殺傷侯小雲的殺手和偷襲東哥的殺手,可能是同一夥人。」

    謝文東仰面沉思片刻,點點頭,道:「確實有這個可能性。」

    東心雷憂慮重重道:「沒把這批殺手揪出之前,請東哥務必要小心。」

    謝文東悠然一笑,拍拍東心雷結實的手臂,輕鬆道:「放心吧,我會想辦法把他們找到的。」

    東心雷看著謝文東,實在想不明白他的信心從哪生出來的。頓了一下,他又道:「東哥,還有一件事。最近總部的文職人緣走得很多,需要招收一批新人,東哥的意思呢?」

    謝文東沒聽懂,疑問道:「文職人員?總部這裡還有文職人員嗎?」他鎖看到和接觸的,除了自己那位漂亮的女秘書外,再沒看到其他的文員。

    東心雷笑道:「東哥,總部大樓的一到五層是我們成立的貿易公司雖然是做幌子的,但要是沒有辦公人員,這幌子也做不下去了。!」

    謝文東哦了一聲。東心雷又道:「本來,這事應該交由給王海龍來辦,但是,我怕他收進的人員有問題,畢竟這批人是要留在總部內,不能有絲毫的差錯。」

    「嗯!」謝文東點頭道:「老雷,你去辦就行了,我對你很放心。」

    可我卻對自己不放心。東心雷紅著臉道:「我希望東哥能幫忙把關,畢竟東哥看人一向很準的,有東哥在,就不會有問題了。」

    真實麻煩!謝文東敲敲腦袋,問道:「什麼時候?」

    東心雷道:「最近兩天」

    好吧!謝文東道:「我會抽出時間去看的。」

    得到謝文東的首肯,東心雷這才心滿意足的走了。

    房間裡安靜下來,只剩下謝文東和秦雙兩人。

    謝文東拿起桌子上的茶杯,走道落地窗前,單手扶著窗稜,目光幽深的看著窗外。

    高達百米開外的頂樓,可將小半個城市盡攬眼底。夜幕中燈火閃爍,道路中穿行的汽車和螞蟻一般。一天之中,只有在夜晚,謝文東才能享受到難得的安靜。

    「站在窗戶前,不是很危險嗎?」秦雙注視著謝文東,開口打破沉寂。

    謝文東聞言,笑呵呵的用手指彈彈窗戶,說道:「這是強化防彈玻璃,即使高射機關鎗也無法將它一槍打穿。」

    「哦!」秦雙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突然關心氣謝文東的安全,看著他消瘦的背影,話鋒一轉,問道:「你不覺得自己很累嗎」

    在爾虞我詐的黑道想呼風喚雨,那並不是一件簡單的事。

    謝文東喝口茶水,目視窗外,說道:「我已經習慣了。」

    秦雙道:「長此以往下去,你的身體不出五年就會被拖垮。」低血糖並不是重病,但如果得不到充足的休息,長時間的勞累,那引發其他的疾病可是不可忽視的。

    「五年?」謝文東瞇了瞇眼睛,幽幽自語說道:「我恐怕用不了那麼久時間。。。。。」

    秦雙一怔。問道:「什麼意思?」

    謝文東沒有答話,手指輕輕敲打窗面,房間中沉靜下來,只剩下噠噠聲

    第二天。謝文東起來的很早,睡了一宿的好覺,起床時渾身舒暢。

    他習慣性的走進自己的辦公室,桌子上有早點和今天的報紙,他瞇眼笑了。

    自己的女秘書不會來這麼早,其他人也不會這麼細心,東西一定是褚博準備的。

    他拿起報紙和裝有鮮奶的杯子,站在窗前,邊喝邊看新聞。

    昨天商場發生爆炸的事情上了報紙,沒有提及死傷了多少人,媒體也否認是恐怖襲擊,只是說明有人蓄意破壞之類不痛不癢的話。

    「哼!」謝文東哼笑一聲,隨手將報紙扔進垃圾桶裡。

    媒體報道不真實的地方太多,有些純粹是糊弄人的,而且默寫記者一張傳媒的特殊性也感染上了官場上的風氣,笨應該曝光的東西,被人加一通『熱情款待』下來,大事變小,小事化了。吃人家的嘴短,拿人家的『筆』短嘛!

    謝文東站在窗前,伸展筋骨,剛要轉身,突然對面樓內射來一道光線晃了他一下。

    此時正是旭日初生,對面的大樓正對著太陽,如果不是那道光線一閃即逝,他一定會以為是玻璃的反光。

    他表情依舊平靜,站在窗前沒有動,心思卻在運轉著。

    若是換成旁人,根本不會在意這個不起眼的小細節,但謝文東確實個心思如絲的人,眼睛裡不容半粒沙子。

    那是鏡子的反光,不是望遠鏡,就是瞄準鏡。想到這,他仰面笑了,你們真實讓我好找啊!

    他心中牢牢進駐反光窗戶的位置,然後慢慢轉身坐會到椅子上,背對著窗戶,眼珠提溜亂轉。

    想了一會他拿氣電話,打給劉波。

    劉波和靈敏正在抓緊一切時間尋找青幫的眼線,街道謝文東的電話,他感覺很以外,忙問道:「東哥,有什麼事嗎?」

    謝文東問道:「你現在在哪?」

    劉波道:「我和靈小姐在總部附近進行調查。」

    「哦」!謝文東本想讓劉波到對面的大樓內去查,忽然覺得不妥,他不清楚總部周圍有多少對方探子,也許劉波的舉動也正在被對方監視之內。想到這,他呵呵一笑,道:「沒什麼事,我只是隨便問問!」說完,他把電話又掛斷。

    劉波茫然的聽著手機裡的嘟嘟聲,又瞧瞧和他一起的靈敏,想不明白今天東哥怎麼了,大清早的就來一個讓人莫名其妙的電話。

    謝文東想了一會,拿氣電話,把東心雷找到辦公室。

    沒過十分鐘,東心雷披著外套,裡面只穿著背心走進辦公室裡,一看就知道,謝文東給他打電話時他還沒起床呢。

    不等他開口,謝文東先問道:「老雷,負責我們這棟樓清潔公司是哪家?」

    東心雷被問的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疑問道:「東哥,你問這個幹什麼?是不是你對衛生不滿意?那我馬上換掉現在這家保潔公司。」

    「不是!」謝文東笑道:「我對衛生沒意見,我只是想知道他是哪家公司。」
作者: jojo999    時間: 2009-4-26 08:05

第八卷 無法無天 第五十二章

    東心雷仰面想了好一會,說道:「好像。。。。好像是叫安居保潔公司。」

    謝文東又問道:「有公司老闆的電話嗎?」

    東心雷搖頭道:「東哥,我沒有,但在下面的兄弟哪裡應該可以找到。」

    謝文東道:「好,把他的電話號碼給我。」

    東心雷不知道謝文東要幹什麼,有一肚子的疑惑,但見謝文東面色凝重,又不敢輕易開口詢問。他給手下的小弟打個電話,要來保潔公司老闆的電話,告訴謝文東。

    謝文東邊撥打號碼邊說道:「老雷,我懷疑洪武大廈附近有敵人的眼線。」

    「哦!」東心雷茫然地點點頭,這個東哥不是已經說過了嗎?難道。。。。。。東心雷驚訝道:「東哥,難道敵人的眼線隱藏在清潔人員裡?」

    電話接通,謝文東擺了一下手,示意東心雷先不要講話。

    「喂?」電話那邊傳來中年人低沉的聲音。

    「你好。」謝文東問道:「你是安居保潔公司的老闆嗎?」

    「我是,」對方疑問道:「請問,你是。。。。?」

    「我是洪武大廈的負責人。」謝文東未直接說出自己的名字,即使說了,對方也比為知道他是誰,「我有件事想向你咨詢一下」

    聽到打電話的人是洪武大廈負責人,對方苔髑來個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連聲說道:「你好,你好!你有什麼事情要問我嗎?」

    謝文東道:「我想知道,洪武大廈對面的大樓,」說著謝文東一轉老闆椅,看向窗外,繼續道:「那的衛生,是由你們公司負責還是由其它的保潔公司管理?」

    對方遲疑片刻,問道:「洪武大廈對面的大樓?那裡的樓房很多,具體叫什麼名字?」

    謝文東也不知道那棟大樓叫什麼名字,注視對面,說道:「是一棟灰色大樓,樓頂有兩根針尖形狀的東西。。。。」

    不等他說完,對方恍然大悟道:「我知道了,你說的是中寧大廈,那裡的衛生也是由我們公司負責,請問,你有什麼事嗎?」說著話,他又覺得不對勁,如果對方真實洪武大廈的負責人,怎麼可能練臨近的大樓名字都不知道呢?他狐疑的問道:「你真是洪武大廈的負責人嗎?」

    謝文東一笑,道:「我知道了,謝謝你的答覆!」說完,他隨手掛斷電話。

    他放下話筒,舉目望向東心雷,後者也正滿心疑惑的看著他,謝文東笑呵呵的解釋道:「我懷疑,敵人的眼線就躲在這個中寧大廈裡!」

    「啊?」東心雷聞言大驚,剛要扭頭向窗外張望,謝文東忙阻止道:「不要看!如果引起對方的疑心,我們可就抓不到人了!」

    東心雷經驗豐富,得到謝文東的提醒,目光都未在偏一下,氣定神閒的道:「東哥,我去找人把對方抓出來!」

    謝文東十指交叉,笑瞇瞇道:「待人直接衝進去,肯定會引起對方的警覺,如果他們出了房間,混在人群裡,我們根本分辨不出來。」

    東心雷問道:「那東哥的意思呢?」

    謝文東道:「既然我們和中寧大廈的保潔人員都是出自同一家公司,那制服也應該是相同的,向保潔主管要幾件他們的衣服,我們裝扮成清潔工的模樣,混進去。」

    東心雷這才明白,謝文東剛才為什麼要給保潔公司老闆打電話。打打個響指,笑道:「東哥,這個辦法好,我這就去找保潔主管。」

    「嗯!」謝文東道:「不需要太多,只要三件就好!」

    東心雷道:「東哥請放心,我會帶兩個深受好又機靈的兄弟去把敵人眼線抓出來的。」

    謝文東搖頭道:「老雷,這回你不要去,讓我來。」

    東心雷瞪大雙眼,問道:「為什麼?」

    謝文東柔聲笑道:「一是和你相同型號的衣服不好找,二是以你的身材,即使穿上清潔人員的衣服也不像清潔工。」

    東心雷聽完,雙肩一塌,無話可說。

    謝文東講的是實情,東心雷身高兩米,而且膀大腰圓,如果穿上黑皮衣服,活脫脫的成了精的黑熊,這樣的人穿上清潔工的行頭,別說掩人耳目,想不讓人注意都難。他還想說什麼,謝文東又道:「放心吧,對方只是眼線而已,數量不會太多,身手也不會超群,由我和金眼,褚博三人前去足夠了。」

    「唉!」東心雷歎口氣,不再阻攔,他明白,即使自己阻攔也沒有用,他說道:「那請東哥務必亞歐小心行事!」

    說話間,兩人一起走出房間,謝文東隨即叫來金眼和褚博,把事情簡單講述一番。金眼和褚博一停皆樂了,連連點頭。

    一行人找到清潔主管,向他要了三件清潔工的衣服。謝文東,金眼,三人都是中等身材,合身的衣服也好找,穿上之後,拿出膠水,在下巴上抹了幾下,又將事先剪成碎末裝的頭髮向上一吹,粉碎的頭髮自然粘在下巴上,看上去,和直胡茬沒什麼兩樣,經過一番喬裝改扮,三人下子老了好幾十歲,成了三個小老頭。

    臨行前,謝文東又讓一位和自己身材相貌皆有幾分相似的兄弟穿上中山裝,扮成自己的模樣,和東心雷坐在辦公室裡,穩住對面偷窺的探子。

    萬事俱備,謝文東三人除了總部,沒有馬上進入中寧大廈,而是在附近轉了一圈,確定沒人跟蹤之後,方繞了回來。

    三個老頭模樣的清潔工毫不起眼,走進中寧大廈時,練門口的保安人員都沒多看他們一眼。

    謝文東三人手提水桶,拖把,一路暢通無阻,直接走進電梯,金眼笑聲問道:「東哥。對方在幾樓?

    」

    「三十四樓!」金眼按下三十四,低聲嘟囔道:「真是個機箱的樓層!」

    褚博忍不住咧嘴笑了。

    上了三十四樓,幾人走出電梯,謝文東站在走廊中,低頭靜靜回憶反光窗戶的位置,然後瞧瞧左右,判斷出對方在哪個房間。

    他指指左側道:「這邊!」

    謝文東在錢,金眼,褚博二人在後,快步走到一扇門前。謝文東停下腳步,向房門努努嘴。

    金眼放下水桶,撤掉上面的抹布,從裡面掏出一支微型衝鋒鎗,閃到一旁,褚博走到門前,輕輕敲了敲房門。

    敲了幾下,裡面毫無反應。褚博暗中皺眉,躲在旁邊的謝文東細聲細語說道:「不要停,繼續!」

    褚博再次敲打房門。

    好一會,房間裡才傳出聲音:「找誰啊?」

    雖然看不到對方,但褚博知道,裡面的人一定透過貓眼在偷偷觀察自己。他駝著背,聲音沙啞說道:「打掃衛生。」

    「今天怎麼這麼早?」清潔工每天都會到各個房間收垃圾,但一般都是在中午之後。

    「是主管安排的。」褚博反應很快,想也沒想,隨口說道。

    裡面沉默片刻,咯嗒一聲,門鎖被打開,一人站在門內,手裡拿著兩大包垃圾,向褚博面前一遞,面無表情道:「就這些。」

    褚博還沒說有說話,旁邊的金眼彷彿狸貓般閃了出來,舉起手中的微沖,用槍把子重重的擊向對方的面們。

    那人哪裡想到左右還有埋伏,金眼突然跳出來,把他嚇了一跳,還沒等反應過來,只覺得面門一痛,腦袋嗡了一聲,眼前金光閃閃,身子站立不足,腳下踉蹌,連連倒退。

    金眼毫無停頓,順勢衝了進去,抓去那人的頭髮用力向牆上一撞,只聽咚的一聲,悶響,對方話都未說出一句,兩眼翻白,暈死過去。

    房間裡並非這一人,裡面還有兩個,一位站在窗台前,收復高倍單筒望遠鏡,正看向對面,另外一人則坐在沙發上,捧著一萬方便麵,吃得津津有味。

    見自己人被打倒,一個身穿清潔工服的老頭闖進來,吃方便麵的大漢騰的站起身,本能的驚問道:「什麼人?」

    金眼也不答話,大步上前,身手之敏捷,哪有半點老態龍鍾之相,衝到大漢金錢,手起槍落,掄著微沖重重砸在對方的腦門上,

    「卡嚓!」他這一槍砸得力道十足,微沖受撞擊碎的四分五裂,那大漢更慘,滿頭滿臉都是血。

    打大漢倒也凶悍,號角著,張牙舞爪向金眼撲去。

    金眼閃身,輕鬆躲過,那人沒粘到金眼的衣服,反倒一頭倒在地上。

    那人剛準備爬起,金眼扔掉手中的半截微沖,舉起沙發前的茶几,對著正想爬起的大漢惡狠狠的砸下去。

    嘩啦---將近一厘米厚的玻璃磚又砸在大漢的頭頂,撞個粉碎,那大漢再也承受不住,吭哧一聲,趴在地上,一動也不動,可笑的是,他的嘴角還掛著幾條沒來的急吃完的方便麵。

    剩下最後一個大漢完全傻在房間裡,站在窗戶前,看著兩個昏迷不醒的同伴,再瞧瞧來人,抬起手,哆哆嗦嗦的摸向懷中。此時,謝文東和褚博也進了房間,前者回手將房門關好,後者幾個箭步衝到那人近前,手腕一抖,掌中多了一把黝黑發亮的手槍,槍口頂住對方的腦門,他幽幽笑道:「朋友,你想拿什麼?」
作者: jojo999    時間: 2009-4-26 08:05

第八卷 無法無天 第五十三章

    那人手已經抽出一半,經褚博這一嚇,手指一顫,手機落在地上。

    金眼冷笑一聲,推開褚博,飛起一腳,正踢在對方的小腹上。那人慘叫一聲,失身坐在地上,臉色煞白,手扶窗台,半天站不起來。

    金眼伸手,抓住那人的頭髮,像拖死狗一樣將他拽到謝文東近前,掏出手槍,頂著那人的太陽穴,問道:「東哥,怎麼處置他,殺了嗎?」

    謝文東沒有答話,先是環視一周,打量房間的擺設。房間不大,只有一個屋,不到四十坪的樣子亂七八糟充滿雜物。

    他慢悠悠走到沙發前,一提褲腿,坐下,看著嚇得面如死灰的大漢,微微一笑,問道:「你想死想活?」

    這大漢打個激靈,顫聲問道:「你……你們究竟是什麼人?」此時謝文東三人的樣子都像五十開外的老頭子,但看身手,又像二、三十歲的小伙子,這人感覺有些暈忽忽。

    謝文東呵呵一笑,舉目向金眼使個眼色。

    金眼跟隨謝文東身邊時間不短,哪能不明白他的意思。冷笑一聲,金眼一手抓住大漢的腮幫子,五指用力,強行將其嘴巴捏開,接著,另只手拿起抹布,胡亂地塞進對方的嘴裡。大漢心中駭然,不知道他要幹什麼,但預感到這不是好跡象,雙手按住地面,想要爬起身,金眼猛的一提腿,用力踩了下去。

    他這一腳,正踩在大漢按地的手掌上,力道之大,何止百斤。喀嚓一聲,大漢的手骨被踩碎數根,頓時間,大漢痛得滿地翻滾,豆大的汗珠從額頭上滾落,只是他的嘴巴被堵住,不然發出的慘叫聲足可以震動整座樓層。

    過了好一會,大漢筋疲力盡的伏在地上,再看他的衣服,已被漢水濕透,喉嚨裡發出呱呱的呻吟聲。

    金眼一腳踩在他的後背,拔掉他嘴裡的抹布,冷哼道:「人總是這樣,敬酒不吃吃罰酒!」

    謝文東雙眼彎彎,笑瞇瞇地低頭看著大漢,柔聲說道:「我問你的話,你要回答,不然,吃苦頭的還是你自己,你明白嗎?」

    大漢喘著粗氣,用盡全力,抬起頭,看了謝文東一眼,當他看到那對瞇縫成細線又不時閃出精光的眼睛時,他從骨頭裡打個寒戰,聲音虛弱地結巴道:「我。。。。我明白了。。。。。」

    「嗯!明白就好。」謝文東滿意地點點頭,身子靠著沙發,目光垂視,問道:「你們是青幫的吧?」

    大漢吸口氣,驚問道:「你怎。。。。怎麼知道的?」

    果然如此!不用對方直接回答,謝文東已從他的表情中看到答案。他問道:「青幫在T市的眼線有多少?」

    大漢反問道:「你想知道什麼?」

    謝文東笑道:「你只需要回答我的問題。你的一隻手已經廢了,難道,另外那隻手你也不想要了嗎?」

    他的話,讓大漢從腳底一直冷到頭髮根。咽口唾沫,他慌張道:「具體有多少,我不清楚,大概不到一百人吧!」

    「有這麼多人,呵呵,」謝文東道:「看來青幫也花費了不少精力嘛!」他看似自言自語,突然話鋒一轉,問道:「是你們把情報傳給越南幫的吧?」

    「啊?」大漢雙目圓睜,難以置信地望著謝文東。後者仰面大笑,說道:「不要以為你們暗中行事,就能把事情做得密不透風,青幫和越南幫的勾當,對於我來說並不是秘密。」

    「你。。。。你。。。。。」大漢「你」了半天也沒「你」出下文。

    「在這棟大樓裡,還有你們的同夥嗎?」謝文東一字一頓地問道。

    「沒。。。。」大漢緊張地搖了搖頭,但看到謝文東如同刀子般犀利的目光時,他忙又點頭道:「有!」

    「呵呵!」謝文東笑了,還好青幫的人和越南幫的人不一樣,至少前者怕死,後者卻不要命。他問道:「有多少人,都在哪?」

    「還有兩人,在。。。。在一樓的大堂。」

    「把他們叫上來。」

    「我叫他們上來,你能放我一條生路嗎?」

    「哈哈!」謝文東聞言大笑,道:「那要看你的表現如何了。」

    「我會配合你的。」大漢急得滿臉通紅,道:「我一定全力配合。」

    褚博揀起大漢掉在地上的手機,往他面前一遞,拍拍他的肩膀,說道:「朋友,別那麼多廢話了,快打電話吧!」

    大漢用那只暫時還健全的手接過手機,哆嗦地撥打電話,接通後,他說道:「老黃,你和文軍上來一趟。」

    「。。。。。。。。」

    「對,洪門那邊好像有些異常動靜。」

    「。。。。。」

    「嗯,你動作快點。」

    電話掛斷,大漢放下手機,然後抬頭可憐巴巴地環視左右三人,問道:「現在。。。。可以放我走了嗎?」

    「靠!」金眼一巴掌打在大漢的後腦,罵道:「你當我們是傻子嗎?再***那麼多廢話,老子先崩了你!」說著,用槍口敲了敲大漢的腦門。

    大漢是被金眼打怕了,大氣都沒敢喘一下,低頭不再多話。

    時間不長,外面傳來敲門聲。

    金眼先瞧了謝文東一眼,得到後者的點頭,他和褚博二人向房門走去。

    打開房門,站外站著兩名毫不起眼的漢子。這二人看到身穿清潔工衣服的金眼和褚博好不驚訝,以為自己走錯了房間,倒退兩步,瞧瞧門牌號,沒錯啊!

    正在這兩人準備發問的時候,金眼和褚博毫無預兆地舉起手中槍。

    「不想死的話,就給我安靜一點」金眼語氣冰冷地說道。

    「是敵人!」那個看起來年輕一點的大漢驚叫出聲,轉身就跑。

    「撲!」年輕漢子跑出沒兩步,金眼手槍冒出一股淡淡的清煙,同時發出一聲微弱的悶響聲。那大漢奔跑的身子向前撲倒,抽搐兩下,便再也沒站起來。

    精準的子彈由他後心打入,將以及炸碎。

    金眼快步上前,拎起那人的屍體,返回房間。此時,那年歲較大的漢子業已被褚博逼住。褚博腦袋向房間甩了甩,淡然道:「不想死的話,就自己主動一點。」

    年歲較大的漢子心驚膽寒地走到房間,看到兩名昏迷不醒的同伴,還有一人虛弱地趴在地上,一切都明白了,可這時候明白為時已晚。

    他想要問話,褚博卻沒給他問話的機會,用槍把砸在他的後脖根,這漢子兩眼一翻,軟綿綿地倒了下去。

    謝文東道:「你們在洪武大廈附近的眼線就這麼多嗎?」

    大漢看看一死一昏的兩名同夥,最後的希望也隨之破滅,這三人太厲害了,簡直比那些訓練有速的越南殺手還要高出一籌。他不知道謝文東知道自己一方多少秘密,不敢隱瞞,實話實說道:「不只我們五個,還有其他人。」

    「他們都在哪?」

    「在。。。。。。」

    審問一直到中午才告一段落。謝文東有些累了,帶著金眼和褚博離開房間。他是走了,但青幫這幾個眼線並沒有得到解放,等待他們的是新一輪更加殘酷的逼問,因為接替謝文東的是姜森、劉波和靈敏。

    好不容易抓到青幫的眼線,未把他們徹底炸干之前,謝文東是不會放他們「走」的。

    晚上,謝文東聚集幾個主要的幹部,在總部內開會。

    會議很短暫,前後只用了半個鐘頭的時間,基本都是由謝文東一人在講,其他人坐在兩旁默默聆聽。

    青幫的眼線並不知道越南幫的人隱藏在T市哪裡,平時也是用電話聯繫的,謝文東準備把他們引出來。

    第二天,謝文東帶人去洪武電影城(前青龍影城,被北洪門收購後,名字換成洪武)視察翻修工程的進度,車隊前腳剛離開洪武大廈,越南幫的人第一時間得到消息。

    消息自然由青幫的眼線傳出,不過,這回的消息卻是在謝文強逼之下,不得已才傳出的。

    越南幫不瞭解這些,一直以來,青幫的消息都準確無比,對其也十分信任,得知謝文東出了北洪門總部,向市效洪武電影城的方向走,越南幫暗藏在T市的人傾巢而出。

    很快,越南幫的行動被遍佈全市的北洪門探子覺察到,信息一條接一條的傳到謝文東那裡。

    謝文東此時確實坐在車裡,但他所在的轎車並未在前往洪武影城的車隊裡,而是在轉在市中心繞圈。

    看著靈敏每隔幾分鐘就發來短信,謝文東對身旁的姜森道:「越南幫行動了。」

    姜森點頭笑道:「果然不出東哥所料!」

    謝文東仰面道:「我不得不佩服越南幫那種執著的精神。」他們真的沒有放過任何一個能把自己殺掉的機會。

    姜森歎口氣道:「只可惜他們選錯了對手。」

    「哈哈!」謝文東輕聲笑了笑,對開車的司機道:「時間差不多了,去洪武電影城看看熱鬧吧!」

    東心雷、任長風兩人帶領上百名北洪門弟子埋伏在道路兩旁的樹林中,一個個皆穿著黑衣,潛藏在密林,彷彿帶入到黑暗中,如果不走進觀瞧,很難發現破綻。

    他們在等,等越南幫的人上鉤。
作者: jojo999    時間: 2009-4-26 08:05

第八卷 無法無天 第五十四章

  越南幫的人的確來了,三輛破舊的二手麵包車。

    離好遠,東心雷已用望遠鏡看得清清楚楚,三輛汽車的外型與靈敏的描述一模一樣,他打個響指,對下面人沉聲說道:「點子來了,大家準備!」

    他話音剛落,樹林裡「喀嚓」聲響起一片,人們紛紛把手中的槍拉上膛,打開保險,又是緊張又是興奮地緊盯道路盡頭的方向。

    同一時間,等越南幫的汽車進入預先設定的路段後,北洪門分別在道路兩端設下路障,所有的機動車輛及行人,只管出,不許進,如此一來,長達三公里左右的路段成為真空地帶,路中空蕩蕩,靜悄悄,別說行人和車輛,鬼影子都看不到一個。

    三輛麵包車接近東心雷等人埋伏地點時,似乎也感覺到不對勁,大白天的,公路位置又不是偏僻地帶,路上怎麼可能連一個人都看不到呢?

    汽車速度減緩,車裡的人也在小心觀察周圍的情況。

    「老雷,動手嗎?」任長風見三輛麵包車越來越近,有些沉不住氣,右手緊緊握住刀把,轉頭小聲問道。

    東心雷可算是將才,在北洪門內是不可多得的文武全才。他微微搖了搖頭,冷靜道:「等他們再靠近一點的。」

    任長風深吸一口氣,沒有再說話,但握住刀把的手卻抓得更緊了。

    雖然已方埋伏在先,但越南人的凶狠是有目共睹的,那個人體炸彈到現在都讓任長風心有餘悸,對付不要命的人,誰都沒有十足的把握。

    任長風緊張,東心雷又何嘗不是,他表面平靜,心早已提到嗓子眼,彭彭彭跳得厲害。在槍戰中,再高的武藝都是沒用的,一顆毫不起眼的流彈就可能人斃命,想生存下來,除了經驗和超群的反應,最主要還是看運氣。

    北洪門這百餘人大多都穿了防彈衣,一各個看起來身材臃腫,匍匐在樹林的草地中,屏住呼吸,看著路上的三輛麵包車,兩眼瞪得溜圓。

    當麵包車開到距離東心雷等人不足五米的距離時,他大喝一聲:「開火!」

    頓時間,樹林中的槍聲響起一片,如同爆豆一般,分不清個數。只是瞬間,第一輛麵包車被打成了馬蜂窩,車體上都是黑窟窿,門縫中滴滴答答流出血水。

    「殺啊!」兩名北洪門弟子一手拎槍,一手握著手雷,向麵包車衝去。

    剛到近前,從破碎的車窗裡伸出一支槍口,噠噠噠,一排子彈噴射出來。

    那兩名北洪門弟子的衝殺聲變成慘叫,頹然倒地,其中一人胸前的防彈衣被子彈打穿,鮮血汩汩冒出,躺在地上,撕聲裂肺的嚎叫,另一人更慘,子彈正中腦門,半個頭蓋骨被掀掉,當場就沒了呼吸。

    東心雷看得真切,他經驗豐富,立刻把對方使用的槍認出來,他叫道:「對方手裡有AK,大家小心!」

    AK的安全性或許不是很高,經常出現卡殼,但威力絕對是超強的,在如此近的距離,防彈衣根本擋不住AK射出的子彈。

    東心雷剛喊完,第二輛、第三輛轎車車門一拉,從裡面跳出五個皮膚黝黑的漢子,手裡都端著AK,其中四人躲藏在車後向樹林還擊,另外一人邊躲子彈邊向第一輛麵包車蹭。

    東心雷冷哼一聲,向後面退了退,躲藏在一棵老樹後,伏在地上,架起事先準備好的狙擊槍。

    對方那人已到了第一輛麵包車車後,由於有車體阻擋,從東心雷這邊看不到他的準確益,但通過准鏡,能看到對方的雙腳。

    「彭!」東心雷果斷地扣去板機,那人驚叫一聲,摔在地上。

    透過車底,那人也看到樹林暗中的東心雷和那黑洞洞的狙擊槍槍口。

    他仰面躺著,咬緊牙關,強忍住痛,側頭想要還擊。彭!又是狙擊槍特有的悶響聲,子彈精準地打在那人拿槍的手腕上,手掌不自然地彎下去,腕骨已被子彈打碎。這人又是一聲痛叫,利用瞄準鏡,東心雷清楚看到對方扭曲的臉,還有那雙佈滿死灰色的雙眼。

    那人似乎已經絕望,但東心雷卻沒有再開槍。

    看到同伴受傷,四個正還擊的越南人又有一個飛速跑過來,想把受傷的同伴拉走,可是剛到近前,突然腳下一軟,身體不受控制的倒下去,低頭一看,腳脖子上出現兩個血窟窿。

    接連倒下去兩人,越南人變得更加瘋狂,手中的AK象火龍一般,盲目的將子彈一梭梭打進密林之中。

    越南人向來關於打叢林從一而終戰,可此時被人家偷襲,他們也想不出更多辦法。

    他們瘋狂的還擊對北洪門造成一定傷害,有數人被流彈擊中,慶幸的是都非致命傷。

    時間不長,三個越南人把口袋中的彈夾全部用光,但卻沒有逃跑的意思,而是從腰間拔出軍刺。

    這種軍刺呈三角形,不適合砍劈,但是要被其刺中,所造成的傷害是驚人的,傷口極難癒合,如果得不到急救,人很容易會失血過多而亡。

    見對面沒了槍聲,東心雷和任長風皆意識到對方沒有子彈了,帶北洪門眾弟子從樹林中走出來。

    此時的三輛麵包車已慘不忍睹,密密麻麻的彈坑讓原本白色的車身幾乎變成半透明狀。

    東心雷先沒理那三個手拿軍刺、滿臉猙獰的越南人,而是向身旁的手下一甩頭,示意他們先去查看車裡的情況。

    幾名北洪門北子端著槍,小心翼翼地接近麵包車,先用頭晃了一下,見裡面毫無動靜,這才壯著膽子探頭查看。

    等他們看完之後,面色不約而同的變得慘白,有兩人轉回身,看了東心雷一眼,嘴角動了動,話沒說出來,蹲在地上大吐起來。

    三輛麵包車裡的情況用人間地獄來形容也並不過分。

    裡面橫七豎八都是屍體,三輛車加一起,屍體不下十五具之多,而且每具屍體上都佈滿了大大小小的窟窿,身子冒著青煙,十五個人,幾乎快被密集的子彈打熟,散發出硝煙夾雜著焦臭的氣味。他們有被北洪門第一波偷襲打死的,也有受傷沒來得及爬出去,讓後續的戟打死的,死狀奇慘,讓人看後,不寒而慄。

    東心雷不用看也差不多猜到車裡的情況,暗中搖頭,歎了口氣,他舉目對那三個越南人說道:「你們還是放下武器吧!」

    沒有人答話,三個越南人,目光凶狠地瞪著東心雷,眼睛幾乎快要噴出火來。

    「我想,他們是不會放下槍的!」任長風慢悠悠拔出唐刀。

    東心雷停頓片刻,又說道:「放下武器,我或許還能給你們一條生路。」

    「啊——」三個載南人根本沒領會東心雷的好意,或者沒有聽懂他的話,揮舞著軍刺,向東心雷直衝過來。三人都在剛才的交戰中掛了彩,渾身是血,兩眼通紅,張著血盆大口,樣子好似從地獄裡外出的魔鬼,好不嚇人。

    沒等東心雷出手,旁邊的任長風提刀迎了上去。

    論槍戰,任長風難有作為,但要是打起近戰,那絕對是他的天下。

    他身子如同泥鰍,在那三個越南人之間的縫隙中與其擦肩而過,只見空中閃過幾道寒芒,接下來,世界沉寂了。三個越南人的嗓子好像被什麼東西堵住,再也發不出任何聲響。

    三刀。快如閃電又毒如蛇蠍的三刀,刁鑽詭異又讓人預想不到的三刀,將三個越南人的喉嚨硬生生切開。

    刀上沒有粘一滴血,任長風仍習慣性地甩了甩唐九,將其緩緩收回到刀鞘中。

    嘶!嘶!嘶!他的身後,噴出三道血泉,猩紅的血漿在空中形成一團漂亮的血霧。

    三個越南人倒了下去,六隻眼睛瞪得又圓又大,即使到死,他們也沒有看出任長風是如何出刀的。

    東心雷對任長風的刀法太瞭解了,兩人在一起也沒有切磋過,但看到這裡,心中實在忍不住喝了一聲彩,暗歎不如。

    他揉了揉下巴,看著地上的屍體喃喃道:「這樣殺了他們,太可惜了。」他說的可惜,不知道是因為任長風沒有留下活口,還是因為他佩服對方是條漢子。

    任長風向第一輛麵包車車後弩弩嘴,笑道:「那裡還有兩個命大沒死的。」

    他說的這兩個是沒有死,但此時卻比死還難受。二人的雙腳雙手都被東心雷用狙擊槍打斷,碎裂的骨頭想接上已然是不可能,而且兩人的嘴巴還被北洪門的弟子用力捏住,有了上回的教訓,生怕這兩人也選擇自殺。

    這兩人手腳不能動,連自殺的機會都沒有,喉嚨裡發出嗚嗚的嚎叫。

    「越南狗!」任長風巡視三輛麵包車,冷酷地看著裡面紅血的屍體,幽幽冷笑,好像裡面死的不是人,而是畜生一般。

    東心雷開始讓人打掃戰場,長時間的封路是不可能的,這裡必須得在短時間內清理乾淨。同時,他又派人將傷亡的兄弟送到醫院。

    此次偷襲,北洪門有兩人死亡,十人受傷。
作者: jojo999    時間: 2009-4-26 08:05

第八卷 無法無天 第五十五章

  己方具備壓倒性勝利的優勢,而且還是在偷襲的情況下,還是被越南人打死打傷這麼多人,可見多方的凶狠程度。如果不是一開始就讓對方受到重創,結果恐怕就難以預測了。東心雷面色凝重,這回啥了越南幫這麼多人,不知道會引來他們多少強烈的報復,看來,安穩的日子快到頭了,以後又會是多事之秋啊!想罷,東心雷搖著大腦袋,呵呵苦笑。

    謝文東坐車到時,戰場已打掃得差不多,報廢的汽車拖走,屍體抬到別處掩埋,地面的血跡清洗乾淨,看起來好像這裡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似的。

    兩名受傷的越南人被數名洪門弟子按在汽車裡,嘴上纏著白布帶子。

    看到謝文東,東心雷和任長風迎上前去,躬身問好。謝文東點下頭,問道:「怎麼樣?」

    東心雷歎口氣:「敵人已經全部殲滅,但我們也有兩個兄弟掛了,還有十人受了傷,已經送往醫院了。」

    任長風補充道:「東哥,我們還活捉了兩個越南幫人。」

    「哦?」謝文東眉頭一挑,問道:「在哪?」

    任長風向路邊的一輛黑色麵包車努努嘴,笑道:「在車裡」

    謝文東背手走過去。任長風快步走在前面,拉開車門。謝文東向車裡一看,暗暗皺眉,這兩個人淒慘無比,手腳皆斷,特別是傷口處,露出森白的骨頭,衣服上又是血污又是灰土,已看不出來本來的顏色,計時如此,仍有四個膀大腰圓的漢字狠狠的摁著他們,謝文東轉過身,說道:「想辦法撬開他們的嘴,我想知道T市還有沒有越南幫的殘餘力量。」

    任長風嘿嘿一笑。道:「東哥,把他倆交給我吧!」

    謝文東點點頭,又道:「把這兩人的傷口處理一下,別讓他倆失血過多死了。」

    「嗯!」任長風答應一聲,飛身跳上汽車。

    測試,路上陸續出現行車,謝文東怕過於招搖,讓下面的兄弟分批回到市內,然後和東心雷並肩走進密林中,邊撿遺漏在地上的子彈殼,他邊說道:「越南幫的人是青幫搞來的,所以,我想給青幫一個教訓」

    東心雷擔憂道:「雖然東哥抓住了青幫幾個眼線,從而挖出一大批密探,但是青幫在T市還是有隱藏的探子,我們一舉一動也許都在青幫的監視中,」

    謝文東道:「所以,才需要我們想想解決的辦法。」

    東心雷道:「我害怕東哥只要一離開T市,青幫馬上就會得到消息,提前做好準備。」

    「真是傷腦筋啊!」謝文東敲敲額頭,沉思半響,說道:「如果能複製幾個謝文東就好了。」

    東心雷哈哈一笑,無奈道:「東哥,現在還沒有這樣的科學技術啊!」

    謝文東雙眼一亮,悠悠笑道:「那我們就自己製造好了。」

    東心雷驚訝道:「東哥是什麼意思?」

    謝文東含笑反問道:「我是怎麼抓到青幫探子的?」

    東心雷頓了一下,恍然明瞭,忍不住大笑起來。

    謝文東將撿起的小半把子彈殼遞給東心雷,走出密林,仰面望了望天空,笑瞇瞇的說:「今天天氣不錯!」

    越南幫前來刺殺的近二十號人,除了兩個身受重傷被北洪門活捉之外,其他全部身亡,而且死的無聲無息,沒有留下任何痕跡,好像人間蒸發一般。

    兩天後,東心雷找來三個年輕人。年歲都是二十出頭,中等消瘦的身材,相貌和謝文東也有幾分相似,經過化妝之後,再穿上謝文東的招牌衣服中山裝,遠遠看去,和謝文東幾乎一模一樣。有了這三人混淆眼目,謝文東終於可以高枕無憂,去做他想做的事了。

    謝文東要對青幫展開報復行動,但他選擇的地點並不是就近的河北一帶,二十他所熟悉的南京。

    南京處於南北洪門的交界地,原來南北洪門都有勢力在那裡存在,但經過南北洪門大戰後。南洪門的勢力基本被剔除。

    在南京,青幫的勢力不小,隨南洪門推出,他們迅速崛起,先後吞併一些中小幫會後,隱隱有和北洪門分庭抗禮之勢。

    南京的重要性,謝文東十分清楚,無論對南北洪門還是青幫它都算是進可攻,退可守的必爭之地。

    謝文東打算秘密潛入南京,出其不意,攻其不備,給那裡的青幫勢力一致命打擊,消消他們的氣焰。

    三個假裝的謝文東按照事先的安排,有兩個外出,一個坐鎮北洪門總部,謝文東本人則喬裝成以為模樣滄桑的落魄的中年人,身邊只帶褚博一個人,悄悄出了總部,鑽進一輛早已準備好的國產廉價汽車裡。

    他沒有帶太多的人,一是人多容易引起別人注意,再者,東心雷任長風,五行兄弟格桑等人要麼太被敵人熟悉,要麼太扎眼,呆在身邊就像帶了一張顯眼。招搖的名片,想不被人發現都難。但褚博不一樣,他是新人,加上相貌和身材都是平平無奇,是混在人群裡就認不出來的那種,更重要的是,他本人的實力極強,為人卻冷靜,低調,頭腦又靈活,讓他隨自己同行,謝文東很放心。

    他兩人快速上車,褚博剛把汽車啟動,車門突然打開,從外面進來一個死板老氣的中年婦女,衣服土氣不說,帶在臉上的黑框眼鏡好像出自六七十年代的產物。

    謝文東和褚博同是一愣,後者反應極快,手立刻摸到後腰,冷聲說道:「同志,你好像坐錯了車!」

    那中年婦女絲毫未把褚博暗藏的殺機的眼神放在欣賞,他聳下肩,用比褚博更冷冰的聲音說道:「我要坐的車,就是這輛。」

    褚博冷笑一聲,看了看左右,壓低聲音道:「我勸你還是出去的好。。。。」

    謝文東向已起了殺機的褚博擺擺手。他雖然對這個中年婦女的模樣很陌生,但她一開口,立刻就把她認了出來。

    語氣冷的如同來自冰川,冷的如此不進人情,除了秦雙,謝文東實在想不出第二個人,他搖頭苦笑道:「小雙,你要幹什麼?」

    他辨認的不錯,這個中年婦女正是秦雙。

    謝文東的執著讓秦雙無奈,她已經記不清自己有多少次糾正謝文東對他的稱呼,可後者依然如故,現在他懶得再多說,她拿掉黑框眼鏡,說道:「你還記得我對你說過的話嗎?」

    唔。。。。謝文東揉著下巴,努力想了想,搖頭道:「你對我說過的話有很多,我實在想不出你指的是那一句。」

    秦雙白了他一眼,道:「我是醫生,而且還被指派為專門照顧你的醫生,所以我要對你的身體負責。」

    他翻白眼的那一瞬間的驚艷,讓坐在前面的褚博差點看直眼。

    他以前在醫院和北洪門總部裡也見過秦雙,但每次見她都是一副冷冰冰的表情,想不到她還有這麼嬌媚的時候。

    謝文東可沒感覺她有多嬌媚,而是她的話讓他心中生出一股涼意。

    他問道:「你的言下之意。。。。呆在我身邊?」

    秦雙鄭重其事的點點頭,道:「沒錯!」

    「老天!」謝文東頭疼,拍拍額頭,問道:「小雙,你以為我要去哪?去旅遊嗎?我要去和人家。。。。」

    「我知道。」秦雙接著他的話:「你要去和人家拚命,可正因為這樣。我才更要跟你一起去。

    謝文東眨眨眼睛,無言的看著她。秦雙濃密的眉毛倔強的挑起,毫不畏懼的對上謝文東的雙眼。

    雙人的目光在控制交織碰撞,閃出火花,車裡的溫度彷彿也隨之升高許多。

    褚博通過倒車鏡看著兩人,腦海中突然閃過一個詞~~天生一對!如果東哥和秦醫生能走在一起,那一定很有意思。

    感覺到氣氛的壓抑,褚博忙打圓場,問道:「東哥,我們可以出發了嗎?」

    好半,謝文東才長歎口氣,看著秦雙無奈的搖了搖頭,苦笑道:「走吧!」

    汽車緩緩啟動,秦雙忽然想到還不知道謝文東要去哪裡,她壓住心中的好奇,淡然問道:「你要去哪?」

    「南京!」謝文東爽快的回了一聲。

    秦雙聽後,眼睛突然變大了一圈,接著,她又釋然。他是一個沒有家的人,哪裡對他說都一樣。

    南京。

    曾經作為北洪門青年精銳之一的巍子丹此時已貴為南京分堂的堂主。

    當年,謝文東在南京與南洪門作戰時,巍子丹衝鋒陷陣,攻城拔寨,立下過不少功勞。

    謝文東也確實沒有虧待他,讓他做了錢堂主洪耕(已死翹翹)的接班人。

    巍子丹的能力並算不上突出,但是他有一個讓謝文東很欣賞的優點,那就是能夠採納對他有利的意見。

    他坐鎮南京這段時間,雖然沒把分堂的實力提升到質的飛躍,但也是兢兢業業,小心謹慎,未出現大的過失。

    謝文東親自來南京,他先前根本毫不知情,當謝文東突然出現在他的辦公室時,巍子丹驚訝得下巴差點掉了下來。

    他柔柔眼睛。上上下下,仔仔細細大量一番剛剛除掉化裝的謝文東,難以置信的叫道:「東。。。東哥。。。?
作者: jojo999    時間: 2009-4-26 08:06

第八卷 無法無天 第五十六章

  看著巍子丹吃驚的表情,謝文東微微一笑,坐到沙發上,問道「怎麼,子丹不歡迎我來嗎?」

    「不。。。。不是!」巍子丹急忙從椅子上站起,走到謝文東近前,先是恭恭敬敬深施一禮,然後方又驚又喜道:「我只是太吃驚了,做夢也想不到東哥會突然來南京!」

    「呵呵!」謝文東擺擺手,示意巍子丹不用客氣,道:「子丹坐吧。我這次來,是想打擊一下青幫在南京的分部。」

    「哦!」巍子丹不自然的搓搓手,正色道:「東哥要進行什麼行動,我一定全力配合!」

    謝文東滿意的點點頭,問道:「青幫在南京的實力如何?」

    巍子丹咽口塗抹,道:「強!很強!幫眾至少在千人以上。」

    謝文東又問道:「那我們在南京的實力怎麼樣?」

    巍子丹答道:「足可以和青幫相抗衡!」說著話,他目光一偏,打量起謝文東同來的褚博,秦雙二人。

    謝文東察覺他的顧及,笑了笑,說道:「都是自己人,不用擔心。」

    巍子丹聽後,這才放下顧慮,繼續說道:「在人數上,我們雖然比青幫多不出多少,但是在地方關係上,我們比青幫要強很多。」

    「嗯!」謝文東笑瞇瞇的揉揉下巴,這一點正是他想要的。和地方關係融洽,緊密,可以幫助自己做很多事情。他道:「青幫在南京的負責人是誰?」

    聽謝文東問到這個,巍子丹來了精神,連忙說道:「是於笑華。」

    謝文東對這個人沒有印象,道:「講講他的為人怎樣。」

    巍子丹道:「於笑華年歲不大,和我差不多,但卻是非常有能力的人。他說他曾經是其他幫會的高級幹部,後來被青幫看中,以高價挖走,為人精明,攻於心計,總是笑呵呵的模樣,典型的笑裡藏刀,極難對付」他這話多少有些誇大其詞,太高對手的同時,也等於間接的稱讚了自己。巍子丹做了一陣子的分堂堂主後,人也變得圓滑世故,不再像剛出道時那麼簡單。

    謝文東仰面而笑,幽幽說道:「兩軍對陣,攻心為上!如果群龍無首,必將大亂,打起帳來也是事半功倍。」

    巍子丹一怔,問道:「東哥是要。。。。?」

    謝文東道:「想辦法,除掉於笑華。」

    巍子丹先是一喜,接著又擔憂道:「東哥,這恐怕不容易啊!」除了立場不同之外,巍子丹和於笑華私底下還有些個人恩怨。

    說來可笑,兩人在南京同時喜歡上一位本地富商的女兒。他倆人的身份都不簡單,但於笑華對女人的手段明顯更好一籌,他相貌英俊,帥氣。斯斯文文又彬彬有禮。加上一些甜言蜜語,很討女孩子的歡心,這個富商的女兒和於笑華也越走越近。在幫會之間紛爭中巍子丹沒有被對手擊敗,但在情場上卻是完敗,這口氣一直憋在他心頭上,壓得他不吐不快,他先後五次派出人手偷襲於笑華,想暗中幹掉這個事業和情場上的雙重對手,結果都沒有成功,反倒是他這邊損兵折將,損失不小。

    現在聽說謝文東要除掉於笑華,他當然十分同意,只是一想起先前的損失,心中又忍不住生出寒意。

    謝文東笑道:「當然不容易。作為青幫統管一方的負責人,身邊的保鏢定然不會少,所以才要你想辦法,畢竟你對南京比較熟嘛!」

    巍子丹苦笑,面帶難色的說道:「東哥,我不是沒想過辦法,只是都沒有成功。」

    謝文東挑起眉毛,疑惑的看著他。

    巍子丹老臉一紅,把他和於笑華同爭一個女人的事情簡單的說一遍,然後又道:「我五次計劃除掉這個人,但是於笑華太精明了,而且也太謹慎,五次計劃都以失敗告終。」

    「哈哈!」謝文東聽後,仰面大笑,想不到巍子丹和於笑華還有這樣的仇怨。他低頭想了一會,說道:「於笑華不會每天都躲在青幫在南京的分部裡不出來吧?!只要他能出來,我們就有幹掉他的機會!」

    「哦?」巍子丹精神一振,腦中靈光一閃,說道:「東哥。明天是小娜的生日,晚上在她家裡舉辦的生日PATTY,於笑華一定回去參加!」

    「小娜?」謝文東茫然。

    「小娜就是我和於笑華競爭的女人,董娜。」巍子丹不好意思的撓撓頭髮。

    「啊!」謝文東恍然大悟,點頭道:「這確實是個機會。」

    有謝文東在,巍子丹的腰桿子硬了很多,膽子也隨之壯了起來。他神采飛揚的問道:「東哥。我們在路上伏擊他嗎?」

    謝文東沉思片刻,搖頭道:「既然他是謹慎的人,又被你曾經殺過五次,一定會更加小心,路上動手恐怕不容易。」

    巍子丹問道:「那東哥的意思呢?」

    謝文東笑瞇瞇說道:「在生日PATTY上可以動手。畢竟是在他心愛女人的家裡,他的警惕性一定會放鬆,這正是最佳的時機。」

    巍子丹吸了口氣,結巴道:「在。。。。在小娜生日PATTY上幹掉於笑華,這。。。。恐怕有些不大妥當吧!」

    「怎麼?」謝文東問道:「你怕她會責怪你?」

    巍子丹不敢在謝文東面前說謊,默默的點下頭。

    謝文東哈哈大笑,道:「放心吧,子丹,沒有人知道是你幹的。」

    董娜的家裡確實很有錢,當謝文東隨巍子丹來到她加別墅的時候,更能感覺到這一點。別墅佔地超過千坪,有獨立的院子,樓前是青青草地和小型高爾夫球場,樓後有游泳池,如此規模的別墅全國也沒有多少,豪華富貴盡顯無遺。

    謝文東和褚博裝扮成巍子丹的手下,隨他順利進入別墅內。

    別墅裡的客人很多,男男女女,有老有少,其中不乏達官顯貴。

    他們來時,於笑華早就已經到了。俗話說要想俏,一身孝。他身穿白色西服,使整個人看起來更加英俊挺拔,面帶從容的微笑,舉手投足之間自然顯露貴族氣息,這足以讓大多數的女孩子為之怦然心動。

    在他身邊,站有以為年輕漂亮的女郎,二十出頭的年級,皮膚光滑細膩,散發著青春靚麗的光彩,無關精緻的如同瓷娃娃一般,特別是那雙大眼睛上面的長長睫毛,好像兩把小扇子,呼扇呼扇的讓人心癢。

    看到這兩人親密的站在一起,巍子丹的眼睛都快噴出火來,在他身後的謝文東都能聽到他握緊拳頭關節發出的嘎嘎聲。

    不用問,這個漂亮的女孩一定就是晚會的主角董娜了!謝文東暗暗搖頭,和這個於笑華站在一起,相貌原本不凡的巍子丹確實矮了人家一頭。

    怕他怒極壞事,謝文東低聲說道:「子丹,按計劃行事!」說完,他若無其事的走向別處。

    巍子丹深吸口氣,大步向於笑華走過去。

    看到他,董娜咯咯笑了,說道:「子丹,你怎麼來的這麼晚,應該罰你一杯!」

    巍子丹的苦苦追求不是毫無所得,至少和董娜的關係比較熟。

    他凶狠的目光從於笑華身上挪開,落到董娜身上,頓時變得柔和起來,笑道:「如果是小娜罰我,即使讓我喝一箱的酒,我也心甘情願!」

    董娜同後,忍不住又是一振嬌笑。

    於笑華和巍子丹的關係緊張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但在董娜的生日晚會上,兩人都不敢造次,至少表面上要裝的文明許多。

    於笑華呵呵一笑,道:「魏兄,好久不見,別來無恙吧?」

    巍子丹冷笑一聲,道:「有勞於兄你費心了,我最近是吃不香,睡不好。」

    「哦?」於笑華故作關心道:「那魏兄嗑藥去醫院看看了,玩意傷了身子,我會很擔心的。」

    「呵呵」!巍子丹針鋒相對道:「於兄走路也要小心啊,不要被天上掉下來的石頭砸到,我可不想那麼早就去為你定制花圈呢!」

    兩人邊說話變走向一旁,似乎都有意避開董娜,而兩人的保鏢緊緊跟在各自主子的身後,生怕老大有失。

    董娜對兩人的身份以及過節也有所瞭解,識趣的沒有跟過去,心中卻在暗暗竊喜,畢竟能同時被兩個條件優越的男人喜歡,並不會在每個女孩身上都發生的。

    她是女孩,而且還是蜜罐中長大,嬌生慣養的女孩,自然有好虛榮心的一面。

    她美滋滋的走道拜訪水果的桌前,伸手去取果盤切好的蜜柚。

    她的手剛伸出,有人比她更快,先一步將蜜柚取走。

    董娜一愣,她想不出誰會在在自己的生日晚會上如此沒有禮貌,轉過頭,去看那隻手的主人,不過,讓她意想不到的是,那隻手的主人有一張陽光燦爛的笑臉,還有一雙笑瞇瞇卻閃爍流光溢彩的丹鳳眼。

    她從來沒有看過這樣漂亮的眼睛,並非它的外形有多美,而是內在包含了太多太多的東西。

    那眼眸很黑,黑的如同無底的黑洞,充滿著神秘於未知,讓人的目光不知不覺被其牢牢吸引住;那眼眸又很亮,亮的幾乎能讓人感到眩暈,好像除了它,世界再沒有其它的光芒存在。

    這是一雙對望穿秋的眼睛,閃爍著洞徹人心的光芒。
作者: jojo999    時間: 2009-4-26 08:06

第八卷 無法無天 第五十七章

    有那麼一瞬間,董娜徹底迷失在這雙眼睛裡。她目光呆滯,喃喃的問道:「我認識你嗎?」

    「這,重要嗎?」這雙眼睛瞇著縫著。它的主人笑瞇瞇的問道。

    董娜這時才清醒過來,上下打量著他。他年歲不大,甚至說很年輕,臉上還帶著稚嫩,只是二十出頭的樣子,相貌清秀,中等偏低的身材消瘦勻稱,整個人看上去平凡的如果一泉清水,但是董娜不得不承認,他的眼睛是她所見過的人中最迷人的一雙。她歎口氣,說道:「當然很重要,如果我以前見過你,那麼我一定會記得你的,我想我的記憶力沒有問題。」

    青年呵呵一笑,雙眼閃放出溫柔的神韻,說道:「你現在記得我也不晚。」

    董娜看著他的眼睛,忍不住又要開始愣神。好半響,她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青年聳肩道:「名字,只是代號而已,並不重要。」

    董娜搖頭道:「至少你應該讓我知道你是誰,做什麼的。」

    青年淡然道:「對於你來說,我只是一顆流星。」他這是實話,他想過了今天,自己和她不會再有任何交集。

    董娜茫然道:「你的話,總是這麼高深嗎?」

    青年笑瞇瞇道:「是嗎?我的朋友,從來沒有告訴過我這一點。」

    「咯咯!」董娜被他那天真的狡捷逗笑了。

    這是,別墅裡響起悠揚而優美的音樂,許多情侶手挽手走道大廳中央,翩翩起舞。

    董娜伸出手,遞到青年面前。後者一愣,毫無反應的看著她。似乎很少被人如此拒絕過,她流露出一絲尷尬,嬌聲嗔道:「難道你不想邀請女士跳跳支舞嗎?」

    原來是這個意思!青年仰面笑了笑,仍然沒有去拉董娜的手,直挺挺的站在原地。董娜玉面通紅,正不知如何是好時,青年開口說道:「對不起,我不會跳舞。」

    董娜撇了撇嘴,低哼一聲,青年笑問道:「你認為我在騙你?」

    「當然。」董娜撅著小嘴道:「我不相信現在還有不會跳舞的人。

    「唉!」青年搖頭自語道:「看來我是真的落伍了。」說著,他頓了一下,柔聲說道:「請相信我的話,我沒有欺騙你的必要,畢竟能和漂亮的小姐同跳一支舞對於任何人來說都是一件美事。」

    「呵呵!」董娜聞言笑了,端詳青年道:「你真的不會。」

    「不錯。」青年向四周看了看,說道:「我們可以出去走走嗎?有時候。夜空的美麗與寧靜比繁華與喧囂更讓人感覺舒服。」

    「聽你的話,感覺你像個老頭子。」雖然這麼說,董娜還是和青年並肩走出樓房。她也感覺非常奇怪,自己為什麼會對這個平凡無奇的年輕人產生如此強烈的興趣,或許是因為他身上那股神秘陰柔的氣質吧。使他整個人看起來好似一團迷霧,讓人忍不住想鑽進其中,探查出他所有的秘密。

    董娜和一個陌生的青年走了,不遠處的巍子丹和於笑華都看得清清楚楚。前者倒是沒什麼反應,但後者面色微變,當董娜和青年小時在門外後,他轉過頭,看向巍子丹,冷冷說道:「和小娜在一起的那個人是誰?」

    和董娜在一起的正是謝文東。

    於笑華不認識謝文東,只看過他的照片,由於照片裡的謝文東太過於平凡,他看過也就忘了,現在看到本人,一時間哪裡能認得出來。

    「和小娜在一起的人是誰?」呵呵,我怎麼會知道?!難道於兄認為我是萬事通嗎?」巍子丹冷嘲熱諷的說道.

    見他像沒事人的樣子,於笑華更加起疑,陰陰一笑,不再搭理巍子丹,大步向門外走去。

    他左右的數名保鏢忙動身跟了上去。於笑華心中一動,停住身形,向自己的兩個保鏢使個眼色,那兩人心領神會,留下來沒有走,緊緊監視巍子丹的舉動。

    巍子丹看得清楚,哈哈大笑,並未理會。

    除了別墅小樓,於笑華帶著幾名保鏢迅速在院前巡視一圈,沒有發現董娜的身影,他眉頭皺的更深,心中隱隱做亂。

    一名保鏢低聲提醒道:「華哥,董小姐會不會在後院?」

    嗯。。。。走,去看看!於笑華點了點頭,帶人向後院走。

    後院比較僻靜,而且只有一條小路通往那裡,前院零星還能看到幾名悠閒漫步的客人,後院確實靜悄悄的,看不到一條人影。

    媽的!於笑華大急,暗中咒罵一聲,正想轉身離開,剛才那提醒他的保鏢伸手一指後院深處,道:「董小姐在那裡!」

    於笑華忙舉目望去。只見在後院最裡端,游泳池旁邊的鞦韆上坐有一個人,由於有樹木遮擋,極難辨認,如果不是那人穿了件白色的衣裳,根本無法看到。於笑華送了口氣,提到嗓子眼的心也隨之放下一半,他領人快速走過去,到了近前,仔細一看,坐在鞦韆上的人不是董娜還是誰?不過在她身邊還站有一人,正是剛才和她一同出來的陌生青年。

    他兩人有說有笑,狀態親密,讓於笑華很不是滋味,心底裡升出一股酸意。

    他大量這個青年,是在沒能看出他有什麼過人之處,更加不明白董娜為何會對他這般青睞。

    不等他開口,他身後的一名保鏢走上前去,對著青年冷聲問道:「小子,你是什麼人?」

    他們突然出現,打破了融洽的氣氛。

    謝文東手扶鞦韆的欄杆,面帶微笑,從容說道:「我只是一名普通一個人。」

    聽他的話,似乎以前和董娜並不熟。保鏢心裡有底,語氣不善的說道:「我問你是什麼人,別他媽和我廢話!」

    謝文東仰面,沉默無語。

    那保鏢怒火中燒,氣道:「操你媽的,我在問你話呢,你裝什麼傻?」

    謝文東聳肩道:「你問我的,我已經告訴你了,至於其他,我無可奉告。」

    「我看你是找死!」那保鏢平時也蠻橫慣了,那將謝文東這樣相貌無奇身材又無奇的年輕人放在眼裡,向前猛進一步,來到他近前,揮手就是一拳。

    謝文東反應也不慢,用手臂格擋,只是對方力大,震得大倒退兩步,面色微微漲紅。

    「你們夠了吧!」董娜再也坐不住,從鞦韆上站起,來到謝文東身旁,扶著他的胳膊,關心的問道:「你怎麼樣?有沒有受傷?」

    「我沒事。」謝文東晃了晃顫抖的胳膊,毫無在意道:「只是小意思。」

    「於笑華,他是我的客人,你這是什麼意思啊?」董娜對於笑華怒目而視。她出身富貴,倍受嬌慣,養出一身的小姐脾氣,喜怒無常。別看她和於笑華走得很近,但也是說翻臉就翻臉,其速度比翻書還快。

    於笑華無奈苦笑。剛才。他自己手下一過手,他就看出對方根本不是練家子,就是一普通人。這樣的青年,十個八個都靠不了他的近前,不足為慮。

    他對周圍的保鏢一甩頭,道:「你們都走吧,這裡沒有你的事。」說著,他又低聲補充一句:「守住後院,不要讓別人進來!」

    「是!」眾保鏢答應一聲,狠狠瞪了謝文東一眼,方紛紛離開。

    等他們走後,於笑華臉上帶著賠笑,來到董娜身旁,抓住她的小手,說道:「董娜,我沒有別的意思,只是怕你發生危險。」

    謝文東在旁邊道:」我想,這位朋友也是出於好心。。。。」頓了頓,他又道:「雖然他的好心完全是多餘的。」

    「哼!」於笑華氣得牙癢癢,恨不得上去一拳把對方那得勝般的笑臉打扁,他冷笑道:「如果你想健健康康的走出去,最好閉上你的嘴巴,馬上從這裡消失。」

    「哈哈!」謝文東仰天長笑,傲然道:「這裡又不是你家,你無權決定我是否離開,嘴巴長在我的鼻子下,你更沒有權利命令我不說話,就像我也同樣沒有權利命令你停止『放屁』一樣。」

    「噗哧!」董娜被他的話逗得咯咯嬌笑起來。

    這笑聲如同鋼針刺在他心頭,於笑華臉色越發難看。

    他無法將怒火發洩到董娜身上,只好向謝文東算賬。他咬牙道:「世界上愚蠢的人太多,有時候,他們連自己是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哦?」謝文東悠然道:「我一直都認為我是個聰明人。」

    於笑華直勾勾的盯著謝文東,從牙縫中擠出一句話:「我看你不像。」

    似乎看出他的殺機,董娜打個冷戰,悄悄拉了拉謝文東的衣袖,暗中示意他不要再和於笑華爭執。

    或許她真的被謝文東所吸引,或許是出於同情弱者的心裡,或許。。。。。她不知道為什麼,總之,她清楚的明白此時正在為這個今天第一次見面的青年擔心。

    謝文東好像沒有察覺危險的臨近,他笑瞇瞇道:「我是不是聰明人,不是由你說的算,也不是由我,而應該是讓事實來證明。」
作者: jojo999    時間: 2009-4-26 08:06

第八卷 無法無天 第五十八章

    「事實就是,你只是一個愚蠢至極的傢伙!」象謝文東這樣的年輕人,哪會讓征戰無數的於笑華放在心上。不顧旁邊的董娜,他抬腿就是一腳,直踢謝文東的面門。

    謝文東臉上笑容不減,從容的閃下身,避開對方的攻擊,接著,猛然一個箭步,瞬間到了於笑華的近前不足半尺的地方。

    他本身的爆發力也已強的嚇人,加上望月閣長老曲青庭傳他的身法,使他的速度異常之快,於笑華還沒看清楚怎麼回事,謝文東已和他近在咫尺。

    呀!他倒吸了口氣,這時候再意識不好,已然來不及。

    謝文東出手如電,猛地打出一圈,正中於笑華的小腹。此時他不再隱藏實力,用上全力,這一拳的力道何止百斤,只聽彭的一聲,於笑華的身體都被大的彈了起來,臉色煞白,嘴角流出血水。

    不等他恢復,謝文東又是一拳,還是打在他小腹上,兩拳在同一個地方。

    於笑華再承受不住,雙腿一軟,人也隨之跪倒在第,胸血一陣上湧,他咬牙沒把血吐出來,但鼻孔已流出血絲。

    嚴格來說,以於笑華的身手,不至於被謝文東打得這麼慘,甚至連一回合都沒走過去,只是他錯在輕敵,小看了謝文東,同時也高估了他自己。

    這兩記勢大力陳的重拳給於笑華造成難以估計的上海,內臟受到重創,意識也開始模糊。他神智不清的抬起頭,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隨著他的呼吸,血水由口鼻不斷流出,將胸前的衣服染紅好大一片。

    他兩眼直勾勾盯著謝文東,虛弱的問道:「你究竟是什麼人?」

    現在他總算看出謝文東不是平常人。他開始後悔,後悔自己不應該如此托大,把身邊的保鏢都支走。

    謝文東低頭看著跪在地上的於笑華,笑瞇瞇的說道:「正如你剛才所說,世界上有很多人都是蠢死的,而你,是其中一個。」

    他的話,讓於笑華臉色越發難看。這突然的轉變,也讓董娜驚若木雞。

    謝文東手臂一震,金刀落入手掌,一字一頓的說道:「你要記清楚,我的名字叫,謝文東!」

    啊?董娜對謝文東這個名字沒什麼反應,但於笑華卻驚的張大嘴巴,揚起頭,兩眼一眨不眨的看著他,又驚又駭的說道:「你。。。你是謝文東?那。。。那你怎麼會在這裡?你應該在。。。」

    「我應該在T市對嗎?」謝文東將金刀伸到於笑華的咽喉處,笑瞇瞇道:「兵者,詭道也,真真假假,虛虛實實。沒有人可以規定誰應該在哪裡,不應該在哪裡,不是嗎?!」

    「呼。。。呼。。。」於笑華喘著粗氣,流出冷汗,他苦笑道:「你來南京,就是為了殺我?」

    「殺你,是次要的。」謝文東幽幽道:「剷除這裡的青幫勢力倒是真的,不過,殺掉你,可以讓這變得容易一些。」

    「可不可以給我條活路?」於笑華還在做最後的努力,雖然他早聽說謝文東為人陰狠毒辣,手下不留餘地,但為了活命,他不會放棄任何求生的希望。

    「不可以!」謝文東說的斬釘截鐵,冷酷無情的將他希望的泡沫踩個粉碎。

    「小。。。小娜,幫我求求情,讓他不要殺我。。。」於笑華近乎絕望的看向董娜,衷求他能幫自己說幾句好話。他以為謝文東既然能和董娜一起到這僻靜的後院來,其關係一定非比尋常,可惜,他的猜測並不準確。當他帶人走出別墅大樓的時候,就已經進入謝文東預先設定好的圈套中。

    董娜愣愣的站在原地,一時間反應不過來。剛才於笑華還傲氣十足,可轉瞬之間,就變成任人宰割,剛才柔弱的青年,現在好像一下子變成另外一個人,她懷疑自己的眼睛是不是發生了問題,看到的一切都是虛幻。

    不在給於笑華任何機會,謝文東手腕向上一挑,金刀在於笑華的咽喉劃過。

    他的求助聲消失,兩眼閃出恐懼的死灰,他劇烈的掙扎著,想要爬起,忽然,一股血箭在他脖子上噴出。

    夜色下,鮮紅的血污如同時間最妖艷的花朵,如此的美麗,也如此的鬼魅。

    於笑華翻滾在地,雙手捂著脖頸,可那擋不住撕裂開的傷口,血依然由他指縫源源不斷的湧出,他想要大叫,結果,他先自己大張的嘴裡發不出任何聲音。

    死亡,對於任何人來說都是可怕的。

    董娜哪裡見過這種場面,看著於笑華瞪大眼睛直挺挺的躺在地上,身體還有一下沒一下的抽搐,她嚇得倒退兩步,失身坐在地上。

    謝文東身軀筆直的站在屍體旁,隨手甩了甩金刀上的血珠,然後將之收起,仰面望了望天空,嘴角掛著似有似無的微笑。

    世事就是這樣有意思,昨天他還是被人暗殺的對象,今天他就成了暗殺別人的人。瞭望

    驚恐的看著這個剛才還和自己談笑風生的青年,董娜又怕又好奇,兩人之間不足五米,但董娜覺得他離自己十分遙遠,遠的似乎遙不可及。「你。。。你叫謝文東?」她顫巍巍的小聲問道。

    「嗯!」謝文東淡然的應了一聲。

    「那,你也會殺我嗎?」董娜目光一垂,看向謝文東的手,正是這只白皙的手掌剛剛結束一個人的生命,想到這裡,她嬌軀一陣顫抖。

    「我不會去做多於的事情。」謝文東瞇眼輕笑。對於他來說,董娜沒有任何威脅。

    於笑華的死,還是引起遠處保鏢的注意。謝文東和董娜說話間,數名保鏢已趕了過來。

    到了近前,他們一眼看到趴在地上的於笑華,有兩人沖忙蹲下身,將他身子翻過來一看,皆忍不住吸口涼氣。

    於笑華的喉嚨處有條只有三寸廠的傷口,但卻深可及骨,動脈和氣管都被割斷。愣了好一會,其中有一個人顫聲說道:「華哥。。。華哥他死了!」

    「啊!!」數名保鏢驚叫出聲,紛紛拔出手槍,齊齊指向謝文東。

    「是你殺了華哥?」一名保鏢對著謝文東尖叫著。他還有些不確定,畢竟謝文東看起來實在太柔弱,太不堪一擊。

    謝文東轉過頭,瞥了眾人一眼,笑道:「沒錯,人是我殺的。」

    「我他嗎先崩了你!」那保鏢兩眼都紅了,作勢就亞歐開槍,被身邊的人攔住,那人說道:「不能殺他,只有抓了活口,我們回去才能有個交代!」

    那保鏢還沒說話,謝文東笑瞇瞇的道:「你們用不著做什麼交代了,因為,你們誰也走不了!」

    「CNMD,你這是什麼意思?」那保鏢走道謝文東近前,槍筒狠狠的頂在他的腦袋上。

    董娜嚇得尖叫一聲,馬上又摀住小嘴。

    謝文東面色不變,說道:「你們可以回頭看看。」

    「我看你M!」那保鏢變用槍口擠謝文東的腦袋邊大聲罵道:「你別和我玩花樣,你他嗎也別想跑。。。」

    「誒!」謝文東歎口氣,悠然道:「實話總是讓人難以接受。」

    他說話中,空中傳來撲撲兩聲悶響,與此同時,兩名保鏢軟綿綿倒了下去,直到死,兩人都沒明白自己是怎麼被人殺的。

    「啊?還有敵人!」其他保鏢猛然反應過來,反射性的先對著謝文東扣動扳機。

    他們反應夠快,可是哪裡快過早有準備的謝文東。

    在他們開槍前一秒鐘,謝文東腦袋一甩,將頂在他太陽穴的槍口擠偏,同時,膝蓋提起,狠狠的撞在旁邊那保鏢的下體。

    下體這個脆弱的部位哪裡架得住他的重創,那保鏢慘叫一聲,痛的彎下腰。謝文東順勢抓住他的頭髮,向上一提,將他拉到自己的身前。

    輸來慢,實則極快,只是一秒種的事情。

    砰砰砰---槍聲大震,幾名保鏢同時開槍,十數顆子丹向謝文東怒射過來。不過,它們沒打到謝文東的身上,皆被他拉到身前的那個保鏢身軀擋住。

    「啊---」那保鏢發出一聲哀號,身子顫抖幾下,便軟了下去。

    撲撲撲!又是一陣連續的悶響聲,剩下的幾名保鏢還沒來得及對謝文東開展第二輪槍擊,已全部到底。

    他們死了,致命傷出奇的一致,都是後心中彈,就練到底的姿勢都差不多。

    在他們身後,站有一人,二十出頭,一身黑衣,手中那把安裝消音器的手槍槍口還冒著縷縷青煙。

    他真實隨保鏢身後悄悄潛行過來的褚博。

    謝文東向他滿意的笑了笑,雙手一伸,將胸前滿是槍眼的屍體推開。

    「東哥,屍體怎麼辦?」褚博上前,輕聲問道。

    「會有人來處理的。」謝文東拍了拍手,道:「我們該走了。」

    此處距離別墅大樓較遠,打鬥聲不會傳到樓內,但槍聲可就不一樣了。如果樓裡的人訊聲趕過來,看到自己二人,那就不好解釋了。

    「是!」褚博嘴裡答應,但腳下卻沒有動,用眼角瞄著董娜,似在提醒謝文東還沒有處理乾淨。

    謝文東仰面輕笑,拍拍褚博的肩膀,沒多說什麼,只是淡淡道:「走吧!」
作者: jojo999    時間: 2009-4-26 08:06

第八卷 無法無天 第五十九章

    他說完,助跑兩步,來到院牆下,猛的向上一竄,躍起將近有一米多高,接著,腳尖連點牆面,借力飛身跳到院牆之上。

    這一連穿的動作,乾淨利落。院牆足有兩米多高,謝文東竟然沒用手,便直接跳了上去,其身法敏捷的程度,讓人不禁歎為觀止。

    即便是一旁的楮博也忍不住暗叫一聲厲害,自愧不如。

    別看謝文東年歲不大,卻在刀口上摸爬滾打多年,身手已磨練的相當不錯,更練就一身無與倫比的跑路本事,兩米多高的牆壁對於他來說根本算不了什麼。

    他剛要跳到牆外,董娜從地上站起,快步走到牆下,仰頭急聲喊道:「等一下!」

    謝文東挑起眉毛,垂目看向她。

    董娜停頓片刻,玉面一紅,問道:「我們還能在見面嗎?」

    謝文東悠然一笑,說句:「隨員吧」說完,縱身跳到牆外,話雖是這樣說,但謝文東知道,兩人見面的機會十分渺茫。

    見他走了,楮博緊隨其後,飛身抓住牆沿,雙臂一用力,輕鬆翻過院牆。

    看著空蕩蕩的牆頭,董娜心裡也變的空蕩,好像有些東西被人抽走似的。她木然的站在原地,久久未動。

    於笑華死了,連同保護他的八名保鏢,這對青幫在南京的部分來說簡直是個致命的打擊,由上到下,無人不心惶惶,亂成一團。

    青幫總部聽聞這個消息,震驚的同時,立刻派出儲備幹部,日夜兼程,前往南京接替於笑華留下的空缺。

    可是,人員到南京需要時間,即使到了南京,瞭解這裡的情況、熟悉當地的形勢也同樣需要時間,謝文東如果會給青幫這麼長的時間,那麼就不是謝文東了。

    在於笑華死的當晚,他的屍體還沒送到醫院,北洪門進攻的號角便開始吹響。

    上千名北洪門弟子有魏子丹率領,對青幫位於南京的個底盤展開大規模的進攻。

    這基本是一邊倒的爭鬥,群龍無首的青幫本已士氣低落,上下一片混亂,哪還能頂的住北洪門似潮水般的攻擊。

    謝文東坐鎮北洪門的南京分堂,只聽各地傳回的消息,便預料到大局已定。

    截止到第二天早上,青幫在南京的勢力潰不成軍,人員要麼躲藏起來,要麼退到郊區,市區的底盤基本被北洪門搶的一乾二淨。

    這樣的結果,謝文東當然十分滿意,對得勝而歸的魏子丹好言誇讚一番,然後又叮囑他以後需要注意的細節,防止青幫勢力反擊,當天中午,謝文東和楮博又坐飛機返回T市。

    他這趟南京之行,一去一回太快了,總共沒用上兩天的時間,卻把南京攪個天翻地覆,將青幫勢力在南京市區的內完全剔除掉。

    青幫沒有想到,南洪門沒有想到,就連北洪門的大部分人也沒有想到會這樣。這就是謝文東的威力。

    當然,他之所以能這麼快將青幫趕出南京,是因為他除掉了於笑華,而除掉於笑華很重要的原因是因為碰上了一個比較好的機會。

    但是,當機會擺在面前時,並不是每個人都能抓住,這正是為什麼大家付出同樣的努力,有些人會成功,而有些人卻久久不能成功的原因所在。謝文東恰恰是個不會放過任何哪怕是一絲一毫機會的人。

    一邊歡喜一邊愁。北洪門南京大獲全勝,對南北洪門都是個巨大的鼓舞,但對青幫來說,卻是個慘痛的打擊。

    謝文東剛回到T市北洪門的總部,屁股還沒坐熱,就接到向問天打來的祝賀的電話。

    他和向問天寒暄時,辦公室裡陸續有人近來,當他掛斷電話後,環視左右,房中已經站滿了人。

    他微微一楞,問道:「大家怎麼都來了?!有什麼事麼?」

    眾人相互瞧瞧,誰都沒有說話,最後還是東心雷和任長風兩人上前一步,拱手說道:「恭喜東哥,凱旋而歸!」

    「哈哈!」謝文東仰面笑道:「恭喜什麼?只是用個小把戲,讓青幫吃點苦頭而已。」

    「東哥太謙虛了。」任長風笑到:「只用兩天時間,就把青幫趕出南京,世界上除了東哥,再找不出第二個人!」

    任長風的話聽起來像在恭維謝文東,但在眾人聽來,這是實話,並沒有誇大的成分,兩天擊跨青幫在南京的勢力,如果不是確實發生了,任誰都會認為這是天方夜潭,癡人說夢。

    謝文東搖頭,笑而不語。

    任長風又道:「東哥還是給我講講究竟是怎麼回事吧?」

    謝文東點點頭,將暗殺於笑華的事情大致講述一遍,最後他笑道:「於笑華一死,青幫群龍無首,麾下幫眾大亂,士氣低落,失敗是必然的,其實,事情就是這麼簡單。」

    眾人聽後,心裡說不清是什麼滋味,總覺得這個於笑華死的太冤了點,任長風可不管那麼多,他挑起大拇指,呵呵笑道:「想不到東哥在女孩子面前還是很有魅力的嘛~!如果讓子丹帶董娜出來,從而引出於笑華,十有八九會失敗。」

    他和魏子丹同是北洪門年輕一代的佼佼者,私下關係不錯,說話也沒有太多顧及。眾人哈哈大笑,紛紛點頭,贊同任長風的話。

    南京失守,青幫的重心再次向北洪門傾斜,幫會超過大半的激動人力開始北調,尋機展開報復性反擊。

    表面上看,你打我一拳,我回你一腳,這樣的決策沒有大問題,但這卻讓南洪門得到喘息之機,為以後留下難以下嚥的苦果。

    青幫北調,而北洪門卻將實力南移,T市總部派出大批量人手進入南京和上海,尤其是後者,加派的人手超過一千。

    謝文東有他的打算,如果自己和青幫硬拚,即便最終自己能贏,也是落個敵死一千,我傷八百的局面,兩敗俱傷,得不償失。

    將人手向南調動,與向問天匯合一處,集中攻擊青幫的南方的腹地,特別是兩廣一帶,這是青幫在大陸的根源地,由不得他不回救,到那時青幫想對己方展開大規模的進攻都按。

    古代的圍魏救趙被謝文東用到現實中。

    謝文東派入上海的千餘人皆為北洪門精銳,並由五行兄弟親自率領,其實力和算極強。

    再加上南洪門的勢力,打擊青幫應該不成問題,但謝文東卻漏算了另外一個極有實力的敵對集團,那就是和青幫關係交好的越南幫。

    其實,謝文東把越南幫的因素也考慮進來,只是他沒有想到越南幫和青幫之間的關係會牢靠到這般程度,甚至到了能為青幫拚命的地步。

    當南北洪門聯合打擊青幫,對方抵抗和反擊時,衝在最前面的不是青幫,而是越南幫。,

    謝文東所算計的一邊倒格局,由越南幫的積極加入,而變得膠著,雙方的死傷也呈直線上升。

    南邊戰場沒有取得應有的成效,使北方局勢逐漸變得危機起來。

    青幫進攻一波接著一波,只要有北洪門的地方,就有青幫的挑釁和無休止的攻擊。

    此時,謝文東才真正頭痛。

    由於T市總部的大量機動人力調派到南方。無法大規模增援受到攻擊的各地方分堂,告急電話一個接著一個。

    北洪門的長老們也開始對謝文東的策略產生疑義,數次要求他將派出的人力調回總部,緩解當前的局勢。

    但長老們的數次提議都被謝文東乾脆的拒絕,第一,將外派的人手掉回,就說明自己當初的決議是錯誤的,這對他在社團的威信會造成難以估計的影響。第二,他認為局面還沒有達到非要將外派人力招回的地步。

    北洪門總部,謝文東的辦公室。

    辦公室裡低音炮放著舒緩悠揚的音樂,謝文東站在落地窗前,凝視遠方出出神,手指卻隨著音樂的節奏輕輕的敲打窗面。

    這時,門外傳來幾下急促的敲門聲,東心雷隨之走了進來,大聲說道:「東哥……」

    謝文東歎口氣,不等東心雷說話,問道:「說吧,又有哪個分堂告急了?」

    東心雷看著謝文東站在窗前的背影,咽口吐沫,他知道這兩天東哥很累,不想再告訴他壞消息,而事情緊迫,不說又不行,他苦澀道:「東哥,山東的己寧、袞州、曲埠三市的分堂遭到青幫大批幫眾的猛攻,堂口告急,三個堂主剛剛打來請求援助的電話。」

    山東是北洪門河北總部的門戶,一但有個閃失,其結果不堪設想。

    「哦!」謝文東淡然道:「我知道了。」

    我知道了?就這麼一句話嗎?東心雷聽得有些暈忽忽,問道:「東哥,我們用不用去救援?」

    謝文東反問道:「如果沒有記錯,我們已經把非會員的預備兄弟都派出去了,現在,還有可動用的人力嗎?」

    東心雷遙遙頭,苦歎道:「沒有了,東哥!」

    「既然沒有,那讓我們拿什麼去救援?!」謝文東笑道:「讓三位堂主自己想辦法吧!能守就守,守不住也要守,想從我這得到救援是不可能了。」

    東心雷心中暗叫苦也,如果自己把東哥這番話告訴給三個堂主,估計三人都得哭。
作者: jojo999    時間: 2009-4-26 08:06

第八卷 無法無天 第六十章

東心雷說道:「東哥,雖然我們沒有可動用的兄弟,但只要東哥能親自前往,三處分堂的士氣一定會大長,頂住青幫的進攻肯定不成問題!

    謝文東挑起眉毛,淡然說道:「今天山東三個分堂告急,我要親自去,如果那時又有其他的分堂告急,我怎麼辦?」

    東心雷一怔,撓撓頭髮,低頭不語。

    謝文東道:「還是那句老話,讓他們自己擊想辦法,我不是在開玩笑。」

    東心雷為難道:「東哥,我們是不是該想些對策,這樣下去不是辦法啊!」

    謝文敲敲腦袋,道:「你看!」

    東心雷茫然道:「東哥讓我看什麼?」

    謝文東笑呵呵道:「我也正在想啊!」

    想不到都這個時候了,東哥還有心情開玩笑。東心雷說道:「如果連東哥都沒有辦法了,那我們恐怕真的很難度過難關。」

    謝文東仰頭道:「慌什麼?什麼樣的大風大浪我們沒見過,難道還會怕區區的青幫嗎?兵來將擋,水來土屯,這個世界上沒有什麼事情是解決了的。而且,你認為各分堂真的頂不住了嗎?看看這些向總部求助的分堂吧,堂主都是社團中老資輩的人,平時太平日子過得太久了,生活太舒適了,稍微有個風吹草動就哭爹喊娘,希望總部能助他一臂之力。他們很聰明啊,讓總部派出人手幫忙,如果戰事有利,那是他們的功勞,一旦戰事不利,又可以把責任推給總部,真是兩全其美的辦法。老雷,你聽清楚了,以後,再有分堂告急,就讓他們自己想辦法,打贏青幫,我給他們慶功,要是打不贏,分堂丟了,就讓其堂主持著自己的腦袋來TM見我!」

    東心雷打個寒戰,見謝文東動了真火,大氣都沒敢喘,說了一聲是,小心翼翼地退出辦公室。

    他前腳剛出去,姜森和劉波隨後走近來。

    劉波來到辦公桌前,首先開口道:「東哥,各地的情況都已經調查清楚了。」

    謝文東坐到椅子上,雙手交叉,翹著二郎腿,道:「簡單說下吧!劉波道:「青幫對各地的攻勢確實很猛,但是衝勁有餘,底氣不足,北洪門畢竟雄霸北方幾十年,黑白兩道皆能吃得開,而青幫崛起的太晚,才一兩年的時間,現在他們士氣高漲,雖然能佔到主動,但想殲滅北洪門各地的分堂,還是很難的。」

    謝文東早已經預料到這一點。根基的深淺,對幫會的實力有著至關重要的影響,北洪門本土作戰,佔盡天時、地利、人和,哪有輕易被打敗的道理?!而且,青幫的人力太過於分散,沒有集中優勢力量對北洪門一個或者兩個分堂進行全力攻擊,表面上看北洪門各處分堂倍受打擊,岌岌可危,其實,真實的狀況遠沒有人們想像中那麼嚴重。

    他邊聽劉波探知的情報以及分析,邊默默點頭。

    等劉波說完,姜森道:「東哥,如果實在不行,我們可以把咱們自己的力量調派過來。」

    他所說自己的力量,無疑是指文東會。

    謝文東面無表情,沉默未語,眼珠卻在轉個不停。

    姜森繼續道:「如果讓三眼哥帶著龍堂和小龍堂的兄弟趕過來,青幫必敗無疑!」

    謝文東笑瞇瞇道:「老森,你猜我現在在想什麼,」

    姜森和劉波同是一愣,搖了搖頭,道:「不知道。」

    「呵呵!」謝文東笑道:「青幫對北洪門各分堂發動全面進攻,除非他們具備了壓倒性的實力,否則很難取得成效,但是,我沒有看出他們對洪門有什麼優勢可言,你說,那他們為什麼還要全面開戰呢?」

    姜森和劉波心中皆是一震,互相看看,沒敢輕易表態。

    謝文東又道:「青幫的人不是傻子啊,他們自然也應該明白這一點劉披道:「也許是他們想給東哥一個下馬威。況且於笑華剛死,他們展開報復也是在情理之中。」

    「應該不會那麼簡單吧?!」謝文東笑瞇瞇道:「全面開戰一旦打起來,局勢就不是任何一方能控制得!的,青幫沒有必勝的把握,打下去,不知道會出現什麼樣的損失,為了一個於笑華,這麼做值得嗎?」

    姜森和劉波都有些發暈,齊聲問道:「那東哥認為是怎樣呢?」

    謝文東道:「你們說,如果青幫現在進攻T市,我們會怎樣?」

    姜森聞言,從心底裡生出一股寒氣。T市雖然是北洪門的總部,但此時的人力卻極度空虛。一部分被派到南方協助南洪門作戰,另一部分調派到各地告急的分堂進行救援,可以說現在的北洪門總部基本是個空架子,一旦青幫真打過來,結果何止是不堪設想,簡直有被連窩端掉的可能性。他倒吸口涼氣,驚道:「難道,東哥認為,青幫的在故意引走T市的人力,然後再對T市進行攻擊?」

    謝文東歎道:「如果真是這樣,那青幫的智囊團就實在太讓人佩服了,這盤棋也下得太大太高深!-」

    劉波急道:「既然這樣,T市豈不危機了嗎?那東哥為什麼還把總部的人手派到各地分堂呢?」

    謝文東苦笑道:「我也是剛剛才想到這一點。」

    姜森背後的衣服幾乎瞬間被冷汗濕透,他急道:「東哥,我們現在應該趕快把派出的人手全部調回吧,同時,可多召集一些周遍分堂的兄弟,順便讓三眼哥帶人來支援」

    不等他說完,謝文東微微搖下手,道:「如果青幫的算計真是這樣,那他們就不捨給我們重新調回人手的機會了,不出意外,今晚他們的進攻就會開始。」

    姜森道:「那不如東哥先秘密離開T市,到北京或者DL」

    「如果我走了,北洪門怎麼辦?仍留在總部的人員怎麼辦?還有那些退居幕後卻不停說三道四的長老們怎麼辦?」

    「管不了這麼多-」姜森搖頭道:「東哥留在T市,實在太危險了「天要下雨,娘要嫁人,人家要來打你,你躲是躲不過的。」謝文東的臉上絲毫看不出緊張的神色,笑道:「一條瘋狗,你越是躲它,它

    越會追著你咬,只有把它打痛了,打傷了,它才會怕你,敬畏你。」

    「東哥的意思是?」姜森和劉波異口同聲的問道。

    謝文東仰面笑呵呵道:「我希望他們來,而且來得人越多越好,哈哈!」

    「可是,」劉波擔憂道:「我們拿什麼來和青幫抗衡呢?」

    現在北洪門總部剩下的大多是高級幹部,包括東心雷、任長風等人,再有就是掌門人的護衛隊,雖然單兵作戰實力很強,但人數不足五十,難以抵抗青幫大規模的進攻。

    謝文東悠然道:「我們的龍虎隊訓練了那麼久,還沒有經過實戰鍛煉,這次剛好是個機會。」說著,他拉下袖子,看了看手錶,道:「坐中午的飛機,在傍晚之前就會到T市。」

    姜森精神一振,接著,他又苦著臉道:「東哥,龍虎隊的兄弟有二百人,恐怕很難同時買到機票啊!」

    謝文東揉揉額頭,反問道:「以我們的關係,在H市很難嗎?」

    姜森暗中吐了吐舌頭,忙說道:「東哥,我明白了,我這就擊通知兄弟們。」

    「恩-」謝文東點下頭。

    姜森急匆匆走出辦公室,打電話擊了。

    謝文東又對劉波道:「老劉,關於情報的事情就交給你了,我要你監控整個T市的風吹草動,一旦有情況,立到通知我,如果人手不移用

    ,就找小敏幫忙。」

    「東哥請放心,如果青幫的人真的進入T市,我一定第一時間通知到東哥-」劉波挺直胸膛道。

    「好!」謝文東又提醒道:「市內或許還有青幫的眼線和越南幫的殺手,在外活動,務必要加些小心。」

    「多謝東哥關心-」劉波道謝,隨後向謝文東告辭,快速走出辦公室。

    等他走後,謝文東站起身,在公辦室裡徘徊走動,思緒飛速運轉著他現在還不清楚自己的推測是否準確,但小心一點總不捨有錯。

    謝文東做事向來大膽,不過,他確實是個謹慎的人,他做的每件事,都是經過深思熟慮後才進行的。

    他停住身形,分別給東心雷和任長風打擊電話,讓他二人離開來自已辦公室。

    任長風的的動作向來很快,他比東心雷先到一步。

    突然想起蚝油一個越南幫的殺手在他手上,謝文東問道:「長風,

    上次我們抓的那個殺手怎麼樣了?」

    「那個傢伙」一提到那個殺手,任長風頓感頭痛,搖首道:「他嘴巴硬得很,我用了很多手段,都沒能把他的嘴翹開-」

    想從一個連死都不怕的人嘴裡得到重要情報,確實很難。謝文東點頭表示理解。

    任長風又解釋道:「關鍵是他身上受了幾處傷,我不敢動用太重的刑罰,怕他受不了掛掉,不然嘿嘿-」

    謝文東笑了,任長風向來是這樣,輕易不捨承認自己的失敗,哪怕是那麼一點點的。
作者: jojo999    時間: 2009-4-26 08:07

第八卷 無法無天 第六十一章

等東心雷到後,謝文東把自己對青幫的推測說出來。

    東心雷和任長風聽後,暗暗心驚,前者緊張地說道「如果被東哥猜準,那我們怎麼辦?」

    謝文東道「我從文東會裡調來二百名兄弟。」

    從文東會調派過來人手,當然最好,但才二百名,東哥也太小氣了吧!東心雷和任長風不以為然,只有二百人能頂住青幫的進攻嗎?任長風道「東哥,二百人是不是太少了點。」

    謝文東笑道「是龍虎隊的二百兄弟。」

    「哦!」任長風聽後,長出一口氣,不再多言。龍虎隊是他和姜森苦心鍛煉出來的精銳,其實力有多強,他再清楚不過。

    他瞭解龍虎隊的實力,但東心雷所知甚少,問道「龍虎隊是什麼

    詳細說來話長,謝文東簡單介紹道「龍虎隊是由老森和長風在吉樂島上訓練出來的,小褚是其中普通的一員。」

    東心雷吸氣,他和褚博的關係雖然不熟,但對他的能力還是很佩服的,如果連他都只是那二百人中普通的一個,這龍虎隊就太恐怖了。他

    歎了口氣,話鋒一轉,問道「東哥,我們是不是先要做些準備?」

    謝文東打個指響,暗道東心雷聰明,他笑道「嗯!如果青幫來攻擊T市,他們的首要目標一定是我們的總部,所以,我們先把總部讓出

    來」

    東心雷一點就透,馬上明白了謝文東的意思,接著說道「我們埋伏在總部左右,等敵人來打時,咱們將計就計,來個甕中捉鱉-」

    謝文東聞言,仰面大笑。

    下午,三點剛過,龍虎隊的人坐專機抵達T市,與他們同來的還有兩人,李爽和高強。

    謝文東看到他二人,很是驚訝,沒有想到他倆會來。他笑說道「如果我沒記錯,好像沒有讓你倆過來。」

    李爽滿臉堆笑,打個哈哈,走到謝文東近前,低聲說道「東哥,是強子硬拉我過來的」說著話,還不忘偷偷瞥眼後面的高強。當他

    看到高強那陰森的目光後,他打了冷戰,忙又改口道「其實,我自己

    也是十分想來的。」

    謝文東無奈地翻翻白眼,說道「你們過來,那下面的堂口怎麼辦

    李爽搖晃大腦袋,聳肩道「社團上了正軌,平時沒有什麼事,即使有事情,三眼哥也會打理的,根本用不上我嘛!」

    聽他的口氣,似乎頗有怨言。謝文東腦中是光一閃,想起前段時間李爽和三眼鬧了點彆扭,並吵了一架。他點點頭,道「好吧,既然來了,就順便幫幫我,反正我這邊也正需要用人了」謝文東確實需要用人手,只是需要大量的小弟,並不需要幹部,但李爽和高強既然來了,他實不忍心草草把二人打發回去,更不願意因此過多責怪他倆,畢竟謝文東與李爽和高強之間的感情太深厚了,而且李爽和三眼最近正鬧矛盾

    ,讓他兩人分開一段時間或許也是件好事。

    李爽聽完他這話大喜,興高彩烈的轉頭對沉默無語的高強說道「強子,怎麼樣,我就說東哥不捨怪我們的嘛-我讓你和我一起算是來對

    了吧?!哈哈」

    高強冷漠道「剛才你不是說,是我強逼著你來的嗎?」

    「哦。。。。」李爽笑聲嘎然而止,撓著腦袋道「是嗎?我有這麼說過嗎?」

    「我很願意幫你回憶一下了」說著話,高強挽了挽袖口,露出粗壯結實的手臂。

    李爽吐了口舌頭,嚇得躲出好遠。

    高強沒有繼續和他胡鬧,走到謝文東近前,恭恭敬敬深施一禮道「東哥好!」

    「呵呵。」謝文東拍著高強肩膀笑了,高強還是老樣子,即死板又冷漠,無論見了誰,都好像一個大冰塊,但如果仔細看他的眼睛,你會發現裡面有團炙熱燃燒的火焰。

    看見高強,謝文東突然想起一個人,秦雙,這兩人實在太像了。

    有了李爽和高強,還有龍虎隊,謝文東的底氣足了很多,帶人回到總部之後,立到進行部署,先是給眾人裝配上武器,然後將全體人員秘密安排在北洪門總部周圍,箭上弦,刀出鞘,萬事具備,靜等青幫的人來攻。

    等待的時間總是漫長,因為氣氛凝重,神經緊張,眾人可謂度秒如年,一直等到晚間十一點多,也沒看到青幫人員的影子。

    謝文東此時身在距離洪武大廈五百米開外的一座五星級酒店的套房裡,從房間的窗戶正好能看到洪武大廈樓前的情況。

    他還有耐心等,但與他一起的任長風卻沒了耐性,看了看房間裡的其他人,他走到謝文東身旁,小聲問道「東哥,怎麼到現在還沒有動靜呢?」

    謝文東也很奇怪,青幫要是想來進攻,現在應該可以動手了,但他們卻沒有來,難道是自己太小心了,猜錯了?他畢竟不是神,算不到青幫此時正在幹什麼,正在打算什麼。他淡然地說道:「不要急,再等等!」

    他話音剛落,收集響起。謝文東一震,拿出手機接聽,電話是劉波打來的,「東哥,有動靜。十五輛S市的貨車正在進入市區,車裡只有人,沒有貨,估計人數在五百左右,至於是不是青幫暫時還不清楚,不過請東哥先作好準備。」

    「我知道了!」謝文東掛短電話,對房間中的眾人道:「敵人可能來了,讓各處的兄弟們提高警惕!」

    「是!」房間裡十多名北洪門及文東會的幹部們紛紛拿出手機,給埋伏在洪武大廈周邊的兄弟打電話。

    十分鐘後,劉波再次打來電話,說道:「東哥,十五輛貨車正在向洪武大廈的方向走,看來是青幫的可能性非常大!」

    「幹得好!」謝文東對劉波的情報很滿意,稱讚一聲問道:「他們還有多遠?」

    「還有二十分鐘左右的車程。」

    「好,老劉,再探再報!」

    謝文東放下電話,對眾人說道:「敵人將在二十分鐘內趕到。」

    不等他說完,房間裡又是傳出一片密集打電話的聲音,「喂!喂!」聲不絕於耳。

    現代的社會,無論是軍對作戰還是黑幫火拚,信息絕對是關係到最終勝負的重要環節。

    二十分鐘的時間,短暫的一閃既逝,但對於謝文東等人來說,確實那麼的漫長。

    這一仗的重要性不需多說,打贏了,北洪門的緊張局勢將穩定下來,並會大大打擊青幫的氣焰,不過,若是打輸了,被洪門的總部將會失守,連帶反應將是整個北洪門大亂,處於極度的被動。

    北洪門緊張是自然的,龍虎隊也十分緊張。

    這是他們第一次真刀真槍的和敵人進行實戰,而且對手還是強盛的青幫,混戰起來,誰也不敢保證自己是否完好無缺的活下來。

    眾人當中,最輕鬆的,可能要算李爽了。

    北洪門是死是活,和他沒有任何關係,他之所以來到這裡,全因謝文東的關係。

    他有限的坐在沙發上,左手拿著煙,右手端著酒杯,悠哉的樣子哪像來打架的,簡直就是來度假。

    姜森和高強倒是很在乎北洪門,在他們二人眼中,北洪門已經在文東會的口袋裡,只要東哥願意,文東會隨後都可以不費吹灰之力將其吞併掉,二人當然不希望原本垂手可得的北洪門被別人先搶走。

    十五輛貨車,裡面裝的人數達到四百五十人以上,皆隨身攜帶武器,而他們的目標,正式北洪門的總部,洪武大廈。

    臨近凌晨,貨車到達洪武大廈附近。

    離大樓還有段距離,貨車紛紛停靠到路邊,車門一開,密壓壓的人群從裡面跳出來,受理又是刀片又是斧頭、鐵條、鋼管,氣勢洶洶,直奔洪湖大廈衝去。

    這將近五百號人拉著橫排走到街道上,放眼眼中,黑壓壓一片,刀光劍影,殺氣沖天,場面相當壯觀。

    還好現在是深夜,路上少有行人和車輛,不然定會引人駐足觀望,以為這是在排電影。

    人群走到洪武大廈前,紛紛停住腳步。

    洪武大廈此時大門緊鎖,整座樓房黑漆漆的,看不出任何光亮。

    人群中不知是誰大喊一聲:「砸!」

    隨著喊話聲,一個拎錘子的大漢分開人群,走到大門前,不管三七二十一,掄起錘子。

    嘩啦一聲,鋼化玻璃門被他一錘子砸個稀碎,沒等他把錘子收回來,後面的人群一擁而上,衝進大樓裡。

    樓內的大堂漆黑,別說保安,就連北洪門的小弟都沒看到一個。

    一個似乎是帶頭的三十多歲的年輕大喊道:「MD,想不到堂堂的北洪門,跑的比兔子還快。給我搜,看看這樓裡還有沒有能喘氣的。」

    這四百多號人瞬間像是脫了韁的野馬,四處亂竄,他們哪是在搜人,簡直是在瘋搶,砸開樓內各個房間、辦公室的門,見什麼拿什麼,許多人是空手進房間的,出來時,有抱著電腦、飲水機的,抗著電視、空調的,甚至還有推著打印機、冰櫃的。

    一時間,洪武大廈內亂成一團。
作者: jojo999    時間: 2009-4-26 08:07

第八卷 無法無天 第六十二章

  經過半小時毫無阻攔的瘋搶,他們雖然在樓裡沒有找到一個人,但出來時,確實一個各滿載而歸.

    謝文東站在房間的窗戶前,看者洪武大廈前的情況,見對方的人又是大包又是小卷,他忍不住笑了,轉過笑問道:"青幫真的有這麼窮嗎?"

    其他人此時也擠在窗前,見對方像強盜一般,李爽哈哈大笑,道:"還以為青幫的人是多麼了不起的任務,原來只是一群窮光蛋!真他媽***顯眼!"

    "對付這樣的人,縱然有上千也根本不足為慮!"任長風的嘴角快撇到耳朵下,轉身坐回到賞罰上,懶得再多看一眼.

    這將近五百號人一各個興高采烈的往外走,在他們看來,這仗打得太輕鬆太有甜頭了,非但沒有遇到一個敵人,自己還拿了不少東西,北洪門真是被青幫打怕了!

    他們進入洪武大廈時沒有人阻攔,搶東西時也沒有遇到抵抗,但讓他們向外走的時候,危機來了.

    他們從大門魚貫而出,迎面走過來十幾名黑衣青年,帶頭的一個身材修長,相貌英俊,皮膚白淨,像個奶油小生.

    這青年走到先出來的幾名大漢近前,笑問道:"兄弟,你們是來搬家的嗎?"

    那幾名大漢一怔,環視左右,見對方只有十來人,沒放在心上,其中一人憨聲憨氣地說道:"滾開,這沒你什麼事!"

    "呵呵!"英俊青年笑道:"這裡確實不管我的事,但是,我沒有聽說洪武大廈的主人要搬家的消息啊!"

    聽他的口氣,不像北洪門的人,那大漢更加沒有耐心和他多說廢話,放下一台打印機,空出右手,邊推青年邊怒聲道:"小子,你***有病是吧,腦袋長在屁股上了嗎?既然不關你的事,還在這裡囉嗦什麼?滾!快TM給我滾開!"

    他的好艘還沒有碰到英俊青年的胸口,哪知後者肩膀一晃,掌中出現一把一尺半常,三寸多寬的開山刀,毫無預兆,出手如電,一刀刺金大漢的胸膛.

    太快了,快到大漢沒有做出任何反應,就被刺個正找.

    "你......"大漢睜大眼睛,難以置信地看著英俊青年,蠕動的嘴唇不停吐出血沫.

    "其實,我也沒有時間和你廢話!"英俊青年下面抬起一腳,踢在大漢的小腹,順勢拔出開山刀.

    嘶!一道血箭由大漢胸前射出,噴在英俊青年的臉上,身上.他隨意地抹了抹,然後將磨製和食指深入口中,吹聲尖銳的口哨.

    出大殺人只是前兆,口哨只個信號.

    隨他這一聲悠長的口哨聲,洪武大廈周圍湧出無數個裝備和他一模一樣的黑衣青年,手中清一色的開山刀,邊往這邊跑邊將繫在脖子上的紅色紗巾拉起來,擋在嘴前.

    "不好,北洪門有埋伏!"直到這時,出來這百十來號人才如夢初醒,意識到自己進入人家的陷阱.

    他們紛紛仍掉剛才搬出來的東西,拔出隨身武器,倉促迎戰.

    這批黑衣青年的身手一個賽一個的敏捷,速度極快,眨眼功夫衝到對方陣營中.

    很多大漢還沒等拔出武器,就被來勢兇猛的青年砍翻在第,只是在雙方接觸的瞬間,就有二十多名大漢倒在血泊中.

    黑衣青年如同下山的猛虎,而且數量很多,打眼一瞧,至少有獎金二百人,要命的是,伸手皆有過人之處,而且下手又狠又毒,不留餘地,不幸被其打中,不死也扒層皮.

    先出來的百餘大漢讓黑衣青年沖得七零八落,哪還有什麼陣型可言?受傷的和沒受傷的,拼了命的往回跑,希望躲進洪武大廈裡.可是,洪武大廈裡的人不知道外面情況,只聽到外面大亂,不明白發生什麼事,一各個還爭先恐後的往外擠.

    外面的想進進不來,裡面的想出又出不去,五百號人,毫無秩序,嚎叫聲、怒罵聲、呼救聲響成一片。

    「什麼狗屁青幫,簡直就是衣裙烏合之眾!」英俊年輕心裡嘀咕一聲,拉起紗巾,大喊一聲,帶頭向洪武大廈裡面衝殺。

    他將開山刀揮的舞舞生風,見人就砍,遇人就劈,所過之處,血光四濺。

    他由外向內,硬是衝出一條血路,直殺到洪武大廈門前。

    敵方大汗們嚇得肝膽欲烈,而己方黑衣青年們則士氣更加高漲,洪武大廈門前上演一場近乎單方面的血腥屠殺。

    四的人,沒死的人,疊羅在地面,慘叫聲此起彼伏,鮮血在地面快彙集成一條小河,空氣中充斥著血腥惡臭的氣味。

    只有身在其中的人,才能真正體會到人間地獄的含義。

    當因軍青年一路砍殺到洪武大廈門前時,整個人已經變成血人,從頭髮到腳下,已經看不出任何本來的顏色,好像是剛被血淋過似的。

    他記不清楚自己砍倒多少人,他也沒有經理去計較這些,他的世界變得異常簡單,除了自己和敵人之外,再沒有其他。

    他抓住一名正向裡面擠的大漢,用力往回一拉,順勢舉起開山刀,對著那人的脖子就劈了下去。

    卡!他這一刀,沒有劈開對方的皮肉,卻將大漢的脖骨砸斷,發出清脆的聲響。

    原來,精鋼打造的開山刀早已經卷刃,之所以還傷敵,完全是靠開山刀自身的重量和英俊青年超強的臂力。

    「林隊長,你的到不行了,換我的!」跟在他旁邊的一名青年看出他的刀廢了,將自己的刀遞過去。

    英俊年輕看也沒看一眼,對他的話置若罔聞,雙目血紅,直衝進洪武大廈。

    不遠出的酒店內。

    謝文東雙手插在口袋裡,注視外面的戰局,剛開始,他還看得很興奮,但是越看越覺得不是滋味。

    這些人真的是青幫底子嗎?謝文東有些難以置信,看對方人員的作戰,沒有秩序,不聽命令,拿裡像出自大幫會,簡直和街頭的小混混差不多。

    他吸了口氣,轉頭問身旁的高強道:「強子,你看對方這些人如何?」

    高強黑漆漆的雙眸盯著窗外,道「太弱了。」

    「你也是這麼看?」

    「如果這就是青幫的戰鬥力,我相信只用我底下的躺口就能滅掉他們全部。」

    謝文東哈哈大笑,目光卻變得幽深,喃喃道「如果他們不是青幫的,那麼,還會是什麼人呢?」

    正當他思慮時,外面傳來急促的敲門聲。

    任長風皺了皺眉頭,起身走到門前,將房門打開。

    一名大漢跌跌撞撞跑進來,渾身上下,都是血跡。

    任長風認識此人,他是北洪門掌門人護衛隊的副隊長,劉青青。

    「老劉,你這是怎麼了?」見到他這個樣子,任長風眉頭皺得更深,與青幫那五百號人作戰,上去的都是龍虎隊的兄弟,掌門護衛隊根本沒上,而是守在酒店周圍,劉青青怎麼會受傷呢?

    這時,其他人也圍了過來,目光中無不露出驚訝之色。

    劉青青看到謝文東,精神為之一震,原本蒼白的臉頰多出一絲不自然的紅暈,他口喘粗氣,急道「東哥,快走,酒店受到敵人攻擊!

    「啊?」包括謝文東在內,眾人皆倒吸涼氣。

    東心雷問道「對方來有多少人?」

    「不不清楚-」劉青青握著肚子,鮮血自他手指縫隙中滲出。他緩了一會,又道「大概有二十多人,但身上都有槍械,東哥小心

    說話間,劉青青目光漸漸黯淡下去,轉瞬變成死灰色,身體靠著牆壁,慢慢滑倒。

    「老劉-」東心雷槍步上前,將他抱住,低頭一看,劉青青已沒了呼吸,在他肚子上,有兩個雙指組的血洞,連腸子都流了出來。

    「東哥,老劉死了!」東心雷面帶悲色,咬牙道。

    「該死的-」任長風揮手拔出唐刀,作勢準備往外走。

    謝文東的目光慢慢從劉青青的面孔上挪開,猛然抬起頭,問道「長風,你去哪?」

    任長風道「為死去的兄弟報仇!」

    劉青青在北洪門沒有顯貴的身份,只是護衛隊的副隊長,說白了就是個中底層的小頭目,但是因為護衛隊主要負責保護掌門人安全的關係,他經常能跟在謝文東左右,也時常能和那些北洪門的巨頭打交道,因為他為人和氣忠義,性情爽快耿直,很有人緣,無論謝文東還是東心雷、任長風等人,對他的印象都非常好。

    現在見他慘死面前,要說謝文東不悲不痛那是騙人的,不過他也明白,此時敵人的身份、人數都不詳,衝動非但不能幫劉青青報仇,恐怕連自己的身索性命都會搭上。

    他強逼著自己冷靜,凝日沉思片到,說道「報仇是一定的,但不是現在!」

    說著話,他動身向房間外走,同時回頭對任長風說道「給護衛隊打電話,讓他們不用阻攔敵人,全部撤退!」

    「什麼?」任長風懷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聽錯了,他驚問道:「讓護衛隊撤退,任由敵人打上來?」

    「按我的意思做!」謝文東沒有時間解釋,頭也不回的沉聲喝道。
作者: jojo999    時間: 2009-4-26 08:07

第八卷 無法無天 第六十三章

   任長風或許不捨聽從別人的話,但對謝文東卻是言聽計從,縱然心裡十分不願意,還是給下面的護衛隊打了電話。

    謝文東走出房間,來到走廊,左右瞧了瞧,向對面的房間弩弩嘴,道「叫門!」

    眾人先是一愣,轉念一想,立到明白了他的意圖,心中暗歎一聲聰明。以當前的形勢,草率衝下去,定然會遭受敵人的集中攻擊,已方難免會有死傷,而躲進對面的房間,即讓敵人意想不到,又能在恰當的時機給予敵人致命的打擊。

    東心雷打步上前,咚咚咚,連敲數下房門。

    等了好一會,房門打開,從裡面走出一付四十多歲的中年人,看到門外站了這許多人,他茫然地問道「你們找誰啊?」

    「不好意思,借你的房間用一下-」不等中年人說話,東心雷伸開大手,摀住他的嘴巴,順便將其推進房間裡。

    謝文東等人隨後也跟了進去。房間裡並非中年人一個人,還有一個年輕貌美裝扮艷麗的女人,突然見一群相貌兇惡(主要是東心雷、格桑

    的樣子太扎眼)的大漢,嚇得花容失色,小嘴大張,劇要大叫,東心雷抬起手臂,手中一把黑色手槍指向女郎的腦袋,冷聲說道「如果你敢叫一聲,我先打碎你的腦袋-」

    看到槍,女郎雙腿一軟,直接坐在地上,眼中又驚又駭,整個人呆住了。別看東心雷態度強硬,但確實很有效果,女郎連大氣都沒敢喘一下。

    那中年人臉色煞白,冷汗直流,手臂哆嗦著從懷中掏出錢夾,直往東心雷懷裡塞,顫聲說道:「我、我的錢都在這裡,都給你!」

    中年人不知道謝文東等人的身份,還以為自己遇到打劫。

    東心雷一晃手臂,將中年人遞過來的錢夾打飛,說道「我不要這…」

    中年人聽後,更加心驚膽寒,偷眼觀瞧近來這些人,手中要麼拿槍,要麼提刀,一各個殺氣騰騰,面露掙獰,難道,他們想要自己命?想到這,中年人腦袋嗡了一聲,結結巴巴地問道「那。。你們想要什麼?」

    哪來這些廢話!東心雷怒道「我只要你閉嘴!」說著話,他抓住中年人的衣領子,將其提了起來,大步走到床前,把他放到床上,然後

    說道「坐在這裡不要動,如果一切順利,我們很快就走,如果你敢叫一聲,我保證你會死的很快,聽明白了嗎?」

    中年人快嚇傻了,根本沒聽明白東心雷的意思,腦袋木然地點了點。

    東心雷滿意地一笑,轉頭對謝文東道「東哥,現在怎麼辦?」

    謝文東雙目一瞇,回答得乾脆,道「等!」

    他要等敵人上來,也要等最佳還擊的機會。

    「東哥,我叫龍虎隊的兄弟來支援!」姜森掏出手機。

    謝文東擺擺手,搖頭道「不用-」現在把龍虎隊叫回來,太影響士氣,不僅會讓他們在與敵人混戰中的優勢蕩然無存,而且還容易遭到敵人的追擊,本來他這邊已經移糟糕的了,沒有必要讓兩頭都糟糕。

    時間不長,走廊裡傳來一陣凌亂的腳步聲,其中還夾雜著人的喊叫聲。

    「東哥!」「東哥!』

    任長風聽到有人呼喚謝文東的名字,精神一震,喜道「東哥,是護衛隊的兄弟-」說著話,就想拉開房門。

    謝文東手疾眼快,一把將他的手臂抓住,微微晃了晃頭。

    第一,他不清楚外面的人是否真是護衛隊的人,也有是敵人偽裝的可能性。第二,即便真是護衛隊的人,他需要有人在外面吸引敵人的火

    力。

    腳步聲越來越近,很快,已到了門前。

    「東哥不在房間裡』?」有人驚呼一聲。

    「肯定是劉隊長提醒東哥撤退了!「嗯!」「哎呀?你們看,這。。。這。。。劉隊長怎麼躺在房間裡呢?

    「啊?」聽腳步聲,人群似乎近了謝文東等人剛才所在的客房,「劉隊長!他死了?!」

    「啊-』正在這時,走廊裡傳出一聲慘叫。

    「糟糕,敵人打上來了!」

    說話間,走廊裡槍聲大震,密集的如同暴豆一般,分不清個數。

    外面展開槍戰,原本靠門傾聽的謝文東向後倒退兩步,畢竟槍彈無眼,酒店客房的門也不是防彈的,他怕被流彈傷到。

    謝文東轉頭看了看眾人,發現眾人也正在看著自己,他目光幽深地說道「護衛隊躲進我們的客房裡在與敵人槍戰,聽聲音,敵人的火力

    更加密集一些,護衛隊抵擋不住!」

    「東哥,我們衝出擊!」任長風手持唐刀,眉毛豎立,英俊的面容充滿濃濃的煞氣。

    謝文東從口袋中掏出煙,淡然說道「現在出去,只會被打成馬蜂窩。」

    任長風急道「可是,如果不出去,護衛隊的兄弟恐怕都活不成了

    謝文東將煙點燃,輕描淡寫地柔聲說道「再給他們打個電話,讓他們往客房裡面撤,不要在走廊內交戰。」

    任長風眨眨眼睛,看了謝文東片到,最終無奈地撓撓頭髮,給護衛隊的隊長馬傳打擊電話。

    等了半響,電話才被接起。

    「喂?」「馬傳,是我!」「任大哥,我們正在和敵人開戰,東哥呢?」馬傳邊喘著粗氣邊大聲問道,在話筒中,槍聲聽的更清楚。

    實際上馬傳比任長風要年長許多,人已三十開外,但任長風在北洪門的身份和悲憤都很高,所以幫會裡大多數人都叫他任大哥。

    「東哥現在很安全。你們不要在走廊內和敵人開戰,望房間裡面撤!」

    「什麼?退到房間裡?那不是死路一條嗎?「客房在酒店的十六樓,如果別敵人徹底壓制在房間內,那護衛隊的人將一個都跑不掉。

    「這是東哥的命令,你照做就行了!」

    「是。。。。。。是東哥的命令?!我明白了!」電話掛短前,任長風還隱約聽到馬傳大聲的叫喊:「兄弟們,推回房間裡,全部退回房間!」

    沒過半分鐘,交戰的焦點開始發展轉移,由走廊逐漸推到客房前。

    房間外面的走廊內。

    護衛隊此時的人數已不足二十,很多人或多或少都掛了彩,此時全部龜縮到客房裡,死死守住房門。

    進攻的敵人數量並不多,只有二十多人,但武器相當精良,長短槍皆有,要命的是,這批人的槍法非常精準,而且戰鬥經驗豐富,極其難纏。

    敵人壓制到房門之外,利用房門兩側的牆壁作為掩體,與躲藏在房內的護衛隊展開對射。

    雙方你來我往,打得好不熱鬧。

    雙方人員,皆不時有人中槍倒地,慘叫聲飄蕩在充滿硝煙的空氣中,顯得更加撕心裂肺。

    謝文東等人此時所在的房間正好與交戰客房相對,房門快被流彈打成馬蜂窩,密密麻麻都是槍眼。

    眾人閃到牆壁後,躲避飛彈,一各個精神緊張,沉默無聲,靜等謝文東下令。

    謝文東倒是輕鬆,靠著牆壁,席地而坐,仰著頭,慢慢地吸著煙。

    無論在什麼時候,謝文東總能控制住自己的感情。他表面上雖然輕鬆,心裡卻在流血,為劉青青,為那些在今晚不幸戰死的兄弟們。

    他雙眼瞇縫著,眼睛快變成兩條彎曲的黑線,所以別人根本無法看到他眼中閃過的紅潤。

    煙已燒到勁頭,謝文東扔掉煙尾,站起身形,同時,從腰間拔出锃亮的銀白色手槍。

    眾人見狀,紛紛將目光投向他。

    謝文東嘴角一挑,笑瞇瞇地說道:「干!」

    任長風等的就是他這個字,提躺倒晃身形向外闖。

    他快,可有人更快,東心雷先一步到達門前,抬腿就是一腳。

    房門是由實木打製,但早被子彈打得破爛不堪,哪還能架住東心雷這勢大力沉的一腳。

    只聽嘩啦一聲,房門被他踢得四分五裂,東心雷手持手槍,從房間裡衝了出來。

    東心雷高達兩米,膀大腰圓的身軀,如同戰神在世,他突然現身,把激戰正酣的雙方人員都嚇了一跳。

    「雷哥--」看清楚他的相貌,護衛隊眾人無不大喜過望,歡呼雀躍,他們還以為東哥把自己這些人都拋棄了,成了幫會鬥爭的犧牲品,現在看來,東哥並沒有扔下自己。

    敵人同樣沒有想到自己身後的房間竟然還有北洪門的人,因為變故太突然,皆都愣了一下。

    高手過招,不能有任何的失誤,哪怕是一丁點的錯誤。

    愣這一下,雖然還不到一秒鐘,但對於他們來說是致命的。

    沒等他們反應過來,東心雷的雙搶開始一齊噴火。

    「啪啪啪--」清脆的槍聲幾乎連成一條線,怒射的子彈肆無忌憚地貫穿一個又一個的血肉之軀。

    東心雷的施展經驗太豐富了,他並未打距離他最近的幾個敵人而是將子彈灑向遠處,頃刻之間,就有七,八名敵方人員慘叫倒地。

    「哎呀!」在東心雷身旁的幾個大漢反應過來,抬手剛要向他開槍,忽然眼前黑影一閃,又多出了一個人,還有一把又細又長的鋼刀。
作者: jojo999    時間: 2009-4-26 08:08

第八卷 無法無天 第六十四章

    刀是唐刀,用刀的人自然是任長風,任長風的刀向來以快准狠見長,那幾人手指已扣在扳機上,但就是無力再按下去,他們的喉嚨已被任長風在第一時間割斷。

    東心雷和任長風兩人剛一出來,就讓對方躺下一半,雖然有偷襲成分在裡面,但從中也不難看出他兩人身手的高強程度。

    對方眾人心驚不已,人家只出來兩人就讓己方損失慘重,不知道後面還有沒有他人?他們生出怯意,無心戀戰,開始後撤。

    剛才他們是追著護衛隊打,佔盡上風,現在想要撤退,談何容易。

    這時,李爽、高強、姜森、格桑等人業已出來房間,對敵人展開追殺。

    格桑自然不用多說,李爽等人也是衝鋒陷陣的猛將,各個都是箇中高手,對方剩下那十幾人哪能抵擋得住,沒用上五分鐘,要麼被殺掉,要麼被活捉,一個都沒跑掉。

    被活捉的敵人有十二名,大多數都掛了彩。

    護衛隊也被打得很慘,死了八個人,其中包括副隊長劉青青,受傷的人數將近二十號。

    槍戰結束之後,酒店值班經理不知道從哪裡鑽出來,看著走廊滿是屍體,他嚇的直哆嗦,顫巍巍的問道:「這……這是怎麼了?」

    眾人沒有時間理會他,謝文東來到一名被擒的大漢面前,問道:「你們是什麼人?」

    大漢被李爽按在地上,無法動彈,他睜大眼睛盯著謝文東,一句話都沒有說。

    李爽大怒,揮手一巴掌打在大漢的面頰上,接著又是一記重拳,隨後喝道:「M的,東哥問你話呢,你沒聽見嗎?」

    大漢痛得直咬牙,轉頭罵道:「我CAO你maDE死胖子,今天你打我一下,改天我十倍來奉還!」

    「你沒機會了!」這話不是李爽說的,而是謝文東。

    他手拿銀槍,頂住大漢的腦袋,好不猶豫的扣動扳機。

    「彭!」大漢的腦袋被子彈打開花,鮮血濺了李爽一臉。

    左右的眾人對此早習以為常,沒覺得怎樣,但酒店經理身子一栽位,險些暈過去,蒼白著臉,一點點向後退。

    謝文東又走到第二個人近前,將槍口放在那人的腦門上,又問道:「你們是什麼人?」

    沒有人是不怕死亡的,無論他的心裡素質有多強。剛才身邊的同伴被謝文東一槍打死,他看得很清楚,現在見謝文東把槍口指向自己,嚇的頭髮根發麻,渾身直流冷汗。他結結巴巴的道:「我……我們是青幫的……」

    「青幫的?」謝文東點點頭,笑瞇瞇道:「很好。」說著話,他站直身形,又問道:「你們一共來了多少人?」

    「只有我們這些人……」那人小聲說道。

    謝文東垂目,看著他的眼睛,冷聲說道:「你騙我!」

    那人打個冷戰,連忙說道:「沒有!我說的都是實話,確實就來了我們這些人!」

    看出他沒有說謊,謝文東臉上的笑容更深。哦,難怪呢!難怪劉波沒有向自己提供他們進市區的情報,如此小規模的人數,即便暗組的偵察能力再強,也很難查出來。

    青幫很聰明啊,先用一批大規模部隊吸引己方的注意和主要戰鬥力,然後再派出小批精銳對自己展開偷襲,其招數可謂精妙。

    最讓謝文東佩服的是情報的情報,他們竟然對自己的行蹤掌握得一清二楚,甚至連他所在哪家酒店,哪個房間都瞭如指掌。

    真是個強勁的對手!謝文東收起槍,整了整起義,向外走去。

    東心雷問道:「東哥,這些人怎麼辦?」

    謝文東笑瞇瞇道:「讓青幫明白一下,暗殺的後果是怎樣的。」

    「嗯!」東心雷收槍,抽出匕首,面色陰沉地向對方走過去。

    「我……我把我知道的都已經告訴你了,你不能殺我……」剛才招供那人大聲叫喊,可是很快,東心雷一刀刺穿他的胸膛。

    謝文東頭也未回,瞇眼笑道:「對不起,我沒向你做出任何的保證,也沒說過不殺你。」

    洪武大廈的戰鬥還在繼續,激烈有餘,但無懸念,戰場上基本上是一邊倒的局勢。

    龍虎隊的人此時已殺進大樓內,和對方展開混戰。

    敵人陣營那個帶頭的漢子早沒了蹤影,不知道是偷偷跑掉還是躲藏在什麼地方。由於沒有人指揮,數百人亂成一團,各自為戰,原本他們的戰鬥力就比龍虎隊低很多,如此一來,潰敗的更加乾脆、徹底。

    偷襲的四百多人死傷大半,被龍虎隊殺得上天無路,下地無門,哭爹喊娘,四處亂竄。

    當謝文東帶人進入洪武大廈的時候,大堂裡的戰鬥已經結束,地面上重重疊疊,到處是屍體,鮮血將大理石的地面染成紅色。

    龍虎隊一些隊員正在清掃戰場,救治受傷的同伴。

    見謝文東進來,眾人紛紛停下手中的工作,集體想他行注目禮。

    這時,一位坐在大堂裡端台階的「紅人」站起身形。這人渾身上下,幾乎看不到其他顏色,完全是一片血紅,起身時,鮮血還順著他的衣服不時滴落。他大步走到謝文東面前,拉掉繫在鼻下的紗巾,露出潔白的小半張臉,躬身說道:「東哥!」

    謝文東上下打量他片刻,問道:「受傷了嗎?」

    這人搖頭笑了笑,說道:「沒有!」說著,他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血跡,笑到:「這都是敵人的」

    「那就好!」謝文東含笑拍了拍他肩膀,又問道:「下林,戰局如何了?」

    這渾身是血的紅人正是龍虎隊副隊長,和對方拚殺時衝在最前面的林鑫。

    林鑫答道:「敵人的戰鬥力很弱,現在基本上被我們打垮,剩下一些殘餘還在大樓裡,隊長正帶人清剿!」

    「幹得好!」謝文東欣慰的點點頭,道:「這裡有抓住的活口嗎?」

    「呵呵」林鑫笑道:「東哥,有很多,要多少有多少」說著話,他低頭環視一會,走到一具「屍體」前,用腳踢了踢,道:「你,給我起來!」

    「屍體」毫無反映,依舊趴在低上,紋絲未動。

    東心雷等人正覺得奇怪,林鑫接著說道:「如果你再裝死,那我就讓你真死!」說著話,他隨手揀起一把片刀。壓在「屍體」的脖子上。

    「別殺我——」那「屍體」突然活了,猛的翻身坐起,抱著林鑫的雙腿大聲號角。

    李爽距離『屍體』很近,哪想到本已經死了的人竟然還能動,嚇了一大跳,差點驚叫出聲,連退兩步,低頭仔細一看,原來是個裝死的。

    「我CAO,你T嗎詐屍啊!」李爽氣沖沖上前,一叫將那人踢出好遠。

    「我求求你們,不要殺我,我就是個跑腿的小兵,沒幹過壞事……」那人顯然被龍虎隊嚇破了膽,跪在地上,連連求饒。

    和剛才那潑青幫的人比起來,這人太不入流了。謝文東走到那人近前,笑瞇瞇地低頭看著他。

    那人哭得一塌糊塗,鼻涕眼淚一起流出來,窩囊的樣子讓人覺得可憐。

    謝文東凝道:「你是青幫的?」

    「不是,我不是青幫的人。」那人聞言,像抓到一根救命稻草,腦袋搖的像撥浪鼓,說道:「我和青幫沒有半點關係!」

    「那你是什麼人?為什麼來找洪門的麻煩?」謝文東想不出對方究竟是何身份。

    「我……我是福仁堂的人,來這裡,是上面的命令……」那人急的滿臉通紅。

    福仁堂?謝文東沒有聽過這個幫派,轉頭看向東心雷。

    東心雷走上前,在他身旁小聲說道:「東哥,福仁堂是河北的中型幫會,勢力多在河北西部一帶,不過,真是奇怪……」

    「奇怪什麼?」

    「福仁堂實力弱小,和我們比起來,用微不足道來形容並不過分,平時在我們面前恭敬得很,但是今天,他們卻有膽子來偷襲我們的總部,讓人難以理解,難道他們的老大瘋了嗎?」

    謝文東仰面,沉思不語。

    看出問自己的這個年輕人身份不低,那人獻寶似的說道:「大哥,這次來的不是只有我們福仁堂一家幫會,還有其他很多幫會的人,比如聚風堂,仁義會,小刀幫……」

    這人邊說一個幫會,東心雷邊在旁邊為謝文東一一解釋。

    他一口氣說出不下十個幫會的名字,都是河北地區的中小型黑幫組織。

    來偷襲的這四百多號人,根本不是青幫的人,而是一個河北中低層幫會的大聯盟。

    謝文東不用問也能明白,這些幫會之所以會來偷襲自己,肯定是由青幫組織的。

    青幫是讓他們來做炮灰,吸引自己的主要火力,然後再派人偷襲自己,就算不成功,他們的損失也不會太大,同時還能徹底讓北洪門與這些幫會全面交惡,其計謀真算歹毒的可以。

    讓人驚奇的是,青幫竟然能在短短時間內與河北這麼多幫會交好,並且成功的讓他們聽從自己的命令,與洪門為敵.
作者: jojo999    時間: 2009-4-26 08:08

第八卷 無法無天 第六十五章

    不知道青幫給了這些幫會什麼好處?謝文東笑瞇瞇地揉著小巴,感覺與青幫的紛爭變得越來越有意思了。

    林鑫問道「東哥,怎麼處置他們?」

    謝文東想了想,說道「抓住領頭的,至於下面的小弟,交給警察處理吧!」

    對方這次來了四百多號,就算謝文東再狠,也不可能把這些人全部殺死。

    東心雷在旁狠聲道「這樣太便宜他們了-」

    「呵呵-」謝文東輕笑道「不捨便宜他們的。統計一下總部的損失,讓這些人來賠償。估計讓他們陪個傾家蕩產,應該不成什麼問題。

    東心雷聽後,眼珠轉了轉,接著仰面大笑。經過一場激烈的混戰,北洪門總部的損失並不大,沒損壞什麼設備,但至於向警局報損的時候,想要多少錢就由他們說的算了。

    戰鬥將要結束,警察終於到了現場,隨後,將通往洪武大廈的道路封制。

    於這次爭鬥的規模太大,警局局長親自到場。局長名叫連常雲,年近半百,頭髮禿了大半,但精氣神卻很足,紅光滿面,肥頭大耳,讓人一看,頓時會聯想到舊社會的土地主。連常雲下了專車,來到洪武大廈門前環視一周,眉毛皺成一團。

    東心雷走上前擊,笑呵呵道「連局長,你來了。」

    連常雲著眼東心雷,然後指指地面橫七豎八的屍體和傷者,問道「這是怎麼回事?」

    東心雷聳肩,無奈道「有人來砸我們的場子,我們當然要進行抵抗了。」連常雲歎口氣,低聲說道「老雷,最近各地都不太平,已引起高層的注意,你們在我的地頭上這樣鬧,讓我也很為難啊-」

    「那連局長認為我們應該怎麼做呢?」大廈門口傳來一句問話聲,謝文東從裡面漫步走出來。

    「呦!」連常雲和謝文東並不熟,沒見過幾次面,但卻知道他是北洪門真正的老大,比東心雷難纏百倍。他臉上立到露出美容,客氣道「原來謝兄弟也在這裡。」

    謝文東幽幽說道「家都快被人家打沒了,我不在,還能在哪呢?連常雲正色道「不知道來者是什麼人?竟然如此膽打包天!」

    謝文東笑瞇瞇道「他們是什麼人,我不清楚,就有勞連局長你來審問了。不過,他們這次給我們造成的損失很嚴重,我對T市的治安也很失望。」

    東心雷在旁差點笑出聲,黑道的老大會向警察局長訴苦社會治安混亂,實在是有意思。連常雲暗生不悅,不過臉上沒有表現出來,說道「這件事,我會查清楚,也會給謝兄弟一個滿意的答覆。」

    「那就好。」謝文東轉過身形,邊走邊揮手道「如果歹徒的膽子大到敢明日張膽地對一座大廈進行搶劫,那我要你這樣的警察局長還有什麼用?如果再有一次這樣的事發生,我保證,你在你的位置上不會坐得太久。再見,局長先生!」

    連常雲看著謝文東離擊的背影,汗如雨下,如果別人對他說這樣的話,他會上去給那人一嘴巴,但說這話的人是謝文東,就由不得他不害怕,因為他明白,謝文東確實有這個實力,就算人家想要自己的腦袋,恐怕也不捨費多大的力氣。

    謝文東走了,東心雷看看呆立在原地的連常雲,輕拍下他的肩膀,柔聲說道「連局長別介意,最近社團裡發生了很多事,東哥的火氣也很大,如果說話有不周到的地方,還請連局長多擔待。」

    謝文東既然作了黑臉,東心雷就不得不做紅臉,在道上混了這麼多年,他什麼道理不懂,對警方,太強不行,容易引起反感,太軟也不行,容易被欺,只有軟硬兼施,才能讓他們服服帖帖。

    連常雲苦笑,搖頭長歎口氣。警察局長也不是那麼好當的啊!

    青幫組織的這次進攻,算是被北洪門勉強招架住,其損失是護衛隊傷亡超過半數,副隊長殉職,龍虎隊戰死三人,傷十八人。

    青幫這邊的損失僅僅是偷襲的那二十多號人。傷亡最慘重的,無疑是那些臨時聯合在一起的中底層幫會,一共四百多人,死亡人數超過三十,傷者不計其數,基本沒有逃掉幾個,全部被警察扣押。洪武大廈。

    龍虎隊的兄弟幫助北洪門弟子清掃戰場,對於他們來說,這個工作也並不容易,僅僅一樓走廊裡的血跡,就足足用了八十桶的清水才清洗乾淨,而且粘了血跡的牆壁還要重新粉刷,異常麻煩。

    謝文東坐在頂樓的辦公市裡,兩旁站有文東會和北洪門的眾多幹部,在他面前,跪有一人,正是那個帶頭的中年人。

    龍虎隊的兄第是在十七樓衛生間的一個角落裡將他抓獲的。

    謝文東目光幽深,冷冷看著他,良久沒有說話。

    沉默,給對方的心理自然而然的造成一種恐懼感和壓迫力。

    果然,這中年人跪在辦公桌前,一會抬頭看看謝文東,一會再瞧瞧左右的眾人,慌張的樣子,像是被逼進角落裡無路可逃的老鼠。嗤!謝文東冷笑,慢慢將手伸進懷中。

    中年人見狀嚇得一哆嗦,跪趴在地,哀嚎道「別殺我-別殺我。

    謝文東抽出手。中年人定睛一看,暗鬆口氣,原來謝文東掏出的不是槍,而是一盒香煙。他老臉一紅,重又低下頭。「啪!」謝文東將煙點燃,終於開口說話,問道「你知道我是誰嗎?」

    「你」中年人挑目偷看謝文東,見他也正在看自己,嚇得忙又低下頭,小聲說道「你是謝謝先生。」謝文東又問道「那你知道這裡是哪嗎?」

    「這裡是北洪門的總部」中年人說話聲越來越低,低得幾乎他自己都聽不清楚。

    「既然知道我是誰,又知道你在找誰的麻煩,你竟然還敢帶人來-」謝文東突然一拍桌子,喝道「蔣紅軍,你好大的膽子。」

    謝文東說話聲不大,卻將中年人震得腦袋嗡嗡作響,眼前直閃金星謝文東竟然知道自己的名字,自己這回真是要大難臨頭了。中年人雙手連搖,急聲解釋道「謝先生,我是受人蠱惑的,我是受人蠱惑的啊!」

    中年人名叫蔣紅軍,乃是聚風堂的老大,也是這次進攻北洪門總部的帶頭人。

    謝文東也是經過靈敏的提示後才瞭解這些,他問道「受什麼人的蠱惑?」

    蔣紅軍顫聲道「是青幫指示我這麼做的。」

    果然如此!「呵呵!」謝文東瞇眼道「做為一方的老大,你就那麼聽從青幫的話嗎?」

    蔣紅軍低頭說道「青幫向我許諾,一旦打垮你。。。洪門所得地盤的一半會分給我們這些參加偷襲的各個幫會,而且」

    「而且怎樣?」

    「而且青幫還給了我們這些幫會一大筆獎金。」

    「所以,你們就心動了。」謝文東冷笑道「所以就敢來和我們為敵?!」

    「謝先生,我錯了,我知道錯了,求求你,原諒我這一次吧-」蔣紅軍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淚,連連磕頭。

    謝文東的為人,他很清楚,自己落到謝文東的手上,恐怕活命的機會將十分渺茫。「你的過錯,不可原諒。」謝文東笑瞇瞇地淡然道。蔣紅軍聽了這話,身子像是一下子被抽空似的,頓時變得癱軟無力,張大嘴巴,滿面呆相,看樣子是嚇傻了。

    由這樣的人來領導幫會,水遠都不可能有做大的那一無。謝文東心中嘲笑,說道「不過,如果你肯好好配合我,我可以考慮不殺你。」

    蔣紅軍精神一震,飛走一半三魂七魄又重新回到身體裡,他又驚又喜地抬頭大聲說道「謝先生,不,東哥,你要我做什麼,我一定配合,全力的配合你-」

    謝文東笑道「呵呵,聽說青幫很多幹部都到了河北?」

    「是的!」

    「那他們具體在哪裡?」謝文東問到正題。他讓劉波進行調查過,但青幫幹部的行蹤十分隱蔽,暗組一直沒有查探清楚。

    「我也不清楚青幫的幹部在哪,是。。是他們主動派人來找上我的。」蔣紅軍不敢隱瞞,也不敢撒謊,實話實說。

    「哦?」謝文東輕敲額頭,凝思不語。

    生怕自己沒有提供有價值的情報而勾起謝文東的殺心,他忙又說道「但是,我感覺青幫的幹部應該距離我所在的s市不遠。」謝文東眉毛一挑,問道「為什麼這麼說?」

    「因為,因為他們每次來找我的速度都很快-打完電話,還不到一個鐘頭就能找上門來。

    「這並不是證據。」謝文東搖搖頭,眼睛閃爍著精光,頓了一下,說道「蔣紅軍,我會放你走,而且,我還會親自帶人護送你回去,但是,我有個要求。」

    「東哥想要什麼?」

    「我要你把時常和你聯繫的那個青幫的人引出來!」
作者: jojo999    時間: 2009-4-26 08:08

第八卷 無法無天 第六十六章

    將紅軍臉色發青,道:「東哥要。。。。。。」

    謝文東雙眼瞇縫著,笑呵呵道:「既然你不清楚他們的情況,我自然要抓一個瞭解情況的人了!」

    將紅軍臉色唰的一下白了,結結巴巴道:「要我起引青幫的人?如果青幫知道,會。。。。。。會殺了我的。!」

    謝文東含笑柔聲道:「如果你不去做,那麼,我現在就殺了你!」

    將紅軍無語。他低著頭,眼珠提溜亂轉,在考慮其中的利弊。

    謝文東根本不給他考慮的機會,又說道:「同意與否,只在你一句話,希望你能考慮清楚,認清現在的形勢。」

    將紅軍問道:「要是我統一東哥的要求,我能。。。。。。」

    謝文東笑瞇瞇道:「要是你能按長我的意思去做,我絕對不會虧待你,不僅會保護你的安全,還會給你一筆讓你和你家人一輩子不愁吃穿的獎賞。當然,我也很討厭壞我事的人,如果你敢表面應付哦,暗中去仍然私通青幫,那麼,不僅你的腦袋保不住,你的家人,只怕一個也活不成,無論你們跑到天涯海角!」

    在謝文東灼人的目光下,將紅軍一哆嗦,心底生寒,從腳跟一直麻到頭皮。

    他算不上瞭解謝文東的為人,但也聽過一些,知道此人行事狠毒,什麼事情都能做得出來。他忙搖手道:「東哥多慮了,小弟不敢,小弟不敢!」

    「哈哈!那就好!」謝文東大笑,說道:「既然肯為我做事,那麼就是我的朋友,不要客氣,請坐!」他指了指一旁的沙發。

    將紅軍此時心都提到嗓子眼,坐到沙發上,只是屁股粘個邊。

    當他對謝文東有用處的時候,謝文東可能會稱他為朋友,一旦等他沒有用處的時候,謝文東會毫不猶豫地把他一腳踢開。

    S市和T市雖然同在一個省,但距離並不近,一個在東邊,一個在西邊,之間足有三百多公里。

    將紅軍在S市還算有一號的人物,不能說雄霸一方,但在黑道一提聚風堂將紅軍的名字,沒有不知道的。

    謝文東和將紅軍道來的S市,同時還帶來了李爽,高強,任長風,格桑,褚博等一批精銳,這還知識表面上的,暗中還有姜森領導的血殺,以及林鑫率領的部分龍虎隊隊員。

    這次來S市,謝文東打定主意,是想給青幫指明一擊的。

    做了幾個小時的汽車,一行人到達S市。謝文東喝是第一次來,感覺上和T市差不多,都是比較繁華的現代化都市。

    將紅軍和謝文東同坐一車,進了失去後,他笑聲請求道:「東哥,我想先回家看看。」

    「不用了。」謝文東淡然道:「你的家人很好。」

    「啊?」將紅軍沒反應過來,一夥地看著他。

    謝文東笑道:「請放心吧!現在,你的家人有我們洪門保護,很安全的,畢竟你要與青幫為敵,我要考慮到你的後顧之憂嘛!」

    說是保護,自然是軟禁。謝文東在沒來S市之前,就置喙過S市的北洪門分堂,讓他們軟禁住將紅軍的家人。想讓他為自己做事,如果沒什麼好牽制他的,那恐怕很難,他也未必會盡心盡力。

    將紅軍倒吸了口冷氣,良久才反應過來,顫聲說道:「那。。。。。。那我可不可以先給家裡打個電話?」

    謝文東悠然道:「當然可以!向家裡人報個平安是應該的!」

    坐在副駕駛座的任長風拿出手機,撥打一串號碼後,接痛後,他利落的說道:「將先生要和家人說話,老陳,你把電話給他的家人。」

    說完,他回頭,將手機交給將紅軍。

    將紅軍顫巍巍的接過受機,現在他總算明白了,自己已再沒有其他的退路。

    聚風堂和北洪門比起來,不值一提,但在S市,勢力還是蠻大的,下面場子有十多家,小弟,打手,幹部加在一起,有兩百號人。

    按照謝文東的要求,將紅軍給司機指路,將車開到一座中等酒店前。

    酒店的規模一般,地角比較偏僻,從停車場就能看得出來,經營狀況一般。謝文東要的就是這樣的地方,條件如何他不在意,主要是不要引人注意。

    先將車停在酒店的停車場,又在酒店訂下兩個房間,然後眾人步行到距離酒店不遠的一間KTV。

    這間KTV是聚風堂旗下的廠子,無論是服務生還是看場的小弟,都認識將紅軍。看到他進來,數名年歲不大青年圍上來,其中一人驚訝道:「將哥怎麼這麼有空,到這裡來了?」

    「怎麼?這裡我還不能來嗎?」將紅軍瞪了瞪眼睛。

    那人忙說道:「將哥說得那裡話,快裡面請吧。」說著,他看了看將紅軍後面的謝文東等人,一各個都是生面孔,沒有一個他認識的,不過既然是跟在將紅軍身邊的,他不敢得罪,略微向眾人點點頭,隨後疑惑文道:「將哥,這幾位兄弟是。。。。。。?」

    「是自己人!」將紅軍毫未遲疑,隨口說道。

    「哦!」那人放下心來,面帶急色地說道:「將哥,今天兄弟都在找你呢!」

    「嗯?」將紅軍皺了皺眉頭,反問道:「找我幹什麼?」

    那人一怔。道:「將哥好不知道?」

    將紅軍聽的莫名其妙。語氣不善地說道:「MA的,我知道什麼?到底怎麼回事,快說!」

    那人咽口吐沫,低聲說道:「將哥,我們有五家廠子被人砸了!」

    「啥?」蔣紅軍剛坐下,聽完那人這句話,騰的又站了起來,叫道:「誰他媽這麼大的膽子,敢砸我蔣紅軍的場子?」

    那人看他大怒,嚇得一縮脖,怯聲說道:「是北洪門的人幹的。」

    撲!蔣紅軍差點暈倒。北洪門干的?北洪門的老大就在自己身邊,怎麼可能是北洪門干的呢?生怕謝文東誤會,他揮手一巴掌,拍在那人的臉上,大罵道:「CA0你MA的!誰告訴你是北洪門干的,你哪只眼睛看見是北洪門干的了?你再他媽敢胡說,我先殺了你!」

    那人被他一嘴巴打得暈頭轉向,捂著臉,倒退數步,急聲解釋道:「蔣哥,這確實是北洪門干的,而且北洪門放出話來,要與我們聚風堂勢不兩立!」

    見下面人不像說謊,蔣紅軍反倒茫然了,轉頭看向謝文東。

    謝文東臉上帶著淡淡的笑容,隨意地彈彈手指,然後再瞄了一眼蔣紅軍的手下。

    蔣紅軍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對那人說道:「好了,我知道了,你去外面查查現在的情況,如果有什麼事,立刻回來向我報告!」

    「是!」那人如釋重負,答應一聲,急匆匆走開了。

    等他走後,蔣紅軍再也忍不住,問道:「東哥,這……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呵呵!」謝文東輕笑道:「你帶著那麼多幫會的弟子偷襲我們北洪門的總部,如果我不對你做出點適當的懲罰手段,那是不是太假了?雖然我們要演戲,也要演得像一些嘛,不然,會讓青幫笑話的。」

    「哦!原來是這樣!」蔣紅軍恍然大悟,心中又是苦笑,又是讚歎,謝文東這人的精明程度,遠非自己可比。

    「那……那我讓下面的兄弟不要抵抗……」蔣紅軍去摸自己的手機,手伸進口袋才想起,自己的手機早被謝文東搜走了。

    「不!」謝文東搖搖頭,笑瞇瞇道:「要抵抗!打得越激烈越火暴才越好!」說著,他看了看手錶,又道:「再過半個鐘頭,你給青幫打電話,向他們請求支援!」

    「他們……他們會幫我嗎?」青幫只是利用自己打擊北洪門,蔣紅軍當然明白這個道理,之所以他會接受青幫的要求,是因為青幫開出的條件太具有誘惑力,除了北洪門的一半地盤之外,還給了他八百萬的現金。

    在大筆金錢的誘惑下,世界上很多人的理智都會莫名其妙的消失。蔣紅軍正是這樣的人。

    現在,偷襲北洪門總部的計劃沒有成功,蔣紅軍懷疑青幫恐怕未必肯幫助自己。

    「放心吧!」謝文東拍拍蔣紅軍的肩膀,笑道:「青幫一定會來援助你的。想在河北找到一個心甘情願為他們賣命的幫會並不容易,他們肯定會珍惜的。」

    蔣紅軍聽後,老臉羞得像蒙了一層紅布。

    謝文東導演的這場戲確實太像了。

    北洪門位於S市的分堂對聚風堂發起急風暴雨般的攻勢。上午,還只是針對比較大的場子,下午,則演變成全部進攻。

    剛開始時,聚風堂的人還能招架招架,可是,雙方的差距實在太大了,無論從人力上還是武器上,甚至後台上,北洪門在各方面都佔盡了優勢。

    很快,聚風堂抵擋不住北洪門的猛攻,全面潰敗。

    正是這個時候,蔣紅軍向青幫與自己聯繫的人打去求救電話。

    正如謝文東所料想的那樣,青幫的確不想失去聚風堂這個盟友,而切先前投資在蔣紅軍身上的八百萬還沒有收回應得的回報,怎能讓他就這樣毀於一旦呢!
作者: jojo999    時間: 2009-4-26 08:08

第八卷 無法無天 第六十七章

    其實,就算絳紅軍不求救,青幫的情報人員也已將S是聚風堂的危機情況進行了匯報,青幫高層正在商議如何救援時,他恰當好處地打來電話。

    沒有多久,青幫便給了他回復:青幫會調集人手,全力救援他和他的聚風堂。

    將紅軍聽後,千恩萬謝,激動的一塌糊塗。

    青幫的人力向S市集結,北洪門也同樣如此。北洪門有不滅聚風堂不罷休的架勢,而青幫也表現出誓與聚風堂共存亡的氣魄。

    當天晚上,S市的氣溫有些下降,夜風冰寒,吹在人身上,涼颼颼的。但黑道的局面確實不停的往上加溫。局勢緊張,處處隱藏殺機,大戰一觸即發。

    當晚,有人來找將紅軍,這人正是那位與他最常聯繫的青幫人員。

    將紅軍不清楚他叫什麼,只知他姓王,大概三十多歲的樣子,面白如玉,斯斯文文,能說善道,典型一說客。

    這人自進了將紅軍所在的KTV之後,眉頭就沒舒展過。

    KTV的條件確實簡陋了一些,由於光顧的客人不多,似乎自開業以來就未曾維修過,看起來多少有些落魄。不過,這裡也是聚風堂唯一一個沒有受到北洪門大規模攻擊的場子。

    「哎呀,王先生,你可算來了!」看到他,將紅軍急步上前,興奮地握住他的手。

    這位王先生看了看他,再瞧瞧周圍人數眾多的大漢,沒有過多的廢話,直接了當地問道:「將堂主,你的手下還有多少?」

    將紅軍看看左右,苦笑道:「就剩下這麼多了!王先生,聚風堂只是小幫會,哪能架得住北洪門的進攻,如果你們青幫不幫我一把,我真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啊!」

    「呵!」王先生嗤笑一聲,臉色自然流露出傲氣。

    混在聚風堂人群中的謝文東瞇眼大量此人。這位王先生的相貌相當不錯,濃眉大眼,鼻直口方,算是儀表堂堂。只是眼角上挑,目光流轉之間,帶股邪氣。謝文東不會相面,但直覺上很討厭這個人。

    將紅軍乾笑一聲,心中卻暗氣,青幫剛開始找上自己的時候態度可不是這個樣子的,現在利用完自己了,態度就來個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看來這青幫比謝文東也強不到哪去。他問凹:「王先生,這次貴幫派出多少人來援助我?」

    王先生瞥了一他一眼,傲然笑道:「人並不多,但是足夠幫你保住聚風堂的了!難道,將堂主不信任我們青幫的實力嗎?」

    「不……不不!」將紅軍裝作著急的樣子,滿臉通紅,連聲說道:「王先生你誤會了。我絕對沒有這個意思。」

    「哼!」王先生重重哼了一聲。

    聽他二人盡說無聊的廢話,謝文東頗感不耐,在旁低咳了一聲。

    將紅軍身子一震,眼珠連轉,獻媚地笑道:「王先生就一個人來嗎?」

    王先生反問道:「那你說我應該帶多少人來呢?」

    將紅軍道:「王先生不是說,貴幫已派來足夠多的人手了嗎?他們在……?」

    王先生不耐煩地揮揮手,說道:「人是來了,但沒來你這裡,而且,」說著,他環視一周,嘲笑道:「你這個小廟,也裝不下那許多人啊!」

    「哦!」聽說他是獨自一個人而來謝文東和將紅軍都放下心。

    中午打去的電話,還沒有到傍晚,青幫的人就到了S市,看來,正如將紅軍所說,他們距離S市的位置確實不遠。

    謝文東呵呵笑,從人群中走出來,站到王先生近前,文道:「不知道王先生你叫什麼名字?」

    王先生一愣,打量出現在自己面前的青年。這青年年歲只有二十出頭,但氣派卻十足,身穿現在很少見的中山裝,感覺有寫似曾相識,但一時又想不起來。他狐疑的問道:「你是誰?」

    「呵呵!」謝文東笑了,說道:「我在問你,你反而問起我來了。」

    王先生眉頭大皺,轉頭不滿的看了蔣紅軍一眼。他以為謝文東上蔣紅軍的手下。他冷聲說道:「蔣堂主,你手下都是如此無理麼?」

    蔣紅軍含笑解釋道:「王先生,你誤會了````````」

    不等他說完,王先生橫聲打斷他的話,微怒道:「我誤會什麼了?難道這人不是你的手下麼?」

    蔣紅軍剛要說話,謝文東搶先開口說道:「王先生,你確實誤會了,我並非聚風堂的人。」

    王先生疑問道:「那你是~~?」

    謝文東慢慢說道:「我來自北洪門,我的名字叫-----謝文東!」

    "啊?'王先生腦子嗡了一聲,蹬蹬蹬,倒退三步,兩眼瞪圓,嘴巴大張,吃驚的表情,好像站在他面前的不是人,而是個怪物。

    他駭問他:「你````你是謝文東!」

    謝文東笑瞇瞇的柔聲說道:「沒錯!如假包換!"

    「哎呀!」王先生怪叫一聲,原地蹦起多高,話也沒敢說一句,轉身就跑。

    他此時在想跑,已經是來不急了,別說聚風堂的人不會讓他走,謝文東帶來的人,更不會讓他離開。

    他跑的快。可有更快的。一條黑影好似離弦之箭。瞬間衝到他背後,手臂一張。單手抓住他的領子,接著,沉喝一聲:「回去"

    王先生倒也真聽話,本來前衝的身軀突然倒飛回去,撲通一聲,仰面朝天的摔在謝文東腳下。

    他反映也快,在地上沒有停頓一秒,順勢一骨碌,翻身而起,同時從肋下掏出手槍,準備指向謝文東。

    他明白,自己鑽進人家設計好的圈套裡,單憑自己的力量衝出去,基本上是不可能的,唯一的希望就是控制謝文東。

    一旦謝文東落在自己的手上,其他人誰都不敢在把他怎麼樣。

    他的反映很快,對形勢的判斷也很正確,可是,他漏算了一樣,謝文東不是他想抓就抓,想制服就制服的人。

    他的槍口剛指向謝文東,後者身形一晃,如同一隻大陀螺,以不可思議的速度轉到他的身側。

    王先生大吃一驚,想不到謝文東的身法如此敏捷。他轉身在想找謝文東,突然脖子一涼,一把金刀頂在了他的脖子上。

    你再敢動一下,我就割斷你的喉嚨!謝文東目光深遂,好似無底的黑洞,從中散發出詭異的光芒。

    別……別!王先生身子一僵,腦筋飛速運動著,邊尋找逃跑的機會,邊慢慢的舉起雙手,五指一鬆,咣當,手槍落在地上。

    先前把王先生甩回來的黑影子走過來,將槍揀起,隨手揣入懷中。這黑影子,正是高強。

    高強繞到王先生身後,突然一腳,踢在王先生的腿上。

    王先生站立不住,雙膝一軟,跪在地上。

    他掙扎著還想站起來,高強又重重的補了一腳。王先生身體前撲,趴倒在地,半天爬不起來了。

    搞清低著頭,冷冷看了他一眼,然後默不作聲退到謝文東身邊。

    謝文東笑瞇瞇地說道:「當你走進來的時候,你的名譽就已經注定了。不要再試圖逃跑,那樣,只會是自找苦吃!」

    王先生目光一凝,抬起頭,狠狠地瞪著蔣紅軍,怒聲叫道:「蔣紅軍,你敢串通北洪門來算計我,我CNM的,勞資讓你不得好死!」

    要不是高強下手太重,踢得他渾身不力,他此時定會撲過去和蔣紅軍拚命。

    蔣紅軍緩緩走到他近前,歎口氣,說道:「王先生,我這也是沒辦法,被逼無奈啊!」

    「我CAO你……」王先生破口大罵,可他一句話還沒罵完,原來和顏悅色的蔣紅軍突然就是一腳,狠狠踢在王先生的小腹,冷聲道:「小王八蛋,老子早就看你不順眼了!你罵啊,你再罵啊……」他掄起雙腳左右開攻,邊走邊沒頭沒臉的一頓亂踢

    別看蔣紅軍在謝文東和青幫面前老實得像小貓,但他畢竟是一方的老大,身上背著人命官司也不少,為人毒得很,而且心胸狹小,報復心理極強。

    時間不長,王先生已被他踢得滿頭是血,奄奄一息。

    看他絲毫沒有要罷休的意識,謝文東柔聲說道:「蔣堂主,夠了!」

    蔣紅軍聞言,這才收住腳,喘著粗氣說道:「東哥,這個小兔崽子太TM囂張了!」

    「呵呵!」謝文東沒理會他,蹲在王先生身旁,問道:「告訴我,你叫什麼名字?」

    經過蔣紅軍這一頓暴打,王先生老實了,他一眼封喉,腫得和東棗那麼大,勉強睜開另只眼睛,看著謝文東,說道:「我……我叫王良。」

    「哦!叫王良!」謝文東點點頭道:「我問你,青幫這次派多少人來S市?」

    王良眨眨眼睛,說道:「有一……一百人!」

    雖然他只睜一隻眼睛,但說話時,漂浮不定的目光還是被謝文東看在眼裡。

    他搖搖頭,平和說道:「你蒙我!」說著,他把玩著金刀。

    金刀鋒利,但在他五指間翻轉自如,熟練地程度讓人咋舌。他笑瞇瞇道:「我不喜歡說廢話。你諾是再敢欺騙我一句,我就切掉你一跟手指。現在,我再問你一遍,你們這回究竟來了多少人?」
作者: jojo999    時間: 2009-4-26 08:08

第八卷 無法無天 第六十八章

      王良看著謝文東,看著那把翻轉的金刀,汗流滿面,顫聲說道:「有三百多人,加上S市分堂的人數,一共超過一千。」

    「呵呵!」謝文東看出他這回沒有說謊,幽幽向道:「你們的人,還真多啊!對了,你們青幫在河北主事的人是誰?」

    「這個。。。。。。」這句話問到青幫的機密上。青幫這次來到河北的高級幹部很多,而且一直隱藏行跡,不向外界透漏一點風聲,目的就是要出其不意,打謝文東個措手不及。王良結巴道:「如果我說,你會給我一條生路麼?」

    謝文東搖搖頭,道:「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你如果不說,一定會死,而且還會死的很慘!」

    王良臉色一變,沉默好一會,方開口說道:「主事的人,是。。。。。。唐副幫主。」

    「唐副幫主?」謝文東對青幫幹部瞭解不多,只知道幫主叫韓非,至於其他人,所知甚少。

    東心雷看出謝文東的疑惑,在他耳邊低聲說道:「東哥,青幫確實有個姓唐的副幫主,名叫唐堂。」

    謝文東微微點頭,沒說什麼,問王良道:「這位唐副幫主也來S市了嗎?」

    王良搖搖頭,道:「沒有。」

    謝文東雙眼瞇縫著,但卻擋不住其中四射的精光,他又問道:「那他現在在哪?」

    王良咽口吐沫,不敢看謝文東的眼睛,垂頭低聲說道:「在。。。。。。正定!」

    正定,一座不大但名氣卻不小的縣城,古遺跡頗豐,是河北的旅遊勝地。它位於S市之北,相距不遠,即使由S市中心開始算,離正定也不到二十公里。

    青幫的主要幹部這次藏身於正定,無疑是很聰明的。對於一個旅遊資源豐富的縣城來說,外來的流動人員極多,青幫的人隱藏於此,是很難被發現的。

    青幫最近在河北的行動不簡單,除了在各市縣與北洪門的爭鬥不斷升級之外,還組織了一些偷襲北洪門總部的行動。謝文東預想到他們有高極幹部到了河北,只是暗組始終沒有查出來他們的具體位置,原來,都躲藏到正定去了!謝文東哈哈大笑,問道:「那,在正定你們有多少人?」

    王良道:「有五十人左右。」

    謝文東疑道:「只有這麼少?」

    王良忙說道:「人如果太多,容易暴露。」

    恩!謝文東點頭一笑,滿意地拍拍王良的肩膀,柔聲說道:「你帶我去!」

    正定雖然屬於縣級,但面積不小,人口眾多,全縣超過五十萬人。正定最有名氣的莫過於它的古跡,「九樓四塔八大寺,二十四座金牌坊「這句話正是對其古跡的最佳描述。

    謝文東來了,就在北洪門和青幫在S市怒劍拔張,大戰隨時可能爆發的情況下,由王良指引,他去了正定。

    他到正定並非來旅遊的,而是要端掉青幫在河北的秘密「指揮部「,當然不可能只有他一個人,下面一起來的有李爽,高強,任長風等人,暗中隨行的還有姜森帶領的血殺,劉波統領的暗組,以及林鑫率領的龍虎隊,這批人,可算是文東會的精銳力量,顯然,謝文東是下了決心。

    東心雷倒是留在了S市,謝文東也有顧慮,生怕真發生大戰,北洪門在S市的分堂頂不住青幫,如果S市丟了,那對北洪門的損失太巨大了,就算自己能打垮青幫位於河北的高層力量,也換不回那樣的損失,把東心雷留在S市,他放心許多。

    青幫的高層在正定偏僻處租下幾座相鄰的院落,用王良的話來講,院落周圍的胡同都在青幫控制範圍內。

    時間雖然不晚,但小胡同裡沒有路燈,黑漆漆的,藉著月光,向裡望去,幽深不見底。

    謝文東觀望一陣,低聲問道「王良,這就是你說的地方?」

    「是啊-」王良苦著臉說道「東哥,我現在都落到你們手上了,哪還敢騙你?!」他腦袋上綁著紗布,眼角貼著創口帖,樣子狼狽。

    「帶路吧-」謝文東笑了笑,向小胡同揚揚頭。

    「前面應該有我們的暗哨,東哥小心!」王良走在前面,回頭提醒道,看架勢,好像真站在謝文東這一邊似的。

    這樣的人,謝文東見得太多了,貪生怕死的軟骨頭,但心機又很重,當他落到你手裡的時候,表面上會對你言聽計從,心裡還不知道在打

    什麼鬼注意呢!他笑瞇瞇地說道「你帶我們通過暗哨!」

    「這個。。。」王良向後面看了看,人頭黑壓壓的一片,謝文東帶來的人,少說也有五六十號,這麼一大批人,根本不可能矇混過關。他暗暗叫苦,可嘴上沒敢說,生怕謝文東一個不高興,把自己先做掉。他心不在焉的向前走著,心裡不停算計著如何脫身。

    在昏暗無光的小胡同裡走了一會,突然前方出現兩條黑影,擋在胡同中,其中一人沉聲問道「什麼人?」

    王良身子一僵,站在原地。走到他身後的謝文東見狀,偷偷拉了拉他衣襟。

    胡同裡太黑,雙方皆看不清對方的相貌。王良說道「是我!王良!。

    啪!前方的兩人打開手電,向王良臉上照了照,看清他的模樣,兩人語氣緩和許多,「王兄這麼快就半完事回來了』」說著,其中一人又拿著手電向後照擊,見到有那麼多人,他怔了一下,疑問道「王兄,這些兄弟是。。。?」

    謝文東等人,他一個都不認識,突然見到這麼多的生面孔,他不奇怪反而怪了。

    王良暗叫糟糕,正不知道該如何解釋時,他身後的謝文東越過他,慢步來到那兩人近前。

    象沒事人似的,不慌不忙地掏出煙,點燃,悠悠吸了一口,他說道「我要見唐副幫主!」

    這兩暗哨打量謝文東,想了好久,也沒想起來社團中有這麼一個人

    但看謝文東那氣派十足的架勢,肯定非平常人,兩人不敢貿然得罪,小聲問道「兄弟你是?」

    「我是謝文東!」說話間,謝文東一手拿煙,一手不留痕跡地放於身後,從後腰上摸出一把盡尺長的匕首。

    「哦,原來是謝兄,裡面請!」這兩暗哨警惕性並不足,可能他倆做夢也想不到在這裡竟然能遇到敵人,而且還是在自己人引領下來的,

    二人只覺得謝文東這個名字耳熟,一時也沒想起來謝文東就是自家生死對頭幫會的老大,還以為他是自己人,閃身準備放行。

    謝文東反而站在原地沒有動,笑瞇瞇的吸著煙,雙眼放出幽幽的森光。

    「啊?」這時,一名暗哨猛然反應過來,驚叫一聲,指著謝文東的鼻子叫道「你。。你說你是謝文東?」

    「朋友,激動什麼!」謝文東一笑,嘴上叼著煙,伸手抱住那人的肩膀。

    「不是。。」那人意識到不對,剛想把他推開,但為時已晚。

    謝文東手中的匕首隨著他的一個擁抱,深深剌進那人的心臟。

    那人想叫,可嘴巴張開,卻再也無力叫出一聲,身體力的力氣彷彿一下子被吸乾似的。

    他兩手死抓謝文東的衣袖,難以置信地看著他,還有他那雙漆黑深寒的眼睛。

    他緩緩倒下去,另一名暗哨還沒明白過來是怎麼回事,謝文東從那人的心口窩拔出匕首,另只手拿下嘴角的香煙,食指彎曲,向外一彈,

    半截香煙在空中打著轉,飛射向另一暗哨的面門。

    「啪!」半截香煙正打在這人的眼角眉梢,撞得火星四濺,不少飛近這人的眼睛裡,痛得他哎呀一聲,捂著受傷的眼睛連連倒退。

    只可惜他退的速度太慢了,至少和謝文東比起來是這樣的。

    謝文東兩個箭步竄到他近前,手起刀落,匕首直接剌進這人的脖根

    這人張大嘴巴,但嗓子裡好像塞了什麼東西,想叫卻叫不來聲。

    謝文東將匕首順勢一切,一道血泉自這人脖頸上噴出,同時還伴隨著嘶嘶的響音。

    太快了,謝文東連殺兩人,前後沒用上五秒鐘。

    王良站在那裡,已經嚇傻了,直勾勾看著癱軟在地面的兩具屍體,額頭滿是汗珠子。

    「王先生,我們可以繼續走了吧!」謝文東將屍體的衣服上搽淨匕首首的血跡,然後斯條慢理地重新別回後腰,眼睛瞇縫著,笑意濃濃地問道。

    看著這張青春陽光的笑臉,王良的冷汗流得更多,從心底最深處生出恐懼感。

    他以前從來沒見過談笑殺人,今天可算是開了眼界。

    他沒笑硬擠出笑,乾笑道「是!是!繼續走,繼續走!」

    胡同走完大半,再沒有遇到哨卡,王良直把謝文東等人領到胡同深處,一座院落的門前才停住身形,細聲說道「東。。東哥,到了!」

    聞言,謝文東舉目打量院子的大門。

    這院子看起來有些年頭,原本朱紅色的大門油漆脫落大半,幾乎變成黑色,門側帖有對聯,中央粘了兩張早已破爛不堪的門神。
作者: jojo999    時間: 2009-4-26 08:08

第八卷 無法無天 第六十九章

   王良不敢違背他的意思,走到門前,輕輕敲了幾下。

    時間不長,房門吱扭一聲打開,從裡面走出兩名黑衣大漢。

    看到王良,兩大漢咧嘴一笑,可很快,兩人的美容僵在臉上,兩人幾乎在同一時間看到王良身後那密壓壓的人群。

    「這些是什麼人?」其中一名三十出頭的大漢疑聲問道。

    「呵呵!」隨著一聲冷笑,李爽推開擋在前方的王良,走到兩大漢近前,說道「當然是敵人了!」

    兩大漢還沒反應過來是怎樣回事,李爽早已持在手中的開山刀電一般劃開二人的胸膛。

    他力大,加上刀的鋼口鋒利,這一刀砍出的口子,深可及骨。兩大漢慘叫一聲,雙雙倒地。

    不給對方準備的機會,李爽、高強和任長風等人一馬當先,衝進院落中。

    眾人剛跑到院子中央,前方平房的房門一開,從裡面走出一付身形粗壯的青年,他敞著懷,露出裡面結實的胸肌。

    「怎麼回事?」這青年抬頭一瞧,正好瞧見迎面衝來的李爽,驚問道「你是誰?」

    「我是你祖宗!」李爽腳步不停,跑到青年近前,立劈華山就是一刀。

    那青年反應極快,本能反應的一閃身,只聽卡嚓一聲脆響,李爽這刀沒砍中他,卻將他身後的術門劈出一條大口子。

    「不好,有敵人!」那青年大叫一聲,調頭想回屋,可是,他出來容易,回去可就沒那麼簡單了。正在他轉身之際,斜剌裡又剌來一刀,直扎他的軟肋。青年手中沒有武器,無法招架,只能抽身躲避。

    他橫著跳出半米多遠,總算閃過這一刀,腳步還沒站穩,突聽背後惡風不善,他就地打滾,轱轆出好遠。呼!一把開山刀在他背後劈空。

    他還想再站起,周圍一瞬間落下五六把鋼刀,壓在他身上,讓他難以動彈分毫。

    這回,院子中的打鬥聲也引起房中人的注意,剛把青年制住,從房屋裡嘩啦一下,跑出三十多名漢子。

    帶頭的一位,不到三十,白面短髮,長得眉分八彩,日若朗星,英俊過人。他站在人群前,看了看被數明龍虎隊員按在地上的青年,再瞧瞧李爽、高強等人,問道「朋友,你們是幹什麼的?」

    「我干你MA!」李爽的個性本就是天不怕地不怕,見對方帶頭的人像個書生,更根本沒放在眼裡,歪著頭,手中拎著開山刀,向對方走過去。

    「死胖子!站住!」英俊青年還沒說話,兩旁的人或拔槍或是抽刀,一齊指向李爽。

    李爽向左右看了看,冷哼道「傢伙式還真不少啊!今天,你們誰都別想跑掉!」

    英俊青年暗皺眉頭。這胖子其貌不揚,但氣勢卻不小,在已方這麼多槍指著下,還能如此從容,肯定不是平常人。但他實在想不起來對方

    是什麼來頭,至少北洪門裡沒有這麼一號。他滿帶微笑道「朋友,你要結粱子,也應該讓我們明白,你究竟是什麼人。」

    李爽呵呵一笑,接著,胖臉一板,正色說道「文東會,李爽-」

    文東會?!英俊青年暗吸一口冷氣,真是不可思議,文東會的人殺到這裡來了?

    正在這時,謝文東從人群中走出來,站到李爽旁邊,笑瞇瞇地看向英俊青年,笑道「想必,閣下就是唐副幫主吧?!」

    英俊青年看到謝文東之後,心中又是一震,暗叫糟糕。他不認識李爽,卻認識謝文東,這個作為青幫第一號的敵人的人。

    心裡雖驚,但臉上沒有絲毫的表露,他哈哈一莢,說道「想不到謝先生竟然會光顧我們這個小地方,真是讓寒宿碰壁生輝啊!」

    「客氣,客氣!」謝文東笑道「來而不往非禮也!唐副幫主經常派人來『問候』我,我如果不來探望一下你,那實在太失禮了。」

    「哈哈!」英俊青年仰面大笑。謝文東話裡的殺機他自然能聽得出來,他也明白,既然謝文東親自來了,今天這關不好過。不過,他卻沒有表現出一絲一毫的懼意。他說道「我很奇怪,不知道謝先生是怎麼找到這裡來的。」

    他這次到河北來,行蹤異常隱秘,別說外人不清楚,即使青幫在河北的人都沒有幾個知道他準確付置的,他不相信以北洪門的情報能查出自己的藏身之地。

    謝文東點點頭,環視四周,笑道「藏在正定,的確很難讓人找到,不過,如果有貴幫的朋友幫忙,那可就不一樣了。」

    他話剛說完,高強把躲到人群後面的王良抓出來,向英俊青年面前一推。

    王良早已經嚇得魂不守色,現又見到副幫主,只覺得渾身無力,讓高強這一推,他兩腿發軟,直接趴到地上。

    英俊青年低頭看看他,點頭含笑道「原來是你。」

    「唐副幫主,我是被逼無奈啊。我是沒辦法啊。。。。」王良結結巴巴地說道。

    「嗯!我明白!」英俊青年笑道「你可以去向幫主解釋,也可以向幫規解釋,但不用對我說這些。」說著,他看向謝文東,幽幽道「

    你以為你贏了?別忘了,我這裡也有三十多把槍,真動起手來,誰生誰死還不一定呢!」

    「當然,你們的槍很多啊!」謝文東抬起手,笑瞇瞇道「既然我來了,你認為我會沒有準備嗎?你先向四周看看吧!」

    說著話,他啪啪拍了兩下巴掌。

    聲音剛落,只聽周圍嘩啦聲不斷,在院牆上,在房頂上,到處都是黑衣人,手中清一色的長短槍,槍口直指英俊青年這三十多號人。

    謝文東繼續說道「只有我一聲令下,唐副幫主,還有你的這些手下,會馬上變成篩子,不信你可以試試!」

    英俊青年注視謝文東足足五秒鐘,沒有說什麼,向手下人擺擺手,道「大家把武器放下!」

    「副幫主!」周圍大漢聞言無不變色,同聲說道「咱們大不了和他們拼了,也不能被他們嚇住!」

    「我讓你們放下武器-」英傻青年沉聲喝道。

    眾大漢無奈,相互看看,慢慢放下手中的刀槍。

    莫俊青年道「謝先生,下面的兄弟只是各為其主,我相信你是不會難為他們的。你有什麼冤,有什麼仇,儘管向我來討好了!」

    不錯!算是一條漢子!謝文東心中暗讚。這青年看似文質彬彬一書生,但卻不失血性,而且為人也冷靜機敏,危機時能看清形勢,沒有盲目的衝動行事。

    如果這時他假設真甩下令和自己硬拚,就算在混亂之中打傷自己幾名兄弟,但他們這三十多號人一個都活不成。

    他讓手下主動放下武器,反而將了自己一軍,如果自己再下令解決這些人,倒顯得自己為人過於心胸狹窄了。

    謝文東頷首而笑,說道「呵呵!唐副幫主果然非比尋常!」英俊青年搖頭笑道「和謝先生比起來,差得遠呢!」

    「哈哈!」謝文東大笑,向手下的兄弟揚揚頭,道「請唐副幫主到我們T市一敘吧!」

    謝文東做事,向來神速,這次也不例外。

    青幫的人做夢也想不到,謝文東會以閃電般的速度將他們的副幫主擒擊,這個變化對於青幫來說太突然了。

    原本剛剛有些佔據上風的他們,優勢隨其副幫主的被捉而蕩然無存,許多已擬訂好的攻擊計劃也隨之泡湯。

    謝文東直搗黃龍,突然襲擊正定,擒下唐堂,對於青幫來說,造成的損失是難以估計的。

    謝文東借青幫動亂,下令各堂口全面反擊,很快將劣勢搬了回來。

    僅僅如此,謝文東當然並不知足,他要利用這個唐堂占更多的甜頭!

    坐為活捉唐堂的最大『功臣-王良,也被一道帶回到T市,謝文東倒是沒有處置他,而是寫一封信,交給王良,讓他傳送給青幫的老大,韓非。

    信裡的內容不多,寥寥幾句,大概意思是讓韓非到T幣來一聚,大家坐在一起吃頓飯。

    他的話很客氣,但誰都能看得出來,謝文東是在用唐堂逼迫韓非來T市。

    他說得好聽,來T市一起吃頓飯,可是,韓非若真來了,那能不能再走出去,可就不一定了。

    謝文東這招鴻門宴還是相當狠毒的,如果韓非來了,T市是北洪門的地盤,他可隨時至韓非於死地,若是韓非不來,那會讓人認為他貪生怕死,台兄弟的性命於不顧。唐堂作為韓非親手提拔上來的副幫主,兩人私下的感情也就可想而知了。

    王良走後,謝文東坐在T市,在等,也在看,看韓非如何應對。

    他以為韓非未必敢來,結果卻多少出乎他的意料,王良走後沒兩天,青幫立到傳回消息,幫主韓非接受謝文東的邀請。

    韓非竟然真的敢來T市?!謝文東大歎有趣。可是,韓非還沒有到,另外一位重量級的人物卻先來了,南洪門的老大,向問天。
作者: jojo999    時間: 2009-4-26 08:09

第八卷 無法無天 第七十章

  謝文東沒有想到向問天在這個時候會來T市。

    兩人在北洪門總部洪武大廈會面。相互之間免不了一番客套話,之後,謝文東先切入正題,問道:「向兄怎麼突然到我這裡來了?」

    向問天微笑道:「聽說謝兄弟要邀請韓非,我也就過來湊湊熱鬧。

    這個熱鬧淒湊真不是時候!謝文東太瞭解向問天的為人了,有他在,他一定會阻止自己在T市幹掉韓非。他搖頭,笑而未語。

    向問天問道:「這次謝兄弟能如此輕易地捉到青幫的副幫主唐堂,真是出人意料啊!」

    呵呵!謝文東輕笑,反問道:「向兄認為很容易?」

    向問天疑道:「不是嗎?」

    謝文東歎道:「堂堂青幫的副幫主,哪是那麼好抓的。」

    向問天話鋒一轉,道:「謝兄弟想用唐堂引來韓非,然後再找機會除掉他?」

    謝文東沒有直接回答,說道:「韓非一死,青幫無首,短時間內會大亂,這對於我們來說,是個絕佳的機會。」

    向問天搖頭道:「可是,用這樣的手段除掉韓非,我們洪門會讓外界笑話的,也會讓人瞧不起的。」

    謝文東道:「韓非早些死,紛爭也會早些結束,兄弟們的血也會少流很多。難道,成百上千兄弟的性命,還比不上這個子烏虛有的名聲重要嗎?」

    向問天想也未想,肯定道:「比不上!」

    謝文東歎了口氣,默然不語。

    正如謝文東所料想的那樣,向問天來T市,非但幫不上自己的忙,反而會壞事。半響,他問道:「如果,我執意要這麼做呢?」

    向問天一怔,沉思片到,說道:「我要為洪門的名聲負責。」

    謝文東道:「向兄這話是什麼意思?」

    向問天道:「如果謝兄弟執意用卑鄙的手段殺掉韓非,那麼,南北之間的聯合關係將就此結束。」

    謝文東雙眼一瞇,道:「向兄會因為韓非的關係而和我翻臉?」

    向問天道:「想打敗一個敵人,就要在戰場上堂堂正正的打敗他,不然,那將是對敵人的侮辱,也是對自己,對社團的侮辱。」

    謝文東吸了口氣,將胸中燃燒起的火焰熄滅。在他心中,向問天的思想簡直不可理喻,而且也根本不適應現在這個時代。和這樣的人結盟,對於他來說確實是一件痛苦的事。不過,他這時還真不能和向問天翻臉,因為他不想同時面對兩個實力雄厚的大敵,那樣局面將不好控制,下面兄弟的損失也會很大。

    還有一點讓他感覺奇怪,自己邀請韓非的事,沒有向外張揚,可向問天為什麼會知道呢?

    兩人的談話講到僵點,房中的氣氛也突然緊張起來,雙方下面的兄弟也紛紛提高警惕,暗暗做好準備。

    特別是向問天帶來的手下,一各個異常緊張,畢竟他們都瞭解謝文東的為人,也知道他什麼事情都能幹得出來,而且,這裡還是在他的地盤上。

    謝文東盯著向問天,眨眨眼睛,接著仰面大笑。沒有人知道他在笑什麼,不過,隨著他的笑聲,氣氛倒是鬆緩了許多。

    他笑問道:「向兄是怎麼知道我邀請韓非的事?」

    看到謝文東的笑容,向問天也暗暗噓了口氣,說道:「是韓非告訴我的。」

    「哦?」謝文東一愣,驚訝道:「韓非告訴你的?」

    「嗯!」向問天道:「韓非給我打的電話,說你邀請他到T市一聚,希望我也能到場,大家相互爭鬥那麼久,能找到坐在一起見見面的機會,是很難的。」

    「哈哈!」謝文東又是一陣大笑,點頭讚歎道:「好個聰明的韓非啊!我想他應該十分瞭解你的個性,知道有你在場,你一定會阻止我殺他的。」

    向問天道:「其實,我本意也是想過來的,因為我不能讓你真的就這樣殺掉他。」

    謝文東道:「為了洪門的名譽?」

    向問天道:「沒錯!為了名譽!」

    謝文東站起身形,走到窗前,悠長說道:「在道上混,名與利是很難兼得的,得到一樣,難免就要損失另外一樣。」

    向問天走到他身後,正色道:「我只求問心無愧。」

    謝文東回頭瞥了他一眼,然後雙手插進口袋中,舉目望向窗外。

    第二天,韓非到了T市。沒有大的排場,同行的只有八個人。但這八個人都不簡單,雖然在青幫的地付不高,但卻是韓非的貼身保鏢,無論是身手還是槍法,隨便挑出任何一個都是一等一的高手。

    韓非年歲不大,和謝文東相仿,人長得高大雄壯,五官深刻,斧削刀到一般,特別是一雙虎目,炯炯有神,他身上流露出的氣質,和向問天極為相識,同時,他又比向問天多了一絲狡捷和靈性。

    謝文東看到韓非之後,總覺得他異常眼熟,好像在哪裡見過,想了一會,腦中靈光一閃,想起自己當初去DL看望高家姐妹時曾見過他,那時的韓非看起來還只是個學生,而且非常衝動,顯得和與自己同行的東心雷動起手來,想不到現在已是堂堂青幫的老大,脫變的成熟、陽剛。

    那是很久以前的事,若換成旁人,早已經忘記,但謝文東就有這樣的本事,他看過的人,就像印在腦海中一樣,水不會忘卻。

    他依稀記得韓非,不過後者卻早已不記得他了。

    見面之後,韓非像是看到多年未見的老朋友,快步走上前,熱情地握住謝文東的手,笑道:「我對謝先生是慕名已久,今天能相見,真是三生有興啊!哈哈!」

    他握手時的力度很大,但又不是想炫耀自己的武力而把你捏痛的那種,讓人感覺此人即真摯又實在。

    謝文東喜歡這樣的握手方式。

    不過,他卻不喜歡和人太過於親密的接觸。握了一下對方的手,見韓非絲毫沒有要收手的意巴,他不留痕跡地抽回手掌,笑瞇瞇地說道「韓先生,客氣了!」

    韓非爽朗地大笑道:「謝先生是前輩,對你客氣,是應該的!」

    其實他兩人年紀相差無幾,嚴格來說,韓非還要比謝文東稍大一些,但論入黑道的時間,那謝文東就要比他早很多了。

    所以當韓非叫謝文東前輩時,他倒一點沒客氣,安然接受,含笑地點點頭。

    韓非沒感覺怎樣,可他身後同行的保鏢卻一各個面露怒色,覺得謝文東太托大,也太狂妄。

    西爾頓大酒店是六星級酒店,無論設備還是裝飾,甚至裡面人員的服務,都是一流的。

    謝文東邀請韓非吃飯的地方,就定在這裡。

    在預定的房間中,韓非見到向問天。

    兩人交戰那麼久,見面還真是第一次。絲毫沒有看到敵人分外眼紅的意思,相互都是很熱情的握手寒暄。

    韓非為人豪爽,沒有那麼多顧忌,大咧咧的往的椅子上一坐,哈哈笑道::「今天能同時見到洪門兩付大哥級的人物,真是值得慶祝的一天」

    謝文東淡然笑了笑。

    向問天笑道:「能和風頭正勁的青幫當家人同坐一桌,我也感覺很榮幸。」

    韓非對謝文東道:「這麼高興的時候,謝先生為什麼不把我的兄弟請過來呢?」說著,他還特意向左右看了看。

    他說的兄弟,自然是指唐堂。

    謝文東只是笑,沒有說話,措手打個指響。

    站於他身後的任長風退出房間,時間不長,從外面帶進一個青年,正是青幫的副幫主唐堂。

    唐堂近來之後,一眼看到坐在謝文東左邊的韓非,心中一緊,暗叫糟糕。他很清楚,這裡是人家北洪門的地盤,老大來這,簡直是自投羅網,恐怕性命難保!他雖然緊張,臉上倒表現的從容,笑呵呵問道:「韓大哥怎麼來了?」說話間,他不時眨動眼睛,眼珠又向左右轉了轉。

    韓非放在桌子上的手略微抬了抬,示意他無事,笑道:「我來當然是為了接你回家!洪門的朋友雖然好客,但在人家的家裡住得太久,還是很不好意思的。」說著,他向謝文東點點頭,說道:「感謝謝先生這些天來照顧我的兄弟,一點意思,以表謝意!」說完,從口袋中取出一張支票,放在桌子上,往謝文東面前一推。

    謝文東低頭看了一眼,好長的一串零啊!用一千萬來贖手下的一條命,可不是任何一個老大都能做得出來的,即使他能出得起這個價。

    謝文東沒有拿支票,反而端起面前的杯子,不急不慌地喝了一口茶。

    房間中的眾人,韓非及其手下,向問天及其手下,乃至謝文東自己的手下,大家的目光一起集中在他身上。

    他一句話,可讓房間中的這些人快快樂樂的喝酒吃飯,談天論地,同樣,他一句話,也能讓房間裡眾人轉瞬之間變成不共戴天的死敵,拚個你死我活。

    眾人臉上平靜,但心裡卻一個比一個緊張。

    韓非在賭,拿自己的命賭,賭有向問天在場,謝文東不敢動自己。

    而向問天也在擔憂,他怕謝文東真下令除掉韓非,那自己為了洪門的名譽,只得與謝文東決裂,南北洪門之間又將陷入爭鬥中,這是他最不願意看到的。

    三個全國最大幫派的命運,都在謝文東此時的一句話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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