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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題: [惡搞] [都市] 史上第一混亂 作者:張小花 (連載中) [打印本頁]

作者: jojo999    時間: 2009-3-29 13:54     標題: [都市] 史上第一混亂 作者:張小花 (連載中)

第一章 我就不穿越了,你們來吧

  我真倒霉,真的。

  人家穿越歷史稱雄稱王,最保守的也能回到明朝當個王爺,我卻只能被反穿越,昨天劉老六領回來這個傢伙居然是荊軻。

  就是他,刺殺秦始皇,辦事之前喜歡開個唱的那個傢伙。

  事得從頭說起。

  那天,我沒招誰沒惹誰地走著,路過公園外牆時一個髒了吧唧的老頭衝我招了招他那很後現代的髒手:「小朋友,你今天有卦……」

  正所謂是「無聊生禍患」,我一個大閒人,抱著閒著也是閒著的心態蹲在老頭跟前斗咳嗽,我不怕他騙我的主要原因是:我兜裡就裝了5塊錢。

  我笑嘻嘻地說:「那你先算算我姓什麼,幾幾年生的,幹什麼的,算準了就給你錢。」

  這個老神棍裝模做樣地搖搖頭:「那些都是江湖騙子的把戲,而我,是一個神仙——我且問你:你想不想也當神仙?」

  多麼不俗的開場白呀,要是你你也不捨得走吧。

  反正我就沒捨得走。我猜想這個老東西也許會碼出一排書來:「我看你骨骼精奇乃是萬中無一的絕世高手……以後維護世界和平的任務就交給你了。」

  但大師就是大師,他跟我說了一句驚世絕豔的話,導致我死心塌地地崇拜上了他,以至於才有了後來一連串的霉運。

  他跟我說:「你抽的白沙是假的!」

  此言一出,我當時的感覺正如一位起點萬金油讀者寫的那樣:只覺一朵什麼什麼花怎麼怎麼樣把我怎麼怎麼了……

  我抽菸習慣在家對門的小煙鋪買,今天上了街才發現身上沒煙了,誰知道買了一盒居然就是TM假的,難怪人家說對男人而言,買了一盒假煙其鬱悶程度僅次於新婚發現老婆不是處女。

  老頭說完這句話之後0.01秒後我就覺得我兜裡的五塊錢保不住了。

  之後的事情完全可以用峰迴路轉來形容。

  「你本來是可以成仙的,但就在仙事部(跟人事部平級)馬上要批准的前一刻你愛上了一個女妖精,這件事本來不大,但給仙界帶來了不可估量的輿論壓力和一直以來都面對而又難以解決的問題:到底該用什麼樣的道德準繩去衡量一個將成仙而未成仙的人?」

  實話說,我當時第一直覺是以為北大教授喬裝改扮成江湖騙子在做關於精神方面的科研調查,我甚至偷偷往四下里看了看,沒有發現貌似攝像機偷拍機的東西。

  「玉帝很生氣,後果很嚴重,他原意是要將你九雷轟頂。但那天正好是七月初七,在七公主的美言下才改成一雷轟頂……」

  我插嘴問:「九雷轟頂和一雷轟頂有什麼區別?」

  「沒什麼區別呀,反正你死了。」

  我:「……」

  「後來仙界關於你的問題討論出結果來了:那就是在你還沒有成仙的時候愛上妖精不應該受到懲罰。」

  我:「……」

  「所以他們決定補報你,現在你有兩個選擇:第一是用你這輩子替他們做點事情,完事以後順理成章把你弄(這個字眼把我弄得很不舒服)上去當神仙。」

  我很好奇,問道:「拿第二個選擇呢?」

  「第二個選擇是王母娘娘提出來的,這個婆娘的意思是你既然喜歡那個小妖精,就考驗你們三世,如果你們能世世在一起就讓你們一起成仙。」

  我直起腰,說:「故事很精彩,不過我還沒吃飯呢,拜拜您吶。」然而這個老神棍一把拉住我:「我要怎麼做你才能相信我是神仙?」

  我懶洋洋地說:「你再不放手我就拿板磚掀你的前臉兒!」

  「為什麼不試試呢——我是說你為什麼不說件事讓我證明我是神仙呢?」

  「你他娘除非把老子變成女人!」我一眼掃見了對面大樓廣告張貼畫上的章紫怡(這個怡字太難打了)「把我變成章紫怡老子就信你。」

  我真傻,真的(祥林嫂語)。居然提出了這麼一個變態的要求。

  這個老傢伙衝我指了指,不用他說什麼我就感覺不對了,我那根雖不像AV男優那麼「挺」好的兄弟,就像12級颱風中的一顆稻皮那樣消失了!我摀住褲襠,這個老混蛋居然一把把我推在當街,大喊了一聲:「快看章紫怡!」

  最先發現我的是兩隻在街上盤桓的「恐龍」,這兩個女人加起來起碼有300——公斤。她們聽到老神棍的喊叫後無意地向這邊看了一眼,然後就像褲襠裡伸進去一隻陌生的手那樣尖叫起來。好在這是午後一點多鐘,又幸好穿著黑綢衫兒7分褲的我把頭低下沒引起別人的注意。

  在一陣地動山搖中兩隻恐龍向我奔襲而來,我只好舌尖一頂上牙膛、丹田一叫混元氣使了個旱地拔蔥的功夫跳(爬)進了公園圍牆,透過欄桿,我苦苦哀求老神棍:「快把我變回去!」

  這時兩隻恐龍已經與我只有一牆之隔了,她們中的一個只抓住欄桿微微晃了晃,整面牆就已經開始往下掉土面兒,我把一隻手伸出欄桿,淒慘無比地叫道:「如花你走吧別管我……」

  ……在經過很長一段的混亂之後,老神棍終於把我變了回去,然後他戴上一副墨鏡,拿出一根筆樣的東西,對兩個恐龍說:「看這裡……」喀嚓一聲後,兩個恐龍呆若木雞(詳情參見《黑衣人》)。但呆過一陣之後——「章紫怡啊!」恐龍之一大叫。老神棍瀑布汗,喃喃說:「看來西洋貨就是靠不住……」

  閒言少敘書歸正傳。

  「信不信我是神仙?」

  「你想讓我幹什麼,說吧。」恢復男兒身的我在一定程度上還保持著理直氣壯的語氣,就算他是神仙,我兜裡就有5塊錢,能把我怎麼著?

  「不要帶情緒嘛,我是來幫你的,還記的我跟你說的話嗎?只要你幫他們做事,他們就讓你成仙。」

  「你先說干什麼?」其實我對成仙不感興趣,混到五星上將怎麼樣?調戲個嫦娥照樣變月夜豬人。

  「陰間最近很不太平,原因是判官參加閻王小舅子的婚禮時喝多了,把生死簿上一大批人的壽命都少加了一年,為了彌補,閻王只好出台了『短一還二』甚至『短一還三』的政策把這一年補在他們下一世裡,可是你要知道,那些路人甲路人乙還好對付,有些人是怎麼也不肯的,比如那些歷史名人、帝王、這些人都是有來頭的,閻王不敢得罪死了,只好答應他們讓他們返回塵世再過一年逍遙日子。」

  「這跟我有什麼關係?」

  「你就不想想,如果把他們再放回他們那個時代會產生怎麼樣的後果?在這一年裡劉邦和項羽會怎麼樣,諸葛亮和司馬懿會怎麼樣,李世民會不會殺武則天,成吉思汗能不能改變今天的版圖?不說這些人,李白杜甫多在塵事待一年誰知道他們會寫出什麼影響後世的東西來,蔡倫又能發明什麼希奇古怪的東西——我這麼說你能懂嗎?」

  「差不多,這就是多米諾骨牌效應,他們之中任何一個人回去都有可能重塑歷史,所以不能讓他們回到他們所在的時代。」我說完這句話就覺得事情要糟了,「你不是要把那些人都弄到我這吧?」

  老神棍他得意地笑,他得意地笑:「誰說不是呢,閻王騙他們要把他們弄到『世外仙境』裡補齊一年陽壽,而這個『世外仙境』指的就是你這。」

  現在閻王底下一屁股屎,仙界找人背黑鍋,這事看來不干也得幹了,否則那不是成了「人為什麼什麼我為什麼什麼了」麼?

  我裝做為難的樣子說:「那有沒有活動經費啊?先弄個幾億花花,既然是『仙境』,我總得弄倆穿旗袍的小姐,再整幾隻仙鶴啥的吧?」

  我原以為老神棍會滿口答應呢,人家別人寫的穿越,像錢啦美女啦這種東西都是不值一提的道具而已。哪知這可惡的老神棍他居然說:「那些我不管,仙界本來是要考驗你的,你自己想辦法,還有——那些人什麼世面都見過,你就別費心了,如果你答應了我晚上就把第一個客戶給你領回去。」

  「可是我……」

  「因為這是一筆交易:你替他們平事,他們讓你成仙,所以我們以後就管這些人叫客戶,你可以答應也可以不答應,如果你要不答應……」老神棍又掏出墨鏡戴上,拿出那支筆狀物,「我就照你一下,不過我事先聲明:這東西不怎麼好用,很有可能讓你忘很多事情,包括你姓什麼叫什麼父母是誰你自己是男是女等等……」

  「你不如說我就變成一個弱智了!」

  老神棍抬頭想了想,說:「對,你概括得很精確……」

  我指著老神棍的鼻子,義正詞嚴地告訴他:「作為一個普通人,為仙界做點事情是應該的,你怎麼能懷疑我的覺悟呢?」

  事情就是這樣,老神棍在離開我的時候對我說:「不要再叫我老神棍了,我叫劉老六,還有,晚上我就把客戶給你帶過去……」

  然後,劉老六就把一個高壯的、穿的跟個土鱉似的人領到我面前,介紹說:「這是荊軻。」

  ……
作者: jojo999    時間: 2009-3-29 13:55

第二章 荊軻

  在故事沒有完全展開之前我有必要先介紹一下我自己(就用第一人稱寫書,你咬我啊?),我叫蕭強,27歲,在我15歲以前我用這個四平八穩的名字度過了很多年,隨著一部《唐伯虎點秋香》的風靡和那隻驚豔的蟑螂的出現,我有了一個新名字:小強。

  你別以為我是一個無業游民,嚴格地說我是一條經理(經理多如牛毛,量詞要用條),我主管著一間當鋪。

  什麼?現在沒有當鋪?那就是你孤陋寡聞了,其實就在你的城市你只要好好找,犄角旮旯裡說不定就能找到,當然了,提件破衣服進去換串銅子的事情是不可能發生了,實際上我們連范思哲阿瑪尼這樣的名牌也不接待,我們最歡迎的典當物是汽車和房產證,當然少不了舊世金銀和古董之類的,這間典當行名字叫「吉豪」,我們老闆姓郝,自從《第八號當鋪》問世以後,我這間當鋪就有了一個諢名:第好幾號(郝吉豪)當鋪。

  現在的當鋪當然不能像過去那樣櫃檯高築,實際上它的裝修是照著房地產售樓部來的:寬敞的客廳,水晶玻璃桌上擺著液晶電腦,周圍是一圈皮沙發,除了沒有模型,跟售樓中心完全一樣。在這種環境裡談生意,大家儘可能地保持心平氣和,雖然你在進來之前就可能已經知道我們發的就是黑心財了。

  半年以來我都沒見過郝老闆,他把一個有20 萬的帳號給我以後就再沒出現過,去年後半年我只做成一單生意:用6萬塊錢當回一輛8成新的帕薩特來,這單生意賺的錢剛夠今年一年的硬件開支,至於我的工錢 ——每月1400,就得郝老闆貼錢了,誰也不知道這隻老狐狸打的什麼主意,反正據業內人士反應他還從幹過賠錢的買賣。

  我既是這間當鋪的經理,也是唯一的員工,其實我還有一個副經理叫老潘,是個45歲的中年人,專管鑑別古董,自打我認識他以來就見過他兩回,第一回是和郝老闆一起吃飯,第二回是請他來驗一張據說是民國時期的銀票,老潘看了一眼就走,他在門口跟我說:「再有把冥幣當民國銀票拿來驗的直接報警吧……」

  我大概就是這麼個情況,我的當鋪開在一條很冷清的街上,每天無所事事,沒想到一出事就刺激大發了。我他娘的居然成了神仙預備役,還得接待穿越到我這來的客戶。

  就在我剛有點思想準備的時候,劉老六給我領來的第一個客戶居然是:荊軻。

  我說了,小荊同學個子大概有1米77,很塊兒,穿著開襟粗布的衣服,最搞笑的是他眼睛居然散光:他的一隻眼睛在看著你的時候另一隻眼珠子簡直就像藏在太陽穴裡。

  這也不奇怪,人家是殺手嘛,需要眼觀六路。

  就是這個小荊,在刺殺秦王之前在易水邊上唱著悲愴的hip-hop,高漸離給他打著架子鼓送他,很是拉風。可惜小荊學藝不精,被秦王暴扁一頓,小荊氣極之下張開雙腿,沖秦王做了一個很有性暗示的動作(以上文字節選自《千年戲說史》第N章第二回:荊軻刺秦,張小花主編)。

  劉老六把荊軻送下就打的走了。

  荊軻看來還沒從失敗中緩過勁來,顯得呆頭呆腦,對任何新奇的事物都沒興趣,他低著頭看著自己的腳說:「你就是『仙境』的主人?給我一套房,其它的我想起來會叫你的。」

  這個……住宿到還不是問題,當鋪上面還有兩間房和一個倉庫,我和我女朋友包子佔了一間,我把荊軻領上去,他傻乎乎地坐在地上,嘴裡喃喃說:「為什麼呢……為什麼呢……」

  我關上門出來才發現自己一頭腳汗:從現在開始,我就已經踏上了成仙之旅,而我接待的第一個「客戶」,居然是古今第一刺客荊軻。我看了看牆上的掛鐘,我女朋友包子快下班了。

  早就跟你們說了我很倒霉,你見過幾個穿越小說的男主角是一開始就有女朋友的?就算有,也是美若天仙吧?

  包子姓項,全名項孢子,她老爸是那種戴著醬油瓶底眼鏡、軍綠色袖套的老會計,希望他的女兒長大以後能成為一名光榮的人民教師,桃李滿天下,像孢子植物一樣……

  但這個名字給包子帶來的唯一好處就是:項孢子小姐長得很像包子,她就在和我隔一條街的包子店工作,具體工作是門迎,她們店經營的是一種在本地很出名的灌湯包,包子以前負責端盤子,客人們只要一喊:包子——包子就會下意識地回頭,然後不是打了盤子就是砸了碗,最後經理只好把她調到門口當門迎——關於這一點,只能用她們經理是一個好人來解釋,他不可能對包子存在非分之想,因為我熟知她們經理是一個看完《午夜凶鈴》不敢一個人回家的男人,他絕對沒這種勇氣!

  如果你要問我為什麼會愛上包子,那絕對是一個美麗的錯誤,一個沒招誰沒惹誰的下午(這句話眼熟不?),我非常無害地走在街上,前面一個身材完美到了極至的女人在我眼前娉婷,這個女人就是包子,再然後包子這個充滿悖論的女人引起了我的好奇,在一個別有用心的夜晚,我們一起欣賞了武藤蘭、小澤、豐丸、黑木香之後,她野蠻地佔有了我,在最消魂的時刻,她口含一物嗚嚥著問我:「我是你什麼人?」

  我挺直身子,看似痛苦無比地說:「老婆!」

  這就是事情的全部經過。

  包子快回來了,我該怎麼跟她說?

  親愛的,我要成仙啦,荊軻就在我們樓上?

  想到我趕忙跑上樓,找出一套衣服拿給荊軻,騙他說凡是到「仙境」的人都得按規矩換上衣服,可是這個傢伙不理我,還在發呆,說:「為什麼……為什麼……」

  我知道這人脾氣不怎麼好,當了一輩子殺手最大的傳奇就是一個人也沒殺了,其鬱悶是可知的。我只好大聲說:

  「你不覺得你太短了嗎?」

  荊軻嚇了一跳,抬頭問我:「我哪短?這跟短有關係嗎?」

  把我氣的,怎麼古人也這麼H?我大聲說:「你的劍太短了!」

  荊軻忽然從懷裡掏出一把簪青碧綠的短劍:「哦,我以為你說的是我的頭髮呢……」
作者: jojo999    時間: 2009-3-29 13:55

第三章 不是冤家不聚頭

  荊軻把那把劍放在桌上,然後做了一個從地圖軸中抽出的樣子刺向我,我急忙跳出去兩米——那把劍我知道,是燕太子丹花百金從鑄劍大師徐夫人那裡買的,而且上了劇毒,荊軻和太子丹這倆壞包好像還拿這把劍實驗過,如果當時拿這把劍的人是荊軻,那麼那個倒霉的小兵甲可能是他唯一殺過的人。

  荊軻看著完好的我,出了半天神,恍然道:「原來是太短了!」

  我暴跳道:「你他娘的有病啊,要是夠長老子早就讓你鐓(dui)死了!」

荊軻卻並不在意我的態度。他欣喜若狂地大叫:「原來是因為我太短了!」後來我把這句話前後各加了一句賣給了一家經銷壯陽藥的公司。

這時樓梯響,包子下班了。我急忙把那套衣服丟在荊軻頭上說:「荊哥,你先換著,兄弟一會再來和你討論長短問題。」

  荊軻當時是坐在地上,見我要走,以45度角仰望天空,伸出一隻手,也不知丫想說什麼,我沒鳥他,出了屋迎面就碰上了包子,我隨手關上了門。

  包子手裡還提著菜,她是一個很能幹的女人,有著來自於小家小戶的節儉和她這個年紀相當的旺盛性慾,只要不看她正臉,我都發自真心地愛她。

  包子本來是要去洗菜,見我神秘兮兮的樣子,下意識地要進去看個究竟,我摀住門,笑嘻嘻地說:「一個朋友……在咱們這住幾天。」包子從菜籃裡拿出一個茄子,握著茄子頭,把帶刺兒的把子對準我,嚴厲地說:「你只要告訴我是男是女就行了!」當得知是男人之後,她揮手把茄子扔進籃子,喜笑顏開地說:「今晚給你做紅燒茄子……」

  我打開門看了一眼荊軻,見他已經基本穿戴整齊,正最後把一條內褲往牛仔褲上蹬,我趕忙閃進去再關上門:「我靠,你以為你是超人啊,那是穿在裡面的。」

  荊軻並不在意這些小節,他隨手把內褲扔在一邊,說:「你們的衣服穿起來很難受。」

  我很感謝他沒有把我的阿迪當英雄大氅那樣披在身後,看來殺手果然有很好的適應環境的素質,他既沒有對透明的玻璃表示好奇也沒問我頂燈為什麼不燒燈油,比起電影裡那些穿越到現代的土鱉,體現出了一種與身份不符的紳士氣度。

  但我馬上就知道那是為什麼了:他又抄起那把匕首,問我:「可是再長就帶不進去了,怎麼辦?」看來他之所以要在塵世滯留一年,主要目的是想規劃出一個完美的刺殺計劃。

  我只好耐著性子問他:「你當時帶的督亢地圖有多大?」

  他一手握著匕首,另一隻手在匕首尖前面一點一比畫:「這麼大。」

  「你們為什麼不把比例尺放大——比如你帶去那張是1比10000,如果你把比例尺放大到1比1000,你就可以在地圖裡藏一把長劍帶進去,如果比例尺是1比100,你甚至能帶進去一條方天畫戟。」

  荊軻雖然沒有完全聽懂我的話,但大致意思明白了,他使勁一拍腦袋:「我真傻,真的!」然後這個荊軻版祥林嫂五體投地地說,「你果然不愧是神仙!」

  等荊軻解決了自己的問題,他的第一個關於「仙界」的疑問也隨之而來:「那是什麼(手指玻璃)?還有那個為什麼不見燈油(手指頂燈)?」

  嘔,賣疙瘩!我被他打敗了。

  幸好我的回答也很強:這裡是仙界,說了你也不懂。

  到了吃飯的時候,我把荊軻叫上了飯桌,既然還有一年時間,偷偷摸摸的總不是辦法,索性讓他早點見光。

  荊軻受到了包子熱情的款待,包子是個能和我所有狐朋狗友打成一片的人。

  在荊軻盯著電視把飯扒拉到鼻子裡的時候,包子在我耳邊悄悄說:「你朋友『小賣部』開了。」我低頭從桌下一看,見荊軻穿著我的LEE,八叉著腿學著我們的樣子坐著,拉鏈洞開,他那根不算短也不算長的傢伙正趴在襠口向外瞭望,我咳嗽了一聲,他根本沒往心裡去。包子藉口盛菜出去了,我抓緊時間跟荊軻說:「荊哥,涼快嗎?」他就沒聽我在說什麼,指著電視說:「那裡面的小人都是你養的?」我只好站起身,指著自己的臍下之物說:「我們這的風俗是不能露出這個來的。」

  我以為他會尷尬,但是我錯了。

  他把那物隨手劃拉進去,還指著電視,說:「你每天給他們吃什麼?」我鬱悶地走過幫他拉拉鏈,剛拉到一半的時候,包子進來了……

  那天晚上我只能用實際行動證明自己是個異性戀者,包子那在昏暗燈光下顯得格外美妙的身體像台水泵一樣把我抽空了,用包子的話說,她要讓我就算有那心也沒那力,這樣白天上班她就可以不用擔心了。直到天微微亮,我們才收拾了狼籍睡了一會,荊軻打了一夜鼾,我發現他是個不難對付的人,說白了他智力上稍微有點欠缺,特容易相信別人,這或許跟他把我當神仙有關係,只要不跟他提刺殺秦始皇,他就跟二傻子是一樣的。

  白天我比平時晚了一個小時開門,剛把門板拿下來,就發現劉老六就坐在我台階上抽菸,身邊還蹲著個胖子,劉老六見我開門了,把煙踩滅,領著胖子進來,跟我說這胖子是我的第二個客戶,他一說這胖子的名字,我就感覺到天塌地陷一樣。

  有聰明的讀者也許已經猜出這胖子是誰了。

  是的,他就是——秦始皇!
作者: jojo999    時間: 2009-3-29 13:56

第四章 贏胖子大戰荊二傻

  我從來沒想過秦始皇是一個胖子。

  更沒想過秦始皇還是一個笑容可掬的胖子。

  這個笑容可掬的大胖子秦始皇看上去只有45歲左右,穿著一件繡滿刀幣的長衫兒,頭髮要比荊軻的亮很多,一看就知道經常洗,他袖著手衝我點頭微笑。看來我們存在相同的尷尬:不知道該怎麼稱呼對方。

劉老六拍拍秦始皇肩膀說:「你以後管他叫強子或者兄弟都行。」然後又招呼我說,「叫贏哥。」

  「強子……」

  「贏哥……」

  「餓(我)以後就在你嘴兒(這)開火咧。」我急忙回道:「好社(說)好社。」

  好傢伙,和贏政稱兄道弟,我感覺我這臉面就像小孩兒尿過的床一樣在有限的空間裡無限擴張。

後來我才知道,我贏哥並非一向如此低調,因為劉老六跟他說我是神仙他才這樣的,我贏哥其實是個認命的人,先是自己騙自己煉長生不老丹,結果據說快成功的時候煉丹的人死了,贏哥又馬上修兵馬俑,希望到了另一個世界還有小弟捧著,現在在他眼裡我就是另一個世界的主宰,所以他跟我很客氣。

  劉老六放下秦始皇,這回打了一個摩的走了。我一直以為肯坐摩的的人應該有一顆大眾的善良的心,這回我知道我錯了,我很恨他。

秦始皇與荊軻不同,他放下了帝王的架子是來享受生活的,他很快就對我的筆記本電腦感興趣了,在他覺得我是個很好處的人之後,就擅自把玩起了外接鼠標,他一邊玩一邊「喲喲」地感嘆,還一邊往屏幕前後左右亂看亂摸,後來我才知道他那是以為鼠標之所以會跟著手動,是因為有一根細線牽著。他玩了一會鼠標,跟我提出了第一個要求:他要拉屎。

  昨天我已經教會了荊軻使用馬桶小便,積累了一定的經驗,知道只要告訴他們把髒東西都弄進去就行了。我把贏胖子擺在馬桶前,放下坐墊,讓他踏踏實實坐上去,再沒用我教,一聲震天響之後整個廁所就充滿了千年臭氨,贏胖子也很抱歉,衝我連連擺手。

我到是不怕臭,我最怕他把荊軻驚醒了,荊二傻就在廁所對面的臥室裡。跟傻子打過交道的人可能有這樣的體會:凡是他們認準了的事,就會特別執拗。昨天我已經把荊軻的衣服收起來了,但試圖繳他械時遭到了拒絕。

  這使我想到很多事情,第一不能讓他們碰面,第二看來我得多準備幾套衣服,第三得給秦始皇準備一個「總統套間」,而我現在唯一空著的房子就只剩荊軻隔壁那間倉庫了。

  只聽嘩啦一聲響,秦始皇提著褲子衝出來,奔樓下狂跑下去,與此同時,荊軻揉著眼睛從房間裡出來,拉鏈開著,直眉愣瞪地走進廁所,叉著腰撒尿,他抽了抽鼻子,還不滿地看了我一眼。

  我顧不上管他,急忙跑下樓看秦始皇出了什麼狀況,只見他托著下巴盯著房頂發愣,他跟我說:「餓照你社(說)滴那麼一扳,水就都流哈(下)氣(去)了,把餓哈(嚇)了一跳,以為把嘴兒(這)淹了。」他說完又噔噔跑上樓,鑽進廁所裡,盯著馬桶裡一圈一圈蕩漾的黃色液體百思不得其解。荊軻大概是又回房了。

  我很抓狂,沒想到這麼爛俗的情節居然發生在我身上,我索性大叫:「荊哥、贏哥,你們都過來!」

  荊軻和秦始皇同時從房間和廁所探出頭來說:「咋了?」然後兩個人幾乎是同時發現了對方,然後「啊」的一聲同時摔上了門,我正搞不清狀況的時候,只見荊軻已經舉著刀子又沖了出來,原來他是去拿刀了。

  秦始皇也不傻,知道現在不是在他的大殿上,還有趙高幫忙,況且也沒帶著他的轆轤劍,這時候就看出帝王的智慧裡了,他居然懂得摔上門鎖握住把手,而荊軻卻只會操著匕首橫劈豎砍,不一會就把我廁所的門捅出一個三角型的洞來,他從這個洞裡能清清楚楚看見秦始皇,他把一隻眼睛湊上去,大聲吼道:「你出來!」

  我說過,荊軻有很嚴重的散光,他一隻眼睛往裡面瞄著,另一隻眼睛就好像在窺探我的舉動一樣,我這才想起應該幹點什麼了,我從客廳沙發底下抽出一塊板磚(為什麼我客廳沙發底下會有一塊板磚呢?)托在手裡,厲聲道:「姓荊的,你再不把你那把破刀扔了我就拿板磚掀你的前臉兒!」

  荊軻見我手托一方方正正的東西,且紅光耀眼(這塊板磚被我洗得很乾淨),不知是什麼仙界寶物,氣餒道:「我的事你別管……」正說著秦始皇已經在廁所裡尋著一把爽身粉,順著洞扔了出來,荊軻一聲怪叫,扔了匕首捂著眼睛揉起來。

  我這個氣呀,趕忙去把匕首先收了,秦始皇還一把一把往出扔爽身粉,我拉開門,一把薅住他脖領子把他拽出來,把他扔在沙發上,又領著荊軻去水池邊上洗好眼睛,我拉著他的手回來的時候,感覺自己就像幼兒園中班的阿姨,我把荊軻放在對面的沙發上,在他們之間擺上礦泉水和菸灰缸,語重心長地說:「有什麼話不能好好說呢,非得打打殺殺的,又不是上輩子……」說到這我忽然想起來他們確實是上輩子就有仇,馬上改嘴說:「其實你們倆之間並沒有仇,我說的對吧?」

  秦始皇先拚命點頭,荊軻氣哼哼地說:「那他最後把我弄死了。」秦始皇不甘示弱地說:「那是誰先動的手?」

  我把板磚把桌上一墩,大聲說:「吵什麼吵!不看看這是什麼地方?」兩個人都縮著頭噤了聲,我點上一根菸,這才和顏悅色地說:「不管誰對不起誰,那都是上輩子的事了,這是什麼地方,嗯?這是讓你們享福的地方,而且就一年,你們還不好好珍惜。」秦始皇低下了頭,荊軻眼睛紅紅地看著我。

  「來,握握手,以後大家都是好朋友——聽話。」

  這次又是贏胖子先伸出了手,看來人家帝王就是有氣量,荊軻無奈地跟他握了握。

  這對冤家總算暫時被我搞定了,我又翻出一套衣服來讓秦始皇換上,畢竟是見過世面的人,衣服一上身就知道質量比他的好,在荊軻告訴他內褲應該內穿時,贏哥從善如流,順便表示了對荊軻的友好。

  然後我們哥兒仨(彆扭不?)把倉庫打掃了一下,我往裡面搬了一張簡易彈簧床,暫時作為秦始皇的總統套房,秦始皇的好奇心要比荊軻強很多倍以上,他問這問那一通之後,荊軻替我回答他:「這是仙界,說了你也不懂。」

  心態決定一切,贏胖子很快就沉迷於電視了,本來他看的是《百家講壇》的解說韓非,我急忙給他換了一個台,讓他看《流星花園》。

  樓上終於風平浪靜了,我把玩著沒收荊軻的刀,下樓才發現我那位副經理老潘已經在等我了。
作者: jojo999    時間: 2009-3-29 13:56

第五章 秦朝樂隊

  老潘今天要參加朋友女兒的婚禮,飯店離我這不遠,順便過來看看。

老潘是那種很平凡的中年人,稀疏的頭髮抹得鋥明刷亮,腆著肚子,平時穿著和老婆一起去街店討價還價買來的T恤和休閒褲,皮鞋刷得霧濛濛的,有一兩套名牌西服撐門面,戴咖啡色鏡子,說話幹練,像發了點小財的生意人,也可以說他是市府機關裡的一個小科長。

  其實老潘很不簡單,他是中國地質大學第二批還是第三批畢業的大學生,主修考古。那個年代的大學生是真正的天之驕子,幾乎個個身懷絕技,老潘更是其中的佼佼者,如果他一直在他的專業走下去,今天打撈「南海一號」什麼的我們肯定能從電視上見到他,可惜老潘沒頂住90年代下海大潮的誘惑,本來以為靠一身本事能像螃蟹一樣橫行無忌在賠了幾次之後變得像王八一樣縮手縮腳,他賠錢在我看來完全是自找的:他拋棄了自己的專業跟著倆福建人倒騰手錶。

  2000年以後他才又做回本行,開始搞收藏、幫人鑑定古董,月收入不穩定但勉強算得小康之家了。他做我的副經理只是擔個名,並不拿工資,只從鑑定品裡抽百分之二的提成。

  老潘遞給我一根「玉溪」,我把刀放在茶几上接過然後湊上去點了火,沒等我搭茬,老潘的眼睛就已經盯上那把刀了——一把戰國時期的古刀對一個有著深厚考古功底的人吸引是不自然就有的。他隨手拿起刀,然後就像被揍了一拳似的佝僂起腰,一手脫下眼鏡像要鑽進刀裡似的。

  我趕緊一把搶過來裝進兜裡,打岔說:「水果刀,有啥看的?」老潘把他兩根菸熏得發黃的手指指住我的鼻子:「你給我!」我注意到他的聲音有些微微顫抖。我把荊軻的刀掏出來在空中拋了兩下,用開玩笑的口氣說:「你不會以為這是一把古董吧?」

  看來老潘最終還是被我迷惑了,他擦著額頭上的汗,自嘲地笑笑說:「可能是我神經過敏,你怎麼可能有戰國時期的東西呢?雖然樣式和質地都很像,不過一點氧化反應也沒有,是我看走眼了。」

  我把玩著刀,假裝不在意地問:「如果真的有一把戰國時期的古刀,能賣多少錢?」老潘扶了扶眼鏡,用調侃的語氣說:「如果戰國的東西經你手賣出去,不管賣給誰,你都犯了法,如果出了境,我這輩子怕就見不到你了,國家規定1795以前的古物嚴禁出境,你算算戰國離1795是多少年?」

  我說:「咱們就是說著玩,你給報個價嘛。」

  「這麼跟你說吧,英國佳士得拍賣會上一個明朝的花瓶可以賣到1500萬英鎊,當然那裡幕後操作暫且不說,在香港,一把乾隆御製配刀可以拍到4000萬港幣,乾隆本人見沒見過這把刀不說;一把拿破倫使用過的鍍金配劍折合人民幣是5000多萬……」

  我插嘴說:「如果是那把荊軻用來刺秦王的匕首……」

  老潘瞟了我一眼,站起身說:「不跟你扯淡了,我得走了。」

  老潘走後,我盯著荊軻的刀直髮愣,腦子裡只有一個念頭:這要換成硬幣,也不知道能把我砸死多少次……

  其實我又不傻,早就想到即使是荊二傻同學身上最見不得人地方的一根毛,理論上也能算文物,但我也隱約覺得拿這個做文章有風險,老潘的一番話徹底打消了我的這個念頭,不說犯法不犯法的,如果真要流到國外去,不用等千年我就直接千古罪人了。作為「第好幾號」當鋪的總經理,瞞天過海趁人之危賺點小黑心錢是可以的,但怎麼說小時候學校也包過電影《圓明園》,起碼的公民操守還是有滴……

  中午包子她們只有20分鐘的吃飯休息時間,平時都是我關了門去找她一起在街上隨便吃點,今天我讓她往回帶一斤包子,包子風風火火趕回來時,秦始皇正津津有味地看《流星花園》,包子跟他點點頭算是招呼了,然後就趕緊找個板凳坐下看,讓她吃飯,她說吃過了,看會電視得馬上回去,電視演在道明寺還有花澤類以及杉菜三個人膩膩歪歪的時候插播廣告,包子站起來,跟秦始皇說:「胖子,下午我回來你告訴我結果啊——」

  我最汗的還不是這個,秦始皇他居然用一口倍兒地道的台灣腔兒說:「好了啦,你很囉嗦耶。」

  我把隔壁一直在研究玻璃的荊軻拽到我這屋吃包子。目前這兩個人都還沒有給我造成太大的尷尬,荊軻比較傻,對於好奇的事物他已經羞於開口問,我這屋裡的東西足夠他自己研究半年的,秦始皇是帶著一種狂歡的心態的來享受生活的,對一切新鮮的東西保持著欣賞和難得糊塗的態度。

  我現在最怕的是贏胖子和荊二傻哪天忽然明白過勁來,知道自己被閻王涮了,會不會先拿我出氣,尤其是秦始皇知道我背地裡一直管他叫贏胖子之後。

我把他們倆換下來的衣服壓在了櫃子最底下,一年之後我得讓他們一件不少的都帶走,我坦白,我之所以不敢拿它們換錢最大的擔心是怕惹禍上身,據我所知國際上販賣古董的黑勢力並不比販賣毒品和軍火的差多少,假如我賣出一把戰國刀之後很難不被厲鬼纏身,而光靠我手中的這塊板磚,估計是凶多吉少。當然,我還得「我很囉嗦耶」地說一句,我是真的不願意中國的寶貝流失到境外去,而且,我建議大家只記住這一點就行了。

  荊軻的那把刀被我洗乾淨以後放在了工具箱裡,最危險的地方就最安全。

  包子這周上早班,即:10點去,下午4點下班,其實要差不多5點才能走,如果是晚班那就是下午4去,晚上要11點以後才能回來。上晚班包子從來沒要求我去接她,到不是因為她長得很「警戒色」,包子家在鐵工校宿舍,她從小跟鐵路上的孩子打打殺殺長起來的,屬於「江湖兒女」,她上初一那年就沖小白臉老師吹過口哨,倒霉的是她在吹口哨之前並不知道那是新調來教他們英語的,幸運的是小白臉並沒有聽見,倒霉的是他們班主任——一個老太太聽見了。包子上了好些年的學就學會兩句詩:梅花香自苦寒來和任憑風吹雨打去。

  所以她對我的狐朋狗友都能誠心接納,今天她提了一大籃菜,她洗了一條黃瓜掐了一半遞給秦始皇,自己嚼著另一半說:「最後怎麼了,類沒把杉菜怎麼樣吧?」

  秦始皇已經通過電視一下午就弄懂了電話和汽車的用途,後來我還告訴他電視劇是怎麼回事,他很驚奇,問我為什麼明明知道都是假的還看,我只能說這跟他看六國美女跳舞解悶是一樣的。

  荊軻已經找到了他的最愛——一隻破舊的半導體收音機,這個頭腦簡單的傻瓜一直以為那裡面的聲音是被囚禁起來的小人發出來的,他一下午都在試圖和裡面的人交流。

  身邊有這麼兩個人,我覺得很有必要給包子打打預防針,我把她拉在水池邊,假裝幫她洗菜,說:「那倆哥們反應有點跟不上。」我還很委婉地告訴她,「跟咱不是一個時代的人。」包子說:「那個大個跟你好像差不了幾歲,胖子頂多40多。」

  我撓著頭說:「搞搖滾的,一直沒什麼人捧,刺激得腦袋都不大好使了。」

  我這麼一說之後,包子立馬明白了。我暫時沒敢告訴她這倆人要在這住一年。

  飯做好以後,包子在飯桌上問秦始皇:「胖哥貴姓啊?」在我解釋了什麼意思之後,秦始皇爽朗地說:「餓叫贏政。」包子眼睛轉到荊二傻那時,他靈機一動,搶先說:「我叫荊軻。」

  包子愣了一下之後哈哈大笑:「真的很有創意,你們的樂隊叫什麼名字?」

  我額頭汗下,趕忙替他們回答:「秦朝。」
作者: jojo999    時間: 2009-3-29 13:57

第六章 mm,要紙不

關於怎麼讓贏胖子和荊二傻老老實實在這待一年我有一個初步計劃:第一季度先在家教他們生活自理,看見什麼東西也不會吃驚到露怯的程度,鑑於兩個人的智力水平和心態,這一點並不難。第二季度我打算領兩個人去周圍的餐館吃吃甜食什麼的,應該不難混過去。第三季度是最要勁的一個季度,兩個人應該會對平淡的日子感到厭煩了,我就領他們去遊樂場,坐碰碰車,玩鑽天老鼠,偶爾帶他們去唱個K。第四季度已然勝利在望,我會不惜告訴他們實情,讓他們在仇恨閻王中度過。

  反正不能讓任何人知道他們的身份,當然,這點比較多餘,但事實上這第一刺客和第一皇帝在我這的具體身份是「黑人」,如果被警察盯上就麻煩了。

靠我1400的工資,勉強夠風平浪靜度過這一年的,包子工資是每月800,剛夠她自己。包子是個節儉和馬虎性格並存的人,只要不餓肚子,對錢沒什麼概念,而且重感情,和人相處久了,大概不會反對這兩人留下來。

  我一直擔心荊軻會趁我不在暗害秦始皇,但看樣子絲毫沒有這樣的苗頭,他現在全副心思都撲在半導體裡的小人身上,吃晚飯的時候我見他把幾顆米飯藏在上衣口袋裡(我的阿迪呀!),估計他是想給想像中的小人喂飯。我覺得他很可愛,我3歲半的時候也那麼幹過。

  贏胖子在我這吃了兩頓飯以後就更堅定這是仙界了,中午的一斤包子他起碼吃了7兩,晚上添了兩次飯,吃幾口就說一句:「撩咋咧(陝西話,好吃啊的意思)。」使我懷疑他統一六國的最初原因是因為秦國的糧食不夠養活他一個人的,而且飯桌上的茄子、黃瓜、蘿蔔、西紅柿沒一樣是他見過的,我真的很好奇戰國時期的人民都吃什麼蔬菜。

  晚上我們四個人一起看電視,我摟著包子的腰坐在沙發上,贏胖子和荊二傻分別搬小板凳坐在我們兩邊。你可以想像一下,一個男人,酒足飯飽後抱著自己的女人,兩邊一邊是古今第一刺客,一邊是曾統一過中國的首任皇帝,那感覺,嘖嘖,甚至有一刻我以為我已經成仙了。

  但是那天中央六台放的電影我覺得比毛片還不適合兩位新成員:《英雄》。

  荊軻到還罷了,可那片子裡多次提到「秦王」,甚至最後字幕還有秦始皇三個字,但贏胖子安之若素地看完了電影,他根本不知道那裡面陳道明扮演了誰,裡面的服飾雖然暫時引起了他的興趣,但在他看來顯然和他的王國是有天壤之別的,他看完電影之後不滿地說:「天哈(下)天哈,這個絲琴(事情)餓又不是摸油(沒有)幹過,當絲(時)餓不打他們他們就要打餓,哪顧上天哈氣(去)!」

  這就是秦始皇對《英雄》這部電影的影評。

  後來我想明白了,贏胖子本人並不知道秦始皇這三個字指代什麼,因為那是後世對他的稱謂,他雖然自稱過「始皇帝」而他一輩子裡大概也沒人指著他鼻子叫他「秦始皇」。

  其實秦始皇對他目前的處境有一個最大的誤會,他真的以為這裡是一個全知全能的仙界,所以他覺得他沒什麼了不起的,也沒覺得有必要隱瞞自己的名字,我覺得這樣很好,只要沒人信他,我就能安安穩穩過下去。

  反正包子就不信,她對秦始皇那段話的點評是事後跟我說:「胖子夠能吹的啊。」

  轉眼間已經是一個星期了,荊軻和秦始皇保持了和平共處,兩個人已經會使用淋浴洗澡、會開關電視,荊軻還不會用遙控器,秦始皇也只能按出1到9這幾個頻道,不過會使用「+」號鍵添台,我很感謝機頂盒帶來的豐富頻道,如果電視像以前那樣只有幾個台,恐怕秦始皇早該摸出系統的一套知識了,現在200多個台他看得眼花繚亂,真做假時假亦真。荊軻像戀物癖一樣與半導體形影不離,兩天光給他買電池花了20多,我有時候打發他去替我買包煙,找的錢給他買糖……

  秦始皇起點很高,聽音樂直接用的是mP4,順便迷戀上了照相功能,這一次他實在忍不住好奇,一定要問我個究竟,還沒等我回答他,荊二傻同學已經用他的「小人兒」理論解釋完畢,秦始皇半信半疑,終於把荊二傻拉在一邊研究去了,我估計他和荊軻待完一年,智力就能成功下降到5齡童水平了。

  包子這周倒成了晚班,果然不出我所料,她沒提出任何異議,她是一個喜歡熱鬧的女人,好像和秦始皇還滿聊得來。

  形勢一片大好呀。

  這天我們吃完午飯,我去下面坐著,包子回屋躺了一會,3點多起來,說廁所沒手紙了讓我去買。我就當散步溜躂出去,繞了半條街買了一卷手紙這才慢悠悠逛回來,我進了當鋪上樓,見秦始皇和荊軻都在各自的屋裡睡覺,我的臥室沒人,我喊了幾聲包子也沒人理我,我一推廁所門,裡面居然鎖上了。

  我不耐煩地敲了兩下說:「鎖啥鎖,是我。」裡面還是沒動靜,我又使勁捶了兩下:「都老夫老妻,快開門,我把紙放下還下樓看店呢。」還是沒人吭聲。

  我一生氣隨手就撩起了廁所門上的掛曆——你可能還沒忘,這門曾被荊軻捅了一個很大的窟窿。

  然後我就看見一個——屁股。

哎,我知道我知道,還沒有哪個美女出場是先露屁股的,就算被辣手摧花需要英雄去救,最多也就是衣衫凌亂,再過分也就酥胸半露。

  可是我確然先看到一個屁股,然後才看見一個古裝美女正坐在馬桶上小便,她本來已經被我的敲門聲弄得很緊張了,現在門上突然開了一個大口子,然後一個男人直勾勾地盯著自己的屁股,她萬分驚恐之下竟忘了有所舉動,還是那麼愣坐著,只是下意識地摀住了嘴。

  我也很是尷尬,然後說了一句讓我自己都很佩服自己的話:「要紙不?」

  說完這句話,我把紙放在門口急忙逃下樓來,俺那脆弱的小心肝是一個勁的跳啊。平靜了一會,不可阻止地又想起那個屁股(!),看上去又白又滑,如果能扶在手裡,來個後庭什麼什麼,再加上那妞的一身古裝,想像她喘息的聲音和樣子,這個調調真是要了親命了!也不知道她是包子什麼時候的朋友。

  等等!包子的朋友為什麼會穿古裝?

  排戲?排戲也不用把戲裝穿回家裡來吧!

  然後我腦海裡突然閃出一張無比欠揍的臉來——劉老六,絕對是他!難道這位後庭呃……古裝美女是我的第三個客戶?
作者: jojo999    時間: 2009-3-29 13:58

第七章 李師師

  我正胡思亂想著,那古裝美女盈盈款款地走下樓來,臉上還帶著紅暈,衝我深施一禮,嬌柔無限地說:「師師見過仙境主人。」

  沒跑了,絕對是劉老六領來的新人,但這個老神棍呢?這個叫什麼師師的為什麼會在我的廁所裡?包子又哪去了?

我顧不上問這麼多,只覺得「師師」這個名字在哪聽過,情急之下忘了該怎麼稱呼古代女性了,mm?美女?

  也不知哪根經抽住了,我隨口說的是:「小娘子貴姓啊?」

  ……然後我馬上聯想到一個人:滿臉淫笑的高衙內,再然後又想起一個同朝代的人,不禁道:「李師師?」

  李mm掩口嬌笑:「正是。」

  呀,要了親命了,這一笑媚到骨子裡去了,不愧是干小姐出身的,郭德綱不是說過麼,妓女都是有技術的女人(難怪春晚不讓他上),也不知道李mm那個年代講不講什麼冰火、口爆、Sm……

  李mm見我瞅著她,露出了白痴一樣的微笑,尷尬地輕咳了一聲,柔柔道:「承蒙劉仙人(劉老六)引領,到得尊處,適才已拜見過此間仙后,多蒙照顧,不想初來乍到就唐突了主仙(說到這臉紅),恕罪則個。」

  靠,跟我拽文,我13歲上就熟讀《金瓶梅》,15歲初識武藤蘭,17歲……呃,說正事吧。

  我笑(色)眯眯地說:「別跟我客氣,我也不是什麼神仙,以後你叫我強哥就行了,劉老六和你嫂子呢?」

  李師師滿臉迷惘,我只好換個說法:「劉仙人和仙后呢?」

  「劉仙人打獵去了,仙后上朝去了。」

  所謂的仙后上朝估計是包子上班去了,可劉老六打的什麼獵呀?幸好她補充說:「劉仙人走得甚是匆忙,說是有一隻叫『中石油』的怪獸被套住了。」

  哦,明白了,劉老六買股票被套牢了,該!

  看來劉老六領著李師師來找我,結果碰上包子剛要去上班,倆人誰也沒空,包子直當是我朋友,正好李mm內急,包子把人家塞進廁所就自己跑了,那鎖估計也是包子幫忙鎖的——知我者,包子也。

  我這才發現我在沙發裡翹著二郎腿,李mm恭謹地站在當地,我幾乎就要脫口而出:「來,給爺唱個曲兒……」我估摸著當年的宋徽宗也沒這麼牛B。

  我拍拍沙發:「坐吧妹子,來我這跟誰也別客氣,這就是讓你享福來的,在我這個地界兒除了殺人放火,你想幹什麼都行。」

  李師師興奮地說:「這麼說我以後都不用吹蕭啦?」

  我瀑布汗地說:「……當然,你想吹就吹,不想吹可以不吹,科學證明:用那裡**並不衛生……」

  幸好李師師沒聽懂我在說什麼,她說:「你知道蕭管上是用蒜膜裹的,我最受不了那個味道了。」

  哎,思想,思想呀同志們!

  這時荊二傻趿拉著拖鞋從樓上走下來,揉著惺忪的眼睛衝我一伸手:「給我錢,我去買電池。」李師師很有禮貌地衝他施了一禮,荊軻傻乎乎地問:「新來的?」我忙給他們做了介紹,李師師在得知眼前人就是刺秦的荊軻時,眼睛發亮,又深深一揖:「想不到竟然能在這裡見到荊壯士,真是三生有幸,在賤妾心中,壯士乃是古今第一英雄。」

  就聽樓上贏胖子的聲音:「撒(啥)話麼,歪他絲(是)英雄就是社(說)餓該死捏?」贏胖子三步並做兩步跑下樓來,不滿地瞪著李師師,李師師疑惑地看著我,我只好給她介紹:「秦始皇,以後你叫贏哥。」

  李師師尷尬了幾秒,隨即笑道:「說荊大哥是英雄,乃是讚他不畏強秦,一諾千金,置個人生死於不顧,隻身犯險。陛下也是英雄,一統華夏,氣吞山河。」多賊呀!

  秦始皇這下開心了,說:「你這個女子怪會社話滴,歪你以前是哪國人,餓都沒有見過你麼。」我急忙說:「你死1000年以後才有的她,她男人跟你是同行。」荊二傻根本對他們的對話不感興趣,還伸著手:「給我錢。」

  我覺得我已經開始混亂了,我首先沒想到劉老六一個勁往我這塞人,塞就塞吧,他還變著性別跨著世紀的塞,照這樣下去我很難預料下一個到我這的人會是趙匡胤還是努爾哈赤,又或者是樊梨花?王寶釵?

  我給了荊軻兩塊錢把他打發走,對秦始皇說:「你領著妹妹上樓玩去——不許欺負她啊。」

  我說了包子其實是一個很善良的人,她雖然不知道李師師為什麼穿著一套古裝滿大街溜躂,可是她已經為她準備了一套自己的衣服。

李mm再下樓時,腳上蹬著涼鞋,露出圓潤的腳指頭,修長的牛仔褲襯托出那讓人發狂的線條,上身是一件很俏皮的HeLLO-KeTTY半袖T恤,然後……外套胸罩!那件看著很眼熟的帶蕾絲邊的胸罩箍在李師師身上,像網遊裡宣傳畫上的性感女妖,再舉個叉子什麼的就更神似了。

  我的腦袋直接掉在茶几上還彈了幾下,打死我也想不明白為什麼古人都有內衣外穿的癖好,李師師智商起碼150以上,她看到我的反應後轉個身子審視著自己,問:「有什麼不對嗎?」

  我只好把雙手虛扣在胸前,結巴道:「這個……是穿在裡面的。」

  李師師把胸罩拿下來,疑惑地研究了一下,喃喃說:「難怪這麼緊(看來她要比包子大一號)。」這才意識到我還在場,「啊」了一聲,紅著臉匆匆跑上樓。

  剩下我一個人其實挺鬱悶的,首先我意識到我跟劉老六是樹欲靜而風不止(用在這很合適)的關係,我永遠不知道他會不會在下一秒就出現,身後跟著誰。

其次,這回我很難跟包子交代,我還沒想到該怎麼介紹李mm給她,別看她對李師師不錯,那是因為她對外人一向如此,我甚至都懷疑如果有人要殺她全家,那人只要不是我,她都能笑臉相迎。我得承認我這人對漂亮女性有時候會產生一些齷齪想法,但我保證那只是想法而已,包子的威懾力像一個無數倍於卡巴斯基的病毒防火牆,能把我那些想法扼殺在搖籃之中。她用很自然平和的語氣告訴過我,我要是敢對不起她,馬上就會成為有資格練《葵花寶典》的現代第一人,我們有理由相信她有這樣的能力和信心。

  最後一個問題很現實,那就是晚上我們5個人該怎麼睡?當然,我有一個最美好的分配辦法是:我和李mm一起,包子單間,荊二傻和贏胖子一起。

  但往往美好是不現實的同義詞,我同意。

  最現實的分配方法是:包子和李師師睡臥室。剩下我還有二傻和胖子怎麼睡看來已經不重要了……
作者: jojo999    時間: 2009-3-29 13:58

第八章 讓美女來得更猛烈些吧

  李師師這次上去以後再沒下來,秦始皇興沖沖地跑下來,把mP4塞到我手裡:「餓發現咧,這個家什會畫滴很,你把餓也畫哈來麼。」合著他才發現mP4連人也能照出來。

  我拿mP4心不在焉地拍了幾下他,贏胖子下意識地正王冠,一手扶劍,照出來跟樣板戲《智取威虎山》裡楊子榮似的。我把mP4連在電腦上,像素本來就不高的mP4在秦始皇手裡把我房子犄角旮旯都拍了個遍,光線昏暗角度歪斜,那裡面的景兒都跟兇殺現場一樣。

但是看著看著我眼前一亮,屏幕上一個俏佳人朱唇微啟,目光斜眺,蘭花蔥指無意間撫著耳邊的秀髮,既有一股古韻古香,又不乏少女懷春的嬌憨挑逗。後面幾張更是乖乖不得了,這小尤物一手扶床,香肩半露,雪白的肩膀上黑色文胸的帶子格外觸目,那件粉紅色的HeLO-KeTTY簡直是對所有男人佔有慾的原始召喚——李師師專業素質確實很強,不用人教就知道怎麼樣能擺出最誘惑的姿勢,她是我見過的唯一一個個能把HeLO-KeTTY穿出丁字褲效果來的女孩子。

  我瞪著秦始皇:「這都是你照的?」

  「就絲(是)滴,餓社(說)給她畫張畫兒,這女子就沖餓掛(傻)笑捏。」秦始皇看看我,忽然又說:「你滴鼻子咋流寫(血)咧?」

  我一邊擦鼻血一邊瞪了贏胖子一眼:「你見過啥呀,還當了半天皇帝呢,阿房和夢姜都沒衝你這樣笑過吧?」

  贏胖子立刻顯出難過的表情來,我只好把mP4又還給他,告訴他下次想「畫」自己可以對著鏡子。秦始皇一聽又開心了,噔噔跑上樓去——自從他和荊軻成了朋友以後,智力下降很明顯。

我翻來覆去地把李mm的照片YY著,這時我QQ上網友「狼頭」頭像閃,點開,他說:「幹什麼呢?」

「看美女呢,沒空理你。」狼頭是我在一個美女圖片網站上認識的「狼友」。

  「就你?不是我羞辱你,從你桌面上到你用來『打手槍』的美女圖片哪一張不是我給你的,你要真有本事就把『芙蓉姐姐』PS成林志玲。」

  ……狼頭有資格這麼說我,事實上他確實有數量驚人的美女圖片——他是一家頗有名氣雜誌的攝影編輯和記者,這本半月刊雜誌的封面美女有6成以上都是出自他的原創。

  我氣不過,把第一張李師師的照片給他傳過去了。

  沒過3秒,狼頭歇斯底里地打過來一連串色的表情,問我:「還有沒有?」

  虛榮心得到極大滿足的我把剩下兩張也給了他。過了好半天狼頭才回話:「女的堪稱完美,就是拍照那傢伙的活兒太糙了,你是從哪個站子上看到的?」

  「……這女的是我表妹,照片就是我拍的。」我只能這麼說。

  狼頭開始了長達40多秒的聲討,說我忘恩負義,有了好網站也不告訴他,還編那麼沒技術含量的話來忽悠他。

  我沒說話,把秦始皇拍的「兇殺現場」裡李師師坐過的地方給他發了過去。

  又過了好半天,狼頭才說:「看來你說的是真的,照片賣給我怎麼樣?我下個月的封面還沒著落呢。」

  我半開玩笑半認真問他能給多少錢,這個傢伙很認真地告訴我:「我按每張400買你的,事先聲明我只用一張,其它的我可以幫你推薦到別的雜誌,如果用了,他們還會付給你稿費。」

  從這一點看狼頭還比較厚道,其實他就算直接用了我也八成不會知道,就算知道了八成也不會告他,我是個懶人。

1200 塊錢就這麼輕易到手,這個誘惑對我還是很大的,如果是以前我肯定不會答應的,但現在我還得養活3個閒人,贏胖子能吃,荊二傻費電,最費錢的還是李師師,怎麼說人家也是皇帝的小姘,一個朝代的頭牌,你總不能拿15塊錢一件的文胸給她穿吧,從包子身上可以看出:女人很費錢,她還安慰過我,說漂亮女人更費錢,現在,我家裡女人和漂亮女人都有了,要命的是我沒錢。

  狼頭很痛快,得到我的答覆以後立刻下線給我打錢去了。

  美女經濟,美女經濟呀同志們!

  萬眾矚目的王者和英雄來了現世只能製造大糞和廢電池,再看看人家李mm,屁股(屁股,又見屁股)還沒坐熱乎已經給我帶來了不匪的收入。

  劉老六,你丫要有良心就把妲己、褒姒、趙飛燕、貂禪、蘇三等等美女一股腦都帶來吧!

  說到女人,我又想起包子,想到包子……我餓了。

  有位聖人說得多好呀:食色,性也。他要能來我得好好跟他聊聊。

  贏胖子和荊二傻做為我的「朋友」,已經廣為附近居民所知,荊二傻同學經常披頭散髮敞開著褲子拉鏈,把半導體捂在耳朵上,用他散光的眼睛45度仰視天空,我跟附近的鄰居說他是搞搖滾的,大家都深信不疑。

  贏胖子不愛出門,但也混了個臉熟,我們這條街雖然僻靜,但兩個人都已經見過了汽車,而且由於荊軻的習慣,他還偶爾能發現飛機,這兩個人領到大街上去已經比較安全,但現在多出一個李師師,她如果看見什麼都問,很容易讓人誤會我最近在組織弱智人員進行不法活動,最後我只好叫了一大堆外賣來吃。

  秦始皇他已經越來越會玩了,他站在鏡子前,拍一張照,把照片調出來看一眼,然後記住裡面自己的表情和動作,再照一張一模一樣的,把兩張照片換來換去,玩起了「大家來找茬」。

  李師師剛來的時候就見到了傳說中的荊軻和秦始皇,她對這個地方已經做好了思想準備,現在她居然坐在這個怪異叢生的環境裡看起了書,我看了一眼書名,驚出一身冷汗:《中國通史》。

  這書不是我的,也不知道是哪個倒霉孩子落在包子她們店裡的,一直沒人領,包子就拿回來翻了翻,後來就扔在電視櫃裡靜等變古董了。

  李師師見我在看她,嫣然笑道:「真冒昧,隨便動你的東西了。」這是一個聰明絕頂的女人,大概已經猜測出這裡並非什麼仙境,最大的破綻估計就是我的眼神太有人間煙火味了(也有叫色咪咪的)。我跟她說不必客氣,就拿這當自己家一樣。

  她把書扣到桌上,說:「後面的呢,為什麼只到西漢?」我看了一眼那書,背面印著「全10本裝」,我長吁了一口氣,幸好那倒霉孩子落下的是第一本,要不然李mm看到宋朝滅亡不知道多傷心呢。

  李mm的精明很讓我感到頭疼,她懂得怎麼誘惑男人,還懂得通過最古老但最可靠的渠道去瞭解一個世界,我不知道她能看懂多少簡體字,但想要像蒙荊二傻那樣蒙她,顯然是不現實的。

  簡言之,懂得勾引男人和能靜下心來看書的漂亮女人,很強大,很無敵。書上說她不卑不亢、溫娩端莊,對她的職業卻只以一句「是精通琴棋書畫的汴京名妓」帶過,這很不科學!

其實不管是野史還是正史,只要描寫到李師師概括起來無非兩句話:床上是妓女,人前是淑女(瞧咱哥們這文才)。

  我把書拿走,用只剛好她能聽見的聲音說:「你大概也看明白了,這裡沒什麼神仙,這1年你想幹啥幹啥吧,還有,你以後可以叫我強哥。」

  李師師輕嘆了一聲道:「我到『仙境』的目的原本如此,就是想過1年沒有男人、遠離政治的平淡生活,師師這個名字多有不便,以後我就叫王遠楠吧。」

  聞聽此言,我咕咚一聲栽倒在地。欲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忽悠。
作者: jojo999    時間: 2009-3-29 13:59

第九章 莫裝B,裝B遭雷劈

  看李mm傷心欲絕的樣子,好像對全天下的男人都傷透了心。

也難怪,當初和她相好的哪一個不是達官貴族公子王孫,可他們寧願相互爭風吃醋也沒有一個想過把李師師徹底救出風塵,包括後來的徽宗和著名詩人周邦彥,小周有次興沖沖去上嫖,結果被徽宗堵在門口,無奈只好藏在床下聽自己頂頭上司和李mm親熱,嚴重吃醋中的他還編了一條黃色短信諷刺徽宗,結果被貶出京城,後來徽宗也覺得挺不好意思的,又把他弄回來,還給了他一個不大不小的官當(節選自《千年戲說史》第N章第13回:最是那一夜的風流,張小花主編)。這倆男人之間的擠眉弄眼足以說明李師師在他們心目中的地位不過是一個小姐(做現代意解)罷了。

  我覺得我很有必要給李mm灌輸正確的情愛……呃,愛情觀,讓她重拾找回真愛的信心,我搬用了一句我媽一見我就要說的話:「有合適的還是找一個吧,你也老大不小的了……」

  吃飯的時候我們聊得很哈屁,李師師盡說好聽的,光問贏胖子當初是怎麼想起統一度量衡和修建長城的艱辛,焚書坑儒和秦始皇他媽(秦始皇他媽比較風流)的事就一點也沒提,她又問了荊軻一些關於舞劍方面的細節問題,荊軻像武俠小說裡的自戀狂一樣很牛B地說:「我只會殺人,不會舞劍。」吹牛B呢。

  到這時候就看出人家當過皇帝和英雄的不一樣來了,這兩個人顯然沒意識到李師師是在故意討好,對問題本身很關注,完全沒注意到李mm波濤洶湧。秦始皇家裡掃廁所的丫頭都是從六國裡海選出來的,荊軻在太子丹那也受過很高規格的招待(高到我都想像不出來,我估計洗桑遞手巾板兒的都是處女),這倆人對美女防禦力起碼+800以上。

  而我,可憐的我,每天面對的是包子,在起點沒5部以上VIP作品的寫手嚴禁試圖描寫我女朋友的長相。

  這麼說吧,我對普通醜女的防禦力是-100,對普通女人-500,對李師師這樣的美女負兩圈兒(無窮大)。我愣是就著李mm多吃了兩碗飯,只比贏胖子少吃了半斤。

  晚上快10點的時候,我安排睡覺,跟李師師說:「你一個人先睡,過一會你嫂子(我多想把這換成第一人稱啊)來陪你。」然後對贏胖子和荊二傻說:「你們兩個是睡一塊呢還是有誰願意和我睡一屋?」秦始皇說:「餓跟你睡,這掛皮(傻B)歲覺打鼾捏。」我點點頭,說:「那就這樣吧。我去接包子下班,你們各回各屋。」

  李師師把我拉在一邊,小聲問我睡覺用不用鎖門,我告訴她:只要我不在,完全沒這個必要……

其實已經有讀者發現了,3個屋5個人來睡,用排列組合的方法可以得出……反正挺多的結果(我數學高考26分),而且其中還有一種是適合我們的,那就是我和包子,李師師單間,二傻胖子一間,忽略胖子的意見不計,這種方法最大的好處就是我可以半夜偷偷溜到別的屋去,最大的壞處是包子肯定知道我有這種設想,所以不現實。

我去接包子,是要跟她解釋李師師的事情,我想了一個通古博今的方案:就說李師師——王遠楠是我表妹,是一個時裝模特,來我們這裡只是借住,而且會付房租,包子並不財迷,不過把我和另一個女人擺在利益關係上,能讓她不要胡思亂想。

  包子一聽就跟我急了:「你怎麼能跟人要錢呢?」

  這一刻,我甚至感動了,我摟著她盈盈一握的纖腰,走在無盡的夜色中,幾個不明情況的痞子衝我們吹口哨,等我們出現在路燈下的時候,他們四散奔逃,很難說是看見了我手中的板磚還是因為看清了包子的臉。

  那天晚上,我女朋友睡在一個小姐身邊,我隔壁是一個殺手,我的行軍床上躺著秦始皇,我在離他很遠的地方打了地鋪——我怕他掉下來砸住我。

  我的神經已經變得很強,幾乎達到了末梢壞死的程度,以至於第二天我一看見劉老六都懶得搭理他,我氣息奄奄地說:「又把誰領來了?」劉老六衝身後招招手,我那雙扇玻璃門立刻被堵得黑漆漆的,一個比姚明低點有限的巨人,裹著一身雨衣走了進來,寬大的雨衣被他的肌肉憋得緊巴巴的,嘎嘎作響。他進來把雨衣隨手一扯,露出裡面的細甲來,看樣子是一位高級將領,他的兩道眉毛又粗又濃,像兩把西瓜刀一樣指著天空,這人長得凶悍,但是神色落寞,進屋以後只是掃了我一眼,默不作聲。

  我隨手一指對面的沙發,雲淡風輕地說:「坐吧兄弟,哪個朝代的呀?」我現在是蝨子多了不咬,秦始皇是睡在我上鋪的兄弟,豈能輕易就被人唬住乎?

  那大漢嗵的一聲坐在沙發裡,抱著頭還不說話,看樣鬱悶之極。劉老六笑嘻嘻地一指他說:「項羽——楚霸王。」我急忙站起身:「呀,羽哥,失敬。」項羽雖然最後功敗垂成,但他是千古公認的英雄,史上第一霸王,我可沒膽跟他叫板,看樣子他單用左手就能我扔到伊拉克去,當然還得加上他不是左撇子的前提下。

  項羽卻鳥也不鳥我,劉老六為了緩解尷尬,說:「門外還有一個呢。」他又招招手,一個黃臉漢子儼然地踱了進來,看了我一眼,微微點了點頭,然後一撩袍子就坐在了桌子上——真會揀高地方。我跟他說:「你坐那去,那舒服。」我指了指沙發。

  黃臉橫我一眼,牛B烘烘地說:「朕乃九五之尊,豈能屈居人下?」

  這人可太不好處了,我耐心地跟他說:「這不是坐人的地方。」黃臉咳嗽一聲,儼然道:「朕本就不是人,昔,朕母見一龍盤桓於上,乃孕,遂有朕,朕自斬白蛇起義……」

  我一把把他撥拉下去,指著劉老六鼻子罵:「你個王八蛋,你把項羽和劉邦一起弄過來什麼意思?」

  劉老六點根菸,笑嘻嘻地說:「沒事,倆人已經不鬧了。」

  我看了一眼巨人項羽,指著劉邦跟他說:「這人啊——你可以揍他,但別把他弄死,我們這有規矩。」項羽捂著腦袋很頹廢地說:「你放心,我不會揍他的。」

  劉邦可不干了,他打開我指他的手,叫道:「大膽奴才,你敢如此對朕!」我一把薅住他領子,厲聲說:「莫裝B,裝B遭雷劈!」我告訴他,「秦始皇就在你頭上呢,以他的飯量,什麼都不就就能把你吃了
作者: jojo999    時間: 2009-3-29 13:59

第十章 虞兮虞兮奈若何

  劉邦頓時傻了,我們知道,此人年輕時候是一個職業混混,好吃懶做,他爸經常跟他說:你再不種地我就沒你這個兒子。

  但是這小子人緣其實不錯,應該是那種挺可愛的痞子,估計是當了多年的皇帝腦袋鏽逗了,被我這麼一嚇,臉上呈現出了一種很奇特的表情:既想陪個笑臉又習慣性地想板著,我瞅他也怪可憐的,把他放開,來到項羽跟前,說:「霸王兄,怎麼了,上輩子的事都隨它去吧,有什麼想不開的?」

  項羽抬頭看了一眼劉老六,好像頗有忌諱,劉老六把煙掐了,說:「他有心事,可能不想讓我知道,我本來是會讀心術的,可惜一天只能用一次——剛才我發現你想用菸灰缸砸我腦袋。」他站起身,說,「那我走了,你不用那麼恨我,項羽如果不是鬧得特別凶,我也不會這麼快就來找你。」

  劉老六走以後,項羽忽然衝到我跟前,一把把我提在半空中,低吼道:「你把我弄回去!」我踩著蹬雲步叫道:「把你弄哪去?」

  「我要回到我的戰場,我要見到我的虞姬!你快把我弄回去!」

  我立刻想起了劉老六第一次見我就跟我說的話,而現在看來楚霸王雄心未已,如果真的能回到戰場上去,就算把他放在垓下,憑著前車之鑑,他和劉邦之間勝負還是未知數。從個人情感上講,我更喜歡項羽,雖然他從進門就對我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但把他送回曆史的後果顯然連閻王這樣的高V也擔不起,所以才會找我這只替罪羊的。

  我無奈地說:「我又不是神仙,怎麼可能把你弄回漢朝去?」

  項羽聽完掃了劉邦一眼:「漢朝?這麼說你最後真的當了皇帝?」劉邦臉上又出現了那種「一笑跟哭似的」表情。

  項羽猛地回頭看著我:「江山我可以給他,你只要把我送回去,我只求虞姬不死。」

  我放棄了掙扎,在半空中說:「就算把你弄回去,人家幾十萬兄弟群毆你和你馬子,照樣玩完。」項羽像小新一樣活活地笑起來,只是表情猙獰,笑聲裡夾雜著憤怒和自負:「憑我和虞姬要殺出重圍易如反掌,只是虞姬見我壯志消沉,要以一死來激勵我的雄心,最後項某為人所愚,恨死烏江。及至陰曹,我才恍然,什麼雄圖霸業不過是過眼雲煙,要我再選,我寧願和虞姬靜靜地相守1年。」

  我說:「你說得太感人了。」

  項羽目睚欲裂:「我再說一遍,我要你把我送回去!」

  我雙手一攤:「反正我是辦不到,不怕實話跟你說,我根本不是什麼神仙,這裡也不是什麼仙界。」

  「這是哪?」

  「中國,你的老家現在叫湖北。」

  「這離湖北有多遠?」

  「坐火車20多個小時——哦對不起忘了你聽不懂了,騎馬得走半個月。你去了那也沒用,就算你能找到虞姬的骨頭那也是國家的。」

  「你真的不是神仙?」

  我指了指在空中飄來蕩去的我自己:「我要是神仙你覺得你能這樣對我麼?」

  項羽失神地把我扔在地上,喃喃道:「原來我大鬧陰曹換來的1年時間只能是苟延殘喘(這個成語宋朝才有,大家體會精神吧,你也可以理解為項羽是在陰間學的)。」這個鐵一樣的漢子就當著我的面抱頭痛哭起來。

  這一舉動引起了我的極大同情,這麼有情有義的男人實在是不好找了,而且能保持英雄本色,想哭就哭想笑就笑——項羽的眼淚一顆有聖代那麼大。

我走過去,拍拍他的肩膀說:「羽哥,也別太傷心了,咱們再想辦法嘛,你想想,既然你能來我這,嫂子她說不定也能來,我發誓,要是她來了我傾家蕩產送你們去歐洲旅遊去。」

  項羽抬起頭,猛地一把摟住我:「你說的對,我怎麼沒想到呢?」我被他摟得吱一聲,岔著氣兒說:「你再不放開我我就能去陰曹給嫂子帶話了——」項羽放開我,抱歉地說:「對不起呀兄弟,你說虞姬她真的能來麼?」

  「只要嫂子她還沒投胎,我托關係走後門一定把她弄到這來。」項羽又想抱我,我一蹦5米開外,他尷尬地笑笑說:「以後你就是我親兄弟。」

  這時我發現劉邦神色古怪,我指著他說:「我們說的話你不許給別人說,要不然我就把你和秦始皇關在一個屋裡!」劉邦一縮脖子。

我看了一眼項羽身上的細甲和劉邦身上的皇袍很是頭疼,我已經沒什麼衣服再給他們換了,現在「配置」最好的是荊二傻,上身穿阿迪,下身穿Lee,內褲是我從包裝袋裡現拿給他的(鑑於荊二傻經常不拉拉鏈的情況,內褲必須穿),秦始皇就要差些了,穿著一套尼龍製品,內褲都是我穿過的。好幾套衣服加上換洗,根本沒有夏天的衣服可以穿給項羽和劉邦了。

  我領著兩個人躡手躡腳地上了樓,穿過第一間臥室——包子她們已經起床,在裡面聊天呢。再穿過第二間房——倉庫改造的臥室,秦始皇還在睡覺,按道理講這三個人見了面其實是打不起來的,項羽和劉邦雖然都曾見過贏胖子的儀仗在眼前經過,理論上他們絕對不會看見秦始皇本人,而秦始皇就更不可能知道這兩人是干什麼的了。但我還是覺得要把這三個人放在一個屋子裡感覺太過詭異。

  我把他們領在荊軻那屋,對劉邦說:「隔壁那胖子就是秦始皇,你要是敢亂說話,我就告訴他都做了什麼,把張良和韓信都叫來,你們仨綁一塊也不夠他吃一頓的。」我又對項羽說:「羽哥我知道你是英雄什麼也不在乎,不過那些上輩子的事……」項羽打斷我說:「除了虞姬我什麼都不關心,我不會招惹他的。」

  我來到秦始皇那屋,從衣櫃裡翻出一大堆亂七八糟的衣服又回來,把躺在床上聽半導體的荊軻拉在門口,跟他們兩個人說:「把衣服換了,從裡到外一件也不能少。」項羽心不在焉,我說什麼他就聽什麼,劉邦知道我是個二桿子,不敢得罪我。

  我站在客廳裡,心裡犯了難,安排下李師師後已經造成了我和包子的分居,現在又來倆吃閒飯的,我該怎麼跟她說?

  倆人一出來我就知道該怎麼說了。

項羽穿著我高中時候的校服,袖口就到他胳膊肘那,當年我穿著還得免褲腿的褲子他穿著就像7分褲,這套校服我之所以沒扔是想破了當拖把的。

  劉邦更可樂了,穿著秋衣秋褲就跑出來了,這倆人一高一矮,穿著不倫不類,神情沮喪,簡直就是兩個逃難的嘛。
作者: jojo999    時間: 2009-3-29 14:00

第十一章 漢高祖的審美觀

  我以攻為守地喊道:「包子快來,出人命啦!」

  包子一探頭,問:「怎麼了?」這時她也看到項羽和劉邦了,好奇地問:「這是你朋友?」

  「是我遠房親戚,家裡發大水了,你快弄點吃的來。」包子急忙走出來,問:「怎麼會這樣,他們從哪來的,政府不管嗎?」

  「都是湖北的,你先別問了,政府管也不如在親戚家,你先弄點吃的唄。」我說著話把連荊軻在內的三個人都推進屋裡,我囑咐荊軻:「這倆人要干什麼你先陪著,別亂跑。」

  我關上門,見包子滿臉疑惑地問:「我怎麼不知道你湖北還有親戚?」我支吾著說:「特別遠的親戚……」

  包子束起頭髮,把昨天晚上吃剩的飯菜都端出來熱上,很小聲問我:「那他們是不是也要住在這裡?」我馬上說:「你要不願意我給他們點錢打發走他們。」包子嘆了一口氣說:「咱們怎麼能幹那種缺德事呢?」

  我見四下無人,一手環住包子的腰,一隻手整個貼在包子那渾圓的屁股上摩挲著,包子回頭瞪了我一眼,但已經有些微微喘息,我把在她腰上那隻手順勢滑上去,捏住了她一隻奶子,稍稍一用力,包子就輕哼了一聲,我的小兄弟迅速抬頭,狠狠頂著包子的屁股,我下面那隻手插進包子的牛仔褲裡,觸手是膩滑的肌膚,我用牙齒輕輕咬著她的耳朵,低聲說:「真想就這樣幹你。」包子挑逗地回看我一眼:「你敢麼?」

就在這時,背後「呀」了一聲,我一回頭,正好看見李師師那漲紅的小臉,我急忙把手拿開,誰知忙中出錯,下面那隻手怎麼也抽不出來了,就那樣夾在包子褲子裡,最後還是包子幫忙給我掏出來的,包子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可她裝得跟個大尾巴狼似的,還在忙乎著熱飯熱菜,我滿臉尷尬,沖李師師勉強笑道:「表妹,睡得怎麼樣哈?」李師師一愣,但她反應很快,呵呵笑道:「很好呢,謝謝表哥。」這時包子回頭,假裝很意外地說:「呀,小楠你怎麼也起來了,多睡會對皮膚有好處。」

  李師師笑道:「我去一下衛生間——表嫂身材真好,我穿你的褲子就無論如何也伸不進去一隻手了。」說著咯咯笑了幾聲,瞟了我一眼就走了。

  這下包子臉皮再厚也忍不住犯了紅暈,不過她沒生氣,李師師的幾句俏皮話既不欲蓋彌彰又不露骨,到好像是稱讚我們恩愛一樣,本來大家都是成年人嘛。我也是愣了一會才知道李師師為什麼瞟我了,我的褲子上頂出一個好大的圓錐體,我只好彎下腰來——某些地方太直了某些地方就不得不彎下來(張小花語錄)。包子看著我失笑道:「咱表妹很懂事,就是有時候問的問題太天真,昨天一晚上從床頭燈到加濕器她問了不下幾百個為什麼,還要跟我探討一下歷史,我從初中3年級以後就再沒回答過這麼多問題。」

  「那你回答了沒有?」

  「我知道的都說了,不知道的就說不知道,她問的那些事情我十有八九說不上來。」

  我滿頭腳汗,我很慶幸包子不是女碩士女博士什麼的,可憐的傻包子被李師師套了一晚上的話啊。

  這時秦始皇聞見飯香爬下床逛蕩出來,見飯還沒好,順手推開荊軻的門,一邊嘀咕著:「這個掛皮還摸油(沒有)起捏?」說著進了那屋。

  這一刻,秦始皇、項羽、劉邦、荊軻進行了歷史上第一次會晤,把荊軻刨去不算,剩下的三個人幾乎是兩兩互為仇敵的關係:先是劉邦和項羽合夥搶了秦始皇的天下,然後劉項反目,我真不知道秦始皇要和劉邦掐起來項羽會幫誰,而此時的荊軻多半會幫秦始皇,這亂勁!

  屋裡好半天沒動靜,過了一會就聽贏胖子說:「餓叫贏政,你們二位絲(是)……」劉邦心懷鬼胎小聲說:「朕是劉邦。」項羽大聲道:「某乃項羽。」秦始皇沒聽出話裡的敵視來,還熱情地說:「緩(歡)迎緩迎。」又聽他跟劉邦說:「來了嘴兒(這)咧,就不要再朕朕滴咧,你是哪個曹(朝)代滴皇帝?」我急忙跑進去:「都是在你之後的事兒了,別問了,吃飯。」贏胖子聽說吃飯了才不問了,我還沒等告戒劉邦幾句,只聽廁所裡李師師喊道:「表哥快來,馬桶堵了(我很感激她能管那個叫馬桶)。」荊軻忽然跳下床,伸手說:「給我錢,我去買電池。」贏胖子把腦袋探回來:「你娃騙餓捏,飯還摸油嗖(熟)麼。」劉邦也爆發了,他拉住我氣憤地說:「有人騙朕說你這裡御食瓊獎美女無數朕才屈尊到此,想不到你卻如此對朕……」包子在外邊喊:「強子,買瓶醋去——」

  我頭大如斗,先派秦始皇去幫李師師通廁所,再給荊軻錢讓他買電池順便捎瓶醋,然後對劉邦說:「你出門往右,那既有御食又有美女。」然後對一直沉默的項羽說:「羽哥,就你是哥們!」項羽看著窗外一個騎摩托的人發傻,忽然拽住我問:「那人所騎何物,竟然快逾奔馬?」

  我終於受不了了,我像崩潰掉的詩人一樣揮舞著胳膊,滿含熱淚地跑到廚房,一把抓住包子的胳膊,激動地都不知該從何說起,正好看見劉邦站在一邊,我索性指著他的鼻子跟包子說:「你肯定不知道他是誰,現在我告訴你,他就是劉……」

  「不就是劉季嗎,他都告訴我了——吃完飯你趕緊先去買幾套衣服去。」

  劉邦確實也叫劉季,可他換個說法,就很少人知道他到底是誰了,這小子穿著一身內衣,站在包子跟前眉開眼笑的,跟在我們面前那個裝B犯簡直就是兩個人。我把他拉在一邊,小聲問:「你覺得她是美女?」劉邦使勁點點頭,說:「我喜歡這姑娘。」我很耐心地把李師師指給他看:「你覺得那個怎麼樣?」

  劉邦鄙夷地搖搖頭:「看去頗有幾分姿色而已,比起這位姑娘來可謂是天上地下!」

  我聞聽此言,頓時對劉邦佩服得五體投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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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jojo999    時間: 2009-3-29 14:00

第十二章 約法三章

  我想劉邦既然能看出李師師頗有幾分姿色,那麼說明漢朝人的審美觀應該不至於和後代背道而馳,那麼我就怎麼也想不通他是怎麼總結出「天上地下」這四個字來的,要不怎麼人家干皇帝呢,確實做到那份兒上了。

  我暫時還沒有讓他明白「有主兒的乾糧(包子)不能碰」這個道理的意思,有件事情牽住他的注意力,不給我找麻煩那就最好,至於他會不會不規矩,已經完全不在我的考慮範圍之內了,包子在我的熏陶下能熟練使用各種板磚——普通型的,9孔型的,甚至40的地磚。而且她那劈襠一腳,除了我,能躲開的天下不做第二人之想。

  「嘩啦」一聲秦始皇的馬桶通了,李師師拍手叫好,荊軻氣喘吁吁地跑上來把她扒拉在一邊,把醋墩在桌子上就往自己房間走,我喊住他:「軻子你站住,你為什麼只買一個電池?」我見荊軻只往半導體裡塞了一節電池,荊軻忽然露出了得意的笑,他神秘地說:「你沒發現吧,其實只要換一節電池就能用了。」我抓狂地大叫:「你那樣更費電,我說你怎麼天天換電池呢!」他不理我,還用看白痴的眼神瞪了我一眼,然後拉住項羽說:「你信不信,這裡面的小人都是我養的?」

  劉邦抱著膀子,很瀟灑地樣子在泡我的包子,他倚在牆上,跟廣告裡的內衣男主角有一拼。

  因為人多,包子又下了一鍋方便麵,我把很久都沒用的方桌搬出來擺上,從各個角落把這些皇帝英雄們蒐集起來,安排妥當,客廳頓時顯得很擁擠。項羽執意在坐在秦始皇和李師師中間,因為荊軻很鬧,劉邦一定要挨著包子。我看太擠了,盛了碗麵條去沙發上吃,包子看著濟濟一堂的大傢伙,開心地說:「既然聚在一起就是緣分,強子我們一會買點酒,大家晚上開個PARTY。」說到這她忽然想起來了,「不如我們一會一起上街,給劉季他們買兩身衣服,等回來的時候去超市買點東西回來自己做。」

  我一聽頓時被面條嗆得蹦了起來。領著這5個人上街,還不如讓我光屁股在3環以內裸奔到黑。我急忙說:「不行,我還得看店,他們也都沒空。」

  「你那破店反正也沒事兒,關一下午怕啥,大家同意去的舉手。」

  「我要去。」李師師率先表態,她飛了我一眼,好像明白我的心思又不揭穿我。

  「氣(去)麼氣麼,歪餓還摸油(沒有)見過四面(世面)捏。」他還問身邊的項羽:「你氣不氣?」

  包子插嘴說:「還沒問這個大塊頭叫什麼名字呢?」還沒等我想好怎麼應付,項羽已經說:「某乃項羽。」

  「項羽?」包子把筷子支在下巴上問秦始皇:「他跟你們是一個樂隊的?」她又轉頭問我,「項羽跟秦始皇是一個朝代的嗎?」劉邦急道:「不是!」項羽卻無所謂,說了聲是。包子看看他們兩個,跟我笑著說:「你這兩個朋友歷史看來還不如我呢——誒你說項羽和贏政真的見過面嗎?」

  「摸油,餓以前摸油見過他。」秦始皇說。

  「哈哈,你可真逗,我是說歷史上的那個秦始皇呢。」

  秦始皇面向我:「歪那個秦死皇他也叫贏政?」

  我這一碗麵全吸進了腳後跟,奄奄一息地說:「不是要上街嗎,你去隔壁給超市送貨的小王借一下他的面包車。」

  包子興奮地說:「對,7個人正好,我們回來的時候給他加50塊錢的油……」說著走了。

  包子走後我把碗使勁往桌上一墩,吼道:「你們都給我聽著!」這5個人都抬起頭來茫然地看著我,我這才意識到窮他們這些人一生,敢這麼跟他們說話的實在是少之又少,我才不管,來了我這吃我的喝我的穿我的,還泡我的妞,我哪那麼好脾氣。

  「我跟你們約法三章(當時沒注意到這個成語是劉邦的首創)啊,一會出去不許跟陌生人說話,尤其是你,劉邦!你再見人就朕朕的我非揍你。」我嘴上這麼說著,卻看了一眼秦始皇,秦始皇在飯桌上虎視天下的氣魄已經把劉邦震得沒話了,他急忙表示順從。

  「還有,看見什麼東西不許上手就拿,不知道做什麼用的也不許喊,記住回來問我。最後一條也是最重要的一條,不許離開我身邊呃……這麼遠。」我實在不知道該怎麼說,就來回走了幾步,「這個世界其實很危險的(快回你的時代去吧)。」

  其實我很想把其中的幾個人留下,但現在的情況其實不比那個領著羊、狼還拿著一籃菜要過獨木橋的人幸運,不絞盡腦汁根本連思路也沒有,好在新來的劉邦被我嚇唬住了,項羽心無旁騖地想虞姬,其他三個應該不會出大問題。

  我心事重重地找出兩件春秋換季衣服給劉邦和項羽換上,包子已經在樓下按汽車喇叭了,包子不大會開,但能把車從隔壁移到我門口。

  我站在樓梯口,讓他們一個一個往下走:「荊軻,把你褲子拉鏈拉上!贏哥,兄弟帶你體察民情去,你可不要暴露身份;劉邦……」

  劉邦:「我我我我!」

  我:「……」

  李師師意味深長地看了我一眼,好像是讓我放心,又好像是在嘲笑我,反正這丫頭估計是什麼都明白。

  因為我預防措施做得好,直到所有人都上了車還一切順利,我把鑰匙一擰,面包哼哼了兩聲向前出溜了沒半米,就聽身後項羽忽然說:「坐這個去湖北得多長時間?」

  包子回頭對跟秦始皇坐在一起的項羽說:「要回去也得等水退了——對了,我好像沒聽說今年哪發水了呀?」

我支棱著耳朵,又不敢胡亂說話,我直以為項羽一心想著虞姬,沒想到他對「會動」的東西這麼敏感。車上除了包子以外全是第一次坐這個東西,項羽這麼一問,他們把剛才的約法頓時全忘在了腦後,荊二傻首先向我發難,他指著車上的廣播說:「這裡面也有小人?」因為劉邦和李師師是和我背靠背,兩個人的悄悄話也被我聽見了,劉邦:「這個東西為什麼會自己動呢?」李師師同樣小聲說:「我覺得是有東西在裡面起作用(一語中的)。」秦始皇聽見了兩個人的對話,不以為然地大聲說:「簡單滴很麼,你不見強子拿了個家什扎它咧,疼滴麼。」他把車鑰匙當馬刺了。

  我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包子的反應,見她笑盈盈的,見我在看她,她衝我一笑:「你的朋友都很幽默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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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字數快夠新書榜了,小花求推薦.
作者: jojo999    時間: 2009-3-29 14:01

第十三章 組團逛街

我回頭瞪了一眼他們幾個,車裡氣氛頓時冷清起來,當我加速把車開出熟悉的街道時,明顯感到又不一樣了,劉邦乍起胳膊幾次想說話又忍住了,看來秦始皇確實對他造成了不小的威懾。李師師看一會窗外,低頭默記幾分鐘,一本美女版十萬個為什麼在迅速成書。項羽沒什麼顧忌,但他有些發傻,我從後視鏡裡注意到他好像只對飛馳的汽車感興趣,秦始皇東張西望,他之所以沒問出口大概是因為初來乍到的時候被荊軻灌輸過「這是仙界,說了你也不懂」的思想。我多喜歡荊軻呀,這個二傻子把半導體貼在耳朵上,安之若素。

  車窗外,高樓大廈、車水馬龍,快節奏現代化的城市完全展現在在他們眼前,由不得他們不震撼。

  這其實就是個觀念問題,如果你一覺醒來,發先周圍的生物眼珠子都雞蛋大小,戴著氧氣罩,進出飛碟都是先有一道光打出來,那麼你就知道地球已經被侵佔,你就得拍拍屁股上的土,跟丫們抗戰到底,等把它們都打敗,你的地球老鄉自然會從四面八方湧出來為你慶祝勝利。

  如果你一覺醒來,一群留著辮子的男人正圍著你看熱鬧,你就得起身把他們趕散,正心情非常不爽,一個美女鮮衣怒馬衝過來,你就得留神了,這不是郡主就是格格,以後是你老婆之一,如果你是特種兵出身,完全可以來個勇攔驚馬;要沒啥本事也不要緊,等她撞完你就訛她,准行,騎寶馬的一般都比開寶馬的講理。

  又或者你一睜眼就看見一個巨獸人正在大戰精靈美戰士——幫精靈!族裡全是美女,而且在破了她們公主的處以後腰不酸了腿不疼了,一氣兒上五樓不費勁。

  問題是贏胖子他們根本沒受過這些基礎教育,看見滿大街跑軲轆,傻了,見有人飛昇(外接電梯),呆了,見倆男的當街熱吻,暈了(呃,我也很少見)。

  副駕駛上的包子也感覺到不對了,低聲問我:「他們怎麼都不說話了?」

  我急中生智地說:「可能是想家了……」

我把車停在了富太路,包子輕輕擰了我一下,我知道她是怕人笑話,富太路是我們這有名的地攤一條街,夏天衣服50塊錢能從頭到腳買一身,路兩邊到是有幾家專賣店,也儘是些個掛羊頭賣狗肉的地方。把朋友帶這這種地方買衣服,明顯不厚道。

  愛厚道不厚道吧,中大國際一雙襪子300他們還得嫌那冷氣涼得慌呢。

  我一下車隨手抄起一頂小紅帽,問攤主:「多少錢?」

  「15!」

  我扔給他5塊錢,他一聲不吭裝兜裡了。

  我把項羽叫下車,把小紅帽扣在他頭上,大聲對其他幾個說:「大家以這頂小紅帽為中心,千萬不要走散了,如果看不見小紅帽立刻喊我,聽懂了沒?」看著發笑路過的行人,包子以為我是在搞怪,也沒多想。

  就算多想也顧不得了,這富太路有200米那麼長,只能勉強通過兩輛三輪車,而且這條街上從早到晚那人都熙熙攘攘的,這要是擠丟一位就沒法找了。

我讓包子和李師師走在前面,秦始皇和項羽在中間,我領著荊軻劉邦在最後,事實證明這是一個極大的錯誤,愛逛街是所有女人的天性,包子是個一上街就特別事兒的人,她不急,李師師當然更不急,她巴不得多學點東西呢。兩個女人一停,我們的隊伍也只能駐足,被人群磨來擦去的,劉邦終於忍不住指著美特斯專賣店上的郭富城說:「這人犯了多大罪過,怎麼到處都在緝拿他?」

  這時包子讓我領著項羽和劉邦進一家店子裡試衣服,秦始皇蹲在一個賣舊肩章和假古董當小擺設的地攤上,荊軻陪著他,我站在門口,兩邊都照看著,只聽秦始皇跟那個賣小玩意的老頭說:「你這絲(是)假滴。」

  那老頭說:「多新鮮,真的能擺這兒賣嗎——別搓別搓,那都是做上去的。」我回頭一看秦始皇正蹲在人家攤前,手上拿著一個仿製的刀幣,搓了一手的銅綠。老頭說:「喜歡就買一個玩,才10塊錢,掛在鑰匙上多別緻呀。」

  「餓有真滴捏。」秦始皇說。

  「呵,兄弟夠能吹的呀,你要是有真的能來我這種地方看東西?」

  你別說,我還真就想起來秦始皇剛來的時候衣服上好像真就掛著幾個刀幣,我多了個心眼,問那老頭:「要是真的能賣多少錢?」

  「真滴也不能用咧,餓都社(說)了不能再流通了。」

  老頭愣了一下,指著贏胖子跟我說:「你這個老哥可真會說笑。」

  我擦著汗說:「他就那德行,真刀幣能賣多少錢?」

  「好點的也就上萬吧,這種東西其實不值錢。」

正說著,只聽店裡面店主說:「他這麼大的個子只有這一件了,你去別的地方也是白去……」我再回頭,見項羽穿著一件切.格瓦拉的T恤,一條給塑料模特穿的運動短褲,配上他的西瓜刀一樣的眉毛和憂鬱的眼神和那頂無比傳神的小紅帽——反正我要在街上碰見這麼一位一定離他遠遠的。

  劉邦的衣服就好買多了,這小子每穿上一套新衣服就在包子跟前扭來扭去,人家問他滿意不,他就嬉皮笑臉地跟包子說:「你滿意我就滿意……」李師師走到我跟前,低聲說:「我想去對面看看書去。」

我知道這個聰明的女人不肯就這麼糊塗地混日子,掏出100塊給她:「我陪你去。」她看了一眼包子,低笑道:「表嫂會吃醋的。」包子也似笑非笑地往我們這看了一眼,李師師一個人進了對面的小書店,我趕忙讓荊軻陪著去了。二傻畢竟有豐富的交易經驗,懂得找錢,而且他現在買菸都知道跟人家要火柴了……

  我忙得焦頭爛額,再看地攤上的贏胖子——頓時驚了一身冷汗:秦始皇竟不知什麼時候已經不在了!我正要問老頭,卻猛的看見那傢伙正坐在對面的冷飲攤上,翹著二郎腿喝汽水呢,我面色陰沉地走過去,跟賣冷飲的要了瓶水,一口氣先干進去多半瓶,最近我出汗特別多。

  胖子晃蕩著腿,悠閒地說:「餓發現咧,你嘴兒(這)神仙待滴地方摸(沒)錢也撒(啥)也幹不成麼。」
作者: jojo999    時間: 2009-3-29 14:01

第十四章 陪你去看兵馬俑

  我嘆了口氣說:「這句話說對了贏哥,有錢在哪都是神仙。你能領悟到這句話你就沒白在我這待。」

  「餓還發現你的威風比起餓來擦(差)遠咧,餓當年出氣(去)玩氣,開道滴就有2000多,你再看看你。」

  我鬱悶地把半瓶水都灌進去,無語了半天。贏胖子安慰我說:「不過餓還絲(是)喜歡嘴兒(這),再讓餓回氣餓都不想了。」

  這話讓我們市長知道了不定多哈屁呢:千古一帝秦始皇,生在舊社會,穿越在現代,在他的治下寧願改頭換面做個普通小市民,這得是多大的政績啊。

這時包子他們出來了,項羽頭頂小紅帽,身穿格瓦拉,劉邦穿了一身黃襯衫配黃褲子(看來他還是對黃色比較敏感),包子遠遠地問我:「咱表妹呢?」

  「我來了。」李師師手裡提著幾本書從書店出來了,荊二傻在她身後跟老闆算帳。

  我心驚膽顫地接過李師師的書,最上面的一本是《家電維修》,汗一下,第二本是《一生必看的600部電影》,再汗一下,最後一本居然是《梁思城中國建築史》,巨汗。我原本以為她要挑《中國簡史》之類的書,那家書店我也逛過,我記得有一本書甚至叫《宋代名妓李師師》,想不到這個丫頭簡直鬼沒影了,她選的這三本書很立體地把現代文明介紹了個全面,看來真是個很難對付的女人。

  荊軻興高采烈地舉著一堆票子跑過來,李師師買的都是盜版書,加起來才24(嘿嘿,一本8塊,買過盜版的朋友心領神會了)塊錢,她看價碼大概是從書皮上算的,早知道這麼便宜,她肯定會買更多。

  我給剛出來的人們一人要了一瓶可樂,讓荊軻把錢算了,剩下的都給他了,我得有意識地培養這些人基本的生存常識,要不這一年我得活得多痛苦呀。

包子拉著李師師的手說:「我們要去選幾件內衣,你帶他們幾個再買幾套替換的衣服,對了還有牙刷拖鞋什麼的,咱們電話聯繫……」

  我一把抓住包子,帶著哭腔說:「你可不能丟下我一個人啊!」包子不好意思地看著路人奇怪的目光,使勁掰我的手,我才不管,要我帶著這麼四位在擁擠的富太路上亂逛,不如找四個生過無數孩子的非洲叢林黑熟女讓我精盡而亡,尤其秦始皇嘗到了甜頭,手特別順,見什麼吃什麼,我還得屁顛屁顛過去給錢。

  包子納悶地說:「那你說怎麼辦,要不一起去?」我使勁點頭,李師師咯咯笑道:「表哥表嫂感情真好,一會也離不開。」我瞪了她一眼,就這麼會工夫秦始皇又在水果攤上撇了人家一根香蕉……

  ……我們人手一根香蕉,浩浩蕩蕩走進了一家女性內衣專賣店,十幾排塑料胸模整整齊齊站在我們面前,邊上還有兩個裸著什麼也沒有,我緊貼牆邊蹲下,把頭埋進褲襠。要是只有我和包子,那我完全可以雄糾糾氣昂昂地陪著她,有時候還會提出自己的意見——畢竟女人的內衣不是只穿給自己的。

  但現在我領著一群男人,跟在兩個女人後面,怎麼看怎麼詭異,這很容易讓人產生不好的聯想。

  我有時候是真的很佩服劉邦的,這廝背著手不緊不慢地跟在兩個女孩子身後,不時湊上去看看胸模身上內衣的材料,有幾次鼻子幾乎埋到看不見了,我就不信他不知道這麼幹是很丟人的事。項羽顯然是在想別的事,當他走到一片波濤洶湧中時才發現不妥,站在當地左顧右盼,個子還那麼高,連店外的人也能看見他。荊軻是個好人,但他站的太不是地方了,全店就那麼倆什麼也沒穿的胸模,他為了找半導體訊號居然正好站在那倆東西前面,嘴角露出白痴一樣的微笑,跟網上的猥褻男簡直就是雙胞胎。

贏胖子蹲在我旁邊,疑惑地說:「餓咋看著怎麼眼嗖(熟)捏?」我腦海裡頓時閃現出無比淫蕩的場面,嘿嘿笑說:「你那時候是不是看一大群美女跳脫衣舞來著?」贏胖子搖搖頭:「餓看滴都是穿衣服滴。」我恍然道:「你是不是想起你的兵馬俑來了?」

  秦始皇一拍大腿:「就絲(是)滴。你咋撒(啥)都知道?」

我忽然額頭冒汗,我想到了一個驚天動地的大事情:秦始皇陵到底在哪,至今還是個謎,雖然比較被認可的說法是驪山墓,但在那裡卻沒有發現秦始皇本人的遺體,而且經證實此墓沒有被盜過,那麼也就是說驪山墓很可能只是秦始皇為了掩人耳目的一個假墓,那麼真墓在哪裡?以前世界上沒人知道,現在至少有一個是明白人:秦始皇!

  我結結巴巴地問:「贏哥,你死以後他們把你埋到哪了你知道嗎?」

  「掛皮(傻B)麼,餓都死咧咋能知道?」

  我擦著汗(一會還得買瓶水去),如釋重負地說:「不知道也好,省了我一份念想……」

  「不過餓死之前,叫他們把餓埋得遠兒遠兒滴,那個地方餓也就氣(去)過一次。」

  「驪山……」

  秦始皇一聽驪山這兩個字就輕蔑地說:「歪(那)是假滴。」

  我無窮無盡汗,小心翼翼地問:「那現在你還能找到那個地方嗎?」

  胖子咂摸著嘴說:「不好社(說)。」

  驪山秦王陵居然真的是假的!我還想問,包子在那邊舉著一件文胸跟我喊:「強子,這件怎麼樣?」我就又把頭埋進襠裡了。劉邦托著下巴說:「我喜歡那件黑的。」包子瞪了我一眼,然後笑眯眯地對劉邦說:「那給你買一件?」

  項羽站在胸罩堆裡發了一會呆,快步走到我身前,說:「小強(哎,終於被人這麼叫上了),我們來的時候坐的那個東西最快能跑多快?」

  看來楚霸王真是兒女情長,英雄氣短,現在就是一心地要回去找虞姬,他大概還沒清楚我跟他說的回不去是時間上的而不是距離上的,李師師就不會犯這種錯誤。

  但我只能先回答他,說:「那個叫面包車,最快80邁,如果是好車,可以快2到3倍。」

  項羽愣道:「80邁?」

  「哦,就是……這麼跟你說吧,最好的馬能跑60多邁,你當年騎那匹估計能跑到70,而咱們坐的那個東西能跑80,而且能沒日沒夜地跑。」

  項羽滿眼興奮之色:「那個東西要讓它跑起來好弄嗎?」

  「呃……得考本——我車管所沒熟人。」

  「什麼意思?」

  「就是很不好弄,而且那個東西也不是我的,我暫時還買不起。」

  項羽自負地笑笑:「錢不是問題——」

  「問題是沒錢,兄弟我跟你實話說吧,我賺的相當於你當年手下的一個火頭兵那麼多,你想想一個火頭兵想買你那匹烏騅馬得攢多少年的錢?」

  項羽一皺眉,隨即說:「我穿來的那件細鎧乃是真金所鑄,光請人打造的費用就是三千金,你把它賣了能不能買到一個面包車?」

  我只粗略地一算——沒算出來,說:「能買無數輛寶馬了。」

  「我不要寶馬,我只要一個面包車。」

  出息!

  項羽繼續說:「你一會回去就把它賣了。」

  我頓時想起了老潘的話,一把荊軻刺秦的匕首要是能把我送進監獄永世不得翻身,一件項羽穿過的馬甲大概也差不到哪去。我跟項羽說:「這件事兄弟慢慢跟你解釋,你要喜歡開車我可以教你,但是回去找嫂子不是那麼簡單的。」
作者: jojo999    時間: 2009-3-29 14:02

第十五章 安全歸來

  這時我就聽到一種很玄妙的聲音:咕嚕嚕嚕。

  我二話沒說一把抱住秦始皇:「贏哥,咱等會就吃飯,你可千萬別再出去掃蕩去了。」

  項羽不好意思地說:「是我……」

  也難怪,項羽一心想自己的事,早上那頓吃的跟李師師一樣多,他這體格,秦始皇也就能比他多吃半個饅頭。

劉邦沒羞沒臊勁大了,一路跟在兩個女的後面轉到情趣內褲櫃檯,包子也不好說什麼,只能小聲跟李師師討論,劉邦把頭湊上去聽了一會,大聲問:「啥叫性感?強子喜歡白的啊?」售貨員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我後牙碰後牙說了一句話:「羽哥,幫個忙,把那小子扔出去。」

  沒等項羽動地方,劉邦自己一溜小跑站在商店門口,扶著門框幽怨地說:「不懂問問也不行?」

  我臊眉搭眼地走過去,跟包子她們說:「我們先出去吃點東西吧,這都半下午了。」包子也不好意思待了,小聲說:「劉季怎麼那麼愣呀——你說吃什麼吧,只要不吃包子。」

  我嘆了口氣說:「劉季其實有老婆了,就是他老婆太厲害,我估計是上床都得關燈那種,把劉季管壞了。」

  我把項羽安排在中間,拉著隊伍進了一家店,我跟服務員說:「來5斤炒餅,一盆涼拌豆芽。」服務員愕然地說:「先生您幾位?」

  「7個。」

  「呵呵,本店的炒餅份量很足,一般人吃3兩就……」這時項羽一低頭進來了,服務員立刻說:「哦,5斤是嗎?」

這是我第一次帶他們出來吃飯,用劉老六的話說,這都是我的客戶,我帶著我的客戶在富太路吃了5斤素炒餅,然後繼續逛街。

  細心地包子還提醒我買幾個棉墊子,要不晚上沒法睡了。想起這個來很頭疼,我實在理不出個頭緒,5個男的兩間屋,劉邦項羽絕對不能在一起,秦始皇不願意和打呼嚕的荊軻一起,劉邦不願意和秦始皇一起,項羽嫌荊軻老問他關於小人的事……

  至於我,我是誰也不想見!

  一道高考題出現在我生活裡,而當年的那26分(忘了的提醒下,小花高考數學26)好像不是靠這道題得來的。

  新買的兩個墊子都給項羽拿著,一人長的墊子給他一夾,就像普通人夾著公文包一樣,李師師提著她的書,劉邦拿著換下來的和剛買的衣服,荊軻因為只有一個手空閒,就讓他拿了點剛買的洗漱用具,至於秦始皇,為了堵住他的嘴必須得讓他不斷有吃的東西,這東西還必須耐吃,我給他買了一袋麻子嗑著。

  我們皆大歡喜地往回走,在車上,包子說:「路過超市的時候咱們進去買點東西。」我真是太愛她了,自從這個女人在本書出現以來,你見她幹過一件好事嗎?

領著秦始皇這樣的進去,月薪不到1萬5的根本出不來,罰款也得罰得一個小康之家迅速回到80年代以前去。我嘿嘿假笑:「咱們先回,把你們送下我自己出來買連帶給車加油。」

  李師師插嘴說:「我看不如現在就去。」她本來是在翻著她的書,我想不通那本《梁思城中國建築史》上怎麼會超市這種東西,從後視鏡裡看一眼,見她一臉嘿然,我明白了,她是聽出我的緊張,故意跟我作對,因為凡是我緊張的東西,對她而言肯定是有用的東西。

  秦始皇嗑著麻子問:「干撒(啥)滴?」

  我憋了半天實在不知道該怎麼跟他說,要讓他知道這個美好的所在,我傾家蕩產——傾家蕩產也不夠賠!幸虧包子誤解了他的意思,告訴他:「我們去買點菜,晚上回去我做給你們吃。」

  「哦——歪(那)餓不氣(去)。」

  到了超市門口,我跟包子說:「你跟表妹自己去行不,我們就不下車了。」包子痛快地領著李師師走了,我回過頭,惡狠狠地說:「你們幾個,沒一個遵守約法的,尤其是你——贏哥,別把皮吐在車上!」

  項羽根本沒聽我在說什麼,他這一路上目不轉睛地看我開車,現在他把胳膊搭在車座上,認真地問:「踩那個是走,踩那個是停?」我吃驚地說:「可以啊羽哥,這都看出來了。」

  「那手上那根棍兒(擋)是干啥的?」

  「你先別管棍兒,以後買輛自動擋就行了。」

  「我來試試!」說著他就要從後面往這邊擠,面包車被他撞得來回搖晃。我一把把他推回去:「等以後有機會,我離你遠遠的你再開。」

  等了一會,包子和李師師回來了,提著大堆的菜還有幾瓶酒,李師師嘴裡居然嚼著一個香口膠,她上了車分給在座的每人一顆,還囑咐:「別嚥下去啊——」

  看來這一趟她又長能耐了。

  這一次逛街可謂是有驚無險,除了我的錢包癟得像被一汽解放壓過後的蛤蟆,還算功德圓滿。

  我在給車加油的時候,荊二傻把半導體捂在耳朵上,喃喃自語,一個黃馬甲過來敲了敲他的玻璃,說:「先生,請不要使用手機。」……

  到了家門口,別人都跟著包子上了樓,不出我所料,項羽留在了最後,我真不忍心當著他的面把車還了,我指著門口一輛自行車跟他說:「那個跑得也挺快,就是有點累。」

  項羽給我了一個很專業的拒絕理由:「那個連20邁也跑不了吧?」

哎,把項羽當荊軻那麼騙是不行,史上說他是婦人之仁,說明這個外表粗豪的漢子是有細膩的一面的,主要是今天的這趟街上壞了,至少秦始皇知道了外面的世界很好吃,李師師知道在哪能買到書,劉邦目前表現正常,因為好色的他看見滿大街的美女根本無動於衷,而且就算醜點的也根本無法跟包子相比,看來想讓他移情別戀必須找到包子她們以前店裡的一個姐妹——那個姐妹跟人搶男朋友,臉上被情敵潑了兩鹹菜罐子98%的硫酸。

  後來我想了一個辦法,那就是先把項羽灌醉再還車,俗話說一醉解千愁嘛。

  就是我忘了問他能喝多少了,這說明自從我跟荊軻認識以後智力明顯向他看齊了,後來發生的事情讓我很後悔。

  早知道就應該多跟李師師在一起待待——如果包子同意的話。
作者: jojo999    時間: 2009-3-29 14:02

第十六章 孜然味的杜蕾絲

  我和項羽一上樓就見包子在那頤指氣使地指派人幹活:「胖子,你把這頭蒜撥了;劉季,把雞蛋攪和勻了;軻子,把米淘了。」看見我們上來,包子一指煤氣罐:「強子,你看你和大個誰去換了?」

  我抓住煤氣罐挪了兩下,說:「羽哥搭把手,放我肩膀上。」項羽只用了一根指頭就把罐子勾在半空中,問:「放哪?」

  「……你拎著跟我走吧。」這死心眼勁!他能力拔山兮換個煤氣罐還要我扛。

  我走在前頭,後面一個大個拎著我們家的煤氣罐,這感覺怎麼就那麼好呢?我想起有次去包子家,她家老頭子那時還不知道我們的關係,也是要換煤氣罐,也是讓我幫他往肩上搬,我扛在自己肩膀上的時候老頭還真在那撅著呢。

  現在可好,家裡一沒氣就讓我打的去幫他換,老傢伙就跟現在的我一樣背著手在前面不緊不慢地溜躂,專門穿大街過小巷,還要在某人家門口要逗留一會,因為那人以前跟包子家住對門,從包子三個月頭上就預言這孩子以後不好找婆家。

  老頭對我和包子的關係心知肚明,因為有一次我去吃飯,老頭跟我聊足球,聊得正哈屁的時候抽冷子問我:「杜蕾絲新出來一款孜然味的你試過嗎?」我想也沒想隨口說:「那個太貴,我們一般都用……」這時有人進屋了,這個老會計像什麼也沒發生過一樣說:「那廝跟齊達內說的什麼?」

  可見我的岳父老泰山是一個強人,這老傢伙的思維能像被子彈擊中的鉛筆一樣戛然而斷,我後來百思不得其解,他知道杜蕾絲並不奇怪,他是怎麼想起孜然味的,後來到了夏天我再去他們家,才發現包子她媽有狐臭。

  我忽然想起個有趣的事:「羽哥,你當年有孩子嗎?」

  項羽悶著頭說:「有個侍妾給我生過兩個兒子。」

  我笑道:「這麼說你還有可能是包子的三十幾代祖宗呢。」

  項羽頓時站住,問我:「你這話什麼意思?」

  我這才意識到自己失口了,項羽如果知道自己現在在距離那個時代2000多年以後,我不知道他會幹出什麼事情,可以肯定一點就是他不會消停,弄不好會再死一次,而在這一年裡他理論上是不能死的,跟我玩無限重生我可受不了。

  我的想法是慢慢教他開車,楚霸王再聰明畢竟是幾千年以前的人,加上我故意不好好教,要學到包子那個程度怎麼也得半年以後了,到時候我破費點油錢,領著他到小學校園裡兜幾圈,給他來個「樂不思虞。」香車美女,車永遠在前,你見過美女給車做模特的,沒見過車給美女當陪襯的吧。

  話說回來,別看在這已經過了千年,其實項羽離開虞姬也不過就幾天時間,所以還有個念想也不奇怪,像他這種事業有成的男人就愛玩個初戀的感覺,可以理解。

  我隨便敷衍了幾句,到了換煤氣的地方,我進去付錢,老闆的上小學4年級的兒子回來了,手裡拍著一個籃球,看見項羽,他後腦勺與地面平行仰視,好奇地說:「叔叔,你是打籃球的嗎?」

  項羽低頭看了看他,走開了——我估計他是怕一不留神把小孩踩死。

  那孩子把籃球拍了拍,天真地問:「這個你能扔多遠?」說著把籃球拋給項羽,項羽接住以後愣了一下,為了不讓小孩再纏他,他隨手一扔,那籃球像長了翅膀一樣劃著弧度就沒影兒了,小孩開始還睜著眼睛天真地等它下來,我交完錢出來已經過了2分鐘了,小孩一屁股坐地上號啕大哭。

  ……我賠了那倒霉孩子50塊錢,一邊埋怨項羽,項羽無辜地說:「我又沒使勁。」說著把煤氣罐倒手拋來拋去地玩著,我心驚膽顫地說:「這個可不能拍啊——」

  當天晚上全市的電視都收不到任何台,經檢修在電視塔接收器的關鍵部位發現了一貌似籃球的不明物。

  我們回去的時候基本上他們手裡的活都幹完了,就是秦始皇嘴裡有一股蒜味,我很納悶怎麼會有這種皇帝,扒頭蒜都得嘗一顆,蟲字旁加個皇帝的皇是不跟他這來的啊?

  劉邦確實是善於攪和,一碗蛋汁兒已經被他拌得跟太極圈似的了,還在那拌,一連欠揍的諂笑,不知道在跟包子說什麼。壞就壞在包子不是美女上了,有男人跟她搭訕她根本就不會多想,這跟她每天都照鏡子有關係。

  但是從後面看,包子和李師師絕對是兩位頂級模特,包子比李師師高出不到2公分,與李師師的魔鬼身材不同的是包子的曲線似乎帶著一種神性,就像一件無暇的瓷器放在一束陽光下,顯像是半明半暗的,圓柱體的光線下可視的微塵緩緩游移……這麼說吧,你一見就得想:這房間也該打掃了——

  李師師把洗好的菜碼給包子,包子運刀如飛,說:「強子,沒什麼事了,你們男的玩會撲克,一會吃飯。」

  我捏了副撲克愁眉苦臉地一揮手:「你們都跟我進這屋。」我把包括劉邦在內的4個人全叫到包子和李師師的臥室,他們一個一個眼巴巴地看著我,這一次他們可聽明白了,包子說的是「玩」,習慣時時得到驚喜的他們還從來沒專心致志地見我玩過什麼,我估計以他們現在的心態,我就是把拖鞋變成一隻溝梆子熏雞他們也絲毫不會奇怪。

  我把撲克嘩啦一下倒在桌子上,攤手說:「玩吧你們。」

  這4個傢伙每人拿了幾張,然後面面相覷,荊軻把一張方片疙瘩端詳了半天說:「好像這小人也不會動嘛。」秦始皇把撲克放在鼻子前聞著,我趕忙把他們手裡的牌都收攏起來,因為他們見那牌油膩膩的,都有要嘗嘗鹹淡的意思。

  我根本不抱希望地把規則說了一遍,荊軻抽了一張紅桃3放在桌子上,劉邦也隨便抽了一張,看了一眼,啪的摔在桌上,是一張梅花4,秦始皇抽了一張紅桃2,手一飄飛在桌上,沖跟他瞪眼睛的劉邦說:「看撒(啥)捏,餓比你大。」項羽更絕,把牌都翻過來揀出大鬼壓在了最上面。

  我驚奇地發現,這些人居然真的已經把基本規則聽懂了。

  其實我犯了一個錯誤,老以為他們智力沒我高,其實就算荊二傻,也很不簡單,趙本山能把人忽悠笑了,荊二傻能把樊於期忽悠死了,誰強?

  我把牌洗好,跟他們玩普通的頂上家,其間幫贏胖子改正了一次拿兩張的毛病和劉邦喜歡看人牌的習慣,5分鐘玩了2把,我居然輸了2把!

  呀,幸虧我沒把輸家要進貢的規則告訴他們。
作者: jojo999    時間: 2009-3-29 14:03

第十七章 《300》

  隨著一聲「開飯」,我號召大家各搬各的凳子,來到客廳排排坐吃果果。

  包子已經弄了5個涼盤,李師師不斷把熱菜端上來,包子說:「你們先吃,我洗洗手就來。」

  直到包子坐下來,我還有些發愣。

現在讓我們總結一下這頓飯:蒜是秦始皇扒的,米是荊軻淘的,雞蛋是漢高祖打的,煤氣罐是西楚霸王項羽換的,傳菜小姐是名妓李師師——要把這頓飯比做一部電影,就好比場記是阿湯哥,美工是布拉德.皮特,送盒飯的是馬龍.白蘭度,就是製片和導演差了點,分別是二混子「第好幾號」當鋪經理小強和某灌湯包子店門迎項包子小姐。

  前幾年媒體報導了一則新聞,說有人在星級賓館吃了一頓飯花了36萬,引起了整個社會大嘩。

  我這頓飯成本是180塊錢,但要說歷史意義,我估計那根掉在地又被包子踩了一腳的豆芽都不止這個數。

  包子敲了敲桌子:「強子,你發什麼愣呢?」

  我這才發現一桌人都在看我,誰也沒動筷子,我奇怪地對秦始皇說:「贏哥,你怎麼也不吃啊?」

  秦始皇墩墩筷子說:「咋社(說)你也是嘴兒(這)的主人,正式場合餓也得給你個面子麼。」

  合著一桌的帝王英雄都等我起頭呢,我狠狠給自己一個嘴巴清醒了一下,用筷子挑起一根油菜說:「吃,吃。」

  劉邦詫異地說:「你們這吃飯還有這規矩啊?」說著也扇了自己一個,然後夾起一片醬牛肉塞進嘴裡。

  秦始皇:「餓以前還不知道。」扇自己一個,吃飯。

  項羽:「到奇特的很。」扇自己一個,夾了個帶魚。

  荊軻:「……」扇自己一個,吃菜花。

李師師,笑:「是不是民族習俗啊?」摸了臉一下,吃蝦米。

  包子愕然,笑道:「你們可太鬧了。」直接吃飯。一桌人齊齊怒指她,包子只好笑著也給自己來了一下,然後把兩瓶三糧液和一瓶香檳擺上來,把白的遞給我:「給大家倒酒。」李師師忙接過去,先給包子倒滿一杯,笑道:「表嫂勞碌了一天,理應先敬。」然後端著瓶子環視眾人,嫣然說:「在座的都是……」我緊張地瞪著她,她也感覺到了,瞟了我一眼,又看看包子,停滯了一下,才說:「……都是傑出人士(你說她是跟哪學的?),師……我就按結識的次序給大家斟酒吧,各位可別挑理。」說著先給荊二傻倒滿:「荊大哥始終是我心目中第一英雄。」然後笑對贏胖子:「還是那句話,贏大哥雄視天下,也是英雄。」對項羽:「力拔山兮氣蓋世,項大哥胸懷才情令人絕倒,祝你早日和虞姐姐團聚,仙侶呈諧。」

  包子都聽傻了:「小楠你不是模特嗎?」又傻乎乎地問項羽:「你對象姓于?」李師師衝她一笑,轉向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劉邦:「至於劉大哥,呵呵,用人之明,古今無匹。」劉邦咂摸著滋味,點點頭。

  李師師面向我,眼眸流動,閃著頑皮和調侃,我把杯舉到她跟前:「啥也別說了表妹,緣分吶。」這可惡的女人,在刀鋒上跳舞,跟我玩心跳,包子要是上學那會不逃課,非穿幫不行。

  李師師給我和她自己的杯子都倒上,包子還說:「想不到表妹也能喝白的,我那瓶色酒算白買了。」

  我端杯站起:「各位,相聚是緣,在我這個地界兒住段日子,然後咱們各奔前程(我多想添一句永不相見呀),萬一以後還能見面,還是朋友。」

  包子勉強笑道:「強子真是越說越離譜了……」她當然聽出我這話有點混帳,在幫我打馬虎眼。

  在場的除了她可誰都沒在意,本來我說的是實話嘛。

  包子說:「第一杯酒,咱們走一個,小楠你可以慢點。」說著一干到底。

  為什麼包子長那麼醜我還有點離不開她?平時丟的臉飯桌上全能給我找回來,要在以往,包子這酒一下,哪個朋友不得挑大指,反正今天就一個也沒有……

  荊軻和項羽大概從沒見拿這麼小的杯子喝酒還這麼牛B的,兩個人吸乾了酒,同時看向酒瓶,二傻上輩子是個類似無產階級流氓的酒鬼,那腦袋估計是喝壞的,項羽被包圍那晚上還喝的通宵,最後還能殺到河邊,很可能他就是傳說中的「二斤的量」。

  秦始皇和劉邦還不習慣有人敬酒對方先喝,李師師喝完一杯,皺了皺眉,但沒說什麼。

  包子抄起酒瓶,笑道:「看來都能喝點?」

在包子的帶動下,3輪酒只用了不到10分鐘,沒喝過這麼高純度酒的秦始皇明顯已經有點高了,摟著荊軻的肩膀說:「歪(那個)餓當年絲(是)不對,你也不應該那樣對餓麼……」我急忙接過話頭:「不痛快的事咱都不說了。」

  包子問我怎麼回事,我胡謅說:「這倆當年弄樂隊,翻過臉。」

李師師跟項羽竊竊私語,她很仰慕虞姬,喝了點酒明顯思維短路,跟項羽要虞姬照片呢。

  在眾人之中,跟我性質最像的其實還是劉邦,混混出身的劉邦喝完酒是個很好處的人,他摟著我,用老大哥的口氣跟我吹牛B,說他當年怎麼怎麼樣,再喝二兩他一準會說:「以後有事找你劉哥,別的咱不行,打架叫個幾十萬兄弟還是有的……」跟我當年一個德行!

  這時我就聽樓下有人喊我,趴著窗檯上一看,只見劉老六仰著頭,身邊停著輛出租車,在他身邊——還有一個人!

  我點了根菸,仗著酒勁滿臉殺氣地衝下樓去,出了門先看劉老六身邊那人,瘦瘦小小的一個中年人,皮膚很白,居然穿著一套金蘋果。我想了想歷史上哪個名人是如此孱弱蒼白的,我一把拉住他,說:「陳後主?漢獻帝?你祖宗就在我樓上喝酒呢。」

  瘦男人把我的手扒開,驚恐地跳在一邊,我嘿嘿笑說:「小樣,怪不得你保不住江山呢。」

  劉老六慢悠悠地說:「他是出租車司機——我沒帶錢。」

  ……

  我多給了人家司機10塊錢,氣焰消減了不少,我還是不放心地四周看了看,沒人。

  劉老六說:「你放心吧,我以後不會一個一個地往你這帶人了。」

  我趕忙抽出根菸給劉老六遞過去,神清氣爽地說:「你也有良心發現的時候呀。」劉老六點上火,吐著煙說:「最近冥界鬧得最凶的是300岳家軍和梁山上的54條好漢,單個的暫時都不敢跟他們搶名額,那些好漢們也只能等下下批。」

  我一口氣忘了倒騰,把煙屁都抽進去半個,我用很平靜很平靜的聲音說:「什麼意思?」

「沒辦法,你沒聽說『撼山易,撼岳家軍難』嗎?這300個人做為岳飛的特種部隊和死士,直衝金兀朮50萬大軍,幾乎斬首成功,雖然沒一個生還,但搞得老金灰頭土臉,被岳飛攆著屁股殺了200多里,這些人是一批到陰曹的,現在一起鬧著要回去,好不容易做通工作讓他們到你這來。」

  我很平靜很平靜地說:「你是騙他們的吧?」

  「當然不是,不過你還有一個月的時間準備,手續辦下來也差不多了,也有可能岳家軍和梁山好漢一起來,我不是說過麼,我不會再一個一個往你這帶人了。」

  「那你也不能在我這拍《300》啊,還有梁山大聚義,我受得了嗎?他們來了別說吃飯,怎麼睡?倒班站著睡?光樓上那5個我已經養活不起了,光今天一天我花了2000多,卡里剩70多塊錢了,他娘的取款機只吐100的票子,你讓我拿這70塊怎麼辦(友情提示:可以充起點幣)?」我暴跳完,拉住劉老六,很煽情地說,「你們神仙也是爹生媽養的,不能這麼幹事吧?那白起活埋了40萬趙兵,那40萬人也是一起玩完的,他們要鬧你們怎麼辦?我們全市才100萬人……」

  這個老神棍抽著煙直樂,半天才說:「我們不會那麼過分的,不過岳家軍和梁山那幫兄弟是已經說好的,改不了了,具體辦法你自己想去,錢的方面……」

  我立刻把手合在胸前,眼裡全是閃爍的星星。

  「呃……也得你自己想辦法。」

  我低頭踅摸,劉老六哈哈笑說:「附近的板磚都被我移走了。」
作者: jojo999    時間: 2009-3-29 14:04

第十九章 秦朝的那些事

  這時就聽屋裡沒動靜了,我推開門一看,見李師師一手捧著《家電維修》參照著,已經把一張碟子放進了DVD,屏幕上一個一身護士裝的爆乳日本妹沖滿屋的人搔首弄姿,字幕跟出:一本道女優某某某某子,然後一個內褲男以迅雷不及掩耳盜鈴之勢壓在某某子身上,一雙魔手把那對爆乳揉得形狀變化莫測,某某子一聲嬌吟,不能自禁。

  劉邦一看就樂了:「這有點意思哈!」

  我趕忙跑過去堵在電視機前,李師師臉紅紅地躲到一邊去了,劉邦衝我直揮手:「起開!」

  然後就聽那個某某子高聲淫叫:「亞麻dei,咿咕咿咕——」這碟精簡版的,沒前戲直接就大馬金刀了。

  包子過來直接把碟退出去,她到是很自然:「這個等我們兩個女的不在了你們再看。」

  劉邦:「那你們先出去……」

  秦始皇「歪(那)以前就你和強子……」

  此言一出頓時驚豔全場,就連二傻也衝我嘿嘿淫笑數聲。

  類似的玩笑包子早就見慣不驚了,她不以為然地說:「我就不信你和嫂子還沒看過個毛片啥的。」

  除了這次,秦始皇到底看沒看過毛片,史無記載,不可考。

  晚上我們很自然地分成了三派,包子和李師師,劉邦和荊軻,剩下項羽秦始皇和我睡以前的倉庫。

荊軻對劉邦的提問是每問必答,雖然原理都是錯的而且只有那一種,但使用方法是正確的,如果回答不上來,他就會說:「這裡是仙界,說了你也不懂。」

  比起劉邦,項羽其實更對不起贏胖子,當年這個愣頭青佔了秦始皇的天下,凡是舊人舊物,非殺即燒,還挖過秦始皇的絕戶墳,沒虞姬陪著很難說會不會敲秦始皇的寡婦門。

現在他發現贏胖子為人很厚道,大概也內疚了,贏胖子還想把床讓給他睡,後來發現項羽如果要睡床腦袋和腳就得凌空才作罷,兩個人聊了聊秦朝的那些事,秦始皇聽說過項羽的爺爺項燕,又聊了聊所謂的陳蔡美女,總結了一下強晉三分的經驗教訓,憶往昔,崢嶸歲月稠。不過項羽到底是干什麼的,秦始皇最後也沒徹底問。

  我雖然喝了點酒,可沒怎麼睡塌實,那300+54的噩夢困擾了我一夜,絕望中的我甚至夢見一個香港老頭激動地拉住我的手說:孩子,你其實是我的私生子,我叫李嘉城……

  第二天我起得很晚,包子已經走了——她今天得上整整一天的班,我一看表11點多了,項羽已經不在他的加長鋪上了,贏胖子枕著一隻胳膊,在用mP4玩「大家來找茬」。

  我出房一看,李師師繫著圍裙在弄午飯,圍裙兜裡放著她的生存秘籍——《家電維修》,這個姑娘不但胸大,而且有腦,每一件電器都是先學會關以後才去開,據說她不到8點就起床擺弄了,也幸虧她心細,那煤氣可是剛換的,他們陽壽還有一年,我可就不保了,對了,下次見了劉老六問問他我能活多少歲。

  項羽下去跑步去了,在虞姬問題上他雖然是個定時炸彈,但現在還不用擔心,劉邦一大早就爬起來,等包子一走就纏著李師師給他放昨天那張毛片。

  毛片都被我收起來了,因為其中有一張3級男主的假想敵是李師師。

  二傻在做什麼我就不囉嗦了。

我發現這些帝王將相居然沒有一個是愛睡懶覺的,以前一說他們驕奢淫逸我腦海裡就出現「睡覺睡到自然醒數錢數到手抽筋」這兩句話來,但現在看那太幼稚了,其實他們才真正是起的比雞早干的比驢多的第一批白領,科學證明,覺睡少了人的性慾反而會變強,所以有一大幫小姐身份丫頭命的統治者(新詞叫生產資料佔有者)在性的問題上都不太檢點:紂王是怎麼做的?隋煬帝怎麼做的?武則天怎麼做的?克林頓怎麼做的?佛洛伊德說……

  我在李師師的侍奉下喝了一碗皮蛋瘦肉粥,咬了根牙籤腆著肚子像地主老財一樣晃悠下樓,我這的門一直是開著的,一來這地處偏僻沒什麼生人,二來也沒什麼能偷走的東西,你看著是還算氣派,皮沙發水晶茶几,那東西項羽一次都未必能拿走,就連牆上那藝術畫框我都多了個心眼,釘子最後幾下是砸歪的,想偷?你得踩著沙發拔半天。

最值錢的是我那台開倆QQ和一個網頁就得喘半天的筆記本,這個是鎖在櫃子裡的,我的櫃子裡還有一套夏天穿的西裝,這都是我那個郝老闆作(一聲)的,有次他打電話給我,很嚴肅地要我注意公司(我至今不知道他開的什麼公司)形象,說什麼工作時間不穿正裝者格殺勿論。半個月以後他來我這閒逛,事先知道他要來的我穿著筆挺的西服,脖子裡養著一圈汗,他一見我就樂了,問我作(還是一聲)什麼呢,我說這不是你讓穿的嗎,跟他說了半天,他一拍腦袋:那天我喝多把你當別人了。

  現在我有半年多沒見他了,別說還真有點想他,要不是工資每月都很準時地打進我帳戶,我甚至都懷疑他是不是忘了這還有他一塊地盤了。老郝應該是掙了錢了,雖然每次見他總是穿一身髒兮兮的名牌,像個進城拿獎的鄉鎮企業家,但我注意到同一款衣服從不上身第二次,這說明他要比老潘強,我估計他每年平賺大概在 300到400萬之間,如果淘換到好東西,那就沒法說了。

  我忽然想到,其實就算老郝,也養不起那麼多人呀。、

  錢!錢!怎麼才能一個月弄500萬?讓二傻給人平事兒,讓李師師去坐台,秦始皇晾攤兒,劉邦傳銷,項羽什麼也不干,我那時候肯定遭人嫉恨,給我留在身邊當個保鏢(我要這麼寫你還看嗎)?

  這時一個很精幹的男人捧著一個盒子走了進來,他看了我一眼,用懷疑的口氣問:「你是這的老闆?」

  我嚼著牙籤問:「什麼事?」對他的居高臨下我很不爽。

  這個男人把盒子輕輕放在桌上,掏出一張名片遞給我,我看也沒看拿過來直接裝進兜。他也很不耐煩地說:「鄙姓陳,這次來是為這個東西,你看看貨吧。」

  說著把盒蓋打開,緞繡裡鑲著一個很奇怪的白瓶子,如果不是頸子比瓶底要長很多,根本看不出哪邊是上哪邊是下,除了底子奇特外,基本跟普通的插花瓶一模一樣。

  「這是……」

  「這是一件古董,現在我先請你給行個價,成與不成我們再說。」

  我看這姓陳的壓得這麼穩,反而更加疑心,我摸出電話給老潘撥過去。姓陳的說:「可以先告訴你,這是一件宋徽宗時期的古董……」

  我敷衍地點點頭,老潘的彩鈴響:2002年的第一場雪……

  反應過來的我愣了一下,問:「你說什麼時候的?」

  「宋徽宗時期的。」

  我馬上掛掉電話,沖樓上喊:「表妹你下來,看看見過這個瓶子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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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家猜小強怎麼賺那500萬,猜對了獎勵那什麼一什麼
作者: jojo999    時間: 2009-3-29 14:04

第二十章 奸商

  李師師款款走下樓來,要是把圍裙系在後面,還真有點公主的意思。

  她問我什麼事,我指指那個瓶子,低聲說:「你看看這個傢伙什是不是你們那時候用的。」

  李師師很隨便地拿起來看了看,姓陳的見她滿手油膩,不滿地說:「你會看嗎?小心點!」

  李師師呵呵一笑說:「不就是個聽風瓶嗎,有什麼大不了的?」

  姓陳的臉色一變,伸手做了個請的姿勢。

  李師師卻已經把瓶子放回盒子裡,撩起圍裙擦著手,看著外面的天氣,好像剛才看的不是一件古董而是一個長滿蟲眼的蘋果。

  我用眼神詢問她,她微微一笑說:「東西確實是宋朝的,但這在當時是個普通貨色,上不了大檯面。」姓陳的肅然起敬說:「想不到這位小姐真的是行家裡手,東西既然已經看過了,請給個價兒吧。」

  這下我可懵了,瓷器這東西我只知道景德鎮和二里窯,後者是我們這一個盛產鹹菜罈子的地方。

  我把李師師拉在樓梯口,問她:「那到底是個什麼東西?」

  李師師說:「我們那時候有錢有地位的人家家裡側屋都有一面鏤空的架櫃,你也見了那瓶子上下一般細,放在架櫃上有個風吹草動就會微微搖晃,煞是有趣,為了不讓它掉下來,它的底其實都是六菱形的——不仔細摸根本摸不出來,然後加上一個一模一樣的座兒,這個座兒很薄,放在櫃子上看不出來。

  「那個聽風瓶做得到是中規中矩,可惜不是什麼名匠的手筆,如果是大師的作品,他們一般會把自己的名字浮刻在瓶底,也只能用手摸出來。」

  「那這個東西在現代能值多少錢?」不知不覺中我已經把李師師當現代人了。

  李師師為難得咬咬牙說:「你先告訴我銀子對人民幣的匯率(這詞哪學的?)。」

  這個我哪知道去?我問她:「你們那會豬肉多少錢一斤?」

  「我沒買過,不過好像是160文一斤。」

  「現在16塊一斤,不過只有10兩——一兩銀子就按200塊錢算吧,你們那會那個瓶子得多少錢?」

  「20兩銀子吧。」

  「4000塊錢?」我疑惑地說,我怎麼覺得一個宋朝的瓶子好像不該這麼便宜啊?一個沒蓋的痰盂也不止這個數吧?

  我一拍腦袋,才發現用豬肉做了半天一般等價物的我自己把自己帶溝裡去了——我忘加那1000年了!

  這個李師師可就幫不了我了,她自己還糊塗著呢。我把她打發走,很牛B地坐回沙發,翹起二郎腿,指指那盒子:「這東西的座兒呢?」姓陳的愈發恭謹,說:「座兒是沒了,不過能保存這麼完好已經很難得了。」

  我用「地主家也沒餘糧啊「的口氣說:「那不行——沒座兒它只能待在盒子裡,沒使用價值你懂麼,就像羽毛球,拍子再好你沒球也白搭啊。」

  「那……」

  「再說你這東西也不是什麼名匠做的,這有錢人家裡的擺設都上講究的知道嗎,你見有擺招財貓的,見過供加菲貓的嗎?」

  現在就算傻子也該看出我已經亮出砍山斧,露出了當鋪老闆的猙獰面目來了,姓陳的微微一笑:「說那麼多沒用,你給行個價。」

  這時老潘把電話打回來了,我又走到僻靜地方接起,直接問他:「一個聽風瓶現在能賣多少錢?」

  老潘吃驚了一下說:「有長進啊,能知道聽風瓶這名字就很不簡單了,這東西從『靖康』之變以後就絕跡了,我前年在拍賣會上見過一次,很普通的一個賣了180萬,現在的行市,不炒作的話賣200萬應該問題不大。」老潘忽然警覺地問,「你是不是另請高明了?」

  我笑呵呵地說:「我要另請高明還用你給行價嗎?」

  「也對。」老潘掛了電話。

  200萬的好東西呀!

  我很沉著地走回來,這時才想起看看這姓陳的名片,名片上只寫著私人助理和電話,連下屬公司也沒有,我假裝推心置腹地說:「陳助理,我和我的助手會了一下意見,覺得您這個還算不錯,現在市價大概100萬(誇誇不怕,價錢先壓一半),按規矩2成抵擋是20萬,每年折價也是2成,也就是說您要過一年想贖回去就得給我24萬了——這您應該理解,我們把20萬存在銀行也是有利息的,不能白借給您,不滿一年按一年算,如果您要覺得可以接受,我這有合同……」

  「不必麻煩,我當死當,就按你說的20萬。」陳助理搖頭嘲諷地笑笑,「20萬——蕭經理我們明人不說暗話,你我都明白這東西的市價絕不會少於這個數的 10倍,我們之所以20萬賣給你,一是因為你識貨,二就算給貴行的一個見面禮吧,為的是以後長久的合作。」陳助理從公文包裡掏出一沓文件:「這是轉讓協議和聽風瓶的官方鑑定書,你只要把錢打進我們的帳戶,我馬上籤字。」

  我一伸手,他就把一個帳號給了我,我趴在電腦上鼓搗了幾下就搞定了,沒過幾分鐘他也收到了信息,他很痛快地把該簽的都簽了,跟我握了握手說:「跟你合作雖然得很小心,但至少很痛快。」我嘿嘿笑說:「哪裡哪裡。」

  200萬買賣就這樣被我做成了!按規矩我有5%的提成,加上應該給老潘的2%,我今天賺了14萬!要是平時指不定該多欣喜若狂呢,但現在就怎麼高興不起來——14萬,再湊一萬夠養活那些人一個月的,而且我想起來劉老六還沒算給他們買衣服的錢,就算讓他們真的就像《300》裡似的只穿大褲衩,那也得不少錢呢!

  其實還有個辦法就是我自己湊20萬把老郝的錢補上,把這個瓶子黑下來,如果是以前我可能還會YY一下當有錢人以後的感覺,可現在我壓根沒往那上想,就算有200萬,還不夠丫們造半年的呢,你要說讓我用這200萬以錢生錢?

  我小強哥雖然理論上掌握了四則運算,但常在河邊站哪有不濕鞋,久在江湖飄哪有不挨刀,夜路走多了總得遇鬼——十把中難免錯上那麼兩三把,所以我酷愛買一塊錢一斤的東西,而且只10斤10斤的買。讓我用200萬做生意去,一個月以後要還能剩一半,你罵我奸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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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真倒霉,WORD壞了,文件打開都是亂碼,好在小花記憶超強,把這一章回憶出來了,另外,以後如果不請假,12點以前肯定更新.
作者: jojo999    時間: 2009-3-29 14:05

第二十一章 階級,階級!

  不過現在畢竟到手14萬,比一窮二白要強,咱小強哥怎麼說也擁有著底層勞動人民得過且過的優良品質,小時候沒奶也喝過仨月的范特西——粥。

  想到這我又開心起來,我抱著盒子跑上樓,秦始皇和劉邦正在用撲克玩拉火車,劉邦這小子學會記牌了,手上使活,不一會就把秦始皇的牌都拉回來了,李師師在看書——真是個好姑娘。

  我看了看,發現沒什麼地方稱得上萬無一失,這瓶子長得細腳伶仃一副欠碎樣,可不能讓他們見著。

  這時我的目光落在了沙發後面,在這我要交代一個伏筆,之所以我能從沙發底下抽出板磚來(詳情見贏胖子大戰荊二傻章),是因為我這沙發有一條腿是斷的,現在已經又支上了,下面有10公分的空擋,把瓶子放在這應該是最安全的,就算沙發塌了,那盒子也足夠撐得住——這盒子紅木的,大概也得幾千塊錢。

  我撅著屁股把東西放好,一起身就見荊軻正躺在床上看我,沙發正好和他臥室對著,我把手指放在嘴上衝他做了個「噓——」的手勢,這個二傻衝我露出了神秘的微笑,表示會意。

  我志得意滿地下樓,趴在電腦上玩掃雷,QQ一閃,狼頭說:「小強,你表妹的另外兩張照片經我手都賣出去了,過幾天錢到了我就給你打過去。」

  現在的我怎麼會拿千把塊錢看在眼裡乎,我回:「算你孫子有良心,我不要了,給你買菸抽吧。」

  狼頭:「呵呵,有句話我一直沒好意思問你,你這個『表妹』到底和你什麼關係——反正我要是給我表妹照相她就不會衝著鏡頭髮騷。」

  我大罵:「滾你媽滾你媽滾你媽……」

  「呵呵,和你說真的呢,那姑娘要不介意我想給她找個生錢的道兒,我認識香港《花花公子》的編輯,那一張照片要用了那錢可就多了,也不用露點,用手抱住咪咪,拿大腿把那兒擋住,用一張可是上萬的。」

  我先想了一下那香豔的場景,才回:「你狗日的咋不讓你老婆拿根魚線把黃金點擋住寄過去?」

  「哈哈,我老婆懷孕了,就算想當裸替也得等安吉利娜.朱莉和皮特再戰江湖之後了。」

  這時門一開,隔壁給超市送貨的小王進來了,我把電腦合上,小王給我點了根菸,前言不搭後語地說:「……強哥,你以後要用車說話,兄弟只要不送貨,給你當司機也行,不要錢。」我不明白他啥意思,他支吾了半天,坐了一會就走了。

  項羽跟小王前後腳進來了,手裡提著件什麼東西,氣哼哼地往樓上就走,開始我沒在意,等我看清了他手上的東西簡直是魂飛魄散——是他那件黃金甲!

  我踉踉蹌蹌一把拉住他,帶著哭音說:「羽哥,你這是干啥去了?」我真怕他告訴我:「某心情甚是不爽,出去殺了幾個宵小之輩。」這事他不是干不出來。

  項羽情緒很低落地說:「我這件金甲難道真的連一個面包也換不了嗎?」我反應了半天,明白了:他肯定是拿這件黃金甲跟隔壁小王做交易去了。

  雖然我自打來了這以後一向挺與人為善的,但鄰居們都知道我以前是個十足的二混子,最近家裡又常來些「不三不四」的人,小王大概以為我是訛上他了,難怪居委會王大媽收衛生費都不敢讓她家二閨女來了……

  我抓狂地大叫:「羽哥,你就給兄弟省點事吧,你這個東西讓懂行的人見了我祖墳也得讓人刨了!」

  我們的楚霸王摳著指甲,委屈地說「我只想要個面包(餓了幾輩子了這是?)……」

  「兄弟保證,一定給你買個面包。」

  「什麼時候?」項羽興奮地問。

  我順口想說一年來著,後來才想到這麼說他肯定跟我翻臉,只能說:「一個月之內。」

  項羽把金甲甩到我懷裡:「這事就托給你了。」然後上樓去了。

  我抱著他的馬甲跟著上來,冷汗一層一層的出啊,得虧小王沒換呀——我一上樓就看到了驚心動魄的一幕,我的心臟在瞬時間就停止了跳動。

  那是世界上任何一個文豪也描述不出的恐怖場景。

  那是比群屍玩過界裡任何鏡頭都刺激一萬八千倍的所在。

  那是一個任何人看一眼都會留下永恆陰影的瞬間。

  ——那支價值200萬的聽風瓶孤苦無依地倒立在桌子上,看上去都搖搖欲墜的,而荊二傻站在兩米開外的地方正鼓著腮幫子使勁吹它!

  贏胖子叉著腰,說:「你不行就餓來麼。」

  劉邦手裡捏了一把撲克,正學著賭神一張一張往過旋……

  我跳腳爆喝一聲:「你們給我住嘴手(住嘴手——就是這麼喊的)!」

  他們三個愣了一下,都停住了。

  樓板在我這一跳之下微微一顫,那支聽風瓶以極其優美的姿勢傾斜,像個一心要殉情的姑娘一樣義無返顧地掉下桌子,我一個惡狗撲食凌空補救,瓶子的邊擦著我的手指掉在地上。

  「啪——」碎了。我爬在地上,欲哭無淚。

  所有在場的人都報以熱烈掌聲,劉邦說:「還是強子有辦法。」秦始皇說:「要絲(是)餓跳,它早就哈(下)氣咧。」荊軻意猶未盡地說:「你再給我找一個來。」

  我在地上靜靜趴了一會,總結了一下前半生的經歷,9歲那年我確實把隔壁小朋友的木頭手槍扔廁所裡了,可那是他先拿沙子揚我們家玻璃來著;初二的時候我是把一個不問江湖的好學生揍哭了;誰讓他告老師我抽菸來著,沒認識包子以前,朋友請洗了幾回澡,這也不至於受這麼大迫害吧,就算我是八國聯軍侵華留下的後裔,命運也不該這麼不公正地對待我吧?

  現在那個瓶子到底能賣多少錢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它實打實地花老郝20萬,現在我已經從負資產486萬直接成了520了。

  我臉紅脖子粗地衝他們喊:「你們知道那東西值多少錢嗎——200萬!」我想就算他們以前都是有錢人,多少也該感到慚愧吧,可他們都沒往心裡去,秦始皇還和劉邦討論了一下200萬能幹什麼,得出的結論是:什麼也幹不成。然後他們鄙夷完我就各幹各的去了。

  階級啊,這就是階級啊!萬惡的封建主他們驕奢淫逸,他們魚肉百姓,他們騎在人民頭上拉屎撒尿——這個有點噁心就不說了。

  就算善解人意的李師師也沒意識到200萬對我意味著什麼,在她眼裡那個瓶子不過是個20兩銀子、上不了檯面的貨色,她很小心地把瓶子碎片收集起來,我正準備感動一下呢,她說了一句很氣人的話:「別把腳紮了。」

  我崩潰,我無語,我淚奔,我真想自殺性地跟項羽掐架索性讓他把我捏死算了。

  這時一個俊朗的年輕人順著樓梯走上來,穿著一件白底淺藍色花紋的襯衫,像張大水印似的,頭髮打著著哩很精神,他掃了一眼眾人,問:「誰叫小強?」我沒好聲氣地問:「什麼事?」

  「劉老六讓我來的,我是小強的客戶。」

  我當時正在氣頭上,根本沒想別的,只是對「劉老六」這三個字無比過敏,我手一揮,扯著嗓子喊:「老子不干了——滾!」

  這個年輕人一點也沒生氣,笑呵呵地說:「不干可以,那500萬可就掙不上嘍。」……
  
作者: jojo999    時間: 2009-3-29 14:05

第二十二章 金少爺

  其實我現在對500萬這個數字已經不那麼感興趣了,因為現在我已經欠了520萬——

  我早應該看出這個小夥子肯定不是古代客戶,他的著哩打得比我專業,襯衫第一個扣鬆開,露出好看的巧克力膚色,頸子裡還戴著一塊時尚的士兵牌,更重要的是他手上戴著一塊百達菲麗,手上還捏著一枚激光鑰匙——車鑰匙。

  這時李師師已經打掃完地上我那200萬的垃圾,來到客廳一看有個生人,禮節性地衝他笑了笑,回房間看書去了。

  這小子兩眼直勾瞅著李師師,我咳嗽了一聲,看在500萬的份上和顏悅色地說:「你是怎麼回事?」他這才回過神來,恢復了瀟灑自若的樣子:「我們下去談。」

一下樓我就見一輛屁股很翹的雙排小跑停在我門口,水印小子坐下來開門見山地說:「我是你的客戶,只不過有點特殊。」

  「哦?你是什麼情況?」

  「今天是6月12號,5天以後——也就是6月17號,各大報紙頭條都是同一則消息:電影大亨金廷的獨子金少炎車禍生亡,年僅24歲。」

  我聽得滿頭霧水:「啥意思啊,跟我有什麼關係?」

  「我就是金少炎,5天以後死在車裡那個倒霉鬼——」

  我一出溜差點栽在地上,我把菸灰缸往這邊拉了拉,心驚膽顫地說:「你是人還是鬼?」

  金少炎笑道:「你別怕,你要砸我一菸灰缸我照樣頭破血流,其實你也不是沒見過我這種人,你說秦始皇和劉邦是人還是鬼呢?」

  這小子居然知道這麼多!

  他繼續說:「死也就死了,誰知道我到了陰間以後他們才發現把我的陽壽弄錯了,我不該死。」

  「你的也弄錯一年?」我心想這小子挺倒霉的,折騰半天還能再活一年,要是有人告訴我我只能活一年了,我估計我連一天也過不好了。

  「錯的有點多,判官把7看成2了,我還能活50年。」

  「恭喜你呀,人生70古來稀,呃……你不會在我這住50年吧?我抽菸喝酒還縱慾過度,絕對活不過你——我認出你來了,你經常上雜誌,你就是那個……」後面的話我沒說。

「我就是那個花花公子,據那些記者們說我和每一個新出道的女明星都有一腿。」他渾不以為然地說。

  我越聽越糊塗,說:「我到底能幫你什麼?」

  「你得救救5天以後的我,你現在看見的我其實是5天以後的我,而現在的我剛從香港趕回來,因為5天以後是我祖母80大壽。」

  亂,太亂了!我急忙用手勢制止了他說下去,我說:「對不起你慢點說,我智商只有80多——你是說我現在看見的你是到過陰間被覆活過的你,而與此同時,還有一個你剛從香港回來,我現在要趕去機場,甚至能看見他?」

  金少炎笑著點點頭。

  我說:「那既然這樣,為什麼你不親自去救你自己,他只要一看見你不就什麼都明白了,你倆比親兄弟要親多了吧?」

  「他信不信先不說,我們用的其實是同一個身體,現在的我只要一見到他——或者說一見到我自己,現在的我就會變成隱形人,他既看不見我也聽不見我說話,因為這件事情的緊急和特殊,閻王才會安排我加塞到你這,尋求你的幫助。」

  「那具體說我該怎麼幫你?」

  「很簡單,5天以後你只要阻止我上汽車就行了。」

  「閻王為什麼不直接在5天以後把你的靈魂送回到你的身體裡讓你復活?」

  金少炎笑著說:「理論上他是可以做到的,只是撞完車之後的我腦袋跟薩其馬一樣了,要讓我繼續活蹦亂跳大概會死更多人,而且……」金少炎愛惜地摸著自己俊美的臉龐說,「而且那樣活著我寧願去死。」

  我以後再也不吃薩其馬了!

  我說:「事情我已經搞清楚了,現在該說說你幫我的事了,在我的客戶裡,你還是第一個來自未來的,雖然只有5天,你是不是要告訴我5天以後體彩的中獎號碼?」

  金少炎笑著說:「那些東西我可沒興趣,其實500萬對我來說不算什麼……」他稍微有點不好意思地提醒我。

  我一拍腦袋:二B了!500萬對金家確實連九牛一毛也算不上,何況老金家千頃地一棵苗,這500萬可以說買的是他們全家族的前程。

  我說:「我沒問題了,錢等你過了17號再給我?」

  「不可以,17號一過12點,現在的我就會和現在的他合二為一,不過關於陰間以及和你接觸的這段經歷會被清理掉,你的錢我會在這幾天陸續打給你的,條件是你必須先做到幾件事情。」

  我置疑地說:「說白了你是一個見不得正主的傀儡,你哪來的錢給我?」

  金少炎哈哈笑說:「看來你的智力連80也不到,我怎麼可能不知道自己卡上的密碼?」他說,「門口的車,手上的表,還有我這身行頭,都是我剛剛才買的。」

  我納悶地說:「你小子還是悠著點花吧,現在那個金少炎發現卡上少了錢,改了密碼怎麼辦?」

  金少炎嘿嘿一笑:「你為什麼老把我和他分得那麼清楚,你別忘了我們本來是一個人,就算他怎麼改,也逃不出我的思維,而且5天以前的我根本就是個二世祖,反正我從來不去算花了多少錢。」

  我也樂了:「說吧,你想我幹什麼?」

「首先,你得和現在的我——哦不對,是12號的我成為朋友,為17號的營救工作做做鋪墊。」

  「那我可沒工夫,跟你說吧,樓上那個斜眼兒是荊軻,胖子是秦始皇,長得特猥瑣那個是漢高祖,你旁邊那大個兒是項羽,這麼一家子人我能走得開麼,這樣吧,5天以後我不讓你開車就行了,你要實在尋死,我拿板磚把你拍那,受點傷總比丟了小命好吧?」

  金少炎有點發傻地說:「那胖子居然就是秦始皇?我還以為那是你二舅呢,你就讓滿屋子的皇帝跟你擠在80平米的小地方?哦對了,那個女孩是誰呀?」

  我警覺地說:「那是我表妹。」紈褲子弟和京城名妓雖說挺般配,可李師師不是決定從良了嗎?再說過幾天浪子燕青就要來了,要讓這兄弟知道我做龜公,把跟他關係曖昧的乾姐姐又派出去接客……不說別的,估計現在的柔道冠軍和跆拳道7段啥的他一隻手就能打八個,而且聽說他和李逵那個二桿子關係不錯。

  金少炎揭過話題說:「其實你和『我』打好關係對你也有好處,我說句話你別介意,你以後好像很需要我這麼一個揮金如土的敗家子在經濟上支持你。」

  「溜鬚拍馬的事——」我嘆了一口氣說:「為了500萬,我就幹一回吧。」

  逼著別人巴結自己,金少炎也覺得挺不好意思的,他說:「其實你也不用感到為難,有我幫你,你想玩死他都易如反掌。」

  我心想:這小子對自己可夠狠的。

  他說:「我先把我活著時候和死以後的電話給你,再告訴你點注意事項,這5天之內,你什麼時候能和我成為朋友,我就把一半錢給你……」

  我跟他說:「咱們以後管17號以前的你一律稱為『他』好吧,要不聽著太亂了!」

  金少炎在一張紙上噌噌寫著,然後撕下來給我:「我最後還有一個請求——我晚上能請你表妹吃飯嗎?」

  我皮笑肉不笑地說:「你還是先管好你自己吧,別忘了你的薩其馬腦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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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活活~春節到,小花給各位拜年啦!
作者: jojo999    時間: 2009-3-29 14:06

第二十三章 這是為什麼呢

我拿過那張紙,見上面寫了一大堆注意事項,我也沒仔細看,直接編了一條「你猜我是誰」的短信照著紙上的號碼發了過去,金少炎笑說:「他本來是不習慣發短信的,不過我猜肯定會回……」

  這時短信回:「寶貝?」

  金少炎看都沒看一眼說:「寶貝!」

  我佩服得五體投地說:「那我該回什麼?」

  「你就回:就是寶貝,然後約個地方和他見面。」

  「你……他會去嗎?」

  「絕對會,你先甭搭理他,讓他自己找你。」

  我指著他說:「你小子就不怕遇上詐騙團夥?」

  「我從小受過不少專業訓練,一般人七八個近不了身,所以才讓你用這種辦法接近他。」

  靠,我第一次希望燕青早點來了。

  金少炎伸個懶腰說:「你要不反對我想請樓上的各位吃個飯,畢竟我也算半個東道,看著一幫皇帝每天吃方便麵,擠集體宿舍,我都過意不去,來一趟不容易,讓他們見見這浮華世界吧。」

  這個我到是沒什麼意見,這麼多人的飯本來就不好弄,包子又上晚班,這幫人連富太路都逛過了,這個城市也就沒什麼地方不能去了。可是包子怎麼辦?

  金少炎聽完情況把鑰匙扔在桌上:「接去。」他可能從來沒想過世界上還有請假這一說,像他這樣的公子哥兒有很多到不是不夠善良,是被慣壞了,根本考慮不到別人——請假了全勤獎不就沒了?

  我說:「他什麼時候才回我短信呀?」

  金少炎看看表,說:「晚上8點准回,但你不用理,吊著他,等明天再說。」金少炎站起身,總結說,「人要不死一次,很難知道自己賤在哪——我上樓和他們聊會行嗎?」

  我點點頭,對這個5天以後就會失去這些記憶的人,不用設防,我囑咐他:「別和項羽說虞姬的事,贏胖子,哦秦始皇還不知道劉邦是誰,你別說漏嘴就行了。」

後來我發現我的擔心純屬多餘,水印小子對幾個老古董根本不感興趣,我上樓才發現他坐在李師師跟前,把那本《一生必看的600部電影》拉在自己膝蓋上,俊男美女,合看一部書,旁邊放著輕音樂,那場景比韓片還韓片,不過我知道這小子主要目的是想拍日片。

  金少炎指指點點,說這是怎麼怎麼回事,那是在哪拍的,他還到過拍攝地,開始還說的挺好,但很快從《阿甘正傳》過度到《本能》了,一隻胳膊也悄悄繞到了李師師背後,我揚著嗓子喊:「羽哥——」

  項羽低著頭進來了,我指著金少炎對他說:「你要開這位公子的坐騎,回你老家連個把時辰也用不了,你讓他教教你。」

  項羽問我:「比面包如何?」

  我說:「光一個軲轆就比面包跑得快。」

  項羽兩眼放光,二話沒說夾著金少炎就出去了——再讓你小子泡我的……呃,我屋裡的妞。

  李師師似笑非笑地看著我,我訕訕地說「我是為羽哥著想……」

  李師師呵呵笑說:「這世界上最快的車也不能把他從2007年送回到公元前吧?除非能超過光速,使時光倒流。」

  我驚得直翻白眼,這妞已經連愛因斯坦的相對論都研究過了,相對論我還是看了《一個饅頭引發的血案》才聽說的。

  「那位金少爺不像是壞人,而且挺見多識廣的。」

  「那什麼樣的才算壞人,把扇子插脖領子裡提著鳥籠子的才算?見多識廣還不容易嗎,你強哥要是有錢,打發美國人把你送月亮上跟嫦娥姐姐聊天去,哥跟你說,林子大了什麼鳥都有,有錢人沒一個好東西。」

  我這番擲地有聲的無產階級狐狸理論好像對李師師造成了一定的觸動,她呵呵笑說:「我同意你最後一句話的前半句。」

  哎,小學時候《思想品德》課本別扔就好了。

這時金少炎又回來了,後面跟著滿臉沮喪的項羽,金少炎笑呵呵地說:「項大哥的身高,我那車坐不進去。」他回頭沖項羽說:「沒事,項大哥,我送你輛悍馬,絕對沒問題,實在不行咱讓廠家定做。」項羽摟著他的肩膀進了睡覺那個屋:「什麼馬?性子很烈是嗎?」

  ……

  哎,想不到英名赫赫的西楚霸王這麼快就被金錢腐蝕了,看來錢真不是什麼好東西,話說錢財乃身外之物,話說富貴不能淫,話說歷史上一位高僧說了一句大俗大雅大智若愚大象稀聲的話:錢就是一堆屎。

  我啥時候才能擁有很多堆屎呀?

  就聽那屋說:「贏大哥喜歡攝影是嗎,我送你一部數碼相機吧。」秦始皇舉著剛剛照完像的mP4探出頭問我:「強子,撒(啥)絲(是)個數碼相機?」

  我跟他說:「不能聽歌,不能玩遊戲只能畫畫的mP4就是數碼相機。」想邀買人心,沒那麼容易。

  秦始皇:「歪(那)餓不要。」

  金少炎:「原來贏大哥還喜歡玩遊戲啊,那簡單,從任天堂到索尼我送你套珍藏版。」

金少炎索性各屋轉,對荊軻說:「荊大哥的愛好到是很特殊,我只能送你一套獨立音響了。」

  當金少炎問到劉邦的愛好時,兩個人交頭接耳,一起嘿嘿壞笑,金少炎說:「那我介紹幾個小女星給劉大哥?」劉邦又不知道跟他說了句什麼,邊說還邊看我,金少炎也看著我笑,頻頻點頭,他走過來跟我說:「劉大哥說他只喜歡包子,我要給他介紹女人,他說長得不如包子的不要。」他好奇地問,「包子是誰,長得很漂亮嗎?」

  我說:「很難用漂亮不漂亮來形容她,只要是男人,見到她沒有不發呆的,還有——包子是我女朋友。」

  金少炎悠然神往地說:「能讓漢高祖痴迷的女人,可以想像——那她和你表妹比誰更漂亮?」

  我說:「借用劉邦的原話,那叫天上地下。」

  金少炎滿臉的豔羨:「你真有豔福,我什麼時候才能見到她?」

  我嘿然:「你晚上就能見到她了,如果你喜歡,可以隨便泡她,我要跟你急我是你孫子。」我本以為這小子會滿心歡喜,誰知金少炎竟鄭重地跟我說:「你太不知福了,這麼好的女人你應該認真愛她。」

  我苦著臉說:「等你見到她的人以後就會後悔這麼說了。」但他顯然誤會了我的意思:「我金少炎雖然不是什麼好鳥,卻絕不干奪人所愛的事,你放心,不管你女朋友是多傾國傾城的美女我也不會動心,就算動心也不會動手。」

  這小子比劉邦懂事,知道有主的乾糧不能碰。

  晚上8點的時候,金少炎隔幾秒看一下表,說:「那些一線明星我也沒這麼等過。」9點過一刻的時候,金少炎不耐煩地說:「你認識他們老闆嗎,打個電話。」

  笑話,我怎麼會認識?包子她們老闆可是擁有3家連鎖包子鋪,月入過10萬的企業家啊。據說人家在停車場一次給10塊錢都不帶找零的,嘖嘖,多大的氣派。

我看時間差不多了,給包子打電話想告訴她別在店裡吃飯,電話響了兩聲直接掛了,我趴在窗戶上一看,包子果然已經到樓下了,金少炎聽說,趴過來一看,讚道:「光這身材就是我見過最好的。」

  我眼看著包子進了門,金少炎跑下樓去。

  安靜……可怕的安靜,想像中的慘叫聲為什麼還沒出現?

  又過了一會包子自己上來了,她疑惑地回頭,跟我說:「樓下那個是你朋友?犯什麼病了?」

  我下樓一看,金少炎正左右開弓抽自己大嘴巴子呢,邊抽邊說:「我正在做夢,我看到的都是假的……」我過去拉住他,金少炎帶著哭腔說:「從我出車禍到下陰間,再到來了你這,我一直都保持著樂觀,可是從剛才見到你女朋友那一剎那,我對這個世界失望了。」

  「沒那麼誇張吧?」聽見別人這麼說自己女朋友,我也有點怒了。

  金少炎一把拉住我:「你別誤會,比她醜的有的是,可是身材比她好的我確實沒見過,這世界真不公平,只要她比現在稍微漂亮一點,我立刻做主簽下她。」金少炎痛苦地吶喊了一聲,「這是為什麼呢——」
作者: jojo999    時間: 2009-3-29 14:07

第二十四章 就著果醬喝茅台

  我問金少炎:「你準備領著他們去哪吃?」

  「醉八仙?」金少炎馬上就自己否定了:「那裡全是復古建築,他們應該不會感興趣。」我補充說:「就是,那裡的服務員肯定不會見人就跪,贏胖子要滅人九族或者劉邦要人家侍寢咱就被動了。」

  金少炎說:「五大菜系你挑一樣吧。」

  我很有啟示性地說:「有沒有跳出這五系以外的地方,讓他們一見之下就覺得不一樣,充分享受美食的前提下還得壓得住他們,別一有人侍侯著又覺得自己是皇上了。」

金少炎想了想說:「那只能吃西餐了,有家叫愷撒的法式西餐很正宗。」

  我說:「不過我好像聽說那是要提前48小時預訂的。」

  金少炎笑了笑,哎,我腦袋鏽逗了,才想起所謂的規矩又不是給他這種人定的。

  我們在樓下剛磨蹭了一會,秦始皇已經拉著隊伍衝下樓來,他已經聽說有人要請吃飯了。

金少炎拿出電話,發了一會愣,對我說:「抱歉,我不能找車隊來接,因為『他』剛回家……」

  「打的唄。」我很自然地說。

  金少炎失笑道:「打的?你不會讓我打的去愷撒那種地方吧?」

  我說:「那還有個辦法就是我親自開車咱們去。」金少炎點點頭,我沖包子一努嘴,包子已經直奔小王家去了。

  見包子走了,金少炎跟劉邦說:「劉大哥,按照你的條件兄弟很為難呀……」

  過了幾分鐘包子拚命按喇叭,原來是金少炎的法拉力小跑把路堵了,他剛一拿鑰匙,項羽不耐煩地走出去,端起小跑站在台階上,等包子過去以後又放回到原來的位置。項羽愛惜地摸著面包車的後屁股說:「還是這車合我心意。」

  金少炎心驚膽顫地摸著面包車後面髒兮兮的標誌,說:「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金盃?」我揮揮手說:「你要覺得實在丟人,出了街有家人民銀行,讓羽哥把徽標摘下來掛上,就說這是奔馳新出的大型商務用車。」

  金少炎回頭看看李師師,見她笑盈盈的不以為意,這才老大不情願地鑽進去,包子是剛剛才知道那輛法拉力是金少炎的,悄悄跟我說:「你什麼時候認識這麼有錢的朋友?」

  我真想告訴她我一下午賺了200萬——一跺腳又沒了。

  在愷撒的停車場停車的時候,一輛本田阿庫拉豪華車跟我搶道,被我一腦袋別得差點撞在一輛藍博基尼上,媽的日本車也敢跟老子搶道,老子的金盃就算撞得剩個方向盤半小時之內就能配齊了,我把你前燈蹭破你就哭去吧!

  車童見一輛聽聲音就早該報廢的面包車愣頭愣腦地撞進來,忍著笑走過來對我說:「先生,對不起,我們這不是停車場。」我指著周圍一個比一個威名赫赫的標誌說:「那這些都是什麼,牲口?」車童把報話機按得嗤嗤響,看樣子是想叫保安了,金少炎在後座上有氣無力地說:「我們是來消費的……」

  車童無意中掃了他一眼,立刻驚叫道:「金少?」

  我們下了車,引來一片驚訝的目光,項羽劉邦他們揚揚得意,因為面包車在一片車海裡確實顯得人高馬大,氣勢咄咄,很迎合他們虛榮的心理,我估計項羽吃完這頓飯就再也看不上別的車了。

  那些人幾乎要圍觀我們到不光是因為我們開了一輛面包車來,還因為我們不光開了一輛面包車來,而且——我們超載了。他們親眼目睹了某廣告裡的畫面:從一輛車裡不斷地走出人來,男男女女形形色色,當最後無比高大的項羽下了車以後他們幾乎要報以熱烈的掌聲。

我把掛著指甲刀挖耳勺的車鑰匙扔給車童,迎著「衣衫不整謝絕入內」的牌子大步流星走了進去,別忘了我們家包子也是搞餐飲的,而且具體負責這一塊,據她說只要你不穿拖鞋,門迎就不能把你怎麼樣。

  果然,兩個身高都一米九以上的門童只能大眼瞪小眼地看我們魚貫而入,也可能是被我們的氣勢唬住了。

  領班是一個文質彬彬的中年男人,能來到裡面,就已經英雄莫問出處了,就算是個要飯的也得陪著小心。訓練有素的領班帶笑給我們來了一個半躬,我趕緊跟他說正事,我真怕贏胖子喊「平身」啥的。

  我跟領班說:「給我們找一包間吧。」

  領班笑眯眯地說:「對不起先生,我們這不設包間,請問您預訂了嗎?」

  這時金少炎狼狽地從後面擠過來,手裡還捏著錢包,大概是剛給完車童小費,領班驚訝地說:「金少?」看來金少炎在這從上到下基本都是熟人,從都不叫他先生這一點上都透著那麼親熱和討好。

金少炎擦著汗說:「安排我們入座吧。」我們這群人站在人大廳裡確實很有喜劇效果,尤其是荊軻和穿著格瓦拉的項羽,我聽見離我們最近的一桌人議論我們:都是搞行為藝術的……

  領班大概很能體會金少炎此時的心情,把我們安排在了相對僻靜的一個角落裡,等坐定,一個金發碧眼的法國姑娘拿著菜譜走過來時金少炎才終於恢復了自信和從容,他先用法語說了聲謝謝,他轉向我們,說:「開胃酒要什麼?」

  我說:「不需要開,我們就早上10點喝了一碗粥,現在的胃是一馬平川沃野千里,整扛餓的吧。」

  我就眼睜睜看著金少炎打著著哩的頭髮一根根耷拉下去,李師師接過菜譜翻著,對法國妞說:「一份8成熟的牛排,半份鵝肝,一份意大利通心粉。」然後把菜譜遞給了包子,包子為了不露怯,說:「我跟她一樣。」

  李師師也不知道跟哪部電影學的點菜,菜譜輪到我手裡時,我看看滿桌人對法國妞說:「我們就這麼多人,你看著上行嗎?反正把你們的好東西都擺上來,除了果子狸其它都來一份。」

  金少炎鬱悶地說:「就按他說的辦吧,上一瓶82年的紅酒。」

  哇靠,傳說中的82年的紅酒,老見電影裡的人牛B烘烘地這麼幹,據說82年那年葡萄欠產,所以紅酒匱乏,但奇怪的是大家喝了這麼多年,這82年的紅酒怎麼就喝不完呢?

  秦始皇熟門熟路地說:「再拿幾雙一次性筷子。」上次吃炒餅學的。

  也不知道法國妞聽不太懂中國話還是認為這是中國式的幽默,只是微笑地看著我們,在得到金少炎確認後離開了我們。

  再上菜的時候就換成了土生土長的中國妞,烤雞一上來眾人紛紛上手,金少炎和李師師剛把刀叉舉起來就見所有盤子裡一排雞肋骨在原地轉悠,生菜上來時荊二傻靈機一動,一叉子全穿起來,旋進嘴裡,跟吃棉花糖一樣。

  這時侍應夾著紅酒來了,禮貌地問金少炎:「要試酒嗎?」項羽一把搶過來,聞了聞說:「這酒沒香味。」倒了一杯一口喝乾,很門清地說:「你這可樂放餿了吧?」然後問我:「咱們上次喝的什麼?」

  我說:「三糧液。」

  項羽跟侍應說:「你給我們上3瓶三糧液。」

  沒等侍應說話,金少炎掏出一疊錢塞給他:「我知道你們沒有,想想辦法吧。」侍應哭笑不得地走了。

  金少炎這小子大概是練過瑜珈,幹完這件事以後直接把腦袋藏到腳後跟去了。

  包子也知道丟人了,笑道:「你們怎麼到哪也這麼鬧啊,我聽說這家餐廳真的是一個法國人開的,你們這麼幹就不怕給中國人臉上抹黑呀?」

  我說:「已然幹了就啥也別說了,他們法國人拿刀叉吃包子他們怎麼不嫌丟人,真正的貴族是什麼知道麼,不是裝B,是牛B。」

  笑話,跟我說貴族,在座的除了我和包子,那都貴得沒法再貴了,再說三糧液都要了,再繃著也不合適了。

  不一會侍應端著一個盤子上來了,金少炎的錢紋絲沒動,他跟我們說:「我們法國老闆聽說了金少的要求,對各位這種中西結合的吃法很感欽佩,特地把自己珍藏的兩瓶極品茅台送給大家,希望你們吃得開心。」

  這就是中國國情啊,我估計我們要在法國這麼幹,早就讓人客客氣氣地「請」出去了。

  金少炎一聽這人已經丟到法國人那去了,索性噌一下從桌下鑽出來,擼胳膊挽袖子,抓起一瓶茅台挨個倒酒,說:「今兒就是今兒了,咱就就著果醬喝回茅台吧。」

  我有點喜歡這小子了。

  後來我們索性要了筷子,82年的紅酒和茅台兌著喝,吃了一肚子龍蝦蝸牛和菜葉子,桌子上要能放個火鍋就完美了。

吃得正哈屁的時候金少炎去了洗手間,他剛離開幾秒鐘,一個俊朗的年輕人扶著一個漂亮女人的腰從門口走了進來,我不看則已,一看之下倒吸了一口冷氣。

  是「他」——另一個金少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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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晚上小花去喝酒,所以把更新放在下午,祝大家新年快樂!
作者: jojo999    時間: 2009-3-29 14:07

第二十四章 就著果醬喝茅台

  我問金少炎:「你準備領著他們去哪吃?」

  「醉八仙?」金少炎馬上就自己否定了:「那裡全是復古建築,他們應該不會感興趣。」我補充說:「就是,那裡的服務員肯定不會見人就跪,贏胖子要滅人九族或者劉邦要人家侍寢咱就被動了。」

  金少炎說:「五大菜系你挑一樣吧。」

  我很有啟示性地說:「有沒有跳出這五系以外的地方,讓他們一見之下就覺得不一樣,充分享受美食的前提下還得壓得住他們,別一有人侍侯著又覺得自己是皇上了。」

金少炎想了想說:「那只能吃西餐了,有家叫愷撒的法式西餐很正宗。」

  我說:「不過我好像聽說那是要提前48小時預訂的。」

  金少炎笑了笑,哎,我腦袋鏽逗了,才想起所謂的規矩又不是給他這種人定的。

  我們在樓下剛磨蹭了一會,秦始皇已經拉著隊伍衝下樓來,他已經聽說有人要請吃飯了。

金少炎拿出電話,發了一會愣,對我說:「抱歉,我不能找車隊來接,因為『他』剛回家……」

  「打的唄。」我很自然地說。

  金少炎失笑道:「打的?你不會讓我打的去愷撒那種地方吧?」

  我說:「那還有個辦法就是我親自開車咱們去。」金少炎點點頭,我沖包子一努嘴,包子已經直奔小王家去了。

  見包子走了,金少炎跟劉邦說:「劉大哥,按照你的條件兄弟很為難呀……」

  過了幾分鐘包子拚命按喇叭,原來是金少炎的法拉力小跑把路堵了,他剛一拿鑰匙,項羽不耐煩地走出去,端起小跑站在台階上,等包子過去以後又放回到原來的位置。項羽愛惜地摸著面包車的後屁股說:「還是這車合我心意。」

  金少炎心驚膽顫地摸著面包車後面髒兮兮的標誌,說:「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金盃?」我揮揮手說:「你要覺得實在丟人,出了街有家人民銀行,讓羽哥把徽標摘下來掛上,就說這是奔馳新出的大型商務用車。」

  金少炎回頭看看李師師,見她笑盈盈的不以為意,這才老大不情願地鑽進去,包子是剛剛才知道那輛法拉力是金少炎的,悄悄跟我說:「你什麼時候認識這麼有錢的朋友?」

  我真想告訴她我一下午賺了200萬——一跺腳又沒了。

  在愷撒的停車場停車的時候,一輛本田阿庫拉豪華車跟我搶道,被我一腦袋別得差點撞在一輛藍博基尼上,媽的日本車也敢跟老子搶道,老子的金盃就算撞得剩個方向盤半小時之內就能配齊了,我把你前燈蹭破你就哭去吧!

  車童見一輛聽聲音就早該報廢的面包車愣頭愣腦地撞進來,忍著笑走過來對我說:「先生,對不起,我們這不是停車場。」我指著周圍一個比一個威名赫赫的標誌說:「那這些都是什麼,牲口?」車童把報話機按得嗤嗤響,看樣子是想叫保安了,金少炎在後座上有氣無力地說:「我們是來消費的……」

  車童無意中掃了他一眼,立刻驚叫道:「金少?」

  我們下了車,引來一片驚訝的目光,項羽劉邦他們揚揚得意,因為面包車在一片車海裡確實顯得人高馬大,氣勢咄咄,很迎合他們虛榮的心理,我估計項羽吃完這頓飯就再也看不上別的車了。

  那些人幾乎要圍觀我們到不光是因為我們開了一輛面包車來,還因為我們不光開了一輛面包車來,而且——我們超載了。他們親眼目睹了某廣告裡的畫面:從一輛車裡不斷地走出人來,男男女女形形色色,當最後無比高大的項羽下了車以後他們幾乎要報以熱烈的掌聲。

我把掛著指甲刀挖耳勺的車鑰匙扔給車童,迎著「衣衫不整謝絕入內」的牌子大步流星走了進去,別忘了我們家包子也是搞餐飲的,而且具體負責這一塊,據她說只要你不穿拖鞋,門迎就不能把你怎麼樣。

  果然,兩個身高都一米九以上的門童只能大眼瞪小眼地看我們魚貫而入,也可能是被我們的氣勢唬住了。

  領班是一個文質彬彬的中年男人,能來到裡面,就已經英雄莫問出處了,就算是個要飯的也得陪著小心。訓練有素的領班帶笑給我們來了一個半躬,我趕緊跟他說正事,我真怕贏胖子喊「平身」啥的。

  我跟領班說:「給我們找一包間吧。」

  領班笑眯眯地說:「對不起先生,我們這不設包間,請問您預訂了嗎?」

  這時金少炎狼狽地從後面擠過來,手裡還捏著錢包,大概是剛給完車童小費,領班驚訝地說:「金少?」看來金少炎在這從上到下基本都是熟人,從都不叫他先生這一點上都透著那麼親熱和討好。

金少炎擦著汗說:「安排我們入座吧。」我們這群人站在人大廳裡確實很有喜劇效果,尤其是荊軻和穿著格瓦拉的項羽,我聽見離我們最近的一桌人議論我們:都是搞行為藝術的……

  領班大概很能體會金少炎此時的心情,把我們安排在了相對僻靜的一個角落裡,等坐定,一個金發碧眼的法國姑娘拿著菜譜走過來時金少炎才終於恢復了自信和從容,他先用法語說了聲謝謝,他轉向我們,說:「開胃酒要什麼?」

  我說:「不需要開,我們就早上10點喝了一碗粥,現在的胃是一馬平川沃野千里,整扛餓的吧。」

  我就眼睜睜看著金少炎打著著哩的頭髮一根根耷拉下去,李師師接過菜譜翻著,對法國妞說:「一份8成熟的牛排,半份鵝肝,一份意大利通心粉。」然後把菜譜遞給了包子,包子為了不露怯,說:「我跟她一樣。」

  李師師也不知道跟哪部電影學的點菜,菜譜輪到我手裡時,我看看滿桌人對法國妞說:「我們就這麼多人,你看著上行嗎?反正把你們的好東西都擺上來,除了果子狸其它都來一份。」

  金少炎鬱悶地說:「就按他說的辦吧,上一瓶82年的紅酒。」

  哇靠,傳說中的82年的紅酒,老見電影裡的人牛B烘烘地這麼幹,據說82年那年葡萄欠產,所以紅酒匱乏,但奇怪的是大家喝了這麼多年,這82年的紅酒怎麼就喝不完呢?

  秦始皇熟門熟路地說:「再拿幾雙一次性筷子。」上次吃炒餅學的。

  也不知道法國妞聽不太懂中國話還是認為這是中國式的幽默,只是微笑地看著我們,在得到金少炎確認後離開了我們。

  再上菜的時候就換成了土生土長的中國妞,烤雞一上來眾人紛紛上手,金少炎和李師師剛把刀叉舉起來就見所有盤子裡一排雞肋骨在原地轉悠,生菜上來時荊二傻靈機一動,一叉子全穿起來,旋進嘴裡,跟吃棉花糖一樣。

  這時侍應夾著紅酒來了,禮貌地問金少炎:「要試酒嗎?」項羽一把搶過來,聞了聞說:「這酒沒香味。」倒了一杯一口喝乾,很門清地說:「你這可樂放餿了吧?」然後問我:「咱們上次喝的什麼?」

  我說:「三糧液。」

  項羽跟侍應說:「你給我們上3瓶三糧液。」

  沒等侍應說話,金少炎掏出一疊錢塞給他:「我知道你們沒有,想想辦法吧。」侍應哭笑不得地走了。

  金少炎這小子大概是練過瑜珈,幹完這件事以後直接把腦袋藏到腳後跟去了。

  包子也知道丟人了,笑道:「你們怎麼到哪也這麼鬧啊,我聽說這家餐廳真的是一個法國人開的,你們這麼幹就不怕給中國人臉上抹黑呀?」

  我說:「已然幹了就啥也別說了,他們法國人拿刀叉吃包子他們怎麼不嫌丟人,真正的貴族是什麼知道麼,不是裝B,是牛B。」

  笑話,跟我說貴族,在座的除了我和包子,那都貴得沒法再貴了,再說三糧液都要了,再繃著也不合適了。

  不一會侍應端著一個盤子上來了,金少炎的錢紋絲沒動,他跟我們說:「我們法國老闆聽說了金少的要求,對各位這種中西結合的吃法很感欽佩,特地把自己珍藏的兩瓶極品茅台送給大家,希望你們吃得開心。」

  這就是中國國情啊,我估計我們要在法國這麼幹,早就讓人客客氣氣地「請」出去了。

  金少炎一聽這人已經丟到法國人那去了,索性噌一下從桌下鑽出來,擼胳膊挽袖子,抓起一瓶茅台挨個倒酒,說:「今兒就是今兒了,咱就就著果醬喝回茅台吧。」

  我有點喜歡這小子了。

  後來我們索性要了筷子,82年的紅酒和茅台兌著喝,吃了一肚子龍蝦蝸牛和菜葉子,桌子上要能放個火鍋就完美了。

吃得正哈屁的時候金少炎去了洗手間,他剛離開幾秒鐘,一個俊朗的年輕人扶著一個漂亮女人的腰從門口走了進來,我不看則已,一看之下倒吸了一口冷氣。

  是「他」——另一個金少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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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晚上小花去喝酒,所以把更新放在下午,祝大家新年快樂!
作者: jojo999    時間: 2009-3-29 14:15

第二十五章 團隊合作

  金少炎摟的那個女人很面熟,好像在哪部電影裡見過,領班迎上去的時候非常納悶地往我們這邊看了一眼,當他發現我們這一桌金少炎缺席時才多少有些釋然,他直接在前面帶路向我們走來。

  我趁誰也沒注意我,急忙站起把他們攔住,我在領班耳邊說:「假裝不認識我們,金少在泡妞。」

  那領班不愧是職業,不動聲色地把金少炎和那個小女星帶到隔我們一張桌子的地方坐下,金少炎還重重看了我們這些人一眼。

  這時我才發現兩條細微的汗水已經順著我的脖子流了下來,這些人裡只要有一個發現金少炎,就會惹起很大的麻煩,最主要的還是不能讓包子看見他,疾惡如仇的包子如果發現金少炎「翻臉不認人」,很難說會發生什麼事情。

  現在的金少炎背對著我們,暫時還沒有被發現的危險,我來到包子身後,跟她說:「你領著他們先走,到停車場等我。」包子看了我一眼,奇怪地說:「還沒吃完,走什麼?」我沒跟她多解釋,使勁捏了捏她的肩膀,衝她使了個眼色,包子知道出事了,低聲問我:「金少炎那小子跑了?帳誰結?」我開始往外推她,包子以為自己猜對了,氣哼哼地說:「這小子太不是東西了——你問問多少錢?」

  「把你賣了也賠不起——不是錢的事,我看見倆過去的債主。」

  我很後悔這麼說,因為包子四週一掃,就看見了那個小女星,她興奮地說:「咦,那不是演《狗尾巴花》那個演員?」她邊說邊往那邊走,我一把拉住她把她往外邊搡,包子邊扒我的手邊指著金少炎後背驚奇地說:「那不是……」

  「不是!」我把她扛到門口,塞進旋轉玻璃門裡,抓住一邊一轉,包子就被甩了出去,我跑回來,把秦始皇劉邦他們屁股下的椅子抽走,讓他們跟著包子去外面等我,秦始皇不滿地說:「干撒(啥)捏?」我騙他說:「我們換個地方吃。」他這才出去。

  等人都離開了,我擦著冷汗掏出電話,給上面編輯為「金少炎(2)」的打電話,金少炎2號漫不經心地接起來,說:「你們又想起什麼來了,有想吃醋吃蒜的就跟服務生要。」

  我低沉地說:「你聽著,金少炎現在領著一個妞就坐在大廳裡,你要現在出來愷撒西餐廳今兒就拍了鬼片了,你倆一見面你就大變活人了吧?我不知道別人啊,反正我膽子這麼大的也受不了。」

  未來版金少炎吸著冷氣說:「我記得我那天從香港回來就直接回家了,怎麼會跑到這裡吃西餐?」

  我說:「現在先別說這些,想想辦法,你總不能在廁所裡待到他們吃完吧,他和那小妞才翻樂譜呢,這頓飯不吃兩仨小時的肯定完不了。」

  這時他們領班托著盤子找我買單來了,我一手拿著電話,根本沒留神他,順口說:「找金少結。」他衝我微笑了一下就直奔金少炎1號去了,等他微笑著站到1號身後我才反應過來,毛骨悚然地把他拉回來,餘悸未消地讓他等會過來。金少炎莫名其妙地看了我們一眼。

  我哼哼著說:「現在還有一個問題,人家找我買單呢,你再不出來就找他結,為5天以後的自己結帳,你這算超前消費。」

  廁所裡的金少炎鬱悶地說:「你必須想個辦法把他調開,我還從來沒在廁所待過這麼長時間呢。」

  我一手握住茅台酒的空瓶子,說:「你怕疼嗎,我把他拍進醫院裡,5天以後也該好了。」

  金少炎:「老大,別玩了,快想辦法吧!」

  我說:「你設身處地地想想,在你和一個漂亮小妞吃飯的時候,什麼才能把你吸引開?」

  金少炎想了半天,很認真地說:「那只能是另一個漂亮小妞了。」他突發奇想說,「對了,讓你表妹勾引他!」

  「你小子這分明就是在趁人之危落井下石,現在勾引他,以後便宜的還不是你?這法子不予考慮。」

  「小強,不,強哥,求你了,我真的只想出去,你讓你表妹意思意思就行,又不真的勾引他。」

  我想了想也只有這一個辦法了,我只好又給包子打電話,告訴她:「讓表妹接。」然後如此這般一番吩咐。

  李師師過了幾秒鐘走了進來,在路過1號金少炎他們旁邊時,很「不小心」地一個趔趄,整個身子撲在桌上,把一杯水恰倒好處地灑了金少炎一身,金少炎剛一皺眉就看到一個千嬌百媚的美人垂著手侷促地說:「對不起,實在對不起。」這小子當時就呆住了,那個小女明星幫他擦著身上的水,這小子眼睛盯住李師師,神魂顛倒地說:「沒事……沒事……」那小女明星見他這副德行,賭氣地把紙巾扔在他懷裡,金少炎這才反應過來,嘿嘿說:「失陪。」起身上了洗手間。

  我立刻打通2號金少炎電話:「他已經去洗手間了,你只要聽到有人進來立刻往出走——洗手間裡沒人吧?」

  李師師完成了任務,在小女明星的白眼裡離開了,我已經告訴她這件事關緊急,所以雖然她看到1號金少炎很奇怪,但什麼也沒問。這時我才發現另一個致命的問題:這小女明星怎麼辦?

  他和1號金少炎坐的地方正好封著洗手間方向,2號金少炎就算穿著一身水印,她不可能認不出他的!

  我立刻沖電話低吼:「情況有變,計劃延遲。」

  2號金少炎著急道:「怎麼回事,我已經看見他進來了,我再不出去就沒機會了!」

  「狗尾巴花就坐在洗手間正對面,封著路呢!」

  金少炎愣了一下明白了,急道:「那是個小騷貨,找人泡她!」

  我靠,這事找誰?潘安和宋玉要在就好了。

  我想了想,只好把電話又打給包子,這次我只讓她把劉季叫進來就行了。

  劉邦來了以後我指著狗尾巴花跟他說:「那個姑娘你覺得怎麼樣?」

  「頗有幾分姿色……」劉邦看著氣鼓鼓的狗尾巴花說。

  我靠,又是這句!我跟他說:「劉哥,委屈你去泡……勾搭勾搭她,你就坐在她對面,你的任務就是讓她只看你的臉。」

  劉邦摸著下巴說:「我臉上又沒長著花……」

  「長花的那是妖怪,劉哥,發揮你魅力的時候到了,你要記住:昔,你媽夢見一龍盤桓於上,乃有你——反正你不是人,要對自己有信心。」

  「我試試吧。」劉邦腰板了板,儼然地走到狗尾巴花的對面坐下,深沉地說:「想聽我的故事嗎——美人?」

  狗尾巴花托腮嬌笑:「很久沒人這麼叫我了……」

  我打給2號:「馬上下樓!now!」

  剛掛電話,包子就打進來:「你們怎麼還不出來?」我讓她把車停在門口,這時2號金少炎衝下樓來,把一張卡扔給領班後奪路而逃,我見他跑出門外了,一把拉住劉邦的脖領子就往外走,只聽狗尾巴花正在說:「你是說你是劉邦,呵呵你真幽默。」……

  我拖著劉邦跑到外面。見車已經停好了,我鑽進駕駛室,一打火,沒成功,兩下,還是沒動靜,我大喊:「羽哥,幫忙!」

  項羽跳下車一膀子抗過來,我們的車一溜趔趄衝出了停車場,我把項羽接上,一陣狂奔消失在了眾人的眼簾中。
作者: jojo999    時間: 2009-3-29 14:16

第二十六章 松鼠小子

  在車上,包子看看這個望望那個,幾次想張嘴都被我用眼神制止了。

  最後她還是忍不住了,猛地回頭對金少炎說:「你看見沒,吃飯的地方有一個和你長得一模一樣的人,我雖然沒看見正臉,但光那個後腦勺就絕了,我估計他要是參加超級模仿秀模仿你去光憑後把子就能拿第一。」

  李師師深深看了我和金少炎一眼,金少炎尷尬地說:「是嗎?」

  包子:「要不我們回去吧,我指給你看,我覺得世界上有個跟你這麼像的人那是緣分——雖然可能只是後把子像。」

  我邊開車邊琢磨這事,插嘴說:「包子我實話跟你說了吧,那個人其實是……」金少炎拚命咳嗽起來,包子瞪了他一眼。

  我繼續說:「那個人其實是金少炎的孿生兄弟,就比他小5……秒,兩個人因為家產問題鬧得挺僵。」我得先給她打預防針。

  包子笑呵呵地說:「豪門恩怨呀,太好玩了,跟香港電視劇似的。」

  李師師似信非信地看著我們兩個,她再聰明有些事情靠想是想不明白的。包子還想問什麼,秦始皇突然說:「撒(啥)時候吃飯氣(去)?」

敢情一萬二的西餐他當是零食呢。

  這時我們的車路過一片街攤,秦始皇抽著鼻子說:「撒味道?」

  那是烤羊肉串和餛飩湯的味道。我回頭說:「都沒吃飽吧,咱們再墊補點?」

都點頭,看來這洋玩意兒確實伺候不飽他們這些很傳統的肚子。

我領頭坐在露天的啤酒攤上,跟旁邊叫了餛飩,然後跟老闆說:「啤酒、肉串兒、羊腰子、燕兒魚你看著上,最後一起給錢。」我豪氣干雲地說,「這次我請。」

  餛飩一上來秦始皇吸溜完半碗,讚歎道:「早該來嘴兒(這)麼。」一直保持沉默的荊二傻鄙視地看了金少炎一眼,意思是說你孫子沒錢還裝大瓣蒜,盡請人吃菜葉子,看人家強子多仗義。劉邦項羽等肉串一上來紛紛贊不決口,一掃在西餐廳裡低蘼的氣氛。

  竇娥要不來,金少炎就是21世紀最冤的人了,他把人丟到家,花了一萬二買了一堆埋怨,一瓶啤酒下肚,我安慰他說:「沒事兄弟,反正丟人也是留在愷撒的那個金少炎丟。」

  金少炎嘿嘿傻笑了半天,才醒悟過來,急赤白臉地跟我說:「那也是我!」

李師師咬著一個肉串兒發呆,她是明白人,知道現在的這個地方不是什麼上講究的地方,公主富家女愛在地攤上吃東西那都是扯淡的說法,我們旁邊幾個小流氓在李師師胸口掃來掃去的,項羽衝他們一瞪眼,全結帳滾蛋了。

  包子在喝過82年的紅酒、極品茅台、燕京啤酒之後開始發酒瘋,在一邊教劉邦玩「兩隻小蜜蜂」呢。

金少炎拉住我說:「強哥,我那事得抓緊辦了,我怎麼也想不通他為什麼會出現在愷撒,這不是我5天以前干的事啊,看來事情已經開始脫離我的控制範圍了。」

  我說:「有沒有可能是因為我的那一條短信,惹得那小子春心萌動,又得不著回音,這才聯繫的狗尾巴花。」

  金少炎想了想說:「很有可能,看來這就是蝴蝶效應,一步錯步步錯,現在連我都猜不透他下一步會做什麼了。」

  我壞笑著說:「至少今天晚上他幹什麼我就知道。」

  金少炎臉一紅,說:「明天一早我就給狗尾巴花打電話,就說以後讓她離我遠點,好方便咱們下手。」他想了一會,補充說,「我考慮過了,如果是你要接近他難度很大,你知道我性取向很正常……」金少炎說到這有意無意地掃著李師師。

  我說:「你不會又在打她的主意吧,你想也別想,再說她已經暴光了,再去幹這件事難道他不會懷疑她別有用心嗎?」

  金少炎笑笑:「別有用心的女人多了我又不是沒碰到過,只要條件好,我來者不拒,狗尾巴花就是這種情況,為了能和我『偶遇』,她雇了13個民工監視我的動向,而後來我也確實幫了她一把,她現在也算小紅了。」

  「問題是我表妹已經不打算再幹這種事了。」

  金少炎愕然:「以前幹過?」

  「具體細節不清楚,不過那人地位比你高多了,你在她眼裡不過是個做買賣的罷了。」

  金少炎吃驚地看著我,觀察了一下四周,低聲問我:「搞政治的?」

  「何止,中央一級的。」

  金少炎腦袋垂下去了,我跟他說:「你也不用不平衡,那位已經死很多年了。」

  「一過12點,我們就剩4天時間了,你要知道,以前的我不怎麼好接近,要是知道給他發短信的是男的絕對屏蔽你,我們機會可就越來越少了,這樣吧,你可以說你是你表妹的經濟人,和小楠一起去見他,然後小楠以後就可以不用出現了,你拖他三四天,到時候阻止他上車就行了。」

  「你說實話你這麼迫切地把我表妹介紹給他,有沒有私心,是不是想給以後鋪路?」

  金少炎低頭:「想不到還是被你看出來了。」

  我把一塊沒熟的肉吐掉說:「這個世界上要說有一個人是全心全意地為他好,以前得說你媽,現在那個人肯定是你啊,你小子是屬松鼠的吧,已經開始為儲備過冬的糧食忙碌了。我告訴你,別看你有錢有勢,再過一個月——不,29天,哎……跟你說這些沒用,你非要穿著新鞋踩狗屎你就試試。」

  這最後一句被李師師聽見了,她呵呵笑道:「表哥,誰要踩你啦?」

  金少炎目瞪口呆地看著她,哈喇子流了一排,跟《加勒比海盜》裡的烏賊船長似的。

  我也發現了一個問題,那就是李師師實在不能笑,她一笑比大熊貓還能牽動億萬男人的心,有些女人的笑很浪蕩有些女人的笑很純真有些女人笑得浪蕩內心純真有些女人笑得純真內心浪蕩(你能一口氣讀下來嗎?),李師師則不然,就算她想要故意表現得很浪蕩的時候也不自然地夾雜著3分純真——當然反之也是一樣的,純真和浪蕩在她的笑裡是滾屏播出的。

  金少炎竟然有點痛苦地說:「我是真的喜歡小楠的。」

  我說:「我其實是哈佛畢業的。」

  「怎麼可能?」金少炎看了我一眼說。

  「你看,有些話不用經過大腦思考就知道是假的了。」

  金少炎苦笑道:「你是對我們有錢人有意見。」

  「放屁!這跟有錢沒錢沒關係,我問你,你除了喜歡她前凸後翹和臉蛋漂亮還喜歡她什麼,前凸後翹誰都喜歡呢,我看你那是精蟲上腦。」

  「跟你說不明白,就是一種感覺,就算她長得不如現在漂亮我也會喜歡上她的。」

  我悠然說:「那你怎麼沒一眼喜歡上包子呢?」

  金少炎瞠目結舌了半天,才小心翼翼地說:「我說實話你別生氣,我一直沒把她當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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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jojo999    時間: 2009-3-29 14:16

第二十七章 美女經理人

  他這麼說到也在我的意料之中,一個男人不素上三倆月,然後跟她躺在一張床上,根本意識不到她是一個女人,這其實是件挺自豪的事兒,總讓我沉浸在自己是好男人的感覺中,因為我覺得這就是上世紀八九十年代YY小說裡所說的「真愛。」

包子跟劉邦倆人在那「啪啪啊啊」的,玩得很開心,我忽然好像明白劉邦為什麼會喜歡包子了,傾國傾城的美女他肯定睡過無數了,這些女人都拚命地討好他,而他媳婦呂后太明白他是個什麼東西了,一直瞧不上他,在女人方面,邦子可謂是夾縫裡求生存。突然有個女人雖然對他愛搭不理的,但還能拿他當朋友,邦子就死心塌地愛上了。這樣看來,我們家包子雖然長得不如很多女明星,但在氣質上……氣質上也不如人家——劉邦就是賤的。

項羽這時突然站起,怒髮衝冠地說:「酒裡有毒!」他一手捂著肚子,一邊向地攤老闆怒視,兩人雖然離著能有2米,不過項羽要是一探胳膊就能把他抓住。

然後項羽肚子咕嚕嚕一陣響,打了一個大大的酒嗝——他一口氣喝了兩瓶啤酒,不撐得難受才怪呢。他打完嗝直眉愣瞪地站在那,我說:「舒服了沒羽哥,坐下吧!」地攤老闆撿了條命啊!

  金少炎看了一眼他說:「你看看這幫人讓你招待的,什麼也沒見過,我想用這幾天帶他們各處走走。」

  「你別盡帶著他們去好地方吃喝嫖賭去,過幾天你是拍屁股走人了,他們上癮了我怎麼辦?」

  「有小楠跟著我怎麼會帶他們去那種地方呢?」

  我斜睨著他:「你這是項莊舞劍意在沛公吧?」

  這話太影響團結了,劉邦把腦袋藏在領子裡向四周望了半天,這才放下心來。

  應該說醉翁之意不在酒來著。

  金少炎苦笑:「你別老像防賊一樣防著我行麼?再說小楠又不是那種胸大無腦的女人,誰對她是真心的她一定能分辨出來。」

  我說:「壞就壞在胸大上了,你們這些富家子弟一般都缺少母愛,看見奶水充足的女人容易情不自禁。」

  金少炎哭笑不得地說:「要在以前打死我也不能想像我能和你這種人相處一分鐘以上,你簡直就像個流氓。」

  我勃然道:「你少侮辱我,什麼叫像,本來就是流氓!」

  劉邦:「誰叫我呢?」……

  金少炎說:「你跟他見面的時候千萬別這麼說話,最好能再謙遜點,你要知道每天跟他打交道的人身份都不低,這些人都跟他客客氣氣的。」

  我扭頭跟秦始皇說:「贏哥!」

  「咋咧?」

  「你是掛皮。」

  秦始皇笑呵呵地回罵:「你才絲(是)掛皮。」

  我看著金少炎說:「看見沒,這是咱中國的開國皇上。」

  金少炎滿頭汗說:「那我不管你了,反正你正式把他套牢那一天我給你一半的定金,不管你用什麼辦法,哪怕你在大排擋裡和他成為朋友。」

  我忽然很感興趣地問他:「如果有人叫人在大排擋裡見面你會去嗎?」

  金少炎很為難地說:「還從來沒人這麼做過,我很難回答你這個問題——書上怎麼說的,最猜不透的人其實是自己。」

  「如果是小楠約你呢?」

  金少炎兩眼放光:「肯定會去的。」

  我把李師師叫過來,打通金少炎1號的電話給她:「就說你是在愷撒見過他那個女孩子,約他一會在瓦窯溝見面。」

  金少炎還沒聽出什麼不對來,他歡欣鼓舞地說:「你終於肯讓小楠見他了——瓦窯溝?吃野味?」

  「你說他會甩下狗尾巴花去見小楠嗎?」

  「當然會……那個……我想了想,瓦窯溝好像沒有什麼著名的野味館啊。」

  「別說著名的,連不著名的也沒有,那只有一家拉麵館。」

  金少炎多少瞭解一些我的做事風格了,他小心翼翼地說:「你不會讓他們真的在那個地方見面吧?」

李師師打完電話,我結了帳,跟金少炎說:「當然不會,因為我們要回家睡覺了。」

  「那……」

  我指著松鼠小子說:「我就是想讓你死了這條心,你認便宜吧,沒把你支到省外我是發善心,而且一個男人一生就那麼多,我今天晚上還幫你省了點呢。」

  在路上包子已經開始打盹,這個女人見了酒就像見了仇人一樣,每次她去和朋友聚會,我都得囑咐她少喝點,別看包子長成那樣,但她喝多了一個人往回走我還是有點不放心,因為回家的路有一段沒路燈,在光線越差的地方包子就越危險,除非歹徒在幹壞事以前還有拿手電照清楚受害者臉的習慣。

  這一路上大家都顯得心事重重的,贏胖子是吃飽了困的,金少炎和項羽悶悶不樂,只有荊二傻的半導體喋喋不休地說:「下面播報天氣預告,我市在明天將迎來又一個豔陽高照的日子……

  到了家門口,我把已經睡著的包子扛在肩膀上,問金少炎:「上去坐會嗎?」

金少炎坐進自己的小跑裡,鬱悶地說:「不了,我回酒店,明天我來接大家,當然,除了你,你還有正事要做。」

  我看著他直樂,說:「你不會打電話告訴他別傻等了吧?」說完才想起他說話那個金少炎根本聽不見。

  金少炎臨走的時候告訴我:讓他們明天多穿點衣服,天氣預告是錯的,明天會下雨……

  包子因為那天換班欠了同事的人情,答應幫人家頂兩天,所以早上睡起來又走了,金少炎也不知道從哪真的搞來一輛奔馳大型商務車,一早把人接空了。

  那是一次很盡興的遊玩,那是第一次完全由我的客戶組成的隊伍,李師師的書碼滿了半車,金少炎給劉邦雇了一個地陪小姐,那小姐是他們旅行社最醜、業績最差的,但劉邦對她很滿意。至於秦始皇,金少炎直接給他發了一捆100塊的票子,告訴他想吃什麼就隨便抽幾張扔過去就行了。秦始皇這才徹底體會到有錢的好處,他所過之處,都是一片歌舞昇平的景象,後來到了一家鑽石店才發生了一點小誤會,他把那些白色小晶體當成冰糖了。……

  我睡到10點多,被一個電話叫醒,我的老闆老郝用很平常的口氣說:「最近開張了?」我的心一懸,下意識地說:「郝總,那筆錢……我借用一下,最多一個月帶利息補上。」老郝笑呵呵地說:「沒事兒,你要不夠就跟我說。」

  哎,遇上這種老闆你還有什麼說的,雖然道上的人都說老郝老奸巨滑在某幾件事上有失厚道,但對我算夠意思了,哪怕是虛情假意吧。但從奴隸社會過度封建社會憑的是什麼?不就是奴隸主對奴隸開始給奴隸好臉子了麼?可見人這種東西,就見不得客氣。而且我覺得當奴隸也沒什麼不好,至少一生下來就注定會有份工作。

  看來得加緊幹那件事了,沒錢是什麼也幹不成,300來了也不能真的讓他們住賓館吧,有些事情是需要錢來提前籌劃的。

  我拿過電話給「金少炎(1)」撥過去,過了好半天對方才接起,還沒說話先打了一個噴嚏:「我昨天站在荒山上等了你半夜,你為什麼沒來?」

  我無聲地打了一個哈欠,捏著嗓子學著電視上的小白臉說:「對不起,我是王小姐的經濟人,王小姐有意加入到貴公司發展,不知您意向如何?」

  延遲版金少炎愣了一下說:「王小姐?」

  「哦,就是昨天約您出去的王遠楠小姐,昨天她因為急事趕班機去了德州,特意還讓我為此事向您道歉。」

  金少炎聲音變冷,想了一下才慢悠悠地說:「下午2點半,你來我辦公室找我。」說完就掛了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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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又是一章,哎,沒辦法,過年事多,小花再少睡會碼一章吧,大概得在凌晨四五點傳上來,大家看完這章洗洗先睡吧,明天就能看至少7000字的更新了。以後惡搞風不斷,還要加進情節流,精彩得都快那什麼什麼了,大家多多收藏投票啊!
作者: jojo999    時間: 2009-3-29 14:17

第二十八章 偷樑換柱

  娘的,金1明顯比金2牛B多了,讓我去找他連個具體地址也不給。

  不過也難怪,如果我是一個沒事就飛美國德州名模的經濟人,沒理由不知道金廷影視公司的本城分部,就算我是一個常去山東德州的模特經濟人,這也屬於常識。

  問題是我根本不知道所謂的經濟人是干什麼的,理解成「會計」對不對?數錢我不算快,但多數幾遍到還不至於錯。我一邊給金2打電話一邊下樓打開電腦,我到要查查這個經濟人到底是個什麼人,電腦給我的答案很專業——就是看不懂。

  後來我自己總結了一下,《白毛女》中穆仁智就是黃世仁的經濟人,所謂的經濟人,就是他這樣捨棄一切為另外一個人摟錢的角色。這個人說過一句話:窮生奸計,富長良心。給我印象很深刻。

  史上最早的經濟人好像是齊桓公的管仲,巧的是管仲說過類似的話:倉廩實而知禮節。

  看來這經濟人無非是心狠手黑臉皮厚,把要經濟的人無限抬價,這個職業已經很好理解了,無非是和我現在的職業掉了一下個,在砍價方面我是大師,那麼抬價應該也差不了。

  這時金2電話通了,我問他:「你辦公室在他媽哪啊,你小子說話怎麼那麼衝啊,真他媽不想管你了。」

  金2賠著小心說:「我都說了以前的我不怎麼好處,你開車……」

  「說公交路線!」

  「……你坐205路到科技園,下了車揀最高那座樓進,我辦公室在16樓,你最好提前半小時到位……」

  我沒聽他說完就掛了電話,隨手打開QQ掃一眼,狼頭留言:「你表妹的照片我排在本週用了,你可以買本看看,別忘了我們雜誌叫《夢幻》。」

  我關了電腦,想準備一下,結果發現沒什麼可準備的,能證明我認識李師師的好像只有贏胖子的mP4,我裝進兜,想到金少炎說今天有雨的預言,抽出一把黑傘夾著出了門,在去車站的路上很順利地買了一本《夢幻》。

  不得不說金少炎的表達能力很強,他沒有告訴我繁亂的什麼樓幾座,是因為我一下車就看見一座鶴立雞群的摩天大廈矗立在那,比其他附近的豪華建築更有俯瞰天下的氣勢,一排個個都有擎天柱大的字張牙舞爪:金廷影視娛樂集團。

  金廷影視在只喜歡看個熱鬧的電影大眾中並不知名,但在業內是如雷貫耳的,每年除了幾部大導演拍的賀歲大片,支撐中國影視骨架的電影作品幾乎都和這家公司有一腿,其實就算那幾部大片,這個用他的攝影,那個花錢來這後期製作,也都和金廷有著曖昧的關係。

  他的總部設在上海,但據說香港分部更為奢華。

  在科技園的這一分部屬於金廷百足之中最不起眼的一條,其實如果不是因為金少炎的祖母定居在此,這個分部根本沒必要設立,金少炎從小和祖母生活,14歲那年才開始隨父母奔波,這座城市能成為金少炎眼中除上海香港之外第三重要的棲息地,可以說是一種榮幸。

  現在這座巨魔建築的少主正等著我去拯救呢,我昂首闊步牛B烘烘地走到門口就被保安擋住了……

  高大矯健的保安一看就是不知道在第幾類部隊服過役,跟背著夜光帶拎著膠皮棍的那種根本不是一碼事,我估計他打我這樣的,要敢下黑手,無限量下載。

  他到跟我也滿客氣:「先生請問您有何貴幹?」

  「有何貴幹」這詞聽著客氣,但只要有人跟你這麼說了,一般是想幹什麼就干不成了。

  也不怪人家,我們身邊穿梭的人一律名牌西裝,有的胸前還掛著工作牌,女的一律暖色系職業裝,怎能不讓人想起OL的典故……

  再看看我,雖然穿的還算乾淨,胳肢窩裡捲著本半色情雜誌,不倫不類地拎著把傘,可能做為男人我露得也太多了——我穿的是半袖襯衫。

  對付「看門狗」,最常見的做法應該是鼻子冷哼一聲,橫行無忌地說:去把**給我叫出來!「看門狗」聞聽,頓時色變(也有執迷不悟的),待叫出正主,這才徹底暴露了卑顏奴膝,點頭哈腰送將進去,最好再說幾句「小子有眼不識泰山」什麼的就完美了。

  如果在裡面坐鎮的是金2,我這麼做基本沒什麼問題,問題是金1認識我個鳥啊!到時候出來一看不認識,就該「退伍特種兵痛毆裝B犯」了,那個比「智鬥看門狗」看著可要爽多了。

  再說人家保安確實沒錯,我要是他,我也不放我這樣的進去。

  我只好把電話打給金2,跟他說完情況,金2問:「他為什麼不讓你進?什麼,你穿的半袖,我的注意事項裡不是讓你一定穿正裝嗎?……你怎麼才到,晚了整整5分鐘,你……」我也不管他說什麼,直接把電話遞到保安耳朵上。

  ……小費了些周折,我終於進來,坐電梯到16樓,一出電梯門我就傻了,整層樓所有房間都被打空了,只留下承重牆被裝飾以後孤零零地立在那裡,金少炎這小子太不是東西了,這麼黃金的地段,他居然用整層樓作為他一個人的辦公室,窮奢極欲啊!

  沒出我所料的是一個貌美如花的OL無聊地待在巨型的辦公室門前正在修指甲,電梯門開的一瞬間立刻換上一副儼然的表情,掛上一個職業的微笑,靜等著拒絕我呢。

  這看門狗2看來也不好對付啊。我直接跟她說:「金少約了我。」

  如花姑娘果然邊笑邊冷冰冰地說:「金少約的人是2點半,現在3點差一刻了。」

  我就不信這15分鐘他能處理什麼大事,弄不好跟我一樣正掃雷呢,我也沒工夫跟她廢話,把電話給她,如花姑娘一聽之下立刻笑靨如花,嫵媚地掃了一眼辦公室的大門,金2也不知道跟她說什麼肉麻話了,惹得姑娘直髮嗲,還咯咯淫笑,最後如花用掩飾不住地關切說:「金少,你的感冒好了?」一看可知兩人早就發生過純潔的男女關係了。

  偷樑換柱計策成功後,我順利告別如花,走進了金少炎的大門。

  我一進來就看見這小子蜷著一條腿坐在美侖美奐的屋子裡正用紙巾擦鼻涕呢。

  金少炎1號見一個陌生人突然闖進來,正玩味地打量著他,他驚愕地問:「你是怎麼進來的?」

  我假裝很奇怪地回頭看了看,很認真地說:「從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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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是昨天應該發的那章,特補。

  推薦老哥a簽作品神耳俠盜

  他,本是一個溫文而雅的高材生,命運,偏把他逼成了一個邪盜。

  而邪盜,最不怕的就是壞蛋!

  楊光的邪惡宣言:壞蛋們!老子就是要偷你的錢,偷你的絕對隱私!偷你的美貌女人,偷得她們死去活來,偷得她們騷眉弄姿上門來!!
作者: jojo999    時間: 2009-3-29 14:17

第二十九章 最大的敵人

  我走過去把那本雜誌扔在金少炎那可供3P的辦公桌上,拉了把椅子坐在他對面。

  這種感覺很奇怪,眼前的這個人是那麼熟悉,又那麼陌生,比起金2,這個金少炎眼裡多了一絲拒人千里之外的清高和冷漠,那是一種真正從小長自豪門的混蛋氣派。

  他掃了一眼那本雜誌,眼裡閃過一縷色光,用沙啞的聲音說:「你是王小姐的經濟人?」

我調出mP4里照片給他看:「這是幾張王小姐的生活照,你可以看一下她有沒有在影視業發展的潛力。」

  金少炎示意我放下,然後他抽出幾張紙巾墊著拿起mP4,那樣子就像是捏起了一堆狗屎,那mP4被秦始皇玩得鋥明刷亮的,確實顯得不太乾淨了,但也用不著這樣吧?

  金少炎很快就被李師師搔首弄姿的樣子吸引住了,他說:「就這幾張嗎?」邊說邊按著,忽然很驚奇地「咦」了一聲。

  他這一「咦」頓時把我驚出一身冷汗——我馬上想到mP4里還有幾張贏胖子給金2拍的照片!我噌地站起,但那張巨大的桌子隔山跨海地橫亙在我們中間,我來不及多想,屁股一抬坐上去,用腳一蹬椅子就出溜到了金少炎面前,一把搶過mP4:「快沒電了……」我又用手劃著,跳下桌子。

  金少炎已經完全被我的舉動弄懵了,我沒工夫理他,趕緊看手上的mP4,那大概是秦始皇無意中照的,天旋地轉,一身水印服整個貼在畫面上,只露了一個下巴,我按了一下下箭頭,下一張照片裡,金2那俊朗的臉就很清晰地顯現出來,好險吶!雖然只是一個下巴,已經引起了金少炎的注意,那句話怎麼說來著:世界上沒有完全相同的兩片樹葉,也沒有完全相同的兩個下巴。

  金少炎用金筆敲了敲桌子,再次用質疑的口氣問我:「你真的是王小姐的經濟人?」看來他暫時忘了下巴的事。也難怪他懷疑,自打我從進門開始,就沒有表現出任何和經濟人有聯繫的做派,甚至和一個會計也相差甚遠,如果不聽對話光看畫面,智商在15以上的絕對都會說我是一個拍了裸照來訛錢的流氓。

  金少炎又用筆敲著桌子,冷冷說:「說吧,你到底是王小姐什麼人,來找我有什麼目的?」

  我也挺為難的,因為我覺得我不能再用那個連我自己也不信的瞎話騙別人了,我這個人有個毛病就是老以為別人就算比我聰明,轉軸也沒我多,自從接待了二傻他們以後,我索性就認為別人都是缺心眼了,我記得有一哥們很沉痛地跟我說了這麼一句話:自以為聰明沒什麼,自以為比別人聰明就要倒霉了。這哥們是量批假煙的,世面上的假中華也不知道有多少是經他手流出來的,那句發自肺腑的話是他用一面包車的假煙換來的——對方給了他半書包假錢。

我跟金少炎說:「其實王遠楠是我表妹,不過她想到貴公司發展是真心實意的。」

  金少炎戒懼地說:「你媽姓什麼?」

  我很自然地說:「姓王唄。」

  跟我抖這小機靈。

  金少炎板著臉說:「只要她的人來了我就可以做主簽下她,週薪2萬,每年保證在主流媒體露面一次以上,有問題嗎?」

  一個月8萬耶,雖然金少炎的臉色讓人很不爽,但月薪8萬實在讓人心動——跟包子他們老闆有的一拼了,以後在停車場也能10塊不找零了。

  問題是我又沒真打算把李師師賣給他,我來見延遲版金少炎,用未來版金少炎的話說,是想找一個來錢處。天知道劉老六以後會給我這帶來什麼樣的人,要是蘇武王寶釵這樣的還能省點錢,要是把王莽和紳弄來,500萬只怕還不夠他們揮霍一個月的。

  我之所以沒特意偽裝成蕭會計,是因為通過一天的接觸,我覺得金少炎人還不錯,想以小強的本來面目跟他交個朋友,但現在看來舊版的要比新版的不招人待見。

  我現在不知道月薪8萬在金廷公司是一個什麼概念,為了不讓金少炎看輕我,我欠欠屁股說:「對不起,我去下洗手間。」金少炎沒說話,只指了指門外,雖然他辦公室裡就有衛生間。

  我在如花姑娘的諂笑中躲進廁所,打電話給金2,問他:「他給小楠開的週薪2萬,我要不要還價?」

  金2應該是在鬧哄哄的什麼商場裡,聽聲音很哈屁,還帶著笑意說:「別還價,他對錢沒概念的,但不喜歡人和他談價錢。」

  我罵道:「我他媽怎麼老忘了你們是一個人,你這麼說是不是在替自己省錢?」

  金2呵呵笑:「沒有沒有,我可以保證。」

  金2越這樣我就越對金1不滿,想到他們其實是一個人,我就拿金2出氣:「你孫子板著個臉,給誰充大輩呢,看著太可氣了,要不是沖現在的你,非抽丫的——」

  金2一路賠笑:「對不起啊強哥,我那時候不是小,不懂事嗎?」

  我終於找到一些平衡,說:「那你說我該怎麼近一步接近他,我請他喝酒他能跟我去嗎?先說好,我只帶了200塊錢。」

  金2奇怪地問:「你們還沒談完?」

  「我在你樓裡的廁所呢,一會回去繼續談。」

  金2一拍腦袋說:「我給你的注意事項你是一個字也沒看啊,跟他談事情千萬別去洗手間,要穿正裝,要稱呼『您』……」

  「少扯淡,說我現在該怎麼辦?」

「壞印象已經留下了,趕緊閃,別把這印象弄深刻了,咱們再想辦法——我現在就給你買一部最新功能的藍牙手機,我需要知道你們說了什麼,尤其是他的。」

我掛了電話回來,跟金少炎說:「按你說的,沒問題,我表妹4天以後回國,在這期間,如果方便的話,我想和……『您』多多交流。」

金少炎又抽出一張紙擦著鼻子,嘲諷地看著我,好像我剛才說的話是什麼可笑的事情,他哼哼著說:「下次最好是我和王小姐直接會面,還有——在下次見到王小姐以前我不希望再見到你了。」

  我沒往心裡去,這小子還不知道他在和自己作對。

  最大的敵人就是自己,這句話其實不是哲理。

  我走到門口的時候,金少炎終於忍不住問我:「你為什麼會在大熱天拿一把傘?」

  我說:「今天有一場大雨。」

  金少炎看了看外面晴朗的天空,嘲諷意味更重了:「誰告訴你的?」

  「我的一位腦袋長得像薩其馬的朋友。」

  我的腳剛邁出金少炎的辦公室,天空就被烏雲遮滿了,一聲驚雷之後下起了瓢潑大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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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花又去吃酒,先發這章,晚上回來繼續碼,估計又得凌晨上傳,這樣就還是欠著一章……
作者: jojo999    時間: 2009-3-29 14:25

第三十章 你長得特像宋丹丹

  我回去的時候,金少炎他們已經到家老半天了,這小子掐著點兒,趕在第一滴雨水落下之前回到了家。

  所有人都得到了豐厚的禮物,李師師的書堆了半家。秦始皇穿了一件新買的導演服,每個兜裡都塞滿了零食,上衣口袋裡還有半捆鮮紅的票子。劉邦得到了一套從 1975年到上個星期出的情色經典大片,荊軻坐在床上,他的對面是一套組合音響,剛拆去泡沫塑料,整個屋子裡迴蕩著「中國中央電台,調頻98.2兆赫」的高清音質廣播,不過二傻是個很念舊的人,在他看來那裡面的小人遠不如破舊半導體裡的和他感情深厚,所以沒聽一會就關掉了。

  只有項羽什麼也不想要,他對隔壁小王的面包車垂涎已久,金少炎其實已經用包子的身份證真的給他買了一輛悍馬,只不過車得從北京運來,還得等一個星期,金少炎——或者說2號金少炎是看不到楚霸王在悍馬上馳騁天下的英姿了。

他給我準備了一部最新的藍牙手機,它囊括了時下手機一切功能,它還是一台出色的偷拍機和竊聽器,支持即時傳送,它幾乎是一台可以打電話的帶攝像頭的筆記本電腦,除了不會變成一隻機器狗,簡直就是一個變態科技怪胎。這部手機市價是4700美元,不過沒用,因為一般人有錢也買不到。它的體積和重量也很可喜:剛好是一塊板磚。

  現在有一個很尷尬但卻不得不想,一想又興奮的問題充斥著我的腦袋:一年以後這家裡所有的東西包括悍馬就都是我的了!感謝判官,感謝閻王,感謝他小舅子……

  我見了金少炎就氣不打一處來,先捶巴了他幾下,這小子嘻嘻哈哈地受了,從他有意無意抵擋那兩下看,確實練過功夫,如果他要還手,我白給。

  然後金少炎很認真地說:「強哥,你今天差點就壞了事,你約會遲到、不穿正裝、中途上廁所,他最討厭的事你幾乎干遍了,我給你寫的注意事項你是一下也沒看啊?」

  我索性把那張寫有注意事項的紙幾把撕了,告訴他我的想法。

  金少炎聽完慢慢點著頭說:「他也應該交一個你這樣的朋友,可是……」金少炎大概是在為難,以我的這個樣子要想接近以前的他,那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金少炎忽然豁然道,「幸好有我幫你,我總會讓他喜歡上你的。」

  我連忙擺手:「你可千萬別,你知道我的性取向也很正常——你那個小秘不錯哈。」

  「呵呵,那個小狐狸精,床上功夫一般,不過平時確實很會照顧人,他現在病了的話,她絕對能把握住機會暫時集萬千寵愛於一身。」

  包子回來已經10點多了,一家人都還沒吃飯在等她,我們餓了就把秦始皇的話梅山楂片吃了一通,都消化得前心貼後心了,讓一家子叱咤風雲的人物等一個包子鋪的門迎,對此我表示抱歉,他們在以後的日子裡幾乎養成了條件反射,一餓了就想包子。

  金少炎早就想去吃韓國料理了,加上吃西餐的慘痛教訓讓他刻骨銘心,他覺得還是讓這些人離傳統飲食文化近一些比較好,而韓國則更多的保留了一些這方面的禮節。

  我們乘坐他的奔馳來到韓國料理,受到了很正規的招待,點菜的時候金少炎學精了,烤肉、鍋仔、拌飯和紫菜團一路海點,吃飯氣氛非常熱烈,以至於那些穿得跟大荷葉似的傳菜小姐都掩口偷笑。

  飯間一個韓國二流歌手前來助興,梆子腰鼓一響的剎那,當所有人注意力都被吸引過去的時候,我親眼目睹了一幕極為恐怖的事情:金少炎就當著我的面消失了!

  我滿頭黑線,大腦瞬間死機,與此同時,我看見了更恐怖的一幕:金少炎帶著他的小秘如花姑娘正步走進來,3秒鐘之後,我終於明白髮生了什麼事情:兩個金少炎終於碰到了一起,因為兩人同用一具身體,金2同學下線了!

  這時我那部板磚大嘩,我接起一聽,金2帶著哭音說:「強哥,我就在你身邊,我也看見他了,怎麼辦?」

  我跟他說:「唔唔唔……」這才發現嘴裡含滿了紫菜團,我抓緊嚥下去說,「別人現在看不見你我知道,能不能聽見你說話?」

  「除了他聽不見,別人是可以的。我現在已經走到舞台旁邊,有音樂蓋著,可一會怎麼辦啊?」

  果然電話裡傳來的聲音和韓國歌手的歌聲是同步進行的,想聽清楚頗為費力。到這個時候我也沒有主意,隨口說:「到這個地步,我只能讓李師……小楠把他引開了。」

  「不行啊,只要他現在一離開,我就會馬上現形,非得嚇死幾個不可,還有——你不能讓他看見小楠,如果讓他知道你們又騙了他,我們的事就全完了!」

  我徹底崩潰:「這他媽太刺激了,你讓我怎麼辦?」

  包子收回目光,不滿地說:「吃飯呢,你喊什麼喊——呀?金少炎呢?」荊軻畢竟幹過殺手,眼尖,一指已經落座的金少炎說:「在那呢。」

  我急忙解釋:「他可能是遇上老朋友了,過去說幾句話。」

  不幸中的萬幸是我們坐在卡間裡,隔著一層紋花的玻璃,金少炎不會那麼快發現我們,而且這小子大概是看了我mP4里那件水印衣服以後覺得不錯,居然也買了一件穿在了身上——品位出奇地相同呀!

  我的話暫時沒有引起懷疑,我伸手掏走秦始皇上衣口袋裡的錢,來到舞台下面交給飯店經理:「請你們一直演奏下去,我的朋友們都很喜歡。」

  經理興奮地抓住我的手說:「你們都是韓國的留學生吧,#¥—……%(韓語)?」

  我回到座位已經陷入到半癲狂狀態,金2突發奇想:「這次你去把他引開,最好到僻靜的地方,我會一直跟著你們,這樣別人就不會看出異常,等你們再離開以後我顯形就不會嚇到別人了。」

  不得不佩服這小子的應變能力。

  「外面停車場就很僻靜,可我怎麼才能把他叫出去?」

  「先過去,跟他聊天。」

  我站起來,跟包子說:「我過去認識一下,你們繼續吃。」

  包子看了看那邊的如花姑娘,瞪了我一眼說:「不許留電話!」

  我往過走的時候金2同學提示我:「戴上藍牙——把牙籤吐了!」然後他繼續指揮我,「走過去,先跟他握手,我說什麼你跟著說什麼:『很冒昧,又見面了』。」

  可金2說完這些話的時候我已經大咧咧地坐在了金少炎面前,只聽金2一聲哀嘆:「你是豬腦子啊?!」

  我一時沒反應過來,就跟著說:「你是豬腦子啊?」

  金少炎1號錯愕地說:「什麼?」

  金2奄奄一息的聲音通過耳機傳過來:「噢,賣疙瘩!」

  我知道這句不能學了,面對微有怒色的金1,我急中生智說:「你是豬腦子啊——是一句韓語問候,可能我說得不太地道,金少還認識我嗎?」

  金1就這樣被我蒙過去了,他沒跟我說話,指著我對如花說:「就是這個人,他說要下雨,果真就下了,可天氣預報明明說今天晴天的。」

  如花呵呵笑說:「我認識,他下午還去找的你,你們不是最好的朋友嗎?」

  私下裡的金1要親和一些,他明察秋毫地掃了我一眼,卻沒有揭穿我,敷衍說:「呵呵,但願我們以後能成為朋友吧。」看來他對我也比較好奇,已經不板那張死狗臉了。

  金2繼續指示:「讚美那女的。」

  我立刻對如花說:「你長得特像宋丹丹……年輕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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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章撈回500萬,金少炎暫時滾蛋,呵呵,大家是不是都不喜歡他呀?下章可是加長篇,大家玩命票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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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千界繪,作者:莫知採薇書號177291
作者: jojo999    時間: 2009-3-29 14:27

第三十一章 賭注

  耳機裡傳來了金2扇自己臉的聲音:「你真是我親哥!現在他肯定以為你是故意找茬來的,馬上就要趕你走,跟他說小楠!」

  金少炎正要發作,我慢條斯理地說:「王小姐今天還打電話來讓我代問金少。」金少炎像被一棍子抽回去似的頹然坐倒,他到不是有多在乎李師師,他要現在發脾氣,容易被如花誤會,以為他幹過什麼始亂終棄的事兒。這小子追求的是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的境界,「花花公子」的頭銜他能安之若素地接受,要說他最後搞不定,只能以當白眼狼爛尾,他可不干。

  沒有誰能比金2瞭解金1了。

  金2:「跟他聊賽馬,告訴他明天香港馬場『屢敗屢戰』爆冷門,以一馬鼻優勢戰勝『天下無雙』。」

  「金少玩馬嗎?」

  一度沉默的金少炎果然眼睛見亮:「你也玩這個?」

  金2提示語:「沒事兒的時候消遣一下……」

  與此同時我說的是:「我哪有閒錢幹那個,瞎起鬨。」

  金少炎這次到沒怎麼在意,笑道:「明天這場我買了50萬的『天下無雙』,你怎麼看?」

  「那你輸定了,明天『屢戰屢敗』一准贏。」金2糾正我:「屢敗屢戰!」

  金少炎想了一下,遲疑地說:「是那匹叫『屢敗屢戰』的馬吧?我有點印象,名副其實的屢敗屢戰啊,最好的成績是第四。」

  金2:「跟他談馬經!」

  我說:「那匹馬長得跟騾子似的,沒理由跑不快啊!」

  如花姑娘終於忍不住笑出聲來,金少炎也沒生氣,用看小丑一樣的目光看著我,帶笑說:「這樣吧,就我們兩個賭一場,陪率10比1,我買『天下無雙』贏。」

  金2:「別跟他賭,一定勸他買『屢敗屢戰』,他是個輸不起的人。」於是我跟金少炎說:「我知道錢對你沒什麼,不過明知輸定了還往裡扔錢,那不是氣節是缺心眼,聽強哥一句,買『屢敗屢戰』吧。」金2發出一聲嘆息。

  金少炎冷冷說:「你最好別跟我稱兄道弟的,說說賭注吧,我買定『天下無雙』了。」

我攤攤手:「除了這身衣服,我從娘胎裡出來什麼樣現在還什麼樣——我要輸了可以把腎給你。」

  如花也看出我們已經起火了,拉拉金少炎小聲說:「你別跟他一般見識。」

金少炎瞪著我說:「你要輸了去我公司給我打掃一個月廁所,你放心,我會給你工錢的,甚至可以不用幹活,但你必須給我天天按時按點到,讓所有人都知道你是打賭輸了給我掃廁所的。」

  這小子真他媽損啊!

  「如果你輸了呢?」

  金少炎輕蔑地笑了一聲:「我從頭到腳,隨便拿下一樣來都夠你安安穩穩過上幾年的,你說吧要什麼?」

  我手一揚指著外面,金少炎冷笑:「想要我那輛911?可以!」

  金2興奮地低喊:「答應他!我就是開那輛車出事的。」

  靠,他開著那車撞成了薩其馬腦袋,現在要讓我贏回來,這小子怎麼跟劉備一個德行,正所謂「古有劉備送龐統的盧妨主,今有金少炎送小強哥911自戕」。

  其實我本來也沒那個意思,趙本山講話了:要啥自行車啊。

  「如果你姓金的輸了,就在大庭廣眾之下叫我一聲『強哥』。」

  金少炎一時被我的王八氣震住了,但隨即說:「好,一言為定!」這時他才奇怪我怎麼會在這裡,我指著卡間告訴他:「我和朋友在那吃飯,一會讓他們過來拜訪你。」金少炎根本沒往那看一眼——他要看一眼馬上就發現李師師了,他厭惡地站起身,跟如花說:「我們換一個地方。」

  我緊張地回頭看看,生怕大廳裡演了鬼片。只聽金2的聲音在耳邊說:「別看了,我就在你身邊呢。」

  如花奇怪地問金少炎:「你說什麼?」

  金少炎:「什麼什麼?我跟你說話了嗎?」

  我假模假樣地站起來往外送著,金少炎手捏鑰匙沖一輛波爾舍跑車一按,那車必恭必敬地哼了一聲,金少炎拍拍車頂,冷笑說:「萬一你贏了——我是說萬一,你本來是可以得到它的,我給你個機會重新考慮。」

  這次到我厭惡地揮揮手:「你快開著走吧,我看見它肉疼。」

  金少炎和我鬧得不歡而散,開著車挎著妞一溜湮沒影兒了。

  我一回頭,見又一個金少炎好端端地站在我面前,我一把抓住他,把他搖得像電風扇上的標籤一樣,我這麼幹完全是惡人先告狀,我失去了一個救他的機會,把簡單的事情又搞複雜了,如果我答應金1的賭注,沒有那輛倒霉的車,就算那天我不出現,他出事的可能也大大減小了。

  金少炎被我搖得連連求饒,我放開他以後老半天,他才反應過來,開始搖我:「死強子,你不把那輛車弄過來也就算了,你還讓他當眾丟人,這人特小心眼你知道嗎?你還想要那500萬嗎?」

我把他甩開,又開始搖他:「你愛給不給,又不是我花,老子都不想理你了!你看看你小子那操性,老子賣腎炒基金去也不要你錢了,再過4天你就頂著一個碎腦袋長長地活你那50年吧,記住以後痰桶上掏兩眼兒扣頭上再出門,你就冒充聖騎士吧!」

  金少炎被我數落地蔫了下去,哭喪著臉不說話了。如果是別人,至少還能理直氣壯地說:得罪你的人又不是我幹嗎拿我出氣,他就不能這麼說。

  我看他也怪可憐的,其實嚴格說來得罪我的人也確實不是他,重生後的金少炎雖然在某些小動作上不可避免地還帶著以前的痕跡,但他為人處世要懂事多了。

  我放開他以後安慰他說:「算了,強哥不會不管你的,跟他打這個賭,教他學個乖,以後做人不要橫衝直撞的,強哥沒錢,就送這麼一個小禮物給你吧。」

  金少炎嘆息道:「只怕他理解不了,我更怕他會恨上你,我沒多少時間了,我走了以後你們要成了仇人,我算是白死了一次。」

  我說:「你也倒霉,為什麼你去哪他去哪?」

  金少炎嘆氣道:「怪我沒考慮周到,我們本來就是一個人,現在同在一片天空下,我們的心情和感受應該也是一樣的,今天我一早就想吃韓國菜,他大概也一樣。」

  我們回到座位,誰也沒看出什麼異常,包子還問我們:「怎麼不把那個女的叫過來一起吃?」

  這時傳菜小姐端著贈送的開胃泡菜站在金少炎和如花剛才坐過的地方直髮愣,一抬頭看見了金2,毫不猶豫地向我們走來……

  這頓飯吃得好飽啊!哦對了,韓國館裡所有人都以為我們那一桌人都是留學生,非要派個代表上去唱歌,後來我上去唱了一首《歌唱祖國》。

  第二天一睜眼,我的屋裡又是空的,金少炎這小子又把我的五人組給接出去瘋去了,我想看看表,卻被自己製造的一個帳篷吸引去了注意力,早上正是男人性慾勃發的時候啊,我忽然想到包子下午還要上班,應該不會跟金少炎他們一起去吧?

  想到這裡,我仰起脖子發出了一聲長長的狼嗥,躡手躡腳來到包子的房門前,猛地推開門一看,我愣住了——

  你們猜我看到了什麼?

  我估計有3成左右的讀者在猜我看到了包子穿一身豹紋,正坐在床上衝我發騷。

  大部分的讀者應該猜的是:床上是一絲不掛的李師師(嘖嘖,真陰暗)。

  恭喜你們……全猜錯了,床上啥也沒有!

  包子給我留了張條,說他們今天去森林公園玩去了。

  他娘的金老二領著一幫人看動物世界去了,也不管獸性大發的我,我已經很久沒和包子親熱了。

  (本來這章是要弄到500萬就結束的,原來打算是加長章,但到這個點了也沒碼到預想的那樣,只能先發這一章,剩下的只能再推遲一章了)
作者: jojo999    時間: 2009-3-29 14:27

第三十二章 瘸腿兔子快快跑

  在認識包子以前的這麼多年裡,我也是「挺」過來的人,也當過「捂襠派」,本想找幾個毛片看,那些橋段我已經耳熟能詳倒背如流,人都說日語難學,反正我的日語水平是夠和日本妹電話做愛了。

  我像只鐵皮屋頂上的貓一樣轉悠了半天,那勁也小了不少,索性就瞎收拾著自己玩起來,我穿上劉邦的龍袍,裡面套著項羽的鎧甲,在鏡子前轉著身打量著自己,又跑到那個屋把秦始皇的刀幣掛在腰上,再回到鏡子前,照出來的那個傢伙活像民國時期壽衣鋪的老闆。我正嘿嘿傻樂的工夫,聽見樓下好像來人了。

  我跑到樓梯口一看,一個氣質逼人的美女正悠閒地站在當地觀賞著牆上的藝術畫,她穿著一身米色的范思哲,手裡很隨意地拎著一隻配套的手包,渾身上下散發著一種清冷和幹練的氣息,讓人不敢正視。如果說金少炎1號和她身上有類似的氣勢,那麼金少炎完全是因為從小含著金湯匙長大,而她,則來自於自身,這種女人,一看就知道經過了職場的拚殺和奮鬥,那雙柔美的腳踝,也不知在無形中踢飛了多少敢於輕視她的男人。

  我雖然還在慾海裡掙扎,但一見她反而完全冷靜了下來。話說女強人容易惹起男人的征服欲,那得是能和她平起平坐的男人,像我還是算了吧,就算人家跟你一夜情,玩完情趣連人家條內褲都賠不起,她要再看我可憐往床頭櫃上留幾百塊錢,我就只能一頭撞死去了。

  當然,她現在要跟我玩女王,把我現在穿這套衣服弄破了她同樣也賠不起——魯迅先生說得多好啊,這就是阿Q精神。

  我一撩皇袍走下樓來,腿毛若隱若現,拖拉板在樓梯上踢踏踢踏地響,我熱情地招呼她:「有什麼可以幫您的嗎?」

她沒說話,就靜靜等我下來,看著我這身打扮她應該是也有點眼暈,我也很窘迫,時間太急沒來得及換一身,如果不穿著袍子,就剩大褲衩和項羽甲了,那鎧甲現代人有幾個認識?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是用巧克力編的肚兜呢,我要那樣下來,警察不問青紅皂白把我擊斃我都沒臉喊冤。

  我等了半天,只等來她淡淡的一句「隨便看看。」

  神經病!這是當鋪又不是服裝城,有什麼好看的?

  但顧客就是上帝,這妞又像是有錢人,不能得罪,我只好訕訕地坐到沙發裡,說:「那你就隨便看看吧。」

  這廳裡我實在找不出比我更有看頭的東西了。

  冰美人環視了一下四周,就朝門口走去,等她一手拉住門把手的時候,忽然回頭問我:「你就是蕭經理吧?」

  我點頭,她也冷冰冰地衝我點了一下頭,就出去了。

  一上午就遇到這麼一件莫名其妙的事,中午我吃了一包泡麵,剛想躺會,就接到了如花姑娘的電話,這次她是以金少炎秘書的身份打給我的,邀請我去金少炎的辦公室一起看那場賽馬的直播。

  金少炎這小子以前確實有點不會做人,蹬鼻子上臉得理不饒人,他當然以為「天下無雙」是贏定了的,想等比賽一結束第一時間挖苦我。我當然是沒有任何心理負擔的,很輕鬆就答應了。

想到金2三番五次地強調要穿正裝,我都懶得換,劉邦的皇袍穿著又滑又涼,再說這絕對夠正式了吧?想著想著我忽然惡毒地笑了起來,我脫下袍子和鎧甲,穿了一件兩股筋背心,下面還是短褲和拖鞋,把那部新手機裝在一個包裡提著,出了門打車直奔科技園,到了他們公司門口,保安還是那個,這次沒說什麼就讓我進去了。

  我故意二流子一樣在各個樓層晃了個夠,把白眼賺得盆滿缽滿這才上了16樓,我戴上藍牙,撥通金2的電話,那邊還是很亂,間或可以聽到包子和李師師的笑聲還有荊二傻半導體裡傳來的聲音,金2看來是玩得很盡興,不等我說話先跟我說了半天他們在森林公園遇到的有趣的事,還說項羽差點拿樹枝做了一張弓想要打獵來著。

  我恨得牙根直癢癢,跟他說了我這邊的情況,金2說:「反正結果你已經知道了,不過你得假裝很緊張,等贏了以後替他惋惜惋惜,給他個台階下,你不但能得一輛車,他還得感謝你,這樣你以後訛他錢就方便多了。」

  金2唯一的特點就是比金1狠,我就沒見過他這麼玩命給自己下套的人。

  我把電話開著,很順利地進了金少炎的辦公室,這小子一臉迫不及待和興奮,看樣子就等著羞辱我呢,他下的那50萬可能早就忘了。

  我這個樣子晃蕩進來,金少炎也沒在意,估計現在就算我在他辦公桌上拉一泡屎他都不會生氣,在他眼裡,我是將死之人。

  在金少炎金碧輝煌的辦公室裡,一面巨大的等離子電視佔據了整個一面牆。

屏幕上是某香港衛視的直播,這個台是專業的賽馬頻道,現在賽馬還沒開始,主持人操著粵語正在解說本場16匹馬的資料,1號馬就是那匹「天下無雙」,從屏幕下打出的資料可以看出這匹馬勝率已達到89%,是一匹紅色高大的英國純種馬,主持人對它的介紹長達1分多鐘,到14號的時候,才輪到「屢敗屢戰」,這是一匹平平無奇的黑色馬,屏幕下勝率那一欄是灰的,最好名次:「4」,鏡頭在它身上晃了兩下就過去了,主持人也不知道說了幾句什麼話,但諷刺意味很明顯。

  我把一張皮沙發挪到屏幕正前方,搬個盆栽當菸灰缸,掏出皺巴巴的軟白沙來叼嘴上一根,又拿出一根對著金少炎作勢欲拋——給人散煙習慣了。

  金少炎失笑地搖搖頭,靠在老闆椅裡,從雪茄盒裡抽出一根火腿腸似的雪茄,用茄剪剪掉封口,優雅地用火苗烤著煙體。

哎,氣勢上先輸了一頭,我還停留在幾個哥們賭球,一人搬個馬扎拎瓶啤酒湊堆的層次上。

  在此期間我的電話是一直開著的,金2到是心寬的很,居然只顧自己玩,不理我,我不斷能聽見他那邊遊客們興奮的叫聲,夾雜著5人組和包子的聲音,看來他們坐在觀光車裡正在看猛獸捕獵。

  這時比賽開始了,隨著一聲槍響,16匹賽馬「像脫了韁的野狗」一樣衝出馬欄,「天下無雙」很不客氣地跑在最前面引領群馬,後面是8號和3號,再後面是 15號、7號,再再後面……等我看見14號「屢敗屢戰」以後,我被煙嗆得劇烈咳嗽起來:這畜生一躥一蹦地往前跑,像一隻瘸腿兔子,剛跑了半圈就被被落下 200米,那騎師才可樂呢,簡直成了鬥牛士,被「屢敗屢戰」顛得暈頭轉向,整個馬場哄笑不斷,連一直遙遙領先的「天下無雙」的風頭也被這對活寶給搶了。

  這場景已經快使我到了崩潰的臨界點,耳機裡居然還傳出包子快樂的吶喊:「逮住了嘿,咬上了嘿——」我低聲怒罵:「王八小子,你說的那匹馬快讓『天下無雙』套一圈了,你不是玩我呢吧?」

  「嘿嘿,別急啊強哥,1萬兩千米呢,那馬後勁足——呀太噁心了,腸子都咬出來了……先不跟你說了,比完告訴我。」

  照這麼跑完12公里,那騎師的前列腺不給顛出來才怪了。

  不過情況確實有了改觀,「瘸腿兔子」一躥一蹦,像獨腿大仙似的居然慢慢趕上了前面的群馬,最後一圈跑完還邁了一個。

  金少炎嘿嘿冷笑:「你買的這匹馬跟你到是有點像,都有點死心眼,其實它不當賽馬去馬戲團肯定更有發展。」

  這小子損起人來不比我差啊,要不是我打不過他,非揍他不可!

  說話間14號又跨了一個成了倒數第三,我回頭得意地看了一眼金少炎的工夫,又被後面的馬趕上成了倒數第二……金少炎忍不住笑出聲來,拿起電話吩咐:「讓後勤送套保潔的衣服上來。」我眼淚都快掉下來了。

  在前6圈,「瘸腿兔子」跑得還算可以,沒事超超別的馬,也被別的馬馬超超,最後總算前進了好幾個名次,在它身後已經有5匹馬了。

  從第7圈開始,「瘸腿兔子」開始發力,它以極其詭異的身法,不按常理出牌的思維,前躥後跳、變線漂移,以每圈跨兩個的速度迅速跑在了第5位,雖然這樣,跑馬場裡的人還是當看笑話一樣,他們指著14號馬笑得前仰後合,好像是在世界盃決賽場上看到了一頭豬盤帶過人,最後凌空抽射得分一樣。

  但「瘸腿兔子」這種勢頭並沒有停下來,在倒數第二圈的時候,它已經踰越了14匹馬,成為了第二,人們不笑了。

  雖然是第二,但和「天下無雙」差得還很遠,照目前的局勢看,無人能撼動它第一的位置,金少炎這時也止住了嘲諷,肅然起敬地說:「這匹馬好好調教一下,再換個騎師,還是很有潛力的。」聽這口氣,他還是認為這一場「天下無雙」是贏定了的。

  但如果有職業賭馬經驗的人就會發現,「天下無雙」和「瘸腿兔子」之間的距離看似不變,其實是以每秒一個線頭的距離在接近,在不知不覺中兩匹馬已經只差一個身子的距離,人們這才驚覺,與以往最後一圈的沸騰不同的是今天的肅靜,幾乎所有人都站起身,看著這匹名叫瘸腿……呃,屢敗屢戰的馬,雖然他們直到現在還不以為它會贏得比賽——離終點只有不到10米的距離了,在賽馬比賽中,這個距離基本無作用,而且兩匹馬之間差的也不少。

  這時金2緊張地問我:「是不是到衝刺了?」我嗯了一聲。

  「千萬仔細看,太精彩了!」他興奮地喊著。

  確實太精彩了!就在「天下無雙」就要觸線的那一刻,落後了半個身子的「瘸腿兔子」突然高高躍起,像一頭輕盈的麋鹿般四蹄舒展,再落下來時比「天下無雙」提前一個馬鼻觸線。

  我大喊一聲:「瘸腿兔子萬歲!」

  金少炎暫時忘了輸贏,他發呆地看著屏幕,喃喃說:「那是匹什麼東西?」

  屏幕上萬眾歡騰,包括輸了錢的人,他們輸得心服口服,主持人都不知道說什麼好了,只能一個勁地跟著觀眾尖叫。

  這時耳機裡傳來金2很懇切的聲音:「強哥,我求你件事……」

  我嘆了口氣,低聲道:「你別說了,我知道該怎麼做。」

  我走到發呆的金少炎面前說:「把你的車鑰匙給我,這件事就算了吧。」

  金少炎麻木地掏出車鑰匙放在桌上,我拿起來,就在我要轉身出去那一刻,他臉上又露出了那標誌性的欠揍的嘲笑:「我就知道你會改變主意的,你們這種人,絕對不會為了所謂的尊嚴放棄這麼現實的利益。」

  這句話一出口,金2就料想到事情要壞,他哀求著說:「強哥,別跟他一般見識……」

  我一把扯掉藍牙耳機,把車鑰匙放回去,靜靜說:「姓金的,我他媽改變主意了——你準備當著你們全公司的面叫我強哥吧!」

  金少炎生硬地笑了笑,口氣軟了下來:「你是開玩笑的吧,我那輛車稅前就要300多萬!」

  我把他的座機拿起來遞到他手裡:「打電話,讓你們所有的職員都來看你叫我強哥,當然你也可以叫保安把我趕出去我也沒辦法,你要能幹得出來我也認了。」

  金少炎最後看了我一眼,他眼神變冷,接過電話吩咐:「讓所有員工都到16樓開會!」

  不到5分鐘的時間,16樓那空曠的場地就被500多名職業男女站滿了,其中很多人在剛才就見過我,看著我偷笑,我身穿兩股筋背心,大褲衩,腳蹬「sports」拖拉板,手裡還夾著半根軟白沙,這座大廈估計從施工以來就沒見過我這麼休閒的行頭。

  金少炎陰沉著臉走出辦公室,問如花:「人到齊了嗎?」如花小心翼翼地點點頭,金少炎一指我說:「我和這位先生賭馬,我輸了,按事先說好的,我叫他一聲強哥,你們都聽著。」金少炎說完毅然地轉過頭,像日本人似的衝我一哈腰,大聲叫道:「強哥!」

  「少跟我稱兄道弟的。」我把煙踩滅,當著這500多人的面揚長而去。

  至此,我和金少炎這仇算是做死了。

  我出來,立刻露出了小市民的本色,拿起電話膽顫心驚地問金2:「他不會找黑社會報復我吧?」

  金2聽到了事情的經過,他嘆著氣說:「老實講我也不知道,他還從來沒栽過這麼大的跟頭,強哥,這事不怪你,怪兄弟以前不會做人,以後他要找你麻煩,你就讓項羽把他拆了,我沒意見。」

  哎,同樣是金少炎,做人的差距咋就那麼大捏?

  晚上的飯是從「福盛園」叫的大餐,金1金2今天都比較鬱悶,金2生怕去一個飯店再碰上金1,我的5人組這兩天哈屁壞了,贏胖子終於徹底有了花錢享受的概念,對錢有概念的同時卻對錢的數量沒了概念,胖子現在買雪糕給100塊錢都不帶找零的,二傻兜裡裝滿了南孚電池,用完都不充電直接就扔了;李師師學會支持正版書了;項羽還是只對車感興趣,金少炎打算把那輛奔馳商務的備胎裝在車頭上讓他當碰碰車開先練手,被我死諫回去了,這要開順手了,以後上了街還不得屍橫遍野;劉邦態度曖昧,屬於那種「有了就吃一口,沒了也不想」的,除了對包子表現出特殊的鍾愛,還沒找到固定的愛好。

  包子跟著他們窮熱鬧了半天(下午4點又趕回去上班了),感覺金少炎花起錢來明顯不對勁,她偷偷問我:「金少炎是不是有事求你?」我點頭。人命關天的事呢。

  包子想了一會,忽然一把抓住我:「他不是要你去殺他那個雙胞胎弟弟吧?」這女人就這樣,看什麼是什麼,這幾天正看一個香港有線的豪門劇,前些日子看韓劇的時候也玩幽怨來著。

  不過這句話也提醒了我,現在我和金1勢不兩立,我出面救他可能會適得其反,於是我想到了項羽,結果項羽說:「沒興趣。」個白眼狼,人家白送你幾百萬的車了。

  吃飯的時候我和包子挨挨擦擦地十分親熱,包子當然知道我是什麼意思,暗地裡直掐我,眼眸如水,看來她也不行了。李師師臉紅紅的不敢看我們,鑑於她以前的職業,好像不應該這麼害羞呀,難道是……她也不行了?

  金少炎一掃鬱悶,笑嘻嘻地說:「強哥,咱們今天別在家裡住了。」

  這個小子難道看出我春心蕩漾,想請我出去腐敗一下?像他這種有錢人能請我去哪呢?帝王?金後?百花?聽說這些地方的小姐一晚上普遍上萬呀,哇卡卡!

  但這事不能咱私下說嗎,缺心眼!

  包子摸著筷子,嘿嘿笑說:「你們想去哪住?」這笑怎麼聽著那麼毛骨悚然呢,金少炎命懸一線呀,只要從他嘴裡說出任何一個澡堂子的名字,包子的筷子就會「biu」一下飛過來。

  金少炎止住壞笑,很嚴肅地說:「我想請大家跟我一起回賓館,我再開幾間房,咱們玩個通宵,困了回屋各睡各的。」

不等我表態,5人組裡多半人都投了贊成票,這些傢伙尤其是那幾個男的,知道跟著金少炎準沒錯。其實我反而是不想去的,領著這5個人去住賓館,尤其是晚上分開以後,誰也不知道會出什麼意外。但摸著包子柔軟的腰,我也有點含糊了,長此以往地憋著,我很可能會成為周星星電影裡那個人物的名字:醬爆
作者: jojo999    時間: 2009-3-29 14:28

第三十三章 賭神

  金少炎現在住的地方是一家四星級賓館,大出我的所料,他說如果住五星級,碰上熟人的幾率太大。

  其實真正規格的四星級也是很豪華的,我一直擔心5人組會出醜,但這次我大錯特錯了。秦始皇進了大廳只是微微點頭表示滿意而已,劉邦指指點點,說這面應該擺個白虎鎮太歲,那面應該擱個狻猊,這些傢伙已經習慣了有電和自動化的世界,單就建築而言,沒什麼能入他們法眼的,只是秦始皇對前台一排表產生了好奇,我告訴他那是世界各地此時的時間以後,他不屑地說:「統一哈(下)麼,看滴亂的很。」死性不改啊,還想領著他的百萬秦軍一統天下呢,這人太影響世界和平了。

  有金少炎操作,我們沒有登記直接入住了,這也提醒了我:是該找個辦假證的朋友給五人組每人弄張身份證了。

  我們先一股腦都進了金少炎的房間,這間300平的豪華住所使金少炎頗感委屈,雖然這裡有不差於放映廳的影院、只要按一指頭就會自動放水並會按摩的浴室和可以用來招待朋友的橋牌室,金少炎說他還沒住過這麼壓抑的地方,他每天睡醒一覺看著房頂離他不足3米就會泫然欲泣,他感覺自己是被流放了。

我有點能理解金1為什麼那麼不招人待見了,他是那種尿完尿都不用自己抖那兩下的人,他過的奢華生活是我想都不可想的,我要是跟他一樣,估計更面目可憎。

  金少炎說:「我們玩橋牌吧,8個人正好兩桌。」然後他問我,「你會玩橋牌嗎?」

  我回答他:「聽說過沒見過兩萬五千里。」橋牌耶,那是一般人能玩的麼?

  金少炎笑:「其實他娘的確實不如打麻將好玩,那我們開兩桌麻將吧。」

  這次輪到我笑:「你覺得那5位誰會玩?」我壓低聲音問他,「麻將什麼時候有的?」金少炎直搖頭。

  這5個人裡大概就李師師見過七巧板,要想跟他們玩在一起,拿個筆筒找幾雙一次性筷子玩投壺差不多。

  包子誇張地喊:「不是吧,8個人湊一桌麻將還三缺一?」

  我說:「乾脆就咱們3個詐金花算了。」

  這時李師師走過來,輕笑道:「不會不是可以學嗎?」這個女人,仗著自己聰明,永遠帶著一股不服輸的勁,女人靠征服男人征服世界,她已經做到並且曾經滄海難為水了,現在又有一個世界放在她眼前,她顯得比較容易亢奮。

  包子積極地擺上桌子凳子,從棋牌室的櫃子裡拿出麻將嘩啦一下倒出來,拿起一張牌搓了搓,看也不看啪的拍在桌上說:「幺雞!」

  果然是幺雞——其實她就會暗摸,打牌可臭了。

  金少炎很討好地用溫柔的口氣把規則說了一遍,李師師點頭道:「先玩一把試試。」

  結果除了在碰和槓上稍微有些遲疑,李師師的牌打得居然中規中矩的。在這期間,項羽把酒櫃裡的洋酒翻出不少,自己當起了調酒師。秦始皇和荊軻看電視,劉邦像鬼一樣各屋瞎逛。

  打了一圈之後,李師師除了不能像包子一樣摸出牌來,簡直就跟個每天浸淫於此的姨太太一樣了,再打一圈,包子開始敗退。

  金少炎說:「光這麼打沒意思,賭點什麼吧。」

  賭錢肯定是行不通,這一家的人現在都靠金少炎的錢養著,輸贏根本沒有意義。包子說:「貼紙條唄。」

  多麼充滿童年溫馨回憶的賭注啊,都同意。

  然後包子就完美詮釋了那句話:自作孽不可活。打了三把下來她的臉已經被貼得看不見了——不過這麼看就順眼多了。

  這時劉邦逛膩了,搬了把凳子坐在包子身後,看了一會開始感興趣,當包子把一張6筒打出來時,劉邦替她一把抓了回來:「都往出打條子呢咱就不能往出扔筒子,你怎麼那麼笨呢?」然後自作主張地把一個二條拋了出來,包子不滿地說:「那張我還有用呢。」

  劉邦道:「一四條都扔完了你留著這張幹什麼?」

  我腦袋差點杵在牌堆裡,劉邦這小子,打麻將門兒清啊。

  包子也很奇怪:「你不是不會玩嗎?」

  劉邦很自然地說:「看了兩把不就會了?」

  我靠,比李師師還強悍,一代賭神就這樣誕生了。

  再然後劉邦就充當了當年張良的角色,幫著包子攻城掠地,不一會就把我們三個貼成了小白臉。包子乾脆讓出椅子讓他玩,劉邦上場後絲毫沒表現出當局者迷來,一鼓作氣結束了牌局:我們臉上都沒地方了。

  金少炎笑著把紙條取下來說:「不玩了,劉哥太狠了。」劉邦得意地衝包子說:「厲害吧?」

  我伸個懶腰說:「都睡吧。」其實我一點也不困,瞄了瞄包子,她暗地裡嫵媚地瞅了我一眼。

  金少炎善解人意地說:「這是房卡,你和包子先去。」李師師站起身說:「我也有些乏了。」金少炎卑躬屈膝地說:「我送你回房。」

  我們四個一起出來,金少炎幫李師師打開房門,李師師一閃身先一步進到裡面,扶著門框溫柔地說:「天不早了,大家都早點休息吧。」

  門關上以後金少炎還是傻的,我摟著包子頓足捶胸地笑,跟他說:「該!」

  包子笑道:「過會我們不在了你再來敲門,她要還不讓你進你就徹底沒戲了。」這是什麼女人呀?

  我們一進房間,顧不上換鞋,我就把包子端在胸前扔在床上,氣喘吁吁地說:「今天非弄死你——」我把上衣和褲子甩出去,包子用手支床看著我笑。

  「你也脫呀。」我的兩跟拇指分別已經掐住了內褲的兩腰,只要往下一矬身我就跟大衛的塑像一樣了。

  包子說:「我今天……」

  我已經撲到她身上,嘿嘿浪笑:「先讓我嘗嘗你變甜了還是變咸了。」說著兩手已經扒住她的屁股,用牙和舌頭解開了她的褲子,包子喘著粗氣說:「我今天……」

我像頭貪婪的狼把嘴插進獵物的脾臟一樣啃著包子的下體,包子像極痛苦似的哼哼著,運了半天氣才說了一句全活話:「我今天來例假。」

  我記得當時我眼圈就紅了,我抬起頭看著她,滿懷希望地說:「別逗!」

  「真的,我也想啊。」

  我急道:「那你勾引我幹毛啊?」

  「勾引一下而已嘛,我又沒想到出來開房。」

  我急急火火地穿衣服,包子奇怪地問:「你幹什麼去?」

  「老子找小姐去!」

  包子一點也不生氣,笑呵呵地說:「再給你一次機會,幹什麼去?」

  我哭喪著臉:「還能幹什麼,出去冒袋煙冷靜冷靜。」

  包子說:「去吧去吧。」末了又加了一句,「給你5分鐘時間。」

  命苦的我捏著包煙出了房門,想再看看劉邦他們去,結果正看見金少炎又被李師師客氣地送了出來,李師師沒看見我,直接回去了。金少炎卻看了個正著,尷尬地衝我笑了笑,然後才奇怪地說:「你怎麼也出來了?」

  我嘆口氣:「包子她……來了。」

  這次輪到金少炎頓足捶胸笑:「該!」

  我點了根菸,金少炎從我手裡搶過去,狠勁抽了兩口,嗆得直咳嗽,笑說:「我還說忘了提醒你讓你試試賓館的液體避孕套呢。」

  我口氣不善地說:「你小子也想試試吧?」

  金少炎卻認真起來:「我真的沒想過要碰她,再過3天我就要回去了,就算要碰,也是以後的事了。」

  「你休想!」

  金少炎盯著我,質問說:「你為什麼不同意我和小楠在一起,我是認真的!」

  說實話我已經喜歡上現在的金少炎了,對他和李師師的態度,已經偏向於妥協,可就算他是認真的,李師師卻也只剩一年時間了,我剛想說話,我的板磚牌手機響,顯示是:金少炎(1)。

  我吃了一驚,先給金少炎看了一眼那來電顯示,然後接起,金少炎1號那冰冷而篤定的聲音說:「我恨了你整整一天,但後來越琢磨越覺得你這個人有意思,我想明天請你吃個飯,肯賞光嗎?」

  我用眼神詢問眼前的金少炎,他大聲說:「答應他!」我衝他比劃了一個噤聲的手勢,他依舊大聲說:「沒事,他聽不見我說話。」

  於是我說:「好的,說地方吧。」

  「明天中午12點,愷撒西餐廳,不見不散。」說完這句話,金少炎1號掛掉了電話。
作者: jojo999    時間: 2009-3-29 14:28

第三十四章 一呀麼一板磚

  又是愷撒,這小子還敢去。金少炎一聽這地方也頭疼,他小心翼翼地說:「你準備怎麼去?」

  「坐個倆輪(摩的)。」

  金少炎直翻白眼,看樣子就要暈厥過去了。

  我笑道:「跟你開玩笑呢,放心吧,如果他是真心想和我和解我就借坡下驢,這樣我們以後還能當哥們。」

  「明天我開車送你去。」

  「別了,你和他要是再在停車場碰上,該出現無人駕駛的情景了。」我又點根菸說:「你小子總算還沒糊塗到家,懂得好歹。」

  金少炎突然露出了與他紈褲子弟很不符的滄桑的笑:「強哥,知道為什麼雖然只有短短5天,我和他會那麼不同嗎?」

  我好奇心也被勾起來了,問:「怎麼回事?」

  金少炎苦笑道:「其實我死以後,魂魄又在陽間飄了3天才被收回去,我有幸目睹了自己的葬禮,我親眼看見我80歲的祖母白髮人送黑髮人的慘狀,我的父母都是很有地位的人,我長這麼大卻都沒見過他們笑,我以為他們不愛我,但我看見他們哭得死去活來,那時我才知道,親人就是親人,無可替代,是我以前太不懂事了。

  「還有我的那些所謂的朋友,他們來參加我的葬禮到不如說是來秀演技的,有很多人下車之前往眼睛裡滴眼藥水,狠點的還有抹辣椒油的。

  「最可笑的是我的那些女人們,紅了的都說不認識我,有個最紅的女明星為了躲這件事情幾乎報名去南極探險,這些還不算什麼,最最可笑的是來的那些女人我大多都不認識,她們在參加完葬禮以後成群結隊地去搶到場記者的鏡頭,都聲稱是我的紅顏知己,有的還能講出細節來,她們沒雇幾個孩子撲在我屍體上喊我爸爸我已經很感激了。」

  我聽到這忍不住笑了起來,金少炎瞪了我一眼繼續說:「經歷了這些事,人不可能不變的,那時我才知道其實我連一個朋友也沒有。」最後金少炎感慨良深地總結道,「有錢人沒一個好東西啊!」

我回房以後又遇了個可樂事,這裡雖然管理嚴格,還是受到了不同程度的騷擾,電話打進來以後那邊的女的千篇一律地嗲聲問:先生,要服務嗎?

  開始兩個是我接的,第三個電話進來包子一把搶過去,對方一說話,她就惡狠狠地問人家:「多少錢?」那女的驚叫了一聲掛了電話,第四個進來以後包子如法炮製,滿以為會嚇退對方,誰知那女的更狠:「電動棒是我拿還是自備?!」天不怕地不怕的包子驚叫一聲掛了電話。

  第二天我去赴約前金少炎已經叫人給我送來一套西裝,我打車到了愷撒對面,然後走過去,上次的車童居然還認識我,討好地對我說:「金少已經在等您了。」

  我一看表還不到12點,難為這小子也會等人,看來頗有誠意。我一進門就看見他坐在我們上次坐過的地方,他看見我以後叫住一個服務生,讓他把我領過去。

  你喊一聲不就完了?看來金1的貴族情節不是那麼容易褪色的。

  金少炎看著穿得板板正正的我,滿意地點點頭,跟我說:「我以為你又會穿著昨天那身來呢,我都準備好丟人了。」

  我坐下來說:「這就叫殺人不過頭點地,昨天是昨天,今天再那麼幹就不厚道了。」

  這時上次為我們點菜那個服務生笑嘻嘻地來到我們面前,他可能自從上次以後就認為金少炎是一個很隨和可以開玩笑的人,他笑著說:「金少,今天還喝三糧液嗎?」

金少炎先是愣了一下,然後陰沉地說:「去把你們經理叫來,愷撒的人都這麼沒規矩嗎?」服務生見金少炎沒有開玩笑的意思,臉頓時綠了,如果收到金少炎這個級別客戶的投訴,他的工作丟定了。

  我急忙打著岔把話題引開,金少炎餘怒未熄地說:「今天這裡的人都很奇怪,我停車的時候那個泊車仔還問我我的那群朋友怎麼沒來,我好像沒和很多人來這裡吃過飯吧。」

  等鮮豔純滑的紅酒和青翠爽口的蔬菜上來時金少炎心情才好轉,我在金2的指導下很和諧地使用著刀叉,金少炎驚奇地說:「想不到你也有斯文的時候,你昨天簡直就像個流氓一樣。」

  我說:「你們為什麼都要用一個『像』字呢,我本來就是。」

  金少炎卻沒有注意後半句,他好奇地問:「你們?還有誰這麼說過?」幸虧他並不想真的知道,他追問我,「你是怎麼知道『屢敗屢戰』會贏的?」

  我神秘地湊近他說:「其實我會相馬……」

  金少炎被我勾引得也湊過來,說:「能講講嗎?」

  我說:「你看那匹『屢敗屢戰』……」這時我才想起來我懂個屁的相馬啊!金少炎湊得更近了,我只能說:「你看那匹『屢敗屢戰』……長得跟騾子似的,沒理由跑不快啊!」

  哎,不怪我,這也不知跟誰學了那麼一句,他說誇一匹馬好,就得說它長得跟騾子似的。

  金少炎愣了一下,想起這話我以前就說過,猛的哈哈大笑:「你太幽默了,知道我為什麼喜歡你嗎?其實就算你真的是馬神我也不需要你幫我賺錢,我喜歡你是因為我一看見你就想起了我的祖母。」

  耳機裡,金2失笑道:「經他這麼一說我才想起來,確實有這麼點意思。」

  我目瞪口呆,說:「我靠,你想了一晚上想到這麼一句報復我的話吧?」

  金少炎笑道:「別誤會,我不是說長相。我的祖母是一個很可愛的老太太,直到現在她還只吃自己種的菜,管衛生間叫茅房,生氣了就指著我的鼻子叫我王八小子,也不管我的父母在不在場,我覺得你們很像。」金少炎在說起他的祖母的時候,臉上自然地帶出一種溫柔和依戀,我想他如果能一直和他的祖母生活下去的話,也不至於變成今天這樣。

  「再過3天就是她老人家80歲大壽,我希望到時候你也能參加,她會喜歡你的,而且我的朋友裡很多對賽馬感興趣,現在你的大名在他們那裡已經如雷貫耳了,你可以跟他們結交一下。」金少炎還有一句話沒明說出來:他擺明了是在提攜我,把我從最底層勞動人民裡拎起來直接扔在他們這個圈子裡了——一個全是白眼狼的圈子。

  這次不用金2教,我滿口子說:「樂意之極,她老人家喜歡什麼,我捎份禮物。」

金少炎擺擺手:「你人去就行了,17號上午10點,你到我辦公室找我。」他說著拿起餐布抹抹嘴,「錢我已經付了,你慢用,我有事先走了。」他走以後,金少炎2號有點興奮地說:「17號那天我是開車從一家酒店去郊外別墅的路上出事的,如果他能從辦公室出發,那麼大概會安全很多。」

  我悠然說:「現在你是不是該把那一半定金給我了,二百五十萬。」

  金少炎說:「反正你離成功就差一步之遙了,等兩三天有什麼關係,到時候一次性付清。」

  我放下紳士的架子,沖電話嚷道:「那你先把我這個月的話費交了!」

  在剩下的兩天裡,我們就駐紮在賓館裡,白天我偶爾(!)去看一下店,晚上就和劉邦通宵達旦地玩,有時候玩麻將,鼠鼠鼠,有時候玩詐金花,牛牛牛,有時候玩斗地主,虎虎虎……有時候玩梭哈,豬豬豬(看不懂這段的去看下恆源祥的最新廣告)。

  與李師師需要熟悉一下才能扭轉局勢不同的是,劉邦無論玩什麼,一上手就能大殺四方,和他們在一起,總使我想到以前那種無所事事又沒心沒肺的日子。

  這兩天金少炎讓包子開自己那輛法拉力去上班,包子本來對自己的車技沒信心,金少炎說:車隨便撞,人沒事就行。這跟包子所擔心的恰恰是相反的,金少炎這麼一說之後,包子開著他的車騰雲駕霧居然毫髮無損。開著法拉力去包子鋪當門迎,包子活得相當YY。

  16號晚上,金少炎在飯桌上喝了很多酒,說了很多莫名其妙的話,所有人都看出不對勁來了,我心裡也很難受,站起來說:「跟大家說個事,明天少炎要出國了,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回來,今天喝完這杯離別酒,咱們有緣再見。」

  我挺恨這句話的,以後的日子裡,想見金少炎很容易,但再想跟他一起就著果醬喝茅台、在地攤上吃烤肉、討論液體避孕套是再也不可能了。

  我剛說完這句話,李師師就瞪大了眼睛,我能看見她目光裡的錯愕和失落,金少炎跌跌撞撞地離開飯桌,我跟著他出來,金少炎坐在賓館的樓梯口,滿臉通紅,見我走過來,跟我說:「有煙嗎?」

  我們倆抽著軟白沙,金少炎揉著臉,聲音沙啞地說:「我最捨不得的就是你和小楠,我也會想念他們的,有時間帶贏哥查查血糖去吧——」

  我勉強笑道:「你說反了吧,最捨不得小楠才是真的。」

  金少炎突然抽泣起來,他把頭埋在兩腿之間,嘶聲說:「我是真想有你這麼一個哥。」

  我摟著他,眼睛也有點難受,說:「明天強哥救完你會常找你的,咱們以後還是兄弟。」

金少炎痛苦地說:「強哥你想過沒有,如果消失了這段記憶,我就不是我了,又成了那個飛揚跋扈的混蛋。」

  「我會幫你的,就怕你到時候又是那個德行。」

  「相處了這麼久,除了錢我都不知道該送你什麼好,我本來是把包子幹活的那間店買下來送給她的,又怕會破壞了你們現在這種幸福,你要好好待她,她是個好女人,長得也還……反正你以後有錢了可以帶她去整容。」

  我也不禁笑了,說:「你還有什麼『遺言』要交代,都說了吧。」

  金少炎一把拉住我,眼睛裡星光閃爍地說:「我最後一個請求——強哥,你一定要介紹我和小楠認識呀!」

  我把打火機狠狠砸在他頭上,他抱著頭委屈地說:「你不是連這點小事也不答應吧?」

  我嘆口氣:「你知道小楠是誰嗎?」

  金少炎馬上就明白我在說什麼了,他顫聲問:「是誰?」

  「她本名叫李師師。」

  金少炎豪不為所動:「那又怎麼樣,我是真的喜歡她的,我甚至會娶她。」

  「正因為這樣,我才不能再介紹你們認識,她只有一年時間,所以不管是你甩了她還是她早早的離開了你,對你們都是一種傷害。」

  金少炎悲傷地哼哼說:「我怎麼那麼命苦啊?」

  第二天我們一起出門,9點40分,我們一起到了金廷大廈,他藏一個安全的地方後我隻身上了16樓,如花告訴我,金少炎今天根本就沒來公司,我一看表,已經過去了5分鐘,我額頭汗下,直接打給金1,電話響了很久金1才接起,我跟他說了半天他才想起來我是誰,恍然說:「我把這事忘了個乾淨,這樣,你來麗晶大酒店,在門口等我一會,我馬上下來。」

  好在事情還在控制內,但當我把這個消息告訴金少炎以後,他的臉色變得慘白,他哆嗦著說:「我出事就是從麗晶出發的……也是10點,想不到繞了這麼大一個圈子,我們又回到了起點。」

  我拉著金少炎就跑:「麗晶離這不遠,我們還有時間。」

  當我們氣喘吁吁跑到麗晶時,一眼就看見了送了金少炎的那輛罪魁禍首:波爾舍911,金2留在牆角後,我們保持著電話聯繫,我走進麗晶的大廳時,正看見金少炎1號臉紅紅的走下樓來,我走上去提鼻子一聞,問他:「你喝酒了?」

  他不當回事地說:「就喝了兩杯洋酒。」

  「大清早的你喝什麼酒?」

  他淫蕩地笑道:「這你就不知道了吧,酒有時候能起春藥的作用。」看來他昨天是和狗尾巴花之類的小女星度過的,早上起來又方興未艾了一次。

  金少炎直奔自己的車走去,看上去步履輕鬆,我一下趕上去拉住他的胳膊說:「金少,喝了酒別開車了。」他根本沒有當真,以為我只是普通地討好一下他,還笑著說:「沒事,你坐我車一起走,我給你介紹幾個億萬富翁家的少爺。」

  這時他已經走到外面的台階上,手一揚,911又哼了一聲,內鎖已經打開了。這一次我使勁抓住他:「金少,我們打的去吧。」金少炎輕鬆地甩開我,口氣還很和善:「我真沒事。」說話間已經走到了離車不到1米遠的地方了,金2大急,在我耳機裡叫道:「阻止他!」

  我用整個身子撲住金少炎,決然說:「今天有我在你就別想上車!」金少炎有些毛了,喊道:「放手!我可生氣了!」見我沒動靜,他徹底發火了,後肘一掃,腳上一踹,我就鼻青臉腫地被他踢到了台階上,金少炎邊拉車門邊指著我大罵:「你真把自己當盤菜了,說白了你他媽就是個小丑,我就拿你開開心,給我滾!」

  說著他的一隻手已經拉住了車門,金2暴叫:「快想辦法,他一上車就完了!」

  我半坐起來,已經顧不上生氣,眼睛在四下里踅摸——太乾淨了,連塊板磚也沒有啊,金少炎已經拉開車門,一條腿邁進車裡,在這緊要關頭我下意識地混身摸著,然後就摸到了我那價值好幾萬的手機,我保證,方圓10里之內再也找不出性狀比它更像板磚的了。

  我操著它,輕趕幾步已經來到金少炎後面,他根本沒有察覺,我突然大喝一聲:「著板磚!」

  嘩啦一聲,我的手機被我硬生生拍碎在了金少炎後腦勺上,他一一聲不吭地歪在了地上。

  做完這件事我忐忑地回頭看金2,他因為被擋在一堵牆後,所以我還能看見他,這小子正衝我挑大拇指呢。

  我說過了,我就從來沒見過對自己這麼狠的。我真懷疑這是他設的一個圈套,真正的目的其實就是要我謀殺和他搶奪財產的孿生弟弟。

  金2一走出牆角就隱身了,我鬆了口氣。只覺一陣涼風飄到我近前,懇切地說:「謝謝你,強哥。那張500萬的卡我已經放在了你的枕頭下,密碼是今天的日期。」

  我看著昏迷的金1說:「現在怎麼辦?」

  「你別管了,我送他去醫院,你只要打電話通知一聲就行了。」

  我把金1搬進車裡,然後就看見那輛911真的變成了無人駕駛,自己朝著醫院方向飛馳而去。

  我找了一部公用電話,跟如花說:「你們家金少被我拍暈了,你現在馬上帶人去中心醫院救他。」兜這麼長時間的圈子,結果真正救金少炎還是用了我最初的設想:一板磚。

  就這樣,我送走了金少炎,當我走在馬路上時,已經是一個身家500萬的富翁了。
作者: jojo999    時間: 2009-3-29 14:28

第三十五章 等著吧

  我現在終於也是有500萬的人了,我飄著往前走,路過一個豆漿攤時不禁想起那個「等咱有錢以後」的段子,等咱有錢以後,皇帝養兩個,一個秦始皇一個漢高祖;等咱有錢以後,英雄養兩個,一個荊軻,一個楚霸王;等咱有錢以後,女人養兩個,一個晚上用,一個白天看,哎,就是晚上用的那個長得有點不好理解——包子的那個應該過去了吧?

  現在還有個麻煩事就是被我拍倒的金少炎,他醒來以後不知道會怎麼對付我,看樣子金少炎身家乾淨,應該和黑社會沒有聯繫。但怕就怕他告我個「人身傷害」之類的,這種罪可大可小,如果他們金家操作起來,判我個十年八年不是沒有可能,到時候我那沒見過面的300和54再加包子他們排隊去看我,我基本上一年之內天天都能看上新面孔,就怕監獄不讓。

  想到300他們,我的心又涼了不少,我這才反應過來我費力巴哈地掙來這500萬隻夠他們一年的生活費,光吃就得花一半,用恩格爾指數一衡量,剛探上溫飽線,幸運的話到年底能留個大幾千,夠我領著包子去趟夫安門。

  想到這,我不能再猶豫,不能再遲疑,不能再耽擱了!我衝進一家二手手機店——我得馬上通知包子他們從賓館裡撤出去,一過中午12點就又算一天了!

  店老闆見有人進來,問我:「先生想要款什麼機子,直板?翻蓋?旋轉式?」

  我急切地說:「要最便宜的。」我以前那個手機已經被熱心的包子送給了她們店裡新來的鄉下打工妹,而我現在身上只有200塊錢。200塊錢是一個很經典的數字,是我從生活裡總結出的寶貴經驗,只要你身上有200塊錢,你就可以買菸抽,渴了餓了都不必擔心,遇上以前的女同學,還能請她吃頓比較像樣的飯,最大的好處就是被偷了也不會太心疼,遇到搶劫不用驚慌。

  店老闆看了看我的穿著,拿出一款諾基亞最新出的以6打頭的機子說:「這是賣的最好的一款,性價比很高,那人才用了兩天,1600塊錢給你。」

  我說:「你就撒著歡的給我拿最便宜的吧,沒工夫跟你瞎扯。」

  老闆只好又拿出一款摩托v8:「這個600。」

  「再拿便宜的!」

  老闆直翻白眼,把一部聯想普彩扔在櫃檯上,說:「你要就臨時用幾天就用這個吧,不過我事先提醒你,這機子全天不定時接收信號,300。」

  「再拿便宜的。」

  老闆掃了我一眼,懶洋洋地說:「你是來踢場子的吧?」

  ……

  最後我終於把店老闆忽悠得把他們鎮店之寶以100塊的價格賣給了我。這款手機有著嬌小玲瓏的身材,銀灰色氣質外殼,一根強悍的天線,還白送一個看上去很像鉑金戒指的手機鏈,據老闆介紹,它可以超長待機72小時,因為設計師的獨特觀念,暫時不支持藍牙,但是擁有耳機孔(耳機可以自己配),而且它有著深厚的歷史沉澱——比我小不了幾歲。

  它是一款看不出年頭的藍屏手機。

  給包子打完電話,我溜躂了一會,想打輛車又覺得不值得,找摩的這條路還沒有,到有摩的的時候我都快到家了。

  包子她們已經到家了,我第一時間衝到樓上,跑到我鋪邊揭開枕頭一看——果然有張卡(心抖一下沒?),我先把卡號記了一個死,頭可斷血可流,這500萬塊不能丟,我以每0.3秒次的頻率把那組數字在我腦海裡瘋狂刷屏,甚至包子要我喊劉邦回來吃飯的時候我回答她的都是一串數字。

什麼?劉邦哪去了?!我這才發現劉邦不在屋裡,不過我一個月薪1400的偽經理乍見500萬被沖昏了頭腦還是情有可原的,而且聽包子口氣好像不遠。一問,才知道劉邦打牌上癮,被包子支到街上那家老年活動中心打麻將去了。我急忙跑過去一看,見劉邦坐在倆太太中間,對面是我們街上趙大爺,倆老太太面色嚴峻,趙大爺到還有說有笑的,再看劉邦面前的兜兜裡塞滿了毛票,間或還有張一塊兩塊的,敢情是沒少贏。我說:「劉哥,回家吃飯了。」

  還沒等劉邦說話,趙大爺笑呵呵地說:「不能走啊,他贏我們七八塊錢了。」

  我把一堆毛毛錢都倒在桌上讓他們自己領,然後拉著劉邦就往外走,劉邦邊掙扎邊回頭說:「這回算我給老哥姐妹兒見面禮了,下回咱們玩帶血的。」這場景怎麼那麼像當年我爸從電子遊戲廳裡往出拽我呢?

  出了門我鬱悶地說:「劉哥,你也是中國歷史上幹過一屆皇帝的人,跑這來贏老太太的買菜錢,你覺得有意思嗎?」

  劉邦委屈地說:「那你說我幹什麼,本來以為這有什麼好玩的呢,結果就那麼回事,擠在轎子裡看老虎咬鹿,住又大又冷的房子,吃的還行吧,時間長了也膩了,女人除了穿的少都是庸脂俗粉,就包子好看你還不讓碰,唯一一點好就是我比過去有時間,不玩牌幹什麼?」

  我說:「那你也不能老贏人家,那倆老太太都還吃低保呢。」

  劉邦說:「那我也偶爾輸兩把吧,其實我就是愛看他們輸了錢的樣子,咱又不缺錢,是吧?」

  你看看這「我」和「咱」用的,比漢語言文學本科生要傳神多了,他這一個字我那500萬就得分他一份。劉邦這人就活四個字:酒色財氣。

午飯又是包子主持的,離家老遠就能聽見歡快的切菜聲和哧啦哧啦的下油鍋的聲音,來自於小門小戶的包子把前幾天的經歷就當成一場夢,醒了就醒了,從沒想過自己真的能當公主——假如世界上有她這麼醜的公主的話,如果她托生在漢初,到是可以當皇后。

  令我欣慰的是除了李師師情緒比較低落,5人組的其他成員從奢華的賓館回到狹小的當鋪都沒絲毫不適。正如劉邦總結,那對他們而言不過是又大又冷的房子,再大再冷的房子他們都住過,現在這麼多人擠在一起,反到讓他們感覺很新奇和平和,用秦始皇的話說,這是唯一不用擔心睡在他身邊的人害他的地方(曹操如果來了就一定得給他預備一個單間了),除了項羽極端看不起劉邦,5人組相互之間非常和睦。

  簡言之,他們心態很好,其實我也一樣,我500萬的身家不是照樣用藍屏手機麼?

  至於李師師,我不知道她怎麼想,是真有點喜歡金少炎還是因為驟然失重沒人捧了有點失落,大概過幾天也就沒事了。

  現在我手裡至少已經有錢了,所要做的就是想想以後的事,如果這兩三天內還沒警察上門的話,我就得籌備300的住處了。
作者: jojo999    時間: 2009-3-29 14:28

第三十六章 小強的屁,震天地

  隨後的幾天我比較難熬,因為警察老也不來。你們說一個有500萬的人,戴手銬是先伸左手呢還是先伸右手?是該對著鏡頭大義凜然呢還是被兩邊的警察抓得跟個三叉戟似的認罪伏法?項羽襲警怎麼辦?

主要是這幾年我除了辦理第二代身份證去過趟派出所,都沒怎麼深入過他們內部了,對看守所風氣已經不大瞭解,現在是流行鐵血還是婉約都不知道,別進去以後吃了眼前虧。

  我是左等也不來,右等也不來,天天袖著手去街口盼警車,終於有一天有倆穿制服的向我走來,鬧了半天是倆問路的火車乘務員。

  我試著聯繫過一次金少炎,那麼好的兄弟,說走就走了,真的連一點關於我的記憶也沒留下?結果電話也不通了,給如花的辦公室打,也沒人接。

  按理說金少炎的身體裡不管是金1還是金2,醒來以後第一件事都是想到我,難道這小子又被我拍失憶了?

  那既然警察不來,我只好繼續好好活著了。

  因為等警察的關係,這幾天我沒怎麼敢往遠走,讓人家以為咱畏罪潛逃就不好了,所以給300找住處這事也耽擱了,這麼多人當然不能住賓館,一來是貴,二來是剛來的客戶容易找麻煩,他們像剛一歲多的孩子一樣,精力旺盛好奇心強,對他們無意中犯下的過失,你說不得罵不得,更打不得——尤其是這批客戶!

  要讓他們住賓館,辦假證就得花一大筆錢,而且在市區,這麼多人,讓車撞了怎麼辦?讓城管打了或者打了城管怎麼辦?遇上人口普查怎麼辦?

  我現在特想找一黑煤窯,就是千年見不得天日養著打手驅使奴隸一樣讓工人挖煤那種,有這300特種兵,佔領丫煤窯易如反掌,把煤老闆往煤窯裡一塞,齊活!可惜我能找見的黑煤窯都是先被武警叔叔們佔領了暴了光的。

  哪位路過的大神看我可憐賜我個黑煤窯吧!

再就是去神農架與野人為伍或者去可可西里護獵去,這支野戰部隊的生存能力應該不成問題,每人發兩筒壓縮餅乾一瓶礦泉水一把水果刀,我估計個把月後可可西里的盜獵分子就比藏羚羊還珍貴了。

  還有那54位好漢,具體名單目前還沒下來,但依據實力排名,來的肯定都是在書裡露過N次面的,像武松花和尚林沖八成都在,劉老六明確告訴我了:沒宋江,沒宋江更麻煩,俗話說兵慫慫一個將慫慫一窩,沒那個窩囊廢領著,這幫伙子又是些造反成性的,太不好弄了!我們市郊外到是有兩座山,可那都是收門票的風景區,這幫人要給佔了就等著挨導彈轟吧。而且這些人愛喝酒是個問題,不說鬧不鬧事,5塊5的三糧液當水喝我也受不了啊,喝完還愛摔個碗,二里窯這兩年不景氣,他們一來,算搞活經濟了!

  我發愁啊,我鬱悶啊,我終日滿頭黑線啊,我一縷一縷往下薅頭髮啊。

  要說管理型的人才,我這有秦始皇,可這胖子每天沉迷於遊戲,酷愛頂蘑菇和雙截龍,每天拉著二傻瘋玩,不過魂斗羅都是自己玩,因為二傻死完老跟他借人。

  公關型人才我有李師師,她看上去確實也把金少炎淡忘了,可暫時我還派不上用場,讓她去找黑煤窯專業不對口,最多讓人販子賣到大西北去。

  項羽覬覦隔壁小王那面包可不是一天兩天了,劉邦這次可真想幫他一把,教給他拿錢賄賂小王,幸虧人家項羽那是真正有王霸之氣的人,不屑於此——再說他也沒錢。

至於劉邦,屬這小子可氣,一點也不幫著我分憂解難,每天準時準點去老年活動中心點卯剝削老太太們的買菜錢,好幾次包子正做飯呢,老太太們就上樓來,閒聊幾句之後順走幾根黃瓜捏一把香菜什麼的,完了還回頭瞪我一眼,好像劉邦贏她們錢是我唆使的。趙老頭到是挺喜歡和劉邦聊,他以前最喜歡評書大鼓:斬白蛇起義。劉邦用第一人稱給他講完這個故事之後,他就再也不聽評書大鼓了。

  這樣風平浪靜過了一個星期,我開始託人問尋著附近比較偏一點的地方有沒有空房,最好帶院子。結果人家一聽有300人要住,都連連搖頭,一個好心人還很誠懇地勸戒我:搞傳銷是要坐牢的。

我發愁啊,我鬱悶啊,我揪頭髮啊,我把從小學畢業以後就留的同學錄、週記本、電話冊都找出來,試圖能翻出一個對我有用的信息,有用的信息很多:夏樂上二年級借我3毛錢沒還,許嘉遲到我作為值日班長替他打過掩護,誰家那小誰踩死了我養的菜花蛇,我居然還從一本電話冊裡翻出一封舊情書,一位不知是什麼時候的叫朱成碧的女同學對我頗有情愫,下面還有電話,我還打了過去,可惜早就空號了。

  包子很少見我這麼認真,她洗了兩個水蘿蔔給我,慰勞軍心。我啃光了兩根蘿蔔之後頓覺神清目明,只是肚子裡濁氣翻滾,我放下手中的流水帳,響應包子的號召擺桌子吃飯,人剛到齊還沒落座,我終於放了一個響亮的屁。

  秦始皇不滿地說:「噫——你慫(混蛋)噁心死人咧。」李師師招牌式掩口淺笑,就這麼個工夫,我們整個房子下面隱隱有雷鳴的聲音,項羽失色道:「一屁之威,竟至如斯?」

  他話音未落,整個房子就劇烈地搖晃起來,伴隨著轟隆轟隆的聲音,我們都開始站立不穩,先是電風扇倒地,緊接著擺在窗檯上的水杯逐一落下,我看見外面的世界在跟著劇顫,一個騎著自行車四平八穩前進的人被這股巨力拽得一溜蛇行。

  與此同時我看見了屋裡所有的人臉色大變,包子緊緊摟住了我,秦始皇下意識地把一隻手套在荊軻胳膊裡,項羽騎馬蹲襠式,看表情像是要跟誰玩命,李師師就近死死抓住劉邦,劉邦卻噌一下鑽到了桌子底下。

  這個過程持續了七八秒鐘,卻恍若千年漫長。等一切恢復了平靜,我們原來什麼姿勢,還保持著什麼姿勢。就聽窗外終於有人大喊:「地震啦!地震啦!」滿街的人開始稀里嘩啦地往屋子外面跑,夾雜著女人的尖叫和孩子的哭聲,非常感人的是那些老人們,他們雖然最後才從樓裡走出來,但身邊都有年輕人保護著。

  我們沉默著,誰也沒有往外跑,是劉邦打破了寂靜,他從桌子底下把頭探出來,看著我說:「你還騙我說你不是神仙!」

  秦始皇呆呆地說:「強子,餓服咧!」

  李師師腦袋短路了很久,她從剛一來就深刻地瞭解我和我所在的世界,神仙那一套說法早已被她摒棄,地震是自古就有的,但契合了我這個恰倒好處的屁,她終究一時想不明白。

  在這時英雄和皇帝就又不一樣了,荊軻自始至終在專注地聽著廣播,地震沒有給他造成任何驚嚇,但現在大地歸於平靜以後,他討好地衝我笑了笑,好像只是責備我弄出這麼大動靜前應該跟他打個招呼。項羽向我鞠一半躬,誠懇地說:「千軍萬馬,不及小強一屁,項某折服!」

  我摟著包子,都快哭出聲來了,一半是嚇的,另一半也是嚇的,只不過一半是給這從未經歷過的地震,另一半是被他們的言論,現在看來我不管怎麼解釋他們都不肯相信我說的了,從他們的表情看,驚嚇之後似乎很以認識我為榮,這要到處說去,人言可畏三人成虎,說不定就有信的。

  第好幾號當鋪經理小強,放了一個屁之後本市發生強烈地震,我要不是小強,我也四處傳去。然後萬一驚動了國安局,這算什麼罪,最輕了也得是損害他人財產和破壞社會治安吧,嚴重點說我這就構成叛國罪了——當然,我們應該相信政府,以上設想純屬扯淡。

  那搞個民間傳說也受不了啊!欠我3毛那個夏樂,就因為上課放了一個響屁,被我們叫了一學期的「屁簍子」。

  我鬱悶、我發愁、我揪頭髮,我很認真地對他們說:「剛才的事,可誰也別說出去啊。」

  這一句話起到了敲磚定腳板上釘釘的作用,這回連李師師都有點懷疑我那個屁的價值了。二傻神秘地說:「放心吧,一般人我不告訴他。」鬼才信他說的,上次誰帶頭禍禍我那200萬的聽風瓶來著?

  秦始皇興奮地說:「餓當年統一六國要絲(是)有你……哎呀,美滴很。」

  劉邦從桌子底下鑽出來,很認真地跟我說:「我以後再也不走你後面了。」

  包子就在我懷裡貓著,卻有點生氣地說:「你們可不能再鬧了,看該幹點啥?」

  我他娘的啥也沒心思干,就後悔不該吃那倆水蘿蔔了!
作者: jojo999    時間: 2009-3-29 14:38

第三十七章 餘震風波

10分鐘後,二傻的半導體裡傳出一陣亂音,一個男播音員沉厚的聲音有些緊張地說:「全市市民注意,全市市民注意,本市剛剛發生裡氏6.7級地震,震中在爻村,導致部分房屋倒塌,目前還沒有人員傷亡消息,市政府已經在組織抗災救險小組,請大家不要驚慌,下面播報地震時期注意事項和應急措施……」

  我急忙跑進荊軻的屋裡,打開音響,注意事項很言簡意賅,包括在此期間應該準備的物品和地震中應該往哪躲,在此順便做下知識普及,地震時藏身三個黃金地點:小廁所、桌子下、牆角,我的理解就是把自己當成猥褻男,你看人家劉邦就做得很好嘛。

  廣播半小時後,全市很多莫名其妙的東西開始脫銷,包括打火機(被埋進磚裡可以照亮,還可以點煙解悶)、哨子(被埋進磚裡可以吹著讓人找到你)、小刀(不知道幹什麼用,難道是自斷肢體?恐怖啊)、手電,賣饅頭的門口排起了長隊,然後是面包、餅乾、方便麵被搶購一空,很多人直切要害奔了糧食店。

  秦始皇看著窗外慌張的人們,很不滿地對我說:「都絲你幹滴好四(事)!」我看包子不在,跳腳罵:「你現在知道愛民了,萬里長城誰修的?」我突然靈機一動,當年所謂孟姜女哭倒長城,是不是她號啕的第一聲時恰好碰上了地震?如果真是這樣,我倆到是挺配的,只不過她名聲比我好。

  包子檢查了一週,憂心忡忡地跟我說:「我和小楠的臥室牆上有條裂縫,米面還夠吃一個禮拜,就怕菜不好買。」

  我喊道:「羽哥,跟兄弟搶米、搶面、搶白菜去!」

  劉邦忽然陰森森地說:「天災人禍,凡有哄抬物價者殺無赦,這件事如果我辦,我會殺一儆百安定民心——你說麻將館什麼時候才能開門呀?」

  後來的事情證實了劉邦在綜觀全局上還是有點英明的,政府很快出台了嚴禁哄抬物價的相關政策,開始還屢禁不止,在查封了兩家糧油店以後秩序開始恢復井然。而那些大型的超市像好又多、人人樂、家樂福這類連鎖店基本上都有著應對類似事件的經驗,價格壓住沒動,迎來幾個購物高峰之後終於開始恢復正常。

在生活沒有後顧之憂後,人們才開始擔心以後的安全問題,廣播上說了,地震之後餘震的可能性雖然有,但不大可能超過第一次的強度,廣播還告訴我們,比較好的保全措施就是睡在床下,有條件的家庭可以睡在廁所,不建議人們搭地震棚和去野外露宿。

  這最後一條反而像是提醒了人們,野營的帳篷和睡袋開始脫銷。公園和學校操場上頃刻間就被各式各樣的帳篷擠滿了。

  這一次的地震對房屋的損害其實程度很輕微,只要不是這幾年蓋的,基本上都安然無恙的,但很多驚慌失措的人更願意睡帳篷,他們中大多都是有錢人。這次事件的傷亡數據也出來了,一共死了14個人,大多都是爻村的農民,被倒塌的房屋當場砸死的有9個,有幾個是被陸續砸進去的,與他們不同的是一個剛從2樓搬到 18樓的哥們,中午正睡得迷迷糊糊的聽見有人喊地震,想也沒想扒著窗戶就跳出去了……還有一個小意外,一個後生去紋身,本來是要紋一把劍,結果一地震,技師手一抖畫了一長溜波浪線,這小夥子到是也能想得開,說:那你給我紋成金蛇劍吧。

  除了公安局、自來水廠和電廠這類要害部門,學生和大部分的工廠都暫時放假了,今年我們市優秀教師沒有限名額,凡在地震時沒有只顧自己跑先打發學生逃生的老師包括教副科的有一個算一個全是優秀教師。

  這是在金少炎走以後半個多月後的事,這小子命不錯,不用擔驚受怕兩次。

  現在安全問題也被我提上了日程,子曰:君子不立於危牆之下,讓這幫人陪著我在開裂的房子裡聽天由命,連人家的意見也不徵求就不太好了。當我問他們要不要搬出去住帳篷時,他們異口同聲地問我:「你還放嗎?」

  我當時唯一的想法就是當著他們的面再放一個以證明我的清白,可這屁是一股氣,不是你想放就放,你想它出聲就出聲的,硬憋住還不難,硬往出憋就很不容易了。我聲嘶力竭地說:「地震真和我放屁沒關係!」

  幾個男的面面相覷,秦始皇說:「歪(那)嘖(這)四情(事情)就不要到處社(說)氣(去)咧,你看把強子哈(嚇)滴。」劉邦點頭道:「嗯,就算我們幾個以後最好也不要再提這個事了,我們就假裝不知道。」項羽說:「放就放了,有什麼好怕的?」

  我放棄了要解釋的念頭,把一個啤酒瓶子倒立在窗檯上,回頭見荊二傻躍躍欲試的樣子,嘆了一口氣,索性把瓶子也扔在一邊,死就死吧,跟他們幾個一起死我也認了。

  這時劉老六的聲音在樓下大聲喊我,我一氣兒跑出去,見劉老六居然騎著一輛彪牌電動車,一腳支地,嘴叼一根18塊的蘭州,我說:「嘿呀,發財了啊?」

  劉老六眯著一隻眼衝我點點頭,把煙從嘴上拿下來,說:「還行,公園裡都住滿了,人們閒得無聊就找我算卦,這車是借一個卦友的,我來就是提醒你一下做好準備,那300岳家軍再過3天就來,我得快回去,我那還排著隊呢,再說我要再不回去這車的主人該報警了。」

  「你不是說好借人家的嗎?」

  「我跟他說借一下鑰匙上的挖耳勺,沒說連車也借。」

  我一把抓住他:「你給我送人可以,但要送到我指定的地方,能做到嗎?」

  劉老六揮揮手:「做不到,那是有固定傳送點的。」

  我忍氣吞聲地說:「那你必須晚點來,你不能大白天帶著一個營來我這吧?」

  劉老六想想說:「這個我試試吧,你還有事嗎?」他看著我死死抓住他的手說。

  我討好地說:「你就告訴我,以後還會不會地震?」這是我最想知道的,也是我討好他的原因。

  劉老六撇了煙,掐著指頭唸唸有詞說:「我給你算算啊,甲乙丙丁子丑寅卯一一得一二一添作五……」

  我說:「別裝孫子了,你不是神仙嗎?」

  「上頭有規定,除了迫不得已,在人間不能隨意使用法力,不過我的卦算得真的挺準的,明天半夜3點有餘震——反正我跟別人就是這麼說的,你愛信不信。」

  我發現了,我鬥不過這個老神棍,他對流氓的心態瞭解得很清楚。

我之所以這次沒有對300的提前到來抓狂,是因為聰明的我在地震剛過不到2小時就想到了一個應急的辦法,我已經從本市一個網上經銷野營用具的地方訂了100頂帳篷,一個帳篷可以住5個人,我現在的接待能力就是500,然後我把他們領著去遠郊紮營,在這時機下,沒人會懷疑什麼,找房子的事就可以托後了,不過我打算多等幾天,我估摸著這房價得跌不少呢!

  那天晚上2點半,我信心滿滿地叫醒我的5人組和包子,他們都沒怎麼睡塌實,當我說3點會有地震時,除了兩個女的都深信不疑,我注意到劉邦真的不敢往我後面走了,我們批著外衣走出家門,站到我們街對面的廣場上瑟瑟發抖,2點45的時候,從我們那趟街裡陸續走出很多人,2點55的時候趙老頭他們作為最後一批人出了家門,把廣場擠滿了,開始大家都還有點不好意思,搭訕的話都是:你也聽說啦?

  3點的時候,大地平靜如水,人們誰都不說話,都專注地盯著腳下,3點15分時,有人開始鬆懈,他們這才互相問詢,不少人都說:我是聽公園牆底下那個劉半仙說的。

  我就知道事情不妙,那天我們一直等到天亮,也絲毫沒有要地震的意思,人們紛紛打著哈欠回屋睡覺。當天的廣播上就有嚴正聲明,說某人利用這個特殊時期,四處散播要地震的謠言,其目的不可告人,公安機關已在通緝中,這人有個外號叫劉半仙,官名:劉老六。
作者: jojo999    時間: 2009-3-29 14:38

第三十八章 育才文武學校?

我帶著對劉老六的深切痛恨睡醒一覺之後接了兩個電話,第一個很簡單,100頂帳篷到位了。第二個是本市最大的汽車銷售公司打來的,一開始我都不知道是什麼事,我跟他們說我有好幾個月沒在網上求職了。

  跟我通電話的居然他們總經理,同是經理,人家含金量比我起碼高好幾個檔次,那是上過本市新聞還和市長握過手的企業家。他小心翼翼地跟我說:「請問那輛悍馬H2是您預定的嗎?」

  我這才想起來,恍然地說:「哦對對對,我差點就把這事給忘了。」對方更加肅然起敬,能隨隨便便就把交了款的200多萬的車忘在腦後的人,那得是什麼級別的富豪呀?

  他賠著笑說:「在這個非常時期,我們公司新出台了一個條例,就是在車到位之前再次對我們的客戶進行問詢,請問那輛車您確定還要嗎?」

  這招高啊,打心理撫慰戰。最近我們這裡小有點錢的都在空地上建了臨時行宮了,真正有錢人一大部分都去了國外,他們汽車公司這麼幹,很有點少賺錢多討喜的意思,就算暫時退貨了,維住了人心,以後不怕鈔票不滾滾來,再說那些有錢人誰好意思說我要逃命去了,這車我不要了?

  我就好意思!

  我用嗓牙哼哼著說:「這車不是上個禮拜就該到了麼?」

  「呵呵,實在對不起,因為您的要求配置太高,有批元件還得再從美國運來,所以耽誤了時間,現在車終於配好了,只要您確認一下,最多3天你就可以開著它馳騁了。恭喜您,在本市我還沒見過這麼炫的車呢。」

  我說:「是這樣啊,過幾天我要去國外避避風頭,這車我暫時不想要了。

  對方一愣,估計他以前還從來沒聽有錢人這麼說過話,但馬上笑著說:「利用這個時機去國外散散心也好,在這幾天你需要一輛臨時使用的坐駕嗎?我給您推薦一款牧馬人,我們公司現貨,你要願意,下午就可以體驗它的駕駛樂趣,它最大的好處就是越野性強,能帶著您跋山涉水……」我接了一句:「亡命天涯?」

對方閉嘴了,緩了半天才說:「很冒昧地問您一句您是從事哪方面工作的,或許我可以根據您的工作性質為您量身推薦。」

  「我搞國際貿易的。」

  「哦,那具體……」

  「軍火和毒品。」

  「……呵呵,您真會開玩笑,我們會把全款退給您的,再見!」

  這人太不識逗了,我本來還想問問他那有沒有二手金盃啥的呢,後天300來了我怎麼也得需要一輛車啊,小王的車這幾天死是借不出來了,給超市送貨都忙不過來。

  還有一個事就是給300以及往後的54買衣服,這事挺頭疼的,現在是夏天還好說,可這七八月一過馬上就立秋了,過冬的衣服可就費錢了,照我這麼坐吃山空,500萬根本不摟花,現在好就好在汽車公司又給我退回來將近300萬,這麼做就是挺對不起項羽的,不過我這頂多算挪用可沒貪污,以後萬一緩開了該給他花多少就多少——我是說萬一。

  我到了富太街,這裡以前什麼樣現在還什麼樣,不怕死的窮人們把這裡搞得人氣火暴。我先溜躂了一圈,然後選擇了一家規模中等的店舖進去,老闆娘是個胸脯能擋在肚臍眼上的40歲女人,我問她有沒有大量的成衣,她開始以為我是給學校定校服的,拿出十幾套粗製濫造的運動衣讓我選,我跟她說我是要給幾百工人統一服裝,如果價錢公道,以後冬衣也在她這裡進,這個女人立刻兩眼發亮,對我又摸又捏的,她拿出的幾套咔嘰布工服不是太厚就是太貴,見我興趣索然似乎要走,她在我耳邊神秘地說:「有一批衣服,絕對便宜,就是不太好看,你要嗎?」我跟她說我們的工人全是在人跡罕見的荒郊蓋電廠的,不在乎好不好看。

  她做賊一樣捧出一套衣服來,我抖開一看,樣子確實不怎麼好看,而且還灰撲撲的,我皺著眉頭說:「樣子好不好看先不說,我怎麼看著這麼眼熟?」老闆娘壓低聲音說:「你好好看看就知道了,提醒你一下,肩膀上如果再加兩條道,胸前寫個號碼……」

  我靠,看出來了!這分明是勞改犯的衣服。

  她看我有點心動,添油加醋說:「給工人穿嘛,用不著好的,而且這樣的衣服穿出去別的包工隊不敢惹你……一套才20,加鞋和內衣每套你給50。」

  我說:「穿這個上街不會被公安局當越獄犯給抓起來吧?」

  老闆娘說:「你放心,這個只是半成品,完全做出來以後領子上有花兒,你還可以選擇讓他們在背上畫一個彪馬的標誌,只不過為了不惹麻煩,那隻豹子是臉朝上躺著的……」

  我問她:「能繡『精忠報國』嗎?」我想先討好一下這些岳家軍。

  「問題不大,想不到你們一個包工隊還有自己的企業文化。」

  「能再便宜點嗎,我要1000套,而且明天就要,現錢現貨。」

  老闆娘掩飾住歡喜,板起臉說:「大兄弟,你要再說這話這買賣只能黃了,我啥也不說了,你自己算算,就算我們的衣服都是回收墩布做的,光加工費也不止這個數吧?」

  我想了想也笑了,確實是這麼個理。

  「那我也不多說了,這是2000塊定金,不過得你們給我送到這個地方,別忘了『精忠報國』,剩下的錢我拿到貨以後一起給你。」

  老闆娘點著那2000塊錢說:「5萬塊的買賣給2000定金是不是少點?」

  「不樂意拿來!我還不樂意呢,這剛地震完我就領著一幫穿成這樣的人四處攬活去,不知道的人肯定以為哪的監獄塌了——哎對了,你男人是不是在監獄工作?」

  老闆娘躲閃著我搶錢的手,說:「行行就2000吧,我男人是蹲監獄的。」

我臨走的時候老闆娘把一張紙片給我,指著對面說:「送你一次免費心理諮詢,這是本店的特色。」

  我順她手一看,對面也不知道什麼時候開了一家心理諮詢室,我哭笑不得地走進去,完全明白怎麼回事了,老闆娘在變相支持她老姘頭的生意,那個男人奔50的年紀,留著山羊鬍坐在老闆椅裡,眼裡色光直冒,隔三差五沖對面擠眉弄眼,見我進來,山羊鬍板起臉說:「你有什麼心理問題嗎?」

  「沒有,就是錢不夠花。」

「這就是最大的心理問題,你覺得多少錢才夠花呢,換言之,你追求的生活是什麼樣的呢,有的人月薪好幾萬,可他們不快樂,有的人一個月才掙幾百塊錢,可他們……」

  我說:「別扯淡了。」

  山羊鬍忽然一把抓住那個寫著「心理諮詢師」的牌子,我以為他要拿起來砸我,誰知他把那牌子一轉個,露出一個大大的八卦:「哦,既然對心理諮詢不感興趣,那我給你批一八字兒吧——」

  ……

  剩下就是帳篷的事了,1000套衣服鞋襪不過是十幾箱子的事兒,跟包子隨便說個謊就行,100頂帳篷就不好辦了,後來我想了一個辦法,我讓那個老闆後天晚上不等我去拿貨就不許關門,開始他還愛理不理我的,我跟他說,你要不等也行,反正我知道你倉庫在哪,他就表示一定跟我不見不散。做人就應該執著一點,不達目的死不休,不破樓蘭終不還,匈奴不滅,何以家為,古來征戰幾人還!雖然難免遭人誤會,他們管我這種做法叫流氓習氣。

最後一件大事:地點問題。這地方必須離開市區,又不能太偏僻了,我得在附近的城鄉結合部買到糧食和生活用具,而且劉老六凌晨給我把人帶過來,我得領著他們步行在天亮以前能夠到達。我絲毫不懷疑岳家軍的長途跋涉能力,但我對自己缺乏信心,除了在床上,我這些年都很少做流汗運動了。

  包子這些日子正常上班,地震以後很多家庭都不做飯了,中小飯館更加火暴起來,因為包子上的是早班,中午那頓飯是由李師師來做的,很多人誤以為她很會做飯,那是錯的,以前就算做,她抓把蓮子扔鍋裡,等別人做好端給宋徽宗時她就可以說那是她親手做的蓮子羹,她缺乏系統的做飯理論,甚至不知道蛋炒飯是要用熟米飯炒的,那麼愛乾淨的女孩子炒菜居然不洗,不過這樣不會熗鍋濺油,後來我才知道飯館其實都是這麼幹的。

  正當李師師端著一盤切得很科技時代的茄子要往油鍋倒時,謝天謝地包子回來了,在她身後跟著一個戴玳瑁眼鏡穿著中山裝的老頭,我掏出錢包對老頭說:「怎麼,這禮拜換您收水費?」

  包子把李師師劃拉開自己動手,回頭瞪我說:「這是我們小學班主任張老師,現在是育才小學的校長,剛才在馬路上碰上,被我拉回來的。」

  這個張老師我聽包子說過,據說是個很和藹和平易近人的語文老師,很受孩子們的喜歡,包子後來能在英語課上偷看《天龍八部》全得感謝這位張老師,哦不,張校長。

  我窘迫地給張校長打招呼,張校長苦笑說:「別叫我張校長,我已經不是校長了。」

  我這才奇怪地說:「育才小學?我好像沒聽說過。」

  張校長說:「不是什麼正規學校,其實就是村辦小學,我是退休以後沒事做去那不要工資當校長的。」

  我隨口說:「那趁這個事您正好休息休息,過些日子太平了,您再繼續當孩子王去。」

  張校長心灰意懶地說:「沒了,學校沒了,教室都成危房了。」

  我問:「那麼嚴重?」

  「我們的學校是建在爻村的。」張校長只說了這麼一句話。爻村是這次地震的震中。

  我把老頭拉在一邊聊了一通才知道,育才小學其實是爻村附近十里八鄉湊錢蓋起來的學校,說是學校,其實就是幾座平房,有6個男老師,而學生則有400多。

  之所以建在爻村,是因為這裡是中點,離所有村子都近,其實都不算近,最遠的村子離那有30多里路,就連爻村自己的孩子也得走一陣子才能到學校,爻村雖然只是一個村子,但管轄著遼闊的野地,學校附近不但不住人,連莊稼也不在那種。

  我問張校長:「那現在學校怎麼樣了?」

  張校長說:「不幸中的萬幸就是沒有孩子受傷,但教室是肯定用不成了。」

  「當初蓋教室花了多少錢?」

  「那是十好幾年以前的事了,花了將近10萬。」

  我眼睛閃亮,說:「張校長,假如現在有個有錢人想借用這片地,您說能行得通嗎?」

  張校長根本不感興趣,老頭扶扶古董眼鏡沒精打采地說:「有錢人?用那地做什麼?那塊地前幾年都那麼閒著,現在更沒人要了。」

  我急忙說:「我要我要!」

  張校長奇怪地說:「你?」

  「呃……是我一個朋友,他想用那塊地……」

  「幹什麼?」張校長看了我一眼。

  我張口結舌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迎著老頭逼問的目光,我急中生智說:「他想辦家學校!」

  「學校!」老張好像是加菲貓聽到豬肉卷一樣來神了。

  「是這樣,他想辦一個文武學校,就是專收大孩子那種地方。」

  張校長目光又黯淡了下去,有氣無力地說:「那你跟村長說去吧。」

  我拉住想起身的老張說:「當年他們蓋學校不是花了10萬嗎,我可以每家給他們10萬,爻村20萬,你覺得這樣可能性會不會大一點?」

  張校長聽完低頭想了半天,最後說:「10萬夠他們每村再蓋一個簡陋校舍和請到一個老師了,可是我就不能再和那些孩子們在一起了。」

  我感覺自己特不是東西,好像土豪劣紳非要霸占人家已經定了親的小姑娘,問題現在真的是地主家也沒餘糧啊,當年合建學校的有15個村子,這就是150萬啊,加上多給爻村的10萬,加上買衣服買帳篷買食品用具,我這500萬10成中已經去了三四成了,但話說回來,要再沒這麼一塊地,那花起錢來更剎不住了。

  張校長想到最後,一副痛下決心的樣子:「你那個朋友如果真的要有這心思,我可以幫他聯繫各村村長,畢竟都是為了孩子。」

  我說:「如果方便的話,您能不能明天就帶我去見見各位村長——我代表我那個朋友去見他們。」

  張校長抓住我的手搖了搖,虛弱地說:「不管怎麼說,替我謝謝你那個朋友,孩子們有書念,那才是最重要的。」

  我抽了自己臉一下,說:「他他媽的也是被逼無奈,要不肯定給孩子們蓋座大教學樓。」

  張校長問我:「對了,你朋友的學校叫什麼名字?」

  我又愣了,只好說:「您看叫什麼好呢?」

  這個老知識分子又扶扶眼鏡,顯得自信滿滿的樣子,我以為他能說出什麼高雅的名字呢,結果他說:「就叫育才文武學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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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jojo999    時間: 2009-3-29 14:39

第三十九章 極品校長

  包子跟我一樣,從小崇拜過黑貓警長(我更喜歡一隻耳)、克塞號、奧特曼和蜘蛛俠,如果說在她崇拜的人裡唯一一個能看得見摸得著的,就是這位張校長。

  換句話說,所有教過包子而又不遭她記恨的,也只有張校長這麼一位老師。他是那種老式知識分子,治學嚴謹性情溫和,10萬字的論文寄都寄出去了,想起用錯一個標點,硬是半夜等在郵局門口,等人家一開門軟磨硬泡拿回來改好再寄。

  吃飯的時候張校長見我召喚出一個班的人馬來,很是詫異,當得知兩個女孩睡一起的,才對我們多了幾分親熱。在稱呼問題上,張校長分別管我們叫小強、小贏、小荊……輪到劉邦時他老大不樂意,自從他不當二混子以後可能就沒人再這麼叫過他了。

幾杯啤酒過後,老張談興大發,開始說古論今,這種舊式文人,酒酣耳熱後別有一番風流,說到諸子百家,秦始皇還能插幾句嘴,說到劉項之爭,劉邦離項羽遠遠的坐開了,說起李白杜甫,李師師加入討論,然後到了公安派、《紅樓夢》,陷入冷場中。我見沒啥可說的了,隨口邀請他當育才文武學校的名譽校長,老頭一是喝高了,二是見自己起的名字被錄用很開心,一口答應了。

  老張走的時候留下一個結論是:現在的年輕人不學無術。

  我記住老張這句話了,你等紀曉嵐和曹雪芹來了我再找你算帳!

  第三天是事趕事的一天,上午我得去與各村村長會晤,連爻村在內15個村長加我和老張歡聚一堂,但氣氛並不太友好,他們總覺得有人冷丁地要給他們10萬塊錢肯定憋著什麼壞呢,現在的農民可不好對付,都是見過錢的主兒,張校長作為我的名譽校長幫著說了幾句話,我又答應給每村多加一萬,才打發了14個村長。

  爻村村長最後拍板決定把那塊地借給我,他說:「你多給的那10萬我不要,我只有一個要求,你蓋學校的施工隊必須用我侄子的。」

  然後村長就領著我去看了地,以前的育才小學就是在茫茫無際的荒草裡開出的幾間平房,遠遠看去像龍門客棧似的,四面八方都有被孩子們踩出的蜿蜒小道,只有通往縣城的方向可以通車。在這裡的上學的孩子們其實也很幸福,我還沒聽說世界上有哪所學校包括貴族學校的學生們利用課間10分鐘就能在操場上抓住野兔的。

  村長把他侄子也叫來,是一個滿頭癩瘡的小個,三角眼,一看就不是良善之輩,這廝叼著煙斜瞪著我,口氣很沖地問:「你想怎麼弄?」

  我說:「我打算把那幾間平房推了……」

  「廢話,肯定得推啊!你就說你打算花多少錢吧?」

  「100萬吧,你給我起兩棟小二樓,再弄個食堂,反正夠350個人吃喝拉撒的就行。」

癩子嘿嘿壞笑著,很老到地說:「不打算常年招生?想斜刺一槍撥馬就走?」

  「我這是重質不重量,招夠350個就不招了。」

  「嘖,跟我還說這種屁話,這麼著吧,你給200萬,我再給你蓋座三層的教學樓,你要多加20萬我再給你切著荒攤壘一圍牆。」

  他這麼一說我才想起,圍牆很有必要,我說:「一共給你200萬,宿舍食堂教學樓和圍牆都有了,行不?」

  癩子把煙一扔,回頭就走,邊說:「成,就這麼著吧。」

  我老覺得這事不塌實,衝他後背嚷:「簽個協議啥的不?」

  癩子擺擺手:「別整那虛頭巴腦的了,我明天就拉著隊伍過來。」他忽然停下,回頭說,「哎對了,你學校建成以後要武術老師不,我有幾個哥們身手很不賴,現在每天沒事幹盡他媽打架了。」我說不要以後他又說:「要不當老師當校警也行啊,省得你的學生跳牆出去打野炮去,要麼跑到教育局告你去也受不了啊,我讓我那幾個哥們每天牆角蹲著,誰往出跑腿打斷。」

  我失笑道:「別折騰了,也不知道誰把誰腿打斷。」

  等癩子走了,我跟張校長說:「諮詢您一下,辦學校都要什麼手續啊?」

  張校長身子一栽歪,用顫抖的聲音說:「你別告訴我你的手續還沒辦下來。」

  我撓頭道:「我壓根就沒辦,所以才問您呢。」

  老張終於坐在地上,絕望地說:「我這干的什麼事呀,晚節不保,晚節不保啊!」

我好奇地問:「怎麼,您昨晚沒回家?」

  老頭指著我怒髮衝冠地叫道:「你到底想幹什麼,你這不是害我嗎?」然後捶著地帶著哭音說,「我是昏了頭了,怎麼想起當這個名譽校長……」

  他要不說我都把這事給忘了,看來還是老一輩人講究誠信呀。

  我充滿感情地說:「張校長我真沒騙您,我是一心想辦學,讓那些大老遠來的……孩子們有個地方學習,讓他們看看咱們時代的精神面貌,我有個想法就是頭一年不收任何學費,住宿吃喝全免,您可以監督我,我要是想賺黑心錢天打五雷轟。」

  我前面的話任何人聽了都知道是在放屁,但無疑最後一句殺傷力太大了,張校長坐在地上仰視著我,驚訝地說:「你真的會這麼做?」

  我使勁點頭。

  「那你那個出錢的朋友會同意嗎?」

  我深沉地說:「我救過他一命,這些錢其實是他的謝禮,我就算扔水裡他也不會過問的。」

  老張一下站起身,跟我說:「你可別騙我,要是真的你說的那樣,你這學校可以先辦著,我有幾個學生現在在政府部門,我打聲招呼,可以先把你當個擺設不理,如果沒鬼,手續的事我幫你搞定。你要是敢騙我……」老張說到這忽然聲色俱厲起來,「我有幾個不成器的學生在道上也是有名的,我寧願讓小項守活寡也得廢了你!」

  我靠,看不出啊,居然是個黑白兩道一踢兩開的主!以後我有了兒子也讓他當老師去……

  回去的路上我還特意去看了看我的帳篷,店老闆太可樂了,為了等我或者說為了防我,自己打開一頂帳篷就住在倉庫門口,好在現在滿大街都是帳篷,一點也不惹眼。

  半下午我那1000套「精忠報國」也來了,我讓送貨的人就碼在門口,這街裡都是老相識,不大可能有人偷。包子回來看見了也沒在意,以為是隔壁小王的貨。我在家裡養著5人組,在外面租了幾百公頃的地蓋樓、辦學校,個中真相包子完全懵然無知,照她這個馬虎勁和我的辦事能力,我覺得和網上的mm見個面啥的時機已經成熟,但距離能去玩一夜情還有一段差距。

  7月初的天,已經不算長了,8點剛過就黑濛濛的了,我真怕劉老六現在就把人給我帶來,滿大街的居民現在都剛吃了飯在外面一邊納涼一邊避震呢。

  我真希望我們的公安機關能喜傳捷報:江湖騙子劉老六落網。我還抱著不可告人的目的去問過街坊們,說起劉半仙,這些人說法不一,有的說已經流竄到了南方有的說在大水泉附近村民家,真是瞻之在前忽焉在後,我覺得這個老神棍就算不使用法力也比馬加爵難抓。

  晚飯是我們濟濟一堂的時候,包子這些日子活得到是很哈屁,除了不能和我嘿咻,無比愛熱鬧的她像一隻進入了澳大利亞草原,看見遍地糞球的屎殼郎一樣無憂無慮,她跟項羽還有劉邦開玩笑說:「現在我們這也遭災了,湖北水退了沒,咱們一起去你們那避難吧。」

  包子,這是一個從生下來那一刻就惟恐天下不亂的女人。唐僧經歷九九八十一難還孫猴兒幫著扛,唐僧本人其實沒受什麼罪。但包子於我,不但不幫我,還盡給我找事,不過換個角度想想,她是唐僧,我是孫猴兒,這麼說的話就沒什麼語病了。那句話怎麼說來著,每個成功男人後背上都背著一個特能禍禍的女人。

  她一句話勾起了項羽的心事,這個兩米多的巨人放下筷子,幽怨地離開了飯桌。是時候給他買一輛面包車了,不但可以讓他有個事忙,而且我也要用。

  接下來的等待是漫長的,我雖然讓劉老六晚點往過帶人,但鑑於以前他的處世習慣,很有可能在下一秒就在樓下喊我,然後身後跟著300個血淋淋的宋朝將士。其實就算他一個人來我以後也不好混了,劉老六的通緝令每天在我們市台《大長今》開始前準時亮相,不知道的人還以為這是《大長今》簡體版的封面呢。劉老六的迅速竄紅主要是因為我們這個地方,從建國就平靜到了現在,跟那幫搞石油的回民沾不上邊,東突啥的也不來,這次地震算得上是歷史上比較嚴重的事件,如果不搞點事情讓老百姓們轉移一下注意力,真怕民心惶惶,而且通緝劉老六也是一種闢謠,劉老六現在就是一個滿身大便的土雷,炸不死你也得沾你一身屎。

  天完全黑下來以後,老頭老太太們撲扇著蚊子都回家睡覺了,我們每天都睡的很晚,秦始皇佔用電視在打頂蘑菇,他發誓今天一定要過了8-1的龍宮,荊軻這兩天不愛聽廣播了,因為裡面都是關於地震方面的報導和重複的避震知識。

  我和劉邦還有兩個女的打麻將,劉邦兜裡揣了不少老太太的買菜錢,提出要玩帶血的,玩了一會等他贏夠了就開始給包子點炮,在李師師的抗議下我們索性打對家,劉邦和包子一夥,這次這小子孤掌難鳴,總體來說互有勝負,我看著牆上的時間越來越晚,心也漸漸放了下來。秦始皇打通關之後,李師師先撤出牌局去睡覺了。

  我們三個接著斗地主,玩了幾把之後包子把牌一扔,憤然離去。把我樂得直誇劉邦——包子一把也沒贏才這麼早去睡覺的。我最怕包子在場的情況下劉老六喊我,不用問我幹什麼去,只要往樓下一看那麼多人,包子就得崩潰,從前年開始包子就不支持我打群架去了。

  等所有人都睡了,已經是半夜2點多了,現在我又開始擔心劉老六不來了。我抽了一氣煙,實在困得不行了就趴在桌子上迷糊著了,在夢裡還聽見劉老六鬼鬼祟祟的聲音在喊我,然後我就覺得大腿上濕濕的,醒來一看,是我哈喇子掉腿上了,我正打算去洗把臉,好像真的聽見一個斷斷續續的聲音在喊我,我趴在窗戶上一看,劉老六賊眉鼠眼地觀察著四周,一邊壓住了聲音喊我,在他身後和左右,整整齊齊站著300名宋朝的戰士!
作者: jojo999    時間: 2009-3-29 14:40

第四十章 背嵬軍

  劉老六在玻璃上看見我,使勁衝我招手。我示意他等著,然後急急忙忙穿上長褲、登山鞋,我一想到得把這幾百號人領到地方頭就大。

  我下了樓一看,劉老六還在鬼祟地看街兩邊有沒有警察,300條漢子標槍一樣立了半條街,而且兩人成行三人成列,年紀不等,最大的看著有40歲的,最小的一副孩子面。他們大多用破舊的黑巾包著頭,神情木然,不像跟誰有深仇大恨的樣子,在他們身上,除了統一的青色軍裝外,配甲是各式各樣的,大多以牛皮裹著前心,有的綁著護腕和裹腿,牛皮上有刀砍斧剁的痕跡。

  從裝飾上就可以看出這是一支配置以輕便為主,常常執行極限任務的軍隊,最讓我吐血的是:他們統一配著長刀,有的背著弓箭,短刀規格不一,有的在左後腰上插著,有的則綁在裹腿裡,從他們冷漠的表情和護甲損耗上看,這是一群殺人如麻的軍人。

  現在公安局對管制刀具查得很嚴吶,我估計他們任何一個人的刀上都能化驗出十幾個乃至更多的血跡來,這要落警察手裡我跳進……哪也不用跳了,落警察手裡我這輩子大概也就見不上黃河了。

  劉老六指著一個40多歲的老兵對我說:「那是背嵬軍小校徐得龍,他是這群人裡官階最高的,你以後有什麼事找他說。」

  「卑微軍?這是什麼名字?」

  劉老六回頭看了一眼300,小聲說:「別瞎說,背嵬軍是岳飛的親兵和特種部隊,中國歷史上除瞭解放軍我看沒什麼部隊比他們強悍了,只不過人數太少沒什麼名氣,這樣的幾百人打上萬人跟玩似的,郾城之戰50背嵬衝進金軍營帳殺了他們主帥,導致金軍15萬全軍覆沒,連金兀朮的王牌軍鐵浮圖和枴子馬都死光光了,兀朮當時都哭了——這是有歷史記載的我可沒瞎說。」

  我聽得雞皮疙瘩層出不窮的,問:「這麼變態的人怎麼一個也沒活下來?」

  劉老六嘆氣道:「這300人原來不是正常戰死的,我以前弄錯了,他們是岳飛被害以後自殺性衝擊中陣亡的,這些人怨氣很重,就算陽壽沒有弄錯也不會消停的,希望你能化解他們的仇恨……」劉老六說到這很瞭解我地往後一跳,我這一拳就揍空了。我知道我鬥不過這個老神棍,央求他說:「你把唐僧弄來幹這事行不,我煽風點火還湊合,和尚的營生實在不專業啊!」

  劉老六嘿嘿壞笑:「考驗你的時候到了——喲,我得走了,今天白天有倆小子跟了我半天,我懷疑是便衣。」說到這他往下略一蹲身,眼望天空,似要飛翔。但老半天也沒動靜,我問他:「你怎麼還不飛?」

  他白了我一眼說:「我就是放個屁。」說完一溜小跑沒影了。

  我看著眼前這300帶著刀、剽悍異常的背嵬軍直苦笑,走到那個徐得龍的面前賠笑說:「徐領隊……」徐得龍一抱拳:「蕭壯士!」

  我額頭汗下,說:「叫我強子就行了。」我試探性地說,「咱們來了這,上輩子的事該忘就忘了吧,兄弟我也不是什麼壯士,更不是什麼神仙,就是一個百姓,你們是軍人,咱們就應該軍民團結一家親。」

  徐得龍衝我笑笑:「好說。」

  我靠,這人為什麼像木頭一樣,我原以為他們的目的也是要我把他們送回宋朝,但現在這麼一看,他們在知道我不是神仙以後也沒有表現出失望之情。

我說心驚膽顫地說:「咱們換衣服以前能不能先把刀先交給我保管……」我知道凡是軍人,一定會很愛惜自己的武器甚至是產生圖騰崇拜,要他們繳械,有時候比殺了他們更費事。

  然而徐得龍聽完,回頭大聲說:「全體注意,刀交右手——放!」

  垮的一聲300把長刀整齊地碼在了每個人的腳下。我多想喊上一聲「同志們辛苦啦」呀!

  我打開一個箱子,取出一套衣服鞋襪,簡單示範了一下該怎麼穿戴,然後對徐得龍說:「麻煩徐領隊把你們的武器還有換下來的衣服都裝在原來放新衣服的箱子裡,找幾個勁大的背著,咱們換好衣服以後還得走很遠的路呢。」

  徐得龍指揮幾個士兵把衣服都發下來,然後這些人就當街脫得精光開始換新衣服,我注意到他們所有人身上都有纍纍的傷疤,他們在看到「精忠報國」後好像也沒什麼特別的反應,雖然那時候的士兵絕大多數不認識字,但這四個字沒理由不認識呀。這跟鋼七連的戰士不能不知道「不拋棄不放棄」是一樣的道理。

  換下來的衣服和武器很快都裝進了箱子,連同沒拆封的箱子,都有專人負責背著,這真是一支高效率訓練有素的部隊,整個過程只用了不到1分鐘,而且沒有一個人說話。

  因為都是長發,所以包頭巾都還紮著,我看一切就緒了,問徐得龍說:「兄弟們大老遠的來,用不用先休息一下,咱們得跑個30公里越野。」徐得龍笑笑:「走吧。」

  我推起借趙大爺的二八自行車,很難為情地說:「不好意思我得騎著這個,我沒法跟你們比……」

  然後我們就開始了急行軍,開始我還怕有跟不上的,騎得慢,後來發現我再怎麼使勁蹬人家這幫人都不當回事,因為空闊地還有人睡地震棚,所以我盡揀荒僻小路走,後來體力終於還是出了問題,在取上帳篷又騎了一段之後——我他娘的再也蹬不動了。

  徐得龍派了兩個士兵在後面推著我繼續跑,我從來就沒想過我能幹出這麼丟人的事來,我記得上學時候跑越野也是我們跑老師蹬著自行車,有時候有那實在跑不動的才讓老師馱一截,要是女生也就罷了,要是男的這麼幹,那以後算臉面盡失了。

  我在自行車上那是相當不自在了,要是一下也不蹬吧有點說不過去,要是蹬幾下吧氣又倒騰不上來,於是我就蹬幾下然後倒轉幾個空圈,讓自己顯得也挺忙活。儘管是小路,偶爾也有飛馳的汽車路過我們,路兩邊也有閃爍的霓虹燈和各種閃亮的招牌,光看外表就知道這些變態種群已經奇怪到他姥姥家了,可居然連一個問的也沒有,岳家軍軍紀嚴明果然名不虛傳。我想我還是找個時間把這個世界給他們系統的介紹一下也好,到時候把秦始皇他們也拉來,不能再讓他們誤會這場地震和我的屁有關了,其實一起住了這麼長時間,我是不是神仙對秦始皇他們來說已經不重要了,該享受的他們都享受了,而且我現在有錢了,除了把項羽送回垓下去,他們想要什麼我可以適當的小小滿足一下,跟神仙的日子有什麼差別?

在前面的收費站,一輛警車閃著警燈停在路邊,兩個警察把身子靠在警車上正在抽菸,看樣子也沒什麼事,純粹是因為這個特殊時期的政府預備應急手段。我看見他們的時候他們也看見了我們。

  現在再想掉頭往回走已經晚了,我放慢速度,對徐得龍說:「前面的人不能得罪,一會我怎麼說你們就怎麼做。」徐得龍吩咐了下去。

  兩個警察見好幾百號穿著勞改服的人向他們走來,都下意識地把手摸在槍上,當他們看見我以後才微微鬆了口氣,可能是騎著自行車這一個特別生活化的場景使他們倍感親切吧,但一個老警察還是很警惕地問我:「你們這是干什麼?」

  我一腳踩在地上,和顏悅色卻暗含玄機地說:「告訴你你就麻煩了。」

  邊上一個年輕警察小聲說:「特種部隊執行任務吧?」

  我很嘉許地對他說:「你這個小鬼很機靈嘛,哪個單位的呀?」不等他回答,我大聲命令300:「立正!」

  喊完這句話的一瞬間我腦袋上的汗也下來了,我都不知道他們能不能聽得懂這個命令的具體含義。徐得龍反應很快,他把手一背,雙腿自然分開站好,他身後的軍人嘩一下跟著照做,那動作齊得簡直像程序設計出來的一樣,可只有一點不對:這個動作是稍息!

  我做賊心虛地回過頭來,果然見老警察疑惑地說:「你們是什麼部隊的,怎麼穿著……」他忽然恍然道,「這是你們的特殊軍裝吧?」

  我神秘莫測地笑了笑,不予作答。

  其實300穿的除了胸前沒有號碼,那是絕對正版的勞改服,只是他們的扎頭很拉風,你看電影裡,戴鋼盔的一般都是小兵,隨便戴個布帽子的,那就是特種部隊,如果把腦袋包起來的,那絕對是國家重金培養出來的殺人機器。當然,這其實是根據作戰環境的不同而不同的,但普通警察怎麼會想那麼多,而且300確實有過硬的軍事素質,他們散發出那種氣息就絕不是勞改犯能有的。

  我見倆警察暈了,趁熱打鐵說:「你們辛苦了,我們還要趕路,再見。」說著命令300:「跑步——走!」

  徐得龍在聽到「跑步」兩個字後啪得來了個立正,聽到「走」以後傻了,只能僵不愣瞪地跑了,然後其餘的299跟著他就那麼出發了。

  等300在前面跑出一段了,我才沖兩個警察笑了笑,蹬上自行車趕他們去了。還聽那個小警察無比崇拜地說:「你看人家部隊,為了迷惑敵人口令都是反的,肯定是第五類部隊裡的,我要是能進去就好了。」

  大家可以為我作證,我自始至終都沒說自己是部隊的,這以後育才文武學校開了,人一看這身衣服其實只是校服,打起官司來我可佔著理呢!

  過了收費站就離目的地不遠了,當戰士們踏上了草地的時候,可以看得出都比較歡欣鼓舞,看來他們都不太喜歡城市。職業軍人嘛,就要這樣甘於平淡,以吃糠咽菜為樂,我很喜歡他們這樣的性格,因為如果他們也是吃喝玩樂來的,別說泡吧,領著他們去吃碗拉麵也得1000多塊錢,要不要小鹹菜?你多加荷包蛋給他們加不加?人口多了生活質量必然下降,計劃生育是一項多麼好的基本國策啊……

  當我把幾棟危房指給他們看時,徐得龍一揮手叫道:「隱蔽!」300人不由分說全鑽了草窠兒,徐得龍一把把我拽了個四仰八叉,自行車都壓在我身上了。

  等我解釋清楚這裡將是以後他們的容身地並且今晚要在那片空地上安營紮寨時,徐得龍很堅決地否定了我的提議,他認為那裡太暴露了。

  其實這又沒人看,暴露點怕啥?

  最後他們就在與那片空地遙遙相望的地方紮了營盤,那帳篷我還真沒用過,但士兵們在這方面很有天分,徐得龍滿意地摸著綠軍布的帳篷說:「結實!而且還能防水,短時間內還防火——都是你做的?」

  我對他不聽我的很窩火,我覺得要是岳飛來了肯定會虛心接受我的意見,哪怕他內心不認同。畢竟我是地主而且在這活二十多年了,看來將和兵在政治謀伐上就是有差別呀。

  營帳紮好,我才發現我的腿已經軟得跟門簾子似的了,以這個狀態想往回騎,那麼撲街這個詞就是給我準備的了,300人打開61頂帳篷,其中一頂是存放那些箱子的,我跟徐得龍商量,先在那個帳篷裡睡一夜,徐得龍笑道:「你睡吧。」

  300人,搭帳篷、到睡進去只用了不到5分鐘,除了布料抖開和砸帳篷腳的聲音,還是沒有一個人說話,這看著就有點恐怖了,現在連我也看出這些人肯定是有什麼秘密或者說不可告人的目的,這種沉默掩飾不住活火山要爆發的跡象。他們他媽的到底想幹什麼呀?

  明天得買幾件口香糖去,老這麼憋著,還不都得口臭了?

  出於習慣,他們派了兩個人負責警戒,我說都跑了一身汗怪累的,快睡吧,人家根本不理我,說是一身汗,其實就我一個人是這樣,站崗那倆碰巧是推我那倆,心裡不定怎麼鄙視我呢。

躺了一會我肚子開始叫喚上了,我這才想起他們跟著我跑了一夜,水米未進,這可絕對是我這個主人失職了,可這些人一個叫苦的也沒有,我這心裡就更過意不去了,要麼怎麼說聾啞孩子更招人憐呢。岳家軍「凍死不拆屋,餓死不擄掠」,我要不管他們,不知道他們會不會踰越了這個道德底線……

  我們睡覺的時候已經東方魚肚白了,早上不到8點的時候我被他們吵醒了,走出帳篷一看300個人正人手一朵喇叭花撅著屁股在收集草葉上的露水喝,有兩個士兵在收拾一堆死兔子,已經有人點起了火,支上了烤架,徐得龍見我醒了,指著我帳篷腳一排喇叭花說:「那是給你準備的。」

  我低頭一看,一長排喇叭花裡都蓄滿了收集來的露水,瘦點的人洗澡都夠用了,這得花多長時間啊?

  我眼淚汪汪地說:「這個留下泡茶吧,你們要想往飽喝——」我一指遠處那幾棟破房說,「那裡有自來水。
作者: jojo999    時間: 2009-3-30 01:53

第四十一章 安得廣廈千萬間

  我把他們領到破屋前,跑到裡面裡面擰開水管,然後輕聲慢步地走出來,跟他們說:「進去以後小心點,這房隨時有可能塌掉。」我本來還想說不要大聲喧嘩來著,後來沒說。

  徐得龍站在門口看了看了房頂上和牆上已經透光的裂縫,皺了皺眉頭說:「我看不如索性推倒。」

  我問他:「你們那會蓋房子用水泥嗎?」

  「什麼東西?」

  「你別管什麼東西,反正這牆很結實,憑人推是推不倒的!」

徐得龍嘿嘿一笑:「試試吧——攻打建康時城門就是我們這些人推倒的。」說著徐得龍開始把人分成三撥,分別抵住房子的三面,一聲口令後100多號人一起發力,那屋子像個任性小姑娘一樣扭著肩膀哼哼著,但就是不倒。徐得龍一揮手,又有100多號輪流亮飛腳,兩排飛腳踹過去那牆往裡一塌,轟隆一聲煙塵瀰漫,終於被300欺負倒了。

  我很汗,這要以後跟他們關係處不好,就算能買得起房子也不算自己的。不過以後想害誰也很方便了,我發現了一個兵不血刃的辦法。

  他們排隊喝水,我把水龍頭的使用方法教了一下徐得龍,然後跟他說讓他們喝完水就回去,我給他們弄糧食去。

  回了營帳發現這裡還是有兩個人在留守,並且已經烤熟一隻兔子。

  ……我叼著一隻兔子腿,一手抓自行車把騎著,絲綢小褂扣敞開著,哼哼著小調在小路上行進,這要是拍電視,草窠裡就該往出蹦八路了。在城鄉結合部有好幾家都是加工米面的工廠,只要有錢,糧食大大的有,我買了2噸米面,100桶油,調料見什麼買什麼,最後糧食廠老闆乾脆把手下的老會計派給了我,拿著個本不停記。在這邊買完,我讓老會計把帳交給別人算,跟他說:「我還得買點鍋碗瓢盆啥的,你跟我走一趟,幫我算算錢。」加工廠老闆本來想利用這次地震囤積居奇來著,導致進的貨嚴重積壓,有我這麼一個大買主,只是借用他一下老會計,沒口子地答應,最後還惋惜自己時運不濟沒有閨女,也不知道想幹什麼。

  等我把菜刀、案板、碗筷都買全了都上午10點多了,加工廠老闆讓他小舅子開出一輛大解放來,我因為早有準備,兜裡揣著兩板兒錢,結果一板兒都沒用了——以後花錢咱就論板兒了!

  最後我坐在大解放的副駕駛裡,只覺春風得意馬蹄急,莫使金樽空對月。事情順利得有點超乎我的想像。

  但我很快就不這麼想了——當汽車開到地方,展現在我眼前的是一望無際的荒草,別說帳篷和人,連絲毫有人活動過的痕跡都被掩蓋了。難道是這300人見跟了我少吃沒喝的離我而去了?按說岳飛帶過的兵不至於這樣啊。

  司機看著發傻的我問:「你到底要往哪放啊?」我讓他等著,說著打開車門跳了下去,腳還沒落地,就被一雙有力的手抓住拖進了草叢,還沒等喊,嘴就被人堵上了,我一閉眼,心裡四個字反覆湧現:菊花不保!

  就聽一個聲音驚奇地說:「蕭壯士?」我睜眼一看,見一個滿臉稚氣的小戰士在盯著我看,然後草叢裡站起幾十號人來,徐得龍跑到我近前,抱歉地說:「一場誤會,我們以為是敵人呢。」

  那加工廠老闆的小舅子到真是條漢子,被人拉出車以後,手裡舉著個扳子,對準自己腦袋大聲說:「別過來,過來讓你們看看什麼餡的!」……

  我跟他解釋了半天他還不肯放下扳子,一個戰士看得實在不耐煩了上去一個小擒拿就把小舅子拿下了,小舅子淒厲地高叫:「我沒拉過假農藥,也沒賣過日本米,你們不能這樣對我……」

  最後我給人家賠了半天笑臉,跟他說這是一幫愛開玩笑的驢友。等把糧食都卸完送走司機,我沖有點抱歉的徐得龍喊:「記住,這個時代除了伸手跟你要錢的人,沒有敵人!」我奇怪地問他,「你們不好好在帳篷裡呆著,這是干什麼?其他人呢?」

  徐得龍指了指身周的草叢:「他們都隱蔽起來了,我們有規定,日上三竿之後就不許再待在帳篷裡。」

  我看了看這片危機四伏的草叢,仔細觀察隱約可以看到有抱著膝蓋坐在草裡的士兵,我惶恐地說:「你們沒有襲擊過路人吧?」我真把他們從草裡拖出幾個昏迷不醒的人來說這是金軍的探子。好在徐得龍搖頭說:「我們能分辨出百姓和敵人。」

  當時我雖然聽著這話彆扭,但不知道哪裡不對,後來才想明白,徐得龍那意思是說我長得特人民公敵。

  留下糧食我本來就該回去了,要讓包子知道我從昨天半夜就跑出來了,後果非常嚴重。我正要走,才發現遠處的空地上有一群工人在忙活,還有一台推土機,那幾棟危房已經被推平了,反正已經晚了,我索性叫徐得龍領了4個戰士,我們一起過去看看。

  原來房子的舊磚已經被堆在了一起,幾個強壯的工人用石灰在地上畫了一個大圈,在圈上碼磚,我也不知道他們在幹什麼,笑呵呵地說:「辛苦啊,說今天來就真來了,講信譽啊。」一個滿臉橫肉的工人看了我一眼,哼哼了一聲算打招呼了。

  我悻悻地站那看了半天,越來越覺得不對勁,我一把抓住那個橫肉:「你們這是干什麼呢?」

  橫肉往磚堆上拍了一鏟子泥,甩開我拉他的手,不耐煩地說:「你誰呀,看不見麼,這圈上蓋的是一個食堂。」說著把一塊磚頭扔在泥上用鏟子垛了垛。

  我一把又把他拉起來:「這就是你他媽給老子蓋的食堂,別欺負老子不懂,老子不懂也知道壘豬圈還得先打地基呢!」

  橫肉本來想跟我翻臉的,但見我後面還跟著人,他一把打開我的手,橫聲橫氣地說:「我們頭兒就讓這麼幹的,有事你找他說!」

  「你們那個王八蛋頭兒呢?」

  癩子托著一袋水煙從工棚裡走出來,懶洋洋地說:「怎麼說話呢——」

  我指著他鼻子大罵:「老子看在你二叔面子上才用的你,錢可一分沒少給你打過去了,你就這麼給老子幹活?」

  癩子笑嘻嘻卻暗含威脅地說:「說話客氣點——你不就是辦個三倆月就宣佈破產的騙子學校麼,打不打地基有什麼用?」

  我一腳把橫肉他們壘的豬圈踹塌,吼道:「給老子重蓋!」

  癩子愕然色變,惡狠狠道:「你也不打聽打聽你癩二哥是什麼人,真是給臉不要臉,現在我給你個機會向我賠禮道歉,要不今兒你們誰也別想囫圇離開這!」這時從工棚裡又鑽出七八個滿臉痞氣的工人,加上壘豬圈的那幾個,將近20號人把我們6個人圍住了,癩子看看這震懾力還不夠,悠然地衝工地邊上喊:「有人找事呢嘿。」唏喱嘩啦又圍上來十幾個,手裡還拿著鋼條鐵鍬什麼的,我細一看,這根本沒一個像正經幹活的工人的,這癩子敢情是湊了一幫流氓蒙事的。

  我懷著悲憫的心情,平心靜氣地跟他說:「咱們說好了的你得好好幹活,我可沒讓你這麼湊合……」

癩子衝我一伸手,嘿嘿冷笑:「合同呢,有嗎?」

  我嘆了口氣。癩子得意地晃悠著膀子說:「現在給我道歉,我就當你什麼也沒說,怎麼樣?」

  我說:「我要不呢?」

  「嘿嘿,那你看看我這幫兄弟們怎麼說?」

我抱著最後的希望說:「你要知道你這可是違法的。」

  「你告我去呀。」癩子飛揚跋扈地說。

  「好吧……」我特別誠懇地徵求他的意見:「一會打起來能不打臉嗎?」

  「那可不好說,拳腳無眼,不過你放心,不會留下殘疾。」

我嘆息道:「你的善良終於救了你一命——」我掉頭跟徐得龍他們5個說,「聽見了吧,他們想蓋豆腐渣工程害你們,一會打起來可以打臉,但不要把人打殘。」徐得龍身邊那個俘虜過我的小戰士認真地問:「能踢襠嗎?」

  我不沒滿地說:「你看你這娃,我說的不能致殘——要踢也行,給人家至少留一個,明白了嗎?」

  癩子氣急敗壞地說:「死到臨頭,還耍嘴皮……」

  他話沒說完,我一板磚扣在了他頭上——天上地下,誰也不知道這板磚來自哪裡,板磚,只從它該來的地方來!

  我低頭再撿磚頭的空兒,戰鬥就已經進行了一半——癩子的人躺下一半,兩個300戰士見狼多肉少還謙讓起來了,年紀小的那個指著他們面前一個揮鐵鍬的流氓對年長那個說:「大哥,這個你來吧。」年長那個饞巴巴地客氣:「還是你來吧兄弟,你還年輕,需要多鍛鍊……」

  徐得龍腿上功夫太帥了,一腳踢飛一個,跟《功夫》裡周星星似的,但給他踢躺下的人還不至於死或重傷,這就叫火候呀。其餘的戰士打起來就沒他那麼收發自如,他們得小心別把對手弄死,還得一擊之下讓其喪失戰鬥力,這麼一耽誤,有瞧出苗頭不對的撒腿就跑,我們人少,還追不完。

  當我舉著板磚再找人,就剩下茫然四顧的份了,癩子的人倒的倒,跑的跑。我蹲在癩子身前,關切地說:「你沒事吧,跟你說別打臉你就是不聽。」

  癩子捂著頭,明知道大勢已去還是叫囂著:「你等著,我把兄弟們召齊再收拾你!」他說完這句話之後突然就很出神地望著遠方,他是不是想起了他蒼老的媽媽和屋頭的姑娘呢?

  我順著他的目光一看,笑了。

  原來我們這裡打翻了天,早就驚動了其他的300,他們見敵人已經開始潰逃,於是從四面八方撒網進行圍捕,那些可憐的流氓工人沒一個能逃出魔掌,沒過一根菸工夫,被抓回來的工人都被扔在了地上,300鐵血背著手,雙腳自然分開,把我們圍在一個無比大的圈子裡。

  我得意洋洋地邁著小方步在癩子跟前走來走去:「你也不打聽打聽你小強哥是什麼人,給臉不要臉——你已經沒有道歉的機會了,為了彌補你給我脆弱小心肝造成的驚嚇,除了食堂宿舍和教學樓,你還得給我加蓋一個大禮堂,校園的圍牆加半米,你還得把草給我除了。」

  癩子帶著哭音說:「咱們說好的可不是這樣……」

  我衝他一伸手:「合同呢,有嗎?」

  癩子張口結舌了半天,虛弱地說:「我認栽了,錢我一分不少地退給你,我拉來的這些磚就算我送你的見面禮了。」

  我說:「那可不行,我怎麼能佔你便宜呢,你還是把活幹完再走吧,咱們就兩不相欠了。」說著我叫過徐得龍來跟他說,「讓咱的兄弟看著這幫人幹活,糧食管夠吃,別虐待。」徐得龍點頭。

  癩子嘶喊道:「你這是非法拘禁,是違法的!」

  我衝他攤手:「你告我去呀——」然後我又跟徐得龍說,「有想跑的腿打斷!」

  癩子終於鼻涕一把淚一把地爆發了:「強哥,早知道你也是流氓,我這是何必呢?」末了他也覺得自己這麼說挺冒昧的,他一擦鼻子,唉聲嘆氣地說,「你讓我死個明白吧,你這些都是什麼人?」

  我說:「這都是我招的學生,你想把人家腿打斷的那些人,你不是還要給我介紹校警嗎?」

  癩子抽著鼻子說:「以後我把跟我有仇的都給你弄來。」

  說弄住癩子他們幹活,其實他們哪是干活的,拆個破屋還行,這幫人都是混飯吃的,再說也不能真囚禁他們,最後還是癩子又打電話叫來幾個迫於他淫威之下的小包工隊,癩子他們干脆就成了職業監工隊,經過專人預算,要想加個大禮堂還得40萬左右,癩子想剝削幾個小包工隊白干,我還是把錢給了,癩子現在對我是俯首帖耳,雖然被我拍了一磚,但對我還是恨不起來,這只能說明他是一個聰明人。
作者: jojo999    時間: 2009-3-30 01:54

第四十二章 俺叫鐵柱,字鄉德

  把一切安排好下午兩點多了,離家整整12小時,如果在4點半包子下班之前趕不回去的話,本書寫到這也就算完本了。

  當我剛拔足欲走的時候,我的藍屏手機響了,我往出一拿,霞光萬道瑞彩千條,癩子在我旁邊一看就傻了,他根本沒見過這種手機。我一翻蓋,藍哇哇地貼在臉上接聽,只聽張校長問:「聽說你這麼短時間已經招了一批學生?」我惡視癩子,他小聲地說:「我可沒說打架的事。」

  張校長在得到肯定回答後說:「你現在方便嗎,我想去看看你的學生們。」我深知這老頭可得罪不得,忙說歡迎。

  一掛電話我就發愁了,這300人,要說年紀,大多是20左右歲的年輕人,還說得過去,但那行列一看就是軍隊裡特有的,而且一個個都是長頭髮,對於張校長那種比較保守的老知識分子來說絕對不能接受,我又不能跟他說我這學校校舍還沒完工就先招了300打架子鼓的。

  癩子打我掛了電話就盯著我的手機看個沒完,發現我在瞪他他才賠笑說:「現在有錢人都時興用藍屏了?」

  「廢話,輻射小你懂麼?我們吃菜都挑有蟲眼的吃。」我跟他說,「給你找個事幹,把十里八鄉的剃頭匠都給我找來。」

  癩子為難地說:「強哥,時代不一樣了,現在鄉下也興叫髮型工作室了,而且儘是女的,要來還好說,要是不來我們硬請容易發生誤會,我二叔村裡到是有個老漢會剃鍋蓋頭,問題是他就算到了也剃不過來呀。」

  我把他趕在一邊,讓徐得龍把士兵麼召集起來,我先去隊伍中間把幾個站得特別直的擺歪,使隊伍整體看上去比較鬆散,然後給他們訓話:「以後,你們就不再是軍人了,是學生!」徐得龍插嘴說:「蕭壯士……」我一擺手,大聲說:「以後大家記住不要叫我壯士,要叫……」我想了想叫校長太高,叫老師又太低,於是說,「要叫蕭主任,一會有個老頭要來看你們,你們管他叫校長,明白了嗎?」

  如果順利的話,本來他們應該說:明白啦。然後我把手支在耳朵邊上挑釁地問,你們說什麼,然後是震耳欲聾的山呼:明白啦!

  可是這些人一點反應也沒有,徐得龍衝他們說:「就說明白了。」

  300:「明白了。」

  徐得龍這才轉過身,問我:「蕭壯士,你說的啥意思啊?」

  我鬱悶地蹲在地上,撿個草棍玩著,無力地說:「沒事了,一會我應付吧,你們能不能想辦法把頭髮弄短?」

  徐得龍一愣,在他們那個年代根本就沒有剃頭這麼一說,他們講究的是「身體髮膚,受之父母,不敢毀傷。」好在這是一支軍隊,以服從命令為天職,其他的因素基本不在考慮範疇內,徐得龍發了命令之後,300人分成150組,用他們帶來的匕首倆倆削髮,我看著大把大把的頭髮落地,心疼啊,他們雖然不是老參精,但這宋朝的頭髮價錢應該差不多吧?

  等隊伍再集合起來我這麼一看——真不如不削髮以前,手藝太糙了,一個個的亂發朝天,有的還有幾縷兒隨風飄灑,還有的像被狗咬了似的,太朋克太哈韓了太非主流了。

  這麼個工夫上張校長來了,老張是從癩子他二叔那來,村長派了一個農民騎著中國現在唯一一輛還能跑的跨斗摩托送老張來,身後還帶著一個秀氣的眼鏡男。

  老張坐在跨斗裡,穿著板正的中山裝,表情儼然,很有點民國軍閥的意思。老張一片腿下了車,眼鏡男也跟著他走了過來。

  張校長先是看了看工程的進展,很滿意地點了點頭,笑呵呵地來到我跟前,猛地看見300個毫無表情的大後生整齊地碼在他面前,腦袋上的毛不長不短地耷拉著,這時一真微風吹過,300頭上的毛很傳神地飄啊飄。

  老張灰著臉問我:「這就是你招的學生?」

  我在他耳邊低聲說:「都是從一個偏遠農村招來的,沒文化,但身體好,都是學武的好苗子。」

  果然,老張一聽是農家孩子,大感親切,然後指著老眉擦眼的徐得龍問:「這是家長還是這孩子長得老面?」

  我說:「聽說白吃飯跟著混進來的,我打算以後領著團比賽帶著他給看個衣服什麼的。」

  張校長走到一個小戰士身前,和藹地問:「你叫什麼名字啊?」

  那個濃眉大眼土頭土腦的小戰士大聲說:「俺叫魏鐵柱,字鄉德。」

  張校長吃驚地說:「想不到一個鄉下孩子還有字。」

  魏鐵柱說了一句震驚全場的話:「這是俺們岳雲將軍給起的!」

  張校長呵呵笑道:「這孩子,看來對《說岳全傳》很入迷嘛。」我擦著汗跟著一起笑,張校長又問我們鄉德:「你來這上學交錢了麼?」

  我真怕魏鐵柱又說出什麼驚天動地的話來,好在他迷惑地說:「交什麼錢?」

  張校長看出他不是幫著我蒙人的,呵呵笑著,對我態度也大好起來,他說:「雖然是免費,可你質量也得抓上去,武術老師好找嗎?」

  我信誓旦旦地說:「過幾天就來,從長跑到游泳,從自由搏擊到八十萬教頭(想說十八般兵器來著)都有。孩子們要對招蜂引……呃呼風喚雨或者算卦感興趣,還可以按傳統文化教他們一點。」

  張校長說:「我先給你推薦一個老師吧。」說著把一直站在他身後的那個斯文眼鏡男拉到我跟前。

  我打量著他,見小夥兒大概跟我同歲,梳了一個很周正的中分,臉是那種秀氣的白,在人前比較羞澀,看著像是三流大學考出來的研究生,但張校長這麼一說我可不敢小瞧他,這後生難道身懷絕技深藏不露,我注意到他的上衣口袋裡插著一根鋼筆,這年頭誰還把鋼筆放在那?那說不好就是他的暗器,飛筆一出,例無虛發?

  張校長嚥了口唾沫才把後面的話說全:「這是顏老師,以前育才小學的6位老師之一,他可以給你教文化課。」

  「這……」

  張校長見我猶豫,臉一沉說:「我介紹的人你還信不過嗎,小顏絕對是一個合格的老師,而且月薪只要1000。」說著老張在我耳邊低語,「答應吧,這孩子怪可憐的,本來大學差一年畢業家裡出變故了,這才輟了學,小夥子人是很不錯的,一心撲在孩子們身上。」

  話說到這份上我還能說什麼呢,顏老師見我答應了,衝我點點頭表示謝意,然後站到300面前,清清嗓子,還沒說話臉先紅了,不好意思地說:「我叫顏景生,大家平時可以叫我景生。」

  我見300沒動靜,做了一個手勢給他們,300人同時會意,大聲喝道:「顏壯士好!」我絕倒,心齊啊,一個叫老師也沒有。

  顏景生嚇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我拉了半天才把他拉起來。

  張校長皺眉說:「小強啊,注意一下你這些學生們平時閱讀的書籍,打打殺殺的書少看,最好多看看唐詩宋詞什麼的。」

  我抱歉地對顏景生說:「顏老師沒事吧?你以前是教什麼的?」

  顏景生擦著剛才掉在地上的眼鏡說:「我數學語文都能教,以前一到五年級我都帶,不過你放心,我教初中高中照樣行。」

  「別,這些人都沒怎麼唸過書,你就把他們當一年級的孩子,從啊喔鵝開始教。」

  顏老師疑惑地說:「這樣行嗎?」

  我大聲問300:「行不行?」

  雖然他們根本不知道我在說什麼,但這次的問題很好回答:

  「行!」

  顏老師又被嚇了一跳,一失手眼鏡又掉地上了。

  張校長跟我說:「聽說你給學生們預備了帳篷,這個辦法不錯啊,小顏自從地震把校舍震壞以後就沒地方住了,你就讓他和你的學生們住在一起吧,還不耽誤文化學習。」

  亂啊,300個目的不明的鐵血岳家軍,一個柔弱的肄業大學生,往一塊一待,我怎麼感覺特美國大片呢?

  但我現在管不了那麼多了,讓他們互相感化去吧。我已經很久沒有好好睡一覺了,我現在最想幹的事就是趕緊回家洗澡,補上一大覺,然後再看看能不能創造機會和包子胡天胡地一番,我的自行車還在加工廠大院裡,要走過去起碼得好幾個小時,我看了看張校長他們開來的跨斗摩托,跟那個農民商量能不能借我騎回去,明天就送回來。農民比較為難,我把我的手機遞過去說:「要不你請示一下你們村長?」他看了看我的手機,嗤的笑了一聲,打兜裡掏出一款諾基亞N81來,打完電話他跟我說:「俺們村長說咧,你學校開成以後菜要都管俺們買,摩托就送你啦。」

  ……

  我騎著跨斗摩托,奔馳在爻村廣袤的土地和鄉間小道上,誰見都羨慕地說:「村長的親戚嘿——」

  等我出了爻村的地界兒,一路上的人都指著我嚷:「瞧那傻B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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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推薦一本也是惡搞的書《馬路我們穿越去》
作者: jojo999    時間: 2009-3-30 01:54

第四十三章 開天眼

  我騎著跨斗摩托,自行車放在斗裡,車把支在外邊像挺歪把子機槍似的,在一個什字等紅燈的時候,一個蹬三輪的從後面上來,一拉手閘停在我旁邊,打量著我說:「兄弟,前面路口拐吧,進了3環你這車不讓跑。」

  我說:「沒聽說呀,現在不是還有生產跨斗的嗎?」

  三輪車師傅搖頭說:「3環裡三個軲轆的都不能跑,再說你這車該報廢了吧——紀念抗日戰爭勝利10週年?」他看著我摩托鬥上刻的字,驚訝地說,「你這是55年產的?」

  我也是才發現,三輪車師傅很好心地提示我:「你要是想不繞路,你不是有自行車嗎?拴根繩子拿自行車拉著摩托走就沒事了。」

  我說:「5個軲轆就沒人管了?」

  師傅說:「多稀罕,你要開15個軲轆的交警還得給你敬禮呢。」

  我謝過師傅之後卻並沒有聽他的,反正這車沒牌照。

  我把車停在街口,然後搬下自行車推著走進來,見麻將館開門了,進去一看趙大爺果然和劉邦一桌,我把車鑰匙給他,劉邦跟著我出了門,幸災樂禍地笑,我問他:「贏了多少錢了?」

  「今天不想贏他們錢,撒點米,要不以後沒人跟我玩了。」

  我說:「你笑什麼呢?」

  劉邦嘿嘿壞笑:「你完了。」說著一扭屁股就跑進去了。

我納悶地進了當鋪,見李師師正在專心致志地玩電腦,我悄悄走到她身後,驚了一身汗,她打開我的D盤,正在看裡面的泳裝美女。我在她身後說:「好看嗎?」她呀了一聲,急忙把頁面關了,見是我,臉紅紅地問:「怎麼還有我的照片?」

  這次輪到我不自在了,李師師輕咬嘴唇說:「你是給別人看……」我以為她會說「我就死給你看」之類的,誰知道她說的是「……我就給你好好拍幾張。」我眼睛變細變長,嘴角掛了一個花痴的笑,李師師忽然輕快地跑上樓去,咯咯嬌笑說:「表哥,你完了。」

  我更加納悶,跟上樓來,見荊二傻正在樓梯口站著,他看見了我,什麼也不說,衝我嘿嘿嘿地笑,這種腦袋缺根弦的人都衝你奸笑,那場景是很詭異的,我開始感到氣氛可怖,想找個厚道人問問,沒想到秦始皇邊玩遊戲邊已經衝我喊:「強子,你完咧。」

當我把最後的希望寄託在沙發上的項羽時,他衝我攤開兩隻蒲葉大手,無奈地搖搖頭。我討好地坐在他身邊說:「羽哥,還喜歡面包車嗎?」項羽眼睛大亮,我低聲問他:「到底怎麼了?」

  項羽沉痛地說:「你真不應該忘了今天是什麼日子。」

  「啊?今天什麼日子呀?」我撓著頭莫名其妙地說。

  這時包子回來了,手裡提著一個大大的蛋糕,上了樓把蛋糕放下,扶著樓梯換鞋,我急忙跑上去,包子掃了我一眼說:「回來啦?」

  還是我家包子好啊,沒一見面就咒我,包子邊換鞋邊不滿地嘟囔:「奶奶的,今天老娘過生日,蛋糕還得老娘自己去買……」我不在意地說:「哦,你過生日啊,你先告訴我今天是什麼日子?」然後我就知道自己錯了,深深的錯了……

  包子溫柔地把一隻手放在我後腦勺上,然後使勁朝牆上一推,咚的一聲我腦袋上異軍突起,包子惡狠狠地說:「給老娘老實交代,昨天晚上上哪野去了?」

  我小強哥豈是易相與的,我把胳膊杵在她鼻子上:「你聞你聞。」

  包子吸了吸鼻子,皺著眉頭看我,我得意地說:「餿的吧?你說我跟臭鼬似的我能上哪野去?昨天幫一哥們搬家去了。」

  「半夜兩點多搬家?」

  「……是啊,中了彩票了,搬家得偷摸的。」

  「中了多少錢?」

  「5塊!」

  包子知道我在跟她說笑,但也不疑心我鬼混去了,拿眼睛瞟著我:「德行!」

  我把她摟著,在她耳朵邊上說:「你要還不信,咱們到裡屋試試,看看你男人能出多少貨。」

  包子看一家人都在偷窺我們的舉動,不自然地把我推開,有點不能自己地說:「狗東西。」我壞笑著湊上去還想逗逗她,卻見劉邦晃悠著上樓了,他不滿地說:「晦氣晦氣。」問他怎麼了,他說:「一下午連5塊錢也沒輸了,現在除了老趙都沒人願意和我坐一桌了。」

  包子說:「人齊了都叫出來吃蛋糕吧。」

  包子考慮到人多,買了一個下水井蓋子那麼大個蛋糕,我們一群人圍著它直髮呆:該拿啥切呢?盒子裡那塑料片子刀根本就是擺設,拿菜刀切吧,不但不好看,而且蛋糕這種東西跟松花蛋一樣,一切就跟著刀跑了。

  二傻忽然呆呆說:「我那把刀應該可以。」然後他照著蛋糕的厚度比畫了一下,問秦始皇,「我那把刀有這麼長嗎?」秦始皇和他拉開一定距離,按照當年的情景衡量了一下,摸著下巴說:「差不多些兒。」

  我從工具箱裡找出那把刀,又洗了好幾遍,這刀據說有劇毒,不過我不信那一套,2000多年前的毒藥說白了都是唬人的,你看那些演義傳說裡,中毒的人那麼多,可真因為這個掛了的一個沒有。

  包子操起刀子把蛋糕切了個七橫八豎,當她把刀還給荊軻時,荊軻說:「你拿著玩吧,我想用再跟你要。」把贏胖子嚇了一跳。

  劉邦指著最大的一塊說:「我要這個。」

  項羽不知道為什麼終於爆發了,他一把把劉邦提在天上,怒道:「你有那麼大的胃口嗎?」這兩個人始終存在著不可調和的矛盾,誰也瞧不起誰,項羽大概是看見我和包子膩歪在一起過生日勾起了自己的傷心事,加上當年天下也被劉邦搶去了,心情鬱悶到了極點,而且這些政治人物在分東西的時候講究是很多的,你敢要最大的一塊,活該被提到天上。

  包子還以為他們鬧著玩呢,根本不管他們,發完蛋糕說:「今天我生日,我26歲了,有這麼多人給我慶祝我很高興,來——吃。」

  李師師抿了一口蛋糕,笑道:「恭賀姐姐26歲芳辰。」

  包子奇道:「小楠,你怎麼不叫我表嫂了?」

  李師師狡黠地說:「因為我就是要提醒一下表哥,該正式娶你過門了。」秦始皇接口說:「就絲(是)滴,26歲滴女子,早該出門咧麼。」包子先是嘿嘿地笑,然後突然摸著臉說:「你們是不是覺得我老了……」

  李師師忽然對我說:「表哥,你送給姐姐的生日禮物呢?」

  我一下愣了,連二傻還送了包子一把刀呢,做男朋友的要什麼表示也沒有那可就太說不過去,劉邦在屋頂上適時地說:「我雖然也沒準備,但我有最衷心的祝福給你……」

  靠,搶我台詞。

  我正在發窘,李師師一拽我,埋怨地說:「你怎麼那麼笨呢,向姐姐求婚呀。」秦始皇點頭微笑:「餓看能成。」這就算皇帝金口玉言欽賜大婚啊。

  所有人都在看著我,劉邦大喊:「強子,堅持自己的想法……」被項羽一捏沒聲了,項羽大聲說:「小強,你就應了吧!」……

  我一看今兒就是今兒了,乾脆跟包子說:「你要不嫌我沒房沒車沒存款,人又混蛋——包子,你就嫁給我吧。」

  李師師愣了一會,這才帶頭鼓掌,包子在眾人的掌聲中有點嬌羞地說:「這事兒……我得先問問我爸。」

  我說過,老會計早就知道我們的事了,他只不過在等我去訂婚的時候獅子大開口呢。

  這事兒到這,也就算定了。

我忽然覺得肩上很沉:有責任、有義務、有劉邦——項羽把他扔在我肩膀上了。

  李師師問我:「表哥,家裡有劍嗎?」

  我嚇了一跳:「怎麼?我和你表嫂是結婚,可不是歃血為盟。」

  「我沒什麼禮物送給你們,就給大家跳段劍舞權當助興吧。」

  我哪給她弄劍去?早幾年到是還有片兒刀。

  荊軻今天腦袋格外靈光,他一溜煙跑進廁所,舉著一個皮揣子,幸好這個皮揣子一直沒用過,還在塑料袋裡套著呢。

  李師師接過皮揣子先來了一個仙人指路,亮出架勢以後邊舞邊唱:「昔有佳人公孫氏,一舞劍器動四方,觀者如山色沮喪……」李師師身段風流,動作利索,主要是那眼眸,時而凌厲時而溫柔,拿著根木棍跳得也煞是好看,那棍頭上要沒皮碗兒就更好了……

  晚飯因為都吃了一肚子蛋糕,所以我們只炒了幾個小菜喝了點小酒,我望著外面不早不晚的天色,忽然來了興致,跟包子說:「走,我帶你兜風去。」

  當包子看見我的跨斗摩托時立馬就傻了,她問我:「你說昨天幫人搬家,不會是幫博物館搬家去了吧?」

  我一把把她抱起來扔進斗子裡,跨上摩托一溜黑煙妖氣衝天地奔我們這的大橋去了,包子笑得很瘋,我們在看夕陽的過程中好像又到了很傻很天真的那個年代。

我和包子的背影、還有夕陽正在構成一副油畫的時候,我忽然收到一條短信,我掏出藍哇哇的手機查看,包子厭惡地說:「我說你能不能少抽點煙把你的手機換換,遙控器都比你那個玩意好看。」

  我沒理她,一看,是一個陌生的號碼,短信的內容是:強子,忘了跟你說了,你給天庭幹活不白干,到一個月頭上有工資拿的,具體就是給你點小好處,幫你開個天眼什麼的,不過日子也沒准,早幾天晚幾天都有可能——知道我是誰了吧?

  劉老六!除了他還能有誰?

  我馬上回:這是你的手機號?能不能先給我弄個點石成金啊?

  劉老六回:別指望了,我都不怎麼會,最多能把耳屎變成銅的,這是我借卦友的電話給你發的——別回了,我走了。

  我把電話打過去,那邊有個男人悶聲悶氣說:「早誰啊?」

  我說:「你那是哪啊?」

  「鐵領,葛哈呀?」

  劉老六流竄到東北去了。把電話掛了以後我心情頗為激盪,這眼看就快到日子了,也不知道天庭會給我什麼好處,我他娘的很快就會有異能了!

  就在這時,我突然看見兩個黑影飛快地向我飄了過來,身子腿都不動的,我毛骨悚然,看來我的天眼已經開通了,後來仔細一看不是——倆玩滑板的。
作者: jojo999    時間: 2009-3-30 01:55

第四十四章 梁山好漢

  我想我該在當鋪好好待上幾天了,20萬塊錢我雖然已經還上了,但這已經不算個小數目了,郝老闆當時就隨便問了那麼一句,對我這個混子出身的人是多麼信任啊。我再這麼朝三暮四的就太對不起老郝了。

  至於說300那邊,校舍有癩子幫我看著,癩子現在對我是忠心耿耿啊,在他的監工下,這次的地基挖得都快見了岩漿了,癩子拍著胸脯跟我說:強哥你放心,就算上帝把地球當悠悠球耍,咱蓋的房子都像扒在城牆上的口香糖一樣死皮賴臉。

  因為這次地震,建材商和施工隊都成了後娘的孩子,也正是因為這樣,我才只用了不到300萬蓋起了一所頗具規模的學校,那是後話。

  第二天當我百無聊賴地待在當鋪裡時,想的最多的還是天庭答應給我的工資,這時李師師從外面買東西回來,在她身後跟著一個臉色慘白的人,李師師進了門以後跟我打了聲招呼歡快地上樓去了,好像根本沒發覺她身後的人。

這個白臉穿著和時代很不相符的土布衣服,走路雙手下垂肩膀晃蕩,他跟著李師師進來以後目光發呆地看著我,這次我可真有點毛了,這東西看著更像殭屍啊!

  我大喊:「軻子,趕緊下來。」我想荊軻畢竟是當過殺手的人,身上的殺氣或許能鎮得住這隻鬼吧,荊軻老半天才下來,我和白臉就那樣僵持著不敢動地方,甚至連頭也不敢轉一下,我戰戰兢兢地說:「軻子,你能看見他嗎?」

  荊軻把收音機捂在耳朵上,茫然道:「誰?」

  這下我身上的雞皮疙瘩全出來了,我顫聲問白臉:「你想幹什麼?」

  白臉腳跟不動,晃著身體幽幽地說:「我餓……」

  我瞄了一眼菸灰缸,敷衍他說:「你把你的生辰八字告訴我我給你燒點紙去。」

  白臉很精明地一把把菸灰缸搶在手裡,然後伸到我面前,幽嘆道:「給點吃的吧……」那意思是說我要不給他就要揍我。

  你說我該給他什麼?心?肝?闌尾到是能給,那還得開刀呢。我邊往後挪邊想著託詞。

  荊軻這時實在看不下去了,說:「你就給他點吃的唄。」

  「你說得輕巧,我拿什麼……你能看見他啊?」

  荊軻納悶地說:「這個人你不認識?趙老頭的兒子,人們都說我倆很像。」二傻忽然跑下樓來,摟著趙白臉,問我:「你看我們兩個真的像嗎?」

  後來我才知道這是趙大爺的傻兒子,剛從精神病院接回來沒幾天。看看我面前這倆傻子,荊軻看上去還算是赳赳男兒,除了眼睛有點不得勁,也是條漢子。面對荊軻的疑問,我回答他:「你比他帥,但氣質沒他好。」

  我抓了一把字母餅乾把趙白臉打發走,心說好險,這要叫他把我拿菸灰缸砸了就白砸了。

  我現在是有點魔怔了,老以為自己開了天眼,看見走路直邦邦的人就懷疑是鬼,老指著路人問5人組能不能看見,在得到了的答案都是肯定後,我也開始死心了。

  後來我一想劉老六說的一個月別是天上的一個月吧,天上一天地下一年,就按天庭現在過小月算吧,30年以後,我57,正是小強老矣尚能飯否的年紀,成了一個羅里巴唆人見人煩的老頭,開了天眼再神神道道的,那就只能唱著《常回家看看》等著兒孫給我送腦白金了,《大富翁6》裡阿土伯怎麼說來著——淒慘落魄啊。

  下午我正無聊地掃雷,忽然一聲咳嗽,QQ信息響,有人申請要加我為好友。我QQ好友也就十幾個人,而且常年隱身,不可能有認識人通過這個渠道來找我,一般找我的都是莫名其妙搞推銷的,要麼練法圈兒功的,我點了拒絕,理由是:不認識!

  沒過幾秒對方又發過了申請,寫的是:我們先視頻!

  噫?這怎麼能不讓我想到裸聊和視頻mm,說不定是哪個色情網打開市場的手段呢?

  我點同意後,網名叫小六的號就鑽進了我的好友裡,然後對方就迫不及待地發過來了視頻請求,我賊眉鼠眼地看看四周,點接受。

  窗口一陣搖晃之後,看出對方在一家嘈雜的網吧裡,不斷有穿著黃馬甲的的網管和學生來回穿梭,我就知道肯定不是我想的那樣了,然後鏡頭慢慢轉過,劉老六那千溝萬壑的髒臉和滿臉賊忒兮兮的笑就映入了我的眼簾,他沖鏡頭噴著煙搖手致意,那猥瑣的樣子要是抓個圖做成QQ表情,下載量絕不會比realplay和迅雷少。

  我張口結舌了半天,才下意識地打過去一個「靠」字。

  劉老六低頭打字:「你猜我在哪呢?」這老小子居然打字速度比我還快。

  我說:「你不是在鐵嶺呢嗎?」

  劉老六仰頭大笑,因為沒開音頻,所以笑得很無聲,然後他把攝像頭拿在手裡在整個網吧慢慢遊走,最後停在一面牆上,那牆上除了網遊宣傳畫,還拉著一個巨大的橫幅:海南某某網吧跑跑卡丁車大賽……

  海南?這老小子昨天還在鐵嶺,今天居然跑到海南去了!

  我問:「你哪能那麼快,飛過去的?」

  答:「是呀。」

  問:「不是不能使用法力嗎?」

答:「坐的民航。」

  ……

  我看到鏡頭邊沿時而走過的穿得花裡胡哨的人,隱約還能看到網吧外面高大挺直的椰子樹和純淨的海灘,這網吧一個小時得多少錢?我這才想起問劉老六:「你到那邊做什麼去了?」

  「我剛把梁山那54條好漢送走,其實他們比那300岳家軍還早到幾天呢,在海南玩來著。」

  我大吃一驚:「是誰接待的他們?他們在海南沒惹麻煩嗎?」

  劉老六抖著肩膀得意地說:「我像你那麼笨呢?他們來前我就已經給他們介紹過大致情況了,岳家軍雖然名義上是比他們先到,其實他們到的那天梁山好漢早在海南玩了好幾天了,盧俊義人家懂得變通,不跟我們硬鬧,這幾天海南遊是我們一致同意送給好漢們的。」

  我小心翼翼地問:「你把他們送哪去了?」

  劉老六衝著鏡頭壞笑:「明天中午12點,去火車站接好漢們吧。」

  不過他現在已經有點嚇唬不住我了,我怎麼說也能算大風大浪裡滾過來的了,化解贏胖子和荊二傻之間的矛盾,維和劉項,解救金少炎,就在前天晚上我才領著 300背嵬軍千里奔襲,這54條好漢無論從政治複雜度還是人數上都比較好處理,而且他們已經接受了一定的現代熏陶,至少不會以為我養了很多小人也不會認為啟動汽車是馬刺的作用。

  我問他:「來的人都有誰,給個大致名單。」

  劉老六很奇怪我都沒吐血,他說:「你想見誰?」

  我興奮地說:「武松、花和尚、公孫勝、燕青……」

  劉老六回:「哎,這些你想見的一個也沒有,這些人不但大勇而且大智,都是一下樑山就各奔東西了,然後壽終正寢,雖然弄錯名單的事跟他們怎麼死的關係不大,但這幾個最有本事的人一活又活出三四十年去,那時候判官酒都醒了。」

  我的心一下就涼透了,連武松和花和尚也沒有實在大出我的意料,雖然這二人在梁山排名都不是很前,但我一直執著地認為這兩個人的本事最強,而且也最可愛,這兩個人不來,我很失落。

  劉老六好像知道我在想什麼,說:「別鬧心了,其實來這裡過那一年又不是什麼好事,這次比較有本事的有林沖、楊志、李逵。」

  好麼,盧俊義、林沖、楊志,一群和稀泥的主兒全來了,李逵孤掌難鳴,難怪搶不過岳家軍呢。

  我越聽越覺得沮喪,都不想理這幫人了,後來聽說扈三娘是單身來的才鼓起點精神,而且我想讓吳用給我算下帳啥的,這才答應明天去接火車去。

  可要去接車還有一個問題,那就是這幫人肯定不會穿得跟電影裡似的,而且他們也不認識我,雖說54個人是一個比較顯眼的群體,可容易跟大旅遊團混淆,我想我還是做一個牌子舉著比較保險,我去現在秦始皇項羽住的那個家,從秦始皇床底下掏出一個裝過電冰箱的包裝箱來,然後找出一管簽字筆,正要寫,忽然想到我寫的字他們不一定認識,雖然他們有吳用和朱武這樣的文化人,但看不得看得慣簡體字是一個問題,就算看得懂,能不能認得我寫的,又是一個問題。

  後來我一想,嗨,李師師不就是他們那會的人嗎,而且和宋江還聊過,最後跟著燕青浪跡江湖去了,雖然不知是真是假。

  我把李師師喊過來,跟她說:「你給我寫幾個字:接梁山54條好漢。」跟她說清楚狀況,李師師笑道:「我看54條這幾個字多餘,他們又不會因為你不寫54多出幾個或者少出幾個來。」

  「那『接梁山好漢』?」

  「接字也不用寫了。」

  「那你寫吧。」我把筆遞給她。

  李師師款款握筆,一隻手背在背後,在紙片子上描畫。

  她寫字的工夫,我忽然又想起一個事來,我跟她說:「表妹啊,你也來了不短時間了,什麼處境你大致也弄明白了吧?」

  李師師背著一隻手說:「現在是公元2007年,距離宋徽宗時期900多年,其後是元明清三朝,再然後是民國……」

  我羞愧地說:「你知道得比我都清楚——你能不能根據你的經歷,編本教材?」

  「教材?」

  「就是類似《三字經》的書,教別人念的,你也知道表哥是干什麼的,那麼多人來了我這都糊塗著呢,你就寫一個能讓他們明白的書,比如第一章就叫我是誰,第二章叫這是哪,第三章叫歷史上的今天我在幹什麼……等等。」

  李師師當然很快就明白我的意思了,咯咯笑說:「你不想讓他們把你當神仙啦?」

  牌子很快寫好了,李師師只是給我描個幾個大圈,然後把筆往我懷裡一扔,說:「描黑的活你自己幹吧。」

  我專心致志地描著牌子,卻見李師師還不肯走,看著牌子上梁山兩個字欲言又止,我嘆了口氣說:「這次……沒燕青。」

  李師師茫然若失,淡淡一笑。

  那牌子描出來以後很是好看,上面有四個斯文秀氣的繁體大字:梁山好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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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不用心地提示一下,武松他們真的不來嗎?

  下面推薦一本書《輕功混異界》,新人榜第一作品。
作者: jojo999    時間: 2009-3-30 01:55

第四十五章 納頭便拜

  第二天9點多我開始接到很多莫名其妙的電話,他們的目的也很一致:聽說我一次招了300個學生,希望我給他們「勻」幾個。

現在是7月,各大學校招生隊伍開始四處流竄,很多人對所謂的「招生」其實並不瞭解,90年代末,「自考」開始流行,很多正規高校設置自考班,招收對象很廣泛,主要是剛參加過高考的應屆生,開始的招生人員多是學校的雜務人員,後來逐漸被頭腦靈活的學生代替,再後來漸漸成了特定時期內社會閒散人員聞風而動的淘金期,招一個學生,根據其所學專業不同,可以得到十分優厚的回扣,多則幾千。

換句話說,現在的招生大戶都是有些小黑勢力的地痞流氓,他們利用威逼利誘對生源巧取豪奪,七八月份正是他們事業的高峰期,「江湖」上群魔亂舞血雨腥風啊。

  這個消息不用問是癩子透露出去的,而且我猜想他要不是有這活忙著,也早投身教育事業了。

  一次收300個學生,那幾乎是神話一樣的所在,有人眼熱毫不為奇。

  開始的幾個電話還比較客氣,知道說人話,跟我攀關係,說認識我們郝總什麼的,這類的,我也一律客客氣氣擺明態度,說這300學生是我從某農村挖出來振興我國武術的,學費全免云云。

  後來的幾個也不知道是真有實力還是前幾個掛了電話的覺得自己被耍了又換人嚇唬我,這些人的主要意思大概如下:一,我知道你姓蕭的在哪住,是干什麼的;二,那300人我們不全要,大家出來混要講個面子上過得去,我們開了一口你起碼得給我們勻個一百五十的吧;三,這一百五十的我們是要定了。

  對這樣的我一律回:有本事自己去拉去,拉走一個我個人獎勵你們500塊錢。

  我說的是真心話,結果被誤會成了挑釁和叫板,他們憤怒地說:姓蕭的你在哪呢?

  我還得告訴他們我12點到火車站接人,有事到那找我。

  我是11點45到的車站,一路上這個牌子給我帶來不少尷尬,我是個粗線條的人,沒想到用紙呀塑料袋什麼的擋住點上面的字,等出了門才發現人們都用奇怪的目光看我,牌子太大,擋還沒法擋,我拿著一片半人高的寫有梁山好漢的裝過電冰箱的紙片子,邊邊沿沿還參差不齊的,好幾次巡警都幾乎要攔住我了。

到了車站,我站在站台外等著,12點一過裡面開始大批的出人,我趕緊把紙片子舉過頭頂,迎面出站的人看著我紛紛掩口偷笑,我身邊一個也是等人的中年人,開始還沒注意,後來因為離我站得太近,又見很多人沖這笑,不自然起來,開始檢查自己的拉鏈是不是開了,頭髮是不是亂了,還趴在鐵質的廣告牌上照自己臉上是不是有鼻涕什麼的,我實在不忍心了,跟他說:「大哥別看了,不是笑你。」

  中年人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猛地看見了我手裡的牌子,不禁也樂了,說:「你這是接人呢還是搞行為藝術呢?」

  我只能告訴他我和外地的網友組織了一個模擬梁山俱樂部,現在網上什麼希奇古怪的事情都有,中年人也不以為奇,問我:「那你扮演誰?」

  我沒好氣地說:「西門大官人!」

  中年人笑:「好角兒啊,接的網友裡有金蓮嗎?」

  我們就這樣胡扯著,後來才知道從海南來的那趟車晚點1小時,我愣是傻站著舉著那倒霉牌子白等了40多分鐘。

  大概1點零幾分的時候,第二批人流高潮到了,隨著唏裡呼嚕地往外冒人,我的心情也有點緊張,畢竟這54位裡也不乏響噹噹的角色,怎麼說當年為了看電視上演他們的故事也沒少耽誤去電子遊戲廳……

  那個中年人是來接他老婆的,也是從海南來,本來挺急的,現在反而到希望他老婆最後才出來了,他比我還想看看這54個人。

好漢們往出一走我馬上就認出來了,最前面那個虛騰騰的胖子一看就是有錢人,長得白白淨淨,細看挺帥。他身後跟著的是最好認也是梁山的品牌之一黑旋風李逵,因為是短頭髮大黑圈臉胡,要不是舉手投足有點粗魯,跟導演似的。李逵旁邊走著一個杏核眼的姑娘,牛仔褲上卡著mP3,邊走邊哼哼,看樣子不像是他們一起的。

  再後面一個高挑漢子走出來,手裡拿著一個空可樂罐,出了站手一使勁把罐子捏扁,照著一個垃圾筒做勢欲扔,與此同時潛伏在火車站周圍好幾個老頭老太太邊往胳膊上戴紅箍邊往這邊跑,我還沒來得及喊他他已經出手了。

  那罐子勢若流星一樣鑽進了垃圾筒,我剛鬆一口氣的工夫卻從另一頭鑽出來了,我一眨眼嘆氣的當兒,那罐子又飛了幾秒,鑽進了與第一個垃圾筒相隔十幾米遠的第二個垃圾筒裡。

  我和那個等他老婆的中年人一起傻了,我顧不上盧俊義,過去一把拉住那漢子的手說:「你是哪個?」

  漢子微微一笑:「好說,沒羽箭張清。」

  張清的名字到是經常聽,不過好像不算最有名的。

  那個年紀不小的帥胖子果然是盧俊義,他笑呵呵地拉住我的手說:「你就是小強吧?」我忙客氣:「盧……盧……」盧俊義笑道:「叫哥哥吧。」

  我把一隻手搭在他肩膀上向後面的人群張望,問:「我林沖林哥哥在哪?」

  那個杏核眼美女忽然一把把我摟住,用大姐姐欺負小弟弟那種口氣說:「就知道他們天罡,看不起我們地煞,嗯——」她把我夾在肋下,用拳頭擰我頭皮,擰完一個絆子把我扔那了。

  我頭頂火辣辣的疼啊,這次可不敢小瞧這女人了——她把我夾住我一下也動不了。見這美女胸高腰細,一雙美麗的杏核眼在言笑之際帶出千般的威風,想到矮腳虎王英那個慾求不滿的傢伙爬在她身上耕耘我就癢癢得厲害——極品熟女呀!

  這時人群裡走出一個溫和的男人,豹頭環眼,把我拉起來,呵呵笑道:「三娘喜歡和人玩笑,你莫在意。」我一把摟住他的肩膀,帶著哭音說:「林哥哥,你一定要把林家槍教給我呀。」

  我這麼說是因為我知道當年扈三娘就是栽在林沖手裡的。

  跟我一起等人那個傢伙驚嘆道:「像,太像了,簡直就像是真人復活一樣。」

  除了這幾個人,我都沒來得及細問後面那些人是誰,這些好漢們提著旅行包,出了站台或閒聊,或四處張望,居然再沒人理我了,好像我是一個他們花錢雇的小地陪一樣。

  他娘的,我也沒指望他們「納頭就拜」,也沒指望他們一見我就親熱地拉住我喊我「小強哥哥」,可也不用這樣冷淡吧?連傳說中熱情似火的李逵都不帶理我的。

  盧俊義把一個戴眼鏡的儒雅半大老頭介紹給我:「這是吳用哥哥。」

  「吳用哥哥好啊,眼鏡多少度的?」

  吳用扶扶眼鏡,笑眯眯地說:「加起來一千五。」

  這時一個臉上帶著一層水氣的漢子做著擴胸運動問我:「你們這沒海是嗎?」盧俊義給我介紹:「浪裡白條張順,後面那倆是阮小二和阮小五。」

  我從小就特佩服會游泳的人,你說人都是地上生地上長的,怎麼就能跑水裡撲騰去——還不死?

  我十幾歲那會集中練過幾天水,跟著一大幫小混混去我們這一個內湖玩,每天玩完肚子都鼓鼓的,後來雖然就我一個人沒學會游泳,但喝啤酒他們誰也喝不過我。

  看張順和阮家兄弟那膚色藍裡透綠,都快趕上兩棲動物了,估計是沒水活不成,這得去游泳館辦月票去。
作者: jojo999    時間: 2009-3-30 01:55

第四十六章 我輩中人

李逵習慣性扶扶後腰,那以前是他別斧子的地方,他跟我說:「嘿,現在去哪啊?」不愛跟這些在看守所工作過的人打交道,太沒禮貌了!

  我問盧俊義:「你看呢,盧老大?」

  扈三娘說:「你們這哪最好玩?」

  張清說:「先吃飯吧。」

  林沖說:「我看先下榻吧。」

  我頭有兩個大,看來宋江沒來真是一個問題,這幫人嚴重有組織無紀律不拿盧豆包當乾糧。人群裡有人不耐煩地說:「要不分開走吧,給個地名咱們晚上會合就行了。」

  我見已經有一個人從我身邊走過,我死死拉住他,衝他喊:「哥哥,咱們還是先回住的地方再自由活動,那地方有點偏……」

  被我抓住那個男人奮力地掙扎,我央求他說:「先跟我回住的地方行麼?」

  男人說:「不行,我有女朋友了……」

  我看著盧俊義,盧俊義也看看我,我說:「老大,你勸勸他吧。」

  盧俊義有點為難地說:「我們不能幫你幹這事。」

  「他不是你們的人嗎?」

  盧俊義往身後看看:「我們的人都全了。」

  ……

  我好說歹說才讓他們同意跟我先回住處,那個等老婆的哥們老婆也出來了,他匆匆給我留了張名片就和老婆團聚去了,臨走說非常想加入我們的俱樂部。

  我領著這54號人穿過火車站來到不遠處的長途汽車站,租了一輛大巴,我站在車門口一個一個點數,點到53沒了,我驚了一頭汗,一問才知道雙槍將董平嫌熱,是爬窗戶進的。

  等我再把人數清點了一遍才放了心,這才體會到我們老師的痛苦,上小學學校組織旅遊,我真不應該一路上老出幺蛾子。我站在車頭部位,剛想說幾句,一個瘦小的漢子忽然站起身,捂著自己的口袋大叫:「我錢包呢,我錢包沒了!」我急忙走過去問他怎麼回事。

  「剛才還在兜裡呢……」說到這瘦子忽然把手從兜裡直接探出來了,敢情是讓人拿刀片劃破把錢包掏走了。

  我安慰他:「不要緊,丟了多少錢兄弟給你。」

  瘦子後面坐的人嘿嘿直樂:「這小子居然讓人偷了,也不嫌丟人還有臉說。」

  我一個激靈,問瘦子:「怎麼稱呼?」

  瘦子不自在地說:「時遷……」

  我幾乎就噴了:賊祖宗讓賊孫子偷了。不過這也好,給這群人打打預防針,讓他們知道知道什麼叫時代在進步科技在發展,火車站臥虎藏龍,稍一大意活該吃虧。

  時遷沮喪地說:「我身份證還在裡頭呢。」

  我奇怪地說:「你哪來的身份證?」

  時遷小聲說:「劉老六統一給我們辦的假的。」

  時遷前面的老頭扭回頭來說:「沒事,我找個蘿蔔再給你刻一個,再讓蕭讓給你寫上字,保準誰也看不出來。」

  我用置疑的目光看那老頭,老頭衝我微一點頭:「興會,玉臂匠金大堅。」然後指指身邊的白面男子,「這是聖手書生蕭讓。」

  你還真別說,這倆珠聯璧合,刻章辦證一條龍,除了買點吹塑紙,萬事不求人。

  哎,這次梁山上雞鳴狗盜的能人全來了。

  車到了地方一眼就能看見300岳家軍的帳篷,開始我也挺奇怪,後來才想到他們現在多了一個啟蒙老師,大概不太方便顯露他們的軍人作風了。

  54條好漢一下車,我指著不遠處的工地對他們說:「以後那就是咱們的老窩了。」扈三娘撇嘴說:「這太偏了,買趟衣服得坐多長時間車啊?」吳用看看了地形,說:「為什麼不依山而建,這裡孤立無靠,易攻難守啊。」這土匪看問題就是不一樣,老想貓在一個安全地方再禍禍別人。

  張順又問:「這附近有水嗎?」

  我把癩子喊來,跟他說:「咱們校園裡不是有一個老鄉廢棄了的池塘嗎,你給我改一個游泳池,錢另算。」然後我瞪了他一眼,「這300學生的事是你給我捅出去的吧?」

  癩子見呼呼啦啦地又來了一票人,不安地說:「強哥,你這到底要干嘛呀,我怎麼這麼不塌實呢?」

  我揮揮手把他趕走,癩子其實兒子都上小學了,他是60年代末的人,敢跟我80後斗,老流氓栽小流氓手裡了吧,不過我現在見了90後也躲著——2000後會給我報仇的。

  然後就該解決吃飯問題了,其實我剛才是想領著他們先吃飯來著,但自從我發現他們喜歡聽曹方和許巍的歌以後就改變了主意,海南那個傳說中的好地方已經把這群人鍛造得小資情調濃重,這幫傢伙簡直像一群專吃旅遊團的遊客一樣刁鑽,領著他們吃炒餅去就情等著他們關門放段景住(金毛犬)吧。

吃好的目前還請得起,但我已經意識到我必須省著花錢了,幸虧悍馬不買了,這才緩開點,我第一次認識到錢這東西為什麼永遠沒夠了,億萬富翁要是也住商品樓開金盃,用舒膚佳擦藍天使香水,那錢確實花不完,一個檔次是一個檔次的活法,就比如我,現在都不抽軟白沙改紅雲了。

  好在糧食有的是,菜也從癩子他二叔那買上了,鍋碗瓢盆都現成,我正策劃著怎麼讓好漢們開鍋起灶呢張清跟我說:「你別白費工夫了,你看我們這些人誰是會做飯的?」我這才想到這些人說是土匪,其實都是高級將領,手下都管著上千人,絕不可能跟坐山雕他們那個級別的土包子一樣,日常的穿衣吃飯自然有嘍囉張羅。

  林沖看著正在做飯的岳家軍說:「你讓他們多做點,我們一會過去吃。」聽口氣他們能過去吃都是給了天大的面子。

  後來我才知道林沖確實是出於厚道才這麼說的,好漢們和岳家軍在陰間就小有矛盾,而且他們之間雖然沒有交過手也沒在宋朝見過面,但一方是投誠了的賊,另一方卻是正規的政府軍,互有芥蒂也很正常,林沖屬實是看我為難才想了這麼個辦法,這都使得好漢們頗覺委屈。

  徐得龍見到梁山的人以後過來打了個招呼,意圖很明確,就是希望兩方能夠和平共處,岳家軍顯然不願意節外生枝一心只想完成那不為人知的使命。我跟徐得龍說了吃飯的事以後,他笑眯眯地說:「小事情,以後做好了我派人給他們送過去。」

  在帳篷分配上又出問題了,這帳篷標準是能睡5個人,我買了100頂,直以為管夠,沒想到梁山眾位頭領即使是在行軍打仗時也是一人一個帳篷睡慣了,所謂能睡5人云雲,他們根本就聽不進去。

  300岳家軍加上作為儲物倉的5頂帳篷,剩下的帳篷只有35頂,這次我也不管了,反正就這麼多,不能再慣著他們了!最後一群人把我逼急了,我跳著腳大喊:「要帳篷沒有,要命一條!」

  好漢們一愣,隨即都樂:「原來也是我輩中人呀——」
作者: jojo999    時間: 2009-3-30 01:56

第四十七章 三姐

  好不容易安頓了好漢們,我到岳家軍的中軍大帳一看,沒人。帳篷裡只有一面刷黑的小黑板,上面用土坷拉寫著:一隻烏鴉口渴了,到處找水喝……

  我問正在站崗的魏鐵柱:「你們顏老師呢?」

  魏鐵柱下意識地正了正軍姿說:「顏壯……老師去鄉衛生所了。」

  我納悶地說:「他去那幹什麼,鬧肚子了?」

  魏鐵柱說:「早上來了十幾個人,開始不知道他們是干什麼的——後來也不知道,他們跟顏老師說了沒幾句話就動起手來了,顏老師眼睛上戴的片片也讓他們打碎了。」

  我吃了一驚,問:「後來呢?」

  「後來顏老師就陪著他們去找郎中去了,去什麼衛生所。」

  我忙問:「顏老師傷得重嗎?那些人為什麼打他?」

  魏鐵柱說:「顏老師到是沒受什麼傷,那十幾個人就不知道了,當時是李靜水當值,他見顏老師吃虧了就上去勸架來著。」

  把我氣得說:「勸架能把人勸到醫院去?你把李靜水給我找來。」

  沒多大工夫一個小戰士一溜小跑來到我跟前,啪的一個立正,我一看認識,是上次和癩子他們掐架5勇士之一,就是酷愛踢人襠那個孩子。

  我問他:「上午到底怎麼回事?」

  結果小李的回答和魏鄉德如出一轍:「……我上去勸架來著。」

  「你沒踢人襠吧?」

  「沒有,我才勸躺下5個我們徐校尉就不讓勸了。」

  我額頭再次驚現腳汗,瞪了李靜水一眼急忙往鄉衛生所走,扈三娘攆上我,問:「你去哪玩去,帶上我。」

  我說:「你怎麼就知道玩啊,我給人平事去。」

  扈三娘彈我個腦崩兒哈哈笑說:「小樣就你還給人平事去,快叫三姐。」

  我揉著腦袋不滿地說:「看你最多也就二十四五歲,別沒大沒小的,宋朝不興女權主義吧?」

  扈三娘把兩手中指都扣在拇指上,威脅我說:「你是不是想讓我把你彈成釋家摩尼,女人的年紀能問嗎?不怕告訴你,姑奶奶我是1107年生的人,現在剛900歲,讓你叫聲姐姐你吃虧了?」

  我大叫:「姑奶奶,姑祖宗,黑山老妖……」

  有讀者可能要提出抗議了,既然我和極品熟女扈三娘走在風光怡人的鄉間小路上,為什麼不調戲調戲她,哪怕描寫一段什麼三娘眉眼帶俏酥胸半露啥的也好啊。

事實上是扈老妖既不眉眼帶俏也不酥胸半露,我特想把本書寫成種馬小說,把什麼虎軀一震王霸氣瀰漫,懷春少女芳心暗可,隨即想到:哎呀真羞人,我怎麼會有這種想法……能用上的全用上,可是實力不做主啊。雖然小強哥打上著哩留上唏噓的鬍渣子也有三分人才,手持板磚自問天下誰敢睥睨,要是沒人敢當然好,問題是就算有人不拿正眼瞧咱咱也沒辦法,李師師都和宋徽宗的侍衛學過防身術,用她的話說,打我剛夠。

  我是生得不怎麼偉大,活得特別憋屈呀。

  我就老實蔫兒的和我三姐來到衛生所不遠的坡上,往下一看,見顏景生正垂頭喪氣地坐在衛生所門外,身前後有十來個人隱隱呈合圍之勢,我走到他鼻子尖前了他還沒認出我來,一看原來真是眼鏡碎了,框子在手裡提著呢,我喊了他一聲,他才茫然地抬起頭來,眯縫著眼睛問天:「是蕭主任嗎?」我剛嗯一聲,就被那十來個人圍住了,一個滿臉橫肉的壯漢抓住我衣領子,吼道:「姓蕭的你可出現了,我找你找得好苦哇。」

  我說:「你這是干嘛,我又沒有失散多年的兒子。」

  壯漢伸拳頭就要揍我,我三姐笑嘻嘻地說:「有話好好說,別打架。」

  壯漢指著她鼻子說:「女人滾開。」

  把我樂壞了,我還怕扈三娘不幫我呢。這小子這句話真是及時雨呀。

  扈三娘臉上還帶著笑呢,一伸手就把壯漢指她那根指頭撇到手背上了,壯漢慘叫一聲佝僂下了腰,我三姐一腳把他鼻子踢平,然後也不管旁邊那些人動沒動手,一頓砍瓜切菜又打趴下5個,這女土匪打架就是狠,堪稱輪椅廠的救星。

  剩下的五六個人遠遠跑開,扈三娘也懶得追,叉著腰罵:「你媽個叉兒的,敢瞧不起女人!」我汗啊,這話我都輕易罵不出口。我狗仗人勢也叉起腰,指著地上躺著的人說:「你們認便宜吧,這是我三姐心軟,要碰上我三姐夫你們早就穿越了。」沒想到這句話拍馬屁拍在馬腿上了,扈三娘一把撈住我的耳朵,嫣然笑道:「你的意思是我不如他?」

  這女人真是又狠又辣,嘴裡說笑著,手上可一點也沒留情,我耳朵根上都出血了她才把我一腳踢開,這樣的女人,反正我蕭強是不敢想,蕭峰還差不多。

  這十五六個人,從早上就開始跟我的人幹仗,現在打得剩三分之一了我還不知道到底因為什麼,我坐在顏景生旁邊,說:「你每天睡覺摘眼鏡嗎?」

  「啊?摘啊,怎麼了?」顏景生眨巴著眼睛,望著天說。看他的樣子我習慣性地想躺下讓他給我捏一全身。

  「我就納悶了,你睡起來是怎麼找見眼鏡的?」我問他正事:「這十幾個人到底是怎麼回事?」

顏景生苦笑:「我們碰上招生的流氓了,早上這十幾個人就分散開遊說我們的學生跟他們走,我出去跟他們好話說盡也沒人理我,最後還把我眼鏡打碎了。」

  這話把我聽得辛酸不已,小顏同志才跟了我兩天就吃了這麼多苦,不但受到壞人的威脅,還在缺槍少彈的條件下用土坷拉堅持教學,真的是像張校長說的那樣兢兢業業一心撲在學生們身上。

  我跟他說:「再以後有這樣的事情你就讓他們拉去,能拉走最好。」

  顏景生詫異地說:「那怎麼行,現在那些學校都是為了賺錢根本不顧質量,這300學生只要在我手裡就一個也不能少,因為我看好你,覺得你是一個真正關心他們的人。」

  「你可別抬舉我,我給他們請的女講師對南宋以後的歷史兩眼一摸黑。」顏景生也不說話,就是笑。

  我見勢不妙開始挑撥這個死心眼:「這些學生們也真是,不說派倆人跟著你,我要不來你就算交代到這了。」

  顏景生滿臉溫暖地說:「是我不讓他們來的,有什麼事情咱們當老師的扛著就行了——對了,那個叫李靜水的同學功夫真不錯,就是有點暴力傾向,被他打過的人都輕微骨折了。」

  我把他扶起來,跟他說:「你摸著往回走吧,以後有事讓那個癩子打電話找我——你眼鏡多少度,我給你配一副去。」

  這時被李靜水打了那5個包紮完,白嘩嘩的出來了,大夫還沒來得及收拾繃帶夾子,被扈三娘打的這5個馬上就頂上去了。這些人來衛生所的時候是兩個扶著一個來的,走的時候一個人扶著倆,本來想撂幾句狠話,看看了皮笑肉不笑的三姐,都灰溜溜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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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隆重推薦一本書:《再造之科技帝國》,作者村夫走卒,書號:173896。

  簡介:3020年,隕星撞擊地球

  人類文明徹底毀滅

  世界淪為一片廢墟

  新的魔法世界在廢墟上誕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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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洛,生有赤瞳的沙盜,在一次偶然中得到機械城壘,重新接觸到了那失落已久的科技之光……

  讓飲水機風靡沙漠,讓烤煙香水成為貴族的時尚,讓埋藏的遺蹟與財富重見天日,讓現代化的城市出現在古老的城堡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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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書存稿三十萬,每日兩更,6000-8000字絕無耽誤,速度質量皆有保障,請諸位投票、收藏、留言。我的口號是:第一次不來你的錯,第二次不來我的過!

  村長的簡介大家可以無視之,這本書說的是人類文明毀滅後,一個有一隻紅眼的壞小子(其實不是很壞),養著一隻老得走不動道的召喚獸,在大沙漠裡坑蒙拐騙的故事,至少目前是這樣,呵呵。

  認識村長是我的幸運,那時史上剛滿幾萬字,小花還新得掉渣,是素不相識的村長不遺餘力地找朋友幫我宣傳,做章推,現在他的朋友也是我的朋友了,我每次謝他,他都淡淡說,我是對書不對人的。但如果說大家從史上這本書裡得到了快樂,村長是佔多很大功勞的。

  村長大概是有一種強迫症,就是見不得他認為好的書被埋沒,他的群也是一個很奇怪的群,紅的有大神,有點擊幾百萬的作品和訂閱比很高的作者;也有一天點擊還不到100的暫時不如意的新人,但這個群的人都是真正的朋友,好的時候可以討論哪本書好什麼情節YD,或者乾脆發真人圖片PK,感覺到煩躁了可以去群裡罵娘,掐架。這群人很真,很實——當然,也很H,很暴力,呵呵。

  最後回到村長的書,這是一本以極宏大的背景展開的小說,存稿30萬(悄悄說下,村長可以日碼9000),閱讀量大的讀者可以收藏養肥再讀,願意追看當然更好,而且不用擔心它TJ,村長絕對是一個實力派作者,風格亦莊亦諧。

  所以不管是從個人感情角度還是從單純的可讀性,小花都真心希望村長的書能大火大紅,在這裡,我再次懇請大家支持他,收藏他,拿票砸死他。
作者: jojo999    時間: 2009-3-30 01:56

第四十八章 賣命

  把那些人送走沒半小時,我又開始陸續接電話,而且看來是串通好了,電話裡的人統一用大人不計小人過的老江湖口氣約我晚上9點在一個「逆時光」的酒吧「談談」,末了還都用老大哥的口氣跟我說:「小強,要給面子哦。」暗含威脅。

  看來全市的招生人員臨時組成了統一戰線要跟我討個說法。我確實也不想把仇做死,我現在是兵強馬壯的,可得為以後著想,今年一過萬一明年我的客戶都是些什麼子什麼大夫之類的我就抓瞎了,於是我答應了他們。

  扈三娘見我電話接得鬱悶,問我是不是有麻煩,她說:「要不把戴宗和楊志叫上給你平事去?」我很奇怪她提供的這個人員表,她跟我解釋說:「楊志手快,戴宗腿快,有這兩人,包一個活口也不留。」

  嘖嘖,我看她不如改名「掃帚星」算了,這是想幫我嗎?

  我和她坐班車到了市裡,問她:「你跟我回家嗎?」

  扈三娘說:「下次吧……」說著她指著車站廣告牌上的玉蘭油問我,「這個你用過嗎,效果怎麼樣?」

  我不好意思地說:「我只用大寶。」

  扈三娘衝我搖搖手:「去吧去吧,一會我自己回就行了。」

  我跟她說:「記住坐小巴是1塊,司機看你外地人有時候會宰你。」

  我們分手了我才後悔自己說錯話了,她別誤會了這個宰字,她們那會黑店盛行,那宰可是真宰。

  等我走到巷子裡聽到了熟悉的麻將聲,眼淚就有點要盈眶,我現在才覺得我以前那麼不待見劉邦是不對的,人家一個開朝皇帝,來了我這得跟二傻擠一張床,還得每天冒著生命危險和夙敵在一個屋簷下,無非就是喜歡上了我家醜包子,愛好打個幾毛的小麻將,比起那幫活土匪來好伺候多了。

  想到這我走進活動中心,卻意外地沒有找見劉邦,趙大爺還有那兩個吃低保的老太太桌上坐了一個陌生的老頭,我一問,趙大爺說:「你那個朋友和幾個不三不四的人打野麻將去了。」

  我也沒往心裡去,到了當鋪門口發現荊軻正和趙大爺的二兒子趙白臉玩呢,荊軻一見我就嘿嘿傻笑,我毛骨悚然地問他怎麼了,因為我發現他的笑裡又充滿了奸詐之意。

  荊軻神秘地跟我說:「剛才有個漂亮姑娘找你來著,我說你不在就把她打發走了。」

  我說:「然後呢?」

  荊軻得意地說:「我沒告訴包子……」

  還是我的5人組跟我親呀!我一把抱住荊軻,涕淚橫流地說:「荊哥,你終於辦了件好事!」但我馬上又納悶了,「漂亮姑娘?她說什麼了?」

  「她約你晚上10點在一個什麼酒吧見面呢。」

  漂亮姑娘、晚上10點、酒吧……這怎能不讓我血脈賁張浮想聯翩?我循循善誘地問:「什麼酒吧呀?」

  荊軻:「嘿嘿,忘了——」

  趙白臉突然叫道:「有殺氣!」

  有殺氣很正常,我真想一頭撞死在荊軻腦袋上!

  我失魂落魄地進屋,見李師師又在鼓搗我的電腦,這次她見我進來也沒有躲閃,噼裡啪啦地敲著鍵盤,在她跟前放著一張大大的五筆字根表,旁邊還放著一本《電腦操作入門》,我問她幹什麼呢,她邊忙邊說:「別搗亂,我備課呢。」

  我過去一看,見屏幕上寫著:第一課,我是誰。然後分段寫著序言:在特定的環境下,總有一些人在改變著時代,這些人在當時寥若晨星,但縱觀歷史長河,就會呈現出一排排壯觀的名單,而我們,或許就在這名單之內……

  李師師側開身子讓我看,說:「這麼寫行嗎?」

  我說:「再白一點就更好了。」

  李師師把屏幕亮度調高了一點,回頭徵求我的意見。我失笑道:「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你或許可以這麼寫:今天,到場的諸位都是很不簡單滴,雖然我們不在一個朝代,但我們都是當時的名人,下面從第一排第一個同學開始報名,由我給你們侃侃,說說你們當時都幹了什麼以及對以後的影響,這有助於讓大家更好地認識你是哪根蔥和更深入地瞭解自己是干嘛地……」

  李師師兩眼放光:「表哥,你說得太深入淺出了,你比孔子和韓愈強多了,我看以後這門課不如你來帶。」

  我不好意思地說:「別鬧了,除了登徒子和胡漢三,表哥我知道的歷史人物有限。」

  「胡漢三是誰呀?」

  「呃……是個百折不撓多次衣錦還鄉的壞蛋頭子。」

  「可是從南宋以後我也一片空白呀,歷史書我才剛看到元大都的建立。」

  「別急,羅馬也是好幾個白天才建成的嘛,你能看多少看多少吧,以後我教你用百度,對了,以後作為老師看問題要客觀,不許戴有色眼鏡,完顏阿古打和忽必烈一起到你班上了可不許有偏有袒的。」

  李師師淡然一笑:「我早就把自己當成現代人了,打打殺殺恩怨情仇都是你們男人的事,我也容不下那麼多。」

  說到恩怨我想起晚上還有一個鴻門宴等著我,哎,邦子那個保鏢樊噲要是在就好了,要讓我一個人去是死也不干的,雖說去了也不一定開打,那萬一要開了呢?

  要帶著項羽去安全度絕對百分百,羽哥經常單槍匹馬在萬眾敵軍中溜躂,拋去誇張成分,死在他手裡的人沒有一千八百,一個連總是有的,但帶著項羽去也容易把事情搞壞,人家一看什麼也沒幹呢先領著這麼一個大個來了,這不是示威嗎?再說項羽脾氣不好,不打起來算了,一但開仗,不死十個八個的都無顏再見江東父老。不行。

  秦始皇和劉邦直接排除,帶著包子去都比他們管用。

  李師師玲瓏可人,帶著她絕對會長面子,對方說白了不過是些招生的痞子又不是黑社會,就算翻臉應該也沒膽幹出格的事,問題現在還不是到要面子的時候,排除。

  想來想去也就荊軻合適,雖然他可能壞了我一樁好事我挺恨他的。直到現在荊軻都顯露過身手,我心裡多少有點沒底,但這傢伙膽子大應該是真的——缺心眼嘛。

  吃完飯我把荊軻拉在一邊,悄悄問他:「軻子,還敢幹賣命的事嗎?」

  荊軻忽然表現出了與智力不符的謹慎:「給誰賣命?」

  我試探性地說:「比如說給我……」

  荊軻斷然說:「我可以給太子丹賣命……」

  我心一涼,跟太子單沒法比啊,太子丹想當年怎麼對荊軻的?二傻喜歡聽金子掉在水裡的聲音太子丹二話不說叫人拿了大把金子嘩嘩往水裡扔(扔水裡還聽響兒呢的俗語是不是打那來的?),二傻聽說千里馬的肝子好吃,太子丹千辛萬苦找來給他吃(友情提示:馬肝有毒,勿食),二傻有次聽輕音樂,見彈琴的女孩手很白,就說了句「手不錯哈」,太子丹那小子居然就把人家女孩子手剁下來裝在盒子裡送給二傻。

  我是怎麼對二傻的?為了幾塊錢電池錢老把人家訓得三孫子似的,你說他傻?傻子更直接,要想讓他給我賣命,還是走著您吶吧。

  沒想荊軻忽然一把拍在我肩膀上:「我能為他賣命——」說著又露出了天使一般白痴的笑容,「更別說你了!」

  這次我眼睛是真的濕了,就衝他這句話,別說壞了一樁八字還沒一撇的好事,就算我把一個活色生香的妞兒脫把光了剛扔床上他就領著稽查大隊的闖進來我也不恨他了。
作者: jojo999    時間: 2009-3-30 01:57

第四十九章 遭遇「黑社會」

  我說領著荊軻出去轉轉,包子他們誰也沒在意,誰也不疑心我能領著傻子出去幹壞事去。

我們來到「逆時光」門口的時候,見很多穿著兩股筋背心的後生在門口抽菸,閒轉,有很多背上還紋著帶魚,有的胳肢窩裡夾著用衣服包著的長條物。

  我問荊軻:「這都是衝咱來的,怕嗎?」

  二傻根本沒聽我在說什麼,一個勁的擺弄他的半導體,可能是這信號不好,那東西滋啦滋啦直響。我隨即意識到二傻可能根本就沒有恐懼神經,當年刺殺贏胖子其實一共有兩個殺手,還有一個伙子叫秦舞陽,12歲上就殺過人,咸陽宮上先嚇癱了,所以最後二傻才只能繞著柱子追胖子,這牽扯到一個幾何問題,如果秦舞陽要沒癱,那麼他據住這個圓裡的一點即使不動,贏胖子都沒跑。

  那幫馬仔裡走出一個來,盯著我直看,我看他也眼熟,一個名字就要脫口而出的時候他已經先發制人:「你不是強子嗎,還記得我嗎?」

  「你不是白豬嗎?咱們是發小啊,自從搬家以後怎麼一直沒見你啊?」

  白豬是我以前住平房的發小,不過我那時候朋友多,和白豬不怎麼玩。

  白豬不好意思地說:「別叫小名,叫我銀珠,你現在幹什麼呢?

  「給人打工呢,你呢?」

  「嗨,瞎遊蕩,今天就遇了個好活,有人出50塊錢讓在這站著。」說著白豬把胳膊上夾的長條包上的衣服扒開,露出一條煙來,白豬小心地回頭看了看,說,「還給了條煙,你拿兩盒抽去。」我還想推辭一下,白豬把兩盒紅河很快地塞進我兜裡,說:「快點拿著,不讓露白。」

  我只好說:「謝了,那你忙吧,一會顧上了請你喝酒。」

  「逆時光」是我們這算得著的酒吧,兩層樓,樓下是舞廳和散座,樓上豪包,我按他們告訴我的上了樓進了3號包間,一進去就樂了。

  見七八個歲數都不小的男人圍著桌子坐了一圈,就留了一個空位,每人面前擺著一杯茶,一副要正經談事的樣子,最可樂的是幾乎每個人背後都站著倆,穿著皺巴巴的黑西裝,把手捂在襠上,包間裡本來就黑咕隆咚的還戴著墨鏡,我注意到其中一個腳上還穿著「大博文」。

  我本來是不想破壞他們努力營造出來的莊嚴氛圍的,但實在憋不住笑,我把那兩盒「紅河」往桌子上一扔,沖後邊站著的小年輕們頻頻按手:「坐吧都,別冒充黑社會了——你,穿西裝別穿花襯衣。」

  在座的幾個「老大」都不自在了,那些小年輕也繃不住了,都露出了羞愧的表情。一個瘦得跟干棗核似的老傢伙咳嗽一聲:「既然強哥讓你們坐就坐吧。」

  我拉開那張為我準備的椅子坐進去,還不老實地往桌子裡倒騰了兩下,碰得一群人茶杯裡水一漾一漾的,荊軻自己去搬了把凳子,發現插不進來,他拍了拍我身邊那人的頭頂,那人憤怒地瞪著荊軻,二傻也很不滿:「你不能往那邊點?」那人怒視荊軻,荊軻卻很平靜地看著他,一點也瞧不出喜怒,而且二傻一個眼珠子在看他的同時另一個眼珠子還能在眼眶裡悠閒地轉著,這人終於被盯毛了,搬著椅子使勁往那邊靠了靠,二傻坐下來,開始舉著半導體劃著圈的找信號。

  把氣氛搞得這麼尷尬,我挺難為情的,我抱歉地說:「各位,把小強叫來什麼事呀?」得先有個認錯的態度,要是要錢,就給點錢,只要不超過500塊。

一個穿著白秋衣還以為自己特瀟灑特白袍小將的招生民工,拉著長調說:「是你把我的人打了?」

  這時荊軻的半導體忽然接收到了信號,一時大噪:「下面請收聽豫劇《花木蘭》唱段,演唱者:常香玉……劉大哥講的話理太偏……哧啦哧啦(雜音)……享清閒……哧啦哧啦……辛勤把活幹……」

  我皺眉跟這些人說:「咱們能不能好好說話,裝著繃著的有意思嗎?那幾個二B是我打的,跑到我學校裡招生去了還不打你們?你們要要錢……」說著我把鼓鼓囊囊的皮包往桌上一墩,咚的一聲,這幫人眼睛全亮了。我繼續說,「……可以給你們點。」說著我從側面掏出200塊錢放在桌上,「這是我作為個人賠給你們的醫藥費,可不代表校方。」說著我又扯回一張來,「另外你們把我們的老師眼鏡打壞了這算是賠償,這事就這麼了了,大家有意見嗎?」

  這幫人誰也不說話,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神色裡都是驚嘆:今兒算碰上真流氓了。

  一個聲音慢悠悠地說:「蕭經理好像經營著一家當鋪是吧?」這人四十歲上下,滿臉大褶子,說話不緊不慢,一眼也沒打我,目不轉睛地盯著他手上11個戒指——這人還有個六指兒。他說這話的口氣裡充滿了威脅。

  我把皮包捏在手裡,差點沒忍住朝他扔過去。

  我包裡當然裝著塊板磚。

  我指著他罵:「孫子,你是不是要說殺我全家?」我這麼一喊他反到愣住了,他把左手食指戳著右手的六指兒,委屈地說:「我又沒說……」忽然又自信滿滿地抬起頭來,「但是你也不怕半夜有人打你們家玻璃嗎?」

  我就怕這樣的,要碰上真黑社會或者無膽匪類都好說,最怕這樣的滾刀肉:拿起槍是戰士,放下槍是百姓,你防著他吧他每天按時按點地上班去了,你不防他吧,他說不定哪天下夜班路過就給你家玻璃上兜一塑料袋屎。

  我連連作揖:「各位老大,你們狠,你們就把我小強當個屁給放了吧,那300學生都是孤兒,去我那上學一個子兒也沒掏,我要說瞎話讓我生兒子不姓蕭……」

那個棗核老頭笑容可掬地說:「你說的這個我們也聽說了,而且也查了,目前看好像是真的,所以我們今天找你來不是跟你要學生也不是要敲詐你的。」看我奇怪的樣子,棗核說了一句石破天驚的話,「我們是給你送學生的,你想想,你既然不收錢招生,從哪招不是招,我們這些人手裡大概也有1000多個學生,都送給你,你就笑納了吧。」

  「那你們圖什麼?」

  「我們還拿回扣啊,不過也就比原來能每人多收幾百塊錢,因為既然你不收學費,孩子們還是省錢啦,我們這也算為教育事業做了點貢獻,為家庭貧困的學生帶去了福音……」

  我現在才明白這群人到底想幹什麼,我捶著桌子說:「我那不是一般人能去的……」

  棗核說:「那你要什麼樣的,特困生?特長生?」見我連連搖頭,棗核也有點急了,「你難道還想辦貴族學校?」

  我一怔,想想也有道理,於是馬上點頭。

  棗核他們終於感覺到徹底被我耍了,一起勃然,六指兒罵:「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辦的是什麼東西,每個樓層就一個廁所你還想辦貴族學校?」……

  這時荊軻突然爆喝一聲:「你們別吵!」只見他怒髮衝冠,神威凜凜,在場的人都不禁閉了嘴。

  現場安靜了以後,才聽常香玉悠悠揚揚地唱完最後一句:「哪一點不如兒男……哧啦哧啦……」
作者: jojo999    時間: 2009-3-30 01:57

第五十章 這個女人不簡單

我站起來說:「承蒙各位看得起,把我小強當盤菜,但我那實在是環境特殊,咱們以後有機會再合作吧。」

  六指兒打量了荊軻一眼,終於還是不滿地說:「你就這麼走了?」

  「過幾天我說不定給你們介紹倆特別會挖人的吧。」蘇秦張儀來了我真打算讓他們幹這個去。

  看他們還不滿意的樣子,我喊服務生:「往這拿兩打珠江純生。」然後我跟他們笑笑,「就算我給各位賠禮了。」

  我領著二傻快步走出去,二傻忽然指著酒吧招牌問我:「這是什麼字?」

  「逆時光,怎麼了?」

  二傻撓著頭說:「白天那個漂亮姑娘好像就是約你在什麼時光見面……」

  我一看表,正好是10點,這麼個工夫一輛出租車停在酒吧門口,車上下來一個漂亮姑娘,她看見我,衝我禮貌性地笑了笑,付了車費,走過來跟我握了一下手,滿意地說:「蕭經理真是一個守時的人呀。」然後不由分說就前頭帶路往裡走。

  我滿頭霧水,問荊軻:「白天是這姑娘嗎?」

  荊軻點頭說:「就是她,白天她比現在穿得多,胳膊沒露出來——她的胳膊真白呀!」

  我說:「以後除了肘子,禁止你讚美別人手呀胳膊呀的。」

  這次真是瞎貓碰上死耗子了,不過這女人我好像在哪見過,她穿了一件特別卡通的T恤,下面是那種現在姑娘們很愛穿的貌似喇叭皺巴巴的休閒長褲,但整個人看上去還是一點也不活泛,給人一種很嚴肅的感覺。她領著我又上了樓,一路上的服務生見了她都急忙屏息整裝問好,她則有的報以微微點頭,有的只是哼一聲,這麼一來我想起她是誰了——確實見過,還是金少炎在的時候,她在一個早上莫名其妙地光臨了我的當鋪,而當時我正光腿把子穿著劉邦的龍袍,她冷眼看了我半天,那種清冷高傲的氣質讓人難忘。

她把我和二傻帶進4號包間,與那幫招生的僅僅一牆之隔,她把手包搭在沙發上,示意我們坐下,然後優雅地笑道:「喝什麼,我請客。」

  荊軻毫不猶豫地說:「兩打珠江純生。」

  我就知道要丟人了——喝得完嗎?

  我說:「別聽他的,一打就行。」

  冷美人淡淡笑著,看著荊軻問我:「這位是?」

  我有點不自在地說:「一個朋友。」本來沒想到這麼巧能在一個酒吧參加兩個約會。如果陌生的一男一女約會,女方再拉一個女孩子做陪,這還比較自然,但現在的情況是我一個大男人來赴約,又領著一個大男人,這就比較說不清了。

  冷美人沖荊軻點了一下頭,隨即跟我說:「正式介紹一下,陳可嬌,我們已經見過面了,不知道蕭經理還有沒有印象?」

  「哦……嘿嘿……是啊,真巧。」

  人就是這樣,幹不光彩事情的時候被人看見了,如果這個人你以後注定再也見不到了,那就可以當他不存在,比如你站在一列飛馳的火車上撒尿,窗戶上即使沒有玻璃,你也不用顧慮鐵路邊上有人看,哪怕外面人山人海。

  可如果你剛尿完正繫著褲子往出走,卻發現火車停了,剛才參觀了你如廁的人山人海們都上了車,那心理脆弱的人只怕就要崩潰了。

  我現在就是這種心情,我寧願她那天看到我光屁股也不願意回想那場景,我當時穿著黃色的龍袍,內襯黃金甲,真的是很黃、很暴力。

服務生恭謹地敲門進來問我們要什麼時,陳可嬌吩咐:「一瓶軒尼詩加蘇打水。」看來這還是一個自以為是的女人,一但她意識到自己的同伴是錯的,就會武斷地自作主張——她不是一個能陪我們喝啤酒的女人。

  然後我就不知道該跟她說什麼了,她口口聲聲叫我蕭經理,應該是想跟當鋪做生意,看她言行舉止衣著品位不像是缺錢的主兒,在半夜10點把我約在這麼一個地方,難道是看我小強哥英俊瀟灑風流倜儻於是見獵心喜,所謂女強人寂寞難耐銷金買夜……

  看陳可嬌,雖然穿著寬鬆的T恤,但可以看出胸型很美,應該是完美的半碗狀,女人的胸部,實在是一個最引男人注意的地方,就連學校給發的《健康教育》上都說:豐滿的胸部是女性美組成不可缺少的一部分。

  論五官,陳可嬌幾乎無可挑剔,標準的柳葉眉櫻桃口,只是她那股冷傲勁經常讓男人在第一時間裡不能集中精神欣賞她的精緻,她的鼻子也稍嫌挺拔,一看可知性格里帶著致命的執拗和與其性別不稱的剛愎,這樣的女人,簡直天生就是讓那些強人來征服的……我現在好像就挺強的。

  嗯,得先找個藉口把荊二傻打發回去。

  陳可嬌見冷場了,假裝無意地四下打量著,用很尋常的閒聊口氣說:「蕭經理覺得這裡怎麼樣?」

呀,這麼快就步入主題了,我拍了拍皮沙發,軟到是夠軟,就是不夠大,我說:「還行,就是不知道隔音效果怎麼樣?」

  陳可嬌見我關注的角度很特別,不由得端正態度說:「這個嘛,裝修的時候用的都是最好的材料,包廂和包廂之間絕對不會相互干擾,一會等隔壁的人走了我們可以試試……」

  我噴血道:「我們?你的意思是你在這裡喊我到隔壁聽著?」這時就聽我們隔壁的人呼啦呼啦都出了包廂,站了一走廊,有人跟來結帳的服務生大聲喊:「我們就叫了幾杯茶怎麼這麼貴……啥叫最低消費……咦?這兩打啤酒不是有人幫我們結了嗎?什麼,沒結?——姓蕭的這王八小子!」

  陳可嬌指指門外厭惡地說:「沒辦法,經常有這樣的沒素質的人——一會我陪蕭經理到一樓看看怎麼樣?」

  「一樓?去一樓幹什麼?」

  「不需要都看一看嗎?」

  在人頭攢動的昏暗歌舞廳,找個沒人角落……難道她喜歡這個調調?我納悶地說:「非得去那看嗎?」

  「這樣不是能更好地評價整個酒吧的經營狀況嗎?」

  「酒吧?」

  「對呀,這酒吧是我開的,我想請你估個價。」

  ……

  我羞愧地擦著汗說:「陳小姐的這個酒吧要賣?」

  沒想到陳可嬌決絕地說:「我從沒想過要賣,實際上有人給我開出很高的價錢我都沒有答應。」

  我心裡這個恨的慌呀,既然你不打算賣自己又不打算賣酒吧,把我找來窮逗什麼咳嗽?

  但陳可嬌馬上解釋:「所以我才約蕭經理來,為的是把它當出去。」

  這可新鮮,我問她:「為什麼你不把它租出去,如果要租出去,至少主動權還在你手裡,但你要是當給我,那可就是我在上你在下了。」我馬上覺得這話有點曖昧,像是故意討便宜的似的。

  陳可嬌並不在乎這些小節,她表現出了男人一樣的幹練:「難得蕭經理快人快語,租出去我不是沒想過,錢上面是沒什麼問題,但那些肯租酒吧的人幾乎都是行內人,他們要干,看中的多半隻是我的場地,那就一定要在人員上動大手術,這些員工跟我幹了那麼多年,我實在不忍心就這樣拋下他們,所以我才想到當鋪。

  「我是想把『逆時光』作為一件東西當給你,在這期間我還是它名義上的主人,你只是替我保管,沒權力破壞它的結構,如果你同意,我會讓你嘗到甜頭。」

  甜頭……好在我這次很快警覺了,我這才剛翻身農奴把歌唱,還沒有資格等著美女來給我使計呢,跟這樣的女人打交道,我看也不用客氣了,於是索性問:「哦,能說說嗎?」

  這時我們的軒尼詩上來了,陳可嬌看著服務生給我們調酒,卻不說話了,我隱約也猜到了她的苦衷,她大概還沒有跟員工們說過這件事,現在這個事情還沒定之前更不想動搖軍心。

  等服務生走了,她把兩個杯子給我和荊軻,繼續說:「這個酒吧這個月盈利是20萬,這屬於酒吧開業以來屬一屬二慘淡的業績,主要是因為地震的影響還沒完全過去。如果是過年前後,這個業績還會翻5倍——但我們就按每月20萬利潤來算,一年是240萬,我就按這個價把『逆時光』當給你一年,一年以後我再用 1.2倍的錢把它贖回來,這一年裡酒吧所有利潤都是你的,但我唯一的要求就是你別動我的員工和這裡的格局。」

  沒想到她對當鋪的規矩到是挺瞭解的,雖然當酒吧的我還是頭一次接手,但要真是她所說的那樣,這個價錢是非常有誘惑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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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先說一個事,昨天睡過頭了,凌晨沒更,嘿嘿。
作者: jojo999    時間: 2009-3-30 01:58

第五十一章 還是中了美人計

  見我還在遲疑,陳可嬌說:「當然,我說的都是一面之詞,你可以用各種辦法查證,不過要快……」

我端起酒杯:「就這麼定了吧,明天請陳小姐帶上相關的手續去我那裡,咱們把合同簽了。」

  這次輪到陳可嬌詫異:「我說的蕭經理都信了?」

  我笑笑:「乾杯。」我看到了冷傲的冰美人居然也露出了一絲敬佩和折服。

  這個爽呀,這是我這輩子第二次體會到財大氣粗的快感,第一次是我小學二年級撿了5塊錢,請全院的孩子吃冰棍,哦對了,還借給夏樂三毛錢,他現在還沒還……

  玻璃杯發出清脆的「叮」的一聲,陳可嬌剛把嬌嫩的嘴唇碰到杯邊,我就說:「對了,我也只有一個要求。」

  陳可嬌馬上放下了杯子,我笑道:「別緊張,我只是想安排幾個人進來,薪水和福利都不用你管。」

  陳可嬌警惕地看著我,我做了一個無奈的樣子跟她解釋:「都是些鄉下親戚……」

  陳可嬌大概處理過類似的事情,這才放鬆地說:「幾個人?」

  「兩個。」

  「我安排他們當副經理好了。」

  「謝謝!」兩隻杯子再次碰到一起。

我之所以這麼輕易地答應她,一是因為我並不傻,我當然能粗略地估算出什麼規模的酒吧應該有什麼樣的營業額,「逆時光」的規模和檔次絕對可以。就算陳可嬌在算計我,想把這個爛攤子用240萬砸給我一年,那麼一年之後她無力贖當這酒吧裡的硬件設施也能賣個不斐的價錢。

  第二,我是真覺得我該幹點什麼回報老郝了,這筆生意順利的話,幫老郝賺100萬是順理成章的。

  第三,也是最主要的一點,我想把這作為一個中轉站使用,以後劉老六再送來人直接來這,然後再看把誰派到這來合適,去替我接待那些穿越來的客戶。這個員缺當然得從梁山那幫好漢身上找。

  喝過一杯酒的陳可嬌臉生紅暈,顯得比平常要可愛得多,可她說話的口氣還是一點也沒暖和,她放下酒杯說:「我還有事先走一步,從現在開始你就是這間酒吧的幕後老闆了,謝謝你請我喝酒。」

  嘖嘖,這話說得挺讓人舒服,就是口氣不太友好。

  她大概也查閱過一些典當行的行業規則,像酒吧、飯店、洗浴中心這樣的地方作為一件物品典當那是有非常詳細的條例和規矩的,因為這些場所遠不是一輛車一幢房子那麼簡單。

  假如我們用100萬當回一輛車來,那麼這一年的保管費我們甚至可以不要,也就是說你一年以後給我們100萬車照舊是你的,但你別忘了我們在當它回來的時候已經折過價了,這輛可能值150萬甚至更多,在這一年期裡,我們要搾取的是它的使用價值,租給人南極旅遊去,最近的也是從上海到西藏那麼個路程,一年開它個幾百萬公里,到了當期,這車不報廢最多就值20萬了。

  如果當的是房子,我們當然就不能打成通鋪給人住去了,這就是中規中矩的等物價差了,同樣是100萬當回來的,你來贖當時就要交納我們兩成保管費,120萬。這套房子如果已經翻了兩倍,房主自然是賣兒賣女也得先贖回來的,而現在的房子又是不大可能跌的,所以我們當鋪很歡迎這樣當房子的人,九成九是穩賺的。

  而像酒吧這樣的營業場所,如果是連地一起,那就很簡單了,因為地本身就很值錢,如果你是賣手套的店舖,在當期你繼續賣你的手套我們絕不干涉你,當期到了以後如果無力贖當,我們轉手就可以賣給別人再賣鞋賣襪子或者改收費廁所都行。

  陳可嬌當的,其實只是酒吧的硬件和經營,這樣對我們當鋪而言風險是很大的,所以這類的情況我們是有很明細的條款的,其中就包括有權參與其經營過程,如果陳可嬌這一方不同意,我們有權中止協議,這對她是很不利的。

  所以陳可嬌說我是幕後老闆,還是有一定道理的。

  當我告別了陳可嬌,領著二傻走在酒吧的樓梯的時候,心裡別提多牛B了:這酒吧,有一半是我的。

  我給郝老闆打電話要錢時,他一聽做成了200多萬的買賣沒有絲毫的驚訝,好像早就等這一天,可當他再聽完整個經過以後,只嘿嘿了兩聲,跟我說了兩個字:「不做!」

  我當時就傻了,問:「為什麼?」

  老郝平靜地跟我說:「你想想,她即使借高利貸,240萬一年用還100多萬的利息嗎?」

  一個簡單的道理把我的冷汗都勾出來了,我辯解道:「可是這酒吧我看過了,一個月20萬絕不是吹出來的。」

「我知道,要是平時,我不得不說你這筆生意做得漂亮,但是傻強子,你想過沒有現在是什麼時期——現在是地震剛過沒幾天,市領導們在本市泡溫泉都是『冒著餘震的危險』的時期,只要再發生一次人能感覺得到的小地震,酒吧這類場所基本上就會全軍覆沒!到時候別說20萬,一個月能有2000塊的盈利做夢都笑醒了,而你要跟她把這協議簽了,一年以後240萬還是鐵定入她帳,她是賠了點小錢從你這買了一個大保險啊!她之所以不敢把酒吧抵押出去借高利貸就是因為黑社會只認錢,他們才不管會不會地震,就算一場地震以後大家都坐到以前的50樓上又見了,欠多少還得還多少,否則她就得拍a片去,同理,你想去吧!」

  我靠,讓這個女人給陰了!哭著喊著提醒自己別中美人計,還是被人家一杯不甜不鹹的軒尼詩給灌迷糊了!

  但是我才剛成為這麼大酒吧的多半個老闆,幸福的暈眩還沒過勁呢難道這麼快就又得回到現實?剛才還是我請她喝的酒難道馬上就得要我讓從揣著板磚的皮包裡往出碼現金?

  我跟郝老闆做最後的掙扎:「那不還都是沒影的事嗎?這屬於正常的風險吧?」

  郝老闆呵呵一笑:「我今年65了,小富則安,不像你們年輕人,我經不起風浪了,我不想把我的棺材本兒都賠上,強子啊,別人看我風光無限,可是我這兩年是一個子兒也沒撈著啊——」

  最後一句可以無視,但老郝是鐵了心不做這筆生意了。

  這說明,可憐的小強仕途的顛峰只能是「第好幾號當鋪」的牛毛經理,最主要的,以後多半還得借上趙大爺的自行車往5環以外的爻村親自送人——哦不,我現在到是有1955年產的跨斗摩託了。

  然後我突然間產生了一個大膽的想法:自己做!
作者: jojo999    時間: 2009-3-30 01:58

第五十二章 碩鼠

  因為項羽的車沒買,所以我現在手上那500萬還沒怎麼動,但如果拿出240萬去擔這個風險,以後賺或賠不說,剩下的錢只怕就不夠那些人這一年的花消了。

我算看出來了,岳家軍雖然有300人,但只需要供給他們吃喝就行,就算每天每人只給倆窩頭一根鹹菜他們都毫無怨言,事實上他們現在每天能把大米白面管飽吃而且還能吃上老鄉們現殺的豬,幸福感空前高漲,這從他們一見我打他們面前走過就下意識地正軍姿就可以看出來,我估計再養他們倆月,雖然也變不成「蕭家軍」,不過叫他們幫我點小忙應該沒問題——我和包子不是快結婚了嗎,我打算領著這300號人娶親去,我們這裡婚俗頗惡,尤其是娶親那天,新郎要受百般刁難,沒十幾個壯小夥子,連新娘家門也別想進,有這300人我就不怕了,我就不信包子她們家的門比建康(南京)城門還結實。

  相反是那54條好漢讓我很頭疼,這些人是土匪的性格貴族的待遇,劉老六也不知哪弄的錢把這群人慣得十分張揚,他們第一天來就因為沒能住上單間而大為不滿,然後吃飯又嫌沒酒肉少,幾個馬上將領因為時間長了沒騎馬,騎癮大發,跑到鄉下一通找,卻只找到一頭老鄉家裡養的驢,只能以20塊每小時的價錢略盡意思而已。

  張順和阮小二阮小五不用說是四處找水,卻只找到一條水溝,水到還滿清澈,就是水有點淺,人趴在水底後背還沒濕。

  幸虧入雲龍公孫勝沒來,要不就算他會飛,現在這空氣質量嚴重超標,飛到天上還不得把肺子纖維化成白蟻穴。

  而且原著裡沒說,梁山上有個別將領還是很風流的,因為爻村到市裡的班車7點就停,這些人抱怨:除了戴宗,我們連夜生活也沒有了。

  在我眼裡這哪是54條好漢呀,這分明是54頭碩鼠。

  所以,這240萬的生意如果做了,我就必須得想辦法用那200萬再錢生錢,因為就算500萬,也還是有坐吃山空的時候,到明年下一批客戶來了,我不可能再靠拿板磚砸有錢人來弄生活費了。

  我和荊軻剛走進小街口的時候,一個人躲在垃圾筐後面躲了很久,當我們走過他身邊的時候,他突然爆喝一聲:「有殺氣!」

  好懸沒把我嚇得背過氣去,與此同時荊軻驀然回頭,喊道:「是誰?」

我直以為是那幫招生的想套我麻袋打悶棍,已自包裡抽出板磚,一個夜戰八方藏磚式站好,定睛觀瞧,只見小街上空無一人。

這時垃圾筐後面那人才轉出來,親熱地跑到荊軻身邊,拉起了他的手,然後兩個傻瓜一起呵呵傻笑——是趙白臉,那個走路特別飄柔的瘋子。

  我用手點指說:「軻子,以後少跟他玩,咱們可是好同學!」

  ……

  第二天我一直很期盼陳可嬌的到來,我要羞辱她,我要臊臊她,我要調教她……我想了一晚上,想了很多很惡毒的話,甚至做夢都在嘿嘿冷笑,秦始皇和項羽被我笑得一夜沒睡,兩個人並排坐在床上,秦始皇指著我說:「這慫,上輩子虧心絲(事)做多咧。」

我的目的很簡單,就是要讓陳可嬌知道,不能佔了便宜還賣乖,不能吃著我的豆腐還讓我覺得她是花了錢的主顧,最主要的,不能當面說我:哇塞,強哥哥好有氣魄耶,背後罵我:饒你精似鬼,照喝老娘洗腳水……

  當然最後我會以一種宏大的胸懷說:算了,既然都答應你了,就簽吧。陳可嬌聞聽此言,不由得百感交集,於是納頭便拜……不,是寬衣解帶!

  我一大早就在當鋪廳裡轉啊轉啊等她來,搞得去上班的包子關切地問:「強子,痔瘡又犯啦?」

  上午10點一過,一個衣著非常得體的男人走進我的當鋪,他像很熟悉我似的跟我握了握手,然後就坐在我對面從包裡掏出一大疊資料,我看著他也眼熟,就是叫不出名,支在那張口結舌的。他看了我一眼,似乎是明白問題出在哪,笑著說:「蕭經理可能已經想不起我了,鄙姓陳……」

  想起來了,陳助理,賣給我聽風瓶那人,一看見他,又勾起了我辛酸的往事,自從目睹了那隻聽風瓶遭二傻那樣**,我對吹氣現象深惡痛絕,包子過生日那天連生日蠟燭我都沒吹。

  這人來又有什麼好事?我很熱情地跟他握了手,問他:「這次陳先生有什麼關照?」

  「哦,是這樣……」他把那堆文件都擺到我面前:「是昨天您和陳可嬌陳小姐協商的那件事,今天我把文件都帶來了。」

  我驚訝地說:「你們居然是一家?你是她哥還是她弟?」

  「呵呵,我只是陳家的私人助理。」

  我恍然說:「陳是賜姓對嗎?你以前姓什麼?」我這麼說沒惡意,就是想起了過去很多有錢人家的家奴,只有特別得寵的才有跟著主子姓的資格,你像楊國忠、和紳、華太師什麼的。

  陳助理面有不愉之色,勉強笑道:「蕭經理別開玩笑,只是巧合而已。」

  我也覺得我這句無意之失有點傷人,於是很快跟他進入了主題。這陳助理別看說話虛文假醋的,可辦起事來是很乾脆的,他把酒吧各種相關憑證和文件一一列開,三言五語就說清了情況,現在只要我把當鋪這方面的文件拿來一簽,這筆買賣就算做成了。

  可是我還沒羞辱上陳可嬌呢!

  我把一隻手放在胸前,另一隻手做虛捏拂塵狀,一副洞察一切的樣子說:「你家陳小姐在這個時期把店當給我,不可謂不精明……」我下面的話還沒說呢,陳助理就插嘴道:「對了蕭經理,那隻價值200萬的聽風瓶在這次地震中沒碎吧,哎呀我們早以前不知道要地震,要不也不該把這種風險這麼大的投資給蕭經理做了—— 雖然只賣給你20萬。」

  人家的意思很明確:投資就會有風險,想賺錢又怕擔風險,還開個毛的當鋪。

  而且這姓陳的字裡行間也提醒過我了,那隻瓶子真正值多少錢他不是不知道,他舊事重提就是在羞辱我,臊臊我,調教我:別佔了便宜還賣乖,吃著他豆腐還得讓他覺得我是花了錢的主顧,不能當面說著他有氣魄,背後還罵人家:饒你精似鬼,照喝小強的洗腳水……
作者: jojo999    時間: 2009-3-30 01:59

第五十三章 我相信,我長大以後是寶馬

  最後合同當然是簽了,姓陳的在收拾文件的時候無意中問我:「蕭經理,那隻聽風瓶如果沒出手的話最好等上一段時間吧,最近本市古董行受地震影響好像不太景氣。」

  我說:「那隻瓶子已經被我當測震儀用了。」我對驚愕的陳助理說,「並且已經碎了。」

  他當然沒有當真,還開玩笑說:「可是這幾天好像沒地震。」

  我衝他眨眨眼:「很小的餘震,只能用200萬的聽風瓶測得出來。」

  他見我說的跟真事似的,尷尬地說:「呵呵,那麼貴重的東西要是真碎了到是可惜的很,如果是以前,還可以找專門的匠人修復,不過現在做這種手藝的人不好找了。」

送走他,我感到挺有趣的,一隻聽風瓶他們賣給任何行內人,200萬都穩入帳下,而現在居然在這個特殊時期以總價240萬把一個經營得體的酒吧當各給我,還背上枉做小人的嫌疑,這陳家也不知道想幹什麼。而且我開始對這兩個跟我打過交道的姓陳的有點好奇了,他們狡猾,但並不陰險,利弊都可以擺在明面上談,說不上是君子還是小人,從他們的出手上看,家底極豐,但為什麼跟我這個小小的當鋪經理屢次交易,很難弄明白。

  還有就是陳助理的最後一句話提醒了我:玉臂匠金大堅說不定能把那隻聽風瓶復原呢?

  我一氣兒跑上樓,問正在看書的李師師:「上次那個聽風瓶的碎片呢?」

  李師師一指客廳沙發角落裡那隻貴重的盒子:「我都收拾到那裡了。」謝天謝地!我剛要走開,李師師把幾團廢紙給我,我不明白她什麼意思,李師師奇怪地說:「你不是倒垃圾去嗎?把這個捎上……」

  「垃圾?你見過200萬的垃圾嗎?看表哥給你變廢為寶,換了錢給你買花戴……」我跑過去捧起盒子,打開一看,心又涼了不少,古人有破鏡重圓的典故,那是一面鏡子破成兩半小夫妻人手半面,再看我這瓶子,碎得已經夠到集體婚禮上發去了,而且連新人的家屬都有份。這瓶子要讓我補,就不如索性都捻成末兒再捏一個。

  我還正想著抽個時間去看看300他們呢,癩子已經把電話打過來了,他跟我說:「強哥,你的學生們想你了,我讓徐領隊跟你說啊。」然後就是長時間的沉默,我還能聽到癩子在電話旁邊指示:「說話啊,強哥聽著呢——」又過了半天,才聽到徐得龍怯怯地說:「喂?」

  我說:「徐領隊嗎?我是強子啊,有事嗎?」又半天不說話,我沒猜錯的話徐得龍正拿著電話東張西望呢,聽到這麼平穩的聲音又見不著人,他大概還不習慣。

  「……蕭壯士嗎?」

  「對呀,是我,有事嗎?」

  「……」

  又找我呢。

  最後我只能說:「徐領隊,我一會就過去看你們,有什麼事我們到時候再說好嗎?」癩子接過電話以後苦笑跟我說:「強哥,你這領隊是移動公司的托兒吧,還是你倆有什麼姦情,只是想互相聽聽呼吸聲……」

  掛了電話我緊急集合5人組,我知道徐得龍找我肯定是出了什麼事兒了,我得先安排好他們幾個,結果劉邦已經出去玩牌去了,我掏出一沓錢來每人發了10張,說:「每人1000塊錢,你們在這的時間也不短了,一些場面上的事也知道該怎麼處理了,午飯大家自己解決——贏哥,這錢可不許論張花,要問明白了再給,然後讓他找零。」自從跟金少炎玩過幾次以後秦始皇毛病可壞了,買根棒棒糖給張100的票子就走。

  秦始皇笑呵呵地說:「餓懶滴很。」

  「那行,那我把這錢都給軻子了,反正你們倆大部分時間都在一起,你想吃什麼讓他給你買。」

  「行麼。」

  沒想到這世界上還真有不願意要錢的人,不過可能是秦始皇高高在上慣了,要是康熙乾隆這樣經常微服私訪的皇帝就知道拿著揣兜了。

  我發完錢,看了看他們,想想還有什麼安頓的,馬上就想起來了:「對了,這事不許和包子說,還有,劉邦那小子要是不問你們錢哪來的也別和他說。」

  然後馬上就看出各人的不同來了,李師師從容不迫地打電話:「喂是批薩餅店嗎?你送一份到……」

  項羽想學李師師,卻又不知道該給誰打,最後他用了一個最聰明的辦法,他給李師師說:「你幫我叫個烤羊腿吃……」

  荊軻和秦始皇才可樂了,秦始皇只要一上街自然是見什麼要什麼,荊軻多了個心眼,把秦始皇的錢裝在另一個兜裡,然後跟秦始皇說:「這裡是你的錢,花完了我可就不管你了啊。」誰說他傻?

  不過在我眼裡他確實是有點,我要是他,就把贏胖子的錢往我這個兜裡裝幾張。

  我把他們都安頓好了,抱著裝了聽風的瓶的盒子騎上我的1955版跨斗摩托,這盒子往哪放是個問題,抱在懷裡沒法開車了,扔在斗子裡吧太顛簸,後來一想,嗨,顛簸就顛簸吧,反正碎得不能再碎了,200塊和300塊也沒有質的區別。

  這一路上可謂是過關斬將,跨斗摩托雖然沒有命令禁止,但問題是我騎的是一輛沒有牌照的跨斗摩托,好幾次在紅燈不遠的地方我見交警的餘光都掃見我了,我就躲在大公共的後面,不但交警看不見了,還能跟著跑公交車道,氣得後面的車直哼哼,又不敢按喇叭。有一次等紅燈我旁邊車道上一個開奧拓的搖下玻璃跟我說:「哥們,夠拉風的啊,我拿我這車跟你換,幹嗎?」

  我說:「還是等你長大,成了寶馬再說吧。」
作者: jojo999    時間: 2009-3-30 01:59

第五十四章 探營

  到了地方,我瀟灑地一片腿跳下摩托,本來想給幾個巡邏的小戰士留個好印象,沒想到踩到一個小石頭子兒,把腳給扭了,年紀小一些那個孩子噗嗤一聲就笑了,老成一點的那個使勁拍了他一下以示懲戒,然後把頭轉過去,肩膀使勁抖。

  我一瘸一拐丟人敗興地走過去,兩個人急忙過來扶住我,我朝後一指:「把盒子拿上。」那個小戰士抱起盒子,使勁搖了兩下,盒子裡唏哩嘩啦一陣響。他也是孩子心性,然後就拿那個當沙錘玩,刷刷地搖了一路。

  走過帳篷群,300岳家軍全部席地而坐,顏景生找來一大堆廢磚,壘了一個小檯子,把他自己製作的小黑板搭在上面——跟塊墓碑似的。黑板寫著:「jimandlileiarefriends。」

  徐得龍坐在「講台」一旁,擔當了班長和紀律委員的角色,顏景生正叫魏鐵柱和李靜水練習會話,李靜水直不愣瞪地跟魏鐵柱說:「我瞧你(what'syourname)?」魏鐵柱抓抓頭皮,用求助的眼神四下張望,顏景生耐心啟發他:「mynameis——」魏鐵柱不大確定地說:「魏鐵柱?」

  顏景生呵呵地笑說:「很好,說明你已經能聽懂了,可我們的目標是——」這次他是對著全體300問的,我真怕聽到的是「沒有蛀牙。」

  300用軍隊特有的急促、含糊又快速的語序有力地回答:「不但會聽,而且會說!」我急忙利用這個空示意徐得龍,徐得龍馬上舉手說:「報告……」

  顏景生馬上溫和地責備他:「在英語課上應該說?」

  下面有不少「同學」暗中提示徐得龍,徐得龍看了半天,鼓起勇氣說:「一可死摳死蜜(excuseme)?」顏景生滿意地說:「好,下面休息10分鐘,下一節課是思想政治。」

  我見顏景生已經配了副新眼睛,過去跟他搭茬說:「顏老師,我看是不是先多教孩子們點基礎知識和傳統文化,洋文這輩子他們大概是用不上了,我帶他們來的時候發現這幫同學底子太差,很多人上廁所不辯男女,當時幸好是半夜,要不我真以為這幫學生品質有問題呢……」

  「都解決了——你說的情況我也發現了,但我還發現這幫學生都很聰明,他們大部分人只是因為家境貧寒從來沒受過教育而已。他們現在已經掌握了拼音了,再過幾天我準備再開幾門課,代數幾何微積分都不能少,現在最大的問題就是沒課本,我大學同學有在教育局工作的,而且好像就具體負責希望工程項目辦的事情,我找找他看能不能解決一批課本的問題。」

  我忙說:「你別給我丟人去啊,需要什麼你列個表給我,我這辦的是育才文武學校,不是希望小學。」

  顏老師喜笑顏開地拉住我的手說:「蕭主任,好人吶!」

  我酸溜溜地說:「再窮不能窮教育,再苦不能苦孩子嘛。」我心想這300也夠倒霉的,短短一年時間還得接受填鴨式教育,萬一顏景生異想天開讓他們參加高考去那樂子可就更大了,現在是7月,高考改在每年6月,剛好趕得及過把癮就死。

  這對化解300的仇恨也很有好處,我已經看到有些戰士被顏景生教得露出了現在學生們的那種痴呆相,顏景生可比會唸經的和尚厲害多了。

  我撇下顏景生,把徐得龍拉在一邊問他怎麼回事,徐得龍一直和我走到一個偏僻的角落,才低聲說:「昨晚有人探營!」

  「探營?什麼意思?」

  「像是不懷好意,」徐得龍一指東邊說:「那人被我們發現以後就逃走了,他速度很快,而且慣走夜路,應該是很專業的探子。」

  我並沒當回事,覺得徐得龍過於疑神疑鬼了,我問他:「你看像那幫跟咱們發生過衝突的招生的嗎?」

  徐得龍決絕地搖頭說:「那人絕對受過專業訓練而且經驗豐富。」

  我失笑道:「你是不知道那幫流氓的潛力,人急了都比兔子跑得快。」

  徐得龍卻絕沒有開玩笑的心情,他不住微微搖頭,沉吟說:「依我看,那人的隱蔽和遁形的習慣更像是我們那個時代的人。」

  我下意識把眼光望向西邊的梁山陣營,徐得龍當然懂得我的意思,說:「也絕不可能是那邊的人,那探子走後我派人在方圓幾里以內都蹲守了,從昨天到現在一直沒有人再接近,而他們那邊54個人一個也不少。」

  我頗感無聊地說:「可能是你們看錯了吧,或者是偷情的農民,我們這個時代比你們跑得快的人還是有的,別太自我感覺良好了,我上學那會從果園出來,身後要有狗,百米也能跑進14秒。」我拍拍他的肩膀說,「現在你的任務就是好好學習,我問你個單詞——瘋狗的狗怎麼拼?」

  「……G-O-O-D?」

  「……那很好的好怎麼拼的?」

  「……D-O-G!」

  我再次拍拍他肩膀說:「很好,你很有當一個哲學家的潛質。」

  我拿過裝著瓶子的盒子,一瘸一拐走到梁山陣營,這裡的紀律十分鬆散,到處都是晃著胳膊溜躂的懶漢,一多半我都叫不上名來。我很快就在一個帳篷前面找到了玉臂匠金大堅,他正在和另一個老頭下象棋,我一屁股坐到地上,金大堅見是我,問:「你腳怎麼了?」

  我把盒子打開遞到他面前,他掃了一眼說:「什麼呀這是?」

  我謙恭地說:「聽風瓶……」

  「什麼?」

  我的心往下一沉,他不會沒聽說過聽風瓶吧,因為李師師也說過,這東西只有富貴人家裡才擺。

  金大堅挑剔地捏起一塊瓜子那麼大的碎片來,嘖嘖地說:「你只能說它以前是一隻聽風瓶。」我這個氣呀,跟我玩白馬非馬,不過我可沒敢說什麼,自古以來好像有本事的人脾氣都個色,雖然金大堅在108將裡屬於那種最可以被無視的,但此刻在我眼裡,他是最可愛的人。

  金大堅把那塊碎片往盒子裡一扔,拿起「炮」來挪了個地方,嘴裡說:「就不讓你吃。」

  他對面的老頭把「車」擺上來,說:「非吃你不可。」

  金大堅挪炮:「就不讓你吃。」

  老頭動車:「非吃你不可。」

  合著是倆臭棋簍子。

  我終於看不下去了,指著底線跟金大堅說:「你把炮擱這將他。」

  金大堅瞪我一眼:「那不就讓他下面那個車舔了?」我只好又指指金大堅的一個車,教給他:「他吃咱們炮咱們吃他車,不虧。」

  倆老頭一起倒吸冷氣,齊聲讚道:「好棋!」

  我一直以為古代老頭下棋都是高手,你看人家那做派,搖著芭蕉扇喝著鐵觀音,一坐一天,敢情就在那磨棋坨呢。

  老頭們也覺得挺丟人的,找了個藉口不下了,和金大堅下棋那老頭忽然一把抓了我的腳,我打了個激靈,剛想往回抽,金大堅說:「讓他給你看看對你有好處,他是神醫安道全。」

  我連忙連鞋帶襪子都脫了,把腳遞給安道全,安道全在我腳踝上抓了兩把說:「沒事。」我說:「那麻煩您再給我看看有沒有腎虛啥的毛病,從腳上不是都能看出來麼?」

  安道全給我捏著腳,我把那盒子又擺在金大堅面前,說:「憑您的手藝,能把這瓶子復原嗎?」

  金大堅抓弄著盒子裡的碎渣子,毫不猶豫地說:「能!」

  然後他又說了一句讓我狂暈的話:

  「只要你能把它拼起來。」
作者: jojo999    時間: 2009-3-30 01:59

第五十五章 傳槍

  這就好像一個死得不能再死的人,現在有人跟我說:只要你能讓他邁出第一步,我就能讓他跑得比劉翔還快。

  我見金大堅沒有開玩笑的意思,索性靜下心來,這聽風瓶質地很脆,所以摔碎以後都是小塊,沒有粉末——但也差不多,我拿起麻子那麼大一顆碎片,端詳了半天,還是忍不住問:「這是底上的還是口上的?」

  金大堅看了一眼說:「很明顯是口上的嘛。」

  我又拿起一片差不多大小的問:「這個呢?」

  「底上的……」

  我又拿起一片……

  金大堅把我揀出來的碎片都扔回盒子裡:「我看出來了,要指望你把它拼起來,我這一年也就什麼也不用幹了——你有紙嗎?」

  我嘿嘿笑著,掏出一大段衛生紙來給他,金大堅說:「太軟!」

  我把兜裡亂七八糟的紙來回翻著,金大堅拿走一張交了話費的收費單,邊在手裡擺弄邊仰臉喊:「那個誰……去給我找個雞蛋來。」

  一個正從我們身邊走過的小夥子愕然說:「喊我?」

  金大堅笑嘻嘻地說:「你答應就喊你,快去給我找個生雞蛋去。」

  那後生也不著惱,哦了一聲就走了。我隨口問:「那人誰呀?」

  「鐵扇子宋清。」

  我想了半天才想起來這好像是宋江的弟弟,梁山上最莫名其妙的一個人,好像是突然冒出來這麼一位,不過書裡到是沒少提,宋江動不動「便叫宋清安排筵席」,而且這個太子黨黨魁應該拿個「最佳和諧」獎,全書裡也沒見他跟人動過手紅過臉,應該是超沒本事那種人。

  我不禁悠然神往:看來梁山上的人也有不如我的。我問金大堅:「這人怎麼樣?」我直以為金大堅要嗤之以鼻,不想他說:「小夥子很精幹,也很塌實。」

  這時金大堅已經把那張交款單疊出了一個輪廓,像個筒子,然後把兩頭捏了捏就大略已經成了一隻聽風瓶的樣子,宋清也把雞蛋拿過來了,他還衝我友好地笑了笑,我好感大生,一直以為這樣的公子哥兒都是眼睛長在腦瓜頂上的,沒想到還會跟人客氣,現在看來宋江敢把他弄上山都透著那麼老謀深算。

  金大堅把雞蛋磕了一個小口,用食指蘸了點蛋清抹在一塊瓶子的碎片上把它按在了紙模型上,隨之又拈起一塊按上去,每片碎片到了他手上,只微一打量就有了地方,不一會隨著碎片的減少,那個紙模型也漸漸被貼滿了,只是越到後來沉吟琢磨的時間也就越長,剩最後幾十片的時候也是最難的時候,這些碎片大多都是瓶腹上的,沒有弧度可以判斷,我老給胡出主意,金大堅差點跟我翻了臉我才閉了嘴。其實我都是跟包子學的,包子曾買過一個由上千單位組成的拼圖,那是一副一個抱著罐子的少女在晚霞下傻笑的油畫,包子喜歡邊看電視邊讓我幫她拼,然後逮個空就衝過來瞎擺一通,光拼晚霞我眼睛視力就下降了零點好幾。

  金大堅不容我置喙,我只好索性躺在草地上,枕著胳膊,腳伸到安道全懷裡讓他捏著,我發現生活還是很美好啊。我看見草地上林沖和一個臉上有片青的大個正拿著兩根棍子舞斗,那個大個應該是青面獸楊志吧,果然,他是單手拿棍當刀使的,因為我是躺著的,兩個人都頭下腳上,看得我昏昏欲睡,林沖忽然立住身形,跟我說:「小強起來,你不是想學林家槍嗎,我教你。」

  我胳膊一撐坐了起來,興奮地說:「好學嗎?」接待了這麼久的穿越客戶,終於也該到收穫的時候了,雖然比掉到懸崖底下遇上白鬍子大爺可能要差一些,但面前畢竟也是80萬禁軍的教頭,應該比海豹特種部隊的教官要強吧?

  楊志把他手裡的棍子給我,拍拍我肩膀笑道:「林教頭從不收徒,今天是你的造化,好好學。」

  我連連點頭:「謝謝楊大哥,有時間兄弟帶你去做個激光美容,管保青面獸變唐國強……」

  我站在林沖對面,他對我點點頭,說:「你先刺我一槍。」

  來了,考驗這就來了,一般我這一槍刺過去以後就決定能學幾成功夫,我後退大幾十步,猛地衝向林沖,到了他近前忽然定住腳步,上身前傾,攥著棍子的雙臂一抖刺了過去,嘴裡大叫:「嗨!」

  這是我跟鬼子學的。

  林沖好整以暇地伸手抓住我的棍子頭,然後用自己手裡的棍子頂住我的胸口,把我推了個跟頭,在旁邊圍觀的人無不大笑。

  我坐在地上,滿懷期盼地等林沖誇我,就算按照套路,他也該看我這一槍雖然「看似無力,但根骨極佳」了吧?

  林沖失笑道:「原來你一點根基也沒有的?」

  廢話,有根基還用跟你學?

  林沖把手中的木棍照地上一塊石頭一點,啪的一聲那石頭濺成了幾點碎末,他說:「你什麼時候達到這個程度,我再把林家槍傳你。」

  我算看出來了,他是拿我當禮拜天過呢,我要達到這種程度在這個時代也算半個神槍無敵了,還學個毛啊。

  我把棍子遞給楊志,說:「你們玩吧,其實我對打打殺殺的不感興趣。」林沖把碎石子一一點成粉末,說:「其實這也容易,你只要把它們看成是爛蘋果,出槍之前先想像一下它們被你點碎後的樣子就行。」

  原來林家槍其實就是最早的唯心主義。再不學了!

  話說我也27了,不像十七八的愣頭青半大後生,還有大把的時間裝傻充愣,可以抱著棵樹苗練亢龍後悔,要麼跟童鈴似的繞3年大樹,這麼幹也不環保啊。看來苦修不適合我,我還是等著天庭給我發工資吧。

  安道全等我又坐下,摸著鬍子說:「剛才我給你看過了,你的腎沒問題,但整體偏虛,不宜練武,還有——你有腳氣。」

  這時金大堅已經把所有碎片都貼在了模型上,那個紙筒現在看上去像個芝麻麻糖似的,他說:「現在就剩粘合了,等粘好以後倒上水把紙泡爛,然後刷的沖掉就完好如初了,不過我得花時間準備特殊的工具,大概需要幾天時間。」
作者: jojo999    時間: 2009-3-30 02:00

第五十六章 黑店

  200萬的東西就這麼靠一張紙和一個生雞蛋又回來了,我老家還有把破夜壺不知道他能不能補,那夜壺據說是我3爺爺當兵那會繳獲國民黨一個少校連長的。

  然後我想起了酒吧的事兒,我問金大堅:「菜園子張青跟你們一塊來了嗎?」不等老金回答,我忙說,「算了,就算來了也不能找他,老往酒裡倒蒙汗藥受不了,再把人做成包子非整出震驚全國的大案要案來。」我撓撓頭問金大堅,「你們這批人裡頭還有誰會做買賣的?」

  金大堅搖了搖頭,安道全在一邊說:「你是要開舖子?」我忙點頭。

  「嗨,那你找朱貴和杜興啊。」

  我想了半天,朱貴隱約能想起來,好像掌管南山酒店的,其實就是接頭人,一有入夥的就朝蘆葦叢裡射箭,然後就有人蕩出船來接人。我覺得這箭法得比花榮好,這要是沒個準兒就把自己人射了。杜興就不太熟了,大概是副掌櫃。

  我問安道全說:「他們在哪個帳篷住?」

  安道全白了我一眼:「我哪知道去,自己喊!」

  於是我扯著嗓子喊:「朱貴——朱貴——」

  不遠的工地上有工人關切地問我:「豬肉又漲價啦?」

  這時一個帳篷的簾子一撩,未見其人先聞其聲:「喊什麼喊,叫魂兒呢?」一個非常敦實的男人走了出來,他嘴上雖這麼說,但臉上笑盈盈的,留著鬍渣子,看上去格外有親和力,一看就是那種在社會上滾出來特別善於和人打交道的買賣家,他見是我,樂呵呵地問:「找我有事啊?」

  我說:「打算讓你重操舊業,開酒館。」

  「進來說。」朱貴把帳篷簾兒掀開讓我進去。

  我一進門,正和一個坐在地上的精瘦漢子碰個臉對臉,這人長得抽抽了,大眼珠子皮膚干縮,跟《指環王》裡那個咕嚕似的,我是沒開天眼,要不肯定以為又活見鬼了。他手裡拿著一桿圓珠筆,正在一大堆紙上寫著什麼。

  朱貴給我介紹:「這是杜興,綽號鬼臉兒。」

  我忙招呼:「杜哥哥好——真是聞名不如見面啊!」

  杜興長得醜,人到是很不錯,說:「坐吧兄弟。」然後把手裡的紙給我,我一看上面用繁體字寫著高粱若干、水缸若干、木板和絹紗若干,我問他幹什麼用,杜興說:「我打算釀點酒喝。」

  我鼻子一酸說:「都是兄弟慢待各位哥哥了,我這就給酒廠打電話,讓他們把管子接過來。」我心說梁山的人脾氣是大,這才兩天沒給買酒就想著自己釀了,他們要覺得錢不夠花也自己動手豐衣足食……

  哪知杜興搖頭道:「你們的酒太難喝了,甜的太甜辣的太辣,哪如我們的三碗不過崗?」

  我吃驚地說:「三碗不過崗……那不是武松……」

  「對,就是武松哥哥過景陽崗喝的那種酒,他上了梁山以後還是唸唸不忘的,我們索性花重金把那酒的配方買了來自己釀。」

  我拿著他開的單子疑惑地說:「你真有把握?別浪費兩車糧食釀出來的東西再把眼睛喝瞎。」

  杜興說:「問題不大,現在主要是沒有現成的酵母,而且天氣太熱,釀出來以後容易變餿。」我掏出兩板錢來壓在紙上,說:「這事還是你們看著辦,買東西就讓那個宋清兄弟張羅一下,現在咱們說咱們的事。」

  朱貴跟杜興解釋說:「小強想讓咱們幫他照看飯館。」杜興有點猶豫地說:「咱們來了這可是為玩的,怎麼又幹活?」朱貴點點頭,對我說:「跟我想的一樣。」

  我忙說:「不用你們幹活,那其實也不是個飯館,就是專門喝酒取樂的地方,一到晚上漂亮mm可多了,偶爾還有跳豔舞的,而且白天你們愛幹嘛幹嘛,不用開門。」

  朱貴喃喃說:「白天不用開門……」然後他和杜興異口同聲地問我:「你也是開黑店的?」

  我踉蹌幾步才勉強站穩說:「你們可千萬別誤會,到了那可不敢往酒裡兌東西,要把所有的人都看成是上帝……呃,看成你們的宋江哥哥。」

  杜興橫眉冷對地說:「看見不順眼的能打不?」他還看別人不順眼,長得跟eT似的。

  「不能打,那場子又不是咱的,而且你倆去了以後也不是一把手,專管把劉老六帶來的人送到這來,除此之外咱去了就是明哲保身,有掙錢的活我們來,背黑鍋他們去,我這麼說你們明白了嗎?」

  朱貴樂呵呵地說:「我們明白了,你開的店不黑,人黑。」

  最後說好朱貴和杜興一會跟我走,我還得去看看工地上的進展情況。

  幾棟主樓已經出了規模,工人們熱火朝天地干著,癩子的流氓工人們也都搬磚送瓦的,見我來了幹得更賣力了,這個工程不但救活了好幾個施工隊,還從火坑里拉出來不少流氓。

  癩子正和一個工程師站在一起指點江山,那工程師戴個安全帽,大概40歲上下年紀,說話很牛氣,正在那訓癩子呢:「你看,我讓你把食堂往後推15米是對的吧?要不宿舍樓一起來就給食堂堵上了……大禮堂當然是往東邊蓋,紫氣東來懂嗎?你像梁山的聚義大廳就是……」

  我上去拍拍這人肩膀,客氣地說:「這位大哥是……」

  癩子搶先說:「這不是你請的老師嗎?強哥我算服了,你這裡頭人才濟濟呀,要不是這位李工指點,格局什麼的就不說了,起碼得窩工一個月。」

  「李工?」這人戴著安全帽我一下沒認出來,但仔細看想起那天接站好像是有這麼一位來著。

  這位「李工」在我耳邊低聲說:「青眼虎李雲,梁山專管修建房屋的……」

  難怪!梁山多少萬人的房子他都能給安排得妥妥帖帖美侖美奐,這小小一個學校就更別說了,他是沒趕對時候,要早來一二年就沒「鳥巢」什麼事了。李雲告訴我,學校再有半個月就能入住了,他現在已經在計劃校園規劃了,假山小橋流水什麼的都弄上,我本來還想讓他給我弄一個梅花樁,不過既然沒聽他說,估計宋朝還沒有這東西,那就是後一步的事了。

  我跟盧俊義打了個招呼,帶著朱貴和杜興上了摩托,朱貴坐斗裡,剛要走戴宗也來了,說要進城買雙鞋去,我讓他坐在斗子後面,用腿夾著朱貴不至於掉下去,阮氏兄弟早就想讓我帶著他們找水去,晚來了一步,一看摩托已經被殘害成這樣了,只能約好下次一定帶他們去。

  我在小路上開了一陣,農民們見我們四個這樣也不以為奇,據說村長兒子結婚那天,用這摩托接人,一次最多帶過7個,還不算司機。那7個人以驚豔的孔雀開屏之姿橫行鄉里,最後得了一個綽號,叫葫蘆兄弟。

  上了公路以後我們開始被人恥笑,戴宗最後實在受不了了,說:「我還是跑著吧。」我停下摩托,等他在腿上打上甲馬,開個50多邁他居然不當回事,我邊開車邊問他:「戴哥,照這速度能堅持多長時間?」戴宗悠閒地跑在我邊上,說:「餓了就跑不動了,我就是台燒糧食的發動機。」

  我被他逗樂了:「那你最快能跑多快?」

  「活動開了能上100,不過堅持不了太長時間。」

  我笑著說:「那你可注意超速,城裡限速是40,你撒開了跑小心被警察逮。」戴宗嘿嘿一樂:「抓住大不了沒收交通工具,我把鞋給他全有了。」

  我大笑,看來這經常運動的人腦袋就是靈光。

  這時一輛日產尼桑從後邊趕上了我們,那司機一見戴宗,眼珠子直接從左駕駛上貼到右玻璃上了,他跟了我們半天,我揮手示意他快滾,這小子衝我們比了一根中指一踩油門就跑,戴宗罵了一句撒腿就追,我是跟不上他們了,這摩托跑到60邁就能哼哼出多來米發掃拉稀來。我就眼睜睜看著一輛車和一個人跑沒影兒了。

  我追了將近15分,見前面路口那輛尼桑停在道邊,兩個警察表情嚴肅地站在那個小子面前,那小子指著馬路對面臉帶微笑的戴宗拚命辯白什麼,兩個警察對視了一眼,迅速掏出一個酒精測試器來,命令他:吹!

  我、朱貴、杜興紛紛衝他豎起中指,哈哈大笑:「該!你個王八小子。」
作者: jojo999    時間: 2009-3-30 02:00

第五十七章 我是好人

  我們和戴宗在進城的路口分了手,我現在很覬覦他這身本事,問他能不能教我,戴宗捏了捏我的腿,說:「教你半天你也就能比一般人跑的快點,你這腿跑得太快容易磨沒了。」

  一個東西速度上了100邁,一個跟頭摔出去也比跳遠運動員遠,所以那句廣告詞很對:假如我能跑得再快一點,我想我會飛。

戴宗的意思是我身體硬件不行,就像把磁懸浮那套理論用在夏利車上行不通一樣,所以那句話也很對: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

  這好比讓一個從小深受儒家思想毒害的孩子一進社會就像我這樣死皮沒臉也很不現實一樣。

  我想起一個事,得先給朱貴和杜興配倆手機,我還想把我現在用的這個藍屏給他們呢,但兩個人一番謙遜的談話讓我打消了這個念頭,他們說:像素不用太高,130萬就行……

  到了上次那家二手手機店,我給兩個人買了兩部那店子裡能買到的最好的手機,其間我打電話讓陳可嬌先到「逆時光」酒吧準備一下。那個店主一見我用的還是他那個「鎮店之寶」,有點激動地說:「哥們,你可太講究了,給朋友都買那麼好的手機自己還用這個——好用嗎?」

  我說:「滿不錯呢,還有好幾個鍵是靈的。」店主有點臉紅說:「有時間我給你問問,廠家好像在回收這種古董機。」

  我直到現在都沒換手機的原因其實很簡單,現在怎麼說我也算有點小錢的人了,得花時間好好琢磨一款適合我用的。包子他們老闆一直是我的假想敵:為什麼同是男人,我的女人只能給你打工?回頭看,他已經不是個兒了,不就月入10萬嗎?我一沒留神就養了個低保20萬的酒吧,以前包子給他幹活我憋屈,現在就算體驗生活了。

  我打算忙完這段就跟包子開誠布公地談談,穿越客戶的事當然還不能告訴她,但至少我可以跟她說她的男人現在能養得她了,也能給她買輛車然後牛B烘烘地叮囑:車隨便撞,只要人沒事就行。

  雖然金少炎的是法拉力,我頂多給她買輛QQ。

  鑑於本地房價原本就不高再加上地震的影響,我決定我也買個帶小樓的複式小別墅,我們開著QQ路過小區門口,保安叭的一立正,特別嚴肅地安頓我們:請您小心駕駛,期盼您的安全歸來。透著那麼推心置腹。

我們也趴在地板上看書,我們看《花花公子》,我們看香港版《花花公子》,我們看赤道幾內亞版《花花公子》……那時候我們的房子乾淨得哪都能做愛,我就像加里福尼亞州的種兔一樣,到處都是我的戰場,我買超大屏幕的背投電視,我裝家庭影院,我在剔角線上裝一排排的小喇叭,那時我們看島國版動物世界,那敘事性不強但很抒情的詠歎充斥著我們的耳朵:亞麻爹——已故已故——

  想著都美啊,想到這我才發現我老想這些情節是因為我和包子真的很長時間沒有親熱了,這在我們這個年紀確實很難做到,怪不得安道全說我腎沒問題,說到腎,我認識個哥們腎好得一塌糊塗,20歲出頭上跑到深圳拍了兩年毛片,大前年結了婚,但至今未育,身理機能沒有任何問題,就是習慣在最後一刻抽身就走……

  我和陳可嬌約的兩點在酒吧見面,我到了那是1點55,我把摩托停在門口,領著朱貴和杜興走進酒吧,如果是平時,這個點是不開門的,看來陳可嬌已經吩咐過了,酒吧不但門開著,而且所有員工都到了,現在正在把桌椅板凳翻起來打掃衛生,大頂燈亮著,陽光從門外照進來,我還從來沒有在這種光照條件下觀察過一個酒吧。

  朱貴一進門就指著休憩用的卡間說:「這牆砸了砸了,寬敞。」然後指著領舞台,「擂台外邊擺去,擱這多礙事呀,砸了砸了。」

  我說:「讓你來是看店來了,不是讓你砸牆來的。一會別亂說話。」

  酒吧裡一個特別精神的小夥子面帶微笑地招呼我們坐,還給我們每人端了一杯橙汁,但看樣子他不是這裡的經理,坐了剛一小會,陳可嬌昂首挺胸地推門而入,我一看表,整整2點整。

  陳可嬌這一次穿得比前兩次都正式很多,女式圓領襯衫,米色開襟套裝,胸脯顯得飽滿而有彈性,被線條繃起來的襯衫看上去特別熨貼,讓每個男人(尤其是我)都有一種想狠抓兩把把它們弄出褶皺的慾望。她見我們已經坐在一邊等她,臉上又露出了那種讚許的笑,衝我們微一點頭就算打過了招呼,然後拍了拍手,所有的員工很快就聚集起來排隊站好,我也帶著朱杜二人走上去,陳可嬌望著她的員工,臉上忽然露出一絲很難察覺的複雜表情,痛惜中帶著欣慰,就像一個貧窮的母親把孩子送給了殷實的人家那樣。

  沉默了幾秒鐘,這個女強人馬上恢復了從容,她一指我,脆聲說:「介紹一下,這位蕭先生以後就是你們的新……」

  「你們好,我是陳小姐的朋友。」我很突兀地插了一句嘴,然後把手插進兜裡表示對打斷陳可嬌說話很抱歉。陳可嬌看了我一眼,我明顯感到了她的情緒波動,她接著說:「至於這兩位先生,以後就是你們的副經理了……」我看出陳可嬌對叫不上他們的名字頗感冒昧,急忙一推朱貴:「自我介紹一下。」

  朱貴往前站了一步,一抱拳,樂呵呵地說:「朱貴!以後大家就是兄弟,有事吱聲!」

  杜興見朱貴這一抱拳下面有人竊竊發笑,便很合時宜地衝人們招了招手,說:「男者為兄弟,女者為姐妹,以後咱們齊心合力把酒館招呼好。」

  這話雖然聽上去還是不怎麼對勁,但朱貴看似大大咧咧善於交際,杜興心思細膩查漏補缺,這倆人真是一對好搭檔。

  陳可嬌忽然問一個員工:「你們柳經理呢?」

  那員工頓了半天,才支吾說:「柳經理說身體不舒服……」

  陳可嬌面無表情地點點頭,然後叫人們解散了,我們在座位的路上陳可嬌氣小聲跟我說:「這的總經理叫柳軒,說了幾次要往酒吧帶人我都沒同意,我這一下給他調來兩個副經理大概是鬧彆扭了。」

  一個打工的敢跟主子撂臉子?難道姓柳的小子是她小姘?

  朱貴依舊笑呵呵地說:「我們兄弟來了就是混口飯吃,啥也不會幹涉的。」他到是實在,把我說給他們的底兒就這麼兜出來了,也難怪,他們雖然經營過買賣,但那終究是個幌子而已,讓這倆土匪出身的人跟人鬥心眼去確實是期望值太高,要想玩陰的還是把劉邦弄來的好,省得這小子每天跟個職業賭徒似的。

  朱貴這麼一說,陳可嬌反而不好意思了,她勉強笑了幾聲說:「別這麼說,朱先生對這個酒吧有什麼看法呢?」

  朱貴見我在看他,知道砸牆的事不能說,他看了半天索性隨便一指:「我看這地方到了晚上肯定黑,為什麼不打倆大窗戶?」

陳可嬌:「……呵呵,朱先生真會開玩笑,具體的工作我會讓柳軒安排,那麼我就先告辭了。」

  我把她送到門口,目送她上了一輛國產標緻,這車在她們這個檔次的人來說只能算下檔車,以她的身家,就算不開太好的車,五六十萬的車應該能開得起吧?

  陳可嬌上車前的一瞬間忽然衝我嫣然一笑,說了聲:「謝謝。」

  我當然知道她在謝我什麼,剛才我阻止她說下去,保全了她的面子,維護了一個不知道為什麼會沒落的女老闆的最後一點尊嚴。我到不是為了討她歡心,你說這酒吧一共才當給我一年,這一年如果不出事,再傻的人都知道收回去了,一年以後你說我再怎麼來這喝酒;而這一年裡一但有個大災小難,尤其是如果地震,那將是滅頂之災,這裡干的有一個算一個全得失業,那時人們該都恨我了,這老闆可不好當!

  當然,我那點小九九可不能讓她明白了去,事實上我自己都有點欽佩自己了,不斷在心裡對自己說:你是好人,你是一個好人,你是一個憐香惜玉的……啊就好人!
作者: jojo999    時間: 2009-3-30 02:01

第五十八章 二女侍一夫

送走陳可嬌,還是那個很和氣的小夥子把朱貴和杜興領進了經理室,我正要回當鋪,接到包子一個電話,說今天可以早下班,要我3點半在本市新開的宜家家居城門口等她,我納悶地說:「去那幹什麼?」

  包子大概還在店裡,不方便說話,她壓低聲音卻惡狠狠地說:「你不是要老娘嫁給你以後還守著那堆破爛過吧?」

  我這才恍然,說:「買家具我不反對,可是好像應該先看房子吧?」

  包子還是惡狠狠地說:「看個屁房,你的意思是我們再租一套二手房過日子?」

  「幹嘛租呀,咱買一套不就行了,我都想好了,要那種複式小別墅……」

  包子這次可真有點生氣了:「你不想去別去了,我叫表妹陪我。」說完就掛了電話。

我剛反應過來,這不怪她,我們倆工資合起來正好2000出頭,在這個小城市裡也剛夠生活而已,我們雙方的父母都是普通工人,攢了一輩子加起來不到20萬,這些錢除了籌辦婚禮、買家具,剩下的別說買房,連首付都夠戧。

  而我們現在住的當鋪,雖然產權不歸我們,但它畢竟有100多平,而且離包子上班的地方還近,所以包子一直對它是相當滿意的,它雖然是一間底店,但因為地處偏僻,徹底買下來應該用不了50萬,但我現在有個自私的想法就是等聽風瓶修復以後,用它來換一所大房子,這麼幹有點對不起老郝,不過200萬對他來說只是一塊雞肋,對我卻是一輩子的幸福。

  200萬,在我們這個地方買房子,可以撒著歡的挑了。

  我一看表都3點了,索性打消了先回當鋪的念頭,就陪著朱貴他們待會然後直接奔宜家算了。

因為接了個電話,我才發現我居然有3條未接短信,我調的接收模式是震動,但我這個機子震動效果跟螞蟻放屁差不多,對了,一會上街當務之急就是物色一款新手機。

  第一條是某網站的彩鈴推廣,2元包月。

第二條說的是某公司承辦刻章辦證、低價信貸、二手黑車以及替人復仇業務,聯繫人黑先生,電話……電話就不說了,但願你不需要。

  第三條最有意思,是這麼說的:「恭喜您成功註冊為天庭俱樂部會員,您的回執編號為7474748,具體守則請諮詢入會介紹人。」這大概是皮條公司的新把戲,稍令我奇怪的是發件人既不是一串號碼也不是具體名稱,而是片空白。

  杜興現在是一有時間就拿出紙筆來籌劃他的釀酒術,看他那矮小的身材、碩大的頭顱、還有臉上充滿智慧的褶皺以及那專注的眼神,酷似科學怪才。起碼也是知道1加1為什麼等於2的數學家。

我把垃圾短信刪了,跨上摩托直奔宜家。我剛到門口就見包子拉著李師師的手施施然來了,我很奇怪年輕女人相跟上街為什麼那麼喜歡手拉手,我更奇怪包子為什麼偏偏愛拉著李師師,難道她不知道這對比很殘酷嗎?

  這兩個女人,把人體的四個生理彎曲發揮得淋漓盡致,略有誇張又合乎邏輯,這兩個女人抱在一起所產生的縫隙仍能供一個孩子自由穿梭。所稍不同的是李師師的曲線像是一條憤怒掙扎的蚯蚓,明顯而勾人欲望。而包子,則像一線優雅劃過天際的弧曲,讓人悵然若失一聲嘆息——看臉就變驚叫了。

  包子見我來了,親暱地踹了我一腳,李師師捂嘴笑。

  宜家是世界有名的家居連鎖,但凡在一個地方落戶就是大手筆,這次也不例外,我們面前這棟7層大廈宜家獨佔了其中的3層,一進去就見宏大的空間裡密密麻麻擺了三大溜各式各樣的床,配上梳妝台和檯燈,儼然像是無數的小臥室。

  包子不知道為什麼一見床就興奮,她大喊一聲撲進一張天藍色的雙人床上,像個中了彈的逃犯一樣把臉埋進柔軟的床墊裡痛並快樂地呻吟著,李師師大概也沒見過這麼多床,她小心翼翼地坐在包子邊上,還顛了顛身子試了一下彈性,包子一把把她拉倒在床上,李師師笑著掙扎出包子的懷抱,兩個人就這樣打鬧著,因為是夏天穿的少,兩個人不同程度的春光外洩,引得路過的男人們留連忘返,不過在這買東西有一個特點就是身邊都跟著老婆,當男人們腳步遲疑的時候大多會有一雙女人的手擰住耳朵把他們牽走。

  我咳嗽了一聲,兩個人停止嬉戲,包子拍拍旁邊,對我說:「你也躺上來。」

  你別看我臉皮厚,那是分時候的,現在我就有點不好意思,這麼多人呢。不過我也不忍心拂逆了包子,她陪著我在當鋪的木板床上睡了兩年,如果這次再不遂了她心願,作為男人也太不是東西了。

  我不自然地躺在她邊上,發現這床雖然很舒服,但好像不夠大,因為我轉不了身,直脾氣的包子立刻喊:「會不會太擠了?」

  這時趕來的導購小姐臉紅紅地說:「我們這是標準的雙人床……」

  包子說:「那為什麼……」

  我幽幽地說:「你不覺得我們多了一個人嗎?」我終於發現了問題的所在:我左邊是包子,右邊是李師師,這就是導購小姐為什麼會臉紅的原因了,而且我剛才沒注意,她重點讀的是雙人床的「雙」。

  反應過來的李師師「啊」的一聲逃走了,那臉紅得跟猴屁……呃,跟紅蘋果一樣。包子神經有些過於大條,還下意識地說:「你跑什麼呀?」

  包子真偉大!難道在她的潛意識裡並不反對二女共侍一夫這種傳統文化?

  那感覺真不錯哈,什麼都不做,光那麼一躺就感覺自己特荒淫無道,雖然荒淫無道是一個貶義詞,但你不能否認有資格荒淫無道的男人都很強大吧?哎,男人的劣根性。

  直到我們要走了,導購小姐還用猜測曖昧的眼光看我們,還很含蓄地提示我們:二樓不但有更大的床,還有可供多人洗澡的浴盆……

  二樓相對來說更偏重於整體搭配,專業的設計師精心為你拼湊出各種效果的居住氣氛,大到床和書櫃,小到鞋架和掛鉤,包子很容易對那些小東西感興趣,時不時拎起一個精緻的鞋架問我的意見,或者指著一盞床頭燈說:「那個擺在我們床邊怎麼樣?」

  她還是以當鋪為藍圖在設計自己的生活,而且這也很大程度上侷限了她的選擇,比如她喜歡一個立櫃,過去用腳量一下,然後走開:「這個擺在我們臥室太大了。」

  我背著手很少發言,可我也沒閒著,這些搭配出來的空間都太小了,想把一個200萬的房子充斥滿,一件一件的選顯然行不通,或者我也請一個專業的設計師?到時候先別管別的,項羽那麼高的書櫃先給我來1萬塊錢的,盜版書先來5000塊錢的,反正讓人一進去就得覺得這裡住過文化人,最好是買些外文書,不能帶翻譯,以後從外面回來不洗手先去摸書,等把那些書摸得全是黑手印子算行了,誰還敢小瞧我?

  我滿腦子都是這些亂七八糟的想法,包子和李師師忽然在前面停了下來,一個佔地大約有10多平的兒童樂園吸引了她們,李師師扶著只到她腰際的樂園欄桿,饒有興趣地看著裡面的小滑梯、小木馬、塑料球堆成的旱游泳池子……

  包子說:「你看多好玩嘿——我們要有錢就弄一套,當擺設也行呀!」

  我說:「你喜歡就買唄,你說是放在樓上呢還是樓下?」

  包子:「你腦袋讓驢踢啦?放在一樓還怎麼做生意,二樓哪還有地方放?到時候你睡滑梯上!」

  我們說的根本就不一個地方嘛!

  包子往前逛著,挑了一把壺拎著,又選了一大堆除臭的乾花,看來她的老毛病又犯了,那就是不管到哪總得買點小玩意拿著,要不就覺得心裡空落落的。

  我追上她:「你不是說看家具嗎?」

  包子說:「那不著急,我忽然想起來我們的壺好像漏了,我們結婚那天拿什麼坐水給親戚朋友喝?而且那天人那麼多,在廁所裡撒幾把乾花會不會好一點?」

  你說她的腦袋是怎麼長的?這女人的思維真是像宇宙一樣浩瀚不可捉摸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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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推薦一本書《奪取神格》,書號:140790

  雷斯.安博裡一日體察民情,仁慈的笑問眾生:「汝等要何物?」

魚人說:「安全,食物!」雷斯.安博裡微微一笑說:「吾賜汝以安全,食物!」

  海盜說:「財寶,美女!」雷斯.安博裡皺皺眉頭說:「吾賜汝以財寶,美女!」

  卓爾說:「權勢!」雷斯.安博裡有些不耐的說:「吾賜汝以權勢!」

  惡魔說:「靈魂,血肉!」雷斯.安博裡揮手說:」吾把整條冥河賜給汝!」

  龍說:「閃光的東西!」雷斯.安博裡想了想說:「吾分封汝為太陽神!」

  神說:「神格!」雷斯.安博裡惡狠狠的說:「滾你-mD的蛋!老子還嫌不夠呢!」

  女人說:「我要你!」雷斯.安博裡再也不說話了,直接爬向了二百碼以外的五人大床!!
作者: jojo999    時間: 2009-3-30 02:01

第五十九章 白蓮教主

  在去廚具專區的連接口上我接到一張小廣告,一看是房地產:清水家園,這是一家很有實力的房地產開發商,在地震以前就把廣告打得滿市滴水不漏,看來這次地震給它帶來的打擊很大,只能跑到別人的場子裡東山再起。

  看上面的地址,他們的售樓部居然就設在宜家對面。

  我拉了拉準備去買菜刀的包子:「我們去對面看看房子吧。」

包子不耐煩地說:「你幹嘛老要看房子,清水家園有二手房嗎?」

  我也很不滿地說:「你幹嘛老跟二手房過不去,我們就不能自己買一套嗎?」看著包子懷疑的眼神,我氣焰消減了不少,囁嚅說,「趁著地震便宜,說不定有適合我們的呢?」

  包子拗不過我,二來擁有一套自己的房子,對每一個女人來說都是不可抵擋的誘惑,她終於同意了。李師師拿過那宣傳單,指著其中300平花園複式小別墅說:「這個看來不錯呢。」真貼心。包子一把搶過去翻到背面看經濟房,邊對李師師說:「那個等你傍個有錢人再說,你哥和我連廁所都買不起。」

  我的意思是要去看樓手裡的東西就先別買了,包子當然不干,不但如此,她還非買一把王麻子菜刀拎著,我們結了錢,她把乾花和菜刀放進壺裡提著,我們一路拐進了對面的售樓中心。

  到底是瘦死的駱駝比馬大,清水家園售樓部佔了整整一層樓,一進門就可以看到籃球場那麼大的桌上擺著模型,幾棟房子被大面積的綠絨環繞,不遠處還有很大幾堆擦腳石,那表示:房子在草地中央,旁邊有假山。

  售樓部巨大敞亮的落地窗前全是給顧客休息用的竹椅和玻璃桌,上面甚至擺著糖果。大廳裡到是有七八對來看房子的人,在這個時期還來看房的人,其實大多是貪便宜的百姓,不過看他們橫挑鼻子豎挑眼那樣,更像是來投資的新加坡人。

  包子手提水壺,菜刀在裡面叮咣作響,我們就這樣進了大廳。

  如果是平時,我們這樣的顧客肯定是少人疼沒人愛的被漠視群體,但在這個非常時刻清水家園就有足夠的人手來接待每一個訪客了。

  一個眉清目秀的售樓小姐親切地迎上來,沒有急於讓我們看房,而是先介紹了自己,然後和我閒聊了幾句,馬上試出水來了,知道我們三個人裡包子是拿大頭的人,她就跟在包子身邊,不時嘮幾句家常。我不由得暗嘆現在推銷員的專業素養,看來去撒哈拉賣雨傘的偉大設想距離實現已經不遠了。

  包子背著手,拎著壺,繞著模型看著,我想她之所以還比較感興趣是因為那模型做得十分逼真。通過有一句沒一句的閒聊,售樓小姐已經大致瞭解了我們的情況,她見包子眼光始終在小面積經濟房上轉,猜測出我們囊中羞澀,她帶著職業微笑說:「先生和小姐既然還沒有孩子,這種小戶型正好能讓兩位體會到二人世界的親密,這也避免了因為工作忙打掃房間佔用太多時間的問題。」

  李師師調皮地說:「那以後要有了孩子呢?」

  那小姐回頭看了她一眼,滿眼都是好奇,她應該是搞不明白我們三個之間的關係,不過李師師這樣的問題顯然早就在她的準備之內,售樓小姐不慌不忙地說:「現在每家都是一個孩子,而我們最小面積的房子也是兩居室,就算以後孩子長大,也互不影響啊。」

  李師師呵呵笑道:「那如果是兩個孩子呢?」見售樓小姐又胸有成竹的樣子,李師師忙加了一句:「孩子可是一男一女哦。」

  售樓小姐被她牽住了鼻子,只能勉強回答:「那男孩兒跟爸爸睡女孩兒跟……」說到這她也覺得不靠譜了,聲音小了下去。這時包子回頭瞪了李師師一眼,跟那小姐說:「你別搭理她。」李師師衝我吐了一下舌頭。

  我一直在偷眼看旁邊的小別墅,紅白相間的小樓,草坪邊上立著信筒,裝著感應門的車庫,房子邊甚至還有一個狗窩……

  想像一下,以後我開著車緩緩進到自己的車庫,小狗搖著尾巴歡迎我,我一進寬敞明亮的客廳就把領帶扯松扔在衣架上,然後我和包子趴在地板上看書,我們看《花花公子》,我們看香港版《花花公子》,我們看……

  我心癢難搔,終於忍不住問:「那個多少錢?」

  售樓小姐掃都沒掃我一眼,隨口說了句「180萬」就繼續和包子討論70平,六樓那間房去了,她並沒有看不起我的意思,是完全無視我的存在,她以為我只是好奇而已。

  包子看中那間房買下來要18萬多,把物業和過冬的費用算進去也就20萬了,這正好我們兩家所有的積蓄,包子已經被售樓小姐忽悠得暈頭轉向,開始無限憧憬擁有自己房子以後的幸福生活。

  「您看,我們有大片的草坪,以後你們有了孩子可以讓他在上面奔跑,這裡我們將建一個大型的健身場,您和先生晚飯之後漫步到那,看夕陽西下,您坐在鞦韆裡,讓先生把您高高的蕩起來……」

  說話間,售樓小姐眼神迷離起來,像是坐在鞦韆裡被夕陽的霞光蟄了眼睛,胳膊也舒緩地舞了起來,我要是張藝謀她絕對就紅了!

  李師師背著手,笑眯眯地看她表演,想要迷惑她,看來難度僅次於迷惑我。

  包子興奮得滿臉通紅,問我:「你看呢?」也不知道剛才是誰說打死不買房的。

我不置可否地笑,售樓小姐眼見勝利在望,索性火上澆油:「而且我們的小區是全封閉式管理,您想想,工作了一天回來,回到與世隔絕的愛情小屋,不知有漢,無論魏晉,只有……」

  我終於忍不住打斷她說:「小姐,以你的煽動力完全可以再創個白蓮教什麼的組織。」

  售樓小姐忽然臉紅:「你怎麼知道我叫白蓮花?」

  包子忽然把壺塞我手裡,說了句「我去廁所」就匆忙跑了,看來是真的有些激動了。李師師跟著她,走出兩步,忽然回頭一指那棟小別墅:「我覺得那個不錯,嘻嘻。」也走了。

  等清淨了我才問白蓮花:「180萬連車庫什麼的都包括了嗎?」

  白蓮花有點發懵說:「啊,對,能停放兩輛車——是您要?」語氣裡充滿了不信任,她大概還沒見過自己上街買把壺提著走一路的百萬富翁。

  我繞到那模型前,居高臨下仔細打量著它。白蓮花手指著包子的背影,語無倫次地說:「可是……」她肯定是想不通連買70平的經濟房都要衡量再三的顧客怎麼會一下產生了買別墅的想法。

  我突然惡作劇心起,跟她開玩笑說:「你知道剛才那兩個女的什麼關係嗎?」

  「……好像是姐妹,可長得太……不太一樣。」

  我笑著說:「說姐妹也沒錯,你想掙錢嗎?想掙錢就得你剛才說的話全收回去,讓老大死了這條心,我就能經你的手買別墅了。」

  白蓮花更糊塗了,我壓低聲音,在她耳邊神秘地說:「不是血緣關係那種姐妹……」

  白蓮花這下明白了,臉一下變得通紅說:「您可……您可……」憋了半天,憋出一句啼笑皆非的話來,「您可真有本事呀!」隨之她對我的態度完全產生了變化,從那種職業的敷衍一下子變得特發自內心的恭謹,看來領倆女的逛街和騎倆自行車就是不一樣。

  能把兩個女人合在一處金屋藏嬌的男人當然是有本事的,話說中國若干年後會產生6000萬光棍,這除了早幾年的重男輕女現象,跟某些男人多吃多佔也不無關係。6000萬光棍,多麼龐大的一個市場呀,毛片業的春天即將到來!

  「那我該怎麼幫您呢?」

  「一會你盡全力把老大——就是長得醜的那個,忽悠得不想買房了就算成功,至於別墅,咱們私下交易,憑你的口才,這應該不難——我看好你喲。」

  白蓮花點點頭,堅毅地說:「您放心,三個轉折以後我保管讓您的大夫人倒貼錢也不要了。」

  我把我的名片給了白蓮花一張,因為我是真的很喜歡那棟180萬的房子,在地震時期,它的性價比確實非常高了。我使壞也是有目的的,眼見傻包子被白蓮教主侃暈了,以她的性格,把所有積蓄拿出來買那套6樓不是沒有可能。

  一切都安排妥當以後包子她們也出來了,包子興致勃勃地說:「你繼續說,還有什麼好處?」

  白蓮花依舊是笑容可掬,一點也看不出要轉折的跡象:「您要的這套6樓,夏天還有一個好處就是蚊子進不去……」我使勁給她遞眼色,她全當沒看見一樣,難道我碰上的還是一個社會公德心特別強的推銷員?

  包子搓著手說:「對哈,這點我都沒想到。」

  「不過……」來了來了,第一個轉折點!「您最好也不要打開窗戶,因為離您家不到200米的地方是一個大煙囪,現在化工粉塵污染比較嚴重,如果過量吸入很容易呼吸道感染,當然這還是輕的。」一點也看不出白蓮花有恐嚇的意思,到是顯得很關切。

  包子皺眉說:「怎麼這樣啊,那你說的草坪和健身場真的有嗎?」

  「真的有……」這次我不動聲色地聽著,知道第二個轉折馬上就要到來,果然:「不過我們不能確保我們的開發商走以後它們還成活,而且我得提醒您走路要小心,現在城市裡養狗的人增多,草坪裡有很多狗屎。」

  我很適時地說:「不要緊,我們可以踩著高蹺過草地。」

  包子瞪我一眼,猶豫地說:「我看咱們還是先不買了吧?」

  我說:「你不想坐在鞦韆裡晃悠著看夕陽了?」

  白蓮花:「哦那個其實我們已經規劃了做停車場了。」

  包子轉身就走,我見她出了門了才跟白蓮花說:「干的不錯!」

  白蓮花嫣然:「實話實說而已,不過我們的別墅那是真的很不錯喲……」說著沖了我拋了一個媚眼。

  然後我大步跨上摩托,沉著地囑咐包子:「抱緊我!」包子把水壺交給斗子裡的李師師後貼在我背上,我一烘油門黑煙瀰漫,我們就在清水家園售樓部全體員工的目瞪口呆中揚長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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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推薦大神高森全新力作《召喚千軍》,書號:180029

  【起點第三編輯組榮譽出品】

  {極限意識流高森之巔峰力作}
作者: jojo999    時間: 2009-3-30 02:01

第六十章 並肩王

  我看時間還早,問身後的包子:「現在去哪?」

  包子說:「找地兒吃飯吧。」

  「那軻子贏哥他們怎麼辦?」

  「打電話叫上。」包子說。

  我往家裡的座機上打過去,響了老半天才有人接起,但不說話。我知道劉邦肯定不在家,剩下的三個都還沒學會熟練使用電話,我大聲問:「是誰呀?我是強子。」

  對方一聽我名字,這才說:「你猜餓絲(是)隨(誰)?」

  我說:「我猜你是軻子。」

  秦始皇也知道我在和他開玩笑,呵呵笑說:「撒(啥)四(事)?」

  「我請你們吃飯,你叫上軻子和羽哥,劉邦那小子要在麻將館也叫上,你們來……」我這才發現飯館還沒定,包子捏著我的腰說:「吃火鍋。」說著用手一指馬路對面的「四川紅」火鍋店。

  「對,你們4個來『四川紅』,正好打一輛車,把地方告訴司機,起價是6塊,車錢讓軻子算……」我很仔細地安頓著。

  「好咧好咧,包(不要)再社(說)咧,餓又不絲(是)掛皮。」

  他還嫌我囉嗦了!

  所謂的四川紅,其實走的是重慶麻辣燙的路線,這家從我很小時候就有,那時重慶大概還沒劃直轄,這些年幾經擴建修飾,已經隱然成為了本市火鍋龍頭,店裡 16根裝飾性的巨木漆得火紅欲滴,上掛著一串串大紅的燈籠,桌椅,紅的,牆壁,紅的,連服務員都穿得小辣椒似的,反正有痔瘡的人一進來就得疼出去。

  一進門,女服務員就用方言問我:「先生幾位唆?」我告訴她7個人,然後好奇地問她:「你們這的服務員真的都是重慶的?」

  女服務員:「咋子可能麼,好多人只會說一兩句唆。」

  「那你肯定是重慶的吧?方言說的這麼地道。」

  女服務員這才一口倍兒純的趙莉蓉腔說:「我是唐山人。」

  包子也樂了:「你到底會說多少種方言呀?」

  服務員用普通話回答:「我14歲上出來打工,別的沒學會,各地方言學了個全,從山東話到粵語沒有說不來的。」

  我嘆道:「語言天才呀,那英語你會說嗎?」

  服務員臉紅:「剛過4級……」

  我們說好一會點東西,先泡了3杯功夫茶喝著,李師師抽了抽鼻子,嗅著店裡濃郁的燙鍋味,我問她:「你們那會有火鍋嗎?」

  李師師點頭:「我們那會吃的叫古董薰,跟這個道理是一樣的。」

  包子說:「你們說什麼呢,還有沒吃過火鍋的地方嗎?」

  李師師笑:「荊大哥他們應該就沒吃過。」

  包子忽然對我說:「強子,我覺得胖子大個他們……」說到這一指李師師,「包括你,小楠,為什麼我總覺得你們古古怪怪的,可是具體哪裡不對勁我又說不上來。」

  李師師掃了我一眼,嫣然道:「表嫂,你和表哥定了婚,就算一家人了,我沒什麼送你,這個留個紀念吧。」說著她隨隨便便從兜裡摸出一支金簪,簪眼裡嵌著一顆桂圓般大小的珠子,她在桌上輕輕一磕,那珠子便滾了出來,拉出幾條霧濛濛的寶氣,停住以後仍然熒熒潤潤,像在不住的眨眼。這個東西她來的那天我都沒見過,大概是一早就收起來了,這也難怪,看那珠子在金簪裡老不結實的,她以前經常在閣樓皇宮裡走動自然是步履輕盈還行,現在老得幫包子剁個餡刷個碗什麼的就不能總戴著了。

  包子抓過那珠子,手明顯往下一沉,開心地說:「喲,還挺重呢。」說著拿在燈下打量著,「表妹,你是不是上當了,這個怎麼不如玻璃的亮啊?」

  李師師笑道:「把玻璃的珠子拿到我們那,確實要比這個還值錢。」

  包子聽她這麼說,以為真的是地攤貨,從脖子里拉出十字架卸下來,把繩子頭抿了點唾沫穿起珠子掛在了胸前,那珠子被燈一打,氤氳氣大散,雖然不晃眼,但連包子長什麼樣都看不大清了。

  儘管我不大懂,但畢竟在當鋪幹了這麼多年了多少有點眼力,那珠子一看就不是凡物,而且能被李師師這個二國母珍而重之的,只怕在宋朝也是無價之寶,至於李師師所說不如玻璃值錢云云,完全是偷換概念,宋朝有玻璃嗎?包子以為這只是個代表心意的便宜貨,所以二話沒說就收下了。

  李師師看了我一眼,意味深長地說:「表哥,我真的覺得那棟別墅不錯。」言外之意很明顯,要我把珠子賣了換房子。別說小別墅,這顆珠子能換這世界上任何一棟豪華別墅,可問題是我敢換嗎?

  我結結巴巴跟包子說:「戴裡頭,放在外面不好看。」

  「是嗎?」包子低頭看了一眼,把珠子放進了衣服裡。光華大減之下,又能看清她的臉了。我壞壞地想:或許以後我們在嘿咻的時候讓她戴上還能起催情作用呢。

  包子把拿下來的十字架敲著桌子,百無聊賴地說:「胖子和大個他們怎麼還不來呀?」

  這時就見一輛出租車停在門口,後門一開,劉邦最先下來,他掏出個大揭蓋電話,一邊撥號一邊探頭探腦地往裡面看著,荊軻在最前面坐,打開車門不下,等著司機找錢,我一看就嘿嘿傻樂了起來:這幾個人,簡直跟現代人一模一樣了。

  我電話一響,接起來直接說:「進門左拐就看見了。」

  劉邦哦了一聲掛了電話,招呼著另外三個朝我們走來,他什麼時候買的電話我都不知道。

  劉邦一見我就說:「怎麼又想起在外面吃?」

  李師師說:「今天我們去看家具了,這頓就當是正式慶祝表哥和表嫂訂婚吧。」

  劉邦一揮手:「那這頓我請。」

  我說:「你小子哪來的錢,喲,還夾個小包,裡頭揣板磚沒?」

  劉邦嘿嘿一笑:「打牌賺了點小錢。」

  那個剛過4級的服務員一見我們人來全了,拿著菜單過來了,我先要個鴛鴦鍋,然後端著一路海點,什麼羊肉肥牛毛肚魚丸,什麼生菜茼蒿油麥菜紅薯寬粉,我看看不解恨,說:「你們這除了這些還有什麼?」

  「炒菜也有,特色菜是清蒸魚頭。」

  「揀最大的來倆。」

  「幾位要什麼酒?」

  荊軻:「軒尼詩……」

  我擦著汗說:「兩打啤酒。」領著這5個人吃飯,隨時得做好為千夫所指的準備,你可以說他們活得很率真,他們對自己的行為而給人帶來的難堪懵然無知。

  等鍋端上來,秦始皇和荊軻果然大感好奇,劉邦說:「這不就是『斗』嗎?」荊軻夾起一片鮮紅的肉,看看這個瞧瞧那個,見沒人給出意見,就塞進了嘴裡。我是一愣神沒來得及教給他,包子是沒想到他沒吃過火鍋,秦始皇他們幾個更不用說,都糊塗著呢。

  荊軻嚼幾下,微微點點頭,別人問他味道怎麼樣,他默不作聲。秦始皇首當其衝,然後是項羽劉邦,他們紛紛夾起生肉放在嘴裡大嚼特嚼,吧嗒有聲。連李師師都忍不住夾起一片小小的咬了一塊。

  他們紛紛大皺眉頭,扯著脖子把肉嚥下去,都嘶聲裂氣地說:「生的……」然後都一起佩服地看著荊軻,荊軻面無表情地坐在那裡,他見眾人都有痛苦之色,於是問身邊的劉邦:「你說是生的?」劉邦使勁點頭,荊軻低頭把生肉吐在地上,說:「生的就不吃了。」

  眾人都愣了,面面相覷,包子憋不住撲哧一下笑出聲來,我也哈哈大笑。李師師用餐紙擦著嘴嗔道:「荊大哥太壞了。」項羽和劉邦終於在這個時刻找到了默契,互相看了一眼,然後放聲大笑。這倆人都自詡一世英雄,今天居然一起被二傻耍了。贏胖子給了荊軻一拳,罵道:「你錘子騙餓捏。」

  包子邊笑邊說:「我終於知道你們為什麼古怪了——你們太鬧了!」這時鍋開了,我把一盤肉倒進去,攪和攪和招呼他們:「現在可以吃了。」

  包子邊吃邊隨意地把脖子裡的珠子扯出來給秦始皇子看,贏胖子瞄了一眼說:「餓以前帽子上有好些兒。」劉邦探過身子看了看,討好地說:「包子,你喜歡這個?早說啊!我帽子上也有來著,沒帶。」

  秦始皇夾了一大片紅薯,不無遺憾地說:「強子你絲(是)到不了餓碗兒(那),」包子把他筷子打開,說:「還沒熟呢。」

  秦始皇繼續說:「要不絲(是)餓封你個齊王,就當送你和包子滴訂婚禮物咧。」李師師笑道:「現在也可以封啊。」

  秦始皇一擺手說:「能成麼,歪(那)強子你包(不要)嫌小——不過你也氣(去)不了餓碗兒(那)。」

  雖然是一句戲言,但表明贏胖子真是拿我沒當外人,秦朝統一以後就取消封王了,怕的就是眾王勢大喧賓奪主。而且齊是離咸陽最遠的屬地,也就是說是最容易造起反來的地方,秦始皇想都沒想把這塊地方給我,那就是對我的最大信任。

  劉邦眼珠子一轉說:「封塊地有啥的,沒王命連京城都不敢進,強子,我封你個並肩王,與我完全平起平坐,所到處百舍(3000里)之內皆是你轄地,享有稅收赦免斷獄之權力……」

  我說:「別扯淡了,不就是一個無敵縣令嗎,少來這開空頭支票過皇帝癮!」

  劉邦縮著脖子說:「那這頓我請……」

  「這頓本來就說的是你請,罰你一會請我們去酒吧消費去。」

  劉邦愁眉苦臉地拉開皮包看著,問:「1000塊夠麼?」看來這小子前幾天打野麻將真沒少贏。

  項羽把一杯酒喝乾,鬱悶地說:「小強,你羽哥是要錢沒錢要地沒地,真沒啥送你的。」項羽自打來了以後就沒開心過,想想也是,天下丟了,女人寧是憋屈死了,楚霸王喝了一杯又一杯,整桌人也都陷入了沉悶。

  包子笑嘻嘻地看著我們說:「你們到是很入戲呀,快點吃,吃完咱們唱歌去,不能便宜了劉季這小子——來,乾杯!」

  這一次包子的無知拯救了我們的氣氛,項羽一掃陰霾高舉起杯,大聲說:「喝酒。」

  李師師跟我開玩笑說:「齊王閣下,請問我們一會去哪玩呢?」

  我還沒說話,荊軻忽然說:「逆時光……」

  包子大聲喊:「好好,早聽說過這酒吧,一會我們就去那!」眾人自然沒有意見,頻頻點頭。

  我使勁瞪了一眼荊軻,感覺頭皮有點發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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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註:火鍋產生年代說法不一,「斗」和古董薰都是火鍋的古典叫法
作者: jojo999    時間: 2009-3-30 15:13

第六十一章 一壺扎啤

  出了飯館的門我看了一下,決定讓包子領3個打車走,我騎在摩托上,喊:「隨便過來兩個人。」荊軻坐在我身後,項羽一屁股坐在斗子裡,摩托差點翻了,我忙說:「羽哥你坐車走吧。」

  結果項羽和劉邦都不樂意,項羽是想坐在摩托裡兜風,劉邦是嫌項羽塊頭太大坐車裡太擠,我只好說:「那軻子你去把贏哥換來。」

  等贏胖子坐上來這才勉強保持了平衡,我現在才懂什麼叫重量級人物了。這兩個人在我1955版摩托上龍盤虎踞,我一路要躲交警,所以比包子他們晚到了一會。

  包子說:「沒包廂了。」我剛想說換地方,包子又說,「正好我們坐大廳裡,今天有街舞表演。」

  「你什麼時候喜歡上街舞了?」我納悶地問。

  「我就喜歡看人把腦袋支在地上轉圈圈,還有撐在地上掏襠繞……」

  「別丟人了,那叫托馬斯全旋。」

  我們進去以後發現今天這裡來的大部分是穿著寬鬆衣褲的年輕人,還有抱著頭盔的,顯然都是街舞粉絲,我們挑了一張視野良好的桌子坐下,因為時間還早,舞台上只有流光溢彩的燈在閃,樂隊的位置還沒人。

  除了荊軻,李師師他們還都是第一次來這種地方,不住好奇地四下打量,一個服務生過來招呼我們,見了我一愣,但也沒說別的,客氣地問:「先生喝什麼酒?」

  我們這7個人,基本上沒一個不能喝的,尤其項羽和荊軻,一個縣級市只要有這麼十來號就能養活一個酒廠,我雖然這多半個老闆,可還不到拿臉結帳的時候,況且正因為我是老闆我才更不願意上好酒,劉邦那1000塊錢到了這種地方只能是數米而炊。我問服務生:「現在人們都喝什麼?」

  「我給您推薦幾種喝法,威士忌兌綠茶,傑克兌可樂……」

  我打斷他:「不喝洋酒。」

  「……那嘉士伯?百威?喜力?科羅娜?」

  我閉著眼睛搖頭晃腦,就是不說話,那服務生知道我和他們老闆「很熟」,見我這樣只好繼續耐心地說:「或者您試試青島?」

  我突然睜開眼睛,目光灼灼地說:「你們這有扎啤嗎?」

  「有的。」

  「多少錢?」

  「一壺25。」

  「多大的壺,這麼大的壺嗎?」說著我拎起我們下午買的大鋁壺提在服務生眼前晃。

  小夥子結巴道:「比這個小……小很多……」

  這時一雙手按在我肩膀上,罵道:「你小子跑到這搞事來了?」我回頭一看卻是朱貴笑眯眯地站在我身後,我假裝意外地說:「呀,老朱怎麼是你呀,最近在哪發財呢?」

  朱貴是何等樣人,聽我這麼說,順勢道:「好久沒見,我這不是就在這給人打工呢嘛。」說著使勁一捏我肩膀,朱貴吩咐那服務生,「給他就拿這個打一壺去。」

  我把壺裡的東西掏出來遞給服務生,呲牙咧嘴地囑咐他:「灌之前先涮一涮啊。」服務生哭笑不得地走了。

  朱貴看了看我們這群人,下意識地抬手就要抱拳,又想起來不妥,沖秦始皇他們招了招手說:「諸位好好玩,今天都算我的——一會開幾個皇家禮炮拿來。」朱貴這人也老不地道的,看出我想給自己省錢,故意拿我開心,我把他推開幾步,說:「你也挺忙的,快去吧,我們喝扎壺就挺好。」

  朱貴走後包子說:「你這朋友挺夠意思的啊,怎麼不介紹介紹?」

  我見李師師沒什麼異常,知道他們大概沒見過,隨即說:「不是什麼好人,早年當過反政府武裝份子。」包子聽我滿嘴冒炮習慣了,也沒搭理我。不一會服務生提著一大壺啤酒晃晃悠悠來了,我忙接過來,拍著他的肩膀說:「小夥子,該鍛鍊身體啦。」

  不過這壺也確實夠重的,我費勁巴哈地給他們倒上酒,又有人端來大果盤和滿桌子的小食品,我要了一副撲克,包子給每人算了一把卦,說從卦像上看秦始皇少年不幸,劉邦妻命不好,比較沒譜的是算見項羽下個月有姻緣,我急忙岔開了話題。

  玩了一會不知不覺人開始多了起來,新來的幾桌人見了我們的大「酒壺」,以為是酒吧新推出的活動,直問服務生。

  這時酒吧的大頂燈忽然轉了起來,投下萬千斑點,音響裡傳出了尖銳的哨聲,那些孩子們忽然都站起身,使勁鼓掌,吶喊,尖叫,我們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一問才知道這是街舞表演開始前的信號,看來酒吧不是第一次搞這樣的活動了。

  果然,3男2女5個年輕人快步走上了舞台,那兩個女孩子纏著白頭巾,一上台左右分立,擺了個很酷的對稱POSe,3個大男孩開始和著音樂由慢到快做街舞動作,台下女孩子們的尖叫頓時蓋過了音樂,這時頂燈也由剛才的緩慢轉動逐漸加快,最後簡直就像是一隻被外腳背踢出去的足球一樣瘋狂滾動,使得下面的人的臉在燈光裡瞬息萬變,猶如鬼魅。

  這場面和氣氛雖然都很HIGH,但我卻一點興趣也沒有,我無精打采地說:「今天是小孩子專場,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跳鋼管舞。」包子也失望地說:「那幾個男的長得到是滿帥的,就是動作太簡單了,啥時候才拿腦袋頂地轉圈呀?」過了一會那倆女的開始扭了我才看的有點意思了。

  音樂開始越來越激烈,也越來越震顫心臟,舞池裡的學生們跟著扭著,我見朱貴和杜興抱著膀子站在最後排往舞台上看,我走過去從後面趴在兩人肩膀間,說:「這是誰搞的?」

  杜興見我張嘴,大聲問:「你說什麼?」

  我使勁喊:「你們這樣搞不行!得找倆女的上去抱根鋼管發騷。」

  朱貴也喊著:「怎麼不行了?」

  我回手指著滿世界的啤酒說:「學生們沒錢,只喝啤酒;跳脫衣舞,喝洋酒,賺錢!」

  朱貴聽明白了,呵呵笑著說:「肯當眾脫衣服的女人不好找!」

  看來他們人雖然滿嘴現代話了,但觀念還沒跟上,三條腿的蛤蟆不好找,肯脫衣服的女人還不好找嗎?杜興喊:「不是我們搞的,這酒館每個月的今天都是這個,是那個姓陳的小妞定的。」

  我暗笑:這陳可嬌做了這麼多年酒吧生意居然還像一個創業的大學生一樣天真和執拗。看來酒吧要按我的思路搞,一個月不止20萬呀。

  這時忽然從台下又躥上去5個穿黑衣服的後生,一上去就搶了半個舞台,其中4個壓陣,一個站出來沖對面的3男2女指指戳戳的,台下開始有人興奮地喊起來,我看了一會,笑道:「熱鬧了,有人來『比舞』來了。」杜興說:「那我們管不管?」我說:「別管,是好事。」

  那3男2女組合看來遠比黑衣組合要嫩,不但舞技不如人,大概還從沒當這麼多人和人鬥過舞,加上台下一哄,只能手足無措地看人家表演,黑衣組不斷換人出來挑釁,而且跳得也確實很漂亮,用包子的話說,腦袋支地打圈圈,托馬斯全旋,蹬雲步,水波……

  台下的孩子們是最公正的評委,他們才不會管你是不是被欺負了,誰跳得好就給誰掌聲,而且開始給男女組合喝倒彩,黑衣組愈發得意,終於其中一個人給了男女組合一個「倒下」的手勢。

  我覺得挺有意思,正要回去,台上的黑衣服組忽然把黑外衣都甩開,露出裡面白色背心,每個背心上都有一個字母,5個人站在一起正好是「aPPLe」,那個「a」搶起舞台邊上的麥克風,大聲說:「你們覺得我們跳得好嗎?」

  台下轟然:「好!」

  a繼續說:「想知道我們是哪裡來的嗎?」

  台下:「想!」

  a很有煽惑力地指著他們5個人背心上的字母,大聲說:「跟著我念:a-P-P-L-e——aPPLe!」

  我也跟著念了一遍,感覺很熟,不是說英文意思,而是這個地方,馬上我想起來了:這是一間酒吧的名字!

  a說:「大家如果還想看我們跳舞,歡迎光臨我們的aPPLe酒吧。」然後這個傢伙很狡猾地四下看了一眼說,「我想這裡肯定已經不歡迎我們了,請放心,我們並沒有挑戰的意思,不過如果貴吧能派人上來和我們斗舞,我們歡迎,如果下逐客令,我們馬上離開。」他這幾句場面話一說,再揍他們就不合適了。

  這回杜興馬上明白了:「媽的,這是踢場子來了!」他問我,「上去『比武』有什麼規矩?」

  我到是沒有生氣,我巴不得這幾個小子把這幫只喝啤酒卻佔著地方的學生蛋子都拉走呢,我不太熱衷地告訴杜興:「沒什麼規矩,蹦達得把人吸引住就行,不過不許和對方有身體接觸。」杜興邁腿就往台上走。

  那個我們第一次來就招待過我們的服務生從黑衣組一報名就來找朱杜二人討主意,現在見杜興要上台比舞,飛跑上舞台,搶過麥克風,大聲說:「現在歡迎我們的副經理杜興先生!」

  我暗暗點頭,跟朱貴說:「這小夥子夠機靈,可惜我說了不算,要不就把他提起來。」

  杜興走上舞台,這次也不管合適不合適,沖台下四面抱拳,他大腦袋大眼珠子,滿臉褶子,年紀卻又不大,不用化裝直接就能上《UFO》雜誌,下面的人竊竊低笑。

  黑衣組的人也莫名其妙,那個a說:「請問你上來有什麼話說嗎?」杜興氣哼哼地道:「比武!」

  a撲哧一下就樂了,杜興穿著襯衫西褲,腳上還蹬著鋥亮的皮鞋,這個樣子就上來跳街舞的他大概還是頭次見,但見杜興沒有開玩笑的意思,索性說:「我們5個人你只有1個,這樣不公平,這麼著吧,我做幾個動作,你要能跟著做出來就算我們輸,敢嗎?」

  這時音樂已經停了,鐳射燈都調成靜光,整個酒吧就顯得很安靜,杜興哼了一聲:「那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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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jojo999    時間: 2009-3-30 15:14

第六十二章 他不是一個人

a又看了一眼杜興,輕蔑地笑了一聲,說:「那你先做這個。」說著頭朝下一栽,用單手撐地,另一隻手抱住雙腿,頭下腳上穩穩停頓了足有5秒鐘然後一個漂亮的翻身站好,台下一片喝彩。

  杜興托著下巴看著,見a做了一個請的手勢,杜興想也沒想也是一個倒栽,單手支地,兩條腿像兩根蔥葉子似的飄來蕩去,這才想起用另一隻手抱住,他立是立起來了,可因為沒練過,所以不穩,用手跳了幾下才算不搖了,杜興腦袋衝下問a:「是不是這樣?」邊說邊還又跳了幾下,台下的觀眾見他如此滑稽,都大笑起來,也有鼓掌叫好的。

  明眼人一下就能看出來杜興完全沒有練過街舞,全憑單手的力量和身體的協調性勉強做到了,但也正因為這樣,難度才更大。

  a很不自然地說:「就算你成功了。」然後又倒立起來,雙手扒地撒著歡在舞台上轉了幾大圈。杜興都懶得站起來歇歇,以手代腳像芭蕾舞演員一樣繞著舞台轉,一邊說:「這有什麼呀,這比翻跟頭還省事呢。」台下又是笑聲和掌聲同時響起。

  a有點掛不住了,他把一個戴頭盔的推出來,自己站回到隊伍裡。這就是包子最愛看的拿腦袋拄地項目,那小夥子身手也真乾淨利落,藉著幾步助跑的力量一翻身就像個大陀螺一樣轉了起來,包子之所以愛看這個項目,到不是因為覺得這個很難,她只是很佩服幹這個的人腦袋硬,不怕疼,戴上頭盔轉,她大概就不稀罕了。

  那年輕人用腦袋轉完又用背轉,在舞台上颳起一陣小旋風,真像個被扔在大理石地上的烏龜殼,雖然他的表演很精彩,但人們都沒表示,他們更期待杜興又會耍出什麼花樣來。

  杜興這次果然面有難色地說:「哎呀,這個可不好弄,怎麼才能轉起來呢?」然後他忽然對剛才輸得一敗塗地的那個組合的人說,「一會你們幫我個忙,等我立起來的時候過來倆人把我轉開。」還沒等人家反應過來什麼意思,他就又頭衝下拿了大頂,不過這回可沒用手扶,身子搖搖欲墜的,他沖還在發愣的那5個人說:「快點過來倆人,一個站在左面一個站右面,順著一個方向推我一把?」

合著他把自己當一個倒過來的酒瓶子,現在要想轉需要一個順時針或逆時針的力。那兩個女孩子腦筋比較快,急忙一起跑過來,同時端住杜興的腰眼,一推,杜興果然就緩緩轉了起來,他頭頂著地,手都背在身手,轉得又歪又斜,忙喊:「再推幾把嘿,要不拿衣服抽我也行。」那3個男的脫下上衣,一路追著杜興抽,這杜興真就跟個大陀螺一樣越抽轉得越歡了。

  台下這樂子可大了,人們笑得上氣不接下氣,好不容易倒騰上來勁了也喊了好了。

  a的臉色越來越難看,在他看來杜興這完全是在插科打諢諷刺他們。等杜興起身,黑衣組又選出胸口上印著P的出來,這回沒有玩倒立,而是走起了蹬雲步。

  街舞跟早年的霹靂舞有很深的淵源,蹬雲步在街舞表演裡雖然已經不是主料,但還是少不了的一種技藝,P同學舞功紮實,表演到位,看上去是在拚命跑,卻不前進半點,如同踩在了一台跑步機上。

  看來黑衣組醒悟了,知道跟杜興比功夫不行,現在拿出技巧來將軍。這個沒練過確實跳不出感覺來,杜興學著他的樣子蹦了幾下,一點也沒看出蹬雲來,到是有幾分像踢躂舞,觀眾早就習慣了驚喜,現在見杜興又上場了,都笑著鼓掌吶喊,也不管他跳的是什麼東西。

  杜興也有點人來瘋,最後索性不管跳的什麼,在舞台上只顧抽風,開始還看不出端倪,漸漸人們又被他吸引了,杜興就像一根在氣口上的羽毛,激烈又輕盈地飄來蕩去,幾乎足不沾地,儘管誰也叫不上他跳的這叫什麼舞,但那動感絕對是一種享受。

  這次台下的觀眾漸漸止住了笑,開始變得安靜,不知道誰說了一句:「他比邁克爾.傑克遜可跳得好多了。」然後他們開始有節奏地鼓掌,一聲尖銳帶有挑動性的口哨響起後,人們一起朝一個方向揮動手臂,拿著麥克風那個服務生適時地喊:「音樂!」

  震耳欲聾的音樂再次響起,鐳射燈瘋狂轉動,觀眾們都HIGH瘋了,一個女孩子不顧一切地大叫:「杜興我愛你!」杜興頑皮地衝她眨了一下眼睛,這下傾倒了無數少女,在她們眼裡杜興再也不是他本來的樣子,儼然就是一代舞王加白馬王子,女孩子們腳跺著地,整齊劃一地喊:「杜興,我愛你,杜興,我愛你……」

  黑衣組已經灰溜溜地跑了,混合組也就隨即留在了台上給杜興伴舞,下面的年輕人們自然更耐不住寂寞,跟著一起跳上了。

  朱貴看著杜興在上面得風得雨的樣子,笑罵:「這龜孫子,早知道就我去了。」我拍了拍他隆起的小腹:「你行嗎?」

  朱貴不屑道:「再不行,他那兩下子還是有的,你要知道山上除了安道全金大堅什麼的,杜興的功夫可是倒著數的。」

  「那你呢?」

  朱貴可能是怕我自己去問杜興,不好意思地嘿嘿笑了:「我就更倒著數了。」我又跟他說笑了幾句然後回到座位,見包子正在大口喝酒滿頭大汗,我瞪著她說:「你是不是跟著一起喊來著?」李師師呵呵偷笑,我見劉邦不在了,指著他的空位說:「這小子呢?」秦始皇沖舞池裡一努嘴,我回頭一看,見劉邦高舉雙手在那搖胯扭屁股的,跟他一起瘋的是一個滿臉大疙瘩的中年婦女,一看就是慾求不滿那種黑寡婦,兩個人眉來眼去地很是哈屁。

  我拉住項羽低聲問:「羽哥,你和他畢竟打過交道,知道這小子在女人方面受過什麼刺激嗎?」

  項羽說:「他女人我見過,看不出什麼來。」

  「漂亮嗎?」

  項羽點點頭。

  我好奇心大起,問:「比師師怎麼樣?」

  項羽看了李師師一眼:「不好說,師師好像還稍遜一籌。」

  我駭然,看李師師,從容顏身材到氣質,無一不是極品中的極品,項羽和劉邦是死敵,還能這麼說,那擺明呂后比李師師強的不是「一籌」而已,難道劉邦的視覺神經是被一個絕世美人衝擊垮了?索性在這方面破罐子破摔?

  當然,還有一個可能就是項羽的審美觀也出了問題,我問他:「那虞姬嫂子和師師比怎麼樣?」

  項羽緩緩搖頭:「虞姬她長得並不是很漂亮,但她就是那種……那種……」項羽眼裡滿是熾烈,卻形容不出。

  「貓女?」我給他提一個詞。

  「貓女……」項羽喃喃地說著,突然點頭道,「這到是很適合她,她溫柔起就像小貓一樣,軟軟地躺在你懷裡,對你充滿信任,可有的時候又很淘氣,而在外人面前,又是那麼獨立和驕傲。」我忽然很想知道項羽的審美是不是真的有問題,說:「那嫂子跟包子比誰漂亮一些?」

  項羽寬厚地笑了起來,用惋惜的目光看了我一眼:「要我說實話嗎?」

  「不用說了……」

  這時樓上不知道出了什麼事,七八個男人一路山響跑下來,擠過狂歡的人群,從大門跑了出去。沒過半分鐘,那個被我看好的服務生走到我近前,俯下身在我耳邊很沉著地說:「蕭哥,樓上出了點事,朱經理請你過去一下。」

  我看他眼裡全是焦急,知道這事小不了,急忙站起身跟他走,離開座位老遠我才問:「怎麼了?」

  「朱經理被人捅了一刀。」

  「啊!?」我大驚失色。

  他急忙安慰我說:「不過傷勢不要緊。」

  我稍稍放下心,見這小夥子辦事沉穩,的確是塊材料,於是問他:「你叫什麼名字?」

  「孫思欣,你叫我小孫就行了。」

  「通知你們杜經理了嗎?」

  「杜經理已經過去了。」

  我點點頭,經過一張客人剛走的桌子時,順手拎了個酒瓶,然後背著手跟他上樓,劉邦以為有什麼好事,也偷摸地跟在我們後面。

  上了樓進了一間包廂,先看見一片狼籍,幾個男服務生手忙腳亂地收拾,朱貴呲牙咧嘴地坐在沙發上,杜興在一邊走來走去,不住咒罵。看樣子朱貴到沒受什麼大傷,我把酒瓶子放下,問:「人呢?」

  「跑了。」說著朱貴放開捂在屁股上的手,我這才看見他的臀部就在平時打針那個地方有一個刀口,血可沒少流,把沙發染得濕漉漉的,孫思欣也不知道從哪搞來了刀傷藥和紗布,朱貴接過來,說:「沒事的人都出去吧,一會再收拾。」

  包廂裡只剩朱杜還我和劉邦,我這才問他怎麼回事。

  原來朱貴正在樓下,有服務生找到他說樓上有人打架,朱貴上來一問,才知道是兩個隔壁包廂的人都嫌對方唱歌太吵起了爭執,說話間又動起手來,朱貴上來勸架,卻被人誤捅了一刀。朱貴把褲子脫了,杜興幫他上藥、包紮,杜興看了一下朱貴的傷口,知道沒有大礙,口氣才多少放鬆了,他故意使勁勒了一下朱貴的傷口,把朱貴疼得一哆嗦,笑呵呵地說:「你不是旱地忽律(鱷魚)嗎,屁股這麼嫩。」

  朱貴趴在沙發上,哼哼說:「這事可不算完!」他忽然抬起頭跟我說,「小強,你在本地有仇人嗎?」

  「沒有啊,怎麼了?」

  「沒事,你幫我通知一下吳軍師他們,咱們再說。」

  第一天幫我看店就出了這種事,我也很彆扭,問他要不要去醫院,朱貴一擺手說:「別驚了客人,我這傷沒事。」

  杜興把我們領出來,輕描淡寫說:「沒事了,他趴會就行,你們繼續玩吧。」然後又進了包廂。

  我一時無法理清思路,在樓梯處劉邦忽然說:「我看你的朋友是被人陰了。」

  「什麼意思?」

  劉邦摸著下巴,陰險地分析:「兩個包廂的人嫌對方吵,這就是第一個不對,你也見了,包廂裡面根本聽不見隔壁的聲音。然後兩幫人打架都沒動刀,勸架的人一來反而用上了,你不覺得奇怪嗎?剛才那些人往出跑我也見了,分明就是一夥的,再說你那個朋友一看也不是省油的燈,要是尋常人打架就算動刀也傷不了他,應該是旁邊的人把他的手腳都弄住以後干的,好在人家只想嚇唬一下他,才沒真的傷他性命。」

  他這番話我越聽越覺得對,只是最後一句我都不以為然,嚇唬梁山好漢?

  「你怎麼分析得這麼門清呢?」

  劉邦得意地說:「陰人、拉偏手、下毒、背後捅刀子,我是祖宗!」

  我這才反應過來朱貴為什麼問我本地有沒有仇人了,他可不傻,知道自己是被人暗算了,他讓我通知吳用,就是要找個腦袋夠用的來幫他擺平這件事。

  而據我所知,梁山一百單八將之間的關係都很好,這不像一個有100多人的單位,彼此總有親疏,這108個人不評職稱,不漲工資,席位既定沒有利害關係,天天坐在一起喝酒,關係能不鐵嗎?《水滸》的英譯名叫什麼來著,四海之內皆兄弟!

  就算不是這樣,朱貴屁股被人捅了一刀,那就是梁山屁股被捅了一刀,這幫土匪,尤其是李逵,沒事捎帶手就殺人全家,而且最近正因為住簡易帳篷一肚子氣呢,現在有人惹到了他們頭上,無異於捅了亞馬遜熱帶雨林裡最大一窩食人蜂,天罡地煞一起出動,我就是那天煞孤星……

  我也真夠倒霉的,剛接手酒吧就遇了這麼一件事,朱貴更倒霉,才當了半天副經理就被人捅了一刀,當然,最倒霉的還是那個幕後使壞的人,不管他到底是針對誰,他都惹了一個2007-2008年度最不該惹的人:逆時光酒吧副經理朱貴,他的真正身份是梁山第九十二條好漢!

  黃健翔怎麼說來著?他不是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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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強推過後推薦的第一本書,是一個老大哥的實力之作:《末世刀鋒》,書號:184448

  這是一部偽科幻,或者叫做大雜燴也無妨。

  一個在孤獨中成長的年輕人,沒有背負任何的道德觀念,只有一個作為生存守則的《刺客列傳》遊戲。

  在文明世界毀滅七萬年之後,看他如何從無到有,用手中的刀,用刺客的信條,玩轉一個異族林立的世界。
作者: jojo999    時間: 2009-3-30 15:14

第六十三章沒頭腦和不高興

    我拿出電話考慮了很久,最后決定實話實說,好在朱貴沒有出入狀況。

    我把電話打在癩子手機上,癩子已經回家了,他給了我一個號,說是一個叫宋清給他的。沒想到宋清也買手機了,我打過去一報名,宋清溫和地說:“是強哥啊,你告訴杜興,他要的東西我都給他准備齊了,只要他一回來就能開工。”我先跟他閑聊了几句,才知道他用我給他的錢直接盤了爻村一個釀酒的小作坊,萬事具備。看來這年輕人辦事能力真的很強。

    然后我才小心翼翼地跟他說:“朱貴這面出了點事,受了點小傷,不過不要緊,你看先通知誰比較合適?”

    宋清也沒多說,找到盧俊義把電話給他了,我把大體的情況一說,盧俊義問:“朱貴現在怎么樣了?”

    “沒大事,趴著呢。”

    盧俊義不緊不慢地說:“我現在就帶著吳軍師他們過去。”

    我忙說:“要不要我過去接你們,這么晚了你們怎么過來,知道地方嗎?”

    “呵呵,這個你不用管了。東京我們都鬧過,這么小點地方難不住我們。”

    他這最后一句話把我嚇得冷汗一身一身出,一直以為盧俊義是溫和保守加投降派,沒想到光棍氣十足。

    而且他們來得比我想象得要快,我剛坐了沒多大一會,就見盧俊義當先走進酒吧,我急忙迎上去,見門口一輛出租車里走出吳用和沒羽箭張清,我很納悶為什么打一輛車只坐3人,張清笑瞇瞇地回手指了指那車說:“還有一個不認識,我們搭的順風車。”

    我讓他們3先等一會,跑到出租車前一看,司機正在打電話報警,副駕駛上坐著一個驚魂未定的中年乘客。我讓他先別打。一問才知道,這3人哪是搭的順風車啊。人家這乘客剛從城里打的車要出市,在爻村相鄰的公路上被這3給截了,非逼著司機再開回來不可。我給賠了無數句好話,又塞給司機100錢這事才算完,那乘客見不是謀財害命,也不知是嚇的還是高興的,哇一聲哭了。我忙從酒吧給提出一小件科羅娜來放在車上,說:“您別哭了,這件酒送給你壓驚。”

    我領著盧俊義他們上了包廂,朱貴還不敢動,正光屁股趴著看MTV呢,見領導來了,忙關了電視,拿了件衣服蓋在傷口上。吳用上前看了看傷口,跟盧俊義說:“皮外傷,無礙的。”

    朱貴委屈地說:“安神醫怎么沒來。他們這藥可不好使了。”吳用說:“本來是要第一批來的,但車里只能坐3人,不帶上張清眾位兄弟都不放心。”

    張清抱著膀子問杜興:“知道誰干地嗎?”杜興指指朱貴說:“你問他,我當時不在場,要不也不能讓那几個小子全跑了。”

    吳用坐在朱貴身邊:“慢慢說——小強,你再去門口接應一下,兄弟們分批進城,后面還有很多人。”

    我剛到門口。一輛奧迪A6剛停下來,車上走下的是林沖、安道全、楊志和董平。我叫孫思欣領他們上去,嘆了口氣,開這車地人看來不是能拿錢打發得了的,沒想到司機很豪爽,一看就是早年坐過牢出來以后爆發了的那種款爺,還跟我直夸:“就喜歡哥兒几個這樣的。以后有事給我打電話,這朋友我交定了。”后來才知道這款爺被這几人攔下以后悍不畏死地用在監獄練就的黑虎拳掄拳就打,董平沒還手,最后款爺自己累趴下了董平才跟他說自己這些人要去看受傷的兄弟,請他載一程。

    下一輛車里坐的是扈三娘帶著金大堅和阮氏兄弟,車主臨別還跟扈三娘招手呢,不用問,這車是三姐地功勞。再然后是宋清帶著李云和另外兩個人,我正奇怪他們是怎么攔住的車,這才發現司機是女的。宋清小白臉下了車那女的還追出來要的電話,這女的膽兒也忒大了!

    這梁山好漢簡直就是八仙過海,各有各的辦法,一批一批地到來,司機們十有八九當然是怨氣沖天的,我就在門口做些善后工作。最后,一輛拉碳的大卡車堵在酒吧門口,車上唏哩呼嚕往下跳人,李逵從車頭上跳下來,用山東話說:“謝了啊老鄉。”然后使勁摔上門,火急火燎地跟著孫思欣上樓去了。

    盧俊義他們,是脅之以威;林沖他們,是動之以情;扈三娘自然是誘之以色;宋清——誘之以男色。戴宗是自己跑著來的,算4,要不是因為進城不敢放開跑還能快。

    54條好漢最后齊聚逆時光酒吧,我叉著手往樓上走,知道這回這事算徹底完不了了。

    走廊里站滿了好漢,他們分批進去探望朱貴,我擠進包廂,見盧俊義和吳用坐在一邊,現在陪朱貴說話地是李云和扈三娘几個,李云是朱貴的哥哥,朱富的師父,拉著朱貴的手以長輩的口氣寬慰了几句,扈三娘似笑非笑地看著我,我突然有一種很不好的預感……

    果然,她一把摟住我,又用拳頭擰我腦袋,罵說:“我們的兄弟才跟著你一天就出事,嗯?”旁邊的人都笑,急忙拉開。這一回腦袋雖然疼,但好象還頂到一團軟綿綿地東西,很是舒服,也不知道是什么,扈三娘趁人都不注意扶了扶胸,她見我在偷看她,沖我一比畫拳頭,我忙做出若無其事的樣子看別處。

    這時李逵耐不住性子,從走廊最后面一路旋進來,把很多人都推得東倒西歪,他進了屋,一把掀起蓋在朱貴屁股上的衣服,那傷口已經被安道全重新包扎過,非常精致,新上的紗布只沁出一點血跡。李逵哈哈笑道:“你這鳥厮,俺直以為你屁股被人剁下去了,巴巴地趕來看你最后一面,卻原來只是被虫兒咬了一下。”說著照著朱貴的傷口作勢欲拍,朱貴駭得一個箭步蹦到了盧俊義身后,眾人無不失笑。

    現場的氣氛很友愛、很和諧,完全不是我想象的那樣,我以為他們會抱著朱貴的屁股大放悲聲,然后咬牙切齒地許下宏愿必報此仇。看來土匪就是土匪,少胳膊斷腿都在可以承受范圍。

    我幻想著這件事情就到此為止,就算要查也由我來慢慢著手,畢竟多個暗敵心里不塌實,但如果給他們去做,天知道他們會干出什么事情來,不過我的期望很快就落空了。

    盧俊義擺擺手道:“時遷和小強留下,其他兄弟且去樓下飲酒。”

    阮小二扒住門框把頭探進來,瞪著三角眼說:“有了結果知會我們一聲。”然后這半百人就山呼下樓,雄據了酒吧的半壁江山開懷暢飲,他們已經知道我是這酒吧的老板,把酒當冷水似的灌,不幸中的萬幸是他們只叫了啤酒,而且覺得不合口味沒有放開喝,這才使今天的帳單控制在了2塊錢以內。

    包廂里只剩朱貴杜興,盧俊義吳用和時遷。朱貴從剛才站起來就再沒趴,撅著半個屁股倚在沙發角上,吳用拍拍他的手說:“現在詳細講來,怎么回事?”93b303

    朱貴說:“其實打我一進這屋就感覺不對,他們一共8人,有4閃在了我身后,把我堵在了中間,然后他們一邊假做爭吵一邊圍了上來,兩個人一伙抓住了我的胳膊,后面有人下了手。他們走的時候警告我‘放聰明點’,顯然是有所指的。”

    這些話朱貴就沒跟我說過。顯然他不信任我的智商。

    吳用忽然問了我一句莫名其妙的話:“小強,你真不是開黑店的?”

    我苦著臉抖摟著手說:“這酒吧我才剛接手一天。就算想黑不是還沒來得及嗎?”其實要不是有言在先,我是真想改造一下這酒吧,弄點小姑娘來,戴上長耳朵扮兔兒女郎,再穿上反光的小屁裙兒,摸一下就一瓶洋酒,摸一下就一瓶洋酒……再在舞台上栽根鋼管。讓惹火的小妞上去摟著棍子發春,開始穿著棉猴上去,里面套著皮衣棉衣毛衣毛坎肩什么地,下面一扔錢就脫,票票砸得越快就脫得越快,估計脫到秋衣秋褲就能穩賺上萬……

    吳用聽我說完,微笑拈著放云南白藥碘酒還有紗布的托盤,問:“你這酒館還賣刀傷藥?”

    我悚然一驚,這才意識到這確實是個疑問。

    盧俊義插口問朱貴:“那些人叫你放聰明點,所指何事。你得罪過人嗎?”

    “我才來了不到半天,能得罪什么人?”

    杜興忽然說:“會不會是那些比舞輸了地人干的?”

    我堅決搖頭:“跳街舞的不過是些清水場子,沒這種膽子。”

    吳用說:“很明顯,上任第一天就遇到這種事情是有人想讓你撂挑子別干,朱貴如果不干這個副……什么,”我提醒他:“經理。”

    “……副經理,對誰最有好處?”吳用端起啤酒杯來喝了一口,皺了皺眉又放下了。我忙叫人送來兩杯茶水順便把孫思欣叫來。然后回答吳用:“不會對什么人有好處的。這酒吧一年的盈利都是我的,就算我找几百個副經理來,無非是不賺錢了。”

    吳用點點頭,說:“這到有些為難了。”

    這時孫思欣端著兩杯茶進來了,這個精干的年輕人眼見一批一批剽悍地漢子們紛紛到來看出今天的事情已經復雜了,梁山的人雖然沒有長三頭六臂,但身上那種舍得一身剮的氣質很明顯。他在酒吧這種地方待了這么長時間,自然能看出各種人的脾性來。

    盧俊義和吳用雖然只是款款坐著,但那土豪劣紳的氣勢是一點也沒收斂,孫思欣把茶擺在二人面前,沒有離開,而是垂手等著問話。

    吳用打量了他一眼,問道:“你們酒館里怎么會有這種東西?”說著把放著藥的托盤推了推。

    “那是我們柳經理的,酒吧這種東西經常出點小狀況也不奇怪,所以這些東西也就時常備著。”盧俊義瞪了我一眼,那意思是說:還說你開的不是黑店?

    吳用繼續問:“你們這個柳經理什么背景?”

    孫思欣稍一猶豫。知道瞞也瞞不過几天,索性說:“我們柳經理在‘道’上頗有人緣,他的朋友與人爭執受了傷,經常來酒吧找他。”

    “難道也是性情中人?你見過這柳經理嗎?”這句話是問朱貴地。朱貴搖頭。

    “你們柳經理不常來看店嗎?”

    “以前天天來,只有今天……”

    我這會也想起了陳可嬌跟我說的,看來這姓柳的是非常不歡迎朱杜二人,現在整件事情也開始有了端倪。

    吳用也是一副撥開云霧見天日的表情,笑呵呵地說:“看來我這兩個兄弟礙了這位柳官人的事,到是不好意思的很。”

    孫思欣打了一個寒戰,垂手說:“柳經理平時跟我們這些下面的人不怎么說話,再多的事我就不知道了。”這小子也夠賊地,這么說一來是推個干淨,二來也是擺明立場。

    吳用揮退孫思欣,道:“時遷兄弟。”

    時遷細聲細氣地應:“在了。”

    “你先在方圓几里內探查一下,看能不能找見那8人。”“是了。”說著話時遷推開小窗戶便跳了下去,包廂的窗戶本來是通風用的,勉強只能鑽過一只貓,時遷卻出去得游刃有余,他在樓下賣餛飩攤的帳篷上一點,身子便飛向的二樓,扒在一家陽台上,然后又躍向相鄰的3,几個Z字后就升上了斜對面的6樓,他身材瘦小悄無聲息,簡直就是一只流浪成性的野貓。

    我賠著小心問盧俊義:“如果這事真是姓柳那小子干的,你們准備拿他怎么辦?”

    盧俊義看看吳用說:“好在朱貴也沒怎么樣……”我忙附和著點頭,盧俊義用征求意見的口氣說,“我看卸條胳膊就算了吧?”吳用說:“我看行。”

    我一屁股坐在地上,差點哭出來。

    杜興把我拉起來,說:“看把小強氣的,你放心,抓住人以后讓你親自動手。”我又掉在地上了,杜興問我怎么了,我說:“沒事,我歇會……”

    他們是一幫土匪,他們是一幫殺人不眨眼的土匪,他們是一幫壽命只有一年殺人不眨眼的土匪,說他們是黑社會那都是在侮辱他們,他們是比黑手黨更黑,比恐怖主義還恐怖的山頭主義,講究的是“人不惹我,我沒事也要惹惹人”,他們雖然一直是談笑風生的,可絕沒有把朱貴的事不當回事,現在還49條好漢就坐在樓下等消息,只要時遷一拿回准信來他們就會興高采烈地殺人去……

    這日子沒法過了,我干脆入了伙當土匪去算了,到時候我領上包子,山上不是有很多夫妻檔嗎,什么菜園子母夜叉,什么矮腳虎一丈青,我和包子就是梁山第109和110好漢,我綽號不高興,她就叫沒頭腦。

    好在他們畢竟是從宋朝來的。雖然有蜘蛛俠時遷,終究不如我腦子來得快——我只要一個電話就能找到柳軒那小子。所以說他們的思維跟不上,朱貴他們雖然也有電話,就沒想到找人要號碼。

    我得提前一步把事情弄清楚,這樣才不至于被動。

    我單手扶牆顫顫巍巍來到走廊,掏出電話找到陳可嬌的號碼,剛撥好號就被人拍了一把,回頭一看是杜興。他奇怪地說:“你抖什么?”

    原來是我的手指在電話上直磕打,陳可嬌的聲音傳出來:“喂?蕭先生嗎?什么聲音?”幸虧她沒干過特工,要不肯定以為我給發摩斯碼呢,這劇情都快趕上《無間道》了。

    我壓了電話問杜興去哪,他說:“宋清給我弄了一個做酒的作坊,我回去看看。”

    “在這當口兒?”

    “嗨,你說朱貴的事啊?小事情而已,用不上我。”

    杜興一到舞廳就被一大群狂熱的舞迷圍在了中央,其中以妙齡少女為主,聽說杜興要走。一群人不依不饒,最后兩個有車的女粉絲還為了搶送杜興回去地權利差點打起來。

    好漢們都在大廳,見了我有人招呼過去坐,我就看見林沖親,向他那桌走去,半路上被阮氏兄弟和張順截住,這仨人太可樂了,因為長時間沒進水。頭發都卷了,像是頂了一頭方便面,張順奄奄一息地說:“小強,你們這地方連井也沒有嗎?”我忙答應明天領他們找水去。

    我到了林沖他們桌上,李云給我捏開一瓶啤酒遞給過來,環視著酒吧說:“你這酒吧太一般,沒有特色。尤其是裝修,千篇一律。”看來前些日子他沒少去酒吧。

    我說:“那你看應該怎么弄?”

    “門口挂四面扁,逆時光拿隸書寫,一到晚上點四個大燈籠,寫上‘財源廣進’,這里的服務員都短衣襟肩膀上搭手巾,客人一來先招呼‘來了您吶’,店里全擺粗木桌,柜台上碼一長排壇子……”

    我愕然道:“這就是你所謂地特色?”

    李云道:“這在我們那當然不算特色,可放在你們這呢?做生意是要動腦子的嘛。”

    聽他這么一說我還真覺得有點意思了。復古式酒吧?現在的酒吧都在追求個性和品位,弄光屁股妞雖然能掙點小錢,可是留不住常客,反到不如往牆上挂草帽和辣椒來得吸引人,而且這酒吧要讓李云裝修,那就不是簡單的復古了,只怕考古學家來了也得折服。

    我正想著,包子氣勢洶洶地殺了過來,說:“你跑這干嘛來了,找你呢,還回不回去了?”然后她才發現我身邊還有人,跟林沖他們點頭招呼,問我:“都你朋友?”

    林沖他們都笑盈盈地看著我,我有些窘迫地說:“這是我媳婦。”包子把我手里的啤酒拿過去,跟林沖和李云他們挨個碰了一下,揚脖喝了一大口,說:“初次見面啊。”

    這桌上林沖楊志一群頭領都站起來回敬她,一時間周圍哄的都響應站起,几十來號人有叫嫂子的有叫弟妹地也有叫姑娘的,說完一片酒瓶倒立,咕咚咕咚聲大起,包子嚇了一跳,小聲說:“這都是你朋友?”

    扈三娘一下蹦起來,說:“你是這小子的媳婦啊?”包子嘿然,我跟她說:“快叫三姐。”扈三娘大聲道:“叫三妹就行,我今年其實才23歲。”

    包子應付了一輪敬酒,暈生雙頰,我跟她說:“你們先回吧,我跟他們再坐坐,都是大學同學,好几年沒見了。”

    包子問:“你什么時候上過大學?”

    我說:“社會大學……”
作者: jojo999    時間: 2009-3-30 15:14

第六十四章踏水無痕

    我跟包子說:“你領著表妹他們先走吧,我說不定什么時候回去。”

    包子點頭,邊裝做柔情款款的樣子在我耳邊低語,但她說的是:“你要敢跟他們洗澡去小心點!”然后站起身,跟好漢們道別,臨走又瞪我一眼,我忙說:“我會小心的。”

    包子走了扈三娘捏住我脖頸子問:“她跟你說的什么?”

    我苦著臉說:“她讓我離你遠點。”

    扈三娘知道我在胡沁,她把胳膊壓在我肩膀上,跟林沖他們說:“哎你們發現沒,那姑娘特像我二姐。”一干人都點頭笑。

    我知道她可能是說孫二娘,不禁問:“二姐也長得她那樣?難怪我張青哥哥不能擁有正確的人生觀價值觀,變態到走人肉叉燒包的地步。”然后我笑嘻嘻地說,“原來你才24歲,你小強哥我今年27……

    扈三娘一拳揍我一個包:“老娘不是跟你說過了么,今年我900歲,你們蕭家往上十几輩的祖宗說不定都跟老娘喝過酒。”她掃了一眼,忽然指著聖手書生蕭讓說:“那個說不定就是你祖宗,快磕一個去。”蕭讓居然真不客氣,搬了把凳子坐過來,說:“也許還真是呢,你家有族譜嗎?”這讀書人心眼就是壞!

    我胡咧咧說:“我聽我爺爺說過,他爹原本不姓蕭,是跟著后爸改的姓。”

    扈三娘道:“那你說姓什么吧,我給你找,今天非讓你認祖歸宗不可。”

    這就是人多的好處,這50多個人几乎姓什么的都有,看他們一個個躍躍欲試的樣子,還真有想認我這個便宜十三代孫子的。我說:“從我身上就能看我們家祖上肯定也是守法良民,說不定還是書香門第宦門之后啥的呢,絕對和各位哥哥不能有半點關聯。”

    好漢們大笑,都說:宦門之后要都你這樣我們還造的毛反。

    只有林沖面有不豫之色,看來是勾起了他的傷心事。

    我忙岔開話題說:“林沖哥哥。上次你教我的槍法我頗有長進。”

    林沖果然精神一振:“哦,真地嗎?”說著他把一瓶沒打開的啤酒擺在我眼前。然后四下摸,我問他找什么呢,他說:“我找個棍兒給你,你要能把它點破,我再教你別地。”

    聽他這么說,臨近几個人也幫著找,蕭讓問:“要多長的棍兒?”

    林沖說:“筷子那么長就行。”

    然后蕭讓從地下撿了根吸管給我……

    林沖失笑道:“他要能用這個把酒瓶點破。我拜他為師!”

    張清手里一直把玩著一個開心果,這時忽然用拇指一彈,那小東西一道斜線射來,正打在那瓶啤酒的瓶口上,“砰”的一聲,酒瓶蓋子被頂飛了,啤酒立在那紋絲沒動,只有几縷氣從瓶口里冒出。張清笑道:“小強,這個比林家槍好學。”

    我眼睛大亮,我要學會這一手了。以后泡MM買瓶啤酒就搞定了,去參加電視直播也行呀!我拉住張清的手說:“哥哥教我!”

    張清道:“這個簡單,你只需看准一個目標,用意念和氣鎖定它,力道要自己掌握,經驗多了自然也就熟了。”張清把一個開心果塞進我手里,指著遠處說,“照我說的做。你一定行的,先用意念鎖住它!”

    我東張西望地看了半天,才茫然道:“鎖住什么?”

    “那個酒瓶子,你只要把它打倒就算成功了。”

    我順著他地手,見他說的是李逵他們桌上一個空瓶子。

    “鎖住了嗎?”張清問。

    “鎖住了!”我心里這個緊張呀,我就要練成彈指神通了,以后床頭放把瓜子半夜上廁所就不用摸黑走那一段路了!

    “彈!”

    隨著張清一聲令下。我繃得發白的手指猛地一彈……

    瓶子沒動,這個我到是有思想准備,神奇的是開心果也不知道哪去了,過了一兩秒才聽見離我們十萬八千里的舞池里有人罵:“媽的,誰拿開心果丟我?”

    張清拍了拍我肩膀說:“准頭雖然差了點,但力量還不錯。”

    我不好意思地說:“彈煙頭練的。”

    這時時間已經很晚了,酒吧里有八成的客人都散了,剩下的大多是依偎在一起喁喁而語的小情侶,音樂也舒緩了很多,好漢們酒喝了七八分。給音樂一催,都哈欠連天起來,扈三娘站起來伸了一個大大地懶腰,胸前兩只玉兔几乎要破衣而出,更顯得小腰纖纖一握,我現在覺得王英戰死真是他的幸運,至少沒有墮了好漢的威名,要不然遲早也得死在這女人的肚皮上,扈三娘不知道我滿腦子齷齪想法,大大咧咧地問我:“今晚怎么睡?”

    戴宗站起抱拳道:“諸位兄弟,我回去了,我認床。”說罷在腿上打上甲馬,做起神行法一溜煙兒沖出酒吧,几個服務生大驚,后才我說我結帳他們才不打算追了。

    現在要這50多人打車回肯定是行不通了,一來沒那么多車,二來就算有,司機也都不敢跑那么遠的路。樓上8大包廂,一圈沙發能睡4個,5小包廂每間能睡2個,經理室能睡2,每個大家多塞一個人正好勉強夠睡,今天請好漢們喝酒是一萬八,我沒那么多現金,正在想辦法,陳可嬌把電話打了過來,正好讓她擺平,反正這筆錢到了月底還是收回到我的腰包,只不過頂如付了一點服務費。

    忙完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我才找到機會跟陳可嬌單獨說話,第一件事當然是跟她要柳軒的電話號碼。

    陳可嬌警覺地說:“你要他電話做什么,今天去酒吧那些都是什么人?”

    我懶洋洋地說:“既然你有內線,不可能光知道來了好些人吧——朱貴被人捅了一刀你不知道嗎?”

    陳可嬌很平靜地說:“我也正想跟你說這件事呢,讓你那兩個朋友別干了,由我出錢賠償他們,讓他們盡管開口吧。”

    我說:“這次不是錢地問題,問題是沒錢……”

    “嗯?”

    “啊對不起,以前說溜嘴了——這次真的不是錢能解決的,我那兩個朋友,背景比較復雜,你不看玄幻小說根本跟你解釋不清楚。”

    陳可嬌笑了一聲,帶著几分輕蔑:“不就是有點小勢力嗎?能在這間里叫來50多個人也算可以了,不過柳軒跟你們不是一個檔次,你最好別想著動他,我這是為你好,真的。”我有點急了,說:“我沒想著動他,我是想救他!”

    陳可嬌帶著一貫的高高在上的口氣說:“就你?你的朋友好象也沒怎么傷到吧,20萬行嗎?”

    我眼紅地說:“20萬,他們捅的為什么不是我呢?你這么說是承認這件事的正主是柳軒了?”

    “我不確定,就算不是他我也不想再惹麻煩了,你都沒告訴過我你的朋友身家也不干淨。”

    “不是單純的不干淨而已,都有血淚史的——你快把柳軒的電話告訴我,再晚就來不及了,說不定已經有人趴他們家窗戶上了。”

    陳可嬌飛快說了一個號碼,冷冰冰地說:“既然你想自己解決我也沒辦法了,合約既然已經簽了我不打算違約,但愿這一年盡快過去——蕭先生,和你合作真是一點也不愉快!”說著她就挂了我的電話。

    媽的,不愉快可以換姿勢啊!騙老子接這個爛攤子還沒跟你算帳呢。

    我罵罵咧咧地撥號,剛響一聲就被人接起,一個梟唳般的聲音問:“誰他媽這么晚打電話?”

    我沒好氣地說:“這么晚打電話你他媽不是還沒睡嗎?你是柳軒嗎?”

    這小子一愣,大概是被震了一下,口氣緩了緩說:“你是誰?”

    “我叫蕭強,今天逆時光酒吧的事是不是你干的?”

    柳軒遲疑了一下才知道我是誰:“嘿,我他媽正找你呢,姓蕭的你在哪呢?”

    我很誠懇地說:“我真不能告訴你我在哪,不是怕你來找我,是怕你回不去,今天的事真是你干的?”

    “就他媽是我干的,讓你那倆朋友趕緊給我滾,你和陳可嬌的事我不管,這酒吧就他媽我一個人說了算。”

    “……你能不能注意一下你的素質?我不跟你吵。我很誠心地勸告你,馬上收拾東西離開這里。一年以后再回來,最好你能帶上全家去大興安嶺躲上一陣子。”

    柳軒毛了:“放他媽的屁,老子非抄了你不可。”看來他把我地話當成威脅了。

    “對不起啊,是我話沒說清楚,你真的得罪了不該得罪地人,這些人的名字你是從小聽著長大的,但我不能告訴你……”

    “你說雷老四?”

    “雷老四是誰?”

    柳軒聽我連雷老四都不知道。又猖狂起來:“就算雷老四都得給我几分面子,你算什么東西,我他媽就跟你膘上了,有種你動動我!”

    看來我小強哥多年不問江湖真的是落伍了,雷老四我還真一點也沒聽過,看這意思除了雷老四這姓柳的是誰也不懼,他跟那幫招生的又不是一碼事了,大概是確實有點黑道背景。今天這事說不成了。

    我說:“先就這樣吧,以后我慢慢跟你解釋,哦對了。你看過《獨臂刀》沒有?”

    柳軒一下被我的這個跳躍問愣了,不由自主說:“沒有。”

    “去看看吧,會對你有好處地。”

    這事不好弄了,對方是油鹽不進的東西,這破酒吧也不知有什么好,值得連胳膊也不要了。

    我站在走廊出了一會神,才發現好漢們都睡了,我睡哪?

    推開一個包廂門。都是橫七豎八的彪形大漢,呼嚕都能把我掀出來,按我的安排,正好能睡52個人,而杜興、戴宗和時遷都不再,加我應該剛剛好啊。

    我剛推門找遍了一半房間,扈三娘上完洗手間往自己的房間走。她下身還穿著牛仔褲,再往上面一看,我差點休克,只見她只穿了一件襯衫沒系扣子,里面空空蕩蕩的沒有戴胸罩,看見我在走廊里,只隨便地用手捏住襯衫中間,走起路來胸前圓潤的上半球和下半球時隱時現,被微風一吹,那晶瑩的小腰完全暴露了出來。

    她本來有些睡意朦朧。見我不自在的樣子,站在我跟前,歪著頭打量我,忽然用食指撥了一下我的下巴,不懷好意地挑逗說:“要不要跟我進去?”她地頭發因為時常束起,現在披散在肩上,呈波浪狀流淌,有几僂垂進寬大的襯衫,看得人直癢癢,波浪波浪,真是又有波又有浪啊!

    不過對她說的話我可不敢輕信,我知道她就愛玩弄人,這到不要緊,很多事情不就是弄假成真的嗎,可問題是我還知道這女人手上太黑,別弄假成真把我弄成太監就不太好了。

    她見我猶豫不決的,失望地說:“算了,你不來我叉門了。”

    我當時沒想,她用得著叉門嗎?

    我這會滿腦子都是什么江湖兒女相逢一笑,什么什么門為君怎么怎么開,而且我對宋朝的女人有一個誤解,那就是以為只要是漂亮女人,都難耐寂寞,你看閻婆惜,你看潘金蓮,你看潘巧云……扈三娘身為一個妙齡人妻,現在對我發出含糊的邀請,你叫我怎能不獸血沸騰?

    還有,我現在想起來了,一開始我安排人的時候忘了還有一個女地這茬了,也就是說,按照當初的安排,我也應該和扈三娘一個屋。

    扈三娘在進房門的時候還風騷地回頭看了我一眼,然后緩緩關門,我一跺腳:“……那我就跟這湊合一夜吧。”

    那天晚上我進了扈三娘的房門沒多久就開始劇烈的喘息,我的身子不停上下起伏著,汗水大顆大顆滾落下來,我氣喘吁吁地說:“……三……三姐,我真的不行了。”扈三娘媚聲道:“不行,我還要……”

    “……真地……不行了……呼呼……”

    “你是不是男人呀?起來,繼續做!”

    直到天都放亮了,扈三娘才坐在床上說:“一晚上才做200個俯臥撐,還敢偷腥,還想學功夫,嗯?”

    我悔恨地捶著地說:“我是真的只想湊合睡一夜而已。”

    扈三娘把一個枕頭扔在我腦袋上:“還只想睡一夜,不想負責,嗯?”她一甩頭發,不經意間露出了細潤的鎖骨和深深的乳溝,不過這次我可什么歪心思都沒有了。200俯臥撐做下來,四肢已經完全無法再配合我做任何運動了。

    扈三娘把我踢出房間的時候還說,以后要是讓她知道我做對不起包子的事,她就沒收我身上某器官,現在的女人怎么一點也不懂得含蓄呢,你看過去的女孩子多好,動不動就臉紅紅地說“你壞你壞”,要不是就是“再也表理你了”——扈三娘得算過去的女人吧。哦對了,她是土匪,不一樣。以后我就把她當親姐處!

    我剛顫顫巍巍地走過兩個房間,包廂門一開張順和阮小二阮小五出來了,他們神清氣爽地跟我打招呼:“小強這么早就起來了?咱們這就游泳去?”

    我一趔趄腦袋撞牆上了,游泳?我做了一晚上俯臥撐,現在去游泳?

    張順在前面帶路,阮氏兄弟架著我風一樣出了門,我面沖后,像被拖出大殿的忠臣一樣面目堅毅,掙扎著指著一個早點攤子,大聲說:“讓我最后吃一根油條吧……”

    他們3也餓了,我們4個人吃了20油條,他們每人才吃3根,這是我第一次在某些方面表現出長于梁山好漢們的地方。老頭給我端上豆漿以后,我真想一頭扎在碗里淹死算了。

    今天是星期日,游泳館里一早人就不少,我領著他們3在游泳館門口買了泳衣和泳帽,還給自己多買了副潛水眼鏡。

    在售票處他們好象已經聞到了水氣,開始變得興奮,在換衣間,作為主人我很想提醒他們些什么,可是干張了半天嘴也想不起來該說什么,最后我提醒我自己:千萬別去深水池!

    當我們走到游泳館里面,看著湛藍的,平靜如鏡的水面時,他們并沒有像我想的那樣歡呼著跳進水里,阮小二下意識地把手擋在羞處前面,尷尬地說:“怎么還有女人?”

    我見游泳池里已經有几個年紀不等的女人在蛙泳,其中一個身材絕好,穿著一身黑色泳衣,在深水池里穿來穿去,像是一條美人魚,可惜看不清臉。

    我見3人都有點猶豫,嗤笑道:“你們來這里時間也不短了,別告訴我你們還沒見過光屁股女人。”

    阮小二羞愧地說:“真的是第一次見……”

    “嗨,各游各的。你管她們做什么?”

    張順狠了狠心,助跑著一個魚躍鑽進水。在入水的那一刻終于興奮地大叫了一聲,阮家兄弟緊隨其后,我剛走到池子邊上就見3已經游到了另一邊,折身回來后張順穩穩站在水里,抹著臉說:“小強,你怎么不下來?”

    我嘿嘿說:“我不會游泳?”

    張順吸著冷氣,對剛剛冒頭的阮小二說:“小強說他不會游泳。”

    阮小二:“啊?還有不會游泳的人呢?”

    我不忿說:“李逵不也不會游泳嗎?”

    張順一把水撩過來笑罵:“你的意思是我上去跟你比比陸上功夫?”

    嘩的一聲阮小五鑽出水面。說:“這水太綿了,而且水里沒魚。”說著又沉下去了。

    張順又一把水撩過來:“下來玩會,總不能白花錢買門票吧?”

    我說:“白花錢買門票總好過花錢買門票再淹死。”我見張順有上來拉我下水的意思,急忙一溜小跑躲在潛水池,我扑騰啊扑騰啊鼻子嘴全是水了,感覺憋不住地時候往起一站,水才剛過我膝蓋。

    可是人一多我就覺得沒意思了,几個小孩子抱著塑料鴨子在我腳邊刨來刨去,岸上的大人一邊看著自己地孩子玩,一邊自己玩——他們都看著我樂。我這才老大沒意思的爬出來。悻悻地坐到深水池邊上,張順在水里跟我說了几句話,忽然一沉,原來是被阮小二從下面拉著腳拽下去了。

    剛剛上班的救生員開始沒在意,吹了一聲哨子表示警告,但那兩人過了將40秒還沒出來,救生員一下慌了,他跑到我跟前緊張地往水里看著。我腳划著水跟他說:“你別管,那倆都是兩棲動物,活在岸上的魚,在水里能待到你下個月發工資。”

    站在岸邊上,能隱約看見張順和阮小二在水里像兩條蛟龍一樣盤旋撕打,不時攪得周圍的水陣陣泛起暗波,阮小五踩水的功夫真是一絕。几乎多半個身子都能探出水面,就好象我剛才站在淺水池一樣,假以時日他整個人都能踩上來,大概就是傳說中的踏水無痕吧。

    我讓阮小五把那倆叫上來,阮小五倒騰几步像走樓梯一樣從水里走到岸上,說:“不管,要叫你自己去,我上個廁所。”

    小五真厚道,知道不在池子里解決。

    那個救生員已經徹底腦殘了,他大張著嘴立在我跟前一動也不動。很多經過我們身邊地人都說:“這雕像是誰呀?”好半天救生員才說了一句話:“你確定那倆不是你帶來的海豚?”

    這時一個身影默默坐到我身邊,我扭頭一看是那個身材絕好的黑色美人魚,現在我終于能清楚地看到她的臉,那是一張毫無瑕疵的瓜子臉,兩只大眼睛几乎和嘴一樣大,睫毛很長,還挂著水珠,一頭短發精神地攏在腦后,年紀大約在十八九左右,真是一個讓人頓覺驚艷的小美人。

    現在我就和剛才那個救生員表情是一樣的,她見我在看她,沖我客氣地笑了笑:“你好,我叫倪思雨。”

    我狀若痴呆地沖她招了招手:“hi——我叫小強。”但倪思雨顯然根本不在乎我叫什么,她眼睛盯著水底玩鬧的張順和阮小二說:“那兩個人和你什么關系?”

    挫敗感和虛榮心并發的我想也沒想就說:“那是我教出來的兩條不成器地廢柴。”

    倪思雨果然眼睛一亮:“真的?”

    我轉過頭去表示不屑回答,但馬上又轉過來了:我舍不得倪思雨那完美的五官。

    “能說說你是怎么教他們的嗎?”

    我自我滿足地嘿嘿冷笑,惡毒地說:“這簡單的很,游不快就是一頓鞭子,憋不住冒出頭來就是一頓鞭子。”

    倪思雨淡淡地笑,看樣子她沒有她表現出來的那么好騙,這笑里居然透出几分滄桑,遠不是這個年紀女孩子能有的。

    她忽然伸出柔荑抓住了我的手——真軟呀!

    可是用不用發展這么快?再說她是不是小了點呀——

    然后她說了一句很恐怖地話:“我們一起下去把他們拉開吧。”

    再然后她就不由分說拉著我跳進了水里。

    我魂不附體地大喊一聲:“我不會——”

    后面的話沒喊完,因為我的嘴里已經灌滿了水。
作者: jojo999    時間: 2009-3-30 15:14

第六十五章絕世寶貝

    一個不會水的人掉進水里,除了手刨腳蹬,還有一大顯著特征就是不管抓住什么都死也不會放手——倪思雨把我拉進水里,自己先划著水往前躥了半個身子,我手忙腳亂地一把抱住了她的大腿,倪思雨俏臉一紅:“你干什么呢,放開!”

    我當然不放!而且更加用力箍住她,因為我想把頭探出水面,臉居然都貼在了倪思雨的腿上,就這樣來回扑騰了几下,我已經吃了好几口水,耳朵里都是嗡嗡聲,我在水里看見倪思雨好象罵了一句“色狼”,然后她一翻身把我完全泡在水里,我的手只稍稍一松,她就真的像條長著尾鰭的美人魚一樣游走了。

    我越扑騰越往下沉,拼命把一只手伸出水面,向救生員示意,救生員就坐在高高的鐵架子上,明明看見了我,偏偏無動于衷,隨著我更為激烈的揮手,他才把手伸到胸前沖我招了招表示回應。

    完了,他見我跟張順他們是一伙的,肯定沒想到我不會游泳,見我呼救,還以為我在出什么夭蛾子。可能我現在的樣子也確實有點像花樣游泳表演,只見我一會伸出條胳膊,一會探出條繃得直直的毛茸茸的腿,有時還會做出各種高難度動作,時而像蹬三輪,時而像抽風,而且,很多人注意到我已經半分多沒換氣了,這絕對是職業花樣游泳隊員才有的素質……

    沒想到我小強哥會在一個高手環伺的游泳池里被淹死,能救我的人很多,可張順和阮小二只顧自己玩,倪思雨和救生員則以為我會游泳……

    同學們,看完這一章請大家再去把《狼來了》的故事溫習一遍吧。

    我一口氣憋不住開始大口喝水,然后我在水中挺直身子,高高舉起一只手,像自由女神一樣緩緩下沉,在最后一刻,我沖救生員豎起了中指……

    這時去完廁所的阮小五回來了。他見情況不對踩著水跑到我跟前,然后鑽到我肚子底下托住我往岸上游。我就平躺在水面上。像只快艇一樣破水而行,引得周圍的人們異常納罕。

    阮小五把我推到岸上,我只感到五臟六腑撐得難受,口鼻辛辣。張順他們倆和倪思雨這才都圍過來,倪思雨捂著嘴,抱歉地說:“對不起呀,我不知道你不會游泳。”

    我微微睜開雙眼。嘴里念念有詞,阮小五把耳朵支過來聽了半天,說:“他說他需要人工呼吸。”倪思雨單腿跪在我面前,見我小肚子已經鼓起來了,趕緊用一只小手捏住我的鼻子,櫻桃小口已經對了上來,張順一把推開她,說:“不用那么麻煩。”然后他抓住我的兩只腳丫子把我倒提起來使勁抖摟,我就像破水囊一樣嘩嘩傾瀉出很多水,他把我扔在地上。問:“好多了吧?”

    確實好多了,但我賴在地上不起來,裝做彌留的樣子說:“我覺得……還是需要人工呼吸……”這會那個救生員也跑過來了,因為自己的瀆職很是惶恐,他按著我地肩膀說:“我來!”

    我一把把他推出5遠,站起身來精神抖擻地說:“我突然好多了。”

    倪思雨嗔怒地看了我一眼,氣咻咻地說:“你怎么回事,怎么能不會游泳呢?”

    我莫名其妙地說:“我為什么不能不會游泳。現在全球變暖,黃河水都干了,不跑到這個倒霉地方來,哪也淹不死我——”

    “那你騙我說你是他們的教練?”

    “我只教他們理論知識嘛,泰森地教練就一定能打過泰森嗎?”

    倪思雨見我有了胡攪蠻纏的力氣,知道我已經沒事,小小的啐了我一口。真是吹氣如蘭呀。她沖張順伸出了手,自我介紹:“你好,我叫倪思雨。”張順這條玩世不恭的好漢此時居然很拘謹,他小心地和倪思雨握了一下,不知道該說什么,我插嘴說:“這是我大徒弟張順。”倪思雨瞪我一眼,又沖阮小二伸出手,阮小二雙腿緊收,在倪思雨的小手上輕輕拍了一下,我只好替他說:“這是我二徒弟。你叫他二哥就行了。”我又一把摟住阮小五:“這是五哥。”倪思雨沖他點頭示意,阮小五因為不用跟倪思雨握手,看樣子竟有几分感激我。

    “我們去休息一下好嗎?我請大家喝飲料。”倪思雨鶯聲燕語地說。

    “好啊好啊。”我帶頭就走。

    “偏不請你。”

    我聞言作勢要往池子里跳,一邊喊:“這次誰也別救我!”

    阮小五是實心人,急忙攔腰把我抱住,張順笑:“你讓他跳。”

    阮小五放開我,我溜溜的走到倪思雨身邊:“你不請我,我自己請自己。”

    “呵呵,開玩笑的。”

    我們走到休息席,倪思雨問我們喝什么,這時我才發現我已經什么也喝不下了,剛才我喝地水大概能澆一畝地的,雖然吐了不少,但24時內應該不會缺水分了。

    張順說:“有酒嗎?”

    倪思雨驚訝地說:“啊,你游泳還敢喝酒啊?這里可沒有賣的。”

    阮小二和阮小五干脆連話也不說,就低著頭干坐著,剛才因為救我,所以他們和倪思雨彼此都沒怎么注意,現在安靜下來,倪思雨那動人的身段完全進入眼帘,尤其是那雙筆直無暇的長腿,不經意的輕輕交疊在一起,還有那雪白的胳膊,,在黑色泳衣的襯托下更顯嬌美,尤其是那引人注目的少女蓓蕾,雖然沒有扈三娘那個黑山老妖那么飽滿,但發育得剛剛好,胸口微微露出一抹縫隙,像是孩子天真的笑。這在這兩個老封建地眼里,几乎就是光屁股。

    咦?倪思雨的大腿上怎么會有5紅手印?在玉璧一樣的皮膚上白里透紅分外顯眼,難道有奸情?這會是誰的魔爪呢?

    我馬上想起來:那是我的魔爪,剛才在游泳池里……我留戀地回憶地回憶著那香艷的一幕。

    可惜呀,那個時候的我沒有來得及也沒有心思細細體會那種感覺。

    倪思雨見我眼光落處,臉一紅,假裝在換姿勢坐的時候把另一條腿壓在了上面。她為我們叫了可樂,把胳膊支在桌子上問:“能說說你們是哪里的么?”

    “什么哪里的?”我把吸管在兩手上繞著,在中間憋起一個鼓包,伸到張順眼前說,“彈。”張順一彈,“啪”的炸了一聲響。

    倪思雨郁悶地說:“我在問他們3,不過你說也行,他們不是游泳隊的嗎?”

    “當然不是,你問這個做什么?”

    “那為什么他們的水性那么好?”

    張順終于說:“我們這些人都是從小在水邊長大,又*打魚為生。”

    倪思雨恍然:“難怪,我就是想讓你們教我游泳。”

    說到游泳,阮小五終于有勇氣抬起頭來說:“在這樣連魚都沒有的水里怎么能練出水性來,像我們那七弟,能在水底潛伏7天,*吃魚蝦存活。”

    我摸著下巴琢磨:難道阮小二只能在水里待2阮小五則能待5故此命名?那本事越大輩分不是越小了嗎?

    當然,阮小五這套說法倪思雨是不會當真的,她認為那只是一種夸張而已,她說:“你是說肌肉的鍛煉嗎?我每天都有在跑步機上訓練,還沒間斷過舉啞鈴。”

    等我跟阮小二他們解釋了什么是跑步機以后,他們都不以為然,說:“練游泳怎么跑到岸上去練?”

    阮小二道:“我們那的孩子,剛會走路的時候大人抱著往水里一扔,拍拍手走人,再回來那孩子八成就——”

    我接口道:“淹死了?”

    “會玩水了,所以說小強你連剛會走的孩子都不如。”

    倪思雨睜著大眼睛說:“我就是從小開始游泳的,不過我爸爸教了我很久的理論知識才讓我下的水,光腿部動作就扶著欄杆練了一個月。”

    張順說:“你爸爸一定是大漁牙。不在乎小錢——那多耽誤打魚啊!”

    “我爸爸是省游泳隊的教練,可是我都覺得他不如你們棒。你們能教我游泳嗎?”

    張順道:“小姑娘,以你的水性肯定是淹不死了,”說到這張順鄙夷地看了我一眼,“再學得精些有什么用呢?”

    倪思雨:“比賽啊,我一直想拿省里地冠軍。”

    張順和阮家兄弟面面相覷,齊聲問:“這有什么可比的?”

    我忙解釋:“就是比誰游地快,而且是變著花樣比。比如蛤蟆泳、狗刨什么的。”

    阮小二詫異地說:“你從小學這個,就是為了跟別人比快?”

    倪思雨很自然地說:“有什么不對嗎?我主修的項目是自由泳。”

    張順和阮家兄弟都嘿然不語,在他們眼里,精熟的水性是生存和戰斗的依賴,是保護山寨的最后一道屏障,是不得已的選擇,很難說他們內心深處有沒有把這種技朮當作很神聖地東西,但是學來只為了跟人比快,顯然被他們看成了一種褻玩,你很難跟他們解釋什么叫體育精神。什么叫“更高、更快、更強”什么是“新北京,新奧運”,這就是時代不同帶來的觀念不同,就算他們會駕駛宇宙飛船,他們依舊不能算是這個時代的人。

    倪思雨本來是興致勃勃的滿懷期待,她這么漂亮的女孩子,大概很少遭人拒絕吧。但她看到三個人的表情時,一下就明白這事已經沒有可能了。雖然她不知道是為什么。

    我們就這樣平靜地僵持了一會,張順把可樂杯推開,站起身說:“小強,我們走吧。”

    多漂亮的MM,人家無非讓你教一下玩水而已嘛,你又不是王致和的傳人要你交出臭豆腐的祕方。再說教游泳總好過教擊劍,這么魔鬼的身材每天讓你看個夠還不樂意。真是死心眼。但我也沒辦法,我到是想教,那倪思雨大概也不樂意,呃,是肯定不樂意。

    當我們走出十几步遠地時候,忽然聽見后面一聲巨響,回頭一看,見倪思雨把杯子在桌子上拍碎了,黑色的可樂汁濺在雪白的皮膚上格外扎眼,她憤怒地喊著:“我知道你們為什么不教我。不就因為我是個殘廢嗎?”

    殘廢?我仔細地再次打量著她,沒看出來,難道是石女?

    倪思雨忽然站起來,快步走過我們身邊,我看見她的香腮上已經流下兩行淚水。這時我才發現她一走快了就一瘸一點的,她走到超出我們很遠的地方,用手抹著眼睛,回過頭來,淚水已經擦掉,她的嘴角挂著一絲淒然的笑,淡淡地說:“醫生說過,我地腿已經不適合任何運動,我不信,偏要做給他看,但現在看來他是對的,我以后不會再游泳了。”她抹著眼睛,慢慢轉過身,向出口走去。

    張順3又是面面相覷,張順小聲說:“我不知道她腿有毛病。”阮小二說:“我也不知道啊,咱不教她也不是因為這個呀。”阮小五道:“看她那么難過,要不咱教教她?”

    阮小二:“這女娃脾氣也太大了,為了跟一個郎中賭氣,硬是在水里泡了那么多年,以后打罵几句還不死給咱看?”

    我見這事有門,對著倪思雨的背影大聲說:“你怕打罵嗎?”

    倪思雨愕然回首,臉上淚痕未干:“什么?”

    “游不快就是一頓鞭子,憋不住氣就是一頓鞭子——他們3出手可比我狠多了。”

    倪思雨愣了一下,驀然間淚如雨下,她開心地跪在水池邊,捂著臉泣不成聲。

    阮小五走到她身邊,想拉,又不敢伸手,看著倪思雨白白的膀子囁嚅說:“要我們教你也行,我有個要求。”

    倪思雨急忙抬頭看著他。

    “……以后你多穿點。”死心眼……死心眼……我邊走邊像老和尚念佛一樣不住念叨著,教這么漂亮的小妹妹游泳,他居然要人家穿得蛙人一樣。要是我教就好了,我的要求就是必須穿火辣的三點式……

    后來我才知道,倪思雨的腿是天生的殘缺,學名叫先天性左(右)側肢肌理喪失症,類似小兒麻痺,會隨著年紀的增長病情加重,表現就是單側肢體乏力甚至最后會喪失活動能力,倪思雨的爸爸偏要逆天而行,從小教她游泳,現在,倪思雨只要不快步走,都不大能看出她腿有毛病,這已經是一個奇跡了。

    倪思雨聽張順他們說這是第一次來游泳館,表示難以置信,她是游泳館的高級會員,當然,因為她老爸的關系不用花錢。至于以后張順他們要教給她的訓練,要改在省體育隊的游泳館里進行,時間是晚上7點到9點,又是后來我才知道,這個時間段是她老爸帶全隊去做戶外運動的時候,倪思雨雖然是游泳隊的正式隊員,但不常參加訓練,屬于有編制的散兵游勇,目標:自由泳全省冠軍。

    我們約好出去再見,在游泳館門口,倪思雨一身清爽的運動衣,穿著男孩子們才會穿的籃球鞋,看上去要比那條黑色美人魚開朗很多,阮小二驚奇地說:“你穿上衣服我都認不出你了。”路人紛紛關注,然后都大搖其頭,嘆息而去。

    他4直接走了,本來我還想跟著去玩玩的,張順說:“小強你今天就先別去了,我看你也夠量了。”

    所以我只好氣哼哼地回到酒吧,這里還沒開業,好漢們走了十之八九,只留下了張清和楊志,為的是保護朱貴不再出事,剩下的就只有等時遷的信兒了,吳用回去以后坐鎮中軍。等著他跟宋清聯系。

    朱貴說時遷已經回來了,在補覺。他這一趟并沒有白跑,跟著天生的感覺,他一路追尋到了那8人吃夜宵的一個啤酒攤子,這首先証實了這8人是一伙的,然后據說他們吃完東西以后又差點因為一言不和與別人打起來,看來都不是省油的燈,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條。時遷千般利誘下,那攤主回憶起一個他們老在嘀咕地名字:柳軒。

    有沒有這么神啊?我半信半疑地一把抓向正在沙發上睡覺的時遷,卻只抓起了一件夜行衣,下面地時遷已經在一秒之內從熟睡中驚醒并且蹦出兩丈開外,同時手里撮出一把柳葉大小的刀片,警惕地張望。看來他專業的素養和精神都沒有因為換了環境而改變。

    他見是我,這才收起小刀,我說:“遷哥,辛苦你了,調查了一夜吧?”

    時遷擺擺手說:“那些都簡單。我已經查到了其中一個人的大概住址,最多再有3柳軒那小子手到擒來!”

    “那你這一夜沒睡收獲挺大啊!”

    時遷忽露得意之色,道:“這算什么,辦完這些事還不到2,最大的收獲是……”時遷習慣性地四下望了望,手伸進兜里說,“我昨天偷了一顆絕世寶貝——夜明珠!”

    我的心馬上就吊起來了,絕世寶貝。夜明珠,不會這么巧吧?時遷偷的……該不會是包子吧?

    時遷地手揣進兜里,卻遲遲不肯拿出來,看來是要把我的胃口吊足他才滿意:“本來我是能早點回來的,那家人也不知道干什么的,大半夜不睡覺,我等他們就等到3多了。”

    這就更像了。項羽和秦始皇每天都能聊到這個點。

    “再后來我為怎么進去還費了半天心思,大門我們一般是不走的,容易被堵在家里,但窗戶又是玻璃的,打碎動靜太大了。”

    我插嘴說:“教你一招,以后買卷塑料膠帶把玻璃貼滿,再拿錘子砸,一點聲音也沒有。”

    時遷想了一會,點頭道:“絕妙!想不到小強你也是行內人。”

    我撓頭道:“上學的時候去辦公室偷考試卷想出來的。”

    “嗯,你知道我這行現在不大好干了。現在的房子都沒房梁,爬在頂燈上吧又容易中電,被人發現以后也不能學老鼠叫,所以進屋之前必須小心,后來我是學街上流氓打架他們才關的燈,我進了門以后,把各個家地窗戶都打開,潛了半個小時以后才動的手。”

    我打斷他:“那個遷哥,你是怎么知道他們家里有寶貝的?”

    時遷說到這段最是得意:“說來也怪,也許就是我命好吧,那么貴重的寶物他們就隨隨便便扔在桌子上,任憑它在那閃閃放光……”

    壞了!絕對是偷的包子的珍珠沒跑了。

    “然后呢?”

    “哈哈,沒然后了,遷哥出手,馬到功成!”時遷終于賣足了關子,猛地掏出一顆圓溜溜的珠子,托在手心里給我看。

    那是一顆粉紅色的圓球,看上去很漂亮,我從他手里捏過來,使勁往地上摔去。

    時遷慘叫一聲:“不要啊!”這位神偷仿我當初搶救聽風瓶先例,一個惡狗扑屎扑向那珠子。

    但他終究晚了一步,他眼睜睜看那珠子結結實實砸在地上,然后——猛地彈了回來。

    我用手接住,一下一下在地上彈著玩,慢悠悠地說:“這是一顆夜光彈力球……”

    時遷明顯感覺到不對了,小心翼翼地問:“能值多少錢?”

    我玩著彈力球,說:“這東西去年市價是5錢,不過現在不讓出了,因為有輻射,這珍藏版估計能賣1塊——”

    時遷帶著哭音說:“不是吧?”他拿過彈力球,卻又不敢像我那樣往地上扔,一個失手,那球掉在地上滾到了沙發底下。

    我沖他攤攤手:“現在1塊也沒了。”
作者: jojo999    時間: 2009-3-30 15:15

第六十六章萬人敵

    我讓時遷繼續睡覺,腦子里琢磨著怎么才能先一步找到這個人,柳軒還是得救,這可不是鬧著玩的,卸人胳膊,從犯也得判好几年吧?可是這小子也著實討厭,除了卸胳膊之外,是得給他點顏色看看。

    我騎著摩托回當鋪,包子這周依舊是早班,已經走了。李師師在打掃家,贏胖子帶著荊軻在玩雙截龍,劉邦自然也“上班”去了,據二傻說他昨天和那個在酒吧認識的“黑寡婦”發短信發到很晚。

    項羽很異常地躺在地鋪上,枕著胳膊,目光灼灼,在想他的面包車呢。

    每次回來,看到他們我就感覺到一絲平靜和滿足,我開始覺得我們真的有點像一個大家庭了。

    我抱了一個枕頭跑到樓下,索性挺在沙發上准備睡他一大覺,反正我這平時也沒人來,還能當看店。

    就在我迷迷糊糊快要睡著的時候,趙大爺的二小子趙白臉忽然大喊了一聲:“有殺氣!”他就蹲在我的門口,這一喊把我驚得坐了起來,我正要呵斥他,一輛面包車停在我門前,兩邊的門同時刷的一下大開,從里面跳出6個大漢來,加上駕駛室里的一共8個人,個個滿臉橫肉,推門進來之后為首的那個抄起煙灰缸使勁磕打了一下桌子,瞪著我問:“你就是蕭強?”

    “我就……你找他什么事啊?”我剛想答應,就看見他們手里都提著棍子,小強哥再退出江湖多年,這點眼力架還是有的,這一看就是砸店來的。

    那個頭惡狠狠說:“少廢話,你是不是?”

    我急忙強打精神,站起身說:“你等著我給你叫。”我沖樓上大喊,“羽哥,你的面包車到貨了!”

    只聽頭上一陣巨響,項羽穿著拖鞋和大褲衩猛虎下山一般扑將下來,聲如洪鐘道:“哪呢?”

    我蹭一下躲在他身后,探出頭來說:“我就是蕭強,你們找我什么事?”

    項羽這一亮相確實把這8人震了一下,但他們見我們無非是兩個人,還是沒放在眼里,那個頭揮了揮手里的棍子,肆無忌憚地說:“砸你個王八蛋來了!”說著舉著棍子就要砸我電腦,我大喝一聲:“住手!”

    那頭一愣,我飛快地說:“別砸東西,咱換個地方砸人行不?你們也見了我這沒什么值錢的,再說鄰居都是老頭老太太,愛管閑事,萬一報警呢?”

    那個頭嘿嘿冷笑:“蕭強,你小子也真算條漢子,老子們也不怕你能跑了,你說去哪吧?”

    我說:“今天學校放假,離這不遠就有個小學,去那行嗎?”說話間我使勁捏了捏項羽的腰,項羽當然明白狀況了,他扭頭跟我說:“8人怎么打,我不去了。”

    那頭哈哈狂笑:“姓蕭的,你這朋友慫了,是男人就一個擔,我們在門口等你1分鐘!”說著領著人出去了。

    我捅捅項羽說:“聽見沒羽哥,說你慫包呢。”

    項羽根本不在乎,輕描淡寫說:“你把他們都弄死不就完了嗎?叫我去干啥?”說著又要上樓,我忘了他一直當我是能力無極限的神仙呢。

    我死死拉住項羽,說:“你還想不想要面包了?我答應你羽哥,只要你替我把他們擺平,我3內不但把面包給你弄來,還包教包會。”

    項羽回頭說:“真的?”

    “騙你是孫子!”

    項羽二話不說就朝那8人走去,他還是太糊涂了,要是扈三娘,肯定得說:給我當孫子你還小點吧?

    我又拉住項羽,他不耐煩地說:“又怎么了?”

    “羽哥耶,待會可不能弄出人命來,斷胳膊斷腿的最好也別有,最理想的狀態就是他們在床上躺個把月忽然就能痊愈。”

    項羽很為難的樣子想了一會,門外那幫流氓喊:“時間到了,再不出來就砸你店了啊——”他邊往出走邊說:“我盡力吧。”

    我們一行10個人相跟著往學校走,他們8是緊身利落殺氣騰騰,我和項羽是吊兒郎當,這場面有點像被人押著赴刑場,我這次破例沒帶著板磚,我就不相信萬人敵項羽打8人還用得著我——這8個人剛才實在是誤會項羽了,今天要來800他差不多還能興奮起來,8人對他來說有點像吃麻雀舌頭。

    學校的小門開著,看門老頭八成是下棋去了,我使勁把這群人往里面帶,我知道這學校后面還有一個小操場,那地勢窄,不容易有人逃脫。這8個人開始還防我跑,現在越走越放心,等到了地方他們看我簡直就像看白痴一樣——這地方,就算殺了人都不會有人看見。

    然后他們一字排開,我抬胳膊抬腿全身沒有半點繃挂之處,一個箭步跳到圈內,一指項羽:“你們把他撂倒再說!”說時遲那時快又一個箭步跳出5開外,是氣不長出面不更色,正是一派宗師的風范。

    那8不由分手抄起棍子就沖到項羽身前猛抽,然后就出現了一個讓我崩潰的場面:項羽居然沒有絲毫還手之力!

    他笨拙地用胳膊擋著帶著勁風掃來的棍子,腳下卻紋絲不動,簡直就是一頭大笨熊,擋到后來他索性不擋了,任憑人家打,不過看樣子他的皮到是夠厚,棍子打在身上直往回彈,項羽卻沒半點表示。

    我大喊:“羽哥,還手啊!”

    項羽站在雨點般落下的棍子圈里,無奈地沖我攤手說:“我不知道該怎么打,你又不讓往死弄又不讓打殘廢,我沒這么干過呀。”

    我額頭汗起,說:“那打殘不怕,別弄死就行。”

    我的話音剛落,項羽胳膊暴長,抓過一個人來,長笑一聲拋向天空,與此同時那巨大的身形已經閃到一人面前,把他推進地里半米深,腿一抬踢飛一個,那人身子還捎帶砸趴下倆。

    我就一眨眼的工夫,已經有5人像小紙片似的就這么被打飛了,最幸運的是一開始被項羽扔天上那位,因為他其實沒受什么傷,不過他也很快就變成了最倒霉的一個——項羽沒接他。

    場上的3人根本沒反應過來怎么回事呢就見自己的同伴都消失在了半米線以下,項羽一手一個又抓起倆來,輕輕對碰了一下,這倆人就像坐了24小時過山車一樣,腿打羅圈繞小操場轉,看著門在眼前就是走不了直線。

    剩那個頭頭他一個人孤零零地站在那,手里舉著棍子,腿直發抖,項羽都沒好意思打他。

    我走到他跟前,伸手說:“給我。”他很自覺地把棍子交到我手上,我劈頭蓋臉就一頓揍,邊打邊說:“是不是柳軒叫你們來的?昨天酒吧的事是不是你們干的?”項羽在旁邊扭過頭去,說:“呀——你真殘忍。”

    這8當然就是昨天晚上那8個,他們跟柳軒并不熟,只是收了錢辦事而已。我停住手,拄著棍子跟他們說:“今天這頓打算輕的,你們已經被人盯上了,他們酷愛殺人全家,不想上報紙的趕緊搬家。”這些人臉色大菜。

    我又說:“還有就是轉告柳軒,就說我還是奉勸他跑路,我說的你們都記住了嗎?”

    8腦袋只有7個在點——有一個脖子脫臼了。

    “趕緊滾!”

    8人相互扶持著往外走,我忽然想起個事,用棍子一點那個頭頭:“你站住。”

    他腿一軟,扑通坐在地上,我說:“我救了你們這么多人,再說別看我打你,其實數你受傷最輕,你怎么報答我?”我說的是實話,項羽的一下和我的這几十下是內傷和外傷的區別。

    我見頭頭還不明白,索性說:“把你車鑰匙給我。”他到滿痛快,把面包車鑰匙擱在地上,還跟我說:“車里有半紙箱子中華是我們剛訛來的,就當孝敬您了,還有,那車離合器高,您踩的時候費神。”

    這句話把我逗樂了,這小子到是滿可愛,我把兜里的錢都掏出來給他——要知道我現在也算半個有錢人了,兜里也時常揣著几千塊錢,這些錢在黑市上足夠買輛破面包車。然后又威脅了他一遍讓他們搬家。

    這樣,時遷就斷了這條線,我至少又能騰出几天時間來想辦法了。

    我在想自己的事情,項羽也在想他的事情:他一把搶過車鑰匙,撒腿就往回跑。我可沒跟著他瘋,我就不信他能自己把那車開動了。

    我慢悠悠溜達回當鋪,見項羽已經坐在了車里,學著我的樣子把那車擰得直哼哼,能做到這一步已經讓我對他刮目相看了。

    我貼在玻璃上看他鼓搗,項羽不好意思地坐到副駕駛上,給我打開車門,我這才傲慢地上了車。

    “先松手剎,再擰鑰匙,踩離合,挂檔慢給油。”我雖然教的沒錯,可故意動作很快,我其實是不想讓他太快學會,他要真開著車跑了后果不堪設想啊,我給他找輛車開,是怕他崩潰,不讓他學會,是怕我崩潰。

    我把鑰匙拔走:“你今天先練這些。”

    “沒鑰匙我怎么練?”

    我說:“有鑰匙我不放心,你就先湊合著,我去補一覺。”

    我這一覺睡到了天黑,包子見我直打呼嚕吃飯都沒叫我,我醒來以后感覺頭暈腦脹,鼻塞氣短——我病了。

    大概是因為這兩天太累了,又在沙發上睡著了涼,我想是該鍛煉身體了,當年那個手端板磚玉樹臨風的白袍小將現如今已經有點不勝風霜。

    包子給我熬了半鍋疙瘩湯,我點了几滴香油吸溜著,一個電話打進來,是個聽著特耳熟的聲音,他親切地喊我小強,說:“有時間沒,出來吃個飯。”

    我含糊地問:“你是……”

    “我是柳軒嘛,這么快就忘了?”

    我這才馬上回過神來,我們昨天才剛通的電話,我說:“你說話不帶‘他媽的’我還真不習慣。”

    柳軒尷尬地笑,口氣聽上去很誠懇說:“小強啊,你怎么不早說你是老板的人呢?咱們真是大水淹了龍王廟了。”

    開當鋪的老郝當然少不了跟道上的人打交道,但也只是利益關系,他沒有多大威懾力,柳軒在要砸我店之前也不可能不知道這店是誰的,他這么說,無非是吃了暗虧先給自己找個台階下,因為他現在已經摸不清我的實力了。

    他又說:“有時間嗎,出來坐坐。”

    我說:“今天不行,病了,喝疙瘩湯呢。”

    他愣了一下,大概沒想到我拒絕得這么痛快,他反應很快,馬上說:“以前有點小誤會,不就是因為個破經理的位子嗎?你想要就拿去。”

    我想這件事能這么解決就最好,至少他服了個軟,好漢們重的是顏面,未必真稀罕他那條胳膊。

    可是事情卻不是我想的那么簡單,柳軒又開始拿起腔調說:“但咱們出來混的,面子丟了人也就沒了,我已經約了几個江湖上的老前輩,咱們到時候都出來,你表個態,叫我聲哥,讓人知道我是個疼呵兄弟的人,不至于誤會我是膽小怕事就行,這對你我都有好處你說是不?”

    我現在徹底煩了這個人了,沒里子光想要面子,當了婊子又立牌坊,他的意思很明白,好象是說以他這種身份懶得跟我計較,要光鮮光亮的收我這個小弟,再把經理的位子施舍給我。

    再看我是怎么對他的?我是一心一意想救他呀,從我跟他說的第一句話直到剛才跟他說我在喝疙瘩湯,有一句不是實話嗎?

    我失去了耐心,涕著鼻子跟他說:“吃飯就免了,那經理你要敢干就繼續干,最后提醒你一句,自求多福吧。”

    “蕭強!”柳軒加重口氣說:“我叫的可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你不是想一起得罪吧?”

    “有頭沒臉的那是海參!”

    “姓蕭的,我他媽跟你死磕!”

    “要磕趁早!”我真怕明年來的都是這夫子那夫子,那就抓瞎了。

    放下電話我有點后悔——我實在應該嚇唬嚇唬他的,今天的通話暴露了他對我的恐懼,他不是那種能拿身家性命和人去拼的狠角色,現在最怕他這樣半死不活地吊著,又不主動辭職又不回來上班。

    我像個大人物一樣憂國憂民地*在沙發里,包子說:“趕緊喝,涼了!”大人物急忙繼續吸溜疙瘩湯。我見包子彎腰的時候李師師送她的那顆珍珠從她胸口滾落出來,一時失神,包子見我呆呆地看著她,順著我目光一低頭,低聲罵:“病得都快死了,還有這心思吶?”我才發現她誤會我了,我說:“珠子放家里吧,戴著多不安全?”

    包子隨手把它放進衣服里:“戴著玩唄,誰還搶它不成?”

    這顆珠子提醒我那小別墅的事也該抓緊了,為難的是我現在蓋完學校和包下酒吧以后在錢方面有些捉襟見肘了,買完房子萬一聽風瓶沒修復或者賣不出去,我拿什么養活那好几百號人?

    但是后來包子的一句話終于使我堅定了這個想法,她說:“要不要再給你切點咸菜去。”我眼淚差點下來,都說生病的人感情脆弱,特容易記人好,反正我就是這樣。

    我覺得是該為包子做點什么了,至于其它的,該不想就不想了,我又不是范仲淹也不是杜甫,更不是白求恩,我只是一個已經訂了婚的男人,而且就為了那碟咸菜,我也要送她套大房子。

    我給白蓮花打了一個電話,她一接起電話就熱情洋溢地和我閑扯了半天,一會說她小時候的事一會說哪的衣服打折,聊了沒几句又問我還記得不記得誰誰誰,聽著聽著我聽出來了:她根本就忘了我是誰,可又怕說出來得罪人,所以在套我的話。

    我說:“白教主,是我,打算買房子的蕭強。”

    她馬上就有印象了,奇怪地說:“那房子您真打算要?”

    “多稀罕,不打算要我跟你斗咳嗽去了?”后來我才知道白蓮花還真是這樣想的,原因就是我騎的那坐駕,她說她第一次見騎著摩托領著大小老婆買別墅的男人。

    聽我真的要買,白蓮花激動萬分,我讓她准備好相關手續,說我明天去看房子。

    我挂上電話,包子又開始念叨我:“快把你那破爛手機扔了吧,你真不嫌丟人?”

    我把卡掰出來,把那只古董機扔進抽屜,反正今天我要睡個好覺,誰的電話也不准備接了,我說:“明天我就換。”

    我不知道,這差點就成了一個讓我后悔終生的決定。
作者: jojo999    時間: 2009-3-30 15:15

第一卷 第六十七章 發工資


    二天起來我頭還有點悶,一起床就見項羽坐在我邊上,手腳伸開,嘴裡唸唸有詞:「拉手剎,擰鑰匙,踩離合,掛檔……」我過去拍了拍他,忽見他倒頭又睡,呼嚕聲起。原來是夢遊呢。

    秦始皇這幾天開始主攻魂斗羅,3命能打到第二關關口,我教會他調30個人,把他高興得隨口加封我魏王,我要再給他買本游]計秦朝的半壁江山他都能許給我。

    荊軻則和趙白臉建立了牢不可破的友誼,兩個人經常像小孩子一樣拿著拖把亂打一氣,荊軻說趙白臉的「劍法」非常莫測,當年如果和他一起刺秦,贏胖子絕對無力回天。把我氣得真想找趙大爺讓他看好他的傻兒子。

    按照計劃我去了清水家園售樓部,摩托剛停穩白蓮花就搶出來,說:「我們直接去看房子吧。」又問我,「是坐您的車還是坐我的?」我拍了一下摩托說:「這個雖然難看點,但總比自行車快吧?」

    白蓮花捂嘴笑道:「公司給我們配了車,看房子的話可以開那輛。」說著一指門口的一輛愛麗捨,我當時就從臉紅到了腳趾甲,要不是臉皮厚,那紅都透出來了。白蓮花很善解人意的坐到摩托斗裡,說:「您這是限量版吧?」

    我說:「你就甭給我找轍了,夠丟人了。」

    在路上,我想起我還需要買一部新手機,白蓮花聽說非要先陪著我去挑選,我們在一家大型通訊器材專賣各個櫃檯上轉了半天,白蓮花說:「您需要一款什麼手機呢,您需要它有什麼樣的功能,或者說需要它哪些功能更專業,如果拍照片比較多那就選這款……如果要瞭解最新最快的股市信息,那就選這款……」她這一番話把商場經理都引出來了,非要聘請她不可。

    商場的導購小姐根本一句話也插不上。從開始挑選到最後交錢拿貨,她自始至終保持了目瞪口呆的樣子。最後我花3800買了一款三星機。不是太貴但功能齊全,外觀也很大氣,比較適合我這個年紀又有點小錢的男人,白蓮花幫我省了1200塊。

    帶著白蓮花買東西就像帶著一把無比鋒利的砍刀進了甘蔗地,可以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我看她的天分不光適合賣房,如果她要決心去倒賣軍火。絕對能在半小時內把卡拉什尼科夫槍系弄個精熟。

    越是這種人越得小心,她房子要是不好我絕對不買!我暗暗想著。

    白蓮花上了車以後笑著跟我說:「你現在是不是覺得我挺可怕的?」通過剛才地事情,她對我已經改了稱呼。

    她說:「你現在肯定在想,這個女人這麼能忽悠,一會看房子肯定得小心。」

    我不禁低頭看了看她,白蓮花其實是一個很秀氣的女人,不說話地時候甚至有幾分靦腆,像個剛剛走出校園的學生,但正因為這樣她的話才更有煽動性,她介紹一個東西給你。不會光說它好在哪裡,主要還會搭配著說它一兩樣不起眼的缺點,她知道人們肯定會關注這些,然後再用幾個轉折讓你消除顧慮,透著那麼貼心。這是任何講銷售技巧的講師都教不會的,這就是所謂的天分。

    別墅區在3外,離高速公路不遠,但不會受它影響。而且還算在市區內,購物對有車族來說是非常方便地,清水家園實力雄厚,從這塊地的地理位置上就能看得出來。

    但因為這場地震,這片別墅也蕭條得可以,宏偉豪華的小區自動門關著,沒有保安。門廳裡只有一個控制開關的人,他為我們開了門。

    經過幾乎是漫長的過度區,我們路過了假山和涼亭,摩托車奔馳在像高爾夫球場一樣遼闊的草坪上,光是這一段路就讓我心旌神馳,這就是有錢人的感覺啊!在促狹的城市裡,能擁有這麼寬廣的生活空間,比過去當地主的感覺好!

    到了住人區,白蓮花在摩托裡站起身,像個國民黨女軍統頭子一樣指著別墅群說:「選一棟吧。」

    別墅和別墅之間地間距大概有100。不會存在遮擋和掩蓋之類的問題,而且從門前草坪車庫到建築風格都是一模一樣的歐式,我眼花繚亂地說:「有什麼建議沒有?」

    「沒有,你也看到了,完全一樣,而且沒有地理位置好壞之說,我們就怕有差異,到時候有的炙手可熱有的無人問津,都是有錢人,鬥起氣來我們也跟著倒霉。」

    我隨口問:「如果要是你選哪一棟?」

    誰知白蓮花竟臉一紅,說:「這個你應該問那兩個姐姐啊。」不過她隨即說,「如果是我,我就選中間的。」

    我把車開到中間那棟跟前,白蓮花掏出從門廳拿的遙控鑰匙一按,車庫的門嘩啦啦捲了上去,我說:「咱這車就不用往裡開了吧——沒倒檔。」

    「……我就是讓你看看這車庫地門沒壞。」

    我跳下摩托,仔細打量著這棟小二樓,說它小只是因為它樓層低,看樣子光一層樓居住面積就應該不小於200,我蹲下身摸了摸草坪,發現草比較稀疏,白蓮花馬上說:「草坪雖然看上去沒有那麼漂亮,但這種從國外引進的草生命力很強,生長速度緩慢,你不用特意去打理,而且夏天你帶著姐姐們在上面吃燒烤都沒問題。」

    我瞟了她一眼,這問題馬上就來了不是?不過她幫我假設的場景也真的說的我心裡怪癢癢的——我馬上提醒自己:得小心這白蓮教主!

    她上了台階打開房門,我馬上問:「這門安全嗎?」我想房子的門鎖啥地最好讓時遷來看看,只要他在10秒內打不開就絕對算失了。

    「放心,小

    設施很嚴密,而且以後會給每戶安裝攝像頭。」

    我們進了房間,寬敞的客廳首先進入眼簾,我發現白蓮花輕輕嘆了口氣,是那種羨慕的贊嘆,看得出她是真的很喜歡這房子。平靜了一下心情,她領著我四處看,一樓有2大臥室和一個洗室還有一個儲物倉,她帶我到了廚房,平伸兩手說:「這裡你可以打造一個大大的大理石操作台,邊上放一個小冰箱或者小酒櫃。」

    我突然一拍大腿說:「壞了!」

    白蓮花變色道:「怎麼?」

    「我光想著買房,忘了算裝修的費用了,你這一說我才想起來,光一個大理石操作台就得幾萬吧?」

    「用不了那麼多,人造的要比天然的貴很多,也就一萬塊吧。」

    「你幫我算算,這麼大的房子裝修下來得多少錢?」

    「房子越大越上檔次當然也就越貴,如果你買房才花10,修一下1萬塊也就差不多了,如果是100的房子,那麼10塊只能是勉強夠,這房子雖然才賣180,但它的實際價值要遠遠高於這個數,基本裝修50萬應該夠了,如果要想再豪華些那就沒數了。」

    「也就是說再加上傢俱什麼的,想住進來得300左右?」

    白蓮花點點頭:「差不多。」

    我吸著冷氣說:「那我得再考慮考慮了。」

    白蓮花忽然鄭重地說:「蕭先生,下面我要和你說的話你可以當成是一個推銷員的生意經,但我還是要說,首先,這可能是在咱們本市能買到的最後一批別墅式私人住房,你也知道,現在住房緊缺,大平米商品房已經越來越難得到批文;第二,這在全中國也是你買到的最便宜的別墅,因為在這個特殊時期才會這麼廉價。給你透露一個內幕,清水家園別墅區在兩年內本來都不打算對外開放的。兩年之內只要不地震,這房子最起碼能升3,之所以勉強對外銷售,是公司高層考慮到兩年內要不出手,會給人造成壞印象,現在這裡每賣出一套房,都是賠本賺吆喝的行為。所以我請你真的慎重考慮一下。」

    這番話誰聽了不動心呀?不用多。只要有5是真的,那麼買下這套房就跟撿了寶貝一樣。

    我說:「我們上樓看看吧。」

    上了樓我算徹底走不了了,我們從小在平房長大地孩子,對樓房幾乎天生就有一種圖騰崇拜,等以後住上了樓房又開始懷念平房的大院,而且住在2地時候經常想:要是1樓也歸我該多好?

    在當鋪,這個願望也勉強實現了,我又想:我們對面要不是賣涼粉的而是草坪該多好?雖然人們老說我貪得無厭得隴望蜀,可我管這個叫——追求!

    現在實現願望的時候終於到了,2看上去比1樓還要大|一個伸出去2多的陽台,左右對稱共有4間臥室,白蓮花不未來,什麼這裡擺個檯球桌,那裡裝修成酒吧風格,還要空出一間來做育嬰室……

    最後我們上了樓頂,白蓮花手指遠方,深情無限地說:「那裡我們準備開發一個人工湖。種上楊柳,等到了傍晚,你挽著姐姐……們的手……」

    我被她這個「們」字逗笑了,忍不住說道:「那天和你開玩笑的,那個漂亮姑娘是我表妹。」

    白蓮花一個小輕拳點在了我的胸膛上,我一個趔趄,她急忙拉住我。我還沒來得及趁機佔點小便宜,她馬上就很稱職地介紹:「對了,樓頂上你可以拉起網來建個籃球場,等你兒子長大了你和他來一場小小地比賽,或者讓他在這裡溫習功課……」

    「會把眼睛看壞的——我們把合同簽了吧。」

    「這房子你要啦?」白蓮花開心地睜大眼睛。

    「你把它說得像首詩似的,我再不要多煞風景。」

    其實要按面積來說,這房子算不上便宜,因為我們這裡終究不是大城市,而且是在這非常時期,這些房子都是地震之前就蓋起來的。光這一點就動搖了絕大多數人的信心,但難得的是開發商的誠意,180萬,就算光買這居住環境也值了。

    接下來白蓮花表現出了她雷厲風行的一面,我們回到售樓處,過戶,交錢。在豐富的操作經驗下,買房子和買二斤橘子沒什麼區別。鑰匙暫時還不能給我,因為還有一些後期工程要做,現在房子裡有電沒水,進去也沒法裝修。

    我出了門,見我摩托車斗裡坐著一個戴巴拿馬草帽、穿一身花花綠綠的老頭,看樣子十足一個老華僑,我躡手躡腳地從他背後走近,還有兩步地地時候這個老傢伙懶洋洋地說:「小強,你不是想暗算一個神仙吧?」

    我洩氣地坐到駕駛座上,罵道:「除了神仙,你現在還是一個通緝犯,作為一個守法公民,我應該送你去公安局。」

    劉老六呵呵笑,見我直咳嗽,問:「怎麼了?」

    「發了點小燒。」

    劉老六二話不說給了我一個黑乎乎橢圓的片狀物,說:「嚼。」

    這老小子雖然討厭,但畢竟是神仙,見我病成這樣說不定真有什麼好東西給我,我忙塞進嘴裡大嚼,只覺一股甜不拉嘰的怪味和涼氣直往腦子裡鑽,瞬時鼻尖就冒了汗。

    「什麼東西?」

    「還能有什麼東西,檳榔唄,我從海南帶回來的,抽根煙再嚼更爽——」說著他往自己嘴裡扔一個,然後點根煙大嚼,邊吸著涼氣,跟個大煙鬼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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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呸!」我吐掉檳榔渣,罵道,「你個老混蛋。」

    劉老六也不惱,悠然說:「你對我總是缺乏起碼的敬意,就不怕我報

    ?」

    「來啊!來啊!上次是章紫怡,這次大不了你把我變陳冠西(我是隨口說的,因為當時才2007年)!」

    「上次使用法力是要為了讓你相信我,那屬於公務,平時是不可以這麼做的。」

    我哈哈大笑:「那我還怕你個毛?」

    劉老六忽然問:「你這個月工資下來沒?」

    我警惕地說:「我可沒錢借你!」

    「不是人間的,是天庭給你發的。」

    我一下來了精神,抓住劉老六的領子使勁搖著:「對了,為什麼我的工資還沒下來,我什麼時候才能開天眼?」

    「又不一定是開天眼,再說你開天眼也沒用,容易被人當神經病不說,老把人和鬼混了開車特別危險,我把人當鬼撞好幾回了,幸虧是自行車。」

    我繼續搖他:「那我的呢,好賴得給一樣吧?」

    劉老六也奇怪地說:「你的真的還沒下來?」

    「沒有!不但沒有陰陽眼,身體也沒被改造,上5還是喘!」

    劉老六這回真有點生氣了,掏出一個字母都磨沒了的小靈通打了一個電話,大聲質問:「王會計,小強的工資還沒打帳上?我會去玉帝那投訴你的!什麼?已經發下來了?行了行了沒事了。」

    劉老六掛了電話斜眼看我一會,忽然問:「你最近有沒有收到奇怪短信?」

    「沒有啊,除了辦証就是……你說的不會是天庭娛樂集團那個吧?」我這才想起前幾天那條短信,因為沒有發件人,所以給我印象比較深。

    「著了,就是那條,回執碼是多少?根據回執碼就知道你得的是什麼本事了。」

    「回執碼好像是……」我努力回憶著,當時看到那串數字好像比較不爽,但是就是記不起來了。

    劉老六點著我腦門子罵:「這麼重要的事你都能忘,你去死吧!」

    「想起來了。回執碼就是7474748」

    「哈哈,不錯的本事呢。不過沒有中介人——就是我的提示,你還是不會用,明白我能怎麼報復你了吧?」

    「……劉哥,劉爺爺……」

    「別整沒用的了,你這個月工資發下來沒?」

    「你不是知道了嗎?」

    「我這回說的是人民幣,借我500錢再說!」

    「……我現在真不知道你們是神仙呀還是一個組織精密的詐騙團伙。」我掏出5張票子拍在

    劉老六把錢裝起來。伸出手說:「把你手機給我。」

    「太貪了吧?」

    「別廢話,拿來。」

    我無奈地把新買的手機給他,劉老六拿過去,在手機上輸入「7474748,邊興致勃勃地說:「給你看個好玩地……」說著話他突然把手機對準我按了撥打鍵……

    我忙湊上頭去,見寬大的屏幕上正顯示著撥打狀態,劉老六竟也些緊張,喃喃地說:「你馬上就能看見了——」

    然後我們就聽那電話說:「您所撥打地號碼是空號。」

    「你就是要我看這個?」我詫異地說。

    「不對呀……你真的接到短信了嗎?」

    「當然是真的。」

    「回執號沒錯?」

    「絕對沒錯,74和8定是有,要不你少撥一組74試試?」

    「74748變身二郎神的哮天犬。」

    「那是怎麼回事?你們天庭可不能拖欠農民工血汗錢啊!」

    劉老六忽然抓住我肩膀問:「你當時收短信的時候是不是用的這個手機?」

    「我今天剛換的手機。這個有關係嗎?你們地工資是發給我還是發給我的手機?」

    「要是發給你的手機就是它打你不是你打它了。天庭就這規矩,絕不會把一種異能直接附在本人的身上,而是通過一件物品實現的,古代傳說的百寶盆其實就是這種東西,所以你必須用你收到短信那個手機才能實現它的功能。」

    我急切地說:「你先告訴我7474748這個編號代表什麼意思,別人用我的手機按這個數字有用嗎?」

    「有的,不過一般人誰會這麼無聊,7474748是很不錯的異能——讀心朮。你只要拿著那個手機對在10米內地人按下這組數字,他心裡想什麼會顯示在你手機上,不過你要注意,一天也就是24小時之5次,而且現在的你不能用在一個人身上,記住了嗎?在下一個月發工資的時候你這個手機會自動升級,那時候你就一天可以用5而且能用在同一個人身上了(那時候我大概就相當於高V了)。」

    我跳腳說:「你怎麼不早來告訴我。剛才買房子要是有這麼個東西不就知道白蓮教主有沒有騙我了嗎?」

    「早來也不頂用,你以前的手機呢?沒有它你這個月就算白幹了。」

    我痛惜地說:「為什麼偏偏是它呀?我真應該早點買一部好手機的!」我打著火,惶急地說,「我現在馬上回家試試。」

    劉老六邊往下走邊光把我的電話卡還給我,他拿著我原價5000的手機在我眼前搖著說:「這個你就沒用了吧?我辦了卡以後和你聯繫哦。」

    我瞪他一眼,風風火火趕到家裡,氣也不歇地跑上樓,拉開抽屜——傻了,我那部古董機不見了!

    我帶著顫音喊:「表妹,我的那個手機呢。是不是讓你嫂子又拿上給人了?」

    李師師從臥室出來,說:「表嫂說了,這麼破地手機拿去給人都嫌丟臉,她幫你扔了。」

    我踉蹌幾步:「幫我扔了?」

    「呶,就在垃圾筒裡。」李師

    又進了臥室,蹲在床邊收拾她的書。

    我抓住垃圾筒使勁抖了兩下,那隻老古董顛達出了我的視線,我一把把它摟在懷裡,心肝寶貝地叫著。李師師在臥室裡見我這樣,笑道:「表哥真是個懷舊的人呀。」

    我心裡忽然出現一個壞點子,我麻利地插好電話卡,開機,等屏幕穩定以後我衝著李師師按下了「7474748」這串數字,最後摁下撥打鍵,只見沒用2,屏幕上忽然蹦出一行字:「我那本《中國建築史》呢?」

    我比較失望,我更熱衷於探究別人的隱私,看來我按的不是時候呀,我對李師師說:「你那本《中國建築史》我拿去給一個朋友看了。」

    李師師驚訝地扭過頭來,說:「你怎麼知道我正在找它?」

    我說:「就是看你找書告訴你一聲而已。」

    有了這個寶物,我心癢難搔,真想把所有人的心思都看一遍,秦始皇在玩遊戲,肯定在想著玩,項羽從我回來就讓我打開麵包車的門進去練車了,也沒什麼可看的,劉邦抓不著,剩下的就只有二傻了,他捂著半導體,一動也不動地站著,嘴角掛著傻笑。我到真的對他的思維很好奇,我悄悄走近他幾步,對他按下那組數字,電話的屏幕沒有反應,過了好半天,出現了一個讓我抓狂的局面:

    它居然顯示出來一排省略號……

    又過了一會,顯現出一個括號,括號裡面寫著:此人處於長時間無思維狀態,本提示將不再出現。

    我*,這就是傳說中的心如止水吧?二傻太強了!

    不過我還是挺樂呵的,一開始我覺得這個獎勵並不算太好,但慢慢地我就醒悟了,這可比開天眼有用多了,開天眼是跟鬼打交道,這個是直接和人的思維對話。人的思維可比鬼可怕多了,不是有句話叫神鬼莫測嗎?

    要說它不能給我帶來利益也不盡然。至少我拿著它和人下圍棋去應該已經天下無敵了,或者去看看那些操縱股市、期貨的巨頭在想什麼。一個人無論多好或者多壞,都可以表演出來,唯一不會騙人的,只有他的思想——或者說是靈魂。

    我現在越來越覺得我掌握的是一項很邪惡地能力。難怪一位哲人說過:我寧願他們看見我的裸體也不願意他們看到我地思想。

    說得多好啊,反正我就更願意看某些人的裸體。

    就在這時,電話聲大響。嚇了我一跳,看號碼顯示是宋清,我接起說:「喂,小宋?」

    宋清永遠是那麼溫和:「呵呵,強哥,徐校尉找你。」

    我還沒反應過來到底是誰,徐得龍就接過電話說:「蕭壯士,你能不能再來一趟?」他居然會用電話了。

    我問他有什麼事,看樣子他不想當著宋清說,我也痛快地答應了——我正想找安道全拔個火罐子去呢。

    初得寶貝之下。心情甚爽的我一路風馳電掣趕到學校,站在遠處看,青色的主體已經竣工,李雲說簡單裝修的話,一周後確保入住,李師師的那本《中國建築史》我拿給李雲了,並且我現在想讓他幫我裝修我那所別墅,他現在和施工隊還有建材商已經混得頗為熟識。

    300營盤是空地。徐得龍刻意留下來等我,值班戰士是李靜水。

    他一見我就很凝重地跟我說:「昨天又有人探營!」

    我不在意地說:「會不會是你們太緊張了?」

    徐得龍小心翼翼地從帳篷裡拿出一個小包裹,很留神地慢慢打開,在小布包裡是一根針,我正要去拿,徐得龍說道:「小心!有毒。」我急忙退開幾步,仔細打量著那針。這不是我們見過的普通的縫衣針,它形似微型蘆葦棒,有長長的針尾,沒有針眼,很像中醫裡用來針灸的那種。

    「怎麼回事?」我撿了根草棍撥弄著它問。

    「昨天晚上靜水當值,就從他腳邊的不遠處的草叢裡射出來的,他當時不知道是什麼東西,幸好躲開了,那人身法極快,見事情敗露轉瞬之間就無影無蹤了。我們早上在帳篷上發現了這個東西。」

    我看了一眼李靜水。納悶地說:「怎麼你一值班就出事?你感覺那個人跟上次探營的有沒有關係?」

    李靜水很確定地說:「就是一個人!而且他肯定是我們那時候的人。」

    「你怎麼知道?」

    「他穿著夜行衣,而且那動作一看就是,我們背嵬軍幾乎在參軍之前都練過武朮,他地某些習慣和動作都只有我們那時候的人才有,是練家子。」

    我托著下巴想了半天,猛的站起身,道:「有辦法了!」

    徐得龍和李靜水都用期待和崇拜的眼神望著我——

    「我去找吳用商量!」

    二人倒。

    這事我還是覺得不大*譜,除了他們,怎麼還可能有宋朝的人在這個時代?就算是李靜水說的那樣,也有可能是現代人吧,要知道武朮是流傳了下來的國粹,並不見得只有古人會。

    我這時才得空問徐得龍:「你們其他人呢?」

    李靜水說:「被顏老師領著跑步去了,他說什麼要德智體全面發展,非要拉著我們每天跑5里。」

    我搖著頭說:「難道他就找不到比這更好的自殺方法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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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為新老站交替,現在某些朋友地書評在後台無顯示,加不了精,抱歉。今天這章小花盡全力了,差一點8000字,厚顏求月票哦~~
作者: jojo999    時間: 2009-3-30 15:15

第一卷 第六十八章 吃飯、睡覺、打秦檜


    這時顏景生他們回來了,298戰士談笑風生地溜達回▊|+.|.色慘白,汗如雨下,扶著帳篷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徐得龍說:“有進步了,昨天跑了2路就吐了,今天聽他們說跟著跑到了一半才掉的隊。”

    我走到顏景生跟前說:“顏老師,以后你就管教他們文化課就行了,不用這么拼命。”

    顏景生扶著帳篷又喘了半天才說:“那可不行,咱們這是文武學校嘛,要文武雙修才行,我發現這些學生們體質都很好,而且特別適合軍事化管理,我想了想我以前參加過的軍訓還沒忘,今天開始教他們正步走和擒敵拳,我以前的同學有一個在部隊的炊事班,我想把他請過來當課外輔導員……”

    “那你折騰吧——”

    我帶著那根針來到梁山陣營,我很奇怪有人兩次探營為什么梁山好漢們卻都懵然無知,要說個人素質,這些好漢們當然更強些,而且上一次機警的時遷還在這里,這只能說明即使真有人探營,針對的只是岳家軍。

    我先找到安道全,說明來意,安道全搓著手說:“拔火罐子不難,可咱沒工具啊。”然后他就出去找東西去了。我到了盧俊義的帳篷,彼此見過了面,我把那根針給吳用看,吳用用小棍撥著那針,扶了扶眼鏡說:“按李靜水所言,那人如果夜行朮極高明,就該精于暗算,可在這么短的距離內都失手……這其中總有些難解之處。”他跟在邊上湊熱鬧的金毛犬段景住說,“你去請一下湯隆。”

    不多時一條漢子撩門帘進來,卻是個大麻子臉,這些好漢我都見過,只是叫不上名,今天這才對上號,湯隆聽了事情經過,伏低身子看了一眼那針。馬上確信地說:“這不是一件暗器,而且也不是我們那個時代的東西。”

    我說:“你確定?”

    吳用插口道:“這位湯隆兄弟綽號金錢豹子。祖上几代都是以鍛造為生,在山上專管軍器制造,他說不是就肯定不是。”

    湯隆小心地捏著針尾觀察著,說:“從手工到質地,都不是我們那會的東西,它要堅韌的多。”他又看了几眼,終于下了結論。“這就是一根普通的針灸針,那個夜行人大概是用吹管吹出來的,但因為這不是專業的吹針,所以准頭和速度都差了很多——吹針要更小更細,而且針尾沒有這么多花紋,至于上面是什么毒,可惜我的副手不在,他是專管淬毒地。”

    吳用說:“小強,除了我們梁山的兄弟和岳家軍,你還認識別人是從我們那個朝代來地嗎?”

    我茫然道:“沒了呀。”我馬上想到了李師師。不過她的可能性是百分百排除的,就算她隱藏了一身的武功,總不可能會分身朮——她昨晚和包子討論了一晚婚紗的問題。

    “那問題就清楚了,肯定是你現在的仇人,湊巧會點武朮,知道你開了個學校于是過來鬧事。”

    我點點頭,這件事情暫時只能做此解釋,要說仇人。以前就算有也不至于恨我到死,用淬了毒的針來對付我,現在嘛,柳軒就是一個,難道這小子果真有些門道?我得找這個王八蛋算帳去。

    這時安道全回來了,手里抱著一個小魚缸,一見我就風風火火地說:“快點脫衣服。”我問他干什么。他說:“你不是要拔火罐子嗎,快點,這魚缸是我借董平地,他的魚在紙杯里堅持不了多久。”

    我“哇呀呀”一聲驚叫蹦到角落里,打量了一下他手里的魚缸,足有小花盆那么大,顫抖著問:“你就是拿魚缸給人拔火罐子的?你上梁山是被逼上去的還是欠的人命太多自己逃上去的?”

    安道全呵呵笑道:“少見多怪,我還拿酒壇子給人拔過呢。”

    我聽他這么說,才稍稍放心,還是忍不住問:“你真的有把握?”

    安道全然道:“你是信不過我這再世華佗的名號?”

    要說這幫好漢里我最不敢得罪的就是扈三娘和安道全。前者是太狠,安道全嘛,現在看病老貴地,有點小災小難我還指望他替我省錢呢。

    我慢慢踱到他跟前,央求說:“安神醫手下留情啊!”

    安道全不耐煩地說:“快點吧,董平還等著呢。”

    我只好脫了衣服,正襟而坐,因為害怕,汗滴如雨,感冒几乎都已經好了一大半了。安道全划著火柴點了兩張紙扔進魚缸里,晃了晃啪的一下就撂我后背上了。

    開始還沒什么感覺,我賠著小心問:“安神醫,你說你還拿酒壇子拔過火罐子,那人后來怎么了?”

    安道全拿濕毛巾擦著手說:“那還用問,死了唄。”

    我聞言蹭地躥起來,抄起笤帚就要打背上的魚缸,安道全一把把我推在凳子上,說:“是后來戰死的。”

    “那你不早說?現在都過了900了,我當然知道他死了。”

    “知道你還問?”安道全忽然發現了那根針,他興奮地拿起來:“小強,我再給你扎一針吧,好得更快——”說著對准我的腦袋就要下手。

    我一下躥到帳篷門口,厲聲道:“放下,有毒!”

    安道全看了我一眼,慢悠悠地說:“就沖你剛才這几下身法,林沖都該把他的槍教給你。”他把那針捏在鼻前聞了聞說,“哪是什么毒,只不過是麻藥而已。”

    “麻藥?”我好奇地問。

    “嗯,聽說過麻沸散嗎?這針上就是,只不過換了几味藥材,藥性更強了而已。”

    “這么說這藥是你們那會的人配的?”

    安道全搖搖頭:“不好說,你們現在地人要有方子,配它是很容易的事。”

    這時我背上的魚缸開始緊縮,而且它是螺紋口的,扎進肉里特別疼,我兩條胳膊上下往后背探著,說:“安神醫,是不是可以拿下來了,我感覺我病完全好了。”

    “現在還不行,正是吸力最大的時候,硬拔會把魚缸弄壞的。”

    這句話几乎把我氣得要一頭撞死他,他愣是擔心魚缸多過我這條命,我又抄起笤帚,安道全喊道:“你打,你打,董平脾氣可比李逵還壞,你打破他的魚缸,他打破你地頭!”

    我頹然坐倒:“我的命怎么這么苦啊?”

    安道全笑瞇瞇地從笤帚上拔了兩根枝子,幫我把魚缸刮了下來,跟我說:“穿上衣服,別著涼,別洗澡。”

    也不知道是因為驚嚇過度發汗還是拔了火罐子,反正出了帳篷我感覺身子輕了很多,我背著手又溜達到工地上,像只巡視領地的土拔鼠一樣。癩子不知道什么時候屁顛屁顛地跟在了我身后,討好地說:“強哥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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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滿意地點頭說:“你不錯呀,一天工也沒曠,干完活給你發全勤獎。”子忙給我遞根煙:“謝謝強哥。”癩

    人不壞,而且是拖家帶口的,能找著正經活,他也不。

    我抽著煙,癩子忽然說:“強哥,聽說你昨天把道上的人都得罪了?”

    “啊?我怎么不知道?”

    “我也是聽說的,几個老家伙請你吃飯你都不肯賞臉,你真不怕他們過來沾你一身臊?”

    “你一說我才想起來,”我見癩子佩服之中帶著几分不以為然,問他:“都很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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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說擺開陣勢打……”癩子心有余悸地看了一眼300帳篷,“那他們肯定是不行,但背后出損招還是得小心呀。”

    “我可是良民,我怕他們什么?”

    癩子忙點頭稱是,然后悄悄嘀咕:“你要是良民我就是處女。”

    “你說什么?”

    “啊,沒什么,我說還有些事情需要我處理……”癩子忙說。

    昨天探營的事難道和他們有關?聽癩子介紹這几個老家伙有開武館的。

    我想是該和柳軒做個了斷的時候了,他就像我嘴里的一顆爛牙,一方面我不喜歡他,另一方面還得保護他,因為如果讓梁山的那幫人幫著拔,非得連牙床給我拔出來不可。

    正這么想著,這小子居然心有感應似的把電話打了過來,而且口氣也很正式,他說:“蕭強,我們之間的事情該有個結果了,下午3在聽風茶樓見個面怎么樣?都不要帶人你能做到嗎?”

    “那敢情好,就這么辦。”

    他又重復了一句:“都不帶人啊,你要領著那個大個來我可不見你。”

    看來項羽已經聲名遠播了,我說肯定不領他才挂了電話。

    不領大個,小個總得領倆吧?跟柳軒這樣的人打交道,太實心就是跟自己過不去。

    可是帶誰去呢?好漢們都在孜孜不倦地到處挖他。這事連知道都不能讓他們知道,項羽目標太大。而且他對我的事情好象不太關心。帶著二傻,說實話我心里沒底,一個思維經常是省略號的人,就算人家當著他的面把我大卸八塊弄不好他都沒反應,我現在一想起我帶著他去見那幫招生的都直后怕。

    現在看最好的選擇就是帶著300,如果昨天探營是柳軒干的,這事也不能說跟他們沒關系。最主要的是徐得龍這人有分寸,我信得過。

    現在正是飯點兒,300有15人是專門負責做飯地,相當于炊事班,這些人用磚頭壘的灶台相當專業,上面支著澡盆那么大地鐵鍋,一邊站一個人用鐵锨弄大燴菜,顏景生正帶著其余的人在做飯前開胃活動:講笑話。

    當然是他講,戰士們聽,大家都席地而坐。顏景生站在當中,興致勃勃地說:“有個人去采訪100企鵝,問他們每一個人每天都在干什么,前面99只企鵝的答案都是:吃飯、睡覺、打豆豆,當他一只企鵝的時候,發現他很傷心,問他為什么,你們猜他說什么?”

    戰士們面面相覷。低聲討論:什么是企鵝呀——不知道——聽顏老師說過,好象是一種動物——動物會說話嗎?

    顏景生見氣氛并不熱烈,只好咳嗽一聲,自顧自地說:“那最后一只小企鵝可憐巴巴地說:‘我就是豆豆’,哈哈哈哈,是不是很可笑?”

    戰士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陪著干笑了几聲。隨著徐得龍一聲“開飯”,氣氛才烘托起來,戰士們一起起身,都說:“吃飯吃飯。”

    顏景生像豆豆一樣可憐巴巴地站在當地,跟我說:“這幫學生好象惟獨缺點幽默細胞。”

    他這個笑話連我都沒逗笑,并不是它本身不可笑,我想起了其他一些事情:這300底是來干什么的?不會是專門等秦檜來的吧?

    不難想象,在某一天300團隊里突然多出一個人來,然后300天地內容就是吃飯、睡覺、打秦檜,而那多出來的一個人。他的名字就叫……秦檜!

    毛骨悚然啊!

    因為昨天我沒吃飯,現在已經是飢腸漉漉,我抓起一個碗就和戰士們混到一起大吃起來,飯菜居然很可口,我三兩口就干掉一個饅頭,忽見宋清領4好漢抬了兩大桶酒來,他走過來說:“天天吃各位做的飯菜,很是過意不去,這是我自家哥哥釀的酒,送給各位嘗嘗,權當一點心意吧。”我端著碗跑過去,說:“宋清兄弟,‘三碗不過崗’釀出來了?”宋清說:“這是半成品,只能湊合喝,真正的‘三碗不過崗’最少要等3月,眾位哥哥卻哪里等得?”

    果然,梁山那邊好漢們圍著數十個大酒桶大呼小叫的暢飲,楊志要在,估計又得想起一樁傷心事來,當初要不是他拗不過手下,也不會貪酒丟了生辰綱。

    我舀了一勺送進嘴里,只覺香美微辣,那酒液順著嗓子流淌到肚里,頓時四肢百無不熨貼,暖洋洋的相當舒服,我竟不能自己,連喝好几勺,宋清笑道:“強哥慢用,美酒雖好,可不要貪杯哦。”

    我見300是只顧吃飯,竟然對這散發著香氣的美酒無動于衷,我喊道:“你們也過來嘗嘗呀。”

    徐得龍微微搖頭道:“我們平時不可以喝酒的,除非有特大勝利,得元帥令,每5可以喝一角。”

    “5人喝一毛錢地?那夠喝嗎?今天反正也沒什么事,你們元帥又不在,想喝多少喝少吧。”

    徐得龍還是搖頭,說:“等你喝完我就叫人把酒給他們抬回去。”死心眼勁兒的!顏景生對徐得龍的做法大為贊賞。

    我還真有點舍不開這酒了,索性叫癩子給我找了一只裝水的5的大塑料桶灌了一桶裝到摩托車斗里。梁山那邊喝了酒載歌載舞起來,岳家軍都默默吃飯,這土匪和精英部隊就是不一樣。

    吃完飯我把要去赴約的事情跟徐得龍一說,他也想弄清楚探營的事情,于是問我:“你需要帶多少人?”我這才想起來,對啊,這300是不能都帶去的,那樣地話威懾力是夠了,也就快倒霉了,出動300人火拼,國家不管才怪了。

    我想了想,柳軒前一次是叫了8人來找我麻煩,被輕易打發了,這回有了准備怎么也得叫20個,我問徐得龍:“咱們的戰士每多少個?”

    “那得看對方的軍事素質了。”

    “就我這樣的,有可能比我強點有限。”

    徐得龍上下打量著我說:“哦,你是說百姓啊?”

    合著我小強哥在他眼里就是百姓。

    “保守點說能同時打10個,要不用管你能打更多——我.:百姓所以說不准。”

    “照你這么說對付20個人我帶兩個就夠了?”

    徐得龍篤定地說:“夠了——李靜水、魏鐵柱出列!”

    兩個小戰士啪的立了過來,

    :“有!”

    “派你們跟著蕭壯士,任務:保護他安全,在此期間聽從他的命令,必要時可以主動出擊,但不能傷人性命。”看看,多貼心呀。

    “是!”

    就這樣,我騎著摩托,帶著魏鐵柱,斗里坐著李靜水,前去赴柳軒的約。

    到了“聽風茶樓”的對面,我叫兩個人下來,我觀察著這間茶樓,這是間三層樓,茶樓在3,因為是商業建筑,所以高度要比一般的住家樓高很多。現在的問題是怎么把這兩個人帶進去,他們倆沒電話,不能隨叫隨到,而柳軒這種小有勢力的人,跟人談事肯定是清場的,假裝茶客也行不通。

    李靜水聽了我的顧慮,說:“我們趴在房頂上等你,你只要摔杯為號我們就沖進去救你。”

    魏鐵柱說:“嗯,只要兩根繩子就行了。”

    我進路邊的五金店里買了兩根十米的繩子分給兩人,看看表時間差不多了,我說:“我們進去吧,最好通天台的口道沒有上鎖。”

    李靜水說:“你自己走吧,我們從后面上去就行。”

    “你們怎么上,現在的房子和你們那時候的房子不一樣吧,而且是樓。”

    “那你就別管了。”魏鐵柱憨厚地說。

    我懷著忐忑的心情往樓上走,我對這倆孩子不放心,他們跟5組和梁山的人都不一樣,他們一來就被我帶到了野地里,與世隔絕,剛才一路上眼睛都不夠用,讓他們執行任務,出意外的可能性會很大。

    我往上走的時候還特別注意了一下有沒有藏人,2是一家歌舞廳,現在門上挂著鐵鏈子,藏人的可能性不大。

    上了樓一眼就看見整座茶樓的中央擺了張桌子。已經沏上了茶,熱氣裊裊。几個精致的小吃點環著一把古色古香的茶壺,在微型假山的另一邊,一張檀木椅上坐了一個瘦小枯干的瞎老頭,抱著一把琵琶,聽見有人上樓了,手指撩撥,彈地不知是什么曲子。很平和,我原以為他要彈十面埋伏呢。整個茶樓除了他,再無一人。

    我坐了下來,給自己倒了一杯茶喝著,茶汁略黃,喝到嘴里干冽清香,我也不知什么茶,滿意地咂了咂嘴,可是心里開始犯了嘀咕,拍電影啊?整得這么殺機四伏的。而且聽風樓這名字也有點添堵:有點山雨欲來風滿樓地意思。

    這時樓梯聲響,一個滿眼陰鷙的男人上了樓,走到我跟前,我忽然嗤的笑了一聲。因為我在猜他是怎么知道我來了,2既然不能藏人,這小子大概就躲在對面糖業煙酒店里拿著望遠鏡一直盯著呢。為了營造玄幻的氣氛,也夠難為他的了。

    “我就是柳軒。”這個陰的男人聲音比電話里的還難聽。

    “好說,蕭強。”

    柳軒奇怪地看了看瞎子。走過去,往他面前地盤子里放了一張100的票子,說:“換一首《十面埋伏》。”我又是嗤的一聲笑。

    柳軒被我兩笑笑得有些毛,坐到椅子上,優雅地端起開水壺開始洗杯,折騰了半天才倒上茶,先端起來聞著。還故做姿態地翹起蘭花指,我心里暗罵:“又是一個裝B犯!”

    柳軒拿腔拿調地說:“蕭經理啊,昨天我那幫叔叔們可是很不開心,你把事做得太絕了。”

    我說:“你的叔叔們我又不認識。”

    “大家都是出來混,何必呢,今天我再給你一個機會,不過這次可不是叫聲哥那么簡單了,你得給我倒茶賠罪,然后那個經理的位子我還是可以讓給你。”

    我說:“我沒工夫跟你廢話,咱倆時間都不多了。我往酒吧里安排人不過是想我的‘客戶’有個去的地方,你不歡迎當初就該跟我明說,可你直接傷了我朋友……”就在這時我忽然看見窗戶外面李靜水像蜘蛛俠一樣扒到玻璃上,還在繼續往上爬,他從玻璃上看見我也很意外,還跟我招了招手,然后就爬上去了。

    柳軒見我說著說著忽然愕然,也不禁回頭看了一眼,李靜水卻已經不在了,他扭過頭來說:“怎么了?”

    “……呃,沒什么,繼續說我們的事情——哎,其實沒什么可說的,你趕緊離開這里,出去躲一年再說。”

    柳軒這次強壓住怒火,問:“你為什么老讓我出去躲一年,你到底想干什么?”我看見魏鐵柱也爬上去了……

    “我想救你,那幫人在到處找你,他們要砍你一條胳膊。”

    柳軒這次怒極反笑,他拍著桌子道:“姓蕭的,我他媽從小嚇大地!”

    我就知道今天又沒法談了,好在李靜水和魏鐵柱都已經到位,我一點也不慌張,而且感覺自己特像大反派——就等摔杯害人了,一般這樣的人都不是什么好鳥。

    我摸出電話,撥著號,邊問他:“昨天晚上我那被人探營,是不是你干的?”

    他看我打電話,警惕地說:“你干什么?”

    我把電話對准他說:“瞎按著玩的,不信你看。”說著把電話伸了過去,柳軒不由自主地探過身子來看,我一摁撥打鍵,很快收回手,見上面顯示的是:“什么探營?不好!他在打電話叫人,我得先動手!”

    柳軒這個王八蛋,還真的埋伏了人對付我。

    ……只是,我沒想到他們埋伏得這么近!柳軒一掀桌子,唏哩嘩啦一陣響,從四面的包廂里沖出一堆一堆的狀漢,他們穿著道服,有地頭上還扎著功夫帶,然后一字排開,拉開架勢怒視著我。

    他娘的,本來想摔杯叫人當一次大反派,結果又被人搶先一步,這殺氣原來不都是裝出來的,而且這場景也有點眼熟——特別像《霍元甲》里陳真踢日本人道場那段啊。

    可惜音樂太不配套了,我這時才發現瞎子彈的哪是什么《十面埋伏》啊,丫不知什么時候換了把二胡,拉的分明是《渴望》!

    我可不傻,在柳軒掀桌子的前一刻就有了防備,躲開桌子的同時手里地茶杯可沒離手,現在我站在窗戶跟前,手里舉著茶杯,柳軒才像個真正反派一樣,他委瑣地把兩只手同時一揮:“殺!”

    我就見12條惡狠狠的功夫男扯著嗓子向我沖了過來,還.:杯,“垮啦啦”兩聲響,李靜水和魏鐵柱一起破窗而入,起腳踢飛最前面兩人,一左一右護住我,我把杯里的茶水喝干,咂巴咂巴嘴,這才有機會像個大反派一樣,把雙手比划成兩把手槍狀揮了揮,輕描淡寫地說:“讓他殺——”

    就這樣,在悲悲切切的《渴望》二胡曲中,一場惡斗開始了!
作者: jojo999    時間: 2009-3-30 15:15

第六十九章骨灰級瞎子

    得感謝柳軒,如果不是他弄出這么大的動靜,樓頂上和魏鐵柱根本來不了這么快,我現在想想都后怕,那茶杯只有拇指那么大,摔地上還不如咳嗽一聲,要按原計划,我就死定了。

    從天而降的援軍把那些大漢們唬得愣了一下,但他們馬上又一起擁了過來,看得出這些人絕不是徐得龍說的那樣的“百姓”,看他們的神情和體格,也都是從小練武的,就連被李靜水他們踢飛的那兩個人都行若無事地爬了起來,我開始后悔只帶了兩個人了。

    果然,魏鐵柱的拳頭吃中一條壯漢的同時,他的臉上和小腹也挨了好几下,李靜水也是一樣,兩個人沒有絲毫慌張,李靜水甚至抹了抹嘴角的一絲血跡,愜意地說:“嘿呀,都是練家子。”

    魏鐵柱牢記著自己的任務,一把把我推在身后,然后揮著斗大的拳頭沖進了人群,一時砰砰聲大作,14個人擠在一起,根本顧路,就是你一拳我一腳的互毆,連躲閃的余地都很小,10秒所有人都見了紅。

    我見這樣下去遲早會吃虧,正在考慮要不要打電話叫酒吧的張清和楊志過來救一下場,一個身影跳到我近前,手里拿著一把西瓜刀,陰森森地笑道:“姓蕭的,你還想跑?”是柳軒。

    說著話他的刀就迎面劈了過來,我舉起皮包一擋,就見這小子滿臉都是得意的神色,他大概是對這把的刀的鋒利度很有自信,想要一刀把我的包劈個見底,然后像殺手那樣把刀架到我脖子上。就聽“篤”的一聲鈍響,他的刀彈了回去不說,還嘣了一個大口子,我雙手抓著皮包的提手,鉚足了掄圓了。照著柳軒拿刀的手就悠過去一包,這小子腦子明顯不夠用。看著能把刀嘣開地東西甩過來,還敢用手架,“啪”一聲刀給我砸掉不說,手也拍抽抽了,我一鼓作氣又是一包掄過去,這回拍的是腦袋,還在陣痛中地柳軒一個沒躲開又結實吃了一包。身子被砸飛出去,倒在地上,我捏著包緊趕兩步跨在他身上,從已經破爛不堪的包里拎出一塊鮮艷端正的長方體來——正是那永恆的板磚!

    話說我小強13歲開始打群架被拉去湊數,15親自操刀,17歲那年終于找到了最趁手的武器——板磚,并且以敢下狠手又打不壞人聲名遠播,其后技藝日漸精進,只剩無磚勝有磚最后一個瓶頸不能突破,人送綽號:一磚在手別無所求。24歲以前我要出陣幫哪一方。那也是一個不輕不重的籌碼,從前年認識了包子這才徹底淡出江湖。

    我高舉板磚,對著柳軒的額角狠狠砸了兩下,他腦袋上頓時開了瓢,邊砸邊罵:“這下是你捅我朋友地,這下是你砸我當鋪的,這下是你剛才裝B的……”

    柳軒滿頭是血,哇哇怪叫。我正拍得開心,忽然后背一陣劇痛,一個功夫男一腳把我從柳軒的背上踢開,原來李靜水他們每人只能對付四五個人,這家伙擠不進去,在外圍正好看見我痛毆柳軒所以上來幫忙。

    我踉踉蹌蹌一路滾,手里的磚也丟了。那壯漢攆著我沖了上來,柳軒掙扎著爬起,血已經完全模糊了他的視線,他歇斯底里地沖壯漢大叫:“給我打死他!”

    我情知空手肯定干不過他,這時我正好一頭撞在拉二胡的瞎子邊上,見他手邊放著一把琵琶,剛要抄起來砸,誰知那老家伙拉完一個段落,看似不經心地拿起琵琶,放到了他的另一邊——我都不知道他是真瞎還是假瞎了。

    我只好回手一拳打在那猛男的臉上。他歪了歪嘴,吐出一口帶血的吐沫,冷笑著看我,然后一拳把我揍翻在地,柳軒興奮地大叫:“打死他!”我地手在地上划拉著,忽然握住了老瞎子面前的擴音器,還沒等我抓牢,這老東西捏著擴音器的杆兒又挪了個地方,我又摸到了他坐的椅子腿,他把二胡夾在襠里,雙手搬著椅子移開了……

    我一路摸,他一路搬,我抓狂地仰臉說:“你總得給我一樣吧?”他扶了扶墨鏡,抄起二胡來,拉了一個“男兒當自強”的調,笑瞇瞇地坐在那里不說話。

    我只好半坐在地上,伸腳向那個猛男的小腹踹去,他一把抓住我的腳,把我扯到當地,就要下狠手招呼,只聽李靜水大喝一聲:“殺吧!”他不顧雨點一樣的拳頭,奮力抱住一個人地脖子,我知道他是要下殺手了,只要他輕輕一擰,那就是一條人命,他和魏鐵柱都是經歷了無數戰火的鐵血戰士,以前他們只要和人碰面那就是性命相搏,他的眼眶已經被打裂了,身上也不知道吃了多少下重擊,這反而激起了他的殺機,使他仿佛又回到了狼煙四起的戰場……

    就在這千鈞一發的時刻,一個大漢忽然沖出來,喊道:“別打別打,這哥們我認識……”

    他一說話,功夫男們都先住了手,李靜水放開抱住那人,和魏鐵柱一起跑向我,軍令如山,雖然他們自己都受了不輕的傷,但沒有保護好我才是真正讓他們感到窩囊地。

    那個抓著我的壯漢已經踩了我好几腳,見有人說話這才停手,但還是提著我一只腳不放,后來那人也是一條魁梧的漢子,頭皮刮得發青,他走過來把我解放出來,手搭在我肩膀上仔細看著,我一只眼已經糊上了,也瞇縫著看他,這人確然是見過,但肯定不熟,因為我不但叫不上他名字,連在哪見的都想不起來了。

    他的手下們也七倒八歪地圍過來,有人問:“虎哥,你認識這小子?”

    被稱做虎哥的人也疑惑地看著我,說:“我肯定見過你,但猛的想不起來。”我一聽不認識還得打,眼光已經盯住了地上的板磚,李靜水和魏鐵柱還是一左一右護住我,魏鐵柱不住地咳嗽,但腰板依舊很直,比起

    手下來,高下立判。

    柳軒這時找到了他那把小片刀,一邊擦著頭上的血,跌跌撞撞地奔我沖過來,嘴里罵:“他媽的說好不帶人你又帶兩個來?”


    虎哥捏著他的脖頸子把他捏回去,說:“說好不帶人你叫我們來干什么,姓柳的,這話你可沒跟我們說過呀。”

    柳軒揮著手說:“你別管,等我砍了他再他媽的說。”

    虎哥放開手,往后站了一步:“那好,我們不管。”

    與此同時李靜水和魏鐵柱往前站了一步,和柳軒成面對面之勢。也不知道是因為失血過多還是害怕,這小子一個趔趄,虎哥用手指捅了捅他后腰:“去呀。”看樣子他和柳軒并不是什么朋友,我趁機故作姿態地說:“為了一個破酒吧,你看看你驚動了多少人。”

    虎哥說:“酒吧?什么酒吧?”

    柳軒忙討好地說:“‘逆時光’,這件事完了兄弟們都常去,不管多少錢都是我的。”

    虎哥聽了他這句話忽然恍然地指著我說:“我想起來了,和你就是在那個酒吧門口見過,那天晚上4哥們搭我車去的,我們是不打不相識啊,姓董的那位大哥功夫太他媽沒的說了。”

    我也猛的想起,那天晚上,就是這個虎哥開著奧迪A6送林沖和他們去的,當時他們攔住他的車,虎哥仗著有几下武把抄跟董平切磋了几下,董平連手都沒還,這虎哥最后是自己累趴的,那一戰這位虎哥輸得心悅誠服,后來聽說董平他們是急著去看受了傷的兄弟,二話沒說一路飆到了酒吧門口,還放下話說以后有麻煩盡管找他,不過董平他們自然不會把他放在眼里,根本沒往心里去。

    我和虎哥這么一敘舊。頓生几分親熱,他跺著腳說:“你看這是趟的哪趟混水呀。真是對不住你了兄弟。”說著話他叫人趕緊收拾殘局,擺上桌椅茶壺,我坐下來指著柳軒問虎哥:“這人你不認識?”

    “以前沒見過,今天就是經人介紹過來幫個忙,沒想到這小子這么不地道。”

    我看了看身后站著的魏李二人,不好意思地說:“我也不是什么好東西,說好不帶人的……”

    虎哥贊賞地打量著他們兩個。招手說:“兩位兄弟過來坐,我老虎從小自命是條漢子,跟你們一比什么心思都沒了。”然后他冷冷瞥了一眼柳軒,見他直往門口溜達,大聲說:“你!來來來,說說你是怎么回事。”

    這時那個假瞎子又抄起一杆馬頭琴來,拉起了長調——他到是挺多才多藝的。

    在長調聲中,我把事情的經過說了一遍,虎哥氣憤地說:“原來我薰大哥的朋友就是你捅地?”我見縫插針說:“你董大哥的朋友功夫也不賴,要不是暗算也受不了傷。”虎哥指著柳軒數落:“你小子盡來陰地!”看得出這頭老虎脾氣直爽。喜歡結識有真本事的人,他的12個手下也是他的徒弟,几乎個個都挂了重彩,在邊上唉聲嘆氣地裹傷上藥,李靜水和魏鐵柱臉上雖然也很花哨,但身子還是標槍一樣,且神情輕松,殺過人和打過架的他就是不一樣。

    最后在一片聲討中我做了總結呈詞。我的意思是柳軒反正也被我拍得不輕——坐都坐不穩了,就算我替朱貴報了一箭之仇,恩怨一筆勾銷,但副加條件就是柳軒必須讓出經理的位子,而且為了不讓我操心,他得出去躲一年。

    虎哥大大咧咧地拍了拍桌子,跟柳軒說:“就這么辦吧。這事本來一開始就是你不對。”

    柳軒:“我……”

    虎哥說:“你要不答應也行,反正我是兩不相幫。”

    柳軒再傻也能看得出來老虎所謂地兩不相幫那意思就是:在他需要的時候肯定不幫,而我需要的時候八成會幫。

    就算支持過他那幫老家伙,見他把事辦得如此砸鍋,一定也會遷怒他,他現在已經是眾叛親離,他只有一個選擇:那就是離開。

    柳軒連句狠話也沒敢說,拿一條手巾捂著腦袋蹣跚著出了門,我看他也怪可憐的,我和他其實都是受害者。屬于閉門家中坐禍從天上來那種,本來他好好的當他的經理我也安安穩穩當我的經理,要不是這場地震,根本不會有這么多事——柳軒那個腦袋被我四面都被我拍了,估計好了以后就是一個多面體,反正拍《變形金剛》頭部不用化裝了。

    自從柳軒走了以后,那假瞎子又開始用二胡拉上了《朋友》,二胡的調本來就悲,一拉這曲子顯得陰陽怪氣的,我把破皮包撿回來,把里面的錢都掏出來碼在桌子上,說:“給兄弟們地醫藥費。”

    老虎說:“這就是你瞧不起我了,我們又不是為錢。”

    我一想對呀,他能開得起A6,.u

    我小心翼翼地問:“這姓柳的和你……”

    “嗨,都是人托人托到我這的,昨天要請你吃飯那幫老頭里有几個在挺他,按說這幫老頭跟我都是平輩,可他們又托付了一位,這位我可惹不起。”

    “誰呀?”

    老虎笑著沖那個拉二胡的假瞎子說:“古爺,您了再那么撐著我可就沒詞了。”

    曲子戛然而止,老家伙放下二胡,又把墨鏡也摘下來放好,站起身抖了抖長衫,走到我們近前,瞪了一眼老虎,笑罵了一聲:“小猴崽子。”然后轉向我,笑道,“蕭先生是吧?”

    “不敢不敢,叫我小強就行。”想不到這老家伙居然是幕后黑手,看他一雙眼睛,乍看全是魚尾紋和灰眼袋,仔細一看——還是。不過間或一閃犀利異常,像根針一樣能刺進你心里似的。也就是這個老東西攛掇老虎對付我,我心里暗罵。

    古爺走到一張椅子前,老虎忙為他拉開擺正,古爺這才坐下,慢條斯理地

    這家茶樓是不才老朽開的,蕭先生覺得還湊合嗎?”

    我恭謹地低頭說:“相當湊合。”

    古爺呵呵笑道:“一看蕭先生就是個懂茶的人,就算在危亂之際手里的茶杯還不忘搶起,不像姓柳那小子,附庸風雅,還壞了我一壺好茶,打這小子一上樓我就瞧不上他。”

    我心說好話盡讓你說了,瞧不上他還找人對付我,剛才跟你借個家什救急都不給。

    老家伙見我滿臉不以為然,悠然道:“昨天几個師侄找我告狀,說有人搏了他們的面子,你知道我當時是怎么想的嗎?”

    我賠著笑,不說話。

    “我就想啊,是誰這么有下水,我還真就想見見這人,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呀——小強,呵呵。”

    我也不知道他是在罵我還是夸我,剛才打架的那一幕浮現上來,我不禁也笑了,很奇怪,明知道是他找人把我揍了一頓,可要說真的恨他一點也沒有,感覺就是被一個愛戲謔的長輩小小的玩弄了一下。

    據老虎介紹,他和古爺包括幫柳軒忙的几個老家伙都是“門里”人,就類似古代的一個門派,他們的門派已經沒了名姓,是從大洪拳那里發祥的,到現在早已經走了樣,但還屬于傳統武朮,在全市乃至全省道館不少,這几年因為柔道和跆拳道館的沖擊,門生蕭條,有的堅持不住的只好搭配著一起教,不倫不類的。老虎的那間道館因為有他強大的經濟實力做后盾,所以勢力最大,而古爺是門子里現在輩分最高的老人。

    昨天我因為喝疙瘩湯沒去見那幫老不死,他們覺得丟了顏面,又沒把握動我,于是找到古爺,為的就是讓他指派老虎對付我。

    如我所想。老虎確實坐過監獄,后來*跑鋼材發跡。因為生性好武投到門子里,因為有錢、仗義,這些年風頭甚勁,儼然是此道魁首。照他的這個思維方式和出身背景,領著人像黑社會一樣出來平事也不為怪,何況又算是“本門”地事。

    事情說清楚了,也就云開霧散了。古爺品著茶,聽我們說話,老虎親熱地拉著李靜水和魏鐵柱的手說:“這兩個兄弟真是好樣地,小強,他們是你什么人?”

    我脫口而出:“是我學生。”生怕老虎誤會,又馬上補充說,“我辦了一個學校。”

    老虎驚奇地說:“領著學生出來打架?這倆絕對是你們學校的超級刺頭和打架王吧?”

    魏鐵柱道:“俺們算啥,徐校尉像俺們這樣的,十個八個近不了身,比俺們強的同學也可多!”李靜水點頭稱是。

    “徐校尉是誰?”老虎瞪著大眼珠子問我。在他看來,李靜水他們的功夫就很了不起了。

    “……是他們班長。”

    魏鐵柱帶著濃濃的鄉音說:“還有住我們對面那些大哥們,他們的功夫更棒。”

    “他這又是說地誰?”老虎簡直不可置信地問。

    “……呃,是他們隔壁班的高年級學生——鐵柱啊,你說的話夠多了。”

    “……你們學校比監獄難管理吧?”

    “呃,我們那是一所文武學校。”

    老虎這才多少有些釋然,他馬上問:“對了,那天那位董大哥。他跟你是什么關系?”

    “是我朋友。”

    “他什么時候有時間,我特想和他討教几招,正式拜師也行啊。”

    “這個這個,他可能最近沒什么時間。”

    老虎立刻露出了失望的表情。

    為了岔開話題,我端起杯跟古爺說:“茶真不錯。”

    古爺笑吟吟地看著我,看樣子他是知道我說的話不盡不實,卻不點破。他說:“知道剛才為什么不讓你拿我的東西打人嗎?我那可都是有年代的古物了,打壞了你賠得起嗎?”

    老虎說:“古爺可是骨灰級收藏家!”

    古爺呵呵笑道:“骨灰兩個字你們年輕人留著玩酷吧,我可受不了這詞,用不了几年你古爺就變骨灰了。”我們都跟著干笑。

    這時忽然一個奇怪的聲音不知從哪傳了出來:啪嗒、啪嗒、啪嗒。我們都不約而同地四下張望,卻一無所獲,我就見李靜水坐在那里無動于衷,一只手伸在桌子下面,于是問他:“是你弄的?”

    李靜水把那只手放上來,只見他手里攥著兩塊鐵片,正在像快板一樣敲打著玩。聲音正是從他這發出來的,我給他使了個眼色,他急忙收起來,古爺卻已經看見了,他問李靜水:“你那片片是干什么用地?”李靜水做了一個爬牆的動作:“這是我們剛才上來的時候……”

    我急忙接口道:“撿的。”

    可古爺不是老虎,他瞪了我一眼,然后和顏悅色地跟李靜水說:“能給我看看嗎?”

    那鐵片是李靜水他們爬牆的工具,不用說肯定是宋朝的東西,我猜想甚至是背嵬軍專用,讓這個老骨灰一看非露餡不可。

    我急中生智說:“古爺!”

    “啊?”他讓叫得一愣。

    “您知道‘聽風瓶’這種東西嗎?”

    古爺果然大感興趣:“怎么你也知道?”

    “我就有一個,想出手,您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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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這才忘了剛才那茬,仔細地問:“你真有?什么時候帶來我看看。”

    我擦著汗說:“就這几天吧——”

    ……

    出了聽風樓,我和老虎換了電話號碼,他和我同歲,還比我大几個月,但執意要叫我“強哥”,我也就索性叫他“虎哥”,他對我的學校很是好奇,說一定要找時間去看看。

    柳軒的事情終于告一段落,但隨之另一件事浮出了水面:探營地,到底是誰?
作者: jojo999    時間: 2009-3-30 15:16

第一卷 第七十章 潛規則


    把李靜水和魏鐵柱帶到摩托上,見兩個人悶悶不樂的你們怎麼了?兩個人打12個,又沒吃虧,也算露了臉了。」

    李靜水鬱悶地說:「我們違反了軍令。」

    魏鐵柱說:「俺們沒有保護好你。」

    「是呀,」李靜水看著我臉上的淤傷說:「而且我差點傷了人命。」

    我看著他們倆,這兩個人傷比我重多了,李靜水眼眶裂開,魏鐵柱不住咳嗽,出於軍人的尊嚴,他們謝絕了老虎的幫助。兩人一個18,一個才17,..:.禁有些感動,跟他們說:「坐好,哥領你們喝酒去。」

    兩個人一起「啊」了一聲,說:「我們不能喝酒!」

    「坐好,你們徐校尉臨走怎麼說的,在此期間要聽我的話,你們不想再犯一條軍令吧?」

    二人果然不說話了,李靜水知道鬥心眼不是我對手,魏鐵柱一直在琢磨:軍中不得飲酒和在此期間聽我命令這個悖論。

    在路上我囑咐他們暫時不要說見過柳軒,我把他們帶到酒吧,張清正在門口,一見我們三個就樂了:「喲,這是和人打架去了?」我嗯了一聲,帶著他們兩個進了裡面,找出藥讓他們抹,朱貴楊志他們連問都沒問,殺人放火在他們看來都稀鬆平常,這點小傷他們根本懶得開口。

    張順和阮家兄弟也在,昨天他們被倪思雨的父親安排到了一間男生宿舍,我這才發現倪思雨也在,她抱著一瓶鮮橙多坐在角落裡,衝我吐出小舌頭,笑嘻嘻地說:「我來玩來啦。」

    我開了幾個啤酒發給李靜水和魏鐵柱,自己拎了一瓶坐到小美女跟前,笑著問她:「學到東西了嗎?」

    倪思雨說:「張老師他們要我忘了所有以前學的東西,就當自己不會游泳。還叫我回憶你在水裡的樣子,說只有把以前學的垃圾都忘了才能真正學到本領。」

    我氣憤地說:「*。太擠兌人了,小雨啊,你這幾個師父都不是好人,你還是離他們遠點吧。」

    倪思雨看著我臉上的黑青,抿嘴笑道:「我看你才不是好人——你們這是看球賽去了吧?」倪思雨家住體育場附近,經常見球迷打架,而今天恰好有一場上海某俱樂部和本市足球隊的比賽。

    朱貴在一邊插嘴說:「那有啥看頭。高俅雖然不是個好東西,但踢得確實比那些人好。」

    這時張清提著個大塑料桶進來,興奮地說:「各位哥哥,好東西嘿。」我一看是我裝的「三碗不過崗。」

    張清說著話把桶蓋子擰開,用手呼扇了幾下,偌大的酒吧裡就飄起了淡淡的酒香。懶散地好漢們頓時集體站起,不約而同地圍了過去,均叫:「是酒!」這話聽著氣人,難道我這麼大酒吧裡賣的全是尿?

    朱貴抱了一大摞鋼化杯跑過去,迫不及待地從桶裡倒酒喝。喝了半杯,咂摸著嘴說:「味道稍微差了一些,不過還能湊合。」說完一飲而盡,又把杯支上去,楊志一膀子把他擠飛,邊給自己倒邊說:「你傷沒好,少喝。」

    張清說:「別搶,坐好坐好。這一桶夠咱喝了。」說著還招呼,「那兩個小兄弟也來。」李靜水和魏鐵柱本來就喝不慣啤酒,這時互相看了一眼,又看看我,我說:「去吧,今天可以放開了喝。」一來是年輕人愛湊熱鬧,二來這酒確實很香。這倆人大概從中午就饞上了。他們興致勃勃地跑了過去,我心說:這才叫兵匪一家呢。

    一大桌人坐好,等著張清倒酒,張順忽然回頭說:「小雨,你幹什麼呢?過來喝酒呀。」

    倪思雨可憐巴巴地說:「啊?我不會喝酒。」

    阮小二有了酒喝,也顧不得靦腆了,大大咧咧地說:「不會喝酒你游地哪門子泳啊?」

    「這……有關係嗎?」倪思雨小心地問。

    阮小五道:「什麼時候你喝得稀里糊塗,把你扔到水裡還能自己漂上來你就出師了。」

    這幫人喝了酒,匪氣畢露,大呼小叫的。倪思雨咬著鮮橙多的瓶口直發愣。我跟她說:「現在你有兩個選擇,一是過去喝酒,討你師父們的歡心,二是趕緊回家,別跟這幫流氓混一塊了——我有你電話,咱們私下聯繫。」

    倪思雨瞪了我一眼,鼓了鼓勇氣,毅然地走到他們中間坐下,張清給她倒了一大杯酒,她端起來抿了一口,馬上瞪大眼睛說:「嗯,真好喝。」說著喝了一大口,一干土匪紛紛叫好……

    哎,一個純潔的少女算是被禍禍了。

    我拿了包冰塊敷著臉,陳可嬌一個電話打進來,劈頭第一句就是:「蕭經理,你夠有辦法的呀?」沒等我說話,她就繼續說,「柳軒已經跟我辭職了,經理的位子就讓你那倆朋友先幹著吧。」

    她口氣雖然很沖,可我聽得出她並沒有生氣,反而有一絲輕鬆,我說:「什麼叫先幹著,你打算再找一個來?」

    陳可嬌聽我這邊很嘈雜,問:「你在哪呢?」

    「酒吧——我很負責吧?」

    陳可嬌不滿地說:「蕭經理,請你最好不要把我地酒吧弄得烏煙瘴氣的,有人跟我反應最近那裡簡直就像一個賊窩。」

    我四下看了看,這才發現時遷不知道哪去了,我也很不高興地說:「陳小姐,請注意你的措辭!」

    可能還沒人跟陳可嬌用這種口氣說過話,又或者她習慣了我的嬉皮笑臉,總之她被我說得一愣,然後就掛了電話。

    我看了一眼那邊喝酒的眾人,朱貴因為屁股上有傷斜坐在椅子裡,談笑風生,楊志在頻頻向李靜水和魏鐵柱敬酒,張順摟著阮小二的肩膀不知道在說什麼,兩個人很開心,阮小五則笑瞇瞇地看著灌自己酒的倪思雨,這些人談笑間都帶著一股剽悍之氣,在他們的感染下甚

    倪思雨就煥發出了颯爽英姿,你說他們這是土匪聚義,我嘆了口氣,這酒吧開到現在就圖了一個熱鬧,請好漢們喝啤酒就賠了好幾天的營業額,加上亂七八糟的費用和養著楊志張清這兩個閑漢,半個月算是白幹了。

    這都是小意思,最讓我頭疼的是朱貴的豪爽,動不動就給人免單,聊過幾句的顧客就送幾瓶酒,理由只有一個:順眼。梁山在山腳下開著酒店,為的是結交各路好漢,那其實就是個幌子,是個中轉站和介紹所,有那麼大的山寨撐著,開粥廠都沒問題。可我這卻還屬於小本買賣,還指著它盈利呢,但又不好跟朱貴說,他們這些人,投脾氣了腦袋給你就是一句話,但要因為蠅頭小利斤斤計較,非跟你翻臉不可。他們信仰的是大塊吃肉大碗喝酒,是痛快,是為朋友兩肋插刀,沒錢了就張嘴要——還沒見過上了山的好漢因為錢發愁的。

    再這麼發展下去,這酒吧雖然不是賊窩也得變成銷金窟——銷我的金。

    張清單手提桶,喝完一杯又滿上,忽然喊我:「小強,過來喝酒啊,發什麼呆?」

    我也不想那麼多了,過去在朱貴和楊志中間擠了個位置,這才發現李靜水和魏鐵柱不勝酒力,已經被青面獸灌得眼睛都直了,楊志道:「這倆小兄弟今天看來是回不去了。」我忙打電話讓宋清找到徐得龍幫二人請假,300接受新事物方面比好漢們差很多,大概是被條條框框拘束慣了。

    徐得龍答應得到是挺痛快,還說可以放幾天長假讓他們倆玩玩,我一想正好,也讓兩人養養傷,把人家小戰士帶出來,掛著彩回去自己也不落忍。

    這時,已經喝了兩杯酒的倪思雨突然間直挺挺站起身,眾皆愕然。不知道她要幹什麼,只見她小臉紅撲撲的。把酒杯猛地往桌上一墩,霸氣十足地說:「我一定要拿冠軍!」說完這句話更不多言,又直挺挺向後倒去,阮小五急忙扶住,再看倪思雨已經人事不省,張順苦笑著站起來:「得了,我們先送小姑娘回家去了。」

    我說:「別讓她爸看見你們!」

    我要是她爸。非跟這仨流氓急了不可,我就納悶了,倪思雨是她爸親生的嗎?女兒莫名其妙領回三個男人,她老爸二話不說就給安排宿舍?

    ——當然,這是有原因的,我是後來才知道,倪思雨她爸在當天就和張順比試過了,倪思雨當裁判,一聲令下後,她老爸和張順一起入水。等他以教科書般標準的自由泳游完全程,張順已經回到岸上衣服都穿好了。從那一刻起,她老爸就無條件答應三個神祕教練的任何要求,甚至要從自己的工資裡拿錢出來充當補課費,被張順他們拒絕了。

    我把幾個人送到門口,看著被阮小五扛在肩膀上的倪思雨,擔心地問:「你們不會真的現在把她扔到水裡吧?」

    過了沒10分鐘,李靜水和魏鐵柱敗退。被我送進經理室睡覺去了,張清笑道:「看不出小強文不成武不就,喝酒到是有兩下。」

    我不好意思地說:「練游泳練出來地。」朱貴和楊志愣了一下,隨即大笑。

    這時門一開進來3半大後生,都20鐺歲,頭前一個染著黃毛,戴著一顆鼻釘。左耳朵3個耳>:鐵鏈子,好好一雙皮鞋鞋頭釘了兩塊鐵皮,大熱天穿著黑皮甲克,上面大概有二三十道銅釘,這不用看,瞎子聞著那股鐵鏽氣都知道是小痞子來了。

    黃毛溜躂進來,看了我們幾個一眼,吊兒郎當地說:「嘿。自己喝上了,給我來一杯唄。」見沒人理他,自己去拿了一個杯抓起桶就要倒,張清把手搭上去,淡淡說:「這酒沒你的。」

    朱貴卻仍一副和氣生財地掌櫃樣,笑瞇瞇地說:「小店還沒開業,幾位晚個把時辰再來。」

    那酒桶被張清搭住,黃毛雙手都提不起來,他尷尬地把杯放下說:「我是來找柳哥的。」

    「這沒姓柳的。」楊志陰著臉說。

    「柳軒,我柳哥啊。」

    朱貴眼中精光一閃,馬上笑呵呵地說:「他不在這干了,幾位認識他?」

    「什麼?怎麼沒跟我們說呢?」黃毛吃了一驚,臉色變了變,隨即口氣轉惡,說:「那既然這樣,把管理費交一下吧。」

    我一聽就明白怎麼回事了,柳軒也算是道上的角兒,他當經理的時候這些牛鬼蛇神自然不敢來搗亂,甚至要仰他鼻息,而他要對付朱貴,自然也不會找這些地面上的熟頭臉,所以他雇了那8傢伙——這8人給我送車又送煙,我個人覺得我們已經化敵為友了。再其後就是剛才的事了,因為太突然,他要跑路,哪顧得上通知這些渣滓。


    這幾個小痞子估計也就是路過這裡,來找他們地柳大哥討點小便宜,對於我們之間的恩怨是懵然無知的。

    所謂「管理費」,也就是人們以前常說的保護費,換個名目好聽一點而已。

    朱貴自然明白他們的意思,卻偏偏假裝什麼也不知道,疑惑地問:「什麼管理費啊,你們每天來給我們倒垃圾嗎?」張清嗤的笑了一聲。

    黃毛卻不知道朱貴是在裝傻,輕蔑地說:「連『管理費』都不知道,就是保護費,先拿一萬塊錢來吧。」

    「呀,我好怕怕,給了你錢你真的會來保護我們嗎?」看著朱貴擰著肥胖的身子裝腔作勢的樣子,連一向嚴肅的楊志也忍不住笑了出來。

    黃毛這才知道被人涮了,指著朱貴說:「你是誰?」

    「我是這地副經理!」

    我插口說:「現在是正的了。」我轉過臉對黃毛說,「讓你們老大今天晚上來跟我談,我看完電視劇過來,10點以後有空。」我思謀著這些潑皮都是小事情,所以得一次搞定,要不然

    蟆不咬人光噁心你也受不了,索性把他們頭頭找來,是一分也不會給,要能聽得懂人話最好,不行給點小厲害,嚇唬嚇唬。

    黃毛又指著我說:「你又是什麼東西,敢他媽看不起我?」

    我裝做不在意地一口痰吐在他鞋上,很認真地跟他說:「是的,我就是看不起你。」

    「我他媽……」他往前走了一步,惡狠狠地拽下褲子上的鏈子,卻發現我們都托著下巴笑吟吟地看著他,他頓時洩了氣,邊往出退邊指著我說:「你狠!」

    等他們走了,楊志說:「我想牛二了,他要一開始就知道我敢殺他,應該不會那麼逼我。」

    「哥哥耶,晚上我們談事你就別參合了……」

    這幫人哪都好,講義氣,腦子活,就是動不動殺人太恐怖了,相比之下張清就滿好,一般不下死手,打得不機靈了讓小嘍囉抓活的,我家裡還有兩盒過了期的丸藥,晚上過來的時候給他預備上,那玩意丟出去打人疼不說,扔進嘴裡還能騙對方說這是「含笑半步~|控制的目的。

    我正要回家,孫思欣來上班了,我問了他幾句關於黃毛的話,孫思欣說:「他們老大叫『改錐』,是這一片的地頭蛇,酒吧旁邊這幾家商店每個月都只能交錢給他,咱們不用怕他,柳經理他惹不起,這些人其實最不能拿錢打發,他們就像癩皮狗一樣,你今天給了他他明天變本加厲,只能找比他們更狠的人來對付。」

    我跟他說:「你們柳經理已經辭職不幹了。」

    孫思欣居然只是「哦」了一聲,好像早有預料似的,他衝我笑了笑說:「改錐人緣並不好,他最多能叫20個人,強哥你只要把齊了。他也就消停了。」

    這小伙子,精幹之中透著點狡黠。卻並不令人討厭,我的身份一直沒有明說,不過看樣子他已經猜到了七八分。

    我見臉上的淤傷也敷得差不多看不出來了,起身告辭。我還特地囑咐了他們一下晚上的事等我來了再解決,張清說:「你看你的電視劇去吧,這用不著你。」

    於是我決定:不看電視劇了,早點來。

    回到了家。包子已經在做飯,我一上樓就趕緊把上衣脫了拿在手裡——它已經又臟又破了。還沒等我去換上一件,忽聽背後的李師師驚訝地說:「呀,表哥,你背上怎麼有個嘴唇印子?」

    包子立刻抄著炒菜的鏟子衝出來,一邊罵道:「你個王八蛋是不是背著我……」她看了一眼我地後背,忽然哈哈大笑起來,我非常納悶,扳著肩膀使勁往後看著,卻不得其所。最後我背對鏡子一看,哪是什麼嘴唇印子,是安道全幫我拔完火罐子的圓口,因為那魚缸有螺紋,使它看上去像一個大大地嘴唇。

    我找了件衣服穿上,鬱悶地說:「表妹啊,你就害我吧——你不動腦子想想,誰有這麼大的嘴?你以為我和朱莉亞.羅伯茨約會去了?」李師師臉大紅。

    「還有你……」我回身一指包子。卻發現她心安理得地炒菜去了,再一回身想接著數落李師師幾句,發現她也跑了。

    吃飯的時候我見包子擦著手,喘了一會氣才開始動筷子,知道她是累了,她每天要站大約6個小時左右,回來還得做7個人的飯大,我跟她說:「包子,幹完這個月別幹了。」

    包子邊喝水邊說:「嗯,你養我。」

    「行啊,不過你身材要保持,別每天盡看些鬼打架的電視劇。」

    包子根本沒聽我在說什麼,她問我:「你最近忙什麼呢,一天一天不著家。」

    「……幫朋友忙學校的事。」

    「對了,我聽張老師說那的學生連一毛錢也不用交,那你朋友*什麼掙錢?我怎麼沒聽你說過有這麼一個朋友?」

    我支吾著說:「人家全家都移民荷蘭了。完了覺得就這麼拍拍屁股走了挺不仗義地,以後都不好意思葉落歸根,就拿了點錢出來資助教育事業……」

    「那他為什麼非要自己辦一個,把錢捐給小學蓋幾座教學樓不就行了嗎——你說的是荷蘭還是河南?」包子可不傻。

    秦始皇終於忍不住說:「咋能不賺錢捏麼,歪(那)他第一批學僧(生)打哈(下)名氣,以後交錢滴學僧(生)還怕不來?」

    看來贏胖子再厚道也是個政治家,居心險惡,目光長遠,秦軍當年打遍天下無敵手一是因為秦人兇猛,二來主要是因為秦始皇的軍中獎勵極其豐厚,秦軍軍功分為20級,參軍條件放得很寬,也就是「簽約」,然後根據斬首數授爵,混個二三級就能吃飽飯,等成了「白金戰士」,離封萬戶也就不遠了,所以不管是善戰的魏重裝武卒還是趙的鐵騎,都不及「喜戰」的秦甲。

    不過還真別說,他說的也是一個辦法,等把300梁山好漢都送走了,我的育才文武學校說不定還真能走上正規,有了收服癩子和血戰老虎哥兩次經典戰役,這學校還沒正式掛牌,已經小有名氣了。

    李師師用筷子輕輕點著桌子說:「表哥,我也想找點事做了。」

    我說:「不是說好等學校開了你去當老師嗎?」

    「除了這個我還想幹點別的,比如拍電影。」

    「啊?」我很驚訝她為什麼會有這樣的想法。

    包子吞下一口菜說:「我支持你哈小楠,就憑你地模樣和氣質,絕對能紅!」

    我看了李師師一眼,說:「那表哥給你兩點意見:第一,別接王家衛的戲,這傢伙一個電影起碼拍好幾年,別到時候你毀約了他找我算帳,第二,你可千萬別被『潛規則』了……」
作者: jojo999    時間: 2009-3-30 15:16

第一卷 第七十一章 五星杜松酒


    吃完飯天還亮著,項羽放下碗筷把我一夾就下了樓,他面包車門邊,說:“今天無論如何你得教我開車了。”

    我無奈地上了車,項羽坐在我邊上看我操作,一邊跟著我的動作喃喃自語:“點火、拉手剎、踩離合、挂檔……”

    我把車開到小學門口,學生們已經放學,大門上著鎖,看門老頭正在傳達室里喝茶,我喊道:“大爺,開開門我們練會車行嗎?”老頭看都沒看我們,直接搖了搖手,繼續吸溜他的水。

    項羽勃然道:“我去把門踹開。”

    我急忙按住他,說:“你以后還想來不想來了?”他這才作罷。

    我一探手從車上的紙箱子里掏出兩盒中華,走進傳達室放在老頭面前,我還以為一個看大門的老頭見了紅彤彤的中華煙肯定得激動萬分呢,哪知老頭竟很平靜,他慢條斯理地拆著煙,跟我閑聊了兩句,點上一根,抽了一口,這才站起來,拎著鑰匙把門打開,末了我要上車了他才拍拍我的肩膀說:“小伙子可以,以后盡管來——這中華煙居然是真的!”我這才知道他一直當我拿了兩包假煙糊弄他呢。

    我把車開到操場,熄了火跟項羽說:“你來吧,你不是已經會起步了嗎?”

    項羽挪到駕駛座上,發了一會愣,問我:“第一步是干什么來著?”我把頭杵到玻璃上,郁悶地說:“點火!”

    “哦……”他這才去擰鑰匙,這其實也不怪他,很多人都這樣,理論學得呱呱叫,一上車就發傻,而且項羽畢竟是2000年前的人。

    他打著火,低著頭找見離合器,一腳踩上去,還知道挂檔。然后一給油,車熄火了……

    “羽哥。咱先把手剎放下去行不?”

    “哦……”他擰著車,放下手剎,踩離合器,然后給油,車熄火……

    “離合器要慢慢放,等車動了再給油。”

    “哦……”項羽額頭冒汗,又開始手忙腳亂地搗鼓。

    半小時后。車原來在哪,現在還在哪,項羽在學開車方面表現乏善可陳,本來我是沒打算好好教他的,但人就是奇怪,要遇上一個笨徒弟還就想把他教會不可。

    我把項羽趕在副駕駛上,問他:“你會騎馬嗎?”

    項羽抹著汗說:“這可比騎馬難多了,4就會騎馬了。”

    “好,現在你就當你是在騎馬,打火。是給馬套上了馬鞍,這表示你要騎它了;放手剎,是解開了缰繩;踩離合,是你已經上了馬背;挂檔,是你一磕馬肚子;然后放離合,給油,是你抽了它一鞭子——這不就跑起來了嗎?”

    項羽驚喜地說:“想不到你還會騎馬。”

    “我連毛驢都沒騎過,這不是讓你逼的嗎?”

    事實表明項羽智商還是很高的。一個隨便學了几天功夫就能無敵于天下的人,除了所謂的根骨,領悟力是非常強的——不能和二傻等同看待。

    項羽這一次的動作做得行云流水,只是他念叨的是:“套馬鞍、解缰繩、上馬背、一磕馬肚子、再給一鞭子……”


    面包車動了起來,項羽興奮地把油門踩下去,車也越跑越快,只是現在在一檔上。油門踩死之后那車也在大吼大叫,項羽抓著方向盤,哈哈大笑,有几分狂妄和囂張,西楚霸王又找到馳騁疆場地感覺了。

    車一但跑起來那就算攻克了最難的一關,我松了口氣,見前面要拐彎了,跟他說:“打方向盤。”

    這明明是一個左急彎,項羽卻拼命往右打輪,車眼見就要撞牆了。我大喊:“方向反了!”項羽還在往右轉,我大喊:“踩剎車!踩剎車!”項羽暈頭轉向地說:“啊?剎車在哪?”

    我*!他第一次見我開車就知道油門和剎車地區別,現在居然又來問我。

    就在車要撞牆的前兩秒,我急中生智,大喝一聲:“迂——!”

    項羽下意識地死死踩住了剎車……

    我拍著狂跳的心口,好半天才說:“羽哥,你不會連左右也不分吧?”
    項羽還納悶地轉著方向盤,說:“為什么方向是反的呢?騎馬的時候想讓它往左,當然是往右撥轉馬頭吧?”

    哎,是我考慮得不周到,差點一失足成千古恨,不過萬幸,我讓他勒馬他沒有把方向盤拽下來而是踩了剎車。

    又熟悉了一會,項羽已經能挂著一檔到處跑了,我看了一下表說:“羽哥我們今天就到這吧,我還有事。”

    項羽正哈屁得很,隨口說:“你先走,一會我自己回就行了。”

    “這恐怕……不行吧……”我戰戰兢兢地說,讓他開著往回走,還不得跟《俠盜飛車》似的死一路人?

    項羽把車停下,不耐煩地說:“要走快走,你還信不過我的騎朮嗎?”

    我當然信不過,一個連挂二檔和倒車都還沒學地人,叫我怎么放心?但我見他很有推我一把的意思,急忙下了車,硬著頭皮說:“那你回的時候慢點開,到了樓下停車喊包子。”

    項羽忽然說:“用不用我開車送你?”我把頭搖得撥浪鼓一樣。

    項羽再不理我,摔上車門,挂著一檔揚長而去。

    我愁眉苦臉地走回去,騎上摩托趕往酒吧,現在的時間是9點過一點,還沒到高峰期,朱貴他們一個也不在,李靜水和魏鐵柱已經醒了,躲在經理室里不敢出來,穿著超短裙露著乳溝吊凱子的女人們把他倆嚇壞了,覺得看一眼都違反軍紀,我讓孫思欣把他們領到一個角落里慢慢適應,然后問小孫朱貴他們哪去了,孫思欣說:“‘改錐’他們已經來了,朱經理和他們談事呢。”

    我哦了一聲,往樓上包廂區走,孫思欣在我后面叫道:“強哥,他們不在包廂。”

    “那在哪?”

    “在酒吧后面呢。”

    我一聽就感覺毛毛的,酒吧后面臨著旁邊住家樓的背面,那就是一胡同,除了偶爾有進去撒尿的民工,那絕對是一個人

    地方,換句話說,那也是一個月黑風高殺人辦事的好

    我急忙往外走,孫思欣喊:“強哥……”

    我停下看他。

    “改錐他們來了20多個人,咱們這邊只有朱經理帶著他去了,你是不是把那天的各位大哥都叫上再……”

    我叫道:“這就更壞了。”改錐要一個人來,朱貴他們說不定還拿他當個人物,現在他領著這么多人來示威,八成就得開打。我走到門口,想起一件事來,回頭跟孫思欣說:“你以后就是這的第二副經理,酒吧的事你多操心。”

    小孫看上去情緒有些小波動,但他控制得很好,沖我使勁點頭一笑說:“你放心吧強哥。”

    我跑到酒吧背面的小胡同口上一看,見張清和楊志正抱著膀子站在那閑聊呢,再往胡同里面一看,把我氣得魂兒也飛了:只見朱貴抱著腦袋蹲在地上,正被十几個爛仔痛打,外圍還站著几個小混混,黃毛也在其中。

    我顧不上別的,滿地找家伙就要往里面沖,張清把我拉在邊上,說:“朱貴說他要一個人處理。”

    我靜下來看朱貴,這次是又氣又笑,這家伙真不愧“旱地忽律”的綽號,皮糙肉厚的,只見他把胳膊架在頭上擋著拳腳,看那樣是不疼不癢的,眼睛向上瞟著,還說話呢,他說:“各位辛苦,問一下,誰是頭兒?”這時他看見了我,還抽暇沖我招呼:“小強來了?”

    我放了心,笑道:“你忙你的。”

    小痞子們感覺受了侮辱,加重拳腳招呼,這時一個人撥開人群,手里握著一把改錐。照著朱貴的后背狠狠扎了下來,罵道:“我讓你貧!”我的心一揪:再硬朗的人也經不住這一下的。

    朱貴忽的一滾躲開。看著這人道:“你就是改錐?”

    改錐:“我就是!”

    朱貴“嘿”了一聲,猛的一把拽住了改錐的頭發,這手向下一扯,另一只手緊握成拳,迎面就是一個通天炮。

    痞子們本來以為這是一個慫包,麻痺之下誰也沒料到他一但出手如此凶狠快捷,改錐頭發被下一大把。血珠滲出,臉上也開了花。

    一個痞子抽出根鋼管,拼命砸向朱貴大腿,朱貴輕巧地閃開,在改錐大腿上狠踹了一腳,然后把他拉在一個角落里,痞子們這才反應過來,再次圍上來群毆朱貴,每一拳砸在他身上,他就補一拳給改錐。一腳踢中他,他也不理踢他那人,還是一腳踹回到改錐身上,改錐被朱貴奮力按住,根本掙不起來,這時黃毛解下腰間的鏈子,一鏈子抽在了朱貴屁股上地傷口上,朱貴疼得直呲牙。他二話不說,搶起掉在地上的改錐一下刺進改錐地屁股,然后又在上傷口上補上一大腳,改錐疼得哇呀呀的直叫喚。

    朱貴鼻眼見血,但他毫不在乎,一下一下蹬著改錐面門,嘿嘿冷笑說:“你的手下怎么打我。我就怎么打你!”

    這時一個爛仔抽出一根雞蛋粗細的剛管,照著朱貴的背拼命就是一下,朱貴多少有點遲鈍,沒有躲開,被砸得哼了一聲,胸音都出來了,但終究筋骨強壯沒有倒下去,朱貴一胳膊肘拐住那爛仔,奪下他的鋼管,跳著高給改錐就是一鋼管。只聽喀吧一聲,好象是什么東西斷了的聲音。朱貴抹著血,猙獰笑道:“夠公平吧,連力道都是一樣地。”

    我把煙頭扔在地上踩滅,跟張清說:“是不該管管了?”

    張清說:“沒事,快結束了。”

    改錐奄奄一息地說:“別……別打了……”

    朱貴道:“我可沒打你,你挨的都是你自己人下的手。”

    這時本來大部分的痞子都已經被震住了,都停了手,結果一個小混混一時沒收住手,一個嘴巴子抽在朱貴臉上,這才愕然地看著周圍早已經退開的人,朱貴碰都沒碰他,還沖他笑了笑,滿嘴都是血沫子,他一把把改錐提起來,掄圓了就是一個超級大巴掌,一聲巨響之后,改錐噼里啪啦往外吐牙和血水,朱貴把他提在胸前,指著那個小混混說:“看,這巴掌是他扇你的,可不怪我。”

    改錐又氣又悶,想也沒想照那個小混混臉上就是一巴掌,把那小混混打得愣了半天,忽然哇一聲哭著跑了。

    楊志失笑道:“朱貴這小子這招太損了。”

    朱貴提著軟綿綿的改錐,繞場子轉,每到一個痞子跟前,就把臉貼上去,挑釁地說:“來,打啊,我要還手我是你孫子!”改錐歇斯底里地喊:“不許打,不許打!”

    我看到這也不知是該樂還是該寒,我這時才真正了解了“旱地忽律”這個綽號的含義:你看朱貴平時笑瞇瞇的,可到了這種時候真比鱷魚還狠,還嗜血。

    這時,那幫痞子外圍的一個人估計是心理承受力達到了極限,從衣領里抽出一把一直沒用上地小砍刀,照著朱貴就沖了上來,朱貴看都不看他一眼,就挺著肚子站在那,在改錐耳邊輕輕說:“他砍我哪,我砍你哪!”

    改錐嚇得魂兒都沒了,也不知道哪來那么大勁,抓過旁邊一個人手里的棍子,擋在朱貴面前,那個混混大概是抱著必死的決心,所以是閉著眼沖上來的,根本沒看見前面的人已經換了,而且也不知道躲閃,被改錐一棍子抽倒在地上,改錐指著他惡狠狠地罵:“你個王八蛋,擺明了就是想害死老子自己當老大。”然后忙回頭跟朱貴賠笑。

    朱貴一腳把改錐踢翻,說:“這樣的老大,你們還愿意跟嗎?”

    一個混混把手里的鋼管扔在地上,看了一眼改錐,靜靜地問朱貴:“我們能走嗎?”

    張清這時才慢悠悠地說:“以為我兄弟真的白打了?每個人留點什么吧。”楊志拉了他一把說:“算了,這些人比牛二懂事多了。”

    張清無奈地搖了搖頭,跟那些人說:“滾吧。”

    一干痞子如遇大赦般四散奔逃,就剩黃毛不走,他滿臉崇拜地跟朱“大哥,我以后跟你混

    朱貴不耐煩地揮手:“混個毛,把腦袋上的破銅爛鐵摘巴摘巴好好當人,滾滾滾。”黃毛只好失望地走了。

    朱貴把腳踩在改錐腦袋上,改錐驚恐地大叫:“大哥大哥,你不是不打我嗎?”他屁股上被扎了一下,嘴里大概還剩不到5牙,這還都是小意思,肩膀上的骨頭也被朱貴砸斷了,軟在地上像只半死不活的蛤蟆。

    “不打你可以,告訴我柳軒在哪?”

    “我不認識柳……”

    話沒說完朱貴就一腳跺在他臉上,血水噗嗤一聲吐了出來,楊志看得連連搖頭,邊往近前走邊說:“還是讓我殺了他吧,我看著不落忍。”我忙死死拉住他,最后楊志嘆著氣回去了。

    張清說:“楊志哥哥就是心軟……”

    朱貴踩著改錐,眼里閃過一絲凶光,從嗓子眼里往出蹦字:“別說你不認識姓柳的,要不我就把你腦袋踩進地里去。”

    “我認識我認識……但我只有姓柳的電話,剛才一直打都關機,我跟他真的不熟,他那種人是瞧不起我的。”

    “號碼給我!要不開機我還把你踩進地里去。”

    改錐掏出電話來一看就哭了:電話不知什么時候被打爛了,當然,他到不是心疼電話,他看出朱貴正在氣頭上,生怕他真的一腳踩下來。

    我見差不多了,走上去說:“跟他要不如和我要呢。”

    朱貴詫異地說:“你也有?”

    我指了指臉上的傷說:“下午我就是去見的他。”

    “你怎么沒跟我說?”

    “老朱,這件事到此為止吧,我已經替你把他腦袋拍成四棱的了,不信你可以問李靜水他們。”

    朱貴忿忿道:“你怎么沒讓我去呢?”

    “你是客人嘛,這種體力活怎么能讓你做呢?”我打著哈哈說。

    朱貴狠狠瞪了我几眼,但知道柳軒已經小受懲戒氣也就消了不少,他邁開腿,把改錐提起來,問他:“知道我為什么打你嗎?”

    改錐抖若篩糠。說:“我不該認識姓柳的。”

    “還有呢!”

    “……我不該瞎了狗眼來收大哥你的保護費。”

    “還有呢!”

    “……我不知道。”

    “嗯,我也不知道。就是看你不順眼——滾吧。”

    然后朱貴親熱地摟著我和張清的肩膀說:“走,喝酒去。”

    我心中的一塊石頭終于落了地,柳軒的事情終于可以告一段落了,如我所想,好漢們知道柳軒已經被逼得背井離鄉,也就不為已甚了。

    我們進了酒吧,就見一張桌子前圍滿了人。擠進去一看,竟然是楊志,這家伙長得丑不說,還沉默寡語地,什么時候人緣這么好了?

    只見他手里提著一個桶,面前擺滿了杯還有鈔票,楊志邊往杯里倒酒邊說:“這是我自家兄弟釀的酒,你們不要給我錢。”

    張清“喲喂”了一聲,這才看清楊志手里提著是我們下午喝地那桶“三碗不過崗”,我們几個人一下午喝了小半桶。剛才楊志回來以后甚是無聊,就又找出來喝,這酒一大特點就是酒香濃烈,,很快楊志旁邊一個哥們忍不住了,提出要用錢買一杯嘗嘗,楊志沒當回事,給他倒了一杯。卻沒要錢,哪知這哥們越喝越上癮,又不好意思再要,這回非得用錢買不可,慢慢的周圍的人也都被吸引了過來,一來是聞著酒香,二來是跟著湊熱鬧。有趣地是這酒楊志既然不說賣,也就沒個價,人們排著隊,端著杯等著買酒,輪到自己的時候有給100,有給50的,最少的也有20塊地,其中還有一張100的美金。

    第一個人給完錢,楊志就想追著給退回去,但后面的人都催著讓他倒酒。就這樣堆在他面前的錢越來越多,楊志急得臉通紅,連那片青也淡下去不少,他連連說:“這酒不要錢——這酒不要錢——”等多半桶酒倒得剩個底兒了,他面前的錢几乎鋪滿了桌子,沒有買到的人都紛紛抗議,當他們知道楊志是酒吧老板的朋友時,更加不滿,說酒吧藏私,孫思欣正在安撫他們,見我來了把情況一說,我說:“這還不好辦,明天我雇輛車去村子里灌它一水車來不就行了?”

    這時的酒吧里清香扑鼻,就連邊角和包廂里的顧客都被引得饞涎欲滴,紛紛起義,加入到要酒喝的隊伍里。

    孫思欣忽地跳上舞台,清清嗓子說:“謝謝各位朋友的光臨和捧場,本店剛剛推出了一款實驗品,相信不少朋友已經體驗過了,現在我宣布,從明天開始,這款實驗品將正式在我店面向廣大顧客!”

    小伙子腦子就是活啊,我贊賞地看著他,台下忽然有人高聲問:“這酒叫什么名字?”

    孫思欣一愣,急忙用眼光在人群里搜尋我,我也是一腦門子汗,情急之下想到這酒是武松發現,又被杜興釀出來的,就沖他做口型,孫思欣盯著嘴,看了半天,台下的人都不說話,在等著他報名。

    孫思欣看了半天終于看明白我說的是四個字,然后他把麥克風支到嘴上,很庄重的說:“這酒叫五星杜松!”我一拍腦袋。

    台下馬上有人問:有六星的嗎?還有人問:多少錢一杯?

    孫思欣又看看我,我心想平常的散酒也就一兩塊一斤,這個賣5錢總不至于賠本,于是就沖他伸了5手指頭。

    孫思欣激動地、煽情地大聲說:“我們地五星杜松酒,明天開始優惠大酬賓,50塊一杯!”
作者: jojo999    時間: 2009-3-30 15:16

第一卷 第七十二章 司馬光砸缸


    「孫思欣下來以後還是有點激動難掩,他說:「強哥,咱以後往哪裝?」

    這到是個問題了,我問他:「咱們裝扎啤的桶夠嗎?」

    「……這個怕不大好吧,再說啤酒往哪放呢?」

    張清嗤笑一聲說:「酒嘛當然是往酒罈子和酒缸裡放。」

    我一聽茅塞頓開,跟孫思欣說:「你明天去二里窯買幾個大酒缸,再多買點罈子和小碗,咱這酒以後論碗賣。」

    孫思欣抓了抓頭皮,說:「買回來往哪擺呢?」

    「先擺前台吧。」我看出孫思欣有點顧慮,一個經常組織街舞表演的酒吧,擺一世界罈子,確實有點不倫不類,其實這個顧慮我也有:陳可嬌當初簽約唯一的條件就是不能動她的酒吧結構——不過話說回來我可沒動她的結構,只是往裡添了點擺設而已。

    楊志今天晚上收了3000多塊錢,他

    李靜水和魏鐵柱坐在角落裡,簡直就像進入了一個妖怪的世界,不斷有性感的女郎上去和他們搭訕,兩個人一句話也說不出來,握著彼此的手一個勁哆嗦。那些女人無一例外地罵一句「死玻璃」然後走開。

    李靜水找到我,手腳冰涼地說:「蕭大哥,你還是送我們回去吧。」

    我無奈,只好答應明天送他們回軍營。

    我回到當鋪,見項羽打了盆水正在擦車,車頭居然是衝著來的時候的方向,這說明有人幫著倒過,而且車技一流,那轱轆都是切著馬路牙子,特別整齊。

    項羽用毛巾蘸水輕輕擦拭著車體,臉上愛憐橫溢,好像是一場大戰剛剛結束,他正在和心愛的烏馬交流感情。

    我好奇地問他:「羽哥,這車是包子給停的?」

    「不是。」項羽顯然沒工夫理我。

    「那是誰?」

    「老王,就那個看大門的老頭,是他開回來而且停好的。」

    我笑道:「看不出那老頭那會開車呢。」

    項羽瞪我一眼,說:「人家開得比你好多了,他跟我說他以前是開大貨的——大貨是什麼車?」

    這就難怪了,以前的老司機,那功夫都紮實得很,又開了半輩子大貨車,再開這小麵包就跟玩具一樣,真沒想到老傢伙還是一個車神級人物。

    項羽邊擦車邊說:「以後不用你教我了,老王說每天放學以後他教我。」

    我說:「看不出老王還是個熱心腸。」

    「嗯,還有,我把紙箱子給他了。」

    我沒在意,邊往家走邊嗯了一聲,然後才感覺不對,猛的轉過頭說:「什麼紙箱子?」

    「就你車上放的那個。」

    「……連裡面的東西都給他了?」

    「那是當然。」

    「羽哥!那半箱子中華煙值好幾千塊錢呢!」我是心如刀割呀,這麼多錢去駕校都夠了。書上不是說項羽雖然能和士兵同甘共苦,但是寡恩少惠而且婦人之仁嗎?這些優點我怎麼一點也沒看出來?

    項羽彎腰擺著布子,說:「我聽半導體裡說了,抽煙有害健康,你還是少抽點吧。」

    我:「……」

    哎,給就給了吧,一個想要往左卻經常往右「撥轉馬頭」的人,不用我親自教也好。

    我進了門,見劉邦居然和李師師坐在一起,兩個人都盯著電腦屏幕,他倆什麼時候混到一起去了?我走到他們背後,發現他們關注的無非是一組組數字,李師師還在幫他用計算器不停算,劉邦一邊記在紙上一邊思索,我問他們幹什麼呢,劉邦難得認真地說:「別鬧,我算點數據。」

    「嘿——」我感興趣地趴在李師師椅子背上,問:「什麼數據?」

    劉邦說:「炸金花,我在算豹子、順子、同花順的出現幾率各是多少,今天跟人玩輸了500,昨天梭哈我還贏1200呢……」

    我這個汗呀,我8就會和人炸金花了也沒想到算一算所謂的幾率,我跟他說:「炸金花主要玩的是心理戰,這些數據用處不大。」

    「我當然知道,但是如果大家都特別會裝,下去什麼牌,下去多少張都記住,然後根據比率,你比別人多算一步,那贏的機會才大。」

    我又汗了一個,原來劉邦的天下就是這麼算出來的。我嚴重懷疑他在拜韓信為將的時候已經開始盤算得了天下以後怎麼殺他了。

    我數落李師師:「你就助紂為虐吧。」

    ……

    第二天我一覺睡到了10點多,這也是我近些日子最放鬆騎著摩托到酒吧,老遠就見門口一群人在挪一個足有一米九那麼高的大水缸,嘿喲嘿喲喊著號子要往卡車上弄。

    我走過去,見孫思欣正在指揮,我問他:「你們這是幹什麼呢?」

    孫思欣見我來了,很不自然地說:「強哥,對不起,我把事辦砸了,我早上給磁窯打電

    定制口大缸,結果他們給我拉來這麼個東西,連門口去。」

    我見一群搬運工費力巴哈地又拉又扛,說:「弄都弄來了,就留下吧。」

    「……往哪放呢?」

    「就立在門口——我說你們沒事做這麼大個缸幹什麼,別說孩子,大人掉進去也出不來了。」

    工人們聽說不退貨了,個個喜笑顏開,一個老工人喘著氣說:「要不故意尋死,一般也掉不進去。」

    我一聽也笑了:這缸幾乎快有項羽高了,要想走著走著就掉進去,除非有長頸鹿那麼高。

    老工人說:「恭喜你掌櫃的,你可算淘著寶了,這缸從我年輕時候進廠就有了,廠長都說不出它的年代來,這好像是給過去大戶人家預備的水庫,為的是防火,有時候遇上旱年有這麼幾缸水,一年吃飯都夠了。」

    我圍著這口缸打量了幾圈,這缸外表黑油油的,冒著一股寒氣,看著還真有點超凡的意思,我心裡琢磨:別是個聚寶盆吧,要不先往裡扔一個人,看能不能拉出一堆人來?

    打發走工人,我一眼瞧見馬路上有輛賣水的電三輪,我忙把他喊過來,問他:「車上有水沒?」

    這老鄉看了看我,說:「滿的,怎麼,現在酒吧也往酒裡兌水了?」

    我說:「少廢話,你這一車水能賣多少錢?」

    「200,你想幹啥?」

    「把水都倒了,跟我去拉趟酒,給你300

    老鄉為難地說:「錢到是合適,可我這水往哪倒呢?」

    「澆花,撒馬路,隨便。」

    「我這可是真正的礦泉水!我辛辛苦苦從山上接的。」

    孫思欣機靈勁又上來了:「你先把水倒到這缸裡,拉完酒以後再灌到你車裡繼續賣,你看行嗎?」

    老鄉這可樂意了,把管子支到缸口開始注水,我進去叫李靜水和魏鐵柱,這才看見舞台上擺滿了罈子和淺底兒青瓷碗,心裡也犯嘀咕,這要讓陳可嬌看見不知道會有什麼反應,這娘們對自己這間酒吧自傲地很,見我把她這折騰成這樣,會不會和我拚命?

    再看李靜水他倆,在酒吧裡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好,竟然憔悴了很多,我有點愧疚和心疼地說:「要不哥給你倆開間房,進城一趟起碼睡睡席夢思,看看《士兵突擊》呀。」兩個人直搖頭,我也沒辦法了。

    等我們出去老鄉也辦妥了,一車水剛好倒到水缸的5之4,+的水波一漾一漾的,亮光晃得酒吧的牌子直閃,居然有幾分雅意。酒吧這種地方,最大的好處就是什麼因素都能容納,一般的人就是來玩的,他不會管你有沒有文化內涵,你的裝修風格一致不一致,你可以這面牆上貼滿機械時代的符號,那面牆上掛把雙筒獵槍和獸皮。

    這麼說吧,一間成功的酒吧就是你把一陀屎拉在當地,給人感覺也特別協調。

    現在酒吧門口有了這口缸,看著就比以前酷多了。

    就是在要不要準備一塊石頭的問題上我挺游移的——要真有人掉進去呢?誰來扮演司馬光?後來孫思欣說有幾款洋酒的瓶子就能做替代物時我才作罷。

    到了爻村,我讓李靜水他們自己回去,然後去找宋清,李靜水和魏鐵柱歡呼雀躍地跑向營帳,看來城市裡的便捷和新奇並沒有讓他們感到一絲的眷戀。

    宋清領著我去杜興釀酒的地方,我們坐在三輪車上,走了沒有5鐘就到了,隨著越來越近,那股略帶酸味的酒香愈濃,等我們到了地方,見從一處寬敞的四合院裡裊裊冒出蒸汽,門口一個人用兩個塑料杯栓繩連在一起扣在眼睛上,用一塊大手巾摀住口鼻,此刻正把手巾下面撩起來透氣,我衝他揮手喊:「奧特曼!」

    這人把塑料杯從眼睛上摘下來,一把扯掉手巾——更像奧特曼了,正是鬼臉兒杜興。他見是我,笑道:「你怎麼來了?」

    「我來拉點酒,有富餘的嗎?」

    杜興說:「太好了,這酵母三天不用就會壞掉,所以必須每天開工,哥哥們又喝不了那許多,我正愁剩下的往哪放呢。」

    我往院子裡看了一眼,立刻聞到一股更加濃郁的酒氣,幾個工人戴著口罩,正光著膀子篩酒糟呢,一間小房的木板上,停滿了貌似豆腐的塊狀物,再往進走幾步,才明白杜興為什麼那副打扮了,這酒聞著香,走到近處那味道卻刺激無比,尤其是那間「豆腐房」,根本不可*近,否則連眼睛都睜不開。

    杜興又把眼睛扣上,手巾捂上,進去招呼幾個工人把成品酒一桶一桶往外搬,他指著院子角落裡的幾甕酒說:「那些都是我刻意留下的,過三個月再喝,味道才正。」

    「好好,那些將是六星杜松,咱裝在瓶兒裡賣。」

    我見存貨都已經拉上,聽聲音才到水箱的一多半,我跟杜興說以後可以多釀一點

    的老鄉聽我們說話,把腦袋湊過來說:「以後你拉酒車吧行不?」

    我說:「那你賣水的買賣可就不能幹了。」

    「你管我賣不賣水呢,肯定不耽誤你的事不就行了?」

    「就怕你不方便,你想啊,有那對酒精過敏的喝了你賣的水犯了病還不找你麻煩?」

    老鄉悶悶地點頭:「那到是。」

    我說:「這樣吧,你以後就專管拉酒,跑一趟給你200。」

    老鄉高興地說:「能成,那可說好了。」

    等我們再回來,金大堅把裝著聽風瓶的盒子給了我,因為還有事,我也就沒和他細聊,他只說補好了。

    200呀!這回可不能再隨隨便便扔到車斗裡了,我正為這個犯愁,忽然見我的摩托車旁邊,李靜水和魏鐵柱在太陽下立軍姿呢,我走過去問他們這是怎麼了,李靜水哭喪著臉說:「我們徐校尉嫌我們丟了人,要把我們開除出隊3。魏鐵柱不說話,淚蛋蛋就在眼眶裡打轉。

    我也很不是滋味,「丟了人」,是怎麼個丟法?是因為他們沒有保護好我?還是嫌他們受了傷墮了岳家軍的威名?徐得龍這人看似簡單憨厚,但給我感覺城府很深,一支穿越了近千年來到新環境下的軍隊,沒有一個人脫離組織,而且沒有一點叛逆的跡象,除了他們對岳飛忠誠度高之外,徐得龍的指揮藝朮也不可小看。

    他處罰這兩個小戰士,大概就是從我們這些「百姓」永遠不懂的角度出發,不過李靜水和魏鐵柱在和人交手的時候確實一開始有些大意,而且差點因為一時激憤惹下大麻煩。

    想到這我也釋然了,跟他們說:「走,跟哥回去。」我上車後把盒子給李靜水抱著,這到是無形中解決了我一個問題。

    我帶著一車酒回到酒吧,喊朱貴和張清他們出來幫忙,又把酒都倒在早準備好的罈子裡拿回去,罈子到最後還是不夠了,車裡還剩不少酒,我無奈地說:「沒辦法,再倒到缸裡吧。」

    那賣水老鄉邊往缸裡倒酒邊說:「人家是往酒裡兌水,你們是往水裡兌酒。」

    我說:「我們這又不賣錢,你廢什麼話?」

    老鄉嘿然:「那可都是好東西,你們就等著它餿了?」

    把我氣的,你說他一個農民嘴怎麼那麼刁呢?

    這山泉兌酒,注了滿滿一缸,當水喝吧有點辣,當酒賣吧肯定被人告,等著它長蟲子吧著實可惜,把我逼得實在沒辦法了,跟孫思欣說:「你去搬個小梯子來,咱們缸裡這東西誰想喝誰喝,免費!」

    孫思欣只好搬來一張台階式的梯子架在水缸前面,又把一摞一次性口杯放在旁邊,在水缸上貼了張條子,寫著「免費品嚐」。

    我背著手站在遠處一看:這他媽太行為藝朮了!

    誰也沒想到,這無意中的錯上加錯以後居然成了「逆時光」酒吧最大的特色。

    我把李靜水和魏鐵柱放下,自己抱著盒子打車去古爺那裡,這聽風瓶還真得出手——我最近錢又有點緊了。

    到了聽風樓,只有寥寥的幾個顧客,讓我哭笑不得的是古爺居然又戴著墨鏡坐在那裝瞎子,抱著一把二胡,正在那忘我地拉著,間或還真有人在他面前放幾張零錢。他見我來了,騰出一隻手指了指包廂,繼續拉他的《二泉映月》,一曲終了,這才用濕毛巾擦著手來跟我見面。

    老傢伙進來以後笑呵呵地問我:「什麼好東西?」

    「就昨天跟您說的,聽風瓶,跟您這茶樓的名字特配。」

    古爺兩眼放光,接過盒子,放正,緩緩打開,然後就愣住了。過了良久,他才沉聲道:「這東西……」然後就不說話了。

    我納悶地站起身來到他背後,向盒子裡只看了一眼全身血液幾乎都凝固了!

    那盒子裡,確然是那只聽風瓶,但是,在它原本細膩柔滑的瓶身上,多出了數不清紋痕!

    也就是說,現在的這只瓶子,一望可知是補起來的。

    聽風瓶這種古玩,取的就是它弱不禁風的雅意,一但摔了那是大煞風景的事,一隻碗、一個酒杯碎了都可以補,但它碎了那就立刻毫無價值。

    現在,奢華的盒子裡擺著一隻這麼個玩意,簡直就是對古爺的蔑視,金大堅這回可把我害死了。古爺這種人,我真的一點也不想得罪。

    我吸著冷氣去把盒子合上,我都不知道自己還能不能囫圇離開古爺這一畝三分地了。

    古爺「啪」的一下把盒子按住,眼光發狠地盯著我,我尷尬地衝他笑了笑,說:「那個……我……」

    古爺仍舊那麼盯著我,好半天才用不容置疑的口氣說:

    「300萬,賣不賣?」

[ 本帖最後由 rpg1234pk 於 2008-9-28 17:31 編輯 ]
作者: jojo999    時間: 2009-3-30 15:16

第七十三章 賭注

   科學證明,一個在被氣急了的時候往往會語出驚人,這兩大類,第一類是不知所云型,話說我上學那會,班裡一男一女吵架,女生勢弱,情急之下忽然指著男生說:「我和你爸生了你……」

    眾人皆愣,更絕的是該男生遲鈍了一下,馬上說:「媽,我要吃奶……」這就比較險惡了。

    還有一類是搬起石頭砸自己腳型,比如那天我見街上倆人吵架,某甲指著某乙大罵:「我唾你丫一臉臭狗屎……」

    古爺大約還屬於第一種類型,300萬在這裡可以看成是語氣歎詞,可想而知老頭已經被我氣得不輕了。

    照我的意思,趕緊說兩句好話就走,哪知古爺得理不讓人,老傢伙肯定是練過內功,手按在盒子上我兩手都扳不動絲毫,他看著我口氣不善地說:「年輕人,別太貪了,300萬不少了,我古爺做生意向來是公道一口價。」

    看看,氣糊塗了吧?

    我賠笑說:「您就別拿我開涮了,這是有人想陷害我。」

    古爺又揭開盒子,小心翼翼地端出瓶子,用指尖輕輕撫摩著瓶子上的裂痕,我估計他把所有裂痕摸完一遍就該進入狂化狀態了,忙說:「這瓶子以前是好的。」

    古爺目不轉睛地欣賞著瓶身上的紋路,不經意地說:「廢話,我當然知道是好的,它在沒摔之前不過是個一般貨色,但摔了之後就不一樣了——」古爺抬頭看看愕然中的我,說:「你怎麼不問我為什麼?」

    「哦……為什麼呢?」

    古爺這才又繼續埋頭賞玩,說:「這只瓶子不是什麼名匠的作品,就算完好保存到現在也就200萬吧,但是修補它的這個人可不一樣……」古爺閉上眼睛,用手指細細摸著瓶底。忽然說,「這人叫金大堅。」

    我大吃一驚:「你怎麼知道?」

    古爺微微笑道:「有名的工匠出於自負。一般都會把自己的名字刻在作品上,這金大堅我一時想不起來,但絕對是一個技藝出神入化的人,他在瓶底上刻了四個字:『金大堅補』,補瓷這門手藝現在基本已經失傳了,這金大堅應該是和這瓶子同一時代的人,經他這麼一補。意義非凡,這東西可就更值錢了。」

    我靠,原來是這麼回事,如果不是古爺炫耀眼力,我還蒙在鼓裡,老金這回可玩大了,幸虧古爺這個骨灰級老古董識貨,否則我今兒就得橫著出去。

    古爺給我掃完盲,捧著瓶子又看個沒完,最後讚歎道:「難得的是他把這裂紋補得像畫上去地一樣——哎我說你到底賣不賣?」

    「賣!絕對賣!」剛才我還謀劃著把盒子賣個三兩千就萬幸呢。差點就買櫝還珠了。

    「小強啊,這瓶子要到識貨的人手裡上下還有餘地,不過這個時期這種人可不好找,300萬賣給我,也算物有所歸。」

    我笑道:「那是那是。」我決定把家裡的鍋碗瓢盆都摔了讓金大堅補去,古爺以後就是我的長期飯票了。

    古爺依依不捨地把瓶子放回去,蓋上蓋,這才吩咐人去準備錢。我聽老虎跟我說過,這老頭身家巨富,他這一脈人都是舊中國的風雲人物,因為動盪大多都遊歷到國外定居,而且奇怪的很,老古家千傾地就古爺這麼一棵苗,在古老頭40歲頭上。他還是一個遊俠任氣的混混型人物,突然有一天從某資本主義大國發來的一份告上得知,古爺的二叔與世長辭,老古給小古留下了700萬美金地遺產。小古還沒從也不知是悲傷還是驚喜的情緒裡掙脫出來,某資本主義二號大國又發來文,小古的三叔嗝屁著涼,給小古留下了1800萬英鎊的遺產,小古還沒換算出合人民幣是多少,某盛產人妖的東南亞國家小古的四叔撒手人寰,這次差得遠。只給小古留下了3000萬泰珠——他四叔在古氏家族裡屬於窮階層的。

    小古有7個叔叔……

    其後每過幾年,隨著一個古家精英的穿越,古爺帳戶上就會多出大筆資金。古爺的經歷使他感慨萬分遂達到了寵辱不驚的境界,只要把他地遭遇如實地記錄下來,那就是本YY小說。現在的古爺心如止水,以冒充瞎子騙點小錢為樂,間或收攏些古玩,過得非常哈屁。

    不知道為什麼我突然想起一句歌詞:突然有一天邋遢他變了,邋遢大王他不邋遢我們都喜歡他……

    可是過了好半天打發出去的人還沒回來,我心裡琢磨著老古是不要耍什麼花招啊,保守估計有兩三億的人過戶300萬都這麼久?我正想著,兩個大漢提著兩隻大皮箱回來了,在古爺的示意下把箱子往桌子上一放,打了開來:裡面是滿滿澄澄的老人頭!

    話說經我手流動過的資金也有大幾百萬,可那都是過戶,就是一串串數字的變化而已,真正見到這麼多錢還是頭一次,那一捆一捆地人民幣啊,像板磚一樣整整齊齊碼在箱子裡,把半個屋子都映得紅彤彤的,難怪許多值1000萬的東西拿900萬現金就能買到手,這視覺衝擊太大了!

    我冒汗說:「古爺,不用這麼誇張吧,打我帳戶裡就行了。」

    古爺道:「咱們江湖爺們辦事就是要實實在在的,把錢打你帳戶裡你走到街上不是連根冰棍都買不了嗎?」

    我說:「我提著這兩箱子錢也不可能買冰棍去。」

    古爺呵呵笑:「點點吧。」

    我直接把箱子扣上:「點什麼點,古爺給的錢只會多不能少。」

    古爺翻著白眼說:「小狗子,你少拿話將我,出了這門我可不認了。」

    我一手提一隻箱子往出走,說:「您不認我認,少個一二百萬我都不帶和您再要的。」

    古爺歎息道:「你無恥的樣子很有我年輕時候地神韻。」

    ……

    出了門我可犯了難,我提著這300萬該先去哪呢?回家?跟包子就說是撿的?我猜她可能不會信……

    存起來?那就更不划算了,現金多方便啊,再說銀行會不會盯上我,等我去取錢的時候告我個巨額財產來源不明?

    想來想去還是先回酒吧再說,那裡至少有安全感——現在我看見腿比我長的心裡就沒底,他們只要搶走我一隻箱子我就起碼損失150萬,因為我要想追上他們就必須把手裡的箱子放下,而熟知狗熊掰棒子定律的我是不會那麼做的。

    我沒打車,而是雇了一輛摩的,這就是我聰明的地方了,摩的不但視野開闊,而且絕不會有人想到摩的上坐的人手裡提著300萬現金。

    我膽戰心驚地到了酒吧門口,見我新買的那口大缸周圍站滿了工人,每人手裡端個紙杯子,缸口上爬著一個戴安全帽的民工,拿自己的大搪瓷缸子舀上缸裡的水酒挨個給他們倒著喝。馬路上來來往往的人都看稀罕一樣往這裡瞥著。

    我先顧不上這麼多,進了酒吧先找到朱貴和他要上經理室的保險櫃鑰匙,把錢放進去,頓覺滿身輕鬆。整個酒吧都瀰漫著濃郁的酒香氣,中人欲醉,楊志張清已經閒不住出去逛大街去了,還帶走了李靜水和魏鐵柱。

    孫思欣托著下巴隔著玻璃看那些工人喝我們自創的水酒,他忽然說:「壞了!陳總來了。」

    「哪個陳……」話問到一半我馬上反應過來:陳可嬌來了。

    陳可嬌從她的小標緻裡走出來,疑惑地四下看了看,大概以為自己停錯地方了,等她看到「逆時光」三個字這才確信自己沒走差,她一眼就看見了門口的大缸,高跟鞋噔噔噔緊走幾步來到跟前,抬頭問缸口那民工:「喂,你們幹什麼呢?」

    「喝酒呀,」那工人俯下身拍了拍缸上貼的「免費品嚐」的條子說:「白給喝的,你來一杯不?」

    這時我和孫思欣接出來了,陳可嬌指著一群工人,目光看著我,氣得話也說不出來了,接二連三地重複:「你……你……」

    「進去說進去說。」我給了她一個諂媚的笑臉,把她推了進去。然後問那個民工:「哥們,味道怎麼樣啊?」

    「好喝!又甜又辣。還涼絲兒的,喝了特解乏。」

    孫思欣跟他們介紹:「這是我們的負責人。」

    缸口上那位說:「謝謝你啊兄弟,以後還給白喝嗎?」

    我說:「只要有人喝,我就往裡續。」

    那人連忙說:「有人喝有人喝,我們是旁邊街上施工隊的,一會我們走了再換一撥過來,倒班兒喝。」

    我和孫思欣往裡面走。他說:「強哥,以後每天門口圍一群民工影響怕不好吧?」

    我說:「那有什麼辦法,總得讓他們先把這缸幹掉,要不臭了影響更不好,大不了以後多兌點水給他們喝。」

    孫思欣想了一下說:「我看多倒點酒是正經,他們喝完幹活犯困,工頭就不讓他們來了。」把我氣得直樂說:「你小子壞心眼可真不少——咦,你怎麼不去陪你們陳總?」

    孫思欣看了我一眼,一語雙關地說:「我是跟著你出來的嘛。」

    陳可嬌已經沒了往日的優雅和高傲,她一屁股坐在舞台上。身周都是酒罈子,氣咻咻地看看這個,推一把那個,我把準備舀酒地小木勺遞給她:「嘗嘗吧,這次真的是我請你了。」

    陳可嬌一把打掉木勺,指著滿坑滿谷地罈子,有點激動地說:「這就是我們說好的?」

    「陳小姐,我可是嚴格按照合同。沒動你這裡的格局一分一豪,只不過是在門口立了一口大缸,在裡頭擺了一些小缸而已。」這托詞是我早就想好的。

    孫思欣賠著小心說:「陳總,這些都是咱們新推出的五星杜松酒,昨天剛做了市場測試,反響很好……」

    「那你們就給我弄得夜市攤子似的?」陳可嬌打斷他說:「你們是不是還準備在舞池裡擺個燒烤爐?」

    「那不行。」我十分確定地說:「不過你要是同意,我打算把吧台拆了。打一長溜木櫃檯,後面全是格子,裡面擺上咱的五星杜松、六星杜松……你同意嗎?」

    陳可嬌看來是氣急了,她猛地站起來,冷笑著說:「好,我今天就等著看你們的五星杜松酒到底火不火得起來——蕭經理,我們打個賭吧,這間酒吧日平均營業額是1萬左右,一會我們就看看,你的五星杜松酒一晚上要能賣5萬塊就算我輸。以後酒吧你說了算。到她忽然提高音調,厲聲說,「要是你輸了,我豁出去違約也要把酒吧收回來!」

    我說:「那哪能呢,要賣不了5萬我們的和約自動解除。」

    我嘴上說著,心裡可沒底,雖然昨天楊志半桶酒就賣了3千塊,但人氣這東西很難說,昨天是人們跟著湊熱鬧,一杯酒平均下來賣了100多塊,而且是靠炒作。

    可今天是今天,就算昨天喝著感覺不錯的人今天還說不定來不來呢。別到了時候連來喝啤酒的客人見了酒吧這個樣子都嚇跑了,那我就徹底栽了。

    陳可嬌從吧台裡給自己拿了一個飲料,滿臉怒色地找了張桌子坐。我端了兩杯酒過去,把一杯放到她面前,語重心長地說:「小陳啊,別跟自己慪氣了,一會就出分曉,咱們總得有個出局的,要是你輸了證明咱的酒吧會越來越好,要是我輸了咱買賣不成人情在嘛,何必老闆著個臉呢。」

    陳可嬌把那杯酒遠遠推開,她怒氣稍減,平靜地說:「蕭先生,看來你不是我要找的合作夥伴,你除了有時候像個流氓,簡直沒有一點商業頭腦,全是幼稚的想法。」

    我想頂她幾句吧,發現她說地都挺對的。

    陳可嬌氣呼呼的,胸脯也跟著一鼓一鼓的,這個女人從來都把自己遮得嚴嚴實實的,但這一點也不影響她的性感,尤其是她的胸部,永遠那麼高聳和平整,給人感覺稍微有點憋仄,好像喘氣都很困難的樣子,真想幫她解開衣服透透氣,當然,是不是出於好心就不知道了,反正我就不是。

    「一定是加胸墊了」我惡毒地想。

    這時趴缸口那民工頭使勁透過玻璃往裡看著,拿他地搪瓷杯敲著缸沿喊:「喂,夠不著舀了。」

    我跟孫思欣說:「你給他找個棍兒去。」

    孫思欣左看右看找了半天,把舞台背景裡那只印第安長矛拽下來跑了出去,陳可嬌看了他一眼,忍了忍才沒說什麼,今天我要滾蛋了,小孫也就能光榮下崗了。

    民工們把他們的傢伙綁在長矛上,又喝了一會都走了,臨走把那留了下來,說是對我的回報。

    工人們走了以後,除了留下了他們的水杯,還留下一個巨大的懸念:缸裡的東西真的好喝嗎?

    跟著湊了半天熱鬧的人們開始慢慢向水缸圍攏,但誰也沒好意思第一個上去,等了大約5鐘,一個富態的中年人終於鼓起勇氣爬上木梯,拿起擔在缸沿上的杯,探進去舀了滿滿一杯,然後倒在紙杯裡一飲而盡,下面有人問:好喝嗎?

    「就那麼回事吧。」中年胖子說著話又倒了一杯喝。又有人問:什麼味兒?

    「嗨,其實就是涼水。」胖子又倒一杯喝。人群裡有精明的,問:涼水你還一杯一杯喝個沒完?

    「我渴了你管得著嗎?」倒,喝。這下人們都反應過來了,紛紛喊:你下去,該我們了。胖子又喝了兩杯才打著水嗝走了。

    這次誰也不再客氣,都擁向木梯,這時梯上正站著一位紅衣少女,柳眉櫻口,人們往前一擠,少女那纖纖身影弱不禁風地在梯子上搖擺了兩下,險些跌進缸裡,我看著直揪心,剛想出去英雄救美,哪知這少女綽起長矛,把尖子對準人群,朗聲道:「誰再往前來,老娘給他個透心兒涼!」眾人皆寒,紛紛向後敗退,少女倒提長矛,用桿兒在梯子周圍畫一小圈,瞪視眾人:「入圈者死!」然後這才悠然舀起酒來,喝過一杯之後飄然而去。

    打這之後,梯子周圍這一小圈便長留了下來,來此飲酒的約定俗成都不逾圈,至於那少女是誰,為人們百般猜測卻終不得其所,以至於後來成為一個美麗的傳說……

    5點半以後,酒吧的員工漸漸都來了,他們是擠過人群才進來的——這時酒吧門口已經小聚了一些百姓。

    過了6點。散步的人們也被吸引了過來,他們站在老遠老遠。下面是他們的對話:甲說,那怎麼了?乙:不知道,看看吧……

    到後來,酒吧門口人是越聚越多,可是……沒一個進來,這些人中只有圍在缸最前面的幾個人知道自己在幹什麼,後面以及馬路對面的根本就是瞎狗看星星。就像我小時候沙子背了眼,流著眼淚低頭往前走,到後來屁股後頭跟了一長溜低頭摸的。

    等過了7點,我有點坐不住了,平時酒吧該上客了,可今天就算是來喝酒地,都被人群擋在了最外圍,不過他們可沒走,這些人反正是來消遣的,不在乎多花幾分鐘時間看看到底是怎麼了。

    陳可嬌坐在那裡。冷笑越來越濃,偌大地酒吧就我們幾個人還有服務生,有三個服務生抄著木勺傻呆呆地站在酒罈子旁邊,那是我刻意安排了來賣酒的。頂上的大燈已經開了,萬紫千紅地轉著,光點打在我們寥寥幾個人身上,像在拍一幕荒誕派的舞台劇。

    孫思欣要去拉幾個人進來,我說:「別去。我就不信這個邪了!」然後我就站在門口看著外面的人,外面的人也看著我,我叉著腰,表情嚴肅地凝望著他們,他們面面相覷,也都沉靜地回望著我。

    僵持……沉默……就連圍著水缸喝水的人們都不說話,喝完一杯就默默走掉。酒吧遠遠近近站了將近1500多人,大家好像都受了什麼感和傳染似地安靜,這情景相當詭異!相當詭異!

    就在這時,四條矯健的身影奮力分開人群,當先一人推門便入,大喊大叫說:「渴死了,拿酒喝。」正是張清,他一推門,沒看見我正憂鬱地站在門後,把我拍出去老遠。

    張清左右看看。直接跳到舞台上,搶過一個碗來就倒酒喝,在他身後緊跟著楊志,再後面是嘻嘻哈哈的李靜水和魏鐵柱,也都抄起碗就灌,誰也沒發現可憐的我被拍在陳可嬌腳下,她就帶著冷意笑吟吟地看著我。

    四個人這麼一衝一帶,不少人被捲了進來,孫思欣適時地說:「歡迎大家品嚐我們的五星杜松酒……」

    一個眼鏡男發傻地問:「多少錢?」說著使勁抽了抽鼻子。

    「五……」

    「五塊一碗!」沒等孫思欣說完後面的十字,我搶著喊了一句。

    「那我嘗……一碗。」眼鏡男捏著五塊錢,遞給抄著勺子的服務生,他喝了一口之後,把五十塊錢拍在舞台上,忘情地喊:「再來十碗!」跟他一起被擠進來的人也圍著舞台,躍躍欲試。

    僵持一但被打破,後面的人流源源不斷地湧了進來。

    今天,包圍時光酒吧的這1500人,他們是繼承了中國百姓最悠久地愛湊熱鬧的本性,當前500人衝進酒吧的時候,後面的1000人發動了類似自殺性的衝擊往裡擠,而最前面的500人中,有300人包住舞台,後面的200人根本不屑往別的地方去......

    平時接待200人就顯得滿滿當當的一樓大廳裡,現在塞滿了1000多人,他們統一擠在舞台下面,最前面的人高舉著錢和碗,後面的人則高舉著錢,張清和楊志他們下不來,索性就抱著罈子給人倒酒,隨著一只只罈子的告馫,那股濃郁的酒香卻更折磨人了。

    如果說最先開始的人是因為湊熱鬧,那麼後來的人則是因為酒香,這其中包含了昨天試過的那一小部份人,他們聞到了熟悉的味道開始當起免費宣傳員,使得這1000多人擺脫了集體意識形態,終於明白被人流刮進來是為什麼:五星杜松酒。

    在這陣大混亂中,已經有很多事情無法說清,比如說有人給了錢卻沒喝到酒,有人沒給錢卻喝了好幾碗,在我和朱貴他們的一起努力下,我們終於把酒吧開成了粥廠。

    逆時光酒吧的品牌,五星杜松酒一夜之間名楊天下,只不過它的傳奇起家史是建築在一個人的腦袋上的大包。

    我有點葷的看著狂熱的人群,慢慢轉過頭去找陳可嬌,只見她終於端起那杯我給她倒的酒,緩緩一飲而盡,站起身跟我說了一句話:「你說的那種長木櫃檯,加緊時間做吧。」
作者: jojo999    時間: 2009-3-30 15:16

第七十四章 李白

    那天晚上我們的五星杜松賣了一萬多點,這個數字還暫時說明不了任何問題,因為要按原來定的價格,這個數字應該是10倍,時很多人喝了酒卻並沒給錢——給了錢卻沒喝到酒的只佔很小一部分,最重要的是,我們的酒只招待了三分之二的顧客,那些等了一晚上卻只能空手而歸的人們氣勢洶洶地對酒吧老闆進行了聲討,表態說如果明天還這樣他們就去有關部門和消協告我們,罪名類似於出租車拒載,因為酒是舀出來賣的,我們這個就是「拒舀」。

    不管怎麼說,五星杜松前景無限是肯定的了,它口味純正,由於陳釀期短,後勁小,男人們完全可以當啤酒來喝,女孩子們兌上綠茶和可樂,又是很龐大的消費人群。

    陳可嬌再也沒回去過,她把所有權力都交給了我,當然,她這麼做是有條件的——我答應她一年以後贖回酒吧時免收那兩成的保管費。

    我說的那種木櫃檯並不難做,兩天以後就到位了,但是整體風格就顯得過於不協調,五星杜松就保持了5塊一碗的價格,它現在已經成了絕對主打,占每天營業額的8成以上,我想讓李雲按他的思路幫著徹底改造一下,但他最近一兩個星期抽不開身,因為學校也到了衝刺階段。

    從這些穿越客戶身上我發現了一個現象:那就是名聲大、本事強的在現代社會未必就混得開,拿五人組來說,兩個皇帝一個淪為了職業賭徒,一個只會玩腦殘遊戲;兩個英雄,一個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不可自拔,一個守著輛幾千塊錢的麵包車卜晝卜夜,只有李師師這個小姘胸懷大志,想超章(子怡)趕湯(唯),而且不但已經學會了熟練使用百度,在天涯都有ID了……

    再說梁山好漢們。盧俊義林沖李逵這些大名鼎鼎的英雄目前只能混吃等死,相反的。在原著中只露過一次臉的金大堅舉手之勞就給我弄回300萬來,排名靠後的朱貴幫我全權頂起了酒吧,杜興稍假時日那就是著名的民營企業家,默默無聞的宋清幾乎扛起了學校地半壁江山,隨著學校的即將竣工,他擔當了後勤主任這個角色,從床鋪被褥到桌椅板凳。再到以後要用到地黑板粉筆都得他一手經辦。

    李雲就更別說了,光忙我的事他的日程就已經排到3月以後了,這期間他還拒絕了多家建築公司的邀請。看來還是學一門實實在在的手藝才是王道,詩人比木匠容易餓死,這是已經餓死的某哲學家總結的。

    以後我兒子要敢寫現代詩,我就打折他地腿!等他到個四五歲,我這最好能接待吳道子王羲之俞伯牙這幾個人,咱們上午學畫畫,中午學書法,下午學琴;要是女兒。就讓她跟著趙飛燕學跳舞,跟著霍小玉學唱歌——《老殘遊記》裡那個白妞也行,再和上官婉兒學幾天儀表,女孩子學著做做詩填填詞也行,但盡量少和李清照蔡文姬這些人接觸,容易悲觀。

    轉眼一個禮拜過去了,按照原計劃,學校應該本來可以掛牌了。但安道全給我算了一卦,說再過三天才是店舖開業的好日子——大家可能不瞭解,過去的郎中那都會算卦,甚至是以此為主業的。加上李雲也想把工程做到盡善盡美,於是我決定那就再推遲三天。

    我們的育才文武學校佔地遼闊,有著綿延的圍牆,現有宿舍樓一棟。按每間房入住4人算,500人,3 層教學樓一棟,可容納1500人聽課,大禮堂一個,可寬鬆接納1000人,只有食堂小了點,是按300人同時就餐的規模修建的,比較令我自豪的是我還擁有一個室外游泳池,那是以前的魚塘改造地。這些花了我300萬掛零,建這所學校給了我一個慘痛的教訓,那是在蓋一所房子之前,你不但要算它的門窗牆壁花多少錢,還得算上房子蓋好以後要添什麼東西,比如宿舍裡要有床和被褥,教室裡要有黑板和桌椅,條件允許還得有閉路電視和投影機……

    在這個問題我犯了兩次錯誤,還有一次就是我那別墅我忘了算裝修,宋清買東西一次又一次托戴宗找我拿錢,學校裡的軟件設施也花了我100萬,正好把我裝修房子的錢花光了。讓戴宗跑腿的費用其實也不低,一雙耐克他跑兩天就一點也不抓地了。

    在施工隊就要撤出的最後一天,李雲跟我提了點小意見,出於防禦性的習慣,他想在我校門口裡外各建一個甕城……

    還好這工程是李雲負責的,如果交給秦始皇,恐怕他就要把學校地圍牆建成可以跑馬的雙城牆,再在上面搭上箭塔了。

    我放在酒吧裡的300萬,這些天讓宋清要去一半,剩下的錢我也不敢隨便動了,要知道放著那麼大一個學校,就算雞毛蒜皮的事情都得拿錢擺平。還有得防意外發生,比如項羽把人家的車蹭一下把菠蘿攤兒撞飛什麼的,都得錢。

    好在酒吧走上了正軌,每天慕名來品嚐五星杜松地人絡繹不絕,它已經成了我現在主要的經濟來源,酒吧以目前的經營狀況,每個月贏利50萬問題不大。

    這一個多禮拜我終於可以安安穩穩待在當鋪,過了幾天安生日子。我每天最大的樂趣就是使用那3個讀心術,用的次數最多是在荊軻身上,因為我很好奇他到底一天能有多長時間陷入無思維狀態,答案很令我滿意,9天時間裡我每天對他用一次,有6次是省略號。

    我身邊的人當然都在劫難逃,李師師每天都很忙,她在努力充實自己,讀心術的一次使用,可以顯示人思維的一小段活動,用時間來算大概也就2分鐘左右,李師師在2秒鐘內想的問題有時候能顯示5頁,但大多是對歷史和表演的思考,我看了兩次也就沒什麼興趣了,秦始皇想地問題比較有意思,他在算他這些天一共在遊戲裡殺了多少人有沒有他在統一六國的時候多。

    劉邦和項羽一個想著賭一個想著車,當然還有幾次抓到的信息毫無意義,比如在吃飯的時候抓項羽的,他有可能在想:吃完這碗飯還要不要吃?做飯的時候抓包子,她想的是:蒜裡放沒放鹽呢?

    所以說這個還得懂得爭取時機,跟攝影師一樣,不同的是攝影師雖然有時候會來不及拿出照相機,但至少他知道他錯過了什麼,但人的思維就複雜多了,比如這人上一秒還在想吃麵放什麼醬,等你抓他的時候他卻正在想阿富汗危機,難保你不立刻肅然起敬。

    施工隊撤出的當天,還沒等300好漢們搬進宿舍,張校長給我打電話問我什麼時候掛牌,我說後天,老張說:「你先讓學生們別拆帳篷,後天咱們辦個慶典儀式,再讓他們從帳篷裡出來集體進宿舍,顯得新學校新氣象。」

    我說:「那不是成了作秀了嗎——慶什麼典呀?悄摸開咱的不行嗎?」

    老張說「不行!我就不明白,人家別人的學校開業都是大張旗鼓地造聲勢,你可到好,還怕人知道,你開的是黑店?你別管了,嘉賓我找,你也叫幾個狐朋狗友去捧捧場,還有,咱不是文武學校嗎,你叫學生們準備幾個節目。」

    「……張校長,咱沒有三圍符合標準的女學生,這表演是不是就算了?」

    「別油嘴滑舌的,對了,還有接待人員你也安排幾個。」

    接待?300好漢們誰是接待別人的人?老張桃李滿天下,很多學生現在身居高位,你讓好漢們跟他們勾肩瘩背,「局長哥哥」「處長哥哥」?宋清或許能幫點小忙但對來賓的身份肯定是搞不清狀況,顏景生就更別提了,書獃子加死心眼。

    晚上朱貴給我打了一個電話,說:「小強。你快過來,有事。」

    我聽他口氣有點急。忙問怎麼了,朱貴說:「你快來吧。」

    我只好往去趕,一路猜測,到了酒吧見杜興居然也在,他身邊圍著好幾個少男少女,見了我一起低頭叫:「師叔——」我納悶地說:「這是怎麼論的?」

    其中一個漂亮女孩衝我頑皮地眨眨眼說:「師叔你不記我們啦?」

    我使勁看了她幾眼,說:「恕師叔老眼昏花……」

    「呵呵。我們是上次在這和人比街舞的那幾個,想起來沒?」

    「哦——」我恍然地說:「難怪記不起長相,光看這小腰像是見過呢。」

    女孩們嘻嘻哈哈地挽著杜興,杜興看看我,不自在地說:「非要跟我學什麼街舞——我真的就小時候跟老拳師學過幾天虎鶴雙形……」

    「你就教教他們你那天是怎麼蹦達的,」我跟那兩個女孩子說:「以後別叫叔,叫哥就行了。」

    我跟他們說笑了一會,才找到朱貴,他看上去沒半點有急事的樣子,歪坐在木櫃檯邊上看服務生們拿木勺舀酒。我問他怎麼了,他頭往一張桌子上點了點,我回頭見一個人趴在桌子上,跟前放了一堆碗,看樣子年紀不小了。朱貴說:「喝醉了。」

    我不明白他地意思,問:「沒給錢?」

    「沒給。」

    「……你說的就是這事兒?」

    朱貴點頭。

    「我靠,你涮我呢吧,搜搜他身上有錢沒。要沒有架出去不就完了嗎?這種事也叫我過來……」

    朱貴打斷我:「劉老六送來地。」

    ……我終於知道是什麼事了。

    我小心翼翼地問朱貴:「劉老六沒說這人是誰?」

    「沒。」

    「你也沒問那傢伙?」

    「來的時候就醉了,又喝了幾碗,誰也叫不醒了。」

    我歎了口氣,走到那人跟前,這才發現是一個瘦老頭,頭髮花白,攏著一個小抓髻。從衣服上看不出是哪個朝代的,大概是已經換過了。我拍拍他肩膀,沒動靜,朱貴說:「沒用,我試過了。」

    我拿了瓶冰鎮礦泉水,擰開,對準他剛要潑,朱貴說:「你可想好了,這人要是廉頗你可要倒霉,就算是黃蓋黃忠我也制不住。」

    我額頭汗下。說:「要不把林沖和李逵叫來我再潑?上了年紀的武將誰最愛喝酒?」

    朱貴笑嘻嘻地說:「也說不定是個詩人呢,賭一把唄。」

    這是賭命啊,這人別是醉拳的創始人吧?

    我把礦泉水往手裡撩了點,心驚膽戰地往他頭頂上一拍,然後一個箭步跳出2 公尺多遠,靜觀其變。

    那老者被冷水一激,慢慢抬起頭來,臉色紅得像要滴出血來,噴著酒氣茫然地看了四週一眼,我忙趁機問:「大爺,您貴姓?」

    老頭也不知道明白不明白我說的什麼,高聲歎氣:「囈噓唏……」一句話沒說完又倒在桌上。

    「囈噓唏?歷史上有這人嗎?」我問朱貴,朱貴聳肩膀。

    這時杜興那小女徒弟搭話:「這好像是古人的歎詞吧。」

    「你確定沒有叫囈噓唏地武林高手?」

    她旁邊的男孩指著她說:「這是我們學校中文系的系花。」

    我才多少放了心,看來這老頭八成是個文人,我大著膽子一瓶子冰水潑過去,那老頭一機靈,猛的坐起身,憤然道:「五花馬,千金裘,呼兒將出換美酒,與爾同銷萬古愁!」

    我拉住系花:「他這說的什麼?」

    「是一首詩,叫《將進酒》。」

    「誰寫的?」

    「連這都不知道,李白啊,我最崇拜的詩人。」

    我也吃驚非小,走近那老頭,小聲問:「你是李白?」

    老頭混不知自己身在何處,聽了我的問話,愣了半天,才醉眼朦朧地看著我,斷斷續續地說:「你……你怎麼知道?」
作者: jojo999    時間: 2009-3-30 15:17

第七十五章 大地蒼茫

    李白!我跟朱貴要了一條毛巾擦著繼往開來的汗,雖然我很白但也知道李白之強,震爍古今,某詞人說過,李白之後,就再也沒有詩人了……

    老頭詩寫的確實好,像「鵝鵝鵝,白毛浮綠水」……呃,這是駱賓王寫的,那就是「汗滴禾下土」,哦,是李紳寫的。

    反正寫的好。

    我擦完汗把毛巾遞給李白,小心地問:「您這是打哪來?」

    李白擦著頭上的水,迷迷糊糊地說:「這……是哪?」他這才發現自己身處一個「群魔亂舞」的地方,鐳射燈灑下萬點金光,舞池裡的男男女女發洩著剩餘的體力,形似抽搐,表情猙獰,混合迪曲在四面八方吼著:「鬧鬧,鬧鬧鬧鬧,鬧鬧鬧鬧——lonely,lonely,lonely……」

    李白稍微清醒了一點,如釋重負地說:「終於到地獄了。」

    我鬱悶地說:「應該說您已經出來了,您還記不記得上次在人間,是什麼時候什麼地方?」

    「……宣城吧,我記的我喝著喝著酒就來倆人拿鏈子鎖我,我還以為又是李璘(反王,李白入過其幕府)的事呢,結果他們說我死了——這不就到了地獄了嗎?」

    我無語了半天,看來這給李白的第一印象很不好,我正想解釋,李白忽然一眼看見剛上舞台的杜興了,一指說:「噫噓唏!鬼裡頭也有這麼醜的。」

    ……

    等他適應了一會環境,我大聲問:「你還記不記得那倆人把你帶到地方以後你簽沒簽過一個文書?」

    「……依稀是簽過,說什麼仙界什麼一年,我心想到了這裡人為刀我為魚肉,要簽便簽吧。」擦完水以後李白開始像正常人一樣說話了。

    我高興地說:「簽了就對了,這不是地獄是仙界,你可以在這待一年!」我到不是想騙他,現在反正跟他解釋不清,不如讓他以為自己已經身登極樂,誰樂意在地獄待著呀?

    李白搖手道:「你莫誑我。」

    我拉過中文系系花來指著她的白玉小腰說:「地獄有這麼漂亮的MM嗎?」

    李白看了一眼系花,搖頭晃腦道:「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我見系花臉一紅,問她:「他說的什麼,跟你耍流氓了?」

    系花瞪我一眼,坐在李白旁邊說:「聽你剛才說的,你好像支持李白是醉死宣城的說法,為什麼不同意後兩種呢?」

    李白愕然:「什麼後兩種?」

    「難為你這麼喜歡李白卻連他仙逝的三種傳說都不知道,後兩種一種是說他病死當塗,還有一種是說他酒醉後看水中映月,撲身去撈——」系花面泛潮紅:「我喜歡最後一種說法,好浪漫哦。」

    李白斜她一眼,說:「我又不是猴子。」

    原來唐朝就有猴子撈月的故事啊?

    系花嗔道:「你認真點行不行,我不許你嘲諷我偶像。」

    我忙在系花耳邊說:「估計是一喝多就這樣,我有個哥們一喝多就說自己是樹袋熊,在衣架上一待一夜。」

    系花恍然,往李白那邊挪了挪,笑著說:「李白我問你,你對自己的哪一首作品最滿意——不許說下一首啊!」

    李白咂咂嘴說:「有酒嗎,我半個時辰沒喝酒了吧?」

    系花說:「你要告訴我我就請你喝酒。」有熱鬧看了嘿,我忙正在給李白打酒的朱貴先別過來。我一點也不擔心系花能看破,因為這個小妞看上去很正常。

    李白開始把那一摞碗的碗底兒往一起湊,淡然笑道:「連當今皇上也不能要挾我。」

    我說:「當今皇上已經不是李隆基了……」

    系花呵呵笑道:「是我的錯,你『安能摧眉折腰事權貴,使我不得開心顏』,自然也不會為了一碗酒跟我說話。」她示意服務生端酒,我指著那摞碗說:「這也都算你的啊。」

    我不是在乎那幾個錢,我是為了成全小姑娘,能請自己的偶像喝酒多幸福,梅姑,國榮,你們啥時候來我這呀?

    酒端上來以後李白還是挪著碗底兒,系花把剛上的酒往李白跟前推了推,笑嘻嘻地說:「大詩人,你怎麼不喝呀?」

    我提醒她說:「你沒覺得你不夠誠懇嗎?」李白雖然一生仕途多,但粉絲巨萬,那心氣還是很高的。

    系花止住笑,捧起酒碗敬上,說:「這位大叔,不管你是不是李白,我想和你聊聊,可以嗎?」

    李白這才接過酒喝了一口說:「你適才問我什麼?」

    「你最喜歡李白的哪一首詩?」

    「你說我自己寫的那些呀?」

    「……」系花無語。

    「你猜呢?」

    系花無奈地說:「我猜你最喜歡《將進酒》,你剛才不是還念的嗎?」

    「嗯,這首我寫的時候很順,都沒打底稿,不過不是最喜歡的。」

    「那就是《蜀道難》,我們張教授說這首詩基本就是你一生的概括和感歎。」

    「他說的挺對,是翰林嗎?不過這首也不是我最喜歡的。」

    「……那就是《飲中八仙歌》,天子呼來不上船,自稱臣是酒中仙,反正我們班有個男生最喜歡這句,有次他在宿舍喝酒不去上課,我們輔導員去叫他他就是這麼說的。」

    李白說:「別提這句了,就是跟它倒的霉,」他喝一大口酒說,「雖然要我重選,我還會那麼說,不過不是這首。」

    小姑娘眼睛直骨碌,忽然說:「有一首你寫的詩叫《子夜吳歌》,第一句是什麼來著……」

    李白喃喃道:「子夜吳歌,第一句我是這麼說的:長安一片月,萬戶搗衣聲。」

    系花馬上說:「還有一首,叫古風……」

    李白咕嘟咕嘟把酒喝乾,苦笑道:「這首可長,你哪句想不起來了?」

    系花說:「我一句也想不起來了,你能背一遍嗎?」

    李白隨口道:「大雅久不作,吾衰竟誰陳。王風委蔓草,戰國多荊……下句是什麼來著?」

    「龍虎相啖食,兵戈逮狂秦。」

    「對對,再給我來碗酒我理理思路,給你重新做一遍。」

    酒上來李白連喝兩口,繼續道:「正聲何微茫,哀怨起騷人……」

    等他念完最後一句,我都快睡著了,只聽李白說:「這個太長,中間有個別字可能和原來的不一樣,不過效果好像不差。」

    系花滿臉崇拜地說:「哇,真不簡單,我背這首花了好幾天時間呢。」

    李白這才反應過來,說:「你會背還讓我又做一遍?你還不相信我就是李白?」

    系花呵呵笑說:「我就當你是,說說嘛,你到底最喜歡哪一首?」

    李白壓低聲音,說:「《梁園吟》。」

    「啊?我浮黃河去京闕,掛席欲進波連山那首?」

    李白點頭。

    「那首很普通啊,為什麼呢?」

    李白攏了攏稀疏的白髮:「這首有個典故你知道嗎?」

    「梁園吟……是千金買壁吧?宗夫人就因為這首詩愛上了李白還嫁給了他。」

    李白有點不好意思地說:「我這輩子,哦,是上輩子,做了無數的詩,只有這一首給我帶來了切實的好處。」說到這他嘿嘿笑了幾聲。

    系花不禁問:「宗夫人漂亮嗎?」

    李白微微搖頭,說:「要知道女人是不能光用姿色來衡量的,只能說她很綽約,很綽約呀。」

    系花總結說:「她不漂亮,卻很美?」

    李白愣了一下,喝乾一碗酒,說:「小友也寫詩?」

    系花臉紅:「寫著玩的。」

    李白惋惜道:「可惜你是女兒身,不然必能求一功名。」

    我終於有了插嘴的機會:「人家有功名,本科,再說女兒身怕什麼,在我們這性別是可以自己選的。」

    「你寫的詩讀來聽聽。」李白對系花說。

    這時系花的隊友們喊她去跳舞,我跟她說:「好好讀你的書吧,跟這群瘋小子混在一起幹什麼。」

    系花不滿地說:「我們也需要放鬆嘛,誰說他們是瘋小子了,他們可都是拿獎學金的人。」

    我說:「難怪舞跳得一股呆氣。」

    系花瞪了我一眼,這才跟李白說:「你真要聽啊?」李白點頭。「那你可不許笑我哦——」系花整理了一下表情,深情地朗誦:「記憶——最後一下疼痛,最後一道傷口,最後在最後之後,只好最後默念一次,最後,記憶最後一次打開,只是記得第一次,忘記地很快,很快……」

    李白嘬著酒,見她叨咕了半天沒動靜了,說:「念吧。」

    系花愕然道:「念完了呀。」

    然後兩個人你看我我看看你,都很尷尬,李白抱歉地說:「我以為你要給我念詩呢」

    系花說:「我念的就是詩啊……」

    兩人再次陷入尷尬。

    為了緩解氣氛,系花說:「李白,再問你最後一個問題,在所有詩裡,你最喜歡哪一句?」

    我見李白面前的碗層層疊疊,也不知道他的酒量是怎麼練出來的,不禁感慨道:「只要工夫深,鐵杵磨成針呀。」

    李白說:「對,就是這句。」

    ……

    系花站起身說:「李白,你很有趣,我什麼時候才能再見到你呢?」我低聲問她:「你不會真的相信他就是李白了吧?」

    系花低聲答:「差點就信了。」然後她又跟李白說,「或許你下次別喝酒,我們聊聊川端康城和海子?」

    李白問我:「誰呀?」

    我說:「海子是一個住在海邊的子,川端不熟,我只知道飯島愛和武籐蘭。」

    這回該系花問我了:「這倆人是誰呀,詩人嗎?」

    我邊往走推她邊說:「對,行淫詩人。」

    把系花送到台上去,我這才回來坐下,有點不知所措地說:「李……大爺……叔……」

    李白揮揮手說:「叫太白兄就行,杜甫老弟就是這麼叫的。」

    哇,跟詩聖待遇一樣。

    李白問我:「怎麼稱呼你?」

    「我叫蕭強,你叫我小強或強子都行。」

    「哦,小強是你的字?」

    我心說哪有字小強的,不過我馬上想到既然我接待的都是古代的客戶,沒個字確實有點不方便,人家魏鐵柱還字鄉德呢。

    可是叫什麼好呢?李白字太白——蕭強字……很強?要再需要一個號就號打不死居士?

    我跟李白說:「太白兄,酒喝好沒?」

    「嗯,也有七八分了。」

    「那咱下榻去?」

    「可以……」李白說著要往起站,我急忙攙著他往外走,想了想還是把他直接送到學校去比較好,那邊宿舍樓已經可以住人了,我想著以後劉老六再往來帶人是不是可以叫項羽開車接送一下,這傢伙在老車神的點撥下已經可以上路了,50米加減檔一遍零失誤,現在正移庫。

    老李本來醉著來的,現在又喝了一通,出門一見風就吐了,我把他弄在車斗裡,坐了一會他反而來精神了,看著萬家燈火喊道:「噫噓唏!」

    「太白兄,這比長安有看頭吧?」

    李白顧不得強烈的好奇,失落地說:「其實我在長安也就待了兩年。」

    這時我摩托發動,李白向後一仰,失色道:「這東西會動!」然後指著街上飛馳的汽車大驚,「魑魅魍魎!」

    「太白兄,坐好了,跑的那些不是,裡面坐的才是魑魅魍魎。」

    「……這是哪啊,這是第十八層了吧?」李白興奮地站起來喊:「我到了十八層地獄啦!」

    「太白兄,坐好……」

    我看時間不早了就加大馬力跑,老李根本就是撒酒瘋,這一路他很快樂,大喊大叫,要不就像泰坦尼克裡的傑克一樣張開膀子,大喊「大鵬一日同風起,扶搖直上九萬里」,要不是風頂得他站不起來,這老頭說不定真的就飛了。

    我是真的受不了詩人那充沛的感情,我更怕受不了交警的罰款,帶著這麼一位實在太扎眼了,等好不容易到了郊區,老李瘋也發完了,他變得很安靜,最後他問我:「小強,這到底是哪啊?」

    看來以李師師為講師的班很有必要加快速度開起來。

    李白可能是所有我接待的客戶裡最糊塗的一個,在他的記憶裡,剛才還在喝酒,然後就被兩個人帶走,再然後就到了這個滿世界都是「魑魅」的地方,也就是說一點緩衝也沒有,難怪要癲狂了。

    而別人就要好得多,其實陰間和監獄一樣應該是個最長見識的地方,比如兩個鬼魂碰一塊了,甲問乙:兄弟,哪個朝代的啊?

    乙:你呢?

    甲:我秦朝的。

    乙:我明朝的。

    甲:明朝什麼朝啊?

    乙:在你們之後呢。

    甲:喲,那你說說我們秦朝最後怎麼了?

    乙:讓一個叫劉邦的滅了,改了漢朝了。

    甲:哎……

    乙:也不知道我們明朝最後怎麼了。

    這時過來一個清朝的鬼,插一句:你們明朝啊,讓我們清朝給滅了……

    梁山好漢們就是這樣,在陰間把上面的世事弄了個八九不離十才來,不過他們這是屬於例外,因為有300跟他們頂著,雙方在陰間都待了個夠,像秦始皇荊軻他們就沒怎麼滯留。

    所以,很有必要弄一個啟蒙班,這個班只有兩個任務:第一,告訴他們這不是仙界;二,讓他們明白這裡比仙界並不差,這樣出了啟蒙班再去高級班,根據自己的興趣愛好,想在現代往哪個方向發展再選擇適合自己的特長小組……

    我被自己的設想弄得很是激動,車開在茫茫的大野地裡,忽然來了詩興,我大聲道:「噫噓唏!」李白嚇了一跳,我抱歉地衝他訕笑了一下說:「太白兄,小弟也有一首詩,想在太白兄面前班門弄斧。」

    「哦,不妨吟來。」

    我停下摩托,站起身來,張開雙臂,低沉而又抒情地說:「在蒼茫的大地上……」

    李白看著我,意示嘉許,然後要我繼續。

    「什麼也沒有……」我突然冒出這麼一句來。

    李白微微點頭道:「很直白,但很有感染力。」

    然後我就傻了,噫噓唏,我的靈感是如此短暫,還不如射精的時間長。

    李白還在聽著,半天沒動靜之後他看看我,說:「繼續啊,還沒點題。」

    我憋了半天,終於爆發式地點了一句題:「大地蒼茫!」

    「完了?」李白問。

    「嗯,」我不好意思地說:「太白兄,我這詩怎麼樣?」

    李白面無表情地說:「咱們是不是快到了?」

    我也很快坐在座上,沒事人一樣說:「嗯,快了。」

[ 本帖最後由 bladelin 於 2008-11-20 10:29 編輯 ]
作者: jojo999    時間: 2009-3-30 15:17

第七十六章 學校落成

   學校現在已經頗有規模,圍牆向綿亙不輟地延伸到了爻村居住地,向東俯視高速公路,在距此兩公里以外的鐵路上居高臨下看,紅色的圍牆無限擴張,像天神格鬥留下的血跡,只是在廣袤的校園裡,校舍區只佔了不到10分之一的地方,看上去不太協調。

    李雲也曾問過我為什麼不把宿舍和教學樓分佈得錯落一些,我說不想讓他們太辛苦,以後從宿舍出來,長途跋涉去教學樓,上完課再喊著號子暴走食堂?那戴宗到是沒什麼,吳用金大堅他們怎麼辦?他們吃完中午飯再往教學樓走,等到了又該開晚飯了。

    所以現在宿舍食堂和教學樓都建在一起,雖然距離拉得也很適中,但放在如此蒼茫大地裡,就顯得什麼也沒有,大地蒼茫。你站在一個點上,根本看不見遠處還有圍牆,跟身在大野地是一樣的。

    我要建圍牆,完全是和當年的萬里長城一樣,有很大一部分是出於心理因素的需要。

    300帳篷在靠近校門的地方,所以我得先路過他們,摩托上的遠光燈打出去,晃得對面站崗的小戰士看不清來人是誰,又不知道該怎麼喝止,習慣性地喊道:「口令!」

    我看到他們的一瞬間冷汗就濕透了全身:對面兩個戰士,一個半蹲一個站著,手裡端著上箭開張的弓!

    我大叫:「不要開槍,不要開槍,是我!」

    「蕭壯士?」兩人把弓放下。

    「誰呀?」經這麼一鬧,顏景生披衣出來,我忙示意兩個戰士把弓藏起來。

    「蕭主任,這麼晚了你來幹什麼?」

    「……送個教語文的老師。」

    顏景生戴好眼鏡,這才發現車斗裡還坐著一個,他微笑著和李白打招呼:「你好你好,以後就是同事了,叫我小顏就好。」

    「這是李老師。」我忙替李白介紹。李白這時酒勁剛過。困勁犯上來了,小抓髻也被風吹散了。跟星宿老仙似的,他朦朧地沖顏景生點了點頭。

    顏景生皺眉道:「他喝酒了?」

    李白聽到酒這個字,半睡半醒地喊了句:「酒來!」

    顏景生把衣服往緊裹了裹,小聲跟我說:「這人能為人師表嗎,別把孩子們教壞了。」

    聽聽叫得多親,還孩子們,他的「孩子們」剛才差點就把我射成刺蝟了。我不耐煩地說:「行了。你去休息吧。」

    顏景生不依不饒地拽住李白說:「哎我問你,『漂亮的小狗』是一個什麼結構的短語?」我眼睛往對面一掃,忽然發現梁山好漢們的帳篷都空了,我一把拉住顏景生問:「對面的人呢?」

    「你問他們呀,他們都搬進宿舍裡去了?」

    「啊?不是說後天一起搬嗎?」

    「他們說既然有房子為什麼還要住帳篷,今天施工隊一走他們就集體搬進去了。」

    我罵道:「這幫活土匪!」

    顏景生笑笑說:「其實他們說的也滿對的,何必為了做秀為難自己呢?」

    想不到他也有明白地時候,我說:「你為什麼不跟著去呢,你也是老師。」

    「我習慣和孩子們一起,我越來越覺得他們可愛了。」

    就在這時。他說的那幫「可愛地孩子」已經分兩路包抄了過來,草叢深處探出也不知有多少把弓已經對準了我,作為一支常年處在險惡環境下的精英部隊,當然不可能在這麼大動靜下還無動於衷,短短不到一分鐘的時間,他們已經從帳篷群後面繞過來包圍了我。難為他們為了不打草驚蛇還留了一部分人在帳篷裡繼續打呼嚕。

    幸虧顏景生眼神不好,他只看到從兩邊突然出現的戰士和把匕首藏在手腕內側的徐得龍,他奇怪地說:「你們怎麼還不睡。去哪了?」

    徐得龍見是我,沖遠處一揮手,弓箭消失。他打著馬虎眼說:「我們睡不著,就出去走了走。」

    顏景生動情地跟我說:「看見沒,學校建成同學們都興奮得睡不著覺了。」

    我抹著汗說:「顏老師你先去休息吧,明天可以讓同學們也搬到宿舍樓裡住,帳篷留下就行了。」

    顏景生點著頭說:「這個辦法好。」他又衝徐得龍他們說。「你們也早點睡,如果實在睡不著就背背單詞和公式……」

    我真害怕,我要上學那會碰上顏景生這樣的老師說不定就考上大學了,那現在肯定失業著呢……

    顏景生走以後,我看了一眼徐得龍手裡的匕首和剛才站崗小戰士扔在草地裡地弓,很嚴肅地跟他說:「不是讓你們把武器都收起來嗎?這任何一件都會惹來大麻煩你明不明白?」

    徐得龍還很少見我這麼認真,有些氣餒地說:「我們不想前兩次探營的事情再發生,這簡直就是我們的恥辱!」

    「那你們可以製造一些簡單又不會傷人命的東西嘛,記住要用現代的材料做。」

    徐得龍說:「好我知道了。」

    我問他:「探營的沒有再來吧?」

    徐得龍搖了搖頭:「可能他發覺我們已經加強警惕,所以暫時沒再來。我已經安排了暗哨。」

    「可能是你們真的太緊張了,我想不出現代怎麼會有你們的敵人的——你的暗哨在哪?」

    「我也不知道,流動地。」

    我這個汗呀,但願別有愛貪小便宜的人打我學校的主意,除了中南海,我實在想不出比這戒備更森嚴的地方了。

    離開300軍營,我帶著李白到了宿舍樓,就見一二兩層樓不少房間燈火通明的,間或傳來幾聲好漢們豪爽的笑聲。看來這幫活土匪換了新環境很開心。

    我架著李白進了樓,想隨便給他找個房間,我推開一間房門,見金錢豹子湯隆正光著膀子和李逵還有幾個好漢在賭錢;推開第二間,董平和林沖在聊天;推開第三間,金大堅已經睡了;第四間,安道全在給段景住算流年,算見他流年不利,歲末當死;第五間到是沒人,廁所……

    我推開第六間房,然後我就杵進兩團又圓又大的咪咪裡,扈三娘也不知道在幹什麼把自己吊得那麼高,還沒等我抽動鼻子,她已經跳下來用胳肢窩夾住我用拳頭擰我頭皮,我偷空眼睛向上瞟,見那高聳入雲的奶子啊,順便看見了上面的電視架,原來扈三娘在練引體向上。

    我在她懷裡滾著腦袋,一邊大叫:「放開我,你知道我扶的這人是誰嗎?」

    「天王老子也揍完再說。」扈三娘繼續擰我頭皮,李白沒有人扶著,栽栽歪歪倒在床上,他到是不傻,還知道揀軟和地方躺。

    扈三娘立刻扔下我,老鷹抓小雞一樣抓向李白,罵道:「醉鬼也敢往老娘床上躺。」

    「那人是李白!」我大喝一聲。

    扈三娘猛的停下手,看著我說:「李白,寫詩那個李白?」她的聲音居然有點顫抖。

    我大喜,看來李白盛名之下,連土匪都要禮讓三分,而且女土匪和詩人,有橋段!

    女土匪一般是被迫無奈,其實她們早已厭倦了這白衣勝雪來去如風的日子,在她們心裡,最渴慕的往往是那滿腹經綸的翩翩公子……

    雖然老李公子年紀大了點又是個三四手貨,但這正說明他飽歷滄桑,女人對這樣的男人免疫力本來就是很低的,再加上老李公子驚才絕艷,聽扈三娘那發春般的顫音,難道是老李有福,能夠梅開二度,老驥伏櫪……

    等等,為什麼扈三娘的聲音聽上去不像是激動而是像激憤?為什麼她的眼神不是脈脈含情而是充滿殺氣?為什麼她那練過鐵砂掌的纖纖玉手對著李白的臉高高揚起……

    我忙從後面把她抱住,死命拖開,扈三娘四肢離地,還指著李白大罵:「***老娘小時候就是因為沒背出來《行路難》被老頭子打手心,逼得老娘一個小姑娘家家後來只好舞槍弄棒,你說你沒事寫什麼破詩歌啊?」

    我邊拉她邊說:「別打別打。你小時候總比我小時候好,你那會詩人少。我們後來還得背宋詞和元曲呢。」

    扈三娘停下手說:「算了,我不打老頭,你快把他弄出去,看著就討厭。」

    我又架起李白,問她:「吳軍師在哪住?」

    扈三娘厭惡地揮手道:「老娘怎麼知道,自己找去。」

    我只好扛著太白兄又滿樓道躥,我犯了一個錯誤。應該把李白留在徐得龍那來著,好漢們對這位大詩人根本不感冒,他們聽說這就是詩仙,有的過來瞄幾眼,有的置之不理,表現最好的是摩雲金翅歐鵬,他指著李白說:「這就是寫『鵝鵝鵝』那個吧?」我瞪他一眼說不是。

    「哦,那就是寫『鋤禾日當午』那個?」

    看來我和歐鵬應該有很多共同語言……

    最後還是到了宋清屋裡,這個溫和地小伙子說:「吳軍師也不知在哪屋,你就把他放這吧。我照看些。」

    李白一躺到床上就呼呼睡去,宋清擰了條濕毛巾給他擦了臉,我跟他閒聊了一會,才知道好漢們以無邏輯順序佔據了四層宿舍樓裡一二層的大部分房間,有地是一個人住,有平時處得來的就幾個人住一起,現在的情況是這兩層樓只有極個別的房間是空著的,已經無法統籌安排。

    這些傢伙如此自由散漫。居然能在前期的戰鬥中百戰百勝,到也稀奇。不過後來在碰到紀律嚴明的方臘時吃盡了苦頭,人家八大天王對他們一百多,硬是把他們十成拼得去了七八成,雖然其時魯智深公孫勝這些實力派人物沒有參加討伐給梁山實力帶來不小地損失,但還是說明梁山內部存在嚴重的問題,這都快1000年了,還不知道吸取教訓。

    我辦完事,騎上車往回走,一路上幾處草叢裡簌簌而動,可能是野兔,也有可能是徐得龍安排潛伏著的小戰士在和我開玩笑,我沖那邊喊:同志們辛苦了。果然就沒動靜了。

    我上了公路很快進了市區,在一個路口遇上了紅燈,路邊是一家小型電影院,我無聊地趴在車把上看它放映廳頂上的巨副海報,是梁朝偉和老徐他們演的《傷城》。我見紅燈還45秒,就瞇縫著眼睛看海報上的內容簡介,這家電影院頂上有一個像20世紀FOX那樣向上,像兩朵苞芽一樣映射天際,並且不斷旋轉,當它的燈身和轉到廳頂內側時,我赫然發現一條瘦小的黑影完全沐浴在了光柱裡,他穿一身夜行衣,半蹲在屋頂上,一動不動。

    我興奮地站起身喊道:「遷哥!」

    這時燈光轉開,黑影也隨之不見了,我就等時遷下來和我說話,自從那天晚上在酒吧見過一次之後,時遷就再沒出現,大概是找不到柳軒不好意思回來,這事完了以後他回過幾次學校,但大部分時間就像蜘蛛俠一樣遊蕩在這個城市裡,尤其是晚上。

    我等了半天還不見他下來,電影院房頂上也沒了人,正在左顧右盼,身後的出租車司機探出頭來罵我:「你狗日地還走不走,徐靜蕾是你頭啊?」原來紅燈已經變綠了,我見他車裡坐著人,知道耽誤人家賺錢了,就朝他吐了口唾沫表示道歉,然後開車走人,時遷穿著夜行衣大概是不方便下來和我見面,我們這地方的警察有個良好的傳統就是喜歡把自己藏起來,出租車司機不敢按喇叭是出於這個顧慮,在車裡大喊大叫,聲音超過10000貝也沒關係,但要不小心在禁鳴區碰了一下喇叭,不罰你200自己心裡都不塌實。

    可能是心理作怪,我總懷疑時遷還在跟著我,,我那一聲喊雖然他未必聽得見,但我總覺得暗處有黑影流竄,有時候我故意放慢車速,四下裡卻又平靜如水,我開進當鋪的巷子裡時,趙大爺的兒子趙白臉又不睡覺在街上遊蕩,我們這一帶的居民都習慣了,有時候趙大爺睡醒一覺才把他領回去,有時候睡過頭了趙白臉就能在街上玩一宿。

    趙白臉是背對著我的,當我的遠光燈打在他身上時,他驀然回首,把手中墩布往地上一戳,毫無血色地臉上面無表情,竟有幾分嶽峙淵停的氣勢,他指著我身後厲聲:「何方宵小?」我也緊跟著一回頭,似乎見一條影子上了屋脊,我問:「是遷哥嗎?」

    隨著趙白臉的喝問,一隻黑貓嚇得掉下房來,幽怨地看了我們一眼,很快逃走了。

    我很佩服白臉的眼神,笑著跟他說:「你怎麼不喊『有殺氣』了?」

    趙白臉緩緩搖頭:「不是殺氣。」

    「那是什麼,我送你回家吧?」

    趙白臉高深莫測地笑了笑,把墩布在手中一順擺了個蛟龍出水,然後跟我說:「我餓……」

    第二天一早我又得開始忙,明天學校掛牌,也不知道要來多少人,沒有個接待是不行的,我拉過黃頁給各個婚慶禮儀公司打電話,有幾家是剛開張的小公司,辦公室設在居民樓裡,大概全公司最多3人,他們也就能在百姓的婚禮上耍耍貧嘴,靠強大的肺活量喊「一鞠躬躬躬躬躬……」來折磨新人的腰,聽說我有一個佔地800頃的學校開張都不敢接,有一家本來接了的一聽說稅務局也有人去又反悔了。

    有幾家大公司則是店大欺客,說要接就必須起用他們全套服務,包括彩車、儀仗、跟蹤錄像、披著假翅膀的鳥人天使組、市三級演員和兩個會吹口琴的公司職員的助興配唱,最讓我氣憤的是禮炮500塊一響,媽的500一炮,老子還不如去金皇后打……

    人急了腦袋就會特別靈光,我忽然間想到:放著孫思欣這麼精靈的小子不用等什麼?我一個電話打過去,把大致情況一說,孫思欣問:「強哥,辦這事你準備花多少錢?」

    婚慶公司給我算的是30萬,我跟孫思欣說:「3萬!」

    孫思欣:「知道了,保證辦得風風光光的。明天你把來賓名單給我一份就行了。」

    這大事就這麼妥了。

    我想起老張讓我叫些朋友去捧場,這事就簡單多了。先通知老虎,再跟古爺說一聲,陳可嬌那小妞總算我們合作一場,也知會到了,這些人都算是有頭有臉的;讓杜興把他的小徒弟們都叫上,這就差不多夠熱鬧了。

    讓我始料不及的是白蓮花打過電話來讓我拿鑰匙,我說這幾天沒空。她一問,然後馬上表示明天會去學校親手交給我,順便看看能不能幫上什麼忙。

    到了正日子,我穿上鎖在櫃子裡N年的西裝,跨在摩托上鬥志昂揚地出發了。

    等我快到學校地時候,就發現氣氛有點不一樣,附近十里八鄉的村民已經自發地趕來湊熱鬧,連鎮上地糧食加工廠聞訊都送了我50桶葵花油作賀禮,由廠長的小舅子親自運送。

    我到了校門口一看,孫思欣穿得精精神神地已經開始忙碌了。然後我就被那根最高最粗旗桿上的旗幟吸引住了:居然是一面聯合國旗!在它旁邊的小旗桿上,依次飄揚著聯合國衛生組織、世界貿易組織、歐佩克、紅十字、環境署的大旗……一共八面。

    我急忙問孫思欣這是怎麼回事,孫思欣說:早先不知道門口有這麼多旗桿,校門口又不好掛國旗,匆忙間只好買了些裝樣子,也好顯得正式些。

    我也沒咒念了,前天晚上來的時候都沒注意到這些桿子,後來我才知道這是李雲的傑作。他在梁山幹活習慣了,去哪先得把108好漢掛旗地桿子立起來,最高最粗那根是準備掛「替天行道」的,剛立了才想起來這是學校,於是剩下的就沒再弄,結果就成了今天這個樣子。

    我又問他怎麼在門口,裡面誰管。他說:「裡面是一位姓白的小姐在忙活,我看她挺利索的,就出來接接客。」

    我進學校一看,果然是白蓮花在招待,白蓮教主今天一身米色套裝短裙,光艷照人,言笑嫣然,把裡面的秩序安排得井井有條:貴賓先進休息室——由教室臨時改裝,與會者進大禮堂落座等候,湊熱鬧的老鄉。孩子給糖,男人發煙,婦女被授權可以隨便揀裝修完堆在一角的紙片子。

    她見我來了,偷了空把鑰匙給我,說:「我們清水家園聽說蕭先生今天開業,特委派我來道賀,還連夜趕製了一些學校用的標語,請笑納。」

    她這麼一說我才發現禮堂上掛著是「抓好素質教育」,宿舍樓上掛的是「為了一切學生,為了學生地一切,一切為了學生」,教學樓上是「今天我以育才為榮,明天育才以我為榮」,包括學校門口的「歡迎各界領導嘉賓蒞臨」都是他們清水家園贈送的,孫思欣當然也有準備,因為不夠大氣,都貼到圍牆上去了。

    今天來道賀的人可真不少,古爺人沒來,送來兩隻連門都進不去的巨型花瓶,擺在禮堂門口;陳可嬌送來80個花籃,延校門一前,老虎帶了50多號人,開著一片黑車也早就來了,現在滿世界在找董平。

    好漢們的帳篷都已經拆了,只剩下300軍營煢煢孑立,我怕他們乍見這麼多人出亂子,已經叫孫思欣一早把他們安排到禮堂落座,好漢們我指揮不動,只能等開會的時候再叫,能來多少算多少吧。

    在所有地賀匾中,有一塊「百年樹人」的牌子吸引了我,它很普通,排在領導們送的精美賀匾中一點也不起眼,下面落款也沒有具體人名:金廷影視娛樂股份有限公司。

    金少炎是怎麼知道今天學校落成?如果他已經又成了那個飛揚跋扈的金1,那麼他送我這塊匾是什麼意思?是提醒我他還沒忘一磚之恨或者是表示和解?

    我沒時間多想,在老張的號召下,貴賓來得可是真不少,其中包括教育局長、文化局宣傳處處長、群眾文化館副館長、國稅、地稅、公安局及轄下派出所、作協、影協、畫協、婦聯、計劃生育辦、地方戒毒辦……

    我靠,最後連丐幫的都來了!

[ 本帖最後由 bladelin 於 2008-11-20 10:22 編輯 ]
作者: jojo999    時間: 2009-3-30 15:17

第七十七章 虞姬

    現在才知道一個老師一輩子能教育出多少人才來,當時是學校剪綵,所以老張的學生來的只是一小部分,如果把他教過的學生湊齊了,再把他們流放到火星上去不出半年馬上又能創造一個人類文明來。上至縱橫闔的政治家和研究鈾235的科學家,中到市長局長工程師,下到木匠裁縫打手,一個人類世界要保持平衡發展的分子應有盡有。

    我找到老張,見他一身板板正正的中山裝,正被一干這長那長眾星拱月般圍在當中,他見了我,招手把我叫過去,給我一一介紹,然後趁他們不注意悄悄在我耳邊說:「這些人你要維持好。」

    老張和他的學生們,已經脫離了正常的師生範疇,老張是特級教師,到現在存款4300元,他每教一個學生那就幾乎是多了一個兒子或女兒,這麼些年下來,他不知道為學生貼進去多少錢,有的是家裡窮買不起這買不起那的,有的乾脆就是出於疼愛,他的學生裡,最有出息的是某省委書記的秘書,最沒出息的,街頭打架的混混,跟所有老師一樣。

    但老張創造的最大的一個奇跡就是:所有他教過的學生裡,沒有一個說他壞,其實舉個例子你馬上就明白了,包子就不說他壞……

    在別的教室裡還有不少貴賓,但所有重量級的人物都已經匯聚在這屋了,這屋裡有很多並不是老張的學生,是老張讓他那些學生生拉硬拽過來的,他這回可是豁出老臉在玩命幫我了。

    我也悄悄問他:「為什麼這麼幫我?」

    老張沒說話,使勁捏了我一下手,那意思很明確:你要好好幹,否則老子饒不了你!

    今天的主要內容有三項:剪綵、開會、看表演。

    剪綵當然是首推老張,老張為了給學校以後打好基礎,非得把那幾個長頂到前面,最後有人出主意。老張和幾個長人手一把剪刀,把彩綢碎屍萬段才作罷。

    然後是開會。老張推來推去無奈最後還是坐在了中間,他的左邊是教育局長,右邊是文化局的副處長,以此類推,各個部門各個協會各個組織依次落座,長達15米的大主席台愣是沒坐下,然後只好的代表坐在左主席台下。請信鴿協會的代表坐在右主席台下。這也是白蓮花幫著安排地。

    在下面,300為學生與會,他們從一早就坐在禮堂,個個身板挺得標槍一樣,看得那些來賓嘖嘖稱讚,可就是苦了顏景生,為了起到所謂的「表率」作用,他跟著一起坐,半個小時以後汗流滿面40分鐘以後眉梢顫抖。2個小時過去了他已經木化現在要有個老農在他背上磕打煙灰,估計那聲音是「邦邦」地。

    台下坐的還有老虎帶來的50個徒弟,說是徒弟,簡直跟51包胎,個個也是頭皮發青,膘肥體壯。其中包括上次那12個跟我們動過手的,他們對李靜水和魏鐵柱那是相當服氣,跟同來的人指指點點介紹坐在隊伍裡的倆人。

    還有就是一些懷著各種目的來地人,其中大部分是想和我談生意的,這麼大的學校,以後的吃穿住行用沒有不花錢的地方,一但把這個固定客戶拉過去。那將是很大一筆買賣。讓我想不到的是劉邦也來了,還挎著個女人,仔細一看是那晚跳舞認識的黑寡婦。

    劉邦指著我聲討說:「這麼大的事也不說告訴我一聲,要不是和鳳鳳一起來我都不知道。」

    黑寡婦鳳鳳驚訝地說:「你們認識?」

    劉邦跟她說:「小強是我兄弟。」

    鳳鳳興奮地說:「呀,那就是一家人了,這是我的名片……」

    我接過來一看,寫著「天鳳成衣有限責任公司董事長郭天鳳」。

    你還真別說,這郭天鳳在本地也算小有名氣:富太路不管盜版正版的衣服,五成以上地貨都是從她那進的。想不到劉邦還傍了一個體積很大的小富婆。

    這郭天鳳跟我的第二句話就是:「呀,你的學生們衣服也太難看了吧。大哥進批新的不?」

    我忙說:「叫我小強就行了。」我看了看300,50塊一套買的勞改服,頭髮也分批去爻村老剃頭匠那修理了,是很酷地鍋蓋頭,這300整齊地坐在那,再穿上那種衣服,難怪很多人一進禮堂都以為這是某看守所搞的洗心革面的感化活動呢。

    我問郭天鳳:「你那有便宜的沒?」

    「你是真對這些學生好呢還是要便宜的?」郭天鳳反問我。

    我馬上說:「我真對他們好——但是我要便宜的。」

    劉邦插口說:「鳳鳳,你那不是新來了批貨嗎?」

    黑寡婦瞟他一眼,說:「我那可是李寧!」

    我忙說:「李寧我可買不起。」

    劉邦說:「哪寫李寧了,我怎麼沒看見?」

    黑寡婦說:「沒寫著當然不是李寧,寫上不就是了麼……」她見劉邦在我面前挺下不來台的,於是衝我說,「哎算了算了,不寫了,就按普通運動衣賣給你吧。」

    我挺樂呵地,過了半天才悄悄碰碰她,低聲說:「嫂子,寫上字按普通價賣我行不?」

    一聲嫂子叫得黑寡婦心情順暢,痛快地說:「行吧。」

    這時大會在蓮花教主的主持下開始了,首先請局長同志講話,局長同志就是有水平,先從98抗洪講起,過度到前些日子的地震年大事回顧,八榮八恥,和諧社會,最後點睛一筆:困難都是暫時的,發展才是永恆的,在社會大環境如此和睦的前提下,教育是最重要的,學校的落成是大快人心以及……

    局長同志話還沒說完,一群人吊兒郎當地從禮堂門口溜躂進來,見人都滿了,都呼三喝四地從最後一排往中間跳,間或夾雜著「俊義哥哥坐這兒。」「安神醫,來這坐——哎你往那邊點」的吵鬧聲:除了梁山好漢們還能有誰?

    主席台上的人一齊皺眉,我使勁沖好漢們往下按手,然後他們蹦到座位席的都擠著坐下了,有的蹦不進去就站在最後邊聊閒篇,我見老虎緊跟著董平,董平卻和戴宗談笑風生的,根本不理他。

    會場好不容易安靜下來,局長也沒了興致,簡單說了兩句就把話筒給了張校長,張校長左右看看,沒人表示要講話,張校長清清嗓子說:「下面有請育才文武學校的法人代表,蕭強蕭主任給大家講兩句。」

    我頓時傻了,要說為這學校操心最多的,那我是當仁不讓,但我是打著幫朋友的名義,身份類似於狗腿子,我從來沒想過要去主席台上說兩句,我唯一一次在主席台上演講是因為那次偷考試卷,不過也因此學會了一種打玻璃不出聲的方法,時遷就不會……

    時遷早上回來了,一會我得問問他那天聽沒聽見我喊他,***爬在梁朝偉頭上還覺得自己也是腕兒了?

    張校長見我木著,在上面衝我直招手,白蓮花滿臉歉意地小聲說:「對不起啊,忘了在上面安排你的座位。」

    我則連連沖張校長搖手,好漢們開始起哄,張順和阮氏兄弟帶著倪思雨神秘出現,張順還不忘喊一句:「小強,來一個!」

    顏景生也不知哪來的機靈勁,帶頭鼓掌,然後是300齊洪亮的掌聲……

    我知道我不上去是不行了,只好硬著頭皮走上台,張校長站起身示意我坐他那,我忙把他按住,接過麥克風吹了吹說:「我要說的只有一句……」

    全場靜。

    「有一個算一個,中午管飯!」

    人們都愣了,面面相覷。然後最先傳來的是禮堂外面老鄉們雷鳴般的叫好聲和喝彩聲,外面的孫思欣不知道狀況。以為會議已經達到了高潮,指揮人點燃了鞭炮……

    在一片嘈雜聲中,在運動員進行曲的配合下,滿頭細汗的白蓮花宣佈會議完滿結束,下面進入演出時間……

    主席台上的各位領導們在一直發蒙地狀態下自己搬自己的凳子坐到下面,他們中有不少人以為這會起碼還要開個把小時,已經自動進入昏昏欲睡狀。愕然一驚後知道我已經結束了講話,紛紛讚許地拍了拍我地肩膀,張校長使勁擰了我一把,不過看樣子也沒生氣。

    第一個節目是300,我已經通知顏景生準備了,白蓮花報完幕後,徐得龍一聲令下,300血「垮」的一下集體起立,分成兩組從已經改成舞台的主席台兩側上去,列成兩個方陣。我見顏景生走路已經有點像《綠野仙蹤》裡的鐵皮人了,大概是坐僵了。

    曾經和李靜水他們兩個交過手的那12個功夫男興奮地跟同夥說著什麼,他們可能以為300要表演群毆了。

    300一起立,確實震驚了不少人,他們還從沒見過如此威武迅捷的學生,然後300分成兩組對立,目光堅定地注視著對面,氣勢恢弘。真有點像要格鬥地意思,再加上這是一所文武學校,台下的人們充滿了期待。

    顏景生走到兩隊中間,徐得龍發口令:「向左右——轉!」

    「垮」一聲300同時轉向顏景生。

    台下大嘩:難道這斯文青年要表演1vs300絕世功夫?

    現在我也糊塗了,顏景生他要幹什麼?

    這時顏景生把雙手平伸,領頭唱道:「我們都有一個家,預備——」一揮手。「齊!」

    300:「我們都有一個家名字叫中國,兄弟姐妹都很多景色也不錯……」

    眾人絕倒,搞了半天原來就是一個大合唱。

    我見第一排的領導們也有不少不顧體面地把頭杵在了桌子上。

    到後來還是老虎的徒弟們上去劈了一堆磚頭領導們這才轉嗔為喜,等杜興那倆小女徒弟上去跳了一段現代舞後全場皆大歡喜。

    系花和另外一個女孩子跳完舞,笑嘻嘻地說:「我們兩個只是拋磚引玉,下面有請真正的舞蹈家為大家表演。」

    我直以為杜興要上場了,卻見從台下飛身上去一個華麗麗的小妞,她穿著一身叮噹做響的珠簾衣,露出盈盈一握的小蠻腰,一抹輕如浮雲的薄紗擋住了她地下半邊臉。只露出一雙晶瑩的眼眸略帶涼意。看裝扮像是中世紀阿拉伯少女。

    然後她輕擺腰肢,手臂像春日裡發芽的楊柳一樣緩緩上揚,珠簾隨之清脆做響,妙曼無比。

    我至今也不知道她跳的是什麼舞,只記得這個眼神略帶涼意的小妞擋住半邊臉跳舞就能震懾全場,包括那300不近女色的岳家鐵血,那群桀驁不遜的再世土匪,以及那些見過大世面的這長那長……

    我在台下也看得不能自己,兩眼瞇成一條磚縫,思量著和系花要她地電話,劉邦畢竟是劉邦,他很自然地瞄台上幾眼,然後充滿癡戀地看著黑寡婦,這小子,這麼快就移情別戀了。

    這時,也不知是哪來的一陣清風,拂開了那美女遮掩下半邊臉的薄紗,台下很多人都看清了,她是美女,卻並不驚艷,她的臉型偏消瘦了一些。

    然而就是這驚鴻一瞥,劉邦卻臉色大變,他猛的揚起一隻手指著台上,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

    黑寡婦充滿醋意地說:「漂亮吧?」

    劉邦卻依然震驚地保持著那個姿勢,一動也不動,我看出了不尋常,悄聲問:「怎麼了?」

    良久之後,劉邦才驚悸地輕輕吐出兩個字:「虞姬!」

[ 本帖最後由 bladelin 於 2008-11-20 10:23 編輯 ]
作者: jojo999    時間: 2009-3-30 15:18

第七十八章 兄弟如手足

   我聽到這兩個字以後倒吸口冷氣,見劉邦是少有的凝重應該不會看錯,我忽然捅捅他:「你到前面去,看她還認不認識你了?」

    劉邦苦著臉說:「虞姬可是一身好功夫,十來八個男人近不得身的……」

    我說:「就算她認出你來大不了揍你一頓,再說她穿著這身肯定跑不過你。」劉邦死不答應。

    黑寡婦好奇地說:「你們嘀嘀咕咕說什麼呢?」

    我指著台上說:「那個小妞是我們哥們失散了很多年的馬子,我有點吃不準,想讓劉哥過去認認,他不去。」

    黑寡婦對劉邦:「去呀,怎麼不去?」

    我跟她說:「因為他跟那哥們有過節,倆人因為搶地盤翻臉了。」

    黑寡婦歎氣道:「當年我跟一起出來打工的小姐妹也有過類似的事情,現在回頭想想真是恍然如夢,當時真是不懂事啊。」

    我又在劉邦耳邊說:「你不想和項羽和解了?」

    劉邦搖著頭說:「和解不和解還不就是那麼回事,再過幾個月各走各路,再說——他會原諒我嗎?」

    我見有戲,忙說:「他恨你主要還不是因為虞姬?」

    這時黑寡婦踢了一下劉邦的鞋跟兒:「快去,大男人連這點胸襟都沒有?」

    劉邦受逼不過,期期艾艾地往舞台前邊湊,剛走到一半路,那個傳說中的虞姬忽然抄起一把劍來,一個劍花挽起,刷刷刷舞將開來,主席台上頓時寒光閃閃,劉邦撒腿就往回跑。

    我歎了口氣,知道劉邦指望不上了。

    虞姬的節目一完,最後一個項目就剩看300遷新居了,我陪著領導們和嘉賓先一步來到外面,然後300列著整齊的隊列站到帳篷前面,一個記者突然不知從哪冒出來,他背對著帳篷群,朝攝像機說:「各位電視機前的觀眾朋友大家好,歡迎準時收看午夜新聞,今天,我市一所名叫育才文武學校的技術類學院正式落成,我身後就是該學院的同學們,而這些帳篷則是他們這一段時間以來艱苦的見證……」

    我這才鬆了口氣,我以為是《社會廣角》或者是《百姓問題》的記者呢。

    徐得龍一聲令下,戰士們開始拆帳篷,釘子一拔,腿彎一碰,一個帳篷就倒地了,然後兩個戰士一左一右像疊被子一樣疊起來,背起就走,整個過程用不了1分鐘,看得人們歎為觀止。

    這時那個記者才剛說到「正式落成」那,他接著說:「下面,就讓我們懷著激動的心情親眼目睹同學們辭舊迎新的搬遷過程……」他說著話一轉身,才發現帳篷不但拆沒了,離他最近的300也走出20米遠了,我幸災樂禍地看他呆在當地,後來孫思欣說那是他找的,而且是他高中同學時我才答應等一會人走了再讓300演一遍拆帳篷,其實我不想把學校的名聲打出去,不過幸好是午夜新聞,沒人看。

    就該著出事,一個背著一大包刀的戰士路過局長面前時引起了他的好奇,局長叫住他,探手拿出一把來,抽出半截刀身看了一眼,戰場上用的刀,厚而窄,有著深長的血槽,而且這把刀因為飲血無數,週身一片可怖的血斑銹,局長疑惑地說:「這刀……」我剛才出了一小會神,因為我在搜尋虞姬,她跟杜興的兩個小女徒弟頗為親暱這才心裡有了底,回頭一看大驚失色!

    「……這是表演用的刀。」我急忙跑過來,信口胡說。

    局長抽出刀來隨手在草上一揮,那片地上的草就順從地倒下一大片,局長把刀舉在眼前翻來覆去地看著,說:「能送我一把嗎?我是一個刀具收藏愛好者。」

    我能怎麼說,敢說不嗎?

    局長把刀交給自己的司機提著,看來比較開心。

    能不開心嗎,這刀抽出來能殺人,放回去能當古董,無論使用價值還是歷史價值那都是天數,就算局長同志是個貪官,這輩子都不一定能買得起。

    我拉住身邊一個人說:「你讓時遷把他認住,找機會把刀拿回來。」

    那人奇怪地說:「強哥,你說什麼?」

    我這才發現這話我是跟孫思欣說的,虞姬一出現,我腦子徹底亂了,其實就算在清醒的時候,我也偶爾會有不辯古今的情況,或者把時代搞混,經常問李師師明朝的事,還跟林沖討論過太極拳……

    幸好時遷就在我身邊,我把事情跟他一說,他問:「現在偷回來行不?」

    我說:「你傻啊,現在偷回來他又和我要一把怎麼辦?」

    時遷瞄了一眼司機上的那輛車,撇嘴說:「認住了——」

    為了完成我的承諾,中午就在食堂開了流水席,是人就管飽,好在現在的農民也都有錢了,不在乎一頓飯,所以沒有出現萬人空巷來趕宴的盛況,不過在場的都沒走,他們吃著吃著就驚喜地叫:「呀,這豬是我家養的!」也不知道怎麼看出來的。

    一干領導們微笑著去食堂視察了一番,沒吃飯就走了,我本來是要請他們擺架「八仙樓」的,

    :「有我面子撐著呢,你就別整那套了,省下錢給老師們放工資吧。」

    我這邊沒請成,老虎那邊也無所斬獲,本來他也是要拉著董平擺架「八仙樓」的,但董平聽說八仙樓只有五糧液喝,就沒去。跟著他來的那50個愣頭青都大是不忿,看樣子還想和董平伸伸手,正趕300排隊出來吃飯,這才消一場惡戰於無形。老虎到是毫不氣餒,死氣白賴地把自己電話送給董平以後興高采烈地帶著人呼嘯而去。

    我再找劉邦,這小子大概是知道我在想什麼,早就拉著黑寡婦溜之大吉,我只好一個人截住杜興的兩個女徒弟,虞姬和她們在一起。

    我嬉皮笑臉地打招呼:「美女們好。」系花和另外一個女孩子嘻嘻而笑,虞姬和她倆聊得正高興,我這麼突然冒出來,不由得瞟了我一眼,她已經換了衣服,手提長劍,雖在說笑,但眉梢眼角依然有種抹不去的鬱鬱,也因此有了一種韻味,我想起了項羽跟我說的,虞姬的美並不出眾,但就是有種魅力讓人不可自拔。

    系花和另一個女孩子,當然都是面目嬌好的小美女,但和她一比,都要遜色不少。

    我假裝不在意地問系花:「這位女俠是你們同學?」

    系花說:「是呀,我們學校藝術系學舞蹈的,她叫……」虞姬咳嗽一聲止住她,然後淡然說:「我叫張冰。」

    張冰?別人說和自己說有區別嗎?為什麼不姓虞?

    我很突然地問張冰:「你認識劉老六嗎?」

    系花和那個女孩一聽這名字就捂嘴笑,我一指遠處,跟她們倆說:「你看那是誰?」

    系花轉頭,驚喜地說:「呀,李白!」然後她就朝著那邊跑過去了,宋清和李白正往食堂走,老李看來是又喝了點,滿臉通紅腳步踉蹌。

    剩下那個女孩笑瞇瞇地瞅了我一眼,說了聲「我也去」就跟著跑了,什麼眼神嘛,把我當色狼了吧?

    有這種想法的可能不止她一個,我發現張冰握劍的手往劍柄那挪了挪,這樣的話用另一隻手拔劍可以確保一下就拔出來。

    於是我往後退了兩步,腳尖都向外撇著,這樣可以確保只要一撒腿就能朝相反的方向跑出去。

    張冰乍聽到「劉老六」這個名字沒有任何反應,應該是真不認識。我現在首要的任務是得弄清楚這個張冰是像李白秦始皇一樣穿越客還是土生土長的現代人,劉邦說她是虞姬,其實不妨把「是」改成「像」——像虞姬!某兩個人長得想像,這種事在哪都屢見不鮮。

    但為什麼在她身上有著這麼濃郁的古典氣質和悲情色彩?兩個相像的人,如果連氣質都一樣,那和一個人有什麼區別?難道是……

    我突然想到劉老六就虞姬的事跟我說過一句話,他說虞姬已經投胎了,後面的話他不是沒有說,而是硬嚥回去了,難道張冰就是虞姬轉世?

    我又一想啊,不對!如果一個人轉世除了記憶其他一切照舊,那不是說我小強上輩子還是這副德行?這到不可怕,可怕的是下輩子還是這副德行,生生世世都當小強——那就活得太絕望了,我還是做點壞事死後永墮阿鼻地獄的好……

    這個問題我已經顧不上想也想不明白了,我掏出電話,一邊撥「7474748一邊假裝隨意地問:「你對項羽這個人怎麼看?」

    問題一出口我就對著張冰按下了撥號鍵,顯示在電話屏幕上的只有兩個字:流氓。

    ……這個女人的思維真是太浩瀚了,項羽怎麼能和流氓掛上鉤的呢?難道她是聯想到了霸王硬上弓?

    ……然而我馬上就又明白了,流氓二字所指非別,正是區區在下。哎,假如你是一個漂亮女孩,走在街上忽然有一個長得有點猥瑣年紀奔三的老男人問你:小姐,你對項羽怎麼看?你肯定第一反應也是這樣。

    讓我感動的是,在讀心術有效時間的最後一瞬,流氓兩字後面彎彎繞繞地又出來一個問號。看來對我的人品還只是疑惑,沒有定性。

    我馬上一本正經地說:「讓我們聊聊柳下惠吧。」也不知道這個名字能不能拯救我在她心目中的地位,可惜現在讀心術在同一個人身上只能用一次。

    張冰看了我一眼,冷冷說:「這種話題你應該找小靜討論。」小靜指中文系系花,她官名叫王靜。

    「張小姐家是本地的嗎?」

    張冰看著過往的行人,抱起肩膀說:「是吧。」

    「在哪一帶呢?」我死皮賴臉地問,現在多知道一點對下一步的計劃都有很大影響,我現在還沒想好如果張冰只是張冰還要不要跟項羽說這件事情。

    「沒搬家以前是住解放路的,我記得那時候還都是平房,每個大院門口還有下水井。」

    我一聽這話心就一涼,看來張冰確實是土著,那都是十五六年以前的事了,不是從小長大,根本不可能知道下水井。

    「那現在在哪住呢?」

    張冰不說話,帶著一絲笑意看著我,意思很明

    看我會告訴你嗎?

    「……留個電話吧。」

    「或許下次吧,我要走了。」張冰快步走向校門口。沒過多大工夫系花和另一個女孩子急匆匆趕出來,系花王靜拿著電話左顧右盼問:「你在哪呢,什麼,出去啦,好我們也馬上出來。」王靜跑著跑著看見了我,跟我喊,「我給李白介紹的書記住提醒他買來看啊。」

    我使勁一拍腦袋,SB了!張冰的電話住址什麼的應該跟王靜要嘛,現在打草驚蛇了!

    隨著人潮的退卻,學校漸漸又恢復了平靜,孫思欣和白蓮花都已經告辭,300吃過飯稍適休息後就被顏景生拉去上課了,生意人們留下自己的名片也都走了,我就像真的教導主任一樣背著手面目陰沉地溜躂了兩圈,終於忍不住往當鋪打了一個電話,是李師師接的。

    我問:「項羽呢?」

    「項大哥啊,開著車出去了,說要買些東西。」

    「他情緒怎麼樣?」

    「可好呢,我發現他自從學會開車以後一天比一天開心,今天出去的時候還吹口哨呢。」

    我小心地問:「你覺得他開心是因為學會了開車還是別的什麼?」

    「那我怎麼知道?」

    「他走的時候說虞姬了嗎?」

    「沒有呀,對了,項大哥已經很久沒提虞姐姐了……」

    我一下來了神,我當初的預想是對的:項羽學會了開車,把虞姬給忘了,哈哈哈哈,省老事了,張冰小妞,老子也不用死皮賴臉地纏著你要地址了,你在老子腦海裡的記憶就永遠停留在「下水井」那了。

    這時李師師才怯怯地問:「表哥,你笑什麼呢,煙攤老闆又把中華當紅雲賣給你啦?」

    我輕快地跨上摩托,一路飆回當鋪,現在所有的難題都解決了,學校穩定了,酒吧賺錢了——我現在才知道柳軒為什麼那麼拚命:他當經理期間拿各種回扣每個月不下好幾萬,項羽不想老婆了……這輩子做小強,挺好。

    我進了家,見李師師又在電腦跟前忙活,我瞄了一眼,見滿屏幕都是閃得讓人心驚肉跳的「選秀」兩個字,還有幾個年輕女人滿臉幸福狀,腦袋上編著暫時的人氣名次,我一眼就總結出了這次選秀的評分標準,乳溝越深的名次越前,李師師的胸部放進去大概就屬於小馬過河:既沒有第一名那麼大,也沒最後一名那麼小。

    我說:「你不是想參加選秀去吧,如果你真想拍電影還不如再找金少炎……」我馬上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李師師卻像沒聽見我說的,她用鼠標拉著屏幕說:「選秀這種辦法本來是挺好的,可惜現在還沒有適合我的。」

    這時門口車一停,項羽手提兩個大包,滿面春風地走了進來,我問:「羽哥,什麼事這麼高興?」

    「我今天出師了,這些東西都是我自己開車到街上買的,還從富太路穿了一圈,一個訛我的也沒有,老王說這已經很難了。」

    一次也沒被訛相當於A1本,被訛三次以上那絕對是買的本,這們本地司機走富太路總結的。所謂訛,當然也不是無緣無故的,擦一下、刮一下、蹭一下,人家才會訛你,現在很多老總雇司機不看本,基本衡量標準就是走富太路。

    項羽從包裡掏出一大堆東西,李師師好奇地問:「是什麼呀?」

    項羽把一張封在塑料紙裡的地圖放在桌上,說:「小強一會告訴我該怎麼走。」然後又掏出一個指南針,「這個我已經會用了。」然後是一個軍用水壺,「這個裝水喝。」一個大水桶,「這個就裝點備用汽油,萬一在高速路上沒油了也不怕。」後來他掏出來工具包、備用電瓶、墨鏡……

    我越看越覺得不安,項羽把所有的東西都擺在桌子上,興奮地喊:「有了它們,我就可以開著車去找虞姬了!」

    我呆若木雞地說:「你……還是要走?」

    項羽抓住我肩膀把我提在空中,開心地說:「我終於能去找虞姬了,兄弟。」

    我記得第一次見他,他也是這麼把我提在天上,只不過那時候他要我把他送回去。

    兩次都是因為虞姬,兩次他都充滿希望。

    可是……這卻是注定破滅的希望,而且這一次會更痛苦,因為上次他的希望在我身上,可這次,他覺得希望就握在自己手裡。

    我使勁給了自己一巴掌,清脆作響,因為我突然決定這次真正幫項羽一個忙,不管張冰是張冰還是虞姬,我都要幫著項羽泡到她!

    劉邦的多少多少代灰孫子不是說過麼,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

    而且這一回,兄弟是自己的兄弟,女人……反正不是老子的女人。

[ 本帖最後由 bladelin 於 2008-11-20 10:24 編輯 ]
作者: jojo999    時間: 2009-3-30 15:18

第七十九章 恍然如夢

    李師師偷眼看看我,現在大概也只有她明白我的苦處。我跟她說:「給劉邦打電話,限他半小時內回來。」我把項羽買的東西都歸整起來,跟他說,「羽哥你打算什麼時候走?」

    「當然是越快越好,我想剛才就走來著,覺得不跟你們打聲招呼不合適。」

    我:「……」

    這時李師師的電話打通了,不知道為什麼,她的臉一紅差點把話筒扔了,她把話筒放在桌子上,說了聲「表哥……」就走開了。

    我納悶地接過來一聽,只聽劉邦說:「……誰,誰呀,呼哧呼哧,說……話呀,呼哧呼哧……」

    我一聽樂了:「邦子,交公糧呢?什一稅呀。」

    劉邦聽是我,稍微有點不好意思,說:「呼哧呼哧,幫鳳鳳搬貨箱子呢,呼哧呼哧……」

    我大怒:「放屁,搬箱子你用的哪只手接電話,你丫第三條腿挺直了是個機座啊?***快回來!」

    黑寡婦郭天鳳一把搶過電話:「呼哧呼哧……怎麼說話呢,他是***,呼哧呼哧……那我是什麼?」

    我心說你當然是被***,嘴上道:「嘿嘿,嫂子也搬箱子呢?」

    黑寡婦一聽是我,不好意思地說:「是強子啊,我們馬上就完。」

    「可別,為了趕『搞』會忽略了質量的。」

    劉邦在邊上喊:「***小強,老子再過一個小時回去。」

    黑寡婦:「別聽他的,最多半個小時我保證他到家。」

    劉邦:「……老子*死你!」電話斷了。

    我把項羽的包都踢到沙發底下,踮起腳拍著他肩膀說:「羽哥,我帶你去見一個人,然後你再想走,我不攔你。」

    「什麼人?」項羽問。

    「現在還不能告訴你。」項羽疑惑地看看我,點頭同意。

    李師師拉住我的衣角悄聲問:「項梁和范增來了?」

    我小聲說:「是個女的。」

    「是虞……」李師師只說出一個字來,就下意識地緊緊摀住了嘴,美麗的眼睛裡全是聳動。我衝她笑了笑。跟項羽說:「走吧,你來開車。」

    李師師急忙道:「我也去!」

    我說:「你去幹什麼。又不是去見潘安。」

    李師師笑道:「女孩子接近女孩子好像比較容易一點哦。」

    我一想很對,馬上說:「那一起。」

    李師師背著手轉過身去,搖曳生姿道:「又沒人請我,我還是不去了。」

    我目瞪口呆:「你……」只好又賠個笑臉說,「小姑奶奶,別鬧了,人命關天啊。」

    項羽莫名其妙地說:「你們搞什麼。去哪?」

    「少廢話,快上車。」敢跟楚霸王這麼牛B的人,我估計是千古第一人。

    李師師先我一步噌的鑽進車裡去了,我坐在副駕駛上,項羽姍姍來遲,上了車打火拉手剎踩離合掛檔熟極而流,問我:「去哪?」

    「認識大學路嗎?」

    「和平三街對個那條路?」

    「……對。」

    「知道了。」

    車走了一會我看著窗外說:「去大學路不是應該直走嗎?」

    「我知道一條小路,不但近,而且沒交警。」

    ……半紙箱子中華真是沒白送,看來老王把一身絕學傾囊相授了。開車是門學問,有很多實用技巧比一流地車技還重要,包括大罵擋道的三輪和合理規避交警等等,要知道老王那以前可是開大貨地!我們應該毫不懷疑現在的項羽開著這輛車可以到達世界任何一個角落。

    在車上我給系花王靜打電話,她們已經到了學校,我問她張冰跟不跟她一個宿舍,她說她們根本不是一棟樓的,張冰在7號樓住。

    我說:「小靜。一會幫哥個忙,我到了以後你打個電話約她出來。」

    王靜警惕地說:「你想幹什麼呀?」

    我沉著地說:「你看哥長得像壞人嗎?」

    「像啊,怎麼了?」

    「……那你覺得哥是壞人嗎?」

    「知人知面不知心,你到底什麼事啊?」

    ——中文系的女生都這麼不招人待見嗎?

    我說:「我想給她介紹個男朋友,一會你只管叫她出去,我和我朋友只看她一眼,不打擾你們還不行?再說是在你們學校裡面。你還怕出什麼事啊?」

    王靜笑呵呵地說:「那可說不定,藝術系女生發生情殺率本來就高,尤其在學校裡,再說大名鼎鼎的『張半城』你朋友也敢追?」

    「什麼意思?」

    「追張冰的人海了去了,有半個城那麼多,所以我們給她叫『張半城』。」

    「那不怕,我朋友最愛幹的事就是屠城——我說你到是幫不幫啊,只要你把她騙出來,以後你和你朋友在『逆時光』酒水全免。」

    「你看我像那種賣友求榮地人嗎?再說朱貴師叔早就給我們全免了。」

    這個死胖子!我把電話遞給李師師,低聲說:「搞定她!」

    李師師接過電話。溫柔地說:「小妹妹,你可能不瞭解情況,但你想過沒有,你的舉手之勞或許就可以成就千年的夙願,我的哥哥他是一個真正的男人,你可以先見見他……」

    只聽電話裡王靜大聲說:「泡妞還帶著親友團啊,真是怕了你們了,我幫還不行嗎,不過我也友情提醒一下,現在追張冰最狂熱也最被看好的一個是我們旁邊學院的籃球中鋒,人高大帥氣;一個是我們學生會主席,人不怎麼樣,但是盡花花腸子。這兩個人都沒戲,除了文武全才的黃藥師我實在想不出張冰會喜歡什麼樣的了。」

    李師師笑道:「那妹妹你喜歡什麼樣的呢?」

    王靜害羞地沉吟著。

    「她喜歡李白——」我搶過電話,既然已經得逞還廢什麼話呀,我跟王靜說:「等會一給你打電話就行動。」

    我掛了電話對李師師說:「你怎麼知道人家比你小,一口一個小妹妹叫著?」

    「這你就不懂了吧,女人只對比自己年紀大的女人有好感。」

    「啊?羽哥,是這樣嗎?」

    項羽瞪我一眼,我這才意識到自己徹底問錯人了,又問李師師:「為什麼呀?」

    「不論看上去多麼強的女人,在她心裡一定都渴望被人寵著,嬌慣著,可以在別人懷裡撒嬌,可是一但有人衝你撒嬌,那就表示你老了,叫她妹妹,這是種禮節。」

    我回頭跟她說:「表哥不怕老,一會讓你在我懷裡撒嬌。」

    李師師瞟我一眼道:「人家說的是女人。」

    已經開始撒嬌了。

    項羽忽然說:「快到了,我說你們要去哪啊?學校大門不讓進。」

    「把車扔這,我們進去。」

    項羽對我這個「扔」字很不滿,他小心地鎖好車,又輕輕拉了拉車門檢查了一下,這才放心——那車門他要使勁拉容易把鎖拉斷。

    C大是省一類綜合大學,學校左挨師範學院右靠體育學院,所以這條路就叫大學路,而這方圓之內的地方就合稱為大學城,是一個繁華和充滿活力的地方。

    我們進了C大校園。路過校前門廣場的建校紀念碑,沿著林道。一路可以看到草叢裡立著孔子、司馬遷、祖沖之、馬可波羅的塑像,馬可波羅李師師還看書知道一點,再後來從朱熹開始就摸稜兩可,康有為、李大釗、魯迅、詹天祐這些人徹底把她弄懵,每路過一個塑像,李師師都不厭其煩地去讀讀生平介紹,我們因此耽誤了很多時間。

    項羽無聊地用腳磋地說:「你到底帶我見誰去?我剛想起來我還缺頂帳篷得趕緊買。要不明天也走不了。」來來往往的學生們都好奇地打量著他,即使靠近體院,他們也很少見如此剽悍的人,項羽不單是大塊頭那麼簡單,他的身材正是所謂的虎背蜂腰,可以想像,當他穿上一身貼身的盔甲,大氅獵獵作響,我們地英雄手綽鏨金虎頭槍,立在烏寶馬旁是何等的威風。

    我們迤儷來到女生宿舍樓前。樓對面是一個小型廣場,我把項羽拉在一個不起眼地角落,很鄭重地踮起腳尖把雙手按在他的肩膀上說:「羽哥,一會我們要見的這個人你肯定是認識,而且很熟,但她現在可能暫時還想不起你是誰,為了不嚇到她,你要答應我今天先不出現。」

    項羽想了想道:「好。我答允你了。」

    我還不放心,用手使勁按他肩膀說:「我要你發個毒誓。」

    項羽道:「我若背信,永遠見不到虞姬。」

    這誓言對他來講確實夠毒的,不過放在今天可不行,我眼珠子骨碌碌轉說:「再換一個。」

    項羽呵呵笑道:「我與劉邦同處一屋簷下,能不動他分毫,你還信不過我麼?」

    項羽這種能舉起鼎來的主一般說話都很算話。我也不是信不過他,我是怕他控制不住自己,他要是狂性大發起來,徒手就能把學校清場了,到時候C大校園慘案傷亡人數的一個零頭就不下美國所有校園槍擊案了。我見項羽說得堅定,也不想那麼多了,直接通知王靜行動。

    電話打完不大一會王靜就發短信過來:她馬上下來,我和她在圖書館見。

    我突然變得比項羽還要緊張——他一點也不緊張。

    劉邦說張冰就是虞姬,那是因為兩個人長得很像,我覺得她氣質像。不過是一相情願地猜測,張冰到底是不是虞姬,馬上就會有結果了!

    我們三個擠在一張長椅上坐著,我和李師師都急得直搓手。項羽則只是有點好奇。

    李師師湊到我跟前問:「她……漂亮嗎?」

    「還行,用你剛認的妹妹地話說,她不漂亮,但很美。」

    「嘻,你說她是跳舞的?」

    ……

    在我一丁點兒準備也沒有的情況下,張冰突然出現了,她夾著一本書從我們面前走過,我根本沒想到她出來得這麼快,也沒想到她從最邊的單元門出來,我們坐的地方離她並不遠,她只要一偏頭就能看到我們。

    我本能地死死抱住項羽,卻發現他根本一動也沒動,他的身體沒動,頭也沒動,只有眼珠子跟著張冰從眼眶的一邊溜到了另一邊,表情也沒動。

    李師師發現了我們的異常,她往人群裡一瞄馬上就鎖定了張冰,她指著張冰,轉過臉來還沒等問我就點了點頭。

    「我去……」

    ……

    過往的人們驚異地看著我和項羽,我才發現我還保持著將他抱住的姿勢,我放開手,試探地拍著他:「羽哥?」

    項羽就那樣呆坐著不說話,也不動,我嚇壞了,更加用力地拍著他,又過半天,項羽終於把大手在臉上一抹,有點夢囈似地說:「這個夢怎麼這麼長啊?」

    我反應了好半天才弄明白,原來他是把這一切當成夢了,看來以前他已經做過無數次這樣的夢。

    我大聲說:「不是夢,是真的!」

    項羽把手捂在耳朵上,側頭看著我,說道:「連聲音都這麼逼真。」

    我掐住他脖子把他腦袋擰向對面,大聲說:「看吧,這麼多MM,是做夢也是春夢,你摸摸褲衩濕沒濕不就知道真假了?」

    項羽把我拱飛,喃喃:「怎麼小強在夢裡還是這副德行?」

    我抓狂無比,我小強哥被人當過流氓、痞子、混混、詐騙犯、奸商……可是把我當成夢中人還是頭一次,老子還他媽夢郎呢,為什麼就沒有身懷絕技的大媽天天晚上往我床上扛灌了春藥的公主呢?

    項羽滿臉惆悵地坐在那,自己跟自己說:「她瘦了……」

    我實在沒有辦法,壯起膽子掄起「醋缽」大小的拳頭照楚霸王臉上就是一拳——真疼呀,手。

    項羽本來是可以躲開的,但因為「在夢裡」,就理也沒理地任憑這一拳揍了個結實,他劇痛之下勃然大怒,站起身把我高舉過頂——我一回頭就看見3樓女生宿舍了,倆MM換衣服呢。

    「你為什麼打我?」

    「羽哥,清醒清醒,這不是做夢!」

    項羽如被當頭棒喝,他猛地把我放下,說:「再打我一拳!」

    我跳後兩步道:「你自己來吧,把你打惱了你再把我劈了,以前躺下是個大字,讓你劈成北字我虧不虧啊?」

    項羽二話不說掄圓了就給自己一嘴巴,然後疼得直咧嘴,但這一巴掌也把這人徹底拍活了,他忽然隨手抓住一個女學生問:「這是哪?」

    「C大呀。」

    項羽一指宿舍樓:「這裡面都是什麼人?」

    「這是女生宿舍……」女學生開始有點害怕了,項羽的眉毛皺得跟「11」似的。瞳孔充血,卻又滿臉亢奮。

    項羽放走女學生。在原地螳來螳去,想要發足疾奔,卻又猛的縮回去,他把一隻手攥成拳頭,捶著另一隻手的手心,像困獸一樣在圈裡越踱越快,終於。他站死在一個點上,用手指著張冰離開的方向,囁嚅道:「她……阿虞……」

    「清醒了嗎羽哥?」

    「她不認識我了……」

    「她現在誰也不認識了,所以羽哥我要問你一句話:她到底是不是虞姬?」

    項羽狂暴地喊道:「怎麼不是我的阿虞,從頭髮,到手指,再到腳尖,都是我的阿虞!」

    我狼狽地躲閃著出出進進女孩子們的猜疑的目光,訕笑道:「你看得還真仔細。」

    項羽又開始走來走去,喃喃地說:「可是她為什麼不認識我了。為什麼不認識我了,為什麼……」

    我說:「有可能是她沒看見你,也有可能因為別地原因,師師已經去踩盤子了,等她回來我們再好好商量,總之要讓嫂子和你團聚。」

    我見項羽已經冷靜了很多,又問了一遍:「你確定她就是嫂子?」

    「沒錯的,連走路邁地步距都還是老樣子!」

    這時李師師一路小跑奔回來。項羽急忙站起,李師師擦著汗說:「我借問路跟她搭了兩句話,藝術系舞蹈班的,叫張冰,她是虞姐姐嗎?」我微微朝她點了點頭,然後跟項羽說:「羽哥,咱們來日方長。嫂子在這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呃,不太恰當,我們還是先回去商量商量下一步的計劃再說吧?」

    項羽有點失神地說:「哦……也好。」

    以他的性格,見到朝思暮想的虞姬後居然同意這麼快就離開,到是真出乎我的意料,我看到他的兩隻手一直在抖,天地不懼地楚霸王好像是在——害怕!

    是的,就是害怕,可怕的不僅僅是分別,有時候相聚反而會讓人生疏。何況他和虞姬已經分別了太久,它不單是幾個月、幾千年、它還包括了生死。

    項羽一直在找虞姬,現在找到了,卻膽怯了。這就是所謂的患得患失吧?

    我不敢再讓項羽開車,他坐在我邊上,抓著扶手默然無語。

    我們回到當鋪,劉邦已經回來了。我直接上了門板表示今天歇業。

    我上樓把一塑料桶五星杜松酒擺在項羽面前,他使勁擺著手說:「我現在不能喝酒,不能喝酒,我得思考問題。」

    我把在屋裡給黑寡婦發短信的劉邦拽出來,走到秦始皇他們玩遊戲那屋一腳踢掉電源,我來到客廳,見五人組已經齊了,我問項羽:「你還好吧?」項羽已經平靜了很多,他點了點頭。

    「好!」我使勁一拍桌子,把眾人都嚇了一跳,我把腳踩在凳子上,擺了一個坐山雕的造型,清了清嗓子朗聲說:

    「今天,羽哥找到了虞姬嫂子,在座的有3人明白虞姬對羽哥的重要性,贏哥、軻子你們不用知道虞姬是誰,只要明白羽哥很愛她就行了。

    「但是,現在最大的問題就是虞姬嫂子已經不認識羽哥了,她的身份是學校裡學舞蹈地學生,所以我們現在首要的任務就是幫助羽哥和嫂子再續前緣,我們這裡管這個叫泡——」我把腳拿下來,叉著腰做了總結性陳詞:「從現在開始,我們要幫著羽哥泡虞姬!」

[ 本帖最後由 bladelin 於 2008-11-20 10:25 編輯 ]
作者: jojo999    時間: 2009-3-30 15:18

第八十章 追憶似水年華

  看了看五人組,要說泡妞,看來都很業餘,秦始皇大概從來沒有主動追求過女人,他的兩段愛情是夾雜在一生的暴虐史中的,絕對不可借鑒,難道要我去修一個「張冰宮」?

    劉邦可能要比他強一點,畢竟是草根出身,但我都不忍心探究在他身上都發生過什麼事,何以培養出了如此獨到的審美概念。

    荊軻,據說和燕丹公主頗為曖昧,應該是謠傳,還有一個可能就是燕丹公主在太子丹的授意下使的美人計,還有最大一個可能就是公主其實長得巨丑,每天糾纏二傻,二傻受逼不過,於是都沒等到已經約好來助拳的劍神蓋聶,他到了易水邊上,想到自己就要擺脫公主的糾纏了,遂興奮地引吭高歌:壯士一去兮,不復還。二傻見我目光灼灼地在看他,把半導體關了,不自在地擰了擰身子。

    項羽,當事人,因為作戰驍勇被虞姬仰慕,正所謂是英雄美人。其實女人對擅長搏鬥的男人都有一種天生的崇拜,這也符合達爾文進化論和自然界交配原則。當然,隨著改革開放經濟大潮的衝擊,女人的這種觀念也徹底改變了,好在包子是一個傳統的人,我就是用板磚征服了她,那一磚拍在別人頭上卻拍在了她心裡,她後來跟我說,她覺得有種拍人的男人至少不會太沒良心,很樸素的辨證,但不值得提倡。

    李師師……她是被人泡的,可以無視!

    首先,我做了一個簡單的事件回放,把我和劉邦是怎麼發現虞姬的說了一遍,然後我跟項羽說:「羽哥,這件事你可要多感謝邦子,如果不是他看見嫂子,你這輩子也別想再見到她了。」

    項羽看著劉邦說:「此事之後,你我恩怨一筆勾銷。」劉邦忙站起身笑嘻嘻地說:「如此甚好,甚好。」

    我說:「我說一下。現在虞姬的名字叫張冰,為了方便我們以後就先用這個名字。以後的日子大家要群策群力,一定幫羽哥把事辦成,下面我們先瞭解一下張冰的大體情況,表妹,你知道的多一點,就由你來介紹吧。」

    「好,」李師師站起來。胳肢窩還夾著一本書,像某企劃部OL似的,她說:「張冰現在是C大大三的學生舞蹈專業根據我觀察性格一半明媚,一半憂傷』,平時喜歡看書,圖書館地人對她很熟。」

    我猶豫不決地說:「我補充一點,她……她是從小在這長大的……」然後我馬上看項羽,他毫無反應。緊皺著眉頭在仔細聽我們說。

    「羽哥,我問你個問題……如果張冰只記得自己是張冰,一點虞姬地記憶也沒有了,你還愛她嗎?」

    項羽把下巴支在拳頭上,很自然地說:「阿虞就是阿虞,不管她還記不記得我都是一樣,就算她變成一隻杯子一雙筷子我都一樣愛她。」

    我試探性地說:「你想過沒想過,她是吃著漢堡包長大的。有可能她真的不是你的虞姬?」要下就要下猛藥,預防針得事先打。

    項羽把頭埋起來,說:「張冰就是阿虞,我比誰都明白。」

    「等一哈(下),」秦始皇忽然說:「歪(那)就絲(是)社(說),虞姬只有一個,如果你們摸油(沒有)碰上她。項羽開車走咧根本找不到她?」

    我靠,這麼複雜的問題都被他想明白了。

    我清了清嗓子說:「那今天借這個機會跟大家說明白了吧,這裡根本不是什麼仙界,我跟你們一樣是人不是神,至於年代什麼的一時半會跟你們說不清,以後給你們解釋。」

    劉邦看了看眾人,小聲說:「反正我早就知道了。」

    我指著荊軻的半導體說:「軻子,把它扔了,裡面根本沒有小人。」

    荊軻把半導體摟在懷裡說:「我就當它有。」

    只要我不醒來,世界就不存在——傻子地境界真高。

    我見他們好像也並沒有失落的情緒。應該是早就猜到了自己的處境,畢竟除了二傻在座的都絕對是腦子夠用的人。

    我忽然有點感動——他們早就知道我是個普通人,還願意把我當朋友一樣相處,尤其是秦始皇,居然還能忍受包子叫他胖子。

    場面有點尷尬,我是不是不應該挑破這層窗戶紙?

    秦始皇拍了拍荊軻的肩膀說:「你不殺餓咧?」

    荊軻忽然把手伸進兜裡,我大驚失色道:「軻子你要幹什麼?」

    只見荊軻從這個兜裡掏出200塊錢來放在桌子上,說:「這是我的……」然後把另一邊的兜掏了個底朝天,說:「這是你的……」

    我們都不知道他要幹什麼,卻見荊軻把桌上的2張錢擺弄來擺弄去,最後說:「我本來應該還4張地,你花了我2張。」

    秦始皇不好意思地撓頭:「餓都摸油(沒有)算過。」

    荊軻把一張錢裝進這邊的口袋:「這是我的。」把另一張裝到翻出來的口袋:「這是你的——你現在欠我3張錢沒還,所以我不殺你。」

    劉邦就坐在秦始皇的旁邊,他欲言又止,最後他從包裡掏出十來張老人頭遞給贏胖子說:「這是我所有的錢,都給你,不用還。」秦始皇笑道:「多謝咧。」然後把所有錢都裝進荊軻那邊的口袋:「這絲(是)餓滴。」

    荊軻不滿地說:「你為什麼不還我錢?」

    贏胖子:「餓又不絲(是)掛皮,還了你滴錢你就要殺餓捏。」

    我咳嗽了一聲說:「我們還是說正事,表妹你還有什麼要補充地嗎?」

    李師師道:「項大哥一生帶兵,應該知道『知己知彼百戰不殆』的道理,要想得到一個女人的歡心,必須先瞭解她的愛好——」她把胳肢窩裡的書放在項羽面前,「我發現她今天還的那本書是這個,你可以先看看。」

    我一看那本書,書名是:《安妮寶貝全集》。

    項羽拿起來,疑惑地念:「女尼玉貝人王(?」

    我瀑布汗,幸虧那書名是從上往下排的,要不還不知道要念成什麼呢,我把書拿開,說:「這個已然有點來不及看了,我們還是想別的辦法吧。」

    秦始皇問:「歪(那)女子家是玩兒(哪)的?」

    劉邦興奮地說:「對對對,先從老丈人下手,事半功倍,我當年要不是討得老呂歡喜,他也不會把女兒嫁給我,我也就起不了山。」

    我們一齊望著李師師,她侷促地說:「我只跟她聊了幾句,哪知道這麼詳細去?」

    我從手機裡摘了一個號碼寫給她說:「這是王靜的電話,就是你新認的那個小妹妹,這幾天你只要有空就騷擾她,先跟她聊李白,然後再套她的話,實在不行我讓時遷跟蹤張冰。」

    李師師記下電話,說:「還有一個很有用的信息,張冰現在是校花級人物,追她的人很多,從宿舍到圖書館短短一截路,有17人跟她打招呼。」這小妞,心到細,看來不但不能無視,還得提拔錄用,泡妞泡妞,總得先有妞,這也算知己知彼的一種吧。

    我嚴肅地說:「嗯,這是個問題,張冰有個綽號叫『張半城』,是說追她的人有半個城市那麼多人。」項羽勃然大怒。

    荊軻拍拍項羽的手說:「我可以幫你殺一些。」項羽感激地看了他一眼。

    我巨汗:「……民不畏死,奈何以死懼之?殺不是辦法,那些蝦兵蟹將不用管,現在最有實力的是一個打籃球的和她們學生會主席——表妹,這兩個人的資料也要!」

    李師師連忙記下來。

    「必要時你還得犧牲色相開闢第二戰場,讓他們為了你而爭風吃醋那就最好了。當然,這是基於羽哥抵擋不住的時候才出的下策。」

    李師師怒視了我一眼,我假裝沒看見,背著手說:「某位歷史大賢說過,泡妞不外乎五個字:『潘閒鄧小驢』。潘是指潘安之貌,羽哥你其實還是很帥的;閒是說要有閒工夫。你有;鄧是指要有錢,兄弟我節衣縮食贊助你;小就有點為難,羽哥你氣概天下無雙,會為了女人扮小丑嗎?」

    「小丑?」

    「呃,就是你們那會說的傀儡,就比如說她要你學狗叫你會學嗎?」

    項羽一拍桌子,把桌上的杯啊盞兒啊還有那本「女尼玉貝人王隼」震得跳啊跳啊。我們都以為他會說「老子一巴掌就拍過去了」,結果項羽滿臉通紅,想了半天也不說話。

    我忙說:「你不用回答,其實你的男子氣概也是一種魅力嘛,我想張冰也不會喜歡學狗叫地男人,要不她早就跟了學生會主席了。」

    項羽追問:「還有一個呢,『驢』是指什麼?」

    我哈哈乾笑兩聲,想把這篇揭過去,結果笑完一看全體男性都眼巴巴地瞅著我等我說,我只好又乾笑兩聲:「這個在座的除了表妹都有了。就不做解釋了。」

    李師師羞得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她雖然出身比較特殊,但畢竟是過去地人,受不了這個,她忽然輕咬貝齒說:「這是哪位大賢說的呀?」

    「呃……孔……」我一見她面色嚴峻,知道她是孔子擁護者,忙改口「孟……孫……哎呀反正是個什麼子說的。」

    她笑吟吟地說:「是婆子說的吧?」想不到她還真知道王婆。

    我把煙灰缸端起來在桌子上一拍,不但聲音比項羽的響。而且還有煙幕效果,我大聲道:「現在,敵我情況已明,下面進入戰略部署階段,在此之前,我們得先給咱們的這次行動取個代號,我建議就叫『泡妞行動』。」

    李師師撇嘴:「真難聽!」完了她還反覆詠歎了一句。「真難聽啊!」

    荊軻:「斬首行動!」秦始皇急忙擺手:「包亂社(不要亂說)咧!」

    「那表妹給咱起個好聽的。」

    李師師說:「反正不能叫泡妞行動,項大哥追求地是那段逝去的愛情,就叫追憶似水年華吧。」

    我說:「羽哥你希望不希望嫂子記起你來?」

    項羽說:「當然想。」

    「那就不能光追憶,起個甜蜜點的。」

    李師師:「穿過你的黑髮我的手?」

    「……這是十八摸的第一式吧?」

    這時樓板響,我一聽有人進來了知道是包子,她有鑰匙。

    果然,包子上了樓,吃著一根綠豆冰棍,手裡還提著一塑料袋,她看了我們一眼。邊換鞋邊說:「大白天鎖住門在屋裡幹什麼呢?」

    我們正在很認真地討論著此次行動的代號,見她回來了也沒人打招呼,都看著她不說話。

    包子把一隻皮鞋踢在鞋架上,腳趾靈動地鑽進拖鞋,又看了我們一眼這才發現不對勁,大聲說:「嘿,你們幹什麼呢?」

    包子一發威,秦始皇、荊軻、劉邦異口同聲地說:「泡妞——」

    「嘿?」包子一聽急忙把另一隻鞋直接甩飛,踩著拖鞋興高采烈地跑過來:「誰誰?」

    「大個兒。」我跟她說。

    包子把塑料袋展在桌子上:「一人拿一根,剩下的趕緊放冰箱。」她一把拿起李師師的小本子,看了一眼說:「你這寫的什麼呀?」

    我們每人揀根冰棍吃著,劉邦說:「我也吃綠豆地。」秦始皇給項羽拿了一根說:「給你個帶奶油滴。」

    屋裡一片喀嚓喀嚓嚼冰棍聲,包子左顧右盼地看了兩眼,莫名其妙地問我們:「泡什麼妞呢,有照片嗎?」

    我說:「沒照片,C大的學生,跳舞的。」

    包子問項羽:「怎麼『把』上的呀,漂亮嗎?」

    我把她按在凳子上說:「別問,你只需要知道大個兒沒她就不能活就成了,幫著出出主意,沒用的話少說。」

    除了她之外,我們其餘的人都很沉默地吃冰棍,顯得心事重重,包子識到了事態嚴重,她把板凳往前移了移:「那女孩多大了,家是哪的?」

    李師師給她補課:「大三的學生,家是本地的叫張冰。」

    「我算算啊,大三的學生,就是說二十二三歲了,一畢業就該找對象了,大個兒你有門啊,家長是幹什麼的知道嗎?」

    李師師搖頭:「我們正要去查。」

    「嗯嗯得趕緊,這個年紀的女孩兒一般是家裡看得緊,只要家長同意了那就成了一多半了。」

    劉邦立馬說:「看吧,跟我想的一樣吧?」

    我使勁瞪他一眼,有了黑寡婦還對包子賊心不死,然後跟李師師說:「把調查張冰背景的工作提到最前面。」李師師記下了。

    包子問項羽:「你多大了?」

    「30了,怎麼?」

    包子咂摸著嘴說:「要說奔三的男人呢是可靠,可是還在學校裡的女孩子肯定還憧憬浪漫的愛情呢,她們一般不喜歡比自己大太多的。」我見劉邦湊到秦始皇耳朵邊上說:「40歲那年還納了個14歲的妃子呢。」秦始皇小聲說:「我還有倆13的呢。」

(本章以下bladelin手打補齊)
   包子說:「話又說回來了 你怎麼就那麼愛她?一見鍾情?別跟我說她長得特像你以前的女朋友啊,這種鬼話我不聽。」

    我們都用能殺人的眼神盯著她,不說話,咬冰棍:喀嚓喀嚓...

    包子繼續大咧咧地說:「還有,把鬍子刮刮,多聽聽周杰倫,學點網路用語,歲數大點沒麼,別讓人家覺得和你有代溝。」

    我們看著她,咬冰棍:喀嚓喀嚓...

    包子:「還有,你趕緊找工作,小姑娘家長問你幹什麼的你怎麼說你不是會開車嗎,給人開車一個月也不少掙呢,
你看隔壁小王,給超市送貨....。」

    我們:喀嚓喀嚓...

    包子吃完冰棍,把木棍「piu」一下扔在煙灰缸裡,說:「我去做飯。」

    她走了以後,我覺得包子的話也挺有道理的,至少項羽是該打扮打扮了,現在的他鬍子實在沒辦法看。

    我放低聲音說:「現在泡妞行動小組開始分配任務。」

    李師師鼻頭一皺說:「誰同意叫泡妞行動了。」

    我嚴肅的說:「李師師同志在這緊要關頭,請你不要在這種小節上和我糾纏不清。」

    「 切。」李師師不說話了。

     我給她賠個笑臉說:「表妹啊,這第一個任務還得你親自出馬,調查張冰地一切背景,而且最好能和她取得聯繫,騙取她的信任。」

    劉邦點頭道:「大軍未行,情報先明,韓信也是這麼幹的。」

    「邦子你要幫我們做些外圍的事你那鳳鳳開的什麼車。」

    「不認識,她說不是什麼好車。」

    「標誌是什麼樣的?」

    「我給你畫。」劉邦拿過李師師的紙筆畫了兩個豎槓槓,中間一橫,是個H我說:「斜的還是正的?」

    「....好像是斜地又好像是正地。」

    廢話,反正不是本田就是現代,也還湊和。

    我跟他說:「能不能借著用兩天。」

    劉邦為難地說:「你也知道,我其實跟她認識不久,還不太熟。」

    「放屁,不太熟就一起搬箱子?」

    項羽雖然不知道我要車幹什麼,但知道我總有用,他跟劉邦說:「算我欠你個人情。」

    劉邦嘆氣道:「行了,放我身上吧,誰讓我欠你的呢。」

    我一拍秦始皇地肩膀:「贏哥,數位相機會用了嗎?」相機是金少炎送的。

    「早會咧。」

    「明天你跟著師師去張冰她們樓下守著,照幾張照片回來,順便把她們學校的整體佈局照幾張,軻子,你留在贏哥身邊幫他買吃的。」

    我安排妥當,志得意滿地繞了兩圈,他們忽然問我:「那你幹什麼?」

    「吃完飯我領著羽哥買衣服去。」切,我早知道他們要問這句話,自從跟我住上以後,你看看他們一個一個的皇帝沒個皇帝樣,英雄不像英雄,老拿小人之心度小人之腹,這可真是近赤者赤近墨者黑啊,呃,應該說強將手下無弱兵。

    我看他們啞口無言的樣子,得意地說:「同志吶,這次咱們時間緊任務急,一定要齊心協力眾志成城,可不要像個別女同志,盡在些雞毛蒜皮的小事上斤斤計較。」我又把腳踩上椅子,用地主惡霸的口氣說:「否則別怪我這個組長批評你哦。」

    李師師笑吟吟地喊:「表嫂,表哥欺負我呢。」

    包子剝著蔥從廚房出來,正見我趾高氣昂地站在凳子上,她用蔥指著桌子說:「你再往高爬,再往高爬。」

    我鼻子不是鼻子眼不眼地下來,李師師接著說:「表哥非要當泡妞小組的組長,還說什麼今天我報答社會,明天社會回報我,也不知道什麼意思。」

    「我沒說這句話,大家作證。」

    大家都事不關己,吃冰棍:喀嚓喀嚓,奶奶地連項羽都不幫我,冰棍明明吃完了在那咬棍:喀嚓喀嚓,包子笑瞇瞇地看著我....

    幸好我反應快,熱情洋溢地率先鼓掌說:「歡迎我們的組長包子給我們大家說幾句。」

   包子人緣好 大家都鼓掌。

    包子邊剝蔥邊說:「大個兒要真喜歡人小姑娘,你們幫著出出主意我沒意見,不過可別使壞心眼,尤其強子的話,你們要有選擇地參考,無選擇地匯報,表妹以後就是副組長,幫我監督著他們,好了我做飯去了。」

    大家報以熱烈的掌聲,我沖李師師作了一個凶惡的保情,她做勢要喊,我急忙討饒。

    笑鬧過了,項羽也沒有那麼緊張了,我示意他們把腦袋湊過來,說:「吃完飯以後,除了贏哥先作準備,其他人可以行動了。」

[ 本帖最後由 bladelin 於 2008-11-20 10:26 編輯 ]
作者: jojo999    時間: 2009-4-1 14:45

第八十一章 阿拉丁神燈

  吃飯的時候,包子招呼秦始皇:「胖子,田螺要用牙籤挑著吃,別放嘴裡嚼。」

    我急忙說:「以後叫贏哥。」

    秦始皇笑道:「麼四麼四(沒事沒事)。」然後用牙籤挑著吃,說,「包子要絲(是)去餓碗兒(我那),餓破例封你個鄭王。」

    我說:「我現在可已經是齊王和魏王了,加上包子我們就是半壁江山,你不怕我們合起來造你的反?」

    秦始皇忽然說:「對咧,餓問問,餓滴大秦最後咋咧?」

    劉邦頓時很緊張,我也啞口無言。包子用筷子敲花生米盤子:「吃飯吃飯,一會再聊你們的遊戲。」

    吃完飯我們按計劃行事,項羽和我出來,他邊開車門邊說:「咱們直接富太路?」

    「咱們……就先去那吧。」我本來是想領他直接奔「中大國際」呢,去富太路到也不是想省錢,而是我忽然想到要想把項羽打扮成20鋃鐺歲的小伙子得借助很多道具,而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也只有富太路才有,你不能指望一個襪子都賣300多的地方買來的衣服穿出年輕的感覺。

    我們把車停在富太路口,我領著他先進了一家體育服飾專賣,一進門就抄起一頂包頭扔在項羽懷裡:「戴上。」

    老闆見價錢都不問,知道是大主顧,急忙從櫃檯後面跑出來,貓腰賠笑問我:「您需要什麼儘管吱聲,外面的貨不全我上裡面找。」

    我叼著煙指著項羽跟他說:「你只要把我這朋友打扮得年輕十歲,價錢好說,按我的想法是想把他打扮成說唱歌手。」

    老闆托著下巴打量著項羽,一拍腦門說:「絕對適合說唱風格。」

    我吐口煙:「那就你看著弄吧,有他這麼大號的嗎?」

    老闆鑽進櫃檯說:「算你走運,我這剛到一批美國貨,黑鬼們穿的。絕對夠大。」

    我笑:「少扯淡,你這又不是性用品商店。」

    老闆訕笑著提出一件特大號的T恤。18紀歐洲將軍:「拿破侖,行嗎?」

    項羽問:「拿破侖是誰?」

    「法國版的你。」我跟老闆說:「換一件,不吉利。」

    老闆又提出一件來衝我搖擺,把我氣得說:「讓你換件吉利的,你自己看!」

    老闆一看,是薩達姆,不好意思地收起來。這回先挑了一下,提出一件印賓拉登頭像的,說:「這件行不?」

    「我說你有沒有不政治敏感的,范偉地有嗎?」

    「這個……你可以定做。」

    我把他扒拉開自己翻,最後揀出一件乳白色後背畫著只蝙蝠的,把它扔給項羽:「換上。」

    「褲子,你看穿什麼樣地合適?」我問那老闆。

    老闆捧出一條窗簾來說:「這可是我珍藏了很久的極品,是我老婆一針一線親自做的,我還打算把它獻給姚明呢,既然你需要就先給你吧。」

    「讓你拿褲子你給我窗簾幹什麼?」

    老闆把那窗簾抖開。我才發現其實是一條燈籠褲,他提著褲腰和腦袋平行,那褲腿都耷拉到地上了。

    我興奮地搶過來在項羽腰上比了比,居然剛剛好,我說:「就這麼套上吧,不用換了。」

    項羽換著褲子,我繼續四處摸,因為他的腳太大鞋不好買。所以他只有一雙運動鞋是出門穿的,平時在家都穿拖拉板,老闆很快就明白我的意思了,他說:「鞋確實不好配。」我一眼看見他櫥櫃裡擺的一雙小帆船似地鞋上了,這是某運動鞋的廣告創意,帆船下面還有一塊飛毯呢,表示「飛一般的感覺」。我說:「那個給我。」

    老闆苦著臉說:「給你也行,你得連飛毯一起買。」

    等項羽打扮好了再看,頭戴包頭巾,身穿白蝙蝠衫,下面是一條刷白順滑的窗簾燈籠褲,足踩中世紀阿拉伯帆船鞋。可是怎麼看怎麼彆扭,為什麼一點也不像說唱歌手呢,我要的效果就是得像王靜他們似的那種青春活力,可項羽這麼打扮上為什麼那麼像鐵道游擊隊呢?

    我和老闆並排站好打量著,我問他:「你覺得彆扭不?」

    老闆居然能不昧良心地說:「彆扭!」

    我說:「好像還缺點東西。」

    老闆一拍巴掌:「鏈子。缺鏈子,說唱歌手怎麼能不戴鏈子呢?」

    我也馬上隨之醒悟:「就是就是,你這有嗎?」

    「對面,那全是亂七八糟的小東西。」

    我付了錢,帶著項羽來到對面,這裡的人不少,都是年輕的嬉哈一族,挑挑揀揀地翻著紙盒子裡的項鏈戒指什麼地,我跟那個女老闆說:「有鏈子嗎,脖子裡挎的那種。」

    女老闆指給我一面牆壁,我一看全是,隨便拎了幾條在項羽脖子上比著,但他這麼魁梧的身軀戴那些細小的鏈子都不太協調,我四下搜尋著,見櫃檯角落裡堆著一條粗的黃金鏈,拿起來給項羽掛上,果然好看多了,我問女老闆:「這個多少錢?」

    女老闆面有難色,支吾了半天不說話。

    我說:「別為難,錢不是問題。」

    女老闆這才說:「錢不錢的到沒什麼,你把它買了我拿什麼栓狗啊?」靠,原來是狗鏈子。項羽一聽馬上就要往下扯,我急忙拉住他說:「羽哥,為了嫂子你就委屈一下吧。」他這才不動了。

    我又看看項羽,有了這條狗鏈子果然就有點說唱歌手的意思了,但還是顯得有點素淨,我端過兩個盒子來,把裡面的零碎能戴上的都給項羽戴上,十個石頭戒手鏈,然後又翻出一個超大的環子卡在項羽耳朵上,女老闆鬱悶地說:「你是專給我製造生活不便的吧——那是我櫥櫃的門拉手。」

    最後我揀了一個最大的耳環當鼻環給項羽卡在鼻子上,退後一步看看,項羽蹬著燈籠褲,挎著鍍銅鏈子,耳朵上掛著門把手,活脫一個某阿拉伯世界石油大王的私生子。

    我說:「先就這樣吧,畢竟嫂子現在是學舞蹈的,說不定這正符合她的審美呢——老闆結帳。」

    我們辦完事往回走,剛到富太路口上,一個醉鬼拎著酒瓶子打對面過來,腳下一個踉蹌,酒瓶子脫手打碎,然後他一抬頭就看見了項羽,撲通就跪下了,涕淚橫流地說:「你是阿拉丁神燈吧,怎麼被封在酒瓶子裡了?」

    我大受刺激,拉著項羽就走,醉鬼在後邊喊:「喂,你還沒滿足我三個要求呢——」

    回到車上,我唉聲歎氣地說:「羽哥,看來說唱歌手不適合你,把那些垃圾都扔了吧。」

    項羽把腦袋上的零碎摘巴摘巴說:「我們去哪?」

    「我來開車吧,咱們先找家美髮中心給你收拾收拾。」

    我現在才發現要把項羽打扮成20歲的後生難度不低於把吉利改裝成寶馬,外型並不難,難的是讓吉利跑出300邁來,項羽那種沉厚的氣質根本掩藏不住而且他也無意掩藏。

    我開著車漫無目的地遊走,經過一條暗街時,兩邊洗頭房的小姐在燈光曖昧的玻璃門後衝我們搔首弄姿,有的則冷丁把超短裙撩在肚臍眼上,露出各式蓬戶,項羽到還認識「美髮」這倆字,問我:「我們為什麼不在這裡弄弄?」

    「弄弄?」我帶著笑意看他。項羽掃了一眼那些小姐,馬上明白這是一個什麼所在了。他說:「走吧。」

    我說:「羽哥啊,有句話叫英雄本色,英雄嘛,本來就該色的,其實去『弄弄』也沒啥。」

    項羽橫我一眼道:「是這麼理解嗎?」

    「不要這麼嚴肅嘛,你板個老臉怎麼泡妞?」

    這時我終於找到了一排亮敞處的正經美容中心,我沒有被「髮型設計室」「形象設計工作室」這些牌子迷惑。把車放在半聯動上慢慢搜尋,然後在一家人聲鼎沸的某某髮藝門口停下,項羽問:「為什麼挑這家人多地,去旁邊不好嗎?」

    「這你就不懂了吧,剪頭髮就是要找人扎堆的地方。」

    我們進去以後,穿得像小護士似地前台服務小姐彬彬有禮地說:「先生您好,8號美髮師為您服務。」

    8號美髮師是個有點粗獷的美女,她把項羽接應到升降椅前,項羽一屁股坐上去,「嘎巴」一聲椅子升降桿兒壓脫扣了。以後這椅子只能當板凳了。

    我就坐在一群女人中間等著,她們鑽在八爪魚一樣的機器下面裹著頭做離子燙,人手一本美容雜誌,我百無聊賴之下只好觀察粗獷美人,結果她在彎腰的一剎那我才看清,原來不是粗獷美女,是秀氣男人。我更滿意了,一般這樣的美髮師都是好樣的。

    我告訴8號偽男一定要弄精神一點。他果然沒有讓我失望,一把剪刀耍得跟天橋賣藝的似地,項羽那半長不短的頭髮在他手裡一會被梳攏起來像街機快打裡的少校,一會平塌下去像胡漢三,定型之後打上著哩,項羽已經一掃鬱鬱之氣,偽男問:「您的鬍子是刮掉呢還是修剪一下?」

    我問:「你看呢?」

    偽男柔聲道:「男人嘛。留點鬍子好看。」說著還摸了摸自己光潔的下巴。

    「……那修剪一下吧。」

    我注意到偽男在給項羽修剪鬍子的過程中他脖頸子上的雞皮疙瘩像秋天的麥浪一樣層出不窮。

    最後一結帳花了240,40剪頭髮,200賠椅子,我往櫃檯上丟了二百五,說不用找了。

    再看項羽,的確精神了很多,西瓜刀一樣的眉毛已經被精心修過,濃密地黑髮根根指天,凌亂的鬍子也修成了成熟穩重的 v鬚,配上他那雙激揚又有點憂鬱的眼眸。像是歷經了滄桑的奇男子。

    當鴨去真是絕了!我有點嫉妒地想。

    「我們現在再去哪?」

    「中大國際。」

    在車上,項羽一個勁地劃拉頭髮,說:「他們給我抹漿子做什麼?」

    我們到了地方,又遇上了和上次在愷撒一樣的尷尬,在中大國際豪華的停車場上,我們的車根本連人家一個車轱轆也抵不上,甚至抵不上進進出出地人的一件衣服。

    好在我的錢包是鼓的,我決定不惜血本包裝項羽。我們進去以後才發現它的一樓是賣香水的,那些論盎司賣的名牌香水靜靜躺在櫃檯裡,那些更為昂貴地則被鑲嵌在大廳中央形似水晶棺的東西裡,被一盞暖色系燈打著,那顏色光看著就特催情,可以想像它們被抹在女人的靜脈上慢慢揮發時,就連公臭鼬都會毫不遲疑地愛上她。

    這裡我其實也是第一次來,我多次提到300錢的襪子,那是因為我以前只能買起這裡的襪子。

    二樓是西服專賣,我見到了熟悉的杉杉、羅蒙、報喜鳥和傳說中的傑尼亞、boss,有很多我不認識,但擺在這裡的應該沒有泛泛之輩,這些衣服像有生命一樣,高高在上地冷眼旁觀,雖然男人一生不可能不擁有一件西服,但多數男人買不起這裡的衣服我以前就買不起。

    導購小姐問我:「先生有自己中意的品牌嗎?」

    我說:「不管什麼品牌,我希望它穿在我這位朋友身上你一看就想嫁給他。」

    導購小姐笑靨如花,她打量了一眼項羽,忽然有點擔心地說:「我們這裡恐怕很難有適合這位先生號碼的衣服。」

    「什麼意思?」

    小姐拿起一件紅豆,在項羽身上比了一比,它穿項羽還差不多,小姐又拿起一件國人,說:「這大概是最大的一件了。」我一瞄領子上的標碼,一排XL,項羽穿上就跟穿了件潛水衣一樣,這衣服經他這麼一撐又大一號了。

    導購小姐為難地說:「像您這樣身高的我們以前也接待過,這件就剛好,可能是您的肩膀太寬了。」

    我不滿地說:「你們這是怎麼個意思,不許心胸寬廣的男人發財呀?」

    導購小姐收好衣服擺手說:「對不起,我們無能為力,額外送您一個建議,體育場對面的服裝店可能有適合您這位朋友的,就算暫時沒有還可以定做。」

    我一聽馬上拉著項羽就走,因為我馬上想到去體育場不但可以買衣服,還能順便看看張順他們。

    我讓項羽開車,自己給倪思雨打電話。倪思雨說正要和張順他們訓練去呢,我一看表,8點50,她跟我說一會直接進體育館找游泳隊,她會跟門衛打好招呼。

    然後我們就一路暢通無阻進了體育場,門衛一聽我們找游泳隊果然馬上放行,項羽邊跟我跑邊問:「去哪啊?」

    「帶你去看個小美女,不穿衣服的。」

    項羽遲疑了一下,知道我說話跟放屁一樣,就又跟著跑。

    按照門衛的指點我找到游泳館。我推門就見倪思雨雙手被反綁著,不過滿臉笑意。還是穿著她的那身黑色泳衣——阮氏兄弟可能已經習慣了。她站在池邊,正在親暱地跟張順說著什麼,應該是跟師父撒嬌呢,張順先給她後腦勺上來了一個小巴掌,然後把她推進了水裡。

    這大概是他們師徒之間的小遊戲。

    然而後頭進來的項羽卻只看見張順把一個反綁著雙手的少女推進水裡,他怒喝一聲:「住手!」飛奔過去,但倪思雨已經鑽進水裡不見了蹤影。

    項羽指著張順大罵:「賊子敢爾!」蒲扇大手照著張順就拍了過去。

    張順後退閃開。也罵:「你是哪個鳥人?」

    張順身邊的阮小二已經猱身而上,項羽閃開他打來的一拳,胳膊肘掃在他肩上,阮小二「哎喲」了一聲,踉踉蹌蹌跌出去,張順照著項羽面門一拳捅來,下身使一個掃趟腿,項羽抓住他拳頭,任憑他掃中自己的下盤,卻紋絲沒動。反到是張順跳著腳喊疼,項羽把他斜扛起來,叫道:「我劈了你!」

    我大叫:「別價,是朋友!」

    項羽聽說肩膀一抖把張順頂在水裡,阮小五不管三七二十一一個飛腳就踹上來,項羽哈哈一笑,捏住他地腳,掄開了就要往地上摔。我又喊:「羽哥,手下留情。」

    項羽這才把阮小五也扔進水裡,然後蹲下身關切地找倪思雨,對邊上虎視眈眈的阮小二視而不見。

    他們交手只是一眨眼地工夫,我這時才跑過去拉住還要上前的阮小二,張順在水裡一浮一冒說:「大個兒,有種你下來。」又是當年激李逵那一套。項羽也不管他喊什麼,往水池裡看了一會這才站起身歎口氣說:「那女孩子只怕無幸了。」他怒視阮小二道:「你們為什麼害她?」

    阮小二也不示弱,罵道:「關你鳥事!」項羽叉著手緊走幾步上前就要開打,這時倪思雨從水裡「波」地露出頭來,咯咯而笑,手上的繩子已經解開了,她好奇地說:「師父,你們怎麼也下來了?」然後看見了我,銀鈴般笑道:「小強。」

    我罵:「死丫頭沒大沒小,快上來。」

    項羽愣道:「她沒死?」

    我沖水裡的人喊:「一場誤會。大家都上來吧。」

    ……

    5分鐘以後,游泳館裡充滿了爽朗的笑聲,誤會解開,張順聽說項羽以為倪思雨死了,又給她一個腦崩兒,笑道:「現在想淹死這丫頭可不容易了。」

    阮小五對項羽的拳腳很是佩服,抱拳問:「還沒請教好漢大名?」

    項羽笑道:「好說,項羽。」

    三條好漢互看一眼,齊說:「西楚霸王?」

    項羽:「正是。」

    我急忙把倪思雨推著走,說:「你快去換衣服,一會我們還有事呢。」

    張順失色道:「難怪如此了得,原來是項哥哥。」

    阮小二抓過旁邊的酒罈子喝了一大口道:「痛快,老子今天居然和楚霸王幹了一架。」

    阮小五搶過痛飲:「雖然輸了。」

    張順接過喝了一口道:「但也沒丟了梁山地臉。」

    真會找場子,三個打人家一個被扔得到處都是還沒丟臉。

    項羽端過酒罈子,咚咚咚喝光,抹了一把嘴,眾人都等他說點什麼,他說:「走,陪我買西服去。」
作者: jojo999    時間: 2009-4-1 14:46

第八十二章 殺殺人,泡泡妞

    倪思雨換衣服去了,三條好漢就背轉身子穿衣褲,我發現他們還真是不忘娛教於樂,隨身帶的不但有酒,還有炸小魚乾和鹹菜,一個罈子裡還有兩條活魚,問他們幹什麼用的,都笑而不答。

    阮小五邊換衣服邊說:「今天可惜沒有把項哥哥拉下水,要不咱們就能『赤誠』相見了。」

    阮小二道:「項哥哥會游泳嗎?」

    張順使勁瞪他一眼道:「項大哥要會游泳也不會困死烏江了。」

    我忍不住說:「你們快點吧,別哪壺不開提哪壺了。」

    我們來到體育館外,倪思雨已經等在那裡了,她穿了一條俏皮的小碎花裙,小胸脯鼓鼓的,顯得嬌小可愛,鬥志昂揚。我發現她比以前快樂了很多,她揚著頭看項羽,驚歎道:「呀,你這麼高大,我以後就叫你大哥哥吧。」

    她的一句話讓我想起了郭襄,楊過苦等小龍女16年,項姬兩千年,我扛了項羽一膀子說:「以後你網名就叫『敢笑楊過不癡情』。」

    項羽奇道:「楊過是誰?」他大步走著,倪思雨緊跟,腿上不利索就很明顯能看出來。

    我悄聲說:「羽哥,慢點走。」

    項羽也發現倪思雨走路姿勢很彆扭,問道:「你腿有毛病?」

    我咳嗽了一聲。

    倪思雨卻毫不在意,說:「是呀,從小得的病。」

    項羽嗯了一聲,腳步一點也不慢,說:「以前我帳下有個小兵腿也有病,有一次我們打仗他的那條病腿被敵人打斷了,接住以後反而好了——你要不要試試?」

    倪思雨驚訝道:「真有這種事?」她自從我們出來就一直好奇地盯著項羽看,現在她斜著身子走,還在不時地打量她的「大哥哥」。

    項羽很自然地說:「其實人有點毛病是好事,我們那個時候吃不好睡不好。天天跟人打仗,時間一久你就會發現。以前最瘦弱的或者是有殘疾的往往能活到最後,因為他們知道自己不成,要再不努力變強就得死,幾年仗打下來,這些傢伙一個個都成了軍官,殺人麻利地很。」張順和阮家兄弟連連點頭。

    倪思雨雖然聽不懂他在說什麼,卻若有所思。她笑道:「大哥哥,下次你再來看我游泳我給表演水中抓活魚,我爸爸隊裡那些人,就一個也辦不到。」

    我終於知道那兩條活魚是幹什麼用的了。

    不一會倪思雨溜到我身邊,悄悄說:「大哥哥是黑社會?」

    我告訴她:「大哥哥是吹牛B。」

    我們走到體育場對面,逛了幾家體育專賣,哪有賣西服的?我忽然意識到我們是不是被那個導購給騙了?賣籃球排球的地方你見過賣西服的嗎?

    倪思雨聽說我們要買西服,大聲道:「你們怎麼不早說,那家店不在這裡。」她領著我們左鑽右鑽進了一條小巷,進了一家裁縫鋪。那裁縫一看就是南方人,而且認識倪思雨,跟她熱情地打招呼。然後他看了一眼項羽,笑著說:「又是來定做西服地吧?」

    我一看他的衣架上掛滿了筆挺地西裝,普遍要比一般的西裝大很多,看來沒少接待那些高頭大馬的體育生,我問他:「你這有沒有現成的,我們急用。」

    裁縫為難地說:「來這的都是定做的。現成的你們肯定去專賣裡買了,還找我做什麼?」

    項羽一探手從最高地架子上撈下一件上衣來,在身上比了比,然後伸手穿在身上,我們驚喜地發現:這件居然正合適。

    裁縫忙道:「那件是別人定的,我才做好。」

    項羽聽也不聽,伸手道:「褲子呢?」

    裁縫著急地說:「不是跟你說了麼。這是別人定的。」

    阮小二說:「我看是一直擺在這裡的,你想提價才故意這麼說。」

    裁縫失笑道:「大哥,我沒事做這麼大一件西服擺在這裡做什麼,當帶袖披風賣?」

    我知道他說的八成是真的,問他:「定這衣服的人什麼時候要?」

    「明天。」

    「真的這麼巧?」

    「可不是嘛,所以我才掛出來,不信你看,他連襯衫和鞋都一起放我這了,整整一套。」

    阮小五把襯衫和鞋都搶過去遞給項羽,說:「那我們省的跑了。」

    裁縫都快急哭了說:「那人真的明天就來取。你們讓我怎麼辦?」

    我問他:「你做這麼一套衣服得多長時間?」

    裁縫大約是看我心最軟,哭喪著臉說:「最少要一個星期。」

    我說:「那你就讓他一個星期以後再來取不就行了嗎,死心眼。」

    裁縫這才知覺到這群人裡我最壞,別人要搶要奪還有個明白話呢,我則是胡攪蠻纏死皮賴臉。他轉臉問倪思雨:「這些都是你朋友?」

    壞了,倪思雨要說跟我們認識我們都不好太過分了。

    小丫頭機靈勁:「不啊,我不認識他們。」

    裁縫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張順說:「痛快點把褲子拿出來吧。」

    裁縫爬起來拎出褲子來,苦笑:「索性都給你們吧,反正也是反正了。」項羽抱著一堆東西進裡屋換去了。

    我往桌上碼了2000塊錢,問裁縫:

    裁縫看了一眼,說:「錢到是夠了,可是幾位老大,你們也不想想能撐起這件衣服地人我惹得起嗎?」

    張順說:「那你就告訴他你這被搶了不就行了麼?」

    裁縫說:「 那他也得信呀,沒聽過大塊頭有大智慧嗎?」

    我說:「那我們幫你個忙,給你這抄得亂七八糟的他興許就信了。」

    裁縫連忙擺手:「怕了你們了,等裡邊那位大哥換上衣服你們趕緊走吧。」

    這時裡屋門一開,項羽走了出來,他不自然地揪弄著衣服的下角,怯怯地問:「這能成嗎?」

    我們都愣住了。

    站在我們面前的是一個俊朗、英氣勃發的男人,筆挺的西裝勾出他的寬肩厚背,腰腹乍收,表明他有著良好的生活習慣和健壯的體魄,沒打領帶,顯出幾分不羈和豁達,配上項羽那像鐵一般的鬢角和深沉的眼神,此時的他才更像一個英雄。

    倪思雨捂著嘴呆了半天才,最後才癡癡地說:「大哥哥,你好帥哦。」

    張順和阮家兄弟邊托著腮幫子打量項羽邊說:「看來咱們也應該做一套。」

    我看了一眼他們的大褲頭小背心裝扮說:「算了吧,你們現在還有點土匪的氣質,穿上西裝整個就是一倒手錶的。」

    裁縫也邊點頭邊說:「這套衣服你穿上確實好看,你要願意留訂金我可以再給你做一套。」

    我邊掏錢邊說:「別一套了,按季節再4套,這是訂金。」

    我們出去以後,倪思雨問:「咱們現在去哪?」

    張順說:「不是咱們是我們,你該回家了,要不你爹又該說你了。」

    倪思雨看看表說:「現在還早嘛,再說爸爸知道我和三個師父在一起是很放心的。」

    我說:「你肯定不是你爸親生的,我要有個這麼漂亮的姑娘,一切雄性動物都保持十丈開外的距離,否則板磚伺候。」我突然體會到了包子他爸的幸福:多省心呀,不用擔心男人是貪戀女兒的美色玩弄她的感情。按遺傳學來說。我要和包子也生個女兒,我也有50%省心的資本。不過萬一那女兒長得像我,我就又該操心了:肯定嫁不出去。

    倪思雨撒嬌道:「我就跟著你們。」

    張順說:「我們要去洗澡!」

    倪思雨:「那我幫你們看衣服。」

    阮小二說:「我們要去逛青樓!」可是他這話連我都不信,哪有逛青樓說得這麼義正詞嚴的,正確地說法應該是遮遮掩掩地說:「我們要去洗頭……」

    我舉起一隻巴掌嚇唬她:「快走,再不走打你屁股。」說著我真地瞄了一眼她的小屁股,翹翹地,彈性一定很好。拍上去大概能把手崩回來吧?

    倪思雨笑嘻嘻地跑到項羽身邊,挽住他的胳膊說:「大哥哥,小強欺負我。」項羽把胳膊抽回來道:「他不敢。」

    我指著她說:「別趁機佔你大哥哥的便宜,他已經名草有主了。」

    「啊,她漂亮嗎?」這句話是倪思雨問項羽的。

    我搶先說:「那還用問?嫂子那可是傾國傾城的美女,又有韻味,哪像你,傻丫頭一個。」

    這時阮小五終於想到了殺手鑭,跟倪思雨說:「我們要去喝酒,你還敢去嗎?」

    想不到倪思雨興奮地說:「好啊好啊。就喝上次喝的那種。」

    既然甩不掉這個小尾巴,我們只好帶著她,開車直奔逆時光。

    三雄見了朱貴和杜興,著實親熱了一番,張清和楊志又到外面野去了。因為有倪思雨在,我也沒有介紹給他正式介紹項羽,問他:「還有包廂嗎?」

    朱貴把我們領到一間小包裡,端上幾罈子「五星杜松」就又去忙了。

    項羽一進包廂就脫去外衣。塊狀肌把襯衫崩得緊緊的,氣勢壓人。倪思雨羨慕地說:「大哥哥,你這是怎麼練地呀?」

    我拍她一巴掌說:「瞎問什麼,你也想練成這樣啊?」倪思雨瞪我一眼,悄臉微紅。因為有她在場,好漢們有許多話就不便說,只能和項羽聊些閒篇。

    我掃了倪思雨一眼。然後給張順遞個眼色,張順會意,把酒倒上,笑道:「小雨啊,跟師父學了這些日子,覺得有進步嗎?」

    倪思雨說:「何止是有,簡直是飛速,現在連我爸爸都羨慕我呢。」

    張順端起酒來說:「那好,就為了你學業有成咱們乾一碗。」

    倪思雨和他碰了一下,一飲而盡。張順坐下,用胳膊肘碰碰阮小二,阮小二馬上站起,說:「那二師父也敬你一個。」

    倪思雨呵呵一笑,又一幹到底,臉上不紅不白的,這丫頭什麼時候酒量這麼好了?肯定是土匪們熏陶出來的。

    阮小五不用別人示意,端著碗剛站起來倪思雨就說:「這碗我敬五師父。」

    這下張順馬上找到了由頭說:「為什麼前兩碗是我和二師父敬你,輪到五師父就成了你敬他?」

    倪思雨眉頭也不皺地又敬了張順和阮小二,這一下就有點要倒的苗頭了,我沖項羽擠眉弄眼,項羽只好也端起一碗酒,想了半天,說:「來,喝酒。」眾皆大暈。

    倪思雨臉紅彤彤地喝完這最後一碗,一拍桌子站起,豪情萬丈地說:「我一定要拿冠軍!」阮小五微微搖著頭,已經把胳膊支在了她後面,下一秒倪思雨果然就軟到了阮小五懷裡,阮小五把她抱到沙發裡放好,給她披件衣服,然後坐回來,興致勃勃地說:「來,咱們聊咱們的。」

    我指著他們,義憤填膺地說:「你們太不厚道了!」

    他們齊聲:「滾!」

    張順端著酒說:「項哥哥,有人雖然罵咱是草寇,但 最佩服英雄好漢,在前人之中我最仰慕的一個是你,一個是羽關二爺。」

    項羽道:「關羽是誰?」

    阮小二還沒弄明白狀況,驚訝地說:「項大哥連關二爺也不知道?」

    我說:「廢話,你不是也不知道李闖王和洪秀全嗎,雷峰是誰你知道嗎?」

    阮小五:「雷峰是誰呀?」

    我鬱悶地直擺手:「咱們只聊前人,只聊前人。」

    張順喝完一碗酒,抹嘴道:「項大哥,跟我們說說你當年是怎麼打仗的?」

    項羽淡淡道:「也沒什麼可說,我等對方排兵部陣完畢,喊聲殺,先衝將上去,我的馬快,等對方陣營一亂,我的人趕上來掩殺一氣,那便贏了,剩下就是打掃戰場,我獨個回去喝酒。」

    張順他們聽得目瞪口呆,過了好半天,阮小二才大喝一口,讚道:「真乃英雄也!」阮小五說:「項大哥真不愧千古第一霸王。」

    項羽呵呵一笑:「什麼霸王,讀書武藝兵法戰略,一無所成,不過仗著有幾分蠻力而已。」

    我驚奇地說:「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謙虛了,史書上說你飛揚跋扈、剛愎自用,最後讓邦子趕到烏江邊上了,還說是天亡你也,非戰之罪,實在是自戀自大到了極點。」

    項羽一拍桌子,我們都一驚,以為他要發彪,誰知他大聲說:「說得都對!」

    我們齊暈,張順恨恨道:「劉邦這小子太可惡了,我見了非揍他不可。」其實他在學校就見過劉邦的。

    項羽搖手道:「莫再提他,我們已經扯平,我想過了,劉邦自起兵之日就懷有雄心,手下有張良韓信相幫。與百姓約法三章,與謀士從善如流。他一開始就知道自己要的是天下,而我,與人民殘暴成性,與手下薄恩寡惠,自驕自矜,即使我奪了天下也是一代暴君而已,像我這種全憑一己好惡為了痛快而活的人。本就成不了什麼大器。」

    張順他們毫不以為然,笑道:「咱們江湖兒女,本就是為了痛快而活的,來項大哥,喝酒!」

    呸,誰和你江湖兒女,個活土匪。

    我小心地跟項羽說:「採訪一下,你這種心態是什麼時候開始轉變的?」不等他說話,我一拍大腿說,「你和嫂子一分開就大徹大悟了對吧。看來羽哥你也是有慧根的人,不如以後就叫智深和尚吧。」

    阮小二說:「項大哥還是講講和嫂子的故事吧。」

    阮小五道:「就是,就從你怎麼認識嫂子開始說。」

    這也是我很感興趣的,以前我不敢問他,是怕勾起他的傷心事,現在虞姬既然已經找到了就不妨聽聽他們地戀愛史。

    項羽見我們都目光灼灼地等著他說,端過酒來一口喝乾潤潤嗓子,阮小二怕他倒酒打斷思路。急忙代勞。

    「……那時我還在吳中,每天就是一幫家丁練武喝酒,雖然過得逍遙,但一身的力氣沒處使,日子並不快活。

    「等我知道陳勝吳廣起義之後天下已經大亂了,不斷有四面八方地難民出來逃荒,我們那個城的太守叫殷通。不但昏邁無能,又膽小怕事,下令緊閉城門,那難民就在城外哀號,而且一天比一天多起來,今天晚上在城垛上看後面的逃難大軍斷斷續續地來,明天一起來再來已經看不到頭了,這時我的叔父跟我說,舉事的時候到了,問我敢不敢。我說我早就等不及了,他卻又說還得等幾天來籌備。

    「我不耐煩,就一個人騎了匹馬,綽了槍便走了。」

    阮小二奇道:「你去哪了?」阮小五也說:「是啊。」

    項羽微微一笑:「自然是去殺殷通,叔父說他兵衛太多,要想成事,需得先謀劃良策殺他。」

    阮小二瞠目道:「你一個人去殺他?他有多少衛兵?」

    項羽道:「大約幾百吧。」

    阮小五問:「你……都殺了?」

    張順掐著他和阮小五的脖子抗議說:「你們兩個不要插嘴行不行?」

    項羽繼續說:「我也沒殺許多,大部分都跑散了——我來到太守府前,見府門洞開著,那些日子因為時局動盪,殷通時常把他的衛兵召集起來操練,我就直接騎馬走了進去,卻不見殷通,只有一個副官在操練,我用槍磕打了一下府門,還沒等說話,就見兩個婆子拿著竹杆追打一個女孩兒從內花園深處跑出來,那女孩兒穿著舞衣,全身都是舞穗,一跑起來顫得真好看。」

    阮小二興奮道:「是嫂子!項大哥,嫂子幹嘛被人追打?」

    項羽滿臉柔情,緩緩說:「阿虞是殷通從小買來地,先是做丫鬟,後來見她伶俐又叫她學做歌伎,阿虞16歲時殷通起了淫心,~於是就有了那一幕——我永遠也忘不了第一見她的樣子,雖然滿臉都是血痕,可是還帶著不在乎的笑,好像後面追她的是兩隻她豢養的小狗小貓。

    「阿虞將將要跑出內花園的門了,那兩個婆子喊了起來,兩個衛兵就用長戈叉住了園子口,阿虞趴在園子口上,忽然看見了我,一愣之下然後她的視線就再也沒有離開過我的臉龐,任憑兩個婆子在身後怎麼抽打她,她還是就那樣笑著。」

    我納悶地想:「難道虞姬是弱智兒童?」我不禁問:「羽哥當年帥呆了吧?」

    項羽眼睛發亮,稍微有點不好意思地說:「我那時24歲剛到,穿著一身純銀的盔甲,猩紅的大氅披在馬背」

    張順等不及,插口說:「後來呢?」

    「阿虞那樣望著我,我卻沒有忘了自己是幹什麼來的,我又用槍磕打著大門,這才過來四個小兵,他們見我居然敢騎馬闖太守府,呼喝著跑過來要掀我下馬,我只這麼輕輕一劃槍桿,他們的腦袋就都碎了,霹靂啪嚓的落了一地,濺得我馬鈴上和一隻靴子上都是血和腦漿子,他們頓時大亂起來,那兩個婆子更是顧不上阿虞,像殺豬一樣嚎叫著往裡面跑,我想也沒想就把大槍投了出去,那槍把一個婆子穿在地上,還騰的一聲又扎進地裡好長一截,那個婆子至死還在手刨腳蹬地保持著逃命的姿勢。」

    阮小五忍不住道:「你面前還有幾百敵人,你卻先把槍扔出去了?那另一個婆子呢?」

    「另一個婆子眼睜睜看同伴被釘在地上還在掙扎,一瞪眼嚇死了。我後來在眾人面前一直替自己辯解,說拋槍就怕那兩個婆子回去報信給殷通,可是我騙不了自己,我就是恨她們欺負阿虞。」

    阮小五又問:「那嫂子呢,見了這場面還不得嚇壞,畢竟是女孩子家。」

    項羽微笑道:「阿虞一點都不害怕,我殺那四個小兵,她沒什麼反應,等我槍殺了婆子,那槍就從她臉旁激射過去,拂起了她的頭髮,她這才捂著嘴驚訝地看著我,那表情就像一個小孩子看見大人輕而易舉地做到了他做不到的事情,既有羨慕和好奇,也有興奮和開心。

    「我舉手間殺了好幾個人,殷通的衛兵立刻把我層層包圍起來,長戈林立得像秋天的野草一樣,我那時騎的還不是烏鵻馬,那匹馬受了驚,暴跳不已,我索性跳下馬背用寶劍砍殺,也不管遇到什麼。長矛啊、鐵劍啊、人頭啊肩膀啊,通通都削平了。一轉眼又殺了十幾個人。」

    張順仰脖喝乾碗裡的酒,歎道:「真是好漢子!」

    「我一邊殺著一邊往花園口看著,就見阿虞她倚在花園門口的牆壁上,把手墊在下巴下,笑吟吟地看著我。我有意無意地朝那邊殺過去,她看了一會忽然轉身跑走了。

    「我心裡一陣陣失落,殺人更狠了。那些人的血一股一股地噴在我身上,最後竟在袖口攢了一包,我抽空往地下一倒,嘩啦一聲。」

    張順他們聽得入神,我說:「羽哥,咱們這裡略去若干字如何,兄弟聽著反胃。」

    項羽淡淡一笑,說:「就在這時,我忽然聽見阿虞的聲音說『喂,你過來』。我開始以為自己聽差了。砍倒幾個人再看,只見阿虞跑到園子裡我的槍前,正在吭哧吭哧地往出拔,她見我在看她,調皮地衝我眨眨眼,說:『快拔出來啦』,我心情大好,揮劍又殺了幾人。」

    我心想:你心情好也多殺幾人。心情壞也多殺幾人,殷通地衛兵真他媽倒了血霉了。

    「你們要知道,我那桿槍重達百斤,阿虞才16歲,她好不容易拔出槍來,就搬住槍尾向這邊挪,挪到一半休息了一下。然後一口氣把槍拖到了園子口,她又說:『喂,你過來』,我幾個箭步就奔了過去,她把槍扛在稚嫩的肩膀上,費力地跟我說:『你用這個殺他們』,我故意不接,笑著問她為什麼,她嗔我一眼,然後又歡喜地說:『我喜歡看你使槍』。」

    我嘿嘿嘿乾笑數聲。好曖昧呀——我喜歡看你使槍,嘿嘿。

    項羽臉上洋溢著無比幸福地表情,把罈子裡的酒一口清乾,說:「我單手拿過槍來,隨便地舞了個槍花,把衛兵掃倒一片,阿虞立刻歡喜無限地說:『對,就是這樣。』

    「殷通的衛兵還在從四面八方湧上來,我也有些累了,就降低身子斜靠在牆上,臉挨著臉陪她,我把一隻手枕在腦後,另一隻手拿槍隨便劃拉著那些小兵,在一槍之外的地方,他們的屍體越堆越高,漸漸圍成了一個圈子。」

    阮家兄弟又拍開一罈酒,連聲叫好,激奮不已。

    我心說好個毛,他明明就是在耍酷泡MM,他還瀟灑,老子使雙槍……

    項羽繼續道:「我和阿虞臉挨著臉,我問她為什麼不害怕我,她就笑著看我不說話,我又問她敢不敢殺人,她雙手捧過我的劍,端也端不起,就很認真地跟我說:『現在我沒力氣,以後就敢啦』。我哈哈大笑,挺身站起把那些衛兵掃得一片模糊。

    「我殺得夠了,見那些當兵都站的遠遠地不敢上前,我就跟他們說我要殺的是殷通不干他們的事,問他們殷通在哪,他們也不說,丟下兵器都跑了,這時我叔父聽說我單槍匹馬闖太守府,領著人趕來救助。」

    看來等事情塵埃落定然後才帶著大隊人馬增援的先例是項梁開的先河呀。

    「殷通殺了沒?」阮小五就關心這個問題。

    阮小二瞪他一眼說:「那還能跑得了嗎?到是我想知道後來你和嫂子是怎麼在一起的?」

    項羽追憶往昔,不勝感慨說:「叔父帶著人去後院追殺殷通,前面只剩下我和阿虞,我擦著槍上的血跡,一邊盯著她看,她毫不畏縮地迎著我的目光,還是笑吟吟的,然後我們同時對對方說了一句話。」

    我們四個,齊聲:「什麼?」

    「我跟她說的是:『跟我走。』她跟我說地是:『帶我走』。」
作者: jojo999    時間: 2009-4-1 14:46

第八十三章 我醉欲眠卿且去

  三雄聽完項羽的故事,呆了一會,張順小心翼翼地問:,那嫂子現在……」

    我說:「嫂子現在是一個什麼也記不得的學生,你項大哥買了這身衣服就是要打扮起來再去泡她。」

    三人振奮無比,齊聲道:「用幫忙不?」

    我替項羽說:「暫時不用,我們已經有一個小組在操作了,啥時候嫂子和她媽都掉水裡輪到羽哥生死抉擇了你們就有用武之地了。」我忽然想到了那個困擾了無數男人的亙古不變的話題,我問張順:「你媽和你老婆同時掉進水裡,你救哪一個?」

    張順道:「屁話,好好的怎麼都掉水裡了?」

    我說:「假如。」

    「那當然是救老娘,我女人水性好的很。」

    「假如都不會水。」

    張順道:「那老子一手一個都提留起來了。」

    我說:「只能救一個。」

    「你這是找茬打架!」

    「快說快說,你要回答上來這個問題你就真正成為這個時代的男人了,幫你申請個特殊貢獻獎都沒問題。」

    阮小二插嘴說:「要是我我就救老娘。」然後他捅捅阮小五,「你呢?」

    阮小五說:「咱倆是一個娘,你救就行了,我幫你救嫂子。」

    阮小二:「好兄弟。」

    張順也恍然說:「對,我也救老娘,讓張橫救我女人。」

    靠,他們都是哥倆哥倆的,讓我們這些80後的獨生子怎麼辦?

    我說:「你們都不在一起,而且是每人都遇上了這種情況呢?」

    阮小二說:「那也是救娘。」阮小五點頭說:「嗯,救娘。」

    我問他們:「要是你們的女人這麼問,你們也敢這麼說?」

    他們點頭。

    哎,還是古代的男人好,他們不怕女人傷心,而且我還忽略了一個事情就是他們的女人好像都不敢這麼問吧。其實阮家兄弟的思路很有問題,因為他們要都選擇救老娘,那就意味著得死兩個老婆,而如果他們都選救老婆的話只犧牲老娘一名,這個問題連我這種數學只考26的人都能算出來,不過我可沒敢跟他們說。

    我又問項羽:「羽哥你怎麼辦?」

    項羽搖頭道:「阿虞肯定不會問這麼無聊的問題,如果別的女人敢這麼問我,我一個巴掌就甩上去了。」

    一個巴掌甩上去?這好像也是個不錯的選擇,可它並不適用於任何男人的,男人千千萬,楚霸王有幾個?

    這晚我們聊得很哈屁,後來連朱貴和杜興都來了,他們一聽這就是項羽,果然「納頭便拜」,說到他和虞姬的往事,好漢們都是傾慕不已,可惜杜興的小女徒弟王靜不在,要不肯定得在師父的壓力下招出很多有用的情報來。

    分手的時候,張順回頭抱拳說:「項哥哥,咱們兄弟大忙幫不上,但有個馬高鐙短儘管招呼一聲,我們梁山之上,多的是蓋世的豪傑,但願哥哥今後和他們多親多近。」

    我在項羽耳邊說:「這是一幫歷史上出名的土匪,不過人都不錯。」

    項羽也抱拳道:「以後有用得著項某的地方,也請不要客氣。」

    我們回到家以後,劉邦沒在,秦始皇正在鼓搗數碼相機,只有李師師顯得很清閒,在陪包子看電視。不過她偷偷衝我做了個勝利的手勢,看來收穫不小。當我身後的項羽出現在她們面前時,兩個女人一起驚訝地「咦」了一聲,包子說:「大個兒打扮起來挺有看頭的嘛,小西服一穿跟我們老闆似的。」

    她的話對我很有啟發,我低聲跟項羽說:「對,你以後就說自己是連鎖湯包店的老闆。」

    我把秦始皇他們都糾集起來,問:「贏哥,機器怎麼樣?」

    「麼問題。」

    「好,明天見到目標以後盡量多拍,正面側面背面的都要,還有跟目標接觸的人,尤其是男的,一個也不能少。」贏胖子點頭。

    這時李師師也找了個借口出來了,她把臥室的門關上,輕盈地跑過來,把攥在手裡的紙條扔在桌子上,語速很快地說:「張冰家住舊區委大院,父母都在外地,爺爺是以前的副區長,現在在關心下一代工作委員會,簡稱關工委——」她回頭看了一眼包子的房間門,繼續說:「這些是我從王靜那瞭解到的,這是張冰的電話號碼,但我怕太冒昧還沒有打....」說著她把那張紙打開,裡面有一個電話號碼。李師師又回頭看了一眼 ,匆忙地說:「時間不多了,我建議詳細事宜放在明天商量。」

    這時包子果然喊:「小楠快來,印小天出來了。」

    我納悶地說:「你怎麼跟地下黨似的,包子又不反對羽哥的事,你怕她幹什麼?」

    李師師說:「表嫂不反對大個兒追張冰,可是你敢讓她知道這是霸王追虞姬嗎?再說——我還得看印小天去呢。」

    我揮揮手說:「去吧去吧,看你的《拿什麼弄死你,我的愛人》去吧。」李師師瞪我一眼,邊跑邊大聲問包子:「祝四萍到底是誰殺的啊?」

    項羽問我:「舊區委在哪?」

    我飛快地拿起鉛筆在一張廢報紙上畫了幾個方塊,然後把鉛筆別在耳朵上,指著一個方塊說:「我們現在的位置在這,這是她們學校,而這,就是舊區委的宿舍樓,目標的爺爺是退休副區長的話,具體位置應該在中單元二三樓。」

    「嘴兒四撒(這是啥)?」秦始皇指著代表C大那個方塊上的兩個開口問。

    「這是目標學校的兩個門。」

    荊軻把半導體捂在耳朵上,另一隻手按在報紙上,冷冷問:「我要先知道目標習慣走哪一個門,她的身邊一般有多少人?」

    這是我自打認識二傻以來他表達最明確最精練的一句話,項羽打了個寒戰說:「你不是想殺她吧?」

    我指著二傻的房間說:「軻子,這沒你的事了,你可以去睡覺了。」

    荊軻走後我咳嗽一聲說:「咱們還是管目標叫張冰好了。」

    項羽用兩根指頭分別按住報紙上代表舊區委宿舍和當鋪的方塊,問:「我想知道我們離她家有多遠?」

    我取下鉛筆,噌噌地畫著,嘴裡說:「中間隔著鋼鐵大街和民主路,一路上有兩家影城和不下三家咖啡館,你可以在送她回家的路上順便請她看個電影喝個咖啡——當然不能開現在的車,邦子給你弄車去了,他今天晚上要不回來八成就有戲。」

    項羽奇怪道:「看電影,喝咖啡?」

    我說:「是呀,當然一開始還得先送花和在白天約會,哦對了羽哥你得學會發短信,明天我就給你配部手機。」

    項羽乍著手呆了半天,囁嚅說:「這些……我都不會。」

    「有什麼會不會,給女人送花還不會嗎,女人都喜歡花,花是植物的生殖器……」我看著呆若木雞的項羽,詫異地說:「你不會是不敢吧?」

    項羽馬上說:「我有什麼不敢的?」

    「對呀,你是楚霸王有什麼可怕的,想想當年你和嫂子的血色浪漫,在上百人的包圍下還能打情罵俏。」

    項羽小聲說:「我寧願再被幾百人包圍。」

    這下我算徹底看出來了,我們的西楚霸王確實是怯場了。

    可是要找幾百人再包圍他們使當年的情景重現談何容易?

    要不讓300去?到時候一切玩真的,跟300商量商量,反正剩一年,索性別活了,讓項羽殺著玩?他們會同意嗎?除非是岳飛泡妞還差不多。

    靠,這辦法居然都讓我想到了,我太有草菅人命的氣質了吧?

    這時一個陌生電話打進來,接起一聽居然是顏景生,他用我給他發的第一個月的工資買了部手機,他找我主要是投訴梁山好漢還有李白,他氣憤地說:「蕭主任,你請的那些教師都是什麼人呀,就知道每天吃飽了閒逛,他們都是教武術的,散漫一些還情有可原,最可氣的是那個教語文的李老師,每天喝的醉醺醺的,有一天我去找他商量上課的事你猜他跟我說什麼?」

    我也很好奇,問:「什麼?」

    「他跟我說『我醉欲眠卿且去』。」

    我說:「這是李白的詩嗎?」

    顏景生義憤填膺,大聲說:「是不是李白的詩不重要,重要的是後一句。」

    「他到底說什麼了?」

    「他跟我說:『我醉欲眠卿且去,去你媽的去』!」
作者: jojo999    時間: 2009-4-1 14:47

第八十四章 治喪委員會

    聽了顏景生的話我也很氣憤,說:「顏老師,我支持你,丫有什麼了不起的,不過你要小心,聽說他掌握著一門已經失傳了的外語。」

    顏景生說:「我氣的到不是他罵我,是他那種態度,他這樣的人能為人師表嗎?」

    我說:「就是就是,以後光給他發工資不讓他講課咱臊著他,詩人最怕這樣了,以前皇帝經常這麼幹,多少詩人都臊走了。」

    「他還是個詩人?」

    「嗯,寫了不少詩歌,對了,『去你媽的去』是李白寫的嗎?」

    「哪是啊,原句是『我醉欲眠卿且去,明日有意抱琴來』,這才是李白寫的。」

    我嘿嘿笑道:「你還真別說,經他這麼一改好多了。」

    「蕭主任啊,我覺得咱們學校有問題,連個招生辦公室都不設,再有學生來誰接待?」

    我說:「那你兼著吧,你以後就是招生辦主任,隨便找個教室當辦公室吧。」

    顏景生感覺自己肩上擔子重了,責任感油然而生,說:「你放心,我一定迅速把咱們學校壯大起來。」

    我告訴他:「咱們學校暫時不對外招生,你的任務就是把來報考的學生都勸退。」

    「啊?為什麼呀?」

    「咱們是一個免費學校,所以沒有能力接待那麼多學生,今天校慶救助站的同志不是也來了嗎?還留了咱們學校的電話,我看那小子居心叵測,鬧不好是想把救助站搬到咱們學校,你也知道現在救助站都取消強制遣送了,他只要給那些流浪漢指條明路就都殺過來了,咱們學校伙食多好啊。」

    顏景生想了半天說:「也對……那就先別設招生辦了。」

    「還得設,不過名字改改,就叫『合理勸退辦』什麼的。反正讓人一看就知道沒戲最好。」

    「那不如叫『治喪委員會』呢。」

    我哈哈乾笑了幾聲,想不到這小子損起來不比我差。我說:「勸退一個給你50塊提成。」

    顏景生:「……不必了,那就這樣吧。」

    我剛掛電話沒幾分鐘張校長又打了進來,第一句話就是:「小強,你那些武術教練功夫都怎麼樣啊?」

    我暗罵一句,心想肯定是顏景生告了我的黑狀,我打著哈哈說:「都硬是要得,不信您可以親自去檢驗一下嘛。」

    老張說:「不用我親自檢驗。機會來了,下個月全國有個武術比賽,就在咱們市舉行,主要是武術表演和實戰散打,聽說這次報名的有九成都是全國各大文武學校,我已經替咱們學校報了名了,你準備一下,爭取擠進前五名,那咱們可就有影響了。」

    我慌張地說:「咱們的學生才剛入校不久,功夫還不到家。咱們是不是參加下一屆比較好?」

    「誰說讓學生去了?來的都是各個學校的教練,聽說還有武當和少林的俗家高手,我見你養那麼多教練,總不至於都是白吃飯地吧?」

    ***,武當和少林?是六大派圍攻光明頂還是奪九龍杯啊?我現在哪有工夫陪你們玩。

    我正想找個借口推了,張校長說:「小強我可告訴你,這是次露臉地機會,我跟市長都誇下海口了說一定擠進前十爭取前五。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往學校裡安插了不少狐朋狗黨,我還是那句話,他們總不至於都是吃白飯的吧?只要你達到我的要求,你以後幹什麼我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市長說了,你要能把咱們市的名聲打出去,院校給你轉成高校。每年撥給你一千萬建校費。」

    我:「……」

    我實在是無語了,再安插狐朋狗黨,花你一分錢了嗎?名聲打出去幹什麼,讓全國各地的學生奔我的「治喪委員會」來?勸退一個50顏景生干半個月就夠去迪拜7星賓館常年開房了。不過條件也實在誘人,至於辦學資格,轉成中科院也不稀罕,那每年的一千萬可不是個小數,現在我承擔著龐大地開銷,這些人每天16塊一斤的大肥豬得好漢們要喝酒,雖然是自己釀的,水費都得好幾十,再說,那酒可是糧食釀的啊。

    再加上我還要給他們零花錢,還要裝修我的小別墅,還要供著項羽泡妞,光靠酒吧的盈利支撐,我過得捉襟見肘的。

    我需要錢啊!

    我跟老張說:「前十我敢保證,別的就不好說了,什麼才算把名聲打出去?我拿個第十名每年給我200萬行嗎?」

    老張說:「你少跟我貧,武術表演拿第幾無所謂,重要的是散打比賽,國家正在招收這方面的人才,真要從學校挑到出類拔萃地那是要算地方官員政績的!」

    我這才多少有點明白,散打是從中國的傳統武術一直演化而來的,現在國家正在試圖在世界範圍內擴大它的影響,這點從頻繁的邀請賽上就可以看出來。而目前最缺乏的就是先天條件良好的群體和辦學基地。

    我跟老張說:「那您說吧,除了第一,從第十到第二我拿哪個才給獎金?」

    「你說地是人話嗎?好像你想拿第幾就有第幾,為什麼不拿第一,拿第一肯定有獎金。」

    我說:「不敢拿,付不起勸退費。」

    老張說:「少扯淡,你給我好好準備去!」然後就掛了電話。

    為什麼現在說實話也沒人信了?

    既然是下個月那就還不忙,最多比賽前一天把人員名單安排一下就行了。眼巴前最主要的就是項羽的事了。

    看了一眼有點發呆的項羽,喊道:「喂,羽哥,你可不能後悔了啊,你在萬軍之中取上將首級如探囊取物,還怕一個20歲的姑娘不成?」

    秦始皇忽然問我:「歪(那)副區帳(長)絲(是)個撒(什麼)官?」

    我說:「區長相當於縣令,可能還稍有不如。」

    贏胖子撇撇嘴,說:「小吏的孫女兒。」

    我說:「跟你比是小吏的孫女兒,跟我比那就是高幹子弟。」

    胖子說:「咋能捏,你絲(是)齊王你忘咧?」

    我到是沒忘,那我跟國家說去,就說秦始皇把山東封給我了,看能不能讓我幹個省委書記啥的?要不先來個臨時市長?我估計國家可能不讓……

    我見五人組裡最細心的和鬼點子最多的李師師和劉邦不在,索性把報紙一收說:「今天先休息,咱們明天再從長計議吧。」

    我端了杯茶點了根煙溜躂進包子她們那個家,像個懶漢一樣癱進沙發,一下把兩個女人都擠出半米遠,我伸著懶腰問:「劉燁還沒自殺?」

    李師師奇怪道:「劉燁為什麼要自殺?」

    我說:「祝四萍就是他殺的,然後他為了謝罪就死在祝四萍她們家了。」李師師皺眉說:「不要告訴我結果!」

    「就說,最後那個模特跑了,你們家印小天芶延殘喘地活著就完了——這是好幾年以前的片子了。」我說著話,手習慣性地摟住了包子的腰,包子像小貓一樣靠了過來。

    李師師忽然說:「這麼說表嫂你早就看過了?」

    包子說:「是呀。」

    「那你還看?」

    「你不是愛看嗎,我陪著你。」

    我跟李師師說:「印小天不是你嫂子喜歡的類型,她喜歡大為。」

    李師師眼睛發亮,轉過頭來剛想說什麼,就看見我們親密地抱在一起,她臉騰一下紅了。找了個借口就跑了出去。

    包子看了她背影一眼說:「表妹一點也不像個模特。」

    我的手開始在她身上遊走,問:「那模特應該什麼樣。一個一個像小騷狐狸一樣?」

    包子使勁瞟我一眼說:「你能不能把你說話那股口氣改改?奔三的人了還像個小流氓一樣。」

    我說:「當初你不就因為這個喜歡我的嗎?難道是因為我扶老太太過馬路愛上我的?」

    包子靠在我懷裡回憶說:「第一次見你,認都不認識你,你就像個流氓一樣坐在我對面,要跟老娘玩一個遊戲。」

    我說:「咱們能不能把那個『像流氓一樣』的修飾語去掉?」

    「你把一個硬幣夾在手指裡然後問老娘問題,還讓我每次回答問題前先把硬幣拿出來,然後你就問了我兩個特別無聊的問題,第三個問題你問我『第一次做愛跟男朋友說了什麼』。你小子陰我,把硬幣夾得那麼緊,老娘就中了你地計,說『怎麼拔不出來呀』,一說完我就知道上當了,我心說今兒既然碰上流氓了,再繃著也不合適了,就跟你說了句不太含蓄的話。」

    我接口說:「你那是不太含蓄嗎,你跟我說操你媽——」

    包子呵呵呵地笑起來,小心地往門口看了一眼。道:「狗東西你還記上仇了,我那不是氣急了嗎?」

    我抱著包子,感慨道:「說起來咱倆認識地過程也挺浪漫的,不比霸王別姬差啊。」

    包子說:「對了,明天我爸叫你去吃個飯,我下午5點一回來咱就走。」

    我緊張地說:「去幹什麼?」

    包子不滿地說:「你慌什麼,不就是吃個飯嘛。」

    我說:「除了吃飯能說結婚的事不?」

    包子橫著我說:「那你是怎麼個意思,想結不想結?」

    「不想結。」

    「你再說一遍。」

    「……想結。」

    包子這才轉嗔為喜。

    我說:「你爸準備跟我要多少財禮錢?」

    「他漫天要價你坐地還錢。難道他要多少你給多少?」

    我暈頭轉向地說:「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女生外向,我說你到底是哪頭的呀?」

    包子抽我一個小巴掌說:「少得了便宜賣乖,主要是我也老大不小的了,其實我爸刁難刁難你也就是為了人前露露臉,他要錢做什麼,還不是都貼給了我?」包子忽然想了什麼似的說,「我爸雖然知道你是個什麼德行。但你明天千萬收斂著,別跟個二桿子似地。」

    我說:「我再怎麼說也是個經理,到是你得小心,別說話沒著沒沿的,你爹還以為我把你帶壞了呢。」

    包子嫵媚地看我一眼,說了一句話:「跟你睡了兩年,你難道還不瞭解老娘的為人?」

    我:「……」

    包子她爸要有良知就不該跟我要財禮錢,要知道我在認識包子以前也就是不著調了一點,說話注意著呢,自從跟她睡了這兩年。嘴上沒了把門的,什麼都往出冒。

    明天,無論如何得把項羽推到第一線上去讓他和張冰見面,然後去和項老會計拚個刺刀見紅,總之明天一天我都得和姓項的周旋到底了。
作者: jojo999    時間: 2009-4-1 14:47

第八十五章 豎子不足為謀

    這一晚,項羽夜不能寐了,有時候我睡醒一覺翻身就看灼灼地盯著房頂,來回好幾次,我忍不住跟他說:「羽哥,睡會吧,明天眼睛裡盡血絲怎麼見嫂子?」他這才把眼閉上。但是我知道他沒睡著。

    千古霸王項羽,居然也會為了女人像個毛頭小子一樣,如果他明天要面對的是一場大戰肯定睡得特別塌實,就像讓我明天上戰場晚上肯定也睡不著一樣……

    第二天包子一走,「泡妞」小組的成員紛紛從各個角落聚集起來,項羽果然是滿眼血絲,我讓他拿毛巾包了兩根綠豆冰棍敷著,然後我又把鉛筆別在耳朵上,展開廢報紙,威風凜冽地等著發號施令。手下幹事包括:第一皇帝贏胖子,負責攝取情報,此舉有助於更全面的瞭解張冰的活動規律,而且在必要時要找梁山好漢或者別人幫忙,照片可是第一手資料;第一刺客荊二傻,負責情報員贏胖子的後勤工作,包括渴了買水餓了買飯等等;第一名妓李師師,她今天又有新任務,那就是進入敵人大縱深地帶,首先她要跟張冰攀上關係,進而成為無話不談的好朋友,最後項羽以其表哥身份出現,屆時將由李師師作陪完成他們之間的第一次約會。

    當事人項羽,主要任務:泡妞。我見他把冰棍捂在眼睛上,好幾次欲言又止,看得出他很緊張。

    我拿走一根冰棍,撕開包裝紙啃著,說:「羽哥,你是誰?」

    項羽莫名其妙地說:「項羽啊。」

    我搖頭說:「項羽只是你的代號,你的真正身份是連鎖湯包店的老闆,你一個月能賺10萬,你泊車一次給10塊都不帶找零的。

    李師師跟他解釋:「包子鋪的老闆容易討女孩子歡心,這種事業小成的男人比較可靠。」李師師又跟我說,「要不要再編排一段失敗的婚姻史?」

    我想了一會說:「婚姻史就算了,一心為了創業,耽誤到今天了。」

    我們正說著,劉邦跌跌撞撞走上樓來,一屁股坐進沙發裡,連話也沒力氣說了。

    我說「邦子,車呢?」

    劉邦把車鑰匙扔在桌子上,搶過項羽手裡的冰棍啃,啃了兩口才有氣無力地說:「累死我了。」

    我往樓下一看,見黑寡婦招手打了輛車離開,一輛現代停在她旁邊。

    我興奮地搓著手說:「現在車也有了,羽哥你這次可真得好好謝謝邦子了,他為了你可是不惜精盡人亡啊——邦子,晚上回來給你買倆大腰子補補。」

    劉邦感慨地說:「還是強子知道疼人。」

    項羽不自然地拍了拍劉邦的肩膀說:「謝謝你了。」

    劉邦搖著頭說:「我知道你還恨我,其實當初坐了半壁江山我已經很滿足了,都是張良那小子給我胡出主意才有後來的事情,不過這些都不說了,給你個忠告,你這人哪都好,就是關鍵時候拉不下臉來,泡妞靠什麼?錢和臉皮,我問你,再給你次機會,鴻門宴上你殺不殺我?」

    項羽緩緩說:「我不殺你,有了那次教訓,我一定能光明正大地帶兵把你打敗。」

    劉邦一拍大腿說:「看看,就你這樣的還想泡妞?老覺得自己是英雄,是無所不能的,自己把自己給箍住了,有很多事你就不能做,手腳放不開,你就什麼也幹不成!」劉邦激動地咬了一口冰棍,涼得絲絲吹氣,說,「當初要換我,鴻門宴上有多少個你也早就死球了,什麼仁義道德,全去他媽地,老子得了天下再說,小籍啊(項羽的字),當年我是負了你,但我只對不起你一個,老百姓可都說我好,負個別人和負天下人,這是個簡單的選擇題,可惜你老選不對。」

    我忙說:「這是扯哪去了,邦子你和曹操應該有共同語言,他就是負了個別人然後得了天下的。」

    劉邦問:「曹操?他負了誰了?」

    李師師忙打岔說:「我們今天先說項大哥的事。」

    劉邦忘了曹操,說:「我的意思就是臉皮不能太薄,反正你也不拿我當朋友,我該說什麼就說什麼,現在是你追她,小歪門該用就用,昨天我學了個新詞,叫『生米煮成熟飯』……」

    我說:「現在的女孩子早就不講這一套了,基本上都是熟飯,生米特別難找——當然,嫂子八成是生米。」

    秦始皇鼓搗著相機說:「包再社(不要再說)廢話咧,走不走麼?」

    看看,還是開國皇帝有實幹精神和魄力。

    我說:「走走,羽哥你開現代,其他人跟我上麵包,泡妞行動正式開始。」

    在樓下,項羽不滿地說:「為什麼不讓我開麵包,這車這麼小。」

    我鬱悶地說:「車是代表一個男人成功的標誌,當年你要是騎著頭豬殺進太守府,就算再勇猛嫂子能看上你嗎?」他這才勉強就範。

    路過手機市場,我先買了一堆手機,然後就在門口買了十幾張卡,把那個賣卡的驚得說:「現在辦證的都有自己的車隊啦?」

    李師師自然是一學就會,我把贏胖子那部的 號碼輸在我手機上,告訴他一響就按哪個鍵,反正暫時也不要他會打。我把張冰的電話輸到項羽手機裡,跟劉邦說:「一會你坐他旁邊,教教他怎麼用,還有發短信——繫上安全帶。」

    劉邦掏出本小字典來邊跟項羽往車上走邊說:「這稍微有點複雜,首先你得學簡體字,然後學會查字典,最後再學比畫輸入法……」

    我汗下,忙喊:「邦子,你先讓羽哥好好開車吧,以後再教。」我還真沒想到他們發短信有這麼複雜,看來在劉邦巨大成功背後,隱藏著不少汗水和努力呀,當然還有他那天生的高智商。

    說實話我要是女人肯定喜歡劉邦多過項羽,除非是在八國聯軍進北京這種特殊情況下,要不把張冰弄到阿富汗去?這樣項羽就有英雄救美的機會了。

    我們到了C大門口,我開始佈置任務我把手放在李師師的香肩上,鄭重地說:「表妹,今天主要看你的了,你這第一仗打得漂不漂亮直接關係著羽哥的幸福,你一定要跟張冰成為最好的朋友,就算她排斥你,也盡可能地套出更多有用的情報來。」

    項羽無比緊張地看著李師師,過了好半天才說:「拜託了!」

    李師師眼波流動,嬌笑道:「項大哥,這件事若成了你拿什麼謝我?」

    我把她推走,說:「開玩笑不分時候,你沒看你項大哥頭上的汗都能養金魚了?」

    我拉過秦始皇:「贏哥,跟著師師,張冰出現她會給你手勢,剩下就是你的事了,要盡可能地多拍,還有一個重點就是所有跟張冰打招呼的男生一個也不要少,尤其她和笑過的。」我拍拍荊軻:「保護好贏哥,他還欠你300塊錢沒還呢。」

    最後我把雙手都放在項羽肩膀上,看這他的眼睛說:「羽哥,我們這些馬前卒為你修橋鋪路,最後就看你了,你一定要把張冰一刀拿下。」

    劉邦說:「你這個比喻不好,打仗他永遠是身先士卒的,這一點我不得不佩服他,我要像他一樣,恐怕早就來了你這了。」

    我跟項羽說:「一會順利的話師師會把張冰引出來,而你是師師的表哥,這麼巧碰到表妹了,於是一起吃個飯,既然表妹還想跟著剛認識的朋友,當然是順便邀請——我說的這些你都能明白嗎?」

    項羽木訥地點點頭。我把一厚杳錢和幾張卡當著他的面裝進一個錢包,說:「這些都是兄弟給你準備好了的,要是去愷撒西餐那類的地方記住一定要刷卡,要是去吃火鍋就付現金,如果張冰挑了地方那當然最好,不過女孩子不會在這種時候主動說去哪的,第一次吃飯找個隨便點的地方,不要太拘謹……」說著說著我也是一頭汗。

    項羽感動地說:「小強,你以後你就是我親弟弟。」

    劉邦插嘴說:「你親弟弟是項莊。」

    我又拉著劉邦說:「邦子,你好好開導開導羽哥,讓他放鬆。」

    劉邦跟項羽說:「你要不揍我一頓吧。」

    我把他們留在現代車上,轉身剛走兩步然後又回來,跟項羽說:「你最好買一束花藏在車上,我會在適當的時機提醒你送給她。」

    「買什麼花?」

    「第一次見,除了玫瑰都行吧,你問花店的人,他們懂,就說送給女人的。」

    安排完這一切,我幾乎都快虛脫了,說真的,就這套班底拿出去,就算是要幹掉一個人都不用這麼累。我在張冰宿舍對面的小廣場找個角落坐下,開始瞭解各路人馬的情況。

    李師師已經從王靜那裡打探到了張冰一會有一節課,她現在正守在教學樓前等著,一邊在想接近張冰的辦法。秦始皇和荊軻就在她不遠處。

    這時我就見張冰一個人走出宿舍樓,我馬上給李師師打電話:「張冰已出現,張冰已出現,請做好守株待兔準備。」

    李師師也被我的語氣搞得緊張起來:「收到收到。」隨即噗嗤一聲笑了出來,說,「你幹嘛呀?」

    我說:「你想出接近她的辦法沒?」

    李師師說:「正在想,迷惑女孩子我不專業呀。」

    說的也是,幹這事宋清可能都比她強,可就怕項羽不幹,我覺得這件事的黃金人選是高力士、魏忠賢什麼的,對了,我這怎麼到現在連一個太監也沒來呢?不過很快就想通了:你說哪個太監還對這個身份戀戀不捨的呀?當然是一掛馬上就投胎去了。

    我說:「你快點想,跟她聊『女尼玉貝人王隼!』」

    「她來了我不跟你說了……」

    我馬上給贏胖子打電話:「你準備好沒有?」

    「好咧。」

    「嗯,一會連這個學校的主要建築都拍下來,說不定有用。」

    秦始皇說:「你絲(是)想佔領嘴兒(這)捏?」

    ……

    十幾分鐘之後我再給李師師打電話她已經關機了,看來對接順利,要不怎麼不接電話呢?可是張冰如果在上課,李師師是怎麼接近她的呢?百思不得其解,只好又給秦始皇打電話,這次過了好半天他才接聽,說話帶回音,應該是在走廊裡,我問他進展怎麼樣,他說:「一群女娃跳舞捏。」

    「師師呢?」

    「和她們在一起跳捏。」

    難怪了,跳舞,這可就栽李師師手裡了,一個拿著皮揣子能跳出劍舞效果來的人,張冰她們舞蹈老師怕也不是個兒,只是她是以什麼身份進去的呢?如果我要不是已經在張冰面前暴了光不能露面,我真想去一探究竟啊。

    經過漫長的等待,李師師忽然把電話打了過來,她急促地跟我說:「表哥,我借口去衛生間給你打的電話,已經和張冰正式認識了,我提出要讓她帶我參觀一下她的校園,而且她同意中午和我一起吃飯了,你讓項大哥他們都在校門口準備著,再過一會我們一出去就該看他的了。」

    掛了電話我立刻詢問項羽那邊的情況,劉邦說他的「話療」已經起了作用,項羽現在心如止水視死如歸。我問他們花買了沒,劉邦說項羽已經買好了。

    事情進展很順利嘛,借這個機會還可以讓秦始皇充分發揮他的作用,在參觀校園中間挖掘出盡可多的項羽的情敵,凡是跟張冰搭訕的,一律拍下,張冰跟笑過的,拍兩張,要是跟張冰有說有笑又逗留了若干時間的,都是重點打擊對象。

    我出了一會神,接到李師師一個騷擾電話,這表明:她們已經快到校門口了。

    我一溜小跑向門口跑著,一邊打電話給項羽,我表情凝重地說:「羽哥,進入一級戰備,嫂子馬上出現,記住不要緊張,你是和你表妹偶遇順便見到嫂子的,要輕描淡寫要舉重若輕……」

    項羽忽然不可抑制地用顫音說:「第一句我該跟她說什麼?」

    「……就說『你好』。」

    「你好……第二句呢?」項羽惶急地說。

    「……介紹自己啊,就說你是王遠楠的表哥。」

    「王遠楠是誰?」

    「……王遠楠就是師師啊,羽哥我們不是早就說好細節了嗎?」

    「第三句呢,第三句我該說什麼?」

    「我靠!是你泡妞還是我泡妞啊?」

    「我靠……第四句呢第四句呢?」

    我已經徹底無語了,項羽啊項羽,泡妞居然遜到這種地步。

    這時我看見李師師和張冰已經走到了校門口,和馬路對面停的車已經可以遙遙相望了。

    我沖電話大喊:「羽哥,NOW!快出來,下車!」

    但是任我怎麼喊,對面的現代車就是沒動靜,李師師看來也很疑惑,但她不動聲色地站在門口那指指點點,假裝是和張冰商量什麼來拖延時間。

    我喊得嗓子冒火,項羽就是不說話也不出聲,更沒有下車。

    我掛掉這個電話,打通劉邦的,喊道:「邦子,怎麼回事?」

    劉邦說:「他不出去,我有什麼辦法?」

    「推他出去!」

    劉邦:「你試試!」

    我長歎一聲:「豎子不足為謀啊!」

    事已到此,大勢已去,我給李師師發短信,讓她自己和張冰去吃飯,畢竟她這一步棋已經安插進去了。

    我帶著秦始皇和荊軻,氣勢洶洶地來到項羽跟前,質問他:「你是怎麼回事?拍《集結號》啊,讓我們在前面死撐,你卻悄貓地溜了。」

    項羽把頭埋著,默默無語,過了半天才虛弱地說:「對不起。」

    他這樣我都不好再說他了,往車後座上一看,好大一束花,我抱起來聞了聞,說:「這是你買的?」

    「嗯。」項羽輕哼了一聲。

    「咦,這花怎麼看著這麼眼熟——康乃馨?!這是送給老媽的,你是怎麼跟花店老闆說的?」

    項羽依舊埋著頭,說:「我跟他說要送給最心愛的女人,又跟他說不要玟瑰。他就給我拿了這個。」

    我說:「你語言挺詩化的嘛,還最心愛的女人,你再一說不要玫瑰他肯定以為你是送給母親的。」

    項羽說:「扔了吧。」

    我閃開他的手,眼珠子轉了轉說:「這可以送給包子她媽。」

    我見因為項羽臨陣脫逃,現在士氣低落,於是振臂高呼:「哥哥們,下午跟著兄弟去包子家提婚去!」

    他們果然都來了精神,問:「真的啊?」

    我仰天長笑道:「讓你們看看我是怎麼泡妞的!」
作者: jojo999    時間: 2009-4-1 14:47

第八十六章 項氏一門

     秦始皇說:「提親過大禮你準備了些兒撒(啥)?」

    我攤攤手說:「準備啥?到了門口提件牛奶不就行了。」

    劉邦撇嘴說:「你這個態度怎麼讓人把閨女嫁給你。」

    我說:「邦子,我現在的公開身份是一個月薪1400的小經理,我要提幾條中華和茅台送過去,包子他爸不是以為假的就肯定以為我搶劫去了。」

    劉邦說:「聽我的沒錯,他嘗到甜頭還管你錢是怎麼來的?我當年也沒錢,可老呂(呂后的父親)過壽我就說我搭了重禮,老呂怎麼樣?還不是親自接出來了。」

    荊軻捅捅劉邦說:「那你到底給錢沒?」

    劉邦:「我有個屁的錢啊,衣服都是借的。」說到這劉邦斜眼看看項羽,「所以說泡妞主要還是靠臉皮,你為了泡妞能做到我這一點嗎?哪怕是為了虞姬。」

    我鄙夷地說:「老呂能和老項比嗎?包子她爸可是幹了一輩子會計。」

    劉邦說:「你傻B啊,當年我是沒錢,你現在不是有錢嗎?」

    這時項羽忽然揪了一下劉邦的衣服,好奇地問:「那最後老呂也沒發現你是蹭吃蹭喝的?」

    劉邦哈哈笑說:「哪能呢,老呂雖然不是會計,但他手下養著一幫會計呢,這就要看你的個人魅力了,不用他發現我先告訴他我是個窮鬼,但是太仰慕他的為人了,所以才只好出此下策混進來一睹尊容。」

    我往地下吐口水:「呸,真不要臉。」

    秦始皇笑呵呵地說:「能讓強子社(說)這句話真不容易。」

    我一把拉住劉邦:「劉哥,教教兄弟吧!」眾人大暈。

    劉邦一副侃侃而談的樣子說:「反正你就記住三個字!」

    大家都看他。

    劉邦義正詞嚴地說:「不要臉!」

    眾人再暈。

    「男人和男人相處,主要矛盾是什麼?不就是一個臉面嘛,你是為了娶他女兒才不要臉的,他心裡開心著呢,這老頭就跟小孩是一樣的,你要搶他心愛的玩具。就得先陪他玩好,讓他拿你當朋友。而且是損友那種,無話不談可以一起幹壞事的。」

    我說:「那我能不能請包子他爸和我『洗澡』去?」

    眾人看我,齊:「呸,真不要臉。」

    我嘿嘿笑說:「開個玩笑嘛,我又不缺心眼。」

    劉邦繼續說:「所以說,掐住包子她爸這條脈,再加上包子喜歡你。這事要再不成我也就真沒什麼話好說了——主要我是有鳳鳳了,要不早就行動了,包子還能被你得著?」

    我擦著冷汗心說好險,雖然包子立場堅定,但他要那麼幹非給我添無數亂不可。

    我毅然地說:「我決定了,要把老項溺死在蜜水裡,讓他乖乖把閨女送給我禍禍!」

    劉邦點頭道:「小強和我一樣,雖然腦袋不行,但樂於聽取別人的意見。」說著瞄了一眼項羽,而項羽一直若有所思的樣子。

    我掃了一眼大家。歎氣說:「只苦了咱們的師師妹妹,也不知道現在在幹什麼。」項羽又慚愧地低下了頭。

    我們隨便找了家飯館吃了飯,然後來到一家煙酒專賣店,我問老闆:「你這有假貨嗎?」

    老闆瞪我一眼說:「廢話,我這麼大地攤仗,敢賣假貨嗎?」

    我湊到他跟前,很神秘地說:「我就要假貨,價錢好商量。」

    老闆冷冷看我一眼。說:「那我幫不了你,去別的地方吧。」

    我興奮地沖外面劉邦他們招手:「進來吧,就這家買。」

    老闆鬱悶地說:「鬧了半天你是試探我呢?」

    我說:「不但試探你我還要嚇唬你,」我指著項羽跟他說,「看見那大個沒,你要真敢賣給我假貨我就讓他每天堵你門口,不打你不罵你。限量供氧憋死你。」

    老闆打個寒戰說:「你放心,絕對沒假貨。」

    我買了兩條中華兩瓶子茅台,跟老闆要了一個大紙箱子裝著放在麵包車上,劉邦說:「看著有點單調啊,再買點什麼吧,最好是鮮艷點地。」

    二傻忽然指著對面街上一家花圈店門口的花圈說:「買倆那個。」

    ……

    最後我在水果攤上買了半筐大芒果,黃澄澄的清香撲鼻,然後我們就把兩輛車的車門都打開,人坐在外面啃芒果,像幫搞貨運的司機。

    我邊啃著芒果核邊看表。說:「師師也該吃完飯了,咱們一會接上她和包子直接奔她們家。」正說著李師師打過電話來說事辦完了,然後她不讓我們去接,直接打了個車過來了。

    李師師到了以後,項羽難得體貼地搶過去付了車費,撕開一個芒果遞給她,李師師瞪了他一眼,啃芒果。

    我笑著問:「進展怎麼樣了?」

    李師師說:「聊得那叫一個開心呀,我要是個男的估計張冰都得愛上我了。」

    我凝重地說:「她不會是已經愛上你了吧,為什麼那麼多追求者她都不搭理,她的性取向會不會有問題?」

    李師師輕抬玉腿踢我一腳,然後問秦始皇:「跟她說話地人你都拍了嗎?」

    秦始皇扔了芒果皮,調出相機裡的照片來,贏胖子拍照有一絕,那就是不管拍什麼人什麼場景都跟殺人現場似的,相機裡美麗的大學校園被他拍得一片肅殺,各式人等的頭像跟晚清的懷舊照片一樣。李師師像個海狸鼠一樣捧著芒果,斜過頭去看著,忽然指點道:「這個就是她們學生會主席。」

    我們大嘩,紛紛圍住秦始皇,只見相機的小小屏幕裡是一個蒼白的中分頭小眼鏡,笑得一臉猥瑣,還有幾顆暴牙,我們正看著,只覺一片烏雲壓頂,抬頭一看項羽正貓著腰俯瞰著這裡。

    我激動地雙拳一碰,說:「看來羽哥少了一個主要競爭對手,張冰怎麼可能看上這傢伙,你瞧他那德行。」

    李師師說:「那可說不定,這小子特別會來事,腦瓜子相當快,還會忽悠,據說還很有才,隨便買本地攤雜誌就有他的文章。」

    我問:「張冰對他感覺如何?」

    李師師道:「可能還不錯,你別看他長成那樣,追他的小女生可多呢,可這小子放出話了,非張冰不追。」

    我皺眉道:「不好,烈女怕纏郎,張冰別被人家溫水燉了,最後死得不知不覺。」

    翻著照片,上面的男生高矮胖瘦妍俊醜真可謂紛紛雜雜,我用腳尖在地上畫了個圈圈,然後又在周圍點了無數的點兒,一拍發愣的項羽說:「看見沒,這個圈就是嫂子的城堡,這些點兒就是各路諸侯,城堡已經危在旦夕遲早是失守,現在就看是誰第一個攻克它,羽哥你要再不出手就要後悔莫及了。」

    項羽眉頭緊皺,默默不語。

    秦始皇忽然伸出腳來把圓圈周圍的小點兒都擦了,說:「消滅掉,都消滅掉麼。」

    我暴跳道:「贏哥你就別跟著添亂了,你統一七國還講究個合縱連橫呢,這麼多諸侯你殺得過來嗎?」

    我又看看表說:「現在咱們去接包子,攻城略地的事晚上回去細商量。」

    在車上我問李師師:「你是怎麼跟張冰攀上話的?」

    李師師說:「開始我實在也沒好辦法,只好跟在她後面,結果她們正好上舞蹈課,跳的正好是我以前跳過的那支曲子《劍器》,我就找了個借口進去,然後說我也是學舞蹈的,就跳到一起了,現在張冰叫我師姐呢,她們舞蹈老師也很歡迎我以後常去。」

    「你說你是哪個學校畢業的?」

    「是呀,她們也這樣問我。」

    「那你怎麼說?」

    「我就說『你們看呢?』然後她們說『看樣子你起碼得是中央舞蹈學院的』我就說『是』。」

    我聽得乍舌不已,最後稱讚道:「表妹真是美貌與智慧並重啊,你要是穿越在建國初期,『神六』估計文革就上天了。」

    李師師奇道:「為什麼呀?」

    「當美女間諜偷丫美國的科技去呀。」

    我跟包子說好她在她們店門口等我,她已經換了一身清爽的牛仔服,手裡提著兩個俗氣的禮品盒站在那裡,我把車開到她身邊,她鑽上來,看見一車人都在,有點意外地說:「咦。你們都去啊?」

    李師師笑著遞給她一個芒果,然後把禮品盒接過去放好。說:「表嫂,怎麼去你家還得你自己買禮物啊?」

    包子瞟了我一眼,跟她說:「你表哥是豬腦子,每次空手去都讓我媽說,慢慢的我也就習慣了,每次都是我買好,到了門口再讓他提著。」她看見一大堆芒果。說:「這回到是學好了,還懂得買水果了。」然後她又見芒果下面壓著一個紙箱子,問我:「那是什麼?」

    我邊開車邊說:「豬頭,讓你媽做了給你補腦子的。」

    我們的車一路奔了鐵路。

    包子家就住鐵道邊上,平房,夜裡睡著睡著覺一過火車就跟地震似的,包子她媽年輕那會瘦,有時候過火車能把她媽在炕上顛得抽羊角風一樣,這種情況直到生完包子才有改善。

    住在這裡唯一的好處就是可以擁有一個大院,家家戶戶如此。頗有鄉風。所以我們地車一開到住人區就吸引了一大幫本地鄉鄰的注意,等我和包子一下車,就被熱心地鄰居圍觀了,包子讓我提著禮品盒,自己去叫門,我把那把康乃馨塞在她懷裡說:「給你媽的。」包子她媽一邊來開門一邊問:「是強子嗎——」

    我說:「姨,是我。」

    包子接到花愣了一下馬上順手扔回車裡,裝做沒事人一樣等著她媽開門。

    每次都是這樣。包子去叫門,但她媽無一例外喊的是我的名字,這一招旨在召喚鄰居:看我女兒領著男朋友回來了。

    生包子那年鄰居們都說這孩子以後不好找對象,她媽受刺激比較深。

    經她媽這麼一叫,兩邊的鄰居果然都出來,把胳膊支在矮牆上,笑著跟我打招呼:「小強來了。」語氣裡透出幾分看戲的意思。

    我還不能罵。只能連連點頭:「來了來了。」

    包子她媽接過我手裡的禮品盒,擰著脖子喊:「來就來吧,買這些幹什麼?」

    這時二傻端著一堆芒果闖進去,一古腦都放在台階上,我跟她媽解釋:「都是我朋友。」

    緊接著劉邦抱著箱子進了院,這時包子她爸閃亮登場,慢悠悠地一挑繡簾出來,看了看芒果和禮品盒,走到紙箱子跟前,沉穩地說:「這是什麼呀?」然後就提出兩條紅彤彤地大中華煙來。鄰居們都「喲」的一聲,包子她爸不動聲色地把煙放在一邊,又提出兩盒精美的茅台酒來,鄰居們一片驚歎,在我們這個地方,一次送這麼多東西,那怎麼說都算是重禮了。包子也很吃驚,過了好一會她才咬著我耳朵說:「你不是想用假煙假酒把我爸弄殘了吧?」

    這時有人喊:「喲,小強發財了吧,來一趟開兩輛車。」包子這才發現項羽是開著現代跟著我們來的。

    包子她媽按每家一個給鄰居們發著水果,她爸拆了一包中華給人敬煙,鄰居們一抽是真煙,愈加讚歎,都羨慕地說:「老項,女婿夠孝順的啊。」

    她爸抽著煙,呵呵地笑。看來這些禮物果然比較貼心,平時要有人這麼說,這老傢伙會說:「什麼女婿呀,包子的朋友,朋友。」

    老兩口長足了臉面,這才把我們都讓進去,老項打量了李師師一眼,我忙說:「這是我表妹。」包子她媽拉住李師師的手,歎道:「呀,這閨女咋長的呀,有對象了嗎?」

    李師師臉一紅,包子急忙把她媽拉開,這時項羽一低頭進來了,包子她媽臉色一變,跟包子她爸悄悄說:「這強子是提親來了還是搶親來了?」

    老項把包子她媽打發出去做飯,把我讓在炕桌上,其他人都坐在底下,有點像梁山聚義的意思,我跟她爸沒什麼話,說實在的我有點怵老項,也不知道是不是所有會計老了都這樣,像一切瞭然於胸地樣子,他跟劉老六站一塊瞎子都能看出劉老六就是他手下一個馬,我這麼說到不是說他更像一個神仙,而是他那樣子實在太像一個算卦的了。

    包子跟她爸聊了幾句閒篇就幫她媽做飯去了,剩我們一家子男人吸溜吸溜地喝茶。

    劉邦率先站起,滿臉賠笑說:「項老,老聽小強跟我們說您呢。」

    老項:「哦?」

    「小強可是最佩服您了……」

    老項冷冷一笑:「就因為他數學考了26分吧?」

    「咳咳咳……」我一口水嗆得劇咳起來。

    「嘿嘿嘿,瞧您說的。」看來老項確實比當年的老呂難對付得很,劉邦被一刀斬於馬下。

    秦始皇撫杯道:「項老哥,歪餓們(我們)強子可絲(是)個好娃。」嗯,這招不錯,以長輩的身份出來為我搖旗吶喊。

    老項:「嗯,我們家包子也不錯吧?」

    這是怎麼了橫眉冷對的?以前我來雖然不說特別熱情吧,那也是有說有笑的啊。

    項羽一看自己不出馬說不過去了,騰的站起,威風凜凜地說:「項老叔,你也姓項啊?嘿嘿。」

    只聽屋裡噗噗的噴茶聲連綿不絕,我今天倒霉就倒在這姓項的身上了。

    現在只剩乖巧的李師師,還沒等她發難,老項沖院子裡喊了一聲「她媽,需要人手幫忙嗎?」意思很明確:女孩子就應該出去幫忙做飯。

    李師師起身,幽怨地說:「我還是去搭把手吧。」

    於是我們再次陷入冷場,眾人都目光灼灼地盯著我,意思也很明確:你不是信心滿滿地要搞定你老丈人嗎?

    我冷峻地端起茶杯,然後嬉皮笑臉地說:「喝茶喝茶。」

    大家立刻都投來鄙夷的目光。

    屋裡突然這麼一安靜,就聽二傻的半導體異軍突起地說:「下面是傳統評書時間,今天為您播送的是《呂四娘刺雍正》,表演者……」

    老項眼睛一亮,問荊軻:「你也喜歡聽評書?」

    荊軻:「是啊,你也喜歡呀?」

    老項衝他招手:「來來,上來坐,給我說說昨天那集,我沒聽。」

    然後荊軻就坐在我的位置上,給老項說評書,我坐他的位置上,和劉邦項羽他們聽他給老項說評書。

    ……

    二傻真不愧是一個殺手,往往在最關鍵的時候出奇制勝,而在平時還能耐得住寂寞。把自己隱藏得很深,很深……

    吃飯的時候。因為屋裡擺不開,於是秦始皇他們就被安排到了院子裡,大家心照不宣地把我和老項留在了裡邊,因為我們還有些不足為外人道的事情要商量。

    老項和二傻相談甚歡,可是一但見了我又板起了臉,等我們喝了幾杯酒,我壯著膽子說:「叔。咱們是不是把包子的財禮錢談談?」

    老項放下酒杯說:「房子你有嗎?」

    「有了……」

    「傢俱什麼的……」

    「都是我的,不用您操心。」

    老項眉頭漸舒,很隨意地說:「那這樣的話,你就給5萬吧。」

    我想也沒想說:「能成。」

    老項一愣,馬上說:「我是說5萬。」

    我又說:「好。」

    老項歎了口氣,用筷子點著桌子說:「我記得你酒量可以呀——我說、地、是:5萬!」

    我呵呵笑道:「您別老拿我數學考26分說事了,我分得5千和5萬。」

    老項和我掰扯了半天才意識到我沒醉,這下他反倒有點失措了,用筷子夾了個花生皮塞進嘴裡嚼著。

    我忽然很想知道我未來的岳父老泰山此時此刻在想什麼,就假裝掏出手機看時間。對著他按了「7474748,只見上面顯示地是:這小子送這麼重的禮,還不往下壓財禮錢,打的什麼鬼主意,想以後一點一點往回摳?

    我噗嗤一聲樂了出來,難怪老項自打進門就不給我們好臉子呢,原來是怕這個時候不好說硬話。

    我跟他說:「叔,這5萬塊錢……」他馬上就露出警惕的樣子。

    「您就帶著我姨去旅遊一趟吧。遠了去不了,去去新馬泰,錢花光再回來。」

    老項這下可不自在了,尷尬地拿起煙盒,我急忙抄起火給他點上,他這才發現沒給我發,就忙抖出一根來給我。

    我們抽著煙。老項不自在了半天才說:「小強啊,你給這麼多財禮娶包子其實也不算虧,你知道麼,我們項家也是名門之後呢。」

    我敷衍著說:「那是那是。」

    老項也覺得光說顯得蒼白無力,一片腿從炕蓆子底下拿出一張照片來,不過先沒給我看,他問我:「你知道我們這一支是誰的後人嗎?」

    我打著哈哈說:「誰啊?」

    老項說:「項羽!」

    「咚」我腦袋硬生生把炕桌砸出一個坑,嘩啦啦一陣響,杯盤碗筷撒了一地,外面的人一聽以為我們打起來了。包子她媽第一個躥了進來,叫道:「有話好好說!」後面緊跟著眾人,包子無比緊張地探頭往裡看著,項羽就在她身邊。

    老項示意他們退下,心平氣和地說:「我知道你不信,我有照片為證的。」

    難道項羽跟他拍過照?

    老項把手裡地照片遞給我,我一看簡直就是贏胖子的作品翻版,滿是褶皺的黑白照片裡一片清冷,一個瘦老頭握著一個斯文男人的手在乾笑,不過看年代確實很古了。

    我啞著嗓子問:「這就是項羽?」

    老項指著照片裡的瘦老頭說:「這是我爺爺,也就是包子的曾祖,這是民國的照片,當時我爺爺把祖宗傳下來的一個扳指捐給了縣裡,旁邊那人是縣長,經過專家鑒定,那可確實是秦末的東西啊,後來縣裡還給發的憑證和獎狀,你要看嗎……」

    我只覺陣陣暈眩,老項,居然是項羽也不知道幾十代灰孫子,那我,豈不是成了他幾十代灰孫女婿?

    以後我該叫他什麼,羽哥祖宗?羽祖宗哥?

    蒼天啊,大地啊,這是哪位天使大姐跟我玩地遊戲啊?

    這個突發事件直接導致我渾渾噩噩地度過了後面的時間,好像還跟老項定了婚期——也可能沒定,我腦子實在太亂了。

    不過最後的結果到是挺皆大歡喜,老兩口一直把我們送到車上,老項還拍了拍項羽的肩膀說:「小伙子,開車小心點……」

    在車上,我一直沉默著,包子擺弄著那束康乃馨,一邊問我:「哎,你跟我爸怎麼說的啊?」

    她問了我半天我才勉強回過神來,反問她:「你為什麼不把花送給你媽?」

    包子輕蔑地切了一聲說:「你看我媽是那種喜歡花的人嗎?送她這個還不如送她一把韭菜。」

    我點點頭,又沉默了,最後快到家門口的時候我跟包子說:「一會下車你把花獻給大個兒吧,就當給祖宗上墳了。」
作者: jojo999    時間: 2009-4-1 14:47

第八十七章 智者千慮

   到家以後,包子故意落後幾步,我鎖好車正要上樓,包子推一推我,低聲問:「你到底和我爸怎麼說的?」

    我心亂如麻,隨口說:「反正你爸把你給我了,你以後就是蕭項氏。」

    「財禮給多少?」

    「5萬。」

    「啊?」包子驚叫一聲,馬上說:「真的多少啊?」

    我說:「真的5萬,我跟你爸說先給2萬剩下的過門前一天再給,你爸不答應,後來我說那先給3萬,過門的時候再給剩下的2萬你了,不愧是學會計的,對數字相當敏感。」

    包子抽了我一巴掌然後噔噔噔跑上樓去,說:「我自己打電話問我爸。」

    她上了樓就鑽進臥室看電視去了,還拉上了李師師。女人真是一種耐不住寂寞的動物啊,具體表現在幹什麼都要拉一個墊背的,看電視、逛街、洗澡、吃零食無不如此,所以自古隱士都是男人,陶淵明一個人的時候可以「采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李清照在孤單時卻只能大放悲聲「冷冷清清淒淒慘慘慼慼」。男人殉情前大多會有殺死情敵的想法,那是因為仇恨和恥辱,而女人殉情前一般會打扮得漂漂亮亮,笑靨如花,約情人吃最後一個燭光晚餐(當然,男人並不知情),然後痛快淋漓地上最後一次床,最後一同飲下劇毒的牛奶,女人這麼做就為了一個原因:怕到了陰間寂寞。看看,男人要殺女人還得克服道德束縛,而女人要殺男人那就是縱死俠骨香,由此可見,男人才是真正的弱勢群體。

    我上樓把外衣掛好,就見除李師師之外秦始皇劉邦他們都自覺地坐在自己的位置,眼巴巴地等著我,項羽摩拳擦掌地說:「小強,明天我該怎麼做?」

    我看著他很不自在地說:「羽……哥……你這次真的準備好了?」

    項羽堅定地點點頭。

    「……那好,我們的計劃不用大改,今天是張冰請師師吃的飯,明天讓她回請,你繼續出現……」

    項羽想像了一下,忽然又緊張地說:「第一句話我該怎麼說?」

    我立刻刷地一擺手:「不用了,咱們想別的方案吧。」

    劉邦笑道:「其實小籍已經想好辦法了,他受了今天的啟發,決定先從張冰的爺爺下手。」

    「哦?」我好奇地看著項羽,見他又是自信滿滿的樣子。愛情的力量真是偉大,逼得匹夫之勇的楚霸王都學會用釜底抽薪這一計了。

    「我問過師師了,」項羽說:「每週六阿虞都會回家看望爺爺,而明天就是週六了……」項羽把那張畫過地圖的報紙找出來,用大手在學校和舊區委宿舍之間來回指點著,皺眉道,「現在只剩一個難處那就是怎麼讓師師再次接近阿虞。」

    「歪(那)簡單滴很,讓絲絲(師師)守在嘴兒(這),假裝又碰上咧不就行了麼?」秦始皇抄起鉛筆在區委宿舍周圍畫著圈圈。

    劉邦看了一眼項羽說:「真是難以置信,你打了那麼多年的仗連一點排兵佈陣也不會。」

    項羽也不著惱,搓著手說:「辦法到是好辦法,可是誰知道阿虞會從哪條路回家?」他搶過秦始皇的鉛筆,在他畫過的圈上重複畫著,說,「師師該在哪裡跟她碰面?」

    劉邦咂咂嘴說:「要是有幅戰略地圖就好了,或者有一隊哨兵也行。」

    我想了一會跑下樓去把筆記本電腦抱上來,打開,找到一個藍白相間的圓球體圖標點進去,然後出現了地球的畫面,一干人大眼瞪小眼,都問:「這是什麼?」

    我打個響指說:「真是難以置信,你們都來這麼長時間了連谷歌地球也不知道。」

    我找到中國大雄雞,點進去,找到省,點進去,然後是市,區……我用像神一樣俯瞰的視角慢慢逼近我們所在的地方,這次是項羽最先發現了幾條眼熟的道路和幾幢標誌性建築,他訝異地說:「這不是咱們住的地方嗎?」他指著畫面上一棟小樓對滿頭霧水的劉邦喊道,「還沒看出來嗎,我們現在就在這裡。」

    劉邦馬上認出了巷口的麻將館,隨著畫面慢慢清晰,甚至連我們門口的花盆和鄰居家晾衣服的繩子都隱約可見,劉邦駭然道:「當初有這麼一幅圖,打仗可就省事多了。」

    秦始皇奇道:「天哈(下)是圓滴?」

    荊軻鄙夷地看了他一眼說:「怎麼可能?那底下的人不是掉下去了?」然後指著我們的小樓說,「能看見裡面的人不?」

    面對他們各式各樣的問題我只能說:「咱們先討論羽哥的問題,一會我再跟你們解釋萬有引力。」

    以前的區委大樓並不難找,區委宿舍就在它的後面,我這才發現以前迎街的區委大樓已經被後起的商業大樓擋了個嚴嚴實實,而去往宿舍的路更是被擠得只剩一條小道,我指著這截羊腸小路說:「這是張冰的必經之路,讓師師守在這裡就萬無一失了。」

    荊軻忽然說:「這麼荒的一條小路誰會去?」

    我們一起大驚,暗道慚愧,連傻子都想到這一點了,看來不找個充足的理由是不行的。

    劉邦托著下巴說:「就說師師在這裡有親戚。」

    秦始皇搖頭:「太巧咧吧?再社(說),這麼小些兒的地方,相互都叫滴上名來,張冰要問起來咋辦?」

    我們都默然,然後絞盡腦汁地想著借口,氣氛相當肅穆。

    這時李師師出來上衛生間,看見我們癡呆的樣子,走過來關切地問:「你們這是怎麼了?」

    我把電腦扳向她,跟她大體介紹了一下情況,最後說:「這裡是張冰的必經之路,可是我們實在想不出你出現在那裡的理由。」

    李師師深深地看了我們一眼,掏出電話,撥號,說話:「喂張冰嗎,明天一起去逛街好不好?……哦對,你還得看望爺爺,我能和你一起去嗎?……好,那我就在那等你。」

    李師師「啪」一下扣好電話,再掃我們一眼,說:「真是難以置信,你們居然把這麼簡單的事搞得這麼複雜。」說完揚長而去。

    我們面面相覷,瞠目結舌,過了好半天我才打著哈哈說:「這就叫智者千慮必有一失呀,哈哈哈。」

    劉邦使勁點頭:「嗯嗯,就是,我喜歡這句話。」

    秦始皇:「這話誰社(說)滴,對滴很麼。」

    還沒等荊軻說話,我馬上說出了後半句:「愚者千慮必有一得。」

    荊軻想了半天,說:「前一句就說得挺好的。」

    我合上電腦說:「好了,現在我們繼續討論後面的事情——師師跟著張冰去過她家之後,可以再帶著羽哥以順路拜訪為借口去接觸她爺爺,羽哥你是這麼想的嗎?」

    項羽點點頭說:「最好能讓師師第一次去就探聽出阿虞爺爺的愛好……」說到這項羽很為自己的老謀深算感到難為情,嘿嘿笑道,「這都是跟小強學的。對了小強,項老伯在屋裡跟你說什麼了?」

    我大驚道:「你別叫他老伯。」

    項羽道:「我說的是包子她爸,我不叫老伯叫什麼?」

    「……叫小項就行了。」

    分析一下,項羽是包子的第N代祖宗,那就是包子她爸老項的第N-1代祖宗,如果我跟項羽平輩論交,那我就是老項的N-1代我以老項女婿的身份而論,那項羽也將是我的第N代祖宗,然後,項羽如果管老項喊伯父,那老項就比項羽長了一倍,那麼就是說他是我岳父的同時,還是我的N+1代祖宗……

    於是推出這麼一個結論,項羽如果管老項叫伯父,那我灰孫子是當定了;但如果我管項羽叫羽哥,那我就是老項第N-1代祖+就叫第N-1代叔祖宗吧,那我將還是包子的第N代叔祖宗,包子是我老婆,我……我是我自己的祖宗!

    這樣看來我多叫項羽幾聲就佔足了老項的便宜,也佔足了自己的便宜……

    太亂了,比《回到未來》還亂,不過他那個是差點亂倫,我這個還單純一點,至少項羽沒有愛上包子。

    不幸中的萬幸啊。

    註:智者千慮必有一失這句話有兩種說,一說出自《史記》,一說出自《晏子春秋》,本書採取第一種說法,也就是在劉邦項羽之後。
作者: jojo999    時間: 2009-4-1 14:47

第八十八章 談判專家

   第二天李師師一早就走了,劉邦也找黑寡婦去了,秦始皇在玩遊戲,荊軻和趙白臉在樓下「練劍」,項羽站在窗口凝神遠望,我知道他心裡還是不能平靜。

    我調出秦始皇拍的那些照片翻著,說:「羽哥,別慌,順利的話師師明天就能帶你殺進嫂子的大本營,對付老頭咱就又拿手了,老頭嘛,無非喜歡個古董字畫,就算他爺爺以前是副區長,李白的真跡肯定沒見過吧,要是不識貨光喜歡熱鬧的就更好辦了,我讓聖手書生蕭讓把『八榮八恥』用顏筋柳骨寫出來送他……」我忽然一機靈,說,「說不定老爺子好弄幾下武把抄那可就事半功倍了,你想想,張冰為什麼別的不學專學舞蹈,八成是受了爺爺的言傳身教。」

    項羽也興奮起來,說:「別的我不行,馬上步下的功夫自問天下還罕有對手。」

    我站起來繞了兩圈,說:「不行,老頭們要練最多練練太極拳,你見哪個老頭每天綽著100斤的大槍撒歡?」

    「太極拳是什麼拳?」

    我打量了一下項羽,虎虎生威如同天神一樣的漢子,很難想像他練太極拳是什麼樣子,這跟讓西施手使兩把板斧是一個道理:太不協調了,太極講究的是借力用力四兩撥千斤,項羽這樣的屬於典型的債主和被撥的對象,再說我現在奇缺太極高手,歷史知識匱乏的我是最近才知道林沖他們那個時代還沒有太極拳,家裡到是有盤《太極張三豐》,可是我也沒有鼓風機,不可能讓項羽練到抱葉成團的境界。

    幸虧我這個人有個好處那就是不鑽牛角尖,我很快就想到:張冰她爺爺未必就喜歡打太極拳呢?

    老頭們還愛玩什麼?下象棋、抖空竹、踢子、斗蛐蛐……這怎麼越來越不靠譜,哪幅場景也安不進項羽這個大塊頭去呀,但願她爺爺能喜歡點力量型的活動吧。

    我們才坐了沒一會,李師師居然回來了,臉色很不好看。項羽小心翼翼地問:「師師,怎麼了?」

    李師師端起水杯喝著。說:「張冰臨時有排練,被叫回去了。」

    我興奮地說:「那敢情好啊,咱們現在就直奔張冰她爺爺家。」

    李師師很抱歉地看了一眼項羽說:「項大哥,還是想別的辦法吧。」

    項羽看出不尋常了,問:「怎麼了到底?」

    「張冰的爺爺……」

    我們一起湊上去豎起耳朵聽著。

    「張冰的爺爺完全癱了,聽張冰說他爺爺以前受過傷影響到了脊椎神經,現在已經到了很嚴重的程度。老頭每天只能躺在床上,已經不會和人交流了。」

    「她奶奶呢?」我問。

    「她奶奶去世多年了,家裡只有一個老保姆在照顧老頭。」

    項羽「哎呀」一聲坐倒在沙發裡,半晌無語。我急忙安慰他:「羽哥別灰心,這就叫好事多磨。」

    李師師也坐在那,默默喝水。項羽忽然站起說:「我還是要去看看他。」

    「啊?」我詫異地說:「你還指望老頭能跟你弓刀石馬步箭呢?」

    項羽緩緩道:「那他畢竟也是阿虞的爺爺,我去看看也應該。」

    李師師點了點頭,說:「這樣也好,不過不用指望他會喜歡你了。」

    我腦筋一轉,馬上說:「不用他喜歡你。一個善良的青年經常去探望癱瘓地老人,因此而俘獲了少女的芳心——羽哥,你可以啊,這也是一種泡妞方法嘛。」

    李師師也是眼睛一亮,嬌笑道:「表哥壞心眼就是多,這麼做確實也是個辦法,不過時間可能要拖得長一點了,最起碼你要和張冰見面又得下個禮拜六了。」

    項羽搖搖頭說:「我沒想那麼多。如果沒有阿虞地爺爺也就沒有阿虞,我應該去謝謝他的。」

    這不廢話嗎,沒有他還沒有包子呢,我是該謝他呢還是該恨他呢?

    我說:「說走就走,行動。」

    在路上,項羽問我:「你說我該買點什麼見面禮呢?」

    我說:「隨便買點吧,第一次見面。又是打著順路探望的旗號,禮品太貴重也不好。」項羽點頭。

    我們在一家禮品店買了盒蜂蜜和一件牛奶,繼續上路。

    結果眼看快到了,我們的車被堵在了一條土路上,行人、自行車和出租車把本來挺寬的路筒了個瓷實,再想往後倒,後面的車已然填住了去路。

    我見前面圍出一個大圈圈,探出頭去問比我先來的路人甲:「哥們,打架呢?」

    路人甲用手往上指了指,我順他手一看。見一個人站在六樓頂上,腳踩房簷,衣服被吹得恣意搖擺,看不清臉。

    這是有人要跳樓啊。

    我頓時大感興趣,問路人甲:「這孫子怎麼回事啊?」

    路人甲:「說是老婆跟他鬧離婚,半個小時以前就站上去了,說要跳,然後又叫我們給讓開點,給丫讓開了還不跳,我憋著泡尿呢一直沒捨得走。」

    我說:「就是,這孫子真不厚道。」

    這時李師師也探出頭來,「呀」了一聲說:「表哥,想辦法救救他吧。」

    我說:「放心吧,要跳早跳了,等會警察來了談談條件,再跟老婆孩子見一面准下來。」

    我點根煙,再給路人甲發一根,路人甲噴著煙說:「你說這B想什麼呢?」他一句話提醒我了,我拿出手機,對著樓頂按了7474748,路人甲還說呢:「大哥,就你這手機還想抓拍啊?」

    手機屏幕沒有顯示,說明距離太遠了。李師師扒著我和項羽地座背說:「我們不能就這樣看著吧?」

    我說:「那你救他去,他就因為老婆跟他鬧離婚才要跳的,你去跟他說你願意嫁給他,說不定就下來了。」

    項羽把胳膊支在車窗上,淡淡說:「自己不想活了,何苦去救他。」

    李師師真生氣了,一拉車門就往下走:「我去就我去。」

    我急忙探手拉著她腰帶把她拽回來,無奈地說:「我去還不行嗎?你真要那麼幹他一激動掉下來算誰的?」

    李師師嫣然笑道:「表哥真好。」

    好個毛!你在後面冒充觀音菩薩讓老子衝到第一線上等坐台鴨子,呃,是坐台童子。我瞪她一眼,她沒看見,正在整理被我拽亂的衣服,李師師的腰真軟真白啊——

    我下了車,看了一眼六樓頂上那位,邁步向樓道口走去,路人甲心眼真好,一把拉住我低聲說:「兄弟,咱們看看熱鬧就行了,你要真把他忽悠得跳下來那可是犯法的。」

    我甩開他,罵罵咧咧說:「MLGDD,老子不忽悠,老子上去把狗日的踹下來。」

    我一路暢通無阻地到了樓頂通道口,樓裡凡是知道這事的人都跑到下面看熱鬧去了,使這整棟樓都顯得死氣沉沉的,有種喧囂和不祥的氛圍籠罩。

    我身手矯捷地爬上通道樓梯,剛一冒頭就看見這位勇士正背對著我,煢煢孑立地站在樓頂的邊上,衣角飛揚,頭髮凌亂,但看穿著不像是生活窘迫的人。

    我剛一爬出來他立刻就發現了我,緊張地轉過身來說:「你別過來!」

    我從口袋裡掏出手機,撥好號,對著他,隨時準備對他使用讀心術,這傢伙指著我說:「你手裡拿的什麼?」

    我輕鬆地說:「你管我拿的什麼,就算是把手槍你還會害怕嗎?」

    我這個笑話並沒有使他感到好笑,他只是微微點了點頭,我發現這人真的已經很不正常了,這是一40多歲的中年人,臉面上一層死灰色,眼珠子瓷蛋子一樣,看來我開始的想法未必正確,這是一個真的想死的人。

    我又點上一根煙,把煙盒對著他晃了晃,他搖搖頭說:「我有。」

    「為了什麼呀,能說說嗎?」我吐著煙,故意很輕描淡寫地說。

    「你別過來我就跟你說說。」

    我使勁點頭,索性盤腿坐在了原地。

    「我老婆要跟我離婚……」他面無表情地說。

    「就為這個呀?不過話說回來,她為什麼要跟你離婚,你都要為她跳樓了她還不知足呀?」

    跳樓男眼睛間或一輪,說:「她嫌我不顧家,不陪她,不指導女兒做作業。」

    我說:「那你就陪陪她嘛……」我忽然一拍大腿說,「我知道了,你***外頭有人了。」

    跳樓男顯出憤怒的顏色,沉聲說:「我很愛她的,我沒工夫陪她還不都是為了這個家。我是男人我要賺錢呀!」

    我連連點頭說:「嗯嗯這就是你女人的不對了,你好好跟她說嘛。」

    跳樓男慘然說:「我本來是想賺夠錢就陪她的。等我掙到足夠的錢,我們以後什麼都不用做,我天天陪著她,指導女兒做作業——可是,誰知道我他媽怎麼那麼倒霉,期貨賠,股票賠。基金還賠,我他媽就想不通了,那天給女兒買個小兔子愣是把人家的哈士奇給咬傷了,又賠了2000多……」

    我忍不住笑了出來,但見他很嚴肅,急忙又板起臉。話說那是只什麼兔子啊,披著兔皮的藏獒?

    我問他:「你一共賠了多少錢?」

    「600萬,」跳樓男苦笑一聲:「以前我至少還有錢,可是現在呢,事業沒了。家沒了,老婆也沒了,我是一個又倒霉又不顧家的男人,我活著就是多餘地,誰還把我當個人看?」他越說臉色越慘,最後絕望地擺了擺手,「謝謝你陪我說話。」他毅然地轉過身去,低頭看著腳下的芸芸眾生。兩隻腳地腳心都踩過了邊沿,整個人有一半已經凌空,樓下的人們都激動地叫了起來。

    我見情勢不對,死死按下電話上的撥打鍵,屏幕上出現了一排小字:「真想對小紅說聲對不起再走,哎,跳吧……」

    就在他腿一弓就要往下跳的那一瞬間。我冷冷地說:「你不想跟小紅說聲對不起再走嗎?」

    我的聲音雖然不大,但卻像一針強力麻醉劑一樣,他整個人都僵住了,然後震驚地回頭看我,用顫音問:「你是誰,你怎麼知道小紅的?」

    我故意不緊不慢地說:「反正你要死簡單的很,遲早有什麼關係,不如我們再聊一會。」

    他根本沒聽我在說什麼,只是一個勁地問我:「你是怎麼知道小紅地?」

    我只好打著哈哈說:「因為我認識小紅啊,昨天我們一起喝酒還說你呢。他說你只要跟他親口說一聲對不起,再大的過錯都能原諒。」

    跳樓男慘笑一聲:「我讓你騙了,你根本不認識小紅,她才8歲,是我女兒。」說著他又項邊上挪了兩步,向下眺望著。

    不過我發現他的腿已經開始發軟了。人都是這樣,從死志初萌到付諸行動只有一個頂點,這種勇氣只能是直上直下,不可能波浪式變化,現在他第一次沒死成,決心已經動搖,膽氣開始退縮,看樣子暫時他是沒有跳下去的想法了。

    我說:「看看,你閨女才8歲,你為什麼不等10歲再死,那時候她也長成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一撥一撥的壞小子在打她的主意,她也就顧不上你了,嫌你煩了,那時候你再死她不但不會怪你,可能還會打心底裡感謝你,雖然看見你摔成蜂窩的腦袋也免不了哭幾聲,但正好藉機靠在男朋友懷裡,說不定你死那天就是你姑娘被人放倒的日子,以後給你過週年順便紀念自己破處……」

    我這番話把跳樓男說得一愣一愣,最後他支持不住,終於一屁股坐倒在地上,苦笑道:「我開始以為你是警方的談判專家,現在可以確認不是了。」

    我說:「想聽聽我地故事嗎?」

    跳樓男虛弱地說:「你肯定編得比我還慘。」

    我怒道:「放你媽屁,用得著編嗎?老子一個月工資才1000出頭,老丈人嫌我沒車沒房還跟我要5萬塊財禮,要娶個天仙老子也認了,MB的我那個媳婦長得比你還醜,咱倆誰慘?」

    跳樓男「噗嗤」一聲樂了出來,想到現在自己的處境,搖搖頭道:「咱活得都不容易啊。」

    這就不容易了?就這我還沒跟他說我是自己祖宗這事呢。

    我說:「呸,少跟我咱們咱們的,不到供產主義地主和佃戶永遠有不可調和的矛盾,你再賠,股票基金還能剩個骨頭渣吧,5萬塊錢總還是有的吧——我就沒有。」

    跳樓男掏兜,我說:「咋,你是打算給我留筆遺產繼續跳啊?」

    跳樓男乾笑著拿出盒蟲草煙來點了一根,我叫道:「***一個混得要跳樓的抽地煙比老子的還好——給我一根。」

    跳樓男把煙盒扔過來,淡淡笑道:「兄弟啊,謝謝了。」

    我見他心情漸復平靜,知道猛藥已經下夠了,現在該小米粥就大頭菜暖胃了,我說:「其實你跳樓為了什麼你自己心裡最清楚,是為了老婆和你打離婚嗎?別把自己裝得那麼癡情了,不就是賠了錢腰桿沒以前那麼直了嗎,話說回來還不是為了個面子,以前裝B還有點小資本,現在賠了夫人又折兵,自覺無顏面對江東父老,對吧?」

    跳樓男歎了口氣說:「讓你這麼一揭我才發現你說的都對。」

    我站起來走到他旁邊

    這次他沒有任何抗拒,我說:「這沒人認識你,拍拍土走吧,要不是群眾『配合』你沒幫你報警,你下去也得被弄個妨礙公共治安,不拘你兩天起碼批評教育一頓少不了,回家吧,路上買點菜,晚上回家和老婆一起做頓飯,把姑娘哄睡了再和老婆親熱親熱,睡一覺明天起來又是一條好漢。」

    跳樓男眼淚巴茬地聽著,抽著煙,最後看了一眼樓下因為失望而四散奔走的人群,低聲說:「兄弟,你是好人。」

    我率先站起來,卻見他還坐在那,我變色道:「怎麼,你還想跳啊?」

    跳樓男可憐巴巴地看了我一眼,伸出手來說:「拉我一把行麼,我腿軟……」

    我把他提溜起來,幫他拍了拍褲子上的土,領著他往樓下走,快到了樓門口的時候,他忽然站住說:「等等兄弟。」他迅速掏出一個小本本來在上面寫了一個號碼撕給我說,「出了這個門口,你就是我的恩人,以後無論天涯海角黑夜白天,隨時找我。」

    我裝進口袋,往外看了看,一把把他推進人群,說:「走吧。」

    跳樓男很快消失在人海裡,很快杳無蹤跡。

    我坐回車裡,邊喘氣邊擦汗,項羽依舊把胳膊支在車窗上,看著外面散開的行人說:「救人比殺人累吧?」

    李師師使勁瞪了他一眼,無限崇拜地對我說:「表哥,你太棒了,你跟他怎麼說的呀?」我笑而不答。

    這也是我用我的讀心手機幹的第一件正事而不是百無聊賴地偷窺,沒想到區區一句話換來的代價是一個生命。

    當然,救了跳樓男我也很開心——終於不堵車了。

    然後我們開著車,像脫了韁的野狗一樣(注意到沒,本書第二次用這個比喻)直奔張冰爺爺家。

    張冰的爺爺家在二樓,舊區委一直從建國到前幾年都是區政府的所在地,直到年輕一代的領導班子開發了鬧中取靜還有山有水的新區委。舊區委遂從職能到地理位置都一落千丈,現在被幾幢商業大廈擠出了人們地視野。就像失勢的小官宦被財大氣粗地爆發戶欺壓著一樣。而區委宿舍,也就成了退出歷史舞台的幹部們養老的地方了。

    我們走進青灰色台階的樓道,兩邊的牆皮蜷曲班駁,露出裡面結實的水泥來,李師師敲了敲門,老保姆開了第一層門,首先就看見了項羽。她像看見了天神一樣唬得後退了一步,李師師笑著打招呼:「阿姨,不認識我啦?我是張冰的朋友,上午剛來過。」

    保姆看著李師師說:「對,你不是小楠嗎,冰冰說你是她地好朋友。」她警惕地看了我和項羽一眼,遲疑地說,「這倆人是……」

    看來保姆警惕性很高,這只能說明她很負責任,現在搶劫孤寡老人的事情屢見不鮮。

    李師師介紹我們說是她表哥。順路來探望張冰爺爺老保姆才猶豫著放我們進去,而且我覺得她這麼做並不是放心我們,而是她認為那扇古老的防盜門不值項羽一踹,不如索性磊落一點,豁出去了。

    老保姆見我們進屋沒有露出灰撲撲的尾巴和尖利的牙齒來,這才真正放心,她邊帶著我們往臥室走邊說:「爺爺剛睡了會。」

    床鋪上,一個白頭髮老頭躺著。肚子上搭著毛巾被,雙手規規矩矩放在小腹上,眼睛微微睜著,可以看到眼珠子很有規律地動著,除此之外,全身都保持著靜止。

    老保姆憐惜地看著老頭,說:「心裡都明白。就是嘴上說不出來。」

    項羽竟然難得體貼地幫老頭往上拉了拉被子,他身體的巨大陰影完全把老頭遮蓋起來了,高大威猛的蓋世英雄和全身癱瘓的小老頭實在是一種殘酷的對比,就這場景弄個三流油畫家畫下來都能掛盧浮宮去。

    張冰的爺爺好像也感覺到了一種壓力和充沛無比地生命力,他的眼珠子動得勤了。

    項羽問保姆:「日常都是你照顧?」保姆點頭。

    「……方便嗎?」

    老保姆自然懂得他的意思,攏了攏整齊的白髮,笑道:「張爺爺今年75了,我也60多了,還有什麼方便不方便。」

    項羽點點頭。

    在他們說話的時候,我一直在考慮一個問題:不知道用讀心術能不能探測出這老爺子在想什麼。

    我拿出手機。見沒人注意我,對著老頭按下了那串數字,然後手機屏顯示……居然是省略號,哎,該把二傻帶來的,他跟老頭肯定有共同語言。

    這個結果到也在我意料之中,我剛要合上電話,忽然見上面一串一串的省略號後,夾著兩個字:……口淡。然後又是兩個字:蜂蜜。

    我興奮地一把拉住項羽,在他耳邊說了幾句話,項羽疑惑地看我,低聲說:「你不是在開玩笑吧?」我揮揮手讓他去。

    項羽猶豫了一會,遮遮掩掩地說:「阿姨,能給我找個杯子來嗎?」

    保姆輕輕一拍額頭說:「看我,都忘了給客人倒水了。」

    項羽說:「不是我,我想給爺爺調杯蜂蜜水喝。」說著他打開了我們帶來地蜂蜜。

    「他?他不喜歡吃甜的,而且醫生說鹹的也不能多吃……」但保姆見項羽很堅定的樣子,只好找來暖壺杯子和勺子等東西,項羽舀了兩勺蜂蜜倒進杯裡,又倒了半杯水,嘩啦嘩啦地攪和,李師師看他笨手笨腳的,說:「我來喂吧?」

    項羽躲開她的手,舀了一勺蜂蜜水,吹了吹,直接倒進張冰爺爺嘴裡,保姆叫道:「哎喲,這樣能喝進去嗎兒。」

    項羽「哦」了一聲,單手把張冰爺爺抄了起來然後把他放得斜靠在被子上,保姆一連叫道:「喲喂,輕點,哎喲,不是這樣扶的……」

    奇跡出現了,那一勺蜂蜜水下去張冰地爺爺貪婪地吞嚥著,嘴唇劇烈地抖動著,甚至還想伸出舌頭來把流在嘴邊上的水舔回去。雖然他說不出來話,但發出了兩聲極輕微的哼哼,現在誰都能看出他很愜意了。

    保姆震驚地說:「大個子,你行啊,你是怎麼知道爺爺想吃蜜水的?」

    項羽也不說話,把半杯蜂蜜水都餵進老頭嘴裡,半杯水有一半灑在了外面,灌了老頭一脖子,但老頭的開心很明顯,他的眼珠在眼眶裡滾著,努力地尋找著項羽,然後一瞇一瞇的,特別像個尋找母親的嬰兒。老保姆笑著說:「他這是在感謝你呢。」
作者: jojo999    時間: 2009-4-1 14:48

第八十九章 四面楚歌

   我們走的時候老保姆千恩萬謝地把我們送了出來,項羽說:「我會經常來看爺爺的。」

    到了樓下,項羽一下拉住我,我搶先說:「別問我,什麼也別問我,我都是瞎猜的。」

    李師師嬌聲道:「表哥……」

    我呵斥她:「閉嘴,去!」

    ……

    吃過晚飯,包子把我拉在一邊,神色不定地說:「你真的答應我爸5萬塊財禮?」

    「是呀,我不是早就跟你說了嗎?」

    包子一下急了說:「你給他5萬我們拿什麼結婚?」

    我說:「你這叫什麼話,什麼是『他』呀,那是你爸。」

    「還有兩個多月的時間,借都沒地方借去,辦事宴租車租婚紗哪不要錢?」

    我順勢試探她的口風:「那……要不傢俱就先別換了?」

    包子狠狠踹我屁股兩腳,罵道:「狗東西,你就會算計我。」

    我趁她踢完第二腳撈住她的腿,把她拽到我懷裡,賊忒兮兮地說:「讓老子非禮一下。」我的一隻手順著她的腿根摸過去,腦袋鑽在她胸口,嘖嘖道:「真軟。」

    包子單腿跳著,雙手掄著王八拳,不疼不癢地揍在我肩膀上,這時李師師猛地從臥室鑽出來,叫道:「張冰來電話了!」

    她這麼一叫,所有人都同時出現,來勢兇猛,我還抱著包子一條腿,身體緊貼,她為了保持平衡一下一下地跳著……

    場面一半香艷一半尷尬,大家面面相覷,李師師似笑非笑地看了我們一眼,接起電話:「喂,小冰啊,哦你說中午啊……是啊,那人是我表哥,他電話是……」項羽突然顯得無比緊張起來。

    等她打完電話,我問:「張冰?」李師師點頭。

    「她跟你說什麼了?」

    「她從保姆那知道咱們去看過她爺爺了,道個謝,還要了項大哥的電話。」

    項羽趕緊從兜裡掏出電話,原地繞著圈圈說:「怎麼辦怎麼辦?」

    我跟他說:「還能怎麼辦,她打過來你就跟她聊聊嘛。」

    劉邦忽然把臉貼過來,壞笑著說:「小強好功夫呀,不累嗎?」

    屋裡的人都裝做各忙各的樣子,不往我們這裡看一眼。

    我這才發現我和包子還保持著一個探戈裡的高難度動作,我急忙把她放開,加入到無所事事的人群裡。

    這時項羽的電話響了一聲,項羽無助地看著我們,我說:「別慌,只是短信。」我接過電話剛按了兩下,劉邦一把搶過去,念道:「我是張冰,謝謝你幫我照顧爺爺。」

    項羽問:「我該怎麼說?」

    劉邦道:「說個屁,你又不會發短信,我幫你回她。」說著邊按鍵邊喃喃念,「客氣啥,你爺爺就是我爺爺。」

    項羽大驚,急忙去搶電話,劉邦擰著身子嘿嘿笑說:「逗你呢,沒那麼發。」項羽這才住手。

    「其實我發的是:小妞,跟我上床吧……」

    項羽一聲暴叫提起沙發就要砸劉邦,我急忙按住他,拿過電話來按開發件箱一看,上面寫的是:「不用客氣,照顧老人是應該的。」難得的是後面居然還打著一個笑臉。

    我把電話給項羽看了,他訕訕地放下沙發,有點難為情,劉邦委屈地說:「你老是不相信我,以為我要害你。」我瞪他一眼:「怨你賤!幸虧我手快,要不我那沙發還不得報銷了。」

    劉邦說:「你那沙發本來就三條腿……」

    項羽電話又響,這回他主動把手機放在桌子上讓我們大家看,張冰回的是:「呵呵,你真是個好人,明天我請你和小楠吃飯,方便嗎?」後面也打著一個笑臉。項羽看著劉邦,劉邦說:「看我做什麼,你決定去還是不去吧。」

    我把手搭在項羽肩膀上說:「羽哥,這回可是人家主動邀請的,不去不合適了,再說你總不能就這麼躲著張冰吧,這叫什麼事啊?」

    劉邦看著項羽的眼睛說:「你不是一向瞧不起我嗎?當年『鴻門宴』反正我是去了,明天看你的了,你要不去也行,以後少跟我牛B!」

    項羽受不過激,一拍桌子道:「有什麼不敢的?」

    所有人臉上都露出了奸詐的笑,包括二傻。

    我跟李師師說:「表妹,明天你找機會中途開溜,張冰要是明白人自然就知意思了,如果她不找借口逃跑,那羽哥就有戲了。」

    李師師笑道:「我自然知道的。」

    項羽愣愣地說:「你們不能這樣吧?」

    眾人各回各屋,誰也不再搭理他。我對他說:「羽哥,現在你又到了『四面楚歌』的境地了,你再不『破釜沉舟』,可就什麼都完了!」

    說完我也不理他,沖正在刷碗的包子喊:「你剛才說再過倆月我們結婚?」

    包子探出頭來說:「不是你和我爸定的日子嗎,10月2號?」

    我撓著頭說:「是我定的嗎?」

    包子邊擦碗裡的水邊說:「嘿,新鮮啊,光聽說過女方賴婚的,還沒聽過男的也幹這事。」

    我說:「你問過你爸了嗎,真的是10月2號?那天我有點喝多了。」

    包子探身換了個籬擦著,說:「你是覺得太早呢還是太晚?」

    我嘿嘿笑道:「我是無所謂,反正睡也睡了。」

    「你說什麼?」包子又換了把菜刀擦著……

    我立刻義正詞嚴地說:「我覺得我們應該先找個時間把結婚證領了。」

    看來包子剛才是真沒聽見我說什麼,她說:「嗯,這個提議不錯,哎對了,領結婚證都要準備什麼,以前你領過沒?」

    我:「……」

    包子也哈哈笑起來,說:「劉季不是結過婚了嗎,你去問問他。」

    「……後來離了。」

    「離了不也是結過嗎?」

    「……反正把你所有證件都帶上就行了。」

    問劉邦?他有沒有結婚證先不說,有也恐怕不止一個吧?

    睡覺之前,我又接到張校長的電話,他問我比賽的事情準備得怎麼樣,我支吾著說挺順利。

    老張是何等樣人,一聽就知道我拿他的話沒當回事辦,又敲打了我半天,最後老張說:「對了小強,你的那些教練我見過不少,別都是野路子吧,有會正規散打的嗎?別上了擂台給我丟人。」

    他這麼一問,我也出了一身冷汗,梁山上有會散打的嗎?散打比太極拳還晚吧?

    這是個問題,要不買本書我教他們?我很快就否定了這個想法,我是一個快要結婚的男人,為了願意嫁給我的女人和我的下一代我有責任遠離一切危險,我並不想練葵花寶典。

    我左思右想,忽然想到一個替死鬼:老虎。老虎雖然是大洪拳的傳人,但散打這種東西他不可能不會,我馬上給他打電話,電話那邊一片歌舞昇平,我笑道:「虎哥,泡妞呢?」

    老虎到是很嚴肅:「泡什麼妞呀,談筆生意。」

    我說:「聽出我是誰了嗎?」

    「強子吧——哥們恕我直言了啊,我這電話上有7個編號強子的,你是……」

    我笑著說:「前段日子我學校開業你還來的……」我聽他好像還有點迷糊,索性說,「咱們在古爺那還掐了一架。」

    老虎立刻恍然說:「對不起呀強哥,最近忙昏了頭了。」

    「呵呵,可以理解,董平去你那了嗎?」

    老虎失落地說:「你說董哥啊,真神難請,人家根本沒把我看在眼裡頭。」老虎頗為委屈,但沒有絲毫不滿,看來董平在他眼裡簡直就是不可褻瀆的世外高人。

    題外話說夠了,我馬上進入正題:「虎哥,你那教不教散打?」

    一說這種話題老虎馬上來了精神,呵呵笑道:「你要問我跆拳道和柔道什麼的我跟你翻臉,要說散打麼,兄弟我到是還參加過全國的比賽,差一點闖進前十啊。」

    我興奮地說:「那太好了,幫我帶幾個徒弟吧。」

    老虎爽快地說:「行,你讓他們來了報你的名字,我安排人照應,學費全免。」

    我小心翼翼地說:「虎哥你明天有時間嗎,我想帶著人直接去找你。」

    老虎沉吟著,說:「強哥不是我駁你面子,你說的這幾個人資質怎麼樣啊?要是光因為和你關係好我可不親自教。」我沉默了半天,實在不知道該怎麼跟他說了。
作者: jojo999    時間: 2009-4-1 14:48

第九十章 鷸蚌相爭

   資質這個東西實在是說不清道不明的玩意,我覺得主要是看個人當時心情好壞,霍元甲、游坦之、小強不是都給人說過資質不行嗎?可事實上是我們仨湊一起幾可無敵於天下,我甚至都不用出手……

    所以我跟老虎說,讓他明天該忙啥就忙啥去,我就領著人去看看。因為我是後來才想明白,又不是真的要跟他學什麼散打,就是問問規矩,跟他的徒弟一樣學。

    早上我9點多起來,一出臥室門就見項羽穿戴得整整齊齊,筆直地站在窗戶前,他把雙手壓在窗台上,看著遠處,像是大戰之前的將軍在做短暫的休憩。

    我小心翼翼地問:「羽哥,幾點吃飯?」

    項羽看著外面說:「不知道,可能是中午,也可能是晚上。」

    「……你就打算這麼站著?」

    項羽不說話,這時李師師走過來,衝我微微點點頭,示意我她會照顧項羽。

    我開著麵包車去學校,老遠就能看見我那面聯合國國旗,話說這次比賽,我是後來才知道,這絕對是一次國內規模空前的武術盛事,至於為什麼把比賽地點安排在我們這麼個小地方,完全應了那句話:蚌相爭漁翁得利,爭取這次比賽舉辦地的主要兩個是城市:北京和上海,這兩個地方從政府到武術協會以及各個相關部門,不惜動用一切後台和管道來爭取舉辦權,在相持不下的局面下,上海首先妥協,所以不在上海,但隨之也有一個條件那就是必須改在南京,北京人也不傻,在上海人甩出這張和諧牌以後也表示:舉辦地可以不在北京,但必須在河北省境內諸如通縣周口店一帶。

    就這樣,在兩大巨頭的一拖一拽下,大城市紛紛暴光,到最後所有有舉辦資格和條件的城市裡,露出一個可憐巴巴的小地方,沒有任何裙帶關係,身後背景很寥落,我見猶憐,組委會為了誰也不得罪,索性決定將該市定為舉辦地……

    看看我那面聯合國國旗,不可謂孫思欣沒有先見之明,但一個學校掛這麼一面旗子也很有諷刺的意味,我們這畢竟不教怎麼咬人耳朵,離國際化還差著一截,而前來參賽的很多學校那據說都有上百年的歷史,其校長主任們都扛著大刀和八國聯軍幹過,還有的是從義和團演變而來,其先輩們每次行動前把孫悟空的京劇臉譜印在身上,大喊:「天靈靈地靈靈,大師兄顯聖護真身」,然後八戒們就出發去搗毀教堂,流傳至今,很多武校的旗幟上面畫的都是京劇臉譜的孫悟空糅合了卡通《大鬧天宮》和悠嘻猴的東西……

    我這麼說的意思是我們的學校歷史太短,連面自己的校旗也沒有。得弄一面,要有圓,代表世界,要有水,代表博大,要有暴力符號如刀槍劍戟什麼的,我這麼想著,開車進了學校,大門都是我自己推開的,看來我還需要一個看門老頭。

    學校落成以後我還是第一次來,我先來到教學樓的一層階梯教室找到300,顏景生真的是很強,他現在給300上的課是:《生理衛生》。

    「同學們,隨著年紀的增長對異性產生濃厚的興趣那都是正常的生理過程,手Y沒什麼大不了的,不要有負罪感,老師也……」

    底下學生們都臉紅紅的低頭聽著,可能是因為完全不知所云,只有徐得龍一個人抬著頭,裝做認真聽講的樣子,我衝他一揮手,他馬上偷偷摸摸溜了出來,顏景生剛講到「不要過度就好」,因為階梯教室很大,憑他的眼睛根本看不見下面發生了什麼事情。

    我站在教室門口,忽然發現300的人不全了,現在坐在教室裡的,大概只有250左右,我問徐得龍:「其他的人呢?」

    徐得龍說:「從昨天開始,每天輪流給50人放假。」

    「放假幹什麼?」

    「……玩。」

    我奇怪地說:「玩?」這個字從300戰士的嘴裡說出來感覺很彆扭,他們又沒錢又沒見識,出去能玩什麼?

    我見徐得龍表情奇怪,也就不再深問,他們自從到我這那一天,就好像隱藏著什麼秘密,跟我雖然說不上是離心離德,但絕對沒有掏實話,這時顏景生在講台上說:「李小毛,你來回答,精液主要是由什麼組成的?」

    李小毛站起來說:「蛋白質和水。」

    顏景生滿意地點頭說:「嗯,學些生理方面的知識對你們這些搞運動的來說用處不小,因為你們以後很可能成為教練,那時候你們也有義務告訴學生們……」

    告訴學生們不要過度打手槍還有精液的組成?

    我跟徐得龍說了比賽的事情,原以他最多借給我5人,因為打架他才給我倆,沒想到他很痛快地說:「需要我們做什麼儘管說話,300人都可以借給你。」

    我說:「你們能不能好好排練一個節目參加表演,不要大合唱!」

    我想拿表演賽名次,因為老張說了這不重要,我現在的主旨就是:凡是老張說不重要的,我都一定盡力去做;越是老張說志在必得的,我越得謹慎行事。我得給他一個交代還要注意不引火上身。

    徐得龍說:「問題不大,我們可以集體表演套棍法。」

    我說:「你現在就派倆人跟我走。」

    徐得龍貓著腰跑進去把魏鐵柱和李靜水叫了出來,這倆人跟著我出去執行任務駕輕就熟,見了我十分親熱。

    然後我又來到宿舍樓,土匪們住的地方毫無秩序可言,我推開幾個門,和上次見到的人都不一樣了,大概是相互間進行了重組,走廊裡都是光著膀子搭著毛巾的邋遢漢。小時候買的洋片兒裡一百單八將多威風,個個盔甲锃明,背上插著小旗兒,帽子上還有天牛辮兒,再看現在這些人,印在撲克裡簡直就是一梁山版的《貧嘴張大民的幸福生活》。

    我先去看了看李白,老頭披頭散髮地坐在小桌旁,把鋼筆拆壞了前頭綁了點頭髮當毛筆用,桌上放著酒碗和一大堆書,我隨便拿起幾本一看,有《伊力亞特》《莎士比亞四大悲劇》《中國近現代精品詩歌總集》《空中小姐》,看到這我已經冒汗了,這是誰給開的書目啊?結果我再拿起一本一看:《誅仙》!擦汗,再拿一本:《交錯時光的愛戀》!

    我使勁搖晃著滿臉通紅的李白:「太白兄,這些書你都能看得懂嗎?」

    李白醉眼朦朧地抬頭看我一眼,忽然朗聲道:「脛甲堅固的阿開亞人,他們輕輕地揮手,不勝涼風的嬌羞;活著還是死去,這是一個石無忌的大道中期……」

    我瞬間崩潰,一個天才詩人就這麼毀在我手裡了嗎?我一古腦把他的書全扔在床底下,想找條濕毛巾幫他清醒一下,李白一隻手探出來想拿回他的書,結果他半途中說了句「存在主義是一種人道主義」後就趴在桌子上睡著了。

    我拿濕毛巾抹著臉,一出門就碰見了扈三娘,她正百無聊賴地把雙拳對碰,我下意識地跳開一丈開外——這娘們擰人可疼了,而且被她擰完的頭頂就像火山口的岩漿圈一樣難看,李靜水和魏鐵柱也沒有要保護我的意思,都笑嘻嘻地看著,看來他們和梁山的人都熟識了。

    因為天熱,扈三娘不懷好意地走近我,擰著拳頭問:「你在這幹什麼呢?」

    我警惕地問:「俊義哥哥在哪個屋住?」

    「101,你找他幹什麼?」

    我倒退幾步,撒腿就跑,扈三娘「咦」了一聲,在後緊追,我跑到101門口一個踉蹌跌進去,抱住穿著小白背心的盧俊義叫道:「哥哥救命。」

    這時扈三娘因為跑得太快追過了頭,她一個漂移抓住門框,笑瞇瞇地擰著拳頭跟了進來。

    盧俊義正在喝茶,他高舉著茶杯叫道:「莫鬧莫鬧,燙著——」

    ……

    等我說明來意,盧俊義問:「你是想從這找幾個人去參加比武?」

    我點頭。

    「那你看誰去比較合適?」

    我說:「現在的問題是咱們還不知道比武的規矩,所以我想找幾個腦袋比較靈光的哥哥去熟悉一下章程,要不空有一身本事因為犯規被罰下來就不好了。」

    盧俊義問:「要幾個人?」

    我說:「車裡還能坐四個人。」

    盧俊義走到走廊上,喊了一聲:「在的人都有誰?」

    一時間好漢們站滿走廊,問道:「怎麼了?」

    盧俊義揮揮手說:「來來,隨便來四個人,跟小強學比武去。」

    扈三娘喊:「三個三個,我算一個……」
作者: jojo999    時間: 2009-4-1 14:48

第九十一章 踢館

   一眼看見了林沖,急忙跑過去拉住他說:「林沖哥哥一定要跟我走,你當過教頭,領悟力強。」然後我馬上又看見了和他一個屋的董平,他正端著一杯黑稠黑稠的液體不知道在幹什麼,我賠笑道:「董平哥哥喝咖啡呢?」

    薰平瞪我一眼:「喝什麼咖啡,我這裡面養著兩條黑龍。」

    我納悶地說:「你不是有魚缸嗎?」

    薰平氣不打一處來,說:「魚缸自從給你小子拔完火罐子以後養什麼死什麼。」

    我接過他手裡的杯子往裡面看著,除了一杯黑水還是一杯黑水,哪有什麼黑龍?我把杯子側開,這才見兩條一色黑的長東西在杯底翻騰,我詫異地說:「這是黑龍?」

    薰平一把搶過去,小心翼翼地往裡面撒了點魚食,說:「也有叫泥鰍的——」他喂完泥鰍,這才擦著手說,「你是什麼事?學什麼比武?」

    我撓著頭說:「有個武林大會,不過不是什麼招都能用,所以咱得先去學習學習。」

    「沒興趣。」薰平說完見我還死賴著不走,又問:「你小子是不是想讓我們幫你參加比武招親去,有什麼好處嗎?」

    我說:「可能有錢,得了單項第一的個人獎勵就是5萬塊。」

    薰平把毛巾往臉盆裡一扔說:「那我就跟你去一趟吧,我正想弄點錢再去梁山看看呢。」他說完這句話也覺得有點托大了,沖林沖笑了笑,林沖不在意地擺擺手說:「自己兄弟,誰拿都是一樣,你得了錢請上我不就行了?」

    好麼,比賽還八字沒一撇,這倆人已經在商量分贓問題了。

    我跑到走廊上喊:「還能走一個,誰去?」

    好漢們一來對我的事情沒什麼熱情,二來見林沖和董平都走。覺得自己去了用處也不大,紛紛踢踏著拖鞋回去睡覺。一個瘦小的漢子跑過來說:「那我跟著去玩玩吧。」這人個子小,頭髮卻又濃又密還隱約泛點黃,又黃得不地道,像是在三流髮廊花15塊錢染的,這人我認識是金毛犬段景住,梁山排名108名因為給宋江偷來一匹「照夜玉獅子」才得以被允許上山湊數,個人認為在梁山裡完全可以無視。

    我湊夠了人,作別盧俊義,上車走人。

    麵包車本來能坐7個人,但我考慮到那樣太擠所以只叫了6人,林沖和我坐在前頭,其餘人都鑽到後面,300和好漢們因為住在一棟樓裡所以彼此都算熟悉。而且李靜水和魏鐵柱在戰場上也是殺人如麻的軍人,氣概上並不輸於董平他們,相互間聊得還算開心。結果車剛開出學校,扈三娘那個黑山老妖嫌累順勢就把胳膊支在了李靜水的肩膀上,李靜水一下變得十分拘謹,臉像西紅柿一樣,話也不說了,我咳嗽一聲說:「三姐,坐好。」

    扈三娘莫名其妙地左右看看,這才發現李靜水的小紅臉。哈哈笑道:「喲,還害羞了,我比你可大多了,來叫個姨娘聽聽。」

    我說:「三姐別鬧,他們剛上完生理衛生課……」

    「生理衛生,講什麼的?」

    這時段景住忽然喊:「停車!」

    我以為出了什麼事了,一踩急剎車。全車人均向前撲,然後又被慣性扔回座位,段景住急急忙忙拉開車門說:「我去撒泡尿。」

    扈三娘在他屁股上踹了一腳,罵道:「真是懶驢上磨屎尿多,去打個架也這麼多事。」

    我悚然道:「三姐,咱們可不是去打架而是去拜師的。」

    扈三娘立刻擰過身子說:「你說什麼?」

    我忙說:「現在先學學按他們的方法怎麼玩,以後有地是機會給你打。」我心說這娘們手太狠,到時候也不能讓她上,反正國內暫時也沒有成規模的女子散打比賽。

    段景住在離我們沒幾步遠地地方拉開褲子撒尿,沒留神草叢裡躥過來條野狗。不由分說吭哧一口咬在他腿上,然後撒腿就跑,段景住大怒,無奈提著褲子又追不得,等他穿好,狗早跑沒影了。

    段景住只好回到車上,撩開褲腿查看傷口,罵道:「媽的,連狗也跟老子過不去。」再看小腿上赫然有幾個齒印,血珠慢慢沁出。薰平道:「誰讓你又是地狗星又是金毛犬,那條狗怕是尋根來的。」

    扈三娘忽然樂不可支地大笑起來,眾人都看著她,莫名其妙。她笑夠了才說:「幸虧小段個不高腿到是不短,要不然那狗還不得一口把你狗鞭咬掉?」

    眾人滿頭黑線加瀑布汗,段景住嘿嘿笑道:「不對,應該慶幸老子是個爺們,要不然受傷的就不是腿了。」眾人一愣,隨之巨寒了一個。

    扈三娘狠狠給了段景住幾個耳刮子,罵道:「***跟老娘玩葷的……」不講理的我見過,像她這麼不講理地……今天算見著了。

    李靜水說:「我們顏老師說了,被狗咬了要打狂犬病疫苗的,要不會有生命危險。」段景住緊張地問:「真的啊?」

    我問李靜水:「那你們老師跟你們說沒說潛伏期這個東西?」

    「20年吧?」

    段景住擺手道:「別費事了,王八蛋才能再活20年呢。」車裡的人都點頭,只有我瞪了他一眼。

    老虎的武館在三環以外靠近鐵道的地方,離我的學校到不是很遠,一路上我見扈三娘很有躍躍欲試的意思,董平和林沖雖然很平靜,但也絕沒有虛心求教的樣子,李靜水和魏鐵柱自從知道這是要去和老虎的人學東西,臉上都顯出不忿地神色,本來老虎上次領的12個精英們,如果不是因為要保護我而且不敢下重手,12太保根本不可能佔到便宜,聽說要拜他們為師,這倆人憋著氣呢。

    眼看快到地方了我小心翼翼地說:「各位兄弟,三姐,我再重申一遍啊,咱們這次去是跟人家學習的,不是踢館去的,大家最好放輕鬆——狗哥,把嘴裡牙籤吐了,看著那麼不友好。」

    段景住吐掉牙籤問:「啥叫踢館?」

    「……踢館就是踢場子,找茬打架,惹麻煩……」我見他們半懂不懂的,索性說:「就是征討,你們征方臘,那就是踢方臘的館。」

    「哦——」好漢們和扈三娘都恍然大悟的樣子,我急忙說:「記住了,不是踢館!」

    我按著老虎電話裡說的,果然很快就找到了地方,老虎財大氣粗我是知道的,可還是沒想到他的武館氣派如斯,光從外面看,佔地面積就足有2000平,二層高樓,牆壁上都貼著築出一隻直立的老虎來,正門像賓館一樣用巨柱支出了一個寬闊的門廳,廳頂上有四個如椽大字:猛虎武館。

    不得不說這名字起得俗氣,但武館這種地方不像茶樓,起個「聽風小築」要麼「竹菊詩軒」,武館講的就是個霸氣人氣,甚至還就得刻意來點俗氣,話說「精武門」也未必見得多麼高雅,只要名聲打出去,那些熱血青年才不管你叫什麼名字,照樣趨之若騖。

    可惜有點不靠譜的是門廳下面蹲滿了賣小金魚的,魚缸臉盆腳盆支得到處都是,簡直就是個熱鬧的小魚市,武館裡人影憧動,卻沒人出來管管,由此可見老虎真是個十足的江湖人而非商人,在他的地盤上做點小生意維生他可以容納,不知道在他門口打把式賣藝他管不管?

    薰平一見賣小金魚的,興奮地「嘿」了一聲,跑過去扒著缸沿上看,賣魚老漢說:「要嗎?」

    薰平問:「有好養的嗎?」

    老漢指著缸裡亂七八糟的魚說:「紅箭、溫嘴兒,小地圖,都好養。」

    我插嘴說:「我們這位爺就喜歡皮實的,有比泥鰍好養的嗎?」

    老頭鄙夷地說:「泥鰍那算魚嗎,你是準備炸著吃還是通廁所用?」董平頓時不愛理他了。旁邊一個賊眉鼠眼的後生悄悄拉了拉董平說:「大哥。我這有好養的,要嗎?」

    「哦?」董平挪過去。興致勃勃地看著他,後生把蓋在一個魚缸上地布拉開,裡面緩緩游著幾條灰不溜求的小魚,魚顎厚實,看上去平平無奇,後生說:「大哥,你要願意給我五毛錢我給你看個好玩地。」

    薰平給了他一塊。後生把錢收起來,從腳邊的臉盆裡撈起兩條泥鰍扔進魚缸,這兩條泥鰍扭曲著身子還沒落到缸底上,立刻遭到了這些小魚的攻擊,魚吻張開,露出了裡面醜陋而猙獰的三角齒,刷刷幾下,半條泥鰍就被啃沒了,兩條泥鰍瞬間消失殆盡,這些小灰魚搖頭擺尾地離去。魚缸裡只剩幾根若有若無的血絲,飄了一會也沒有了。

    後生神秘地說:「這就是傳說中的食人魚,國家明令禁止買賣的,這個好養,只要有肉就算全世界開核戰也死不了。」

    扈三娘湊上來叫道:「這個魚有趣兒啊,多少錢?」

    「100一條,便宜吧?」

    林沖笑道:「幸虧咱們梁山沒有這種東西,要不張順和小二小五他們不都得成了骨頭架子了?」

    扈三娘哈哈笑道:「骨頭架子到好說。就怕被咬掉小弟弟……」

    這女人怎麼滿腦子……

    我們說笑著,董平卻不言不語,他忽然問那後生:「你跟我要一塊錢就是那兩條泥鰍錢?」

    旁邊賣魚老漢說:「那泥鰍平時才兩毛錢一條,他地食人魚沒賣出去幾條,光靠賣泥鰍到是賺了不少錢。」

    薰平跟那後生說:「你都給我撈出來。」

    後生滿臉興奮:「你都要啦?」他很利索地把那些食人魚都撈在一個黑塑料袋裡,說,「一共12條。1200塊,我再搭您一袋子泥鰍。」

    薰平接過袋子後做了一件誰也意想不到的事情,他「嘩啦」一下把袋子裡的魚全倒在地上,一腳一個踩得稀爛,都踩死之後那賣魚的後生才瞠目結舌地說了一句話:「哎,你……」

    薰平踩完魚,把200錢扔在魚攤上,說:「知道我為什麼這麼幹嗎?」

    後生愣怔著搖了搖頭。

    「我就是不能讓你再禍害泥鰍……」

    後生想翻臉,又見我們人多勢重的,他帶著哭音喊:「大哥。弱肉強食,物競天擇,這食人魚本來就是要吃肉的,難道我用饃饃渣餵它們?」

    薰平說:「那我不管,讓我看見就不行。」

    我忍著笑又塞給後生300,我到不是可憐他,就是覺得一個賣魚的連物競天擇都搞出來了挺不容易的。

    我現在有點瞭解土匪的行事準則了,狼吃小羊,上去一口咬斷氣管,在他們看來這頭狼絕對是頭善良的狼,可以嘉獎;但小羊要把一棵白菜啃得亂七八糟地,那這羊絕對是十惡不赦的,毛也不扒直接扔鍋子裡涮了!

    扈三娘見能吃泥鰍的魚也全死了,無聊地說:「咱們快走吧。」

    薰平說:「要不你們先進去,我再看看魚。」

    於是我帶著一群人先走進猛虎武館,雄偉的演武大廳裡,西北角是一排排的沙袋和木人樁,東北角是一個標準拳擊台,寬闊的中間帶是學員們健身的地方,各種帶電和傳統的器材隨處都是,抬頭就見穹頂,二樓並不存在,只是浮建出幾個小辦公間來,又窄又細地樓梯盤繞上去。

    我們進來的時候兩大幫人正對峙著,他們都站在廳當中,虎視眈眈地瞪著對方,以至於我們進來了還沒人招呼,等我們走得離他們很近了,左首才有一個壯漢問我們:「你們有什麼事?」

    我說:「我們是虎……」

    扈三娘忽然跳到他們兩撥人當人,大喊一聲:「踢館!」
作者: jojo999    時間: 2009-4-1 14:48

第九十二章 獨孤九劍

   我現在終於知道什麼叫「自作孽不可活」了,你看,「踢館」這兩個字動靜結合、意圖明確、表達清晰,扈三娘往中間這麼一跳,大喊一聲「踢館」,虎虎生威,可是她如果喊「打架」「我們是來找麻煩的」甚至是「我們來征討你」,那效果就會差很多,別人未必會當真。

    你說我沒事教她「踢館」幹什麼呢?

    她這麼一喊,兩邊的人都有些發愣,右首那一票人看來是客場,他們都穿著開襟的道服,腰上繫著黑腰帶,還光著腳,看上去比較裝B。他們之中有人喊:「你們預約了嗎?」

    ……預約?

    那人又喊:「沒預約排隊去,我們先來的。」

    我靠,看來老虎在行內人緣夠次的,踢場子的人都排隊了。

    我把扈三娘拉回來,悄聲告訴她情況,她一聽不用自己動手還有好戲看,笑得跟朵花似的,退後幾步,跟兩幫人說:「那你們先打。」結果兩幫人都狠狠瞪了我們幾眼,局勢非常不利呀,看來他們都把我們當成了對方的援兵,他們兩邊加起來小100號,這要幹起來我可沒底。

    左邊的人都穿著運動服,是猛虎武館的東道,不過12太保和參加過我校慶的人都不在,看來這是一群剛入學不久的徒弟,不過個個五大三粗,也絕非善茬兒。

    然後道服眾和運動服眾裡各走出一人,倆人都是貼近2公尺的大高個兒,肩寬背厚,要是晃著膀子走,普通的門都出不去,而且這兩人看來出身很相似,一個光頭戴耳環,一個滿脖頸子紋著金槍魚,董平肯定喜歡這人。

    這倆流氓大個兒也確實很有惺惺相惜的意思,代表道服眾的光頭先沖金槍魚微微一躬。說:「我們是紅龍道場的,我們道館主要授課內容是柔道和跆拳道。聽說貴武館以傳統的大洪拳作為主要科目,所以特來印證觀摩。」

    金槍魚走形式地一抱拳,說:「你們也知道咱們有傳統的武術啊,那還跑去學洋玩意兒?」

    光頭笑道:「聽說貴館主杜老虎杜先生本人就一直很排斥外來武術,想不到他的弟子是有過之而無不及啊,這位仁兄你想過沒有,任何東西要想長足發展就要取長補短。為什麼柔道和跆拳道都被列入了奧運會的比賽項目?這說明它肯定有博大精深地一面,退一步說,至少說明它們更有體育和競技精神……」

    好麼,我除了知道老虎姓杜以外,還聽到如此高論,想不到光頭如此巧言令色,奧委會主席都未必有他這樣的水平啊。

    金槍魚擺擺手:「少廢話,存在地未必就是合理的,我要是說了算把奧運會所有項目都取消了,就留乒乓球!」

    這就有點胡攪蠻纏了。再說你那麼幹不是把奧運會辦成世乒賽了嗎?不過金槍魚絕非我想的那麼簡單,下面一段話真是振聾發聵啊!

    「你們跆拳道都在幹什麼,不就是每天劈薄木板嗎,你拍著自己左心房說你好意思管那叫武術嗎,再看看你們的柔道,穿上孝服練小擒拿就不是小擒拿了?內練一口氣外練筋骨皮,你們的氣呢?」

    光頭激動起來:「對方辯友未免對這兩種格鬥術理解的有失偏頗了吧,我們的確更偏重外家功夫。可也正因為這樣,它才容易速成,現在生活節奏這麼快,誰有工夫扎馬步一扎倆小時?所以你看看現在地年輕人都在我們這樣的道館裡,誰還去學太極拳?」

    金槍魚悲壯地喊:「MB的,這就叫浮躁啊……」

    好一番劍宗與氣宗的大辯論,引發了我無數的思考啊。這番辯論更印證了那句話:流氓不可怕,就怕流氓有文化。只見一旁的林沖都被他們忽悠得連連點頭。扈三娘昏昏欲睡,段景住則四處張望。

    光頭見與金槍魚言語不合,說:「我們雙方各派10人,如何?」

    金槍魚:「那敢情好。」

    光頭:「我們只用柔道和跆拳道。」

    金槍魚:「我們自然是只用大洪拳。」

    兩人回到隊伍,各又推出一條大漢來,大洪拳對敵跆拳道,史無前例的一戰就要開始啦!我急忙推醒扈三娘,她揉揉眼睛道:「還沒打起來啊?」

    我說:「快了快了,看著。」她立刻來了精神。

    兩邊的人各退出兩三米。道服男沖運動服男鞠躬,運動服男沖道服男一抱拳,然後兩人都同時退後幾步,拉開了架子,道服男雙腳一前一後,不丁不八,運動服男則是雙腳平行,身體微蹲,還保持著馬步姿勢,兩個人盯著對方的眼睛,在場地裡慢慢繞了一圈。

    扈三娘也跟著緊張起來,她把一隻胳膊壓在我肩膀上,目不轉睛地看著。

    然後那兩個人就繞了一圈,看得出兩個人都很謹慎,事關集體榮譽和自己的信仰,誰也沒有貿然出手。然後……又繞了一圈。

    扈三娘眼神立刻黯淡了下去,喃喃道:「打呀,怎麼還不打?」

    這時道服男突然發難,「嘿」一聲一個直拳打來,運動服男「哈」一下躲開。

    扈三娘剛要叫好,場上兩人又保持開距離,繼續繞圈圈……扈三娘目瞪口呆地說:「這叫他媽什麼東西呀?」

    我站得腿有些乏,又怕走開誤了好戲,結果兩人只是繞圈圈,我索性跑到場邊拉了一個練功墊來坐下,李靜水和魏鐵柱見了,一人去拉了一個過來,還客氣地招呼林沖他們:「坐吧,坐下看。」

    等我們都坐好,那兩人還在永恆地……繞圈圈。以場中一點為圓心,到他倆任何一人地距離為半徑,這哥倆像兩顆衛星似的繞啊繞。

    就在我們要絕望的時候,道服男一個鞭腿踹向對方,運動服男順勢抱住,給他下盤來了一腳想把他絆倒,跳閃開,可惜一條腿還在人家懷裡,只能跳著拐棒兒掄著拳頭打,可他固然是打不到運動服男,運動服男幾次想把他扔倒也都失敗了,於是兩個人就這樣一個抱著人家大腿不鬆手,一個像獨腳大仙似的跳啊跳——他比包子的平衡性差遠了,想當初我抬起包子的一條腿和她……呃,太淫蕩了,繼續看比賽。

    這時林沖失笑道:「看這個還不如看剛才那倆人吵架呢。」我深表同意。

    他這句話傳到光頭耳朵裡,羞慚難當的光頭忍不住呵斥場上的道服男:「甩飛腿!」

    一句話驚醒夢中人,道服男聞言獨腳點地騰空而起,照著對手面門就是一腳,運動服男當然不肯給他這個表演機會,順手把他一放,道服男「哎呀」一聲慘烈地掉在了地上,代表了大洪拳光榮傳統的運動服男因為保持不住平衡也跌倒在地……

    丟人敗興啊,丟人敗興啊!

    話說我可沒有狹隘的民族主義情節,也不盲目崇洋媚外,事實上是這倆人真的太丟人了,我沒有絲毫誇張,當然,從陣容上看,老虎這一方幾乎全是清一色的新丁,那就說得過去了,關於紅龍道館,我也是後來才知道這其實就是一家新開沒幾天的地方,三位館主都是韓國留學生,應付繁重的課業之餘學了點皮毛,還覺得自己特正宗,發下宏願要一統江湖,聽說猛虎武館風頭甚勁而且館主老虎雖然有點勢力但是在武學方面絕對是個講道理的人,行就是行,不行就是不行,所以這才被他們列為第一要挑倒的對象,以求業內聞名。

    說白了現在對戰的雙方就是一幫熱血流氓,只不過一個肩扛傳統武術大旗。一個自覺擔負著掃除狹隘民族主義的急先鋒,於是乎產生了這經典的猛虎堂一戰。

    比賽的兩個人都摔入塵埃。這次金槍魚先臊眉搭眼地出來,說:「這一場我們就算平手怎麼樣?我們進入第二場。」光頭忙道:「正是英雄所見略同。」

    於是兩邊又各自選出一人,正要開打,一個掃地的大媽自人群中神秘出現,把手一擺大聲道:「等等!」只見她雞皮鶴髮,一雙白眉微垂,眼睛裡淡然泊然。正是一派宗主風範,所有人都不禁一愣。

    大媽自背後一伸手,拉出一件物什,見此物長約丈二,白刷刷一根桿兒,頭前頂著一個麻瓜的小腦袋,在腦袋周圍拴著萬千條綵帶,迎風一抖,撲稜稜真有千般地威風,萬般的殺氣。正是全手工墩布一條。

    大媽把墩布在水桶裡掂了幾下說:「等我把這擦擦你們再打,省得衣服髒了回家還得老婆洗。」

    ……

    然後我們就看著大媽墩地,3分鐘後,大媽直起腰笑道:「現在你們再滾去吧,保準起來衣服也不髒……」

    比賽繼續開始,經過上一場地經驗積累和大媽這麼一打岔,比賽雙方都憋得情緒飽滿,2號道服男一上場就抓住了2號運動服男的衣服。手法極其凌厲,但暫時還看不出是想用分筋錯骨手還是想順勢胳肢對方,運動服男則抓住他的胸口,明顯想用「背麻袋」,兩人抱在一起扭了一會,誰也奈何不了誰,道服男意識到要想使對手倒地必須以下盤為主。於是一個老樹盤根整個人都趴在對手身上要把他勒倒,運動服男很明智地使了一個老漢推車,這一下就使趴在他身上的人蜷曲了起來,道服男搖搖欲墜大廈將頹,索性把運動服男一起扳倒,迅速使一個觀音坐蓮坐定在上面,運動服男使一個懶驢打滾甩他下來……

    這兩人出招越來越匪夷所思,漸漸的我就叫不上名堂了,要知道我很久沒買日本碟了。反正到了最後這倆人都氣喘吁吁的,以一個經典地「69」式僵持不動。道服眾和運動服眾看得熱血沸騰。紛紛喊好加油。

    扈三娘打個哈欠說:「這日子沒法過了,什麼時候才是個頭啊?」

    我說:「等他倆掰不動了還有8組呢。」

    扈三娘大驚道:「那什麼時候才輪到我們踢館啊?」

    這個女人……她思思慕慕就是來踢館的。

    扈三娘走上前去一手一個提著二人起來,這兩個人本來都是身高樹大的漢子,但因為在地上撲騰了半天,身體都蜷著,現在被扈三娘提在手裡,一個像考拉,一個跟眼鏡猴似的,看上去十分詭異。

    這樣一來兩邊人一起大嘩:「果然有幫手!」

    我心就往下一沉,扈三娘不愧是惹麻煩的天才熟女,只見她毫不客氣地給手裡的兩人一人一腳,罵道:「就這兩下三腳貓的功夫也跑出來丟人現眼。」

    於是乎道服眾和運動服眾一起把我們當成了對方的幫手,兩邊的人一起湧向扈三娘,她不慌不忙地把手裡的人當暗器一樣扔出去,出手如電給衝在最前面地人每人一個大耳刮子,就聽一連串的「啪啪啪啪」聲,打退了第一撥人,扈三娘甩著手對李靜水和魏鐵柱道:「看什麼看,還不幫忙?」

    這倆人這次可沒得到一切聽我指示的命令,又早憋了一肚子氣,也不看我眼色,一左一右衝進人群,見人就打,林沖站起身來,立刻有人上前挑戰,他把幾人彈開,見這架已經打定了,緊走幾步趕上掃地大媽,拿過她手中的墩布,刷一下抖個槍花,點飛兩個運動服眾,一個回馬槍,又捅飛一個道服眾,因為那墩布還是濕的,墩布頭點在白衣服上,那泥印子像朵黑牡丹似的分外顯眼。

    林沖綽著墩布左撥右打上端下挑,遇者披靡,因為有那墩布頭緩解力道,林沖正好不用擔心傷人太重, 拖把使得花團錦簇,不斷有人被他挑飛。

    這兩撥人一開始本來都是沖對方撲過去的,結果被扈三娘他們一攪和全都衝我們的人去了,等有十來個人躺下,這兩伙人彼此心照不宣地聯合到了一起,段景住本來是背對著我們坐在墊子上的,正在專心致志地撩起褲腿看被狗咬的傷,後面響歸響,他也漠不關心,結果被人一腳踢了個跟頭,他這才發現時局已經瞬息萬變,那人想再踢他,反被他一把抄住腳板拉倒在地,段景住在他肚子上狠踩幾腳,罵道:「媽的,今天處處不順,到哪都被狗咬。」他是盜馬賊出身,下手也狠著呢,被他踩著的道服男哎呀呀叫喚,反到是幾個運動服眾上前來救護他,段景住看看覺得自己對付不了,拉著地上躺著那人的腳就跑,然後和追他的人拉開一段距離了,偷空踩兩腳道服男,等人家追上來了就繼續跑。

    至於我,有很長一段時間都在納悶:這架是怎麼打起來的?當然我的手可不慢,林沖拿走大媽的墩布的第一時間,我就又接過了大媽的木桿掃帚,大媽一把拉住我說:「別打壞了啊!」

    我本來是想把掃帚頭踩掉當短棍使的,聽她說只好倒握著,我迅速觀察了一下地形,一個箭步跨上又細又窄的鐵樓梯,守在中間,有兩個不知死活的運動服眾上來挑戰,被我劈頭蓋臉抽了下去,這地方可真是個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要道啊,哈哈。

    我站在樓梯上,倒提掃帚,手搭涼棚觀望戰局,現在已經完全是老虎的人和紅龍的人在圍攻我們了,他們互相之間已經很友愛,甚至還進行著短暫的交流,得出的結論是我們這幫人是「踢館+踢踢館」,一定要斬草除根。

    但局勢於我方還是有利的。扈三娘雖是女流之輩,那可是馬上的大將。以前是使雙刀的,臂力大概要比戰旭剛還強那麼一點點,只見她掄開拳頭開創出一條歪瓜裂棗的血路,快使用雙截棍,哼哼哈嘿,哦不對,是快使用雙刀。哼哼哈嘿——媽地,不壓韻了。

    有扈三娘和林沖的掩護和幫忙,李靜水和魏鐵柱自然打得得心應手,而且這些人也不能和12太保比,這兩個小處男童子發威很是拉風,但是李靜水踢人襠這個毛病應該改,我們最多是踢人館,是不絕人後地。

    林沖,那自不必說,墩布在他手裡簡直就是頭召喚獸一樣。那墩布頭烏沉沉的像黑龍頭一樣,到哪裡哪裡就倒下一片,尤其是那些穿道服的,被打中的變熊貓,被甩上的變斑點狗,最奇的是林沖身上居然一個水點也沒有,這林家槍看來我有時間還是學學的好,以後打架。有清潔工地地方就不用找板磚了。

    再看段景住,我巨汗了一個,他還拉著那人跑呢,繞著整個武館一圈又一圈,這人報復心太強了!被他拉的那人也無奈了,索性抱著頭任由他拉著跑,看那勝似閒庭信步的樣子還真有點坐人力車的氣派。段景住兩次跑過掃地大媽面前,第三次的時候大媽說話了:「孩子,掃得夠乾淨了,給他身上灑點水改墩吧——」

    我見形勢一片大好,又沒我什麼事,就坐了下來,看看表,到了吃飯的時間了,我又開始操心項羽的事,剛想給他打電話。琢磨了一下還是打給了李師師,電話通了我壓低聲音問她:「方便說話嗎?」

    李師師笑道:「我們已經吃完飯了。」

    「哦,怎麼樣?」

    「我把項大哥和張冰剩下自己先走了,我說我還有事。」

    「那張冰怎麼說?」

    「沒說什麼,看樣子挺樂呵的,項大哥表現不錯,雖然開始有點緊張,但後來也有說有笑的。」

    我歎道:「一泡妞就超水平發揮,男人的天性啊。」然後我又問李師師,「那你現在在哪呢?」

    「我在等表嫂,下午我要陪她看婚紗……」

    可能是我說話聲音有點大,終於被一個人發現了:光頭。

    首領就是這樣,永遠要比別人看得遠,想得多,要敢於挑戰最強悍地敵人,在混戰之中,我閒暇地打著電話,無聊地拿掃帚點著樓梯上的白鐵點兒,看上去那麼落寞和驕傲,儼然一副高處不勝寒的樣子,就我這扮相就活該沒人敢上來受死。

    光頭偏不信邪地衝上來,我一手拿電話,一面居高臨下嗖嗖的揮著掃帚桿,兩下就把他胳膊抽腫了,這小子可也不笨,去大媽處舉了個鐵簸箕再次殺過來。

    這時李師師說:「表哥,你喜歡什麼樣的婚紗呀?」

    我邊抽著光頭的簸箕邊說:「別太暴露……當當……但要顯出身材……當當……」

    李師師說:「你那幹什麼呢?」

    光頭有了簸箕做掩護,一階一階地逼了上來,我邊退著邊說:「表妹,你先等會啊,哥有點忙……」

    光頭頂著簸箕,眼露勝利的微笑,他也看出只要把我逼到平地上,我肯定不是他的個兒。

    在這千鈞一髮地時刻,我終於發現了他的破綻——他沒穿鞋。

    我捏著電話,一邊假裝做著無用功,慢慢放低身子,然後大喝一聲:「獨孤九劍——破腳式!」這一掃帚結結實實戳在了他腳指頭上,光頭慘叫一聲,抱著腳滾下樓去。

    我刷刷兩下,然後做了一個歸劍入鞘的姿勢,拿起電話繼續說:「還有你的伴娘禮服,一定也要買最漂亮的……」
作者: jojo999    時間: 2009-4-1 14:49

第九十三章 勿踢襠

    我跟李師師正聊著,林沖一個烏龍擺尾把金槍魚掃飛,啊啊叫著,腦袋沖鋼化玻璃門就砸上去了,這鬧不好可要出人命,林沖哎喲了一聲,後悔自己沒把握好力度。

    就這麼個當口,大門一開又進來一個人,這下更完了,金槍魚的腦袋正衝著這人的腦袋,這下非一撞二命不可。

    進來這人一隻手裡還提一塑料袋,裡面裝著兩條魚,他見一個不明巨大物體朝他飛來,也不著慌,伸出空著的一隻手按住金槍魚的頭頂,左腳一抬正踢在金槍魚的小肚子上,也正因為這樣,金槍魚才得以化解了去勢,吭哧一聲爬在地上起不來了。

    救了金槍魚的這人渾不在意,掃了一眼亂七八糟的武館,忽然發現金槍魚的紋身了,這人馬上蹲下身子,感興趣地問:「喂,你這脖子上是什麼魚?」來人當然是董平。

    金槍魚如在雲霧,但是人家救了他性命他是知道的,忍著肚疼說:「金槍魚。」

    薰平翻開他脖領子細細看了幾眼,說:「幹嘛不紋清道夫?」再看他手提的塑料袋裡果然是兩條「清道夫」。

    這時場上最為勇悍的都已經嘗到了我們「踢踢館」組合的厲害,輕的鼻青臉腫,重的抱肚不起,其餘的人自覺地圍成一個大圈圈,已經沒什麼人敢上去挑戰了,而這又不是戰場,好漢和李靜水他們又不好意思窮追猛打,於是成了僵持局面。

    光頭被我一個「破腳式」點下去,抱著腳哀號了一陣,終於明白和大媽搞好關係才是王道,他單腳跳到大媽近前,尋尋覓覓要找一件趁手的武器準備反攻倒算,大媽在這次混戰中被無辜地捲了進去,而且充當了一個不光彩的軍火供應商的角色,顯得很無奈。見光頭過來,大媽把水桶放在腳邊。從腰間掏出一塊抹布扔在桶裡,攤手道:「再沒別的了——」

    光頭打量著這兩件裝備,陷入了思索,我也幫他想,發現他要是沒有束濕成棍的功夫光靠這兩件東西派不上大用場。

    董平一手提魚,撥開人群和林衝他們站在一起,問:「打架來著?」

    扈三娘點頭。

    「還打嗎?」董平說著伸胳膊抬腿。一副躍躍欲試的樣子。兩邊武館的人一看我們這邊又來了強援,都面面相覷起來,這才叫「觀者如山色沮喪」呢。

    金槍魚爬起來,和抱這腳站在水桶邊的光頭對望了一眼,異口同聲說:「不打了,打不過。」光頭衝我喊:「你下來吧,不打了。」

    我觀察了一下,覺得他們是發自真誠的,於是走下來,把掃帚和墩布都還給大媽。這時段景住拉著那個道服已經跑到4圈了,見風平浪靜了,把那人腿扔開,背著手沒事人一樣走了過來。

    猛虎隊和紅龍隊各自把人集合起來分站兩邊,經過這一戰,他們已經成了朋友,一起挨揍處出來地交情要比一起揍人來得深,猛虎的人主動拿出傷藥來幫他們擦。自己身上地傷夠不著的地方也毫不客氣地喊對方幫忙,傳統武術和泊來搏擊就這樣融合了。

    金槍魚揉著肚子問我們:「你們是哪間道館的?」

    我忙說:「我們不是武館的,這次來是虛心求教的。」

    金槍魚不滿地說:「我們已經認栽了,何苦再說風涼話?」

    我這才想起我忘了提一個人,說:「我們是虎哥介紹來的……」

    就在這時,武館的大門一開,闖進一票壯漢來。為首地正是杜老虎,老虎大概是聽說有人前來挑戰,急匆匆趕來了,他沉著臉走進來,見場地裡亂七八糟的,沖金槍魚怒喝一聲:「你們幹什麼呢?」金槍魚立刻羞愧地低下了頭,老虎又見一幫穿著奇裝異服的人,指著光頭問:「你們又是哪的?」

    也難怪,光頭他們剛來的時候穿著柔軟雪白的道服,腰間紮著顯眼的腰帶。個個意氣風發,經過這陣打鬥,他們雪白的衣服上有的印著碩大的墩布印兒,有地被甩了一身黑泥點子,還有的鼻血流在了胸口,被段景住拖過那人更是衣衫襤褸,這一個口子那一條破布,從裝飾上看,現在的他們到像是一幫邪教份子。

    光頭氣餒地說:「我們……我們是紅龍道館的,來切磋一下……」

    老虎見他們這個狼狽樣,以為自己的徒弟已經替猛虎武館爭光露臉了,神色大緩,拍著金槍魚的肩膀說:「這都是你幹的?」

    金槍魚委屈地一指我說:「師父,我們都栽在他手裡了。」

    老虎這才看見我,然後馬上看見了董平,他激動地噌一下躥到董平跟前,抓起他一隻手搖著,說:「董大哥,你可算來了。」然後他又看見了李靜水和魏鐵柱,微笑致意,「這兩個兄弟也來了。」

    他的徒弟一聽他叫得這麼親熱,知道自己這頓揍算徹底白挨了,紅龍那邊地人也看出來了,自己的三位館主來了多半也是小受受,都心灰意冷,光頭沖林沖一抱拳:「這位大哥,能告訴我你用的是什麼功夫嗎?」

    林沖微微一笑:「家傳的槍法。」

    光頭沮喪地說:「看來還是咱們老祖宗留下的玩意兒管用,以後再不學這勞什子跆拳道了。」

    我說過,我不是一個狹隘的民族主義者,我覺得我有義務讓年輕人樹立正確的價值觀,我往前站了一步,侃侃道:「天下武術本沒有強弱,只有學地人不同——像我剛才那招『破腳式』,那絕對就是天外飛仙神來之筆,一般人能想得出來麼?那是需要很高的資質的。」

    光頭鄙夷地看了我一眼,又對林沖說:「大哥能留個腕兒嗎,我想有空去拜訪。」

    林沖只是呵呵笑著,不說話。

    光頭知道人家瞧不上他這點把式,只好自己往回找場子,他再次抱拳,朗聲道:「各位,咱們青山不改綠水長流,日後江湖相見,自當……」

    扈三娘像轟蒼蠅一樣揮手說:「去去去去,趕緊滾蛋。」這娘們,實在讓人無語,一點面子也不給人留,好在光頭他們不知道我們的來歷,這筆帳只好記在猛虎武館頭上了,活活。

    光頭他們飲恨離去,老虎看著自己一幫垂頭喪氣的小徒弟,難得溫和地說:「行了,你們栽在這幾位手裡一點也不丟人,你師父我怎麼樣?照樣白給。」說著他又拉住董平的手親熱地說,「董大哥,今天有時間啊?」

    董平說:「我以前還真沒發現你這個好地方,要不我早來了。」

    老虎居然臉紅起來,謙遜地說:「哪裡哪裡。」

    「……你門口那個魚市搞得很好嘛,我以後會常來的。」

    老虎鬱悶半天,才又說:「董大哥家在哪住啊,我送你兩條大地圖。」

    我覺得該說正事了,把老虎拉在一邊說:「虎哥,我們這次來是想和你學學散打……的規則。」

    老虎奇怪地問:「你們學這個幹什麼?」

    「過段時間不是有個比賽麼……」

    老虎一拍頭頂:「對了,我想起來了,我們武館和我個人都報名了。」他詫異地說,「董大哥他們都不會散打?」

    我嘿嘿笑道:「他們都是些老古董,這些近幾年才搞的玩意兒都沒怎麼接觸過。」

    老虎點點頭:「可以理解。」他隨便指著兩個小徒弟說,「你,還有你,上台練散打。」他說完這兩人立刻穿護具,戴拳擊手套,眾徒弟七手八腳地幫忙。老虎道:「你們給我拚命好好打。這位董大哥隨便指點你們兩句,以後你們想踢哪家道館都富餘了。」

    ……這就是老虎教育徒弟的方法。孜孜以求的就是踢人館,跟扈三娘到是挺配的,壞了,老虎不會是矮腳虎轉世吧?

    老虎沒看過林沖顯身手,所以言語間只知道恭維董平,林沖心胸寬廣也不在意,段景住本來就廢柴。自然也沒話,可是扈三娘已經橫了他好幾眼了,三姐有點淳樸的女權主義,生平第二恨瞧不起女人的男人,第一恨瞧不起女人的女人。

    與此同時跟著老虎一起來的那幫人也在冷眼看董平,有幾個跟著老虎在校慶那天就見過董平,他們聽老虎把這個貌不驚人的漢子誇到天上去了,心裡大概都有點不忿。

    看樣子很有再掐一架地潛力啊,我用眼角偷偷搜索著大媽的位置,準備一打起來先取人和。再佔地利。

    很快兩個小徒弟就在台上比劃了起來,其實單就觀賞性而言,散打並不好看,反正在我眼裡就是那麼簡簡單單地直來直去,但林衝他們這次看得反到很認真,董平低聲說:「這個用來實戰比較好。」林沖點點頭。

    再看臺上那兩個人,你打我一拳,我踹你一腳。扈三娘讚道:「早該這麼打嘛。」

    董平問老虎:「每次打之前都得戴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嗎?」

    「你是說護具吧,職業賽一般都不戴的,但這次來參加比賽的人什麼樣的都有,有的是胡亂報個名來湊熱鬧的,所以組委會規定參賽者必須護具齊全,可能是怕出人命。」

    看了一會,林沖問道:「不能用肘。是嗎?」

    老虎點頭:「嗯,還有腦袋也不能用。」

    董平小聲跟林沖說:「我看除了這幾樣跟平時打架也沒什麼區別,把人打躺下就行。」

    林沖笑道:「我看也是,咱們山上地兄弟都是大開大闔的路數,歪招一般不用,也不用特意去告戒他們什麼。」

    這時李靜水忽然問:「能踢襠嗎?」引得周圍一群人另眼相向。老虎急忙告訴他:「那是嚴禁的,而且我還想不出哪種比賽是允許這麼做的。」

    我拍了拍李靜水的肩膀說:「靜水啊,這次比賽你就不用參加了,幫著搞搞後勤工作吧。」

    又看了一會,董平說:「差不多可以了。我來試試吧。」他沒戴護具,只拿了一隻拳擊手套戴上,揮了兩下,老虎身邊一條漢子立刻冷冷說:「這位董大哥,我和你過幾招吧?」老虎抱著肩膀也不阻止,沖台上那倆喊:「下來吧——」

    董平和那漢子一左一右躥上擂台,那漢子把一對拳擊手套對撞得砰砰直響,眼睛裡幾乎冒出火來,董平就戴著一隻,帶子也不繫緊,就那麼鬆鬆垮垮的,老虎叫聲開始,那漢子「呼」一下衝了上去揮拳就打,沒等他拳到,董平後發先至,一拳把漢子揍飛,他那巨大的身體砸向台下,眾人都不禁驚呼一聲。

    台下扈三娘正和段景住說著什麼,見一條大漢平躺著朝自己蓋了下來,伸手一提他衣領子把他放好,繼續和段景住說話。

    這一下扈三娘無意中搶盡了風頭,話說千年老妖扈三娘,雖然打架不輸給男人,可是那小腰也是纖纖一握,除了眉梢眼角帶著一股銳氣,怎麼看怎麼就是個嬌滴滴的小美人,那猛虎一般的漢子經她這麼一提一放,輕描淡寫,連董平那漂亮霸道的一拳也被她蓋過了光彩。

    扈三娘說著說著話忽然覺得四周安靜了,這才發現自己成了焦點,她還沒意識到發生了什麼事,看看她接住那漢子,問:「這麼快就下來了?再上去打去。」那漢子滿臉癡呆,半天才說:「服了!」

    老虎也傻了,他知道李靜水和魏鐵柱能打,又和董平交過手,所以他大概一直以為把這幫徒弟揍趴下的主力就是這三個人,想不到我們這幾個身懷絕技。他一把拽住我胳膊,問:「這些人你都是怎麼認識的?」

    我說:「撿的。」

    「這根本使不上勁嘛。」董平脫下手套扔在地上,跳下擂台,提著他的魚說:「散打是個什麼東西也差不多弄清楚了,咱們走吧,再等會我的魚該憋死了。」

    老虎走到他近前,忽然說:「大哥,能收了我這個不成器的徒弟不?」

    老虎當著這麼多徒弟的面說出這句話來,可見確實發自真誠,這董平要收了他,這幫人就得乖乖當灰徒孫,那麼我叫董平大哥的話,就是這幫人的師叔祖……我最近對輩分是很敏感的。

    薰平笑笑:「再說,再說吧。」

    哎,這幫梁山賊寇,你收這麼一個徒弟不比小旋風柴進強?死腦筋。

    要說老虎對比自己有本事的人那真是沒的說,栽了這麼大的面兒只是尷尬地笑了一下,悵然若失。搞得我反到也不好意思了,拉著他的手說:「虎哥,今天的事對不住了。」老虎擺擺手。

    我對一干被我們揍得亂七八糟的猛虎武館的學員一抱拳說:「咱們青山不改綠水長流,日後江湖相見,自當……」扈三娘拉住我的領子往外就拽:「快走,廢什麼話呀。」

    靠,就剩最後幾個字,老不讓人說完。

    我從老虎那拿了兩份散打規則以及比賽得分標準,上車後分別給了李靜水和林沖,我說:「靜水、林教頭,還得勞煩你們個事,回去以後組織人把這個學習一下,我聽老虎說散打比賽是分級別的,恐怕你們兩邊都得出人,別到時候上了場兩眼一抹黑什麼也不知道就丟人了。」

    李靜水小心地疊好放在口袋裡。段景住跟林衝要著看,林沖一把拍在了他懷裡。

    回到學校林沖他們直接回宿舍。我跟李靜水和魏鐵柱來到階梯教室,我們坐在最後一排,聽徐得龍說他們剛剛課間休息完。

    我無意中向黑板上看了一眼,見顏景生在投影儀上放了一張很奇怪的片片,上面畫著一個貌似男廁所門上的那種玩意,顏景生一手拿著教鞭,指著影幕上被放大的小人兒正在講課。他邊看著手裡的一本書,邊指指戳戳地說:「散打裡所謂的得分區,是指頭、軀幹、大腿和小腿……」我看了一眼他手裡的書:《散打基礎入門——附比賽規則》,我奇怪地問徐得龍:「顏老師怎麼講起這個來了?」

    徐得龍說:「剛才張校長叫人送來一份什麼全國散打比賽的章程細則,還帶著一本書,顏老師知道我們都沒學過散打以後很著急,就馬上給我們講開了,還說一會要領著我們去操場上訓練。」

    我驚歎道:「全才呀——」

    我快步走上講台,從顏景生手裡接過教鞭,大聲說:「同學們。得不得分的不要緊,記住有幾個地方不能打——」下面都是些什麼人?軍人!我估計那幾個不讓打地地方是他們平時練的最多地地方。這次比賽,主要是應付老張,名次不名次的到時候再說,可千萬不能鬧出人命來。

    我指著片片上的小人兒,本來想說後腦,發現後腦看不見,於是我就把顏景生扳得面沖黑板。用教鞭指著他的後把子說:「這個地方不能打,還有就是脖子也不能打,你們別一上去圖省事『喀嚓』一下給人擰斷了——」我義正詞嚴地說,「那是不行滴!」

    接下來就是襠部,我這才發現顏景生畫畫手藝太糙,那小人兒根本沒腿,這就容易讓人把襠和肚子混淆。我拿起桌上的水筆,在那小人大約兩腿間的地方畫了一條線,可是看看太不直觀,於是又畫一條,使它由線變成棍,然後在兩邊畫了兩個圈圈,我指著這個土炮一樣的東西問台下:「你們說這是什麼?」

    下面很多戰士嘿嘿笑,看來我畫得很成功嘛。

    「對了,這就是咱們男人那話兒,切記切記這個地方不能踢!」我把土炮擦掉。畫一個銳角衝下地三角形,說,「你們就當這是一根釘子——」

    我講得看來滿成功,給戰士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再有顏景生這樣的老師耳提面命,300那邊我可以放心了。

    我來到宿舍樓裡,發現這裡該什麼樣還什麼樣,一點組織學習的痕跡或前兆都沒有,我找到林沖他們的房間,推門進去一看林沖正斜靠在床上休息,董平興致勃勃地看他的魚。

    我小心地問:「兩位哥哥,沒把比賽的細則給大家說說?」

    林沖這時才想起來,說:「哎喲,那張紙還在段景住那呢。」

    段景住這時剛從廁所出來,路過聽說,探進頭來說:「那張紙啊,讓我給擦了屁股了。」

    薰平不耐煩地揮揮手:「有什麼好說的,上台之前一兩句話不就說明白了麼?」

    我說:「趕遲不如趕早,那會再說只怕會分心。」

    「那你去把人都喊出來,我給你說幾句。」董平說。

    我急忙跑到走廊上,喊道:「諸位哥哥都出來露個面,關於比賽的事,我讓董平哥哥把規矩和大家說說,咱梁山揚名的時候到啦——」

    好漢們好奇心起,紛紛湧上走廊,董平又逗弄了一會那兩條懶洋洋地清道夫,這才信步走出,嚷道:「該怎麼打就怎麼打,記住不要踢襠!」然後就又進了屋。

    我發愣道:「完了?」

    董平攤手:「完了。」
作者: jojo999    時間: 2009-4-1 14:49

第九十四章 保住第二 爭取第三

  老張下午送來的除了介紹散打的,最重要的是一份大賽入門規則和賽程安排,厚厚的一摞,我左來無事,就坐在林沖床上翻看著。

    翻開第一頁,首先吸引我的是「有護具、無級別、不拘一格的比賽」,散打我雖然是個門外漢,可也知道是分級別的,一看細則才知道這次大賽取消了級別制,這樣一來,不就成了大塊頭的天下了麼?不過我想了想也未必,林沖董平身量都屬中人,但論打金槍魚那樣的大漢那是怎麼打怎麼有,其實就單挑而言,段景住遇上光頭這樣的都頗佔勝場,可見有真本事的話身高體重這些因素是可以忽略的,看來國家這次是要不拘一格招人才了。而且這樣的比賽應該會多很多趣味性,理論上會出現項羽戰時遷這樣的滑稽場面。

    本次大賽分為兩個部分即表演比賽和武術散打比賽,表演賽只接納團體報名,括弧:指國家官方承認並頒與證書的武術以及與武術相關的單位。第二部分散打比賽,這次接納個人報名,但是需要有運動員資格證書,這對野路子的民間選手來說無疑是個壞消息。

    然後是團體,每一個單位可派8人參加個人比賽,另派5人參加團體賽,個人比賽和團體比賽將分單雙日進行,所以一個選手可以同時參加個人和團體賽。

    個人賽冠軍將被授予「散打王」稱號,獎勵5萬元。團體第一獎勵50萬元,有機會得到更高的辦學資格和國家的其它性質獎勵

    只要稍加注意,你就會發現這份細則裡著重提到了一個詞:團體!凡是與團體沾邊的,規則放寬獎勵優渥,相對團體,對個人的限制未免有些嚴格,從這一點也可以看出上面的良苦用心,我們現在確實需要一個先天強壯的團隊和環境,散兵游勇再強。也撐不起一個國家的體面。所謂的「有機會」,那簡直已經是既定事實。只要你夠強,辦學資格、經濟支持、硬件建設……那統統是李逵吃豆芽,小菜一碟——讓不讓李逵上呢?

    現在一個為難就是人選問題,單賽8名名額,團體賽5個實力弱一點的地方精挑細選出5人,就得擔負起全程地比賽。我的問題是太兵強馬壯了,奢侈一點,單賽和團體都叫專人負責,這才13個,我左300右54項羽在胸口荊軻在腰間,你說讓誰去不讓誰去呢?

    就算項羽忙著泡虞姬,二傻心中沒有名利之爭都拿掉,那剩下地怎麼辦呢?還有那個團隊的比賽,如果其中三個是林沖、薰平和李逵的話,那剩下的兩個人幹什麼?讓安道全和金大堅去都行。因為根本沒有他們露面的機會。

    現在還有一個辦法就是這13個人都從好漢裡出,然後辦500個假證讓300以私人名義參加比賽,排除他們之間的對拼,加上對比賽規則不熟和遇上強勁的對手地因素,64強裡最起碼還能有我40人……嗯,鬧不好得有50人。

    然後敏感的記者們會突然發現這50人都來自同一個學校蓋武當壓少林簡直是易如反掌,然後全國乃至世界範圍內的學員趨之若,顏景生就開始他的勸退生涯。就按5塊錢一個給他提,一天10000人就是50000塊……

    不寒而慄呀!

    所以說,這事最大的為難就是:我不能拿第一!

    要真能為國家的武術事業做點貢獻還行,問題是那一年之期怎麼辦?你不能指望來的客戶一年更比一年強,明年好漢們都走了再來幾百號被胖子坑殺的儒生怎麼辦?

    要想讓這次比賽皆大歡喜,最理想的名次是第三,到時候再讓老張拉著老臉幫我遊說遊說。起碼用公款再起幾棟小樓是不成問題的。可是這操作起來有難度,梁山好漢雖強,但能不能隻手遮天可不好說,現代人能開碑裂石地大有人在,若一開始就抱著鬆垮的「不求第一只求第三」的心態,弄不好連前五也進不去,所以現在最保險的辦法就是前面盡全力,等決賽那天看情況放水,拿個第二,那已經不是我想要的了。

    所以我們的口號就是:保住第二。爭取第三!

    我在那胡思亂想,林沖和董平拿著那細則你指一個字我指一個字居然認了八成,大概意思也明白了,然後倆人就開始算錢:「個人第一是5萬,第二是1萬,第三5000—這是個6萬5,團體第一是50萬,第二是10萬,第三2萬,這是個62萬,加上個65萬,是67萬5,夠咱們所有兄弟去梁山玩一趟的了吧?」

    林沖:「夠了,就是住不起星級賓館了。」

    我暴汗了一個,說:「董平哥哥耶,個人比賽包攬前三是有這個可能,可是我想問一下,包攬團體前三這個想法你是怎麼產生的?」

    董平笑道:「對呀,我忘了咱們只能代表一個團體。」但他馬上又說,「老虎不是也報名了嗎?讓他們不用去了,讓我們地人幫他打,完了名次是他的,錢是我們的,再加上那個紅龍道館,正好包攬前三。」

    我痛心疾首地說:「你這是作弊呀!」

    董平白了我一眼道:「作弊?要不作弊就該你和那個姓顏的小白臉倆人打去。」

    我想想也是,急忙賠笑道:「哥哥,咱不拿第一行不,不就是想回梁山看看嗎?兄弟我拿錢,先給100萬,不夠再說。」

    董平衝我一伸手說:「那你給錢吧,我們現在就直奔梁山了,我們不去,你自然也就拿不了第一了。」

    這就是流氓和土匪的區別啊!流氓做壞事,喊得再囂張,他的心是虛的,因為他知道自己是流氓。

    可土匪不同,他對自己地身份根本沒有定義,怎麼痛快怎麼來,你看董平那理直氣壯的樣子,我現在要是把錢給他,我敢說他抬屁股走人之後絕對不會有半點愧疚,可能還得讓我領他人情。

    我乾笑數聲,說:「嘿嘿,不是那樣的,眾位哥哥起碼得幫我拿個第三再走,第二也行,不過那個就沒什麼意思了。」

    董平在弄明白我的意思以後啜這牙花子說:「你這個不好弄啊。」看來他也是個明白人,知道收放自如不如一往無前來的容易,他說,「這就像軍師那次讓我詐敗一樣,打得過了敵人就散了,裝得過了人家又不上當,我們盡力吧反正。」

    林沖說:「這次比賽別讓李逵去了,他那人直脾氣,肯定不會幫著你作戲。」

    董平也說:「對了小強,為什麼不拿第一?」不過沒等我回答,他馬上笑道,「是怕我們走了人家來踢你館對吧?幸虧我們現在是只求財不求名,要是以前這種倒霉活肯定不幹。」

    董平又拿腳踢踢我說:「其實你只要跟林沖哥哥把他的林家槍學了兩三成,現在全國能動了你的人絕對不超過10個。」他一句話說得我又心動了,林家槍的威力我今天見識到了,練到林沖這個程度,綽條墩布去撒哈拉沿邊地區一統沙盜,又能寫一本YY的書,不過墩布得自備哈拉那地方可能沒這東西,好在墩布也不違禁,帶著上飛機應該沒問題。

    我滿眼都是小星星地看著林沖,林沖笑道:「小強我問你學槍的最高境界是什麼?」

    我想都不想說:「人槍合一!」唬我啊?這種簡單的道理我當然懂的。

    林沖搖搖頭還沒說話,我立刻又說出一大堆:「無槍勝有槍?手中無槍心中有槍?手中有槍心中無槍?手中心中都無槍——哦,那是學刀的。」

    林沖有點發愣說:「想不到你境界這麼高。」

    我問:「你呢,林沖哥哥?」

    林沖臉微微一紅說:「我也不知道什麼是最高境界,反正能打贏就行。」

    我腸子都悔青啦!早知道林沖格調這麼低,犯得著那麼裝嗎?

    林沖說:「這樣吧,你什麼時候做到人槍合一了我再把林家槍傳你。」

    靠,又來這套,上次是讓我點石成粉。這回讓我人槍合一,到是有桿槍和我是合一的。就是有點短,還容易和棍混了。林沖真不厚道,不過他有一種教學理念很值得提倡,那就是「等你打遍天下無敵手了我再教你」。

    人選問題不是一時半會能落實的,我還得跟300那邊協商一下,大賽組委會規定所有單位在賽前一周把參賽人員名單交上去。

    我往教學樓走路過操場見300在那圍了一個大圈圈,哦。現在的300經常保持到二百五的狀態,因為有50人被放假了。

    顏景生站在二百五當中——還是叫300,太彆扭了。他手拿著那本散打的入門介紹,正在指導兩個戰士動作,其他人都圍著看。

    場上地一個戰士把兩根手指蜷起來作尖突狀,刺向另一個作為假想敵的戰士,當然這是訓練,就算打到也不可能受傷,顏景生立刻大喊:「住手住手,你這樣不行。上去比賽是要戴拳擊手套地,再說——你這也太狠了吧?」

    兩個戰士停了下來,這回那邊那個先進行攻擊,他一下跳到這邊戰士的面前,一把把他摟倒,作勢在他脖子上一扭,顏景生大喊:「停!脖子是禁止擊打部位。」

    兩個戰士看來已經被叫停了不止兩次,當顏景生讓他們再開始的時候。這兩個人小年輕手足無措地望著對方,都不知道該怎麼打了。他們都是從戰場上下來的鐵血,講究的是一招致命,就算殺不死你,也得使你失去戰鬥力,摳眼珠、踢襠、打後腦、擰脖子,這些人做夢都在溫習。讓他們光用拳腳,還劃定打擊範圍,習不習慣不說,他們可能首先是想不通。

    我找到徐得龍,把比賽的大致情況說了一下,徐得龍說:「表演的事不難,至於比賽,你怎麼方便怎麼來就行,我們地人參加不參加都可以。」徐得龍還想說什麼,可是稍微猶豫了一下。

    場上那兩個戰士愣了半天也沒動手。有一個終於忍不住了,面向顏景生大聲說:「老師,我不明白為什麼強調擊倒對手的同時還要加這麼多限制?」徐得龍呵斥他:「注意禮貌!」但呵斥完他也轉過臉等顏景生回答。

    咦,這個問題問得好呀,我都沒想過,雖然無法想像一個比賽允許挖眼珠、踢褲襠、揪著頭髮洗面門、抓臉皮,甚至是咬耳朵會是什麼場面,但要真有這樣的比賽,收視率一定低不了吧。

    我幸災樂禍地看著顏景生,看他怎麼說。

    顏景生呵呵一笑,胸有成竹地說:「那麼下面——」

    我跟300一樣豎起耳朵聽著。

    顏景生一指貓在人群裡的我:「……就有請我們的蕭主任來為大家解答這個問題。」說完這個***小白臉還帶頭鼓掌。

    我豈是易相與的?我滿臉笑容地揮手向周圍致意,等掌聲平息後我高深莫測地說:「這個問題嘛,是仁者見仁智者見智的,我們不如先來聽聽顏老師是怎麼看的?」帶頭鼓掌……

    小顏立馬傻了,嘿嘿,跟我鬥?

    他結結巴巴地說:「我認為是……這個又不是戰場,有人受傷就不好了……」這個答案看來連他自己也不滿意,說完連連懊惱地搖頭,不過他大概是想到還可以用這個問題為難我,所以立刻打起了精神,不用等他發難,我笑瞇瞇地說:「你們想知道答案嗎?」

    所有人都眼巴巴地看著我,我把手一揮,斬釘截鐵地說:「少廢話!繼續訓練。」300「啪」一下集體立正,答道:「是!」
作者: jojo999    時間: 2009-4-1 14:49

第九十五章 趙白臉   

    到家的時候只有秦始皇一個人在玩遊戲,因為中午沒吃飯,我從冰箱裡翻出來個冷雞腿啃著,然後指導嬴胖子:「按住方向和小跳,是助跑。」

    「早社(說)麼。」難怪他老不過了超級瑪力最後一關,連這也不知道。

    「嬴哥,相機還有電嗎?明天跟我辦件事去。」

    「撒四(什麼事)?」

    「明天你只管拍照就行了。」

    我得給300人辦個身份證,這事就落在蕭讓和金大堅身上了,從外面辦我到不是捨不得花錢,但一次辦這麼多畢竟是要擔風險的,現在國際恐怖勢力這麼猖獗,本拉登、葬髑、台灣敏感份子虎視眈眈,一下辦300個假證,遇上一個特有愛國熱情的辦證販子,鬧不好他會出賣主顧以全他拳拳之心呢。

    上次時遷身份證丟了就是這倆人聯手給又做了一個,不過那是特例,可以慢工出細活,這次是批量,大概需要台專業的制印機。

    現在相機有了,金少炎送的,當然是高級貨,事實上那些一心要得普利策攝影獎的記者們很多都用這個型號的機子。

    可做假證的機子我去哪搞呢?

    這時劉邦回來了……

    「租一天500,這可是看在鳳鳳面子上,要知道人家停一天工耽誤的可不止這個數……」

    於是機器的問題也解決了,郭天鳳是什麼人?是我們這的制假皇后,雖然(目前)只局限於成衣業,但她認識的人裡面可謂品種齊全。

    劉邦各個屋看了一遍,說:「項大個兒還沒回來?早上就走了吧,這眼看就和張冰那個小妞待一起一天了,晚上吃個飯直接開個房——」劉邦猥瑣地打個響指說,「齊活!」

    我把電腦和打印機連起來,把數碼相機裡項羽的「情敵」們一一印出來,說:「邦子,不得不說流氓成性就是你的天性,可是你當皇帝那會怎麼辦,說話也這個調調?」

    劉邦立刻黯然,說:「你又不是沒見過我繃著什麼樣兒,所以說當皇帝都得變態。」劉邦指了指臥室裡的秦始皇,壓低聲音說,「裡邊那位不就是一個例子麼?」

    我笑道:「嬴哥挺好的吧?」

    「挺好能把江山丟了嗎?他殺的人比你見的都多!」

    說著話包子和李師師也回來了,包子把靴子甩在鞋架上,跌進沙發裡捏著腳,叫道:「劉季,倒杯水。」

    如果在平時包子肯定會叫我,但見我在忙著打照片,劉邦又離水壺近所以才指派這個皇帝幫她端茶倒水,劉邦屁顛屁顛地捧過水來,包子接過喝一大口,說:「***婚紗店搶錢。」

    我和劉邦都一愣,我見李師師只是笑,知道還有下文。

    「最便宜的租一天要200,還不給打折。」

    劉邦說:「那也不貴呀,還不如租台辦假證的機器錢多。」

    包子捶著腿說:「可是你要知道現在婚紗都是一租兩套,娶那天穿一天,回門還得一天呢,這一裡一外就得小1000錢呢。

    我問:「那你到是租沒租啊?」

    包子說:「本來沒辦法也得租啊,可是小楠說她有個同學就是做婚紗的,可以借來。」

    我們都看李師師,她只是笑。她的同學?杜十娘來了?

    包子起身去做飯,李師師輕聲跟我說:「精品婚紗店有套婚紗很適合表嫂,價錢也不貴。」

    「多少錢?」

    「3萬。」李師師看了我一眼說:「而且是不租的,我建議你把它買下來送給表嫂,每個女人一生都應該有套婚紗。」

    每個女人都該有套婚紗?這麼小資的調調她是從哪學的?是打算離了再用還是穿著去菜市場?不過她有資格這麼說,她作為結婚禮物送給我們那顆珠子如果換成婚紗,起碼能把兩個集團軍銀妝素裹起來。

    那顆珠子包子已經戴過了新鮮,隨便地扔在抽屜裡,不過那到不失為一個安全的地方,就算進來賊,沒有副教授以上水平,值錢東西一件也拿不走。誰能想到當初荊軻用來刺秦的匕首已經被削了土豆皮,穿了條紅繩子扔在抽屜裡的是宋徽宗的備用帽珠?

    吃飯時間到了,我趴在窗戶上喊:「軻子,吃飯!」

    二傻正在和趙大爺兒子趙白臉「練劍」,倆人人手一把掃帚把個地方撩得雞飛狗跳塵土四起,我喊完趕緊把窗戶關上。

    結果不一會倆人都上來了,荊軻親熱地拉著趙白臉的手,跟我說:「讓他也在咱們家吃飯吧。」

    我和包子頓時面面相覷起來,如果是智力正常的人,你招呼他「歡迎歡迎」,他必然得說「不了不了,我還有事」,就算沒飯轍了想跟這吃,也還跟你客氣幾句,可這傻子不一樣,在這吃順嘴了以後天天來怎麼辦?我們這婚紗還沒置辦先多一個兒子——趙白臉比我還大一歲呢。

    可是我們能怎麼辦?我們這香噴噴的飯菜擺了一大桌,傻子看得口水都流出來了,你把他趕出去?反正這事我幹不出來。事實證明我幹不出來的事包子就……

    更幹不出來了,她沖倆傻子說:「洗手去。」

    趙白臉洗了手,端起碗來就吃,除了偶爾沖二傻笑笑,跟別人一句話也沒有,壞了,兩個傻子別是搞背背呢吧?

    我笑著問二傻:「軻子,最近劍法大成沒?」

    荊軻愣了一下,他可沒傻實心,隱約覺著我沒什麼好意,與趙白臉相視一笑,居然有點心有靈犀的意思。

    我拿出手機,把手伸在桌下悄悄對著趙白臉使用了一個讀心術,等拿出來一看我大吃一驚——死機了!

    省略號……死機……這兩個傻子是我這手機的地獄啊!

    晚上9點多的時候項羽還沒有回來,最先坐不住的居然是劉邦,他邊看錶邊說:「項大個兒不會真的開房去了吧?」他之所以這麼說是因為他知道項羽不會這麼做,這就應了那句話:最瞭解你的,往往是你的敵人。

    正說著,樓下傳來汽車的聲音,過了一會項羽緩緩走上樓來,他換了鞋,掛好衣服,走過來端起桌上的水一口喝乾,我忙問:「剛和張冰分開?」

    項羽點點頭:「剛把她送回宿舍。」

    「怎麼樣啊?」劉邦問道。

    項羽衝他淡淡笑了笑,忽然掃見了桌上那些照片,他隨意地拿起來看著,然後把其中兩張倒扣起來,說:「這倆人有女朋友了。」他慢慢解著襯衫上的扣子,站起身往臥室走:「我先睡了,明天說好接她一起去看爺爺的。」

    劉邦看著他的背影,直到他進了屋,關上門。劉邦猛的回頭,小聲跟我說:「情緒不怎麼高啊,難道是徹底沒戲了?」

    我托著下巴說:「不能,一個女孩子,第一次約會就能和你待到這麼晚,不可能沒好感的。」

    劉邦說:「難道是張冰跟他說『我只把你當哥哥』,還是直接說了『你是個好人』?」

    我冷笑數聲道:「也不可能!」我把那兩張被項羽扣過去的照片扔在劉邦面前說,「你說大個兒是怎麼知道這倆人有女朋友的?他不可能追著人家問吧,那只能是張冰告訴他的,張冰為什麼這麼做?就是因為怕和她打招呼的男生太多引起大個兒的不快,所以才會說些看似沒用的廢話。」

    劉邦驚訝地看著我,說:「張冰上輩子是不是虞姬我不知道,你上輩子肯定是張良!」

    我覺得當張良在劉邦面前挺吃虧的,於是馬上說:「老子上輩子是諸葛亮。」

    結果發現更吃虧,當張良還只是給他打工,當諸葛亮成了給他三孫子打工了。

    可是項羽為什麼不高興呢?更準確地說,是沒激情。

    可以理解,當年他是縱橫天下的梟雄,虞姬是像罌粟一樣劇毒和美麗的女人,在那動亂的年代,一覺醒來,敵人已經殺到眼前,於是兩個人披著蚊帳殺將出去,是何等的豪情,可現在,一個身份是包子鋪老闆,一個用秦始皇的話說是小吏的孫女兒,怎麼可能再找到那種烽火連三月的感覺嘛!現在和平和發展才是主旋律——伊拉克那邊都快撤兵了。

    而且美感這種東西,只能發現不能找,把戒指放在冰淇淋裡給未婚妻一個驚喜,看著固然有美感,但要遇上包子這種最後幾口端杯倒的,那就非出人命不可。
作者: jojo999    時間: 2009-4-1 14:49

第九十六章 東道主

    第二天我是被老張的電話吼起來的。我這個電話現在都好像有了靈性,事分輕重緩急,它會用不同的詠歎吟唱,比如李師師打過來的,聲音就會嬌且清脆,項羽打來的,就雄厚低沉,這次是老張,它也跟著趾高氣揚,光棍氣十足。

    老張在那邊嚷:「有多快跑多快,學校見!」

    我一看錶8點半,項羽很不尋常地在睡懶覺,張冰在給了他點好臉色之後看來他的泡妞激情已經嚴重退化——這就是男人啊!

    我讓秦始皇抱著相機,拉著他上了車,一路飛奔。

    我知道老張這種人,一輩子清正廉明,育才無數,到老來天不怕地不怕,這次居然這麼急,說不定是出什麼大事了。

    到了學校,彷彿一切安好的樣子,但不用趙白臉說我也感覺到了:有殺氣!

    當我看到一輛市政府牌照的車停在教學樓前的時候頓時產生了一種不祥的預感。我四下一望,就見老張正陪著一個有些禿頂的中年眼鏡男站在校園裡指指劃劃地說什麼,旁邊還有一個比眼鏡男小了一圈的微型眼鏡男在拿DV拍著。

    這時300剛好排著隊從我面前跑過,我截住他們,找到顏景生,把準備好的紅布塞到他手裡,指著嬴胖子跟他說:「你先帶50個去,要紅底兒的,辦證用的那種。」

    顏景生狐疑地看了我一眼,但沒有多說什麼,帶著嬴胖子和50戰士走了。

    我一把拉住徐得龍說:「現在就看你們的了,你們馬上去操場上訓練,一定要按緊急備戰的標準,動點真格的!」

    政府的車,鬼鬼樂樂的DV偷拍,面色嚴峻的小官僚,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跑,***我的學校八成是要被取締了!

    現在就要看我最後一擊能不能奏效了。等徐得龍他們準備好了。我悄悄湊近了正在說話地老張和眼鏡男。

    眼鏡男正揚著一隻手說:「教學樓才3層,太低了吧?」

    「3層的教學樓已經能容納1000人上課。一般學校就夠用了。」

    我突然冒出來嚇了眼鏡男一跳,老張瞪了我一眼說:「你怎麼才來?」

    眼鏡男看看我,疑惑地問老張:「這是……」

    「哦,這是咱們育才地蕭主任,也是這所學校的法人代表。」

    眼鏡點點頭,說:「這麼說蕭主任打算招滿1000人就不再收學生了?」

    烏鴉嘴!這300都不想要,還1000。那得亂成什麼樣啊,孔門72賢、五虎上將、戌戌六君子、四大天王,呃,最後這個不算。

    我說:「咱們是一所文武學校,招生範圍比較狹窄,所以1000也就夠了……」老張忽然使勁擰了我一把,我疼得一皺眉。

    眼鏡笑笑,指著宿舍樓說:「那宿舍是肯定不夠住嘍?」

    我打著哈哈說:「現在每間宿舍只4人,但我們當時建的時候是按8人標準建的,所以……」老張懊惱地直拍腦袋。這是怎麼了這是?

    眼鏡被我頂回去兩次,也不生氣,笑瞇瞇地說:「聽說食堂只能容納300人?」

    「哦哦,我們可以分流兩次,這樣就差不多了。」老張跺腳。

    這時眼鏡終於發現在操場上開練的300戰士,兩個戰士奮力相搏,虎虎生威,幾招過後。其中一個「嘿呀」一聲暴叫亮個飛腳,把另一個蹬出足出5尺遠,眼鏡看得哆嗦了一下,這下我可得意了。

    但馬上毛病就來了:「這同學們平時練習也沒個護具啥的?」

    我心裡直罵娘,還得賠著笑臉說:「沒事,他們都皮糙肉厚的。」老張已經無語了……

    眼鏡背著手冷笑道:「這麼大地地方只有這麼幾座建築,浪費啊!」

    看看。露出猙獰的嘴臉了吧。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我也豁出去了,對著操場緩緩平揮一下手臂,動情地說:「廣闊天地,大有作為。」

    張校長實在看不下去了,截住話頭說:「小……蕭主任,給你正式介紹一下,」他一指眼鏡男,「這位是咱們梁市長的秘書,姓劉。」然後再介紹那拿著DV的微型眼鏡男。是市辦公室的小王同志。

    我愕然道:「男秘書?」

    而且是禿頂男秘書——

    不過老張這麼一說我也看這人眼熟起來,本地新聞裡,跟在市長後面,經常詭異地一閃而過,好像就是此人。他來做什麼?

    老張一拍我肩膀,說:「劉秘書這次可是來投資的!」說著直拿眼神刷刷我,我立刻就知道剛才可能是說錯話了……

    劉秘書呵呵笑道:「投什麼資呀,不過是來做做後勤保障工作,很多人都看好咱們育才呀,你是咱們市的種子,進前五就看你了,有什麼困難嗎?」

    老張使個後勾腿一蹬我,我立馬苦下臉來:「劉秘書你也看見了,我們的教學樓太低了……」

    「哦,文武學校嘛,招生管道畢竟窄了一些,夠用了吧?」

    「……我們的宿舍也小。」

    「哎呀,現在的8人間只住4個人是不是太奢侈了呀?」

    「……我們地食堂才能容納300人就餐。」

    劉秘書呵呵一笑:「可以分流嘛。」

    我一把拉住他的手,可憐巴巴地說:「劉秘書你就玩我了,我剛才說的話你就當放屁成不?」

    這回連小王幹事也撲哧一聲樂了出來。

    劉秘書笑道:「剛才一個勁讓你借坡下驢,你到好,牽著不走打著倒退,你既然這麼有決心,我們反倒不好插手了,再說蕭主任你的豪言壯語可是已經記錄下來了哦。」

    我一溜小跑回到車上拿出一條大中華來,往小王胳肢窩一塞,賠笑道:「王幹事辛苦了,這轱轆掐了別播。」

    小王急道:「別別,我不抽煙。」但見劉秘書笑瞇瞇地沒有阻止,小王一下也就裝進了包裡,話說回來這種小禮物他們自然看不上,只不過是表明我認錯的態度。

    劉秘書看看正在訓練的300:「先把學生們的護具解決了吧,其它的等你進了前五再說。」這句話暗示性很強啊。

    劉秘書拍著我的肩膀,意味深長地說:「這次武林大會雖然看上去就是普通的武術比賽,可國家傾注了不少精力,你也知道武術已經成為08奧運會的表演項目,很有希望在以後進入常規比賽,國家正在尋找武術訓練基地,這次你如果能進前三,我代表市裡給你放個話:讓你這高樓遍地起,進前五,你能溜邊喝點湯,再往後,那就不好說嘍。」他從包裡掏出張紙給我,說,「這個拿著,看置辦點什麼,把你學生借給我200個吧。」

    我低頭一看,10萬塊的支票,政府給我錢借300想幹什麼?我心情複雜地想:借歸借——這錢也少了點吧?

    劉秘書說:「這是組委會撥到咱們市上的,具體的這10萬塊是用來安排開幕式那天的禮儀小組的,這錢給誰不是給,你拿著把護具買齊了吧——我可是要看發票的。」

    我奇怪道:「為什麼是200個,你讓他們做什麼?」

    「這次來比賽的隊伍目前是170支,要他們就是舉舉牌子,你讓他們開幕式前一周去體育場報到就行了。」

    ……170……呃,下雨了,呃不是,是汗,冷汗。

    比賽正式截止日期是開幕式的前一周,這樣看來,這次武林大會規模比奧運會小不了多少啊……

    我終於知道為什麼某人敢答應我進了前三「遍地高樓」了,這根本就是死馬當活馬醫呀,在不知道我有多少實力前提下就慫恿著我看向前三前五。這簡直就是其心可誅,忽悠傻子上去丟醜賣命。

    我原以為撐死30多支隊伍。不行!原計劃要調整,雖然說大樹底下好乘涼,但這次樹外有樹,盤根錯節,別到時候在樹陰下出不去了曬不上太陽骨質酥鬆而死!

    拿第六!一定要拿第六,前五都太張揚了,拿第六也算對市長有個交代。再說我現在吃人家的嘴短,10萬塊買點護具之外,夠給每間宿舍裝電視的了。

    這時一輛卡車停在我們面前,車上跳下幾個壯漢,粗聲粗氣地問:「誰叫小強?」

    「我就是,有事嗎?」

    「機子給你拉來了,放哪?」

    我反應了一下才明白過來:我的辦證機到了,想不到這東西這麼龐大,根本就是一個鐵疙瘩,一天500錢還真不貴。

    劉秘書開始還以為是學校買的什麼東西。但見那東西又笨又舊,終於忍不住問:「蕭主任,你這是……」

    我汗下,怎麼跟一位市長的秘書說呢?「啊,沒事,劉秘書,這是一台辦假證的機器,我們說我們的吧?」

    那個小王幹事扶了扶眼鏡,仔細打量了那台機器一眼。詫異地說:「這好像是——」我的心提了起來。

    「壓麵機?」

    我感激涕零地一把抱住小王:「對對對,是壓麵機。」然後跟那幾個搬運工說,「快快,搬食堂去。」

    現在我有點理解用人單位為什麼那麼喜歡強調工作經驗了。這今天要跟來個混過社會地老油條,一看又是掃瞄儀又是壓印機的,不就露了嗎?

    劉秘書最後跟我握握手說:「有什麼困難儘管開口,只要是合理地。我們盡量滿足,咱們這回是東道,肩上有擔子的同時,手裡也有不少便利的因素嘛,呵呵。」

    這句話簡直就是赤裸裸的提醒,想要什麼儘管要,有便宜不佔王八蛋。看劉秘書那幾乎憋紅的眼睛,大概要他往別的運動員飯裡下瀉藥他也樂於幫忙。

    最後劉秘書把我送的那條煙拿出來拍在我手裡,笑道:「不是駁你面子,我這個人不講這一套地。」我見他表情堅決。只好作罷。

    等他上車,張校長看著他們車子遠去的背影,說:「這回政府班子是用上心思啦。」

    我問:「這次武林大會再怎麼盛況空前也不是什麼政治活動,他們這麼幹值得嗎?」

    老張嘿嘿一笑:「所以說你不懂政治,梁市長在那個位子上已經待了4年了,論政績論資歷都該動動了,就缺那麼一絲契機,這機會不就來了麼,劉秘書這個人你也不要小看,梁市長一提,他應該馬上會弄個區長幹幹,借著梁市長這股東風,以後也扶搖直上九萬里了。」

 我說:「你也喜歡李白的詩啊。」

 老張不理我說:「所以你有什麼需求儘管找劉秘書,你可是政府最近一手扶起來地,你露臉,他們跟著沾光。」

 我說:「扶我還不是因為你。」

 老張淡然一笑:「我再有幾年就變成骨灰了,我現在就想讓孩子們好好地,這件事我這麼上心也是有私心的,我是想你要真是拿個好名次,政府給咱校園裡起幾棟高樓,我把附近上不起學或者上學遠的孩子都召集起來開個班,只要一棟小樓就夠了...」

 老張一番話說得我眼淚差點流下來,於是我決定把這次的目標名次再往前提一點,那就保住第六爭取第五吧。
作者: jojo999    時間: 2009-4-1 14:49

第九十七章 54選13的大樂透

   老張看我若有所思,以為我在犯難,他歎了口氣說:「沒想到能來這麼多人比賽,總之你盡力吧。」

    老頭走了,腳步有點蹣跚,這個看似意氣風發了一輩子的知識分子其實碰了一輩子的壁,理想和現實總是矛盾的,他想做的和他能做的有天壤之別,能幫他的人很多,可都不願意真的幫他,誰願意把資源浪費在那麼虛無飄渺的理想上呢?知識分子自古以來就改變不了世界,李白和杜甫不行,范仲淹和王安石也不行,改變現實,土匪和軍隊才是硬道理,幸好土匪和軍隊我都有點——我得看看我那台辦證機去了。

    我來到食堂,幾個工人剛把電源接好,我拆了包煙散著,道著辛苦。領頭的那個上下橫我一眼,問:「這東西你會用不會用啊?」

    我把一包煙塞在他上衣口袋裡,他這才把機器開了,說:「這簡單地很,其它資料填好以後這是掃瞄照片的,這是出證口,出來的證件就已經是壓制好的了。」

    我忙問:「那要做身份證是不是還得買塑料紙?」

    「用不著——」

    我愣了一下,詫異道:「我靠,直接出第二代的身份證啊?」

    他得意地說:「那是,別看這機子舊,可是進口的,在國內來說都算先進的。」

    工人們走了,我找了幾個戰士扛著機器直接到了階梯教室,然後派人去請盧俊義以及各位好漢前來開會。秦始皇的照相工作做得有條不紊,估計一上午就能完工。

    在好漢們陸續到來之前,我先把顏景生支了出去,我把那張支票給他,讓他去採購護具,他樂得屁顛屁顛的,帶著倆小戰士走了。

    好漢們到齊以後,我請盧俊義和吳用在講台上居中而坐,下面是除了在酒吧守業的朱貴杜興以及剛剛出去逛街的幾位將領之外的好漢們,300集合起來,沒照相的繼續排隊照相,照過的都落了座。

    我表情嚴肅地咳嗽一聲,說:「各位哥哥,岳家軍的壯士們,現在我們育才文武學校已經到了生死存亡的關鍵時刻……」

    李逵大喊一聲:「怎麼,皇帝老兒要征討你了?」然後底下頓時嗡的一聲,李雲道:「幸虧我已為甕城打好了地基……」神機軍師朱武道:「速速挖掘護城河,召回張順和阮家兄弟……」湯隆道:「需要多少軍器,可是我一時人手不夠啊……」

    與他們截然相反的是300岳家軍巍然不動,但個個神情複雜,看來他們並不想為除岳飛之外的任何人戰鬥,但又礙不過情面,徐得龍沒有說話,靜待我的下文。

    我邊擦著冷汗邊想解釋一下,可下面已經是人聲鼎沸,多麼危險的言論啊,怎麼一說生死存亡就想著和政府作對呢,為榮譽而戰不重要嗎?

    盧俊義使勁拍了幾下桌子好漢們才漸漸安靜下來,我尷尬地笑笑說:「呃……也沒那麼嚴重,就還是比武的事……」

    「切!」好漢們一起鄙夷道。

    我急忙說:「這次比賽事關重大,人選問題急需解決,因為咱們這次的目標是第五,所以給可操作性帶來了很大的難度,這就要求我們的人需要贏的時候打得過,需要輸的時候輸得起……」

    台下頓時有人怒道:「比個勞什子的擂台,得不了頭名豈不是沒的丟了我們梁山的顏面?」引來一片附和之聲,紛紛說:「這忙我們可幫不上。」

    TMMD,宋黑胖當年讓你們投降你們都答應,我讓你們輸個比賽也不成?很多好漢都有要退場的意思,這時董平忽然站起,道:「眾位兄弟且慢,小強說這次比賽完了出錢讓咱們重上梁山,再說咱們比武之時,誰知道咱是梁山的?就當陪小強玩玩,得了錢,咱們逍遙快活去!」一群人想想,這才又坐下。

    我緊張得連連揮手說:「我說的是比完出錢讓你們重遊梁山,可不是重上啊!」

    於是台下有人喊道:「那我算一個。」旁邊立刻有人打他一拳,罵:「你算個鳥,只怕你要輸很容易,想贏贏不了。」先前那人大怒:「怎麼,你想和我伸伸手?」李逵大嚷:「別吵別吵,都別和俺搶……」又是一陣大亂。

    吳用站起身用手往下壓了壓,立刻安靜了不少,看來他的威望比盧俊義還高,吳用問我:「小強,這次比賽需要多少人?」

    我說:「8個單人,還要5人一組一共13人。

    吳用用眼睛瞄了一下底下的300,徐得龍立刻會意,站起說:「名額有限,如果需要我們上場,自然義不容辭,如果梁山的各位壯士願意一力承擔,我們也沒意見。」好漢們都讚:「這個兵哥夠痛快。」

    吳用衝他點頭示意,然後跟我說:「這到還是個為難事,現在兄弟們不全,楊志張清阮家兄弟的功夫都是靠前的,他們不在,人選難定。」

    這時秦始皇大功告成,拿著數碼相機走上來給我,盧俊義指著嬴胖子問我:「這位是……」我在耳邊輕聲說:「秦始皇。」盧俊義吃了一驚,連把拉把凳子給嬴胖子,梁山上的人對帝王將相都缺乏起碼的敬意,盧俊義和宋江是兩個例外。

    我為了試試機器好不好用,先顧不上和吳用討論人選問題,把相機和機器上帶的那台破舊的電腦連起來,這不愧是台專業的辦證機,裡面身份證模式都是現成的,隨便填點資料,掃瞄儀也不用,直接把徐得龍的照片貼上去,一按確定,那台主機一陣悶響,不一會一張還燙手的身份證就吐了出來。

    我忙把金大堅和蕭讓叫上來,想了想又叫上宋清,給他們又示範了幾張,果然還是宋清先學會了操作,但他還不會打字,只能黏貼電腦裡的存檔資料,不一會就有十幾個貼著300照片的身份證產生了,這種傻瓜式操作金大堅也很快掌握了,你讓他拿電腦編程去肯定是不行,但讓他幹些歪門邪道那是比誰都在行。蕭讓看了一會怪無聊,說:「沒我什麼事我走了。」確實沒他什麼事了。

    吳用忽然一把拉住了他,說:「你的事情可多了!」

    吳用掏出一張片片給我看,說:「這是我的身份證。」

    我一看這還是張第一代的,當初好漢們的證可能是經一人之手一條龍辦的,所以照相照得很匆忙,眼鏡也沒摘,這連我這個外行都能看出假來,而且姓名還是吳用。

    吳用問我:「比賽是不是要用這個東西的?」

    我說:「肯定啊,先把名單報上去,到時候選手拿著身份證經過核對才能上台。」

    吳用道:「所以,我們現在手上的證都不能用了。」

    我奇道:「為什麼?」

    「因為上面都是真名,這樣一來,豈不是真的墮了我梁山的威風?」

    我使勁一拍腦袋,險些忘了這回事。

    如果說上台比賽的人裡有個叫林沖的或者有個叫楊志的人們可能還不會在意,但一個團隊參賽的13個人,你叫林沖他叫楊志那個叫李逵,不引人懷疑才怪了!

    吳用轉向蕭讓:「所以你的任務就是盡快想13個名字。」

    「什麼名字?」

    「隨便起。」吳用說著又面向我說:「你把這13個名字先報上去,把資料填在這個東西裡面,」說著他指指辦證機,「照片的地方空下,到了那天,誰方便誰上,只要交張照片就行了。」

    我寒了一個,不愧是賊窩裡的狗頭軍師,要沒有一顆故意跟政府作對的心,打死也想不出這麼絕妙的主意,我估計諸葛亮就想不出來。

    我想了想說:「還是不行,照片得和名單一起交上去,辦選手參賽證呢。」

    吳用呵呵一笑道:「這就要看你的本事了,據我所知人們更信任身份證,你先隨便交13張照片交上去,拍得模糊一點,到時候來的身份證和選手證上台,只要他一看身份證上的照片,應該不會出問題。」滿腦子壞水!

    我問秦始皇:「嬴哥,行嗎?」

    贏胖子不屑地說:「歪(那)不成,餓拍地都清楚地很。」

    還牛起來了,不過秦始皇現在用相機那確實沒的說,除了像殺人現場,清晰度一流!

    我走到相機支架前,沖兩個小戰士招手,我讓其中一個坐在凳子上,對另一個說:「你來拍,只要按這個……」

    那小戰士立刻擺手說:「我不會。」

    「就因為不會才找你。」我把他拉在相機前,教給他怎麼用。

    拍出來一看,還是清晰度不夠——太清楚了!我把相機的支架踢開,跟他說:「再拍!」

    小戰士知道我不滿意,戰戰兢兢地又拍了一張,手還抖了幾下,可是拍出來還是能看清臉。我又招手叫過一個來,跟新來這個說:「你給他捶背。」

    就這樣,有人給「攝影師」捶著背照相。再照出來那相片,就跟打擺子似的,那臉是一片虛影兒,我滿意地說:「對,就這樣照——捶背的別停,照好了還得重來。」然後我又從300找了13臉型各異很有大眾化特點的戰士來拍。

    蕭讓皺著眉頭跟吳用說:「名字能隨便起嗎?」

    吳用說:「就是讓你隨便起的。」

    蕭讓說:「按趙錢孫李排,趙一趙二趙三,錢一錢二錢三,排到週一就完了,這樣行嗎?」

    吳用瞟他一眼說:「咱們光一起來的兄弟就有54個,你用那個的名,13個名字隨手不就拼出來了?」

    這時戴宗過來拉住我說:「小強,咱們要這麼幹的話是不是需要一間屋子來放這個機器,而且還得離體育場近點的。」

    我想想很對,馬上給劉秘書打電話, 要一間辦公室,劉秘書說:「這種小事情早就幫你們,一間帶擋雨棚的貴賓席,一間120米的辦公室,就在體育場裡面——別人都是最少四五家合用一間。」

    到現在,我終於體會到了「東道主」的甜頭,我索性說:「劉秘書,到比賽那天是不是安排個大巴什麼的接我們的隊員一下?」

    劉秘書說:「坐什麼大巴,多影響隊員體力呀,我在體育場旁邊的三星級賓館給你們預定了房間了,你們大約有多少人吧?」

    我說:「你就先照著60個人安排吧。」

    劉秘書有些意外地說:「那麼多?幸虧你說的早,要不然還真沒辦法弄了,你要知道現在那周邊地方的賓館已經開始爆滿,房間訂都訂不到了。」

    「那我學校裡還有300學生……」

    「那賓館你就別想了,如果需要,我安排車接他們。」

    我支吾著說:「劉秘書,還有個事……」

    這位市長秘書居然很有耐心:「說。」

    「為了節省開支我們的隊員照片都是我照的,效果不太好,遞上去的時候要出了枝節你多包攬。」

    劉秘書警覺地說:「蕭主任,你不是要弄什麼歪門邪道吧?」

    不愧是搞政治的,嗅覺很敏感呀。

    我很嚴肅地說:「我能搞什麼歪門邪道嘛,要搞也是給對手下迷藥,給自己打興奮劑,沒聽說過照片上能做什麼鬼的。」我見他還在沉吟,索性說,「劉秘書,你不會懷疑我這個在窮山惡水的學校花錢僱人吧?」

    劉秘書想想也失笑了,就算真的僱人,把雇的人照片遞上去不就行了?他放了心,說:「行了,我知道了。」

    沒想到一個電話撈到這麼多好處,我讚賞地對戴宗說:「沒想到戴宗哥哥心這麼細。」

    戴宗撇嘴道:「不是細,我怕到時候你們讓我從這到體育館一趟一趟跑,那誰受得了呀?」好漢們都大笑,宋清道:「戴院長真是思想有多遠就能跑多遠呀!」這小子跟李白一屋,八成是跟著看了本什麼書學的。

    我找到李雲,跟他說了我再過倆月結婚,房子需要他幫著裝修一下,他聽說我買了棟小別墅,從屁兜裡抽出一卷紙在我面前攤開,指點著說:「你喜歡哪種風格,哥特、巴洛克、洛可可……」我很氣憤,說:「這才多長時間你就學會崇洋媚外了,有中國點的沒?」

    李雲把圖紙一收:「那照我以前在梁山上的房子佈局給你收拾。」

    ……

    大的準備工作差不多就是這樣了,半個月的時間就平靜地過下來,變化最大的當然是項羽——不是想像中的那麼幸福,他安靜了很多,每天專心致志地陪著張冰,就像秦始皇每天沉迷於遊戲和荊二傻和趙白臉做的無聊事情一樣,他好像也只是找到了一件事情去做,至少我沒看出他的激情,我非常非常納悶為什麼會變成這樣,難道婚姻真的是愛情的墳墓——呃,不相干,那就是前生五百次的回眸——又不相干,我都不知道該怎麼形容這兩個人了,在我們看來,張冰這樣的冰美人願意把業餘時間大部分花費在某人身上,那不是一種良性暗示是什麼?但項羽就是遲遲不肯把兩人的關係再進一步了。

    他們的事情就這麼吊著,沒人能幫上忙。至於李師師,這個小妞學壞了,除了和包子偶爾上趟街或者陪著張冰吃個飯,整天就是待在網絡上,盤著腿,手邊放著大筒的薯片,可是我知道,她不是在玩,她在搜尋各種選秀和出名的機會,在行若無聊的外表下,包藏著一顆渴望成功的心,我從來不懷疑她能成功,她不但聰明而且聰慧,外表,實力都具備,雖然只有一年時間,但也正因為這樣使得她更具有爆發力,我相信她會像一條久侯在水底的射水魚一樣,一但露頭就勢在必得。

    一周前,300中的200被借去充當苦力,報名隊伍總共有179,是200中179就是每天舉著「某某武館」的牌子在體育場繞大圈進行所謂的綵排。

    代表我們育才文武學校的參賽選手暫時就局限在梁山好漢裡,他們個人素質更強,適應性好,但具體到派誰去,還沒定論,這些傢伙,今天嚷嚷著非去不可的,睡起一覺來可能已經變了主意,曾經定下來的兩張名單都因為這樣作廢了。

    現在我們的選手就像54選13的大樂透似的頭像挨個滾動交更迭變,讓我傷透了腦筋,名單早就遞上去了,實話實說,那些名字看著眼熟,但我發誓一個也不認識。

    人選必須在後天定下來了,因為明天——武林大會就要開幕了。
作者: jojo999    時間: 2009-4-1 14:49

第九十八章 開幕式(一)

   我知道,今天肯定是睡不安穩的,老張、劉秘書絕沒有。

    結果第一個吵醒我的電話居然是賓館打來的,對方是一個聲音甜甜的女招待,她說:「您好蕭先生,我們是鴻運賓館的客服,您已經在我們賓館預定了35間客房,按照日程安排我們會派兩輛大巴去武學校的各位選手入住,請問我們可以現在出發嗎?」

    我睡眼朦朧地支吾:「現在幾點了?」

    對方一字一頓跟報時台似的說:「現在時間是6點整。」

    我說:「這麼早?」

    女招待小心地提醒我:「開幕式是8……」

    從市中心的體育場到學校單程40多分。

    我說:「那出發吧。」

    「好的,抱歉打擾您的休息,並再次感謝您的蒞臨惠顧。」

    對方的小甜聲把我弄得心情不錯,既然開幕式馬上開始了,我也不能睡了,我彎著腰去洗臉,至於為什麼要彎著腰,只有身強力壯的男同胞明白,看來我的腎確實不錯,而且……我和包子已經分居一個多月了。冷水一激,我才有點反應過來,為什麼是35間房呢?我讓劉秘書按60人安排,應該是30間才對吧,其實說實話我都沒指望他能給安排標間,三星級賓館標間,按團體入住加上打折每間200吧,一天7000,加上三餐,可就萬元開外了,雖然這點錢對一個地級市來說九牛一毛,但也說明政府上了心了,鴻運賓館雖然只有三星,市裡有個什麼加強擴大會議都在那裡開,屬於長期合作單位。

    我開著車先到了賓館。一路上車明顯比平時多了不少,有電視台的有市政府的還有巡警交警防暴警。其中最為龐大的當然還得是各個地方的參賽隊,離得近的省市自己帶車,車身上打著自己學校或武館的名字,有些燒包還打著「必勝」的字樣,他們大部分是前幾天就到了,為節省開支壓著時間來的隊伍並不多,自古窮文富武。沒錢的一般不會開道館,但他們再有錢也不可能住上鴻運這麼便利地賓館,這就叫強龍不壓地頭蛇,虎落平陽被……呃,只能說我佔著地利吧。

    進賓館一看,這裡果然已經成了比賽工作人員的臨時聚集場所,胸口上掛著工作證,穿著筆挺西服地小年輕隨處可見,他們已經開始忙碌了。

    我到前台一報名,服務員立刻另眼相看。馬上打內線電話叫出了等在會議室的劉秘書,劉秘書已經忙得焦頭爛額,我們的政府缺乏辦這種規模大賽的經驗。他隨手叫過一個工作人員,吩咐他:「你領著蕭主任去看看會場和他們的觀眾席,把辦公室鑰匙給他。」說完他拍拍我肩膀,再沒工夫理我了。

    我跟那個小年輕步行到體育場,把車放在賓館門口真是個明智的選擇,體育場路兩端已經禁止出租車駛入。要想進停車場,更得出示相關證件,被套在最裡面那一圈車實際上已經等於坐牢,我看不到半夜三更休想出來。

    進了主會場,觀眾席居然已經疏疏拉拉坐了近四分之一的人,穿著運動衣,高大壯健地漢子們四處走動。有不少目光閃爍的老頭穿著練功服把太極打得風生水起,身手利落的年輕人兩兩進招進行練習,有的亮起旋風腳,把高高舉起的護板踢得「啪啪」作響。用徐得龍的話說,這裡沒一個百姓,我估計誰也打不過。

    這些人既是同行也是競爭對手,不過學武之人都很豪爽,相互間把名片當傳單一樣發。本次大賽的團隊攜帶人數上限建議是50人,可以想像,將近200隊伍每一支都是50左右的話。那就得1萬人,而體育場座無虛席才能容納3萬人,不過也沒有硬性規定,因為有的隊固然浩浩蕩蕩的來了一百多,也有寒酸點只來幾個人地,可以頂平。

    200岳家軍已經排好隊準備入場了,他們是組委會方面安排,好漢們屬於地方政府贊助,是兩碼事,我讓賓館的車順便把剩下的100戰士和顏景生也捎上,而他們回的時候可以和200坐組委會安排的車回,我是省老心了。

    那個工作人員先把為我準備的鑰匙給了我,我進去一看,相當寬敝,還是裡外間,放台機器運作外面根本察覺不到。然後他又領我到貴賓席,體育場我來過不少次,進這個地方還是頭一回,貴賓席其實就是一間敝口向著場地的大廳,高高在上建在普通觀眾席的頭頂,有100個固定座位,像電影院那樣從高到低排下來,最前面是一排沙發和茶几,每個茶几下面備有望遠鏡。整個席位可以坐150。

    我坐在第一排,拿著望遠鏡在場地裡隨機看著,被我關注地對象皆懵然無知,當你肆無忌憚地觀察一個人而他卻無知覺的情況下,這人總是顯得有點發傻。嘖嘖,這就是特權階級呀。找了半天,很遺憾地發現今天這裡女人少得可憐,更別說美女了,想想也是,比賽不限性別,其實也就是說這將是男人的天下,現在觀眾還沒進場,在座的都是來比賽的隊伍,自然不會有什麼女人,縱然有一兩個點綴其中,若不是年近不惑的隊醫就是肥胖剽悍的某館主夫人。

    7點過一刻地時候,大喇叭開始播放音樂,200戰士拉開一定距離站好,各個參賽隊伍找自己的名字牌集合,準備入場儀式。我看了下表,猜測好漢們可能已經快到了。7點半,喇叭正式通告各個隊伍選手代表集合,一個工作人員有點喘地敲門,問:「蕭主任,你們學校的代表隊呢?」我開始還沒在意,只讓他稍等。

    8點差一刻的時候,觀眾入場也差不多完了,他們坐在各個參賽隊之間,溜邊貼逢兒的把整個會場填得滿滿的,

    已經沒閒心找美女了,別的隊伍都集合完畢了。那個工作人員找了我兩趟,急得直跺腳,市長已經來了,就坐在休息室裡。我給賓館打了電話,他們的服務員說早晨6點兩輛大巴準時出發的,他們說給我再問問。

    結果不一會打回電話,答覆讓我無地自容,原來好漢們起得太早,感到腹中饑餒,正坐在油條攤上吃早點呢。

    8點一到,大會準時開始,主席台上坐的不是武術館協會的會長,就是哪一派的武術宗師,邊上果然還坐著幾個出家人,有僧有道,然後首先是組委會主席講話,這老頭是練家子,中氣十足,乾脆利落,簡單幾句就說完了,接下來就該代表東道主的梁市長了,只要他一講完,就該各代表隊入場了。我一邊暗暗祈禱他多說點,一邊像熱鍋上的螞蟻一樣跑到體育場門口跳腳望著,沒出5分鐘,梁市長已經說完了表示歡迎的客套話,開始感謝這個感謝那個了,就在這時,兩輛大巴終於怒吼著衝進來,隔著玻璃都能看見司機鼻子不是鼻子臉不是臉的,這要拖延了入場,他們肯定也得擔責任。

    與他們不同的,好漢們個個談笑風生地下車來,有的手裡還提著豆漿,那100戰士一下車就迅速排成隊列,徐得龍和顏景生站在最前面。宋清把兩根油條一袋豆漿塞到我手裡,說:「眾位哥哥都說你肯定也沒吃,特意給你帶的。」好漢們都樂呵呵地說:「是啊是啊,趁熱吃吧。」

    我拿著熱乎乎的油條,一腔怒火頓時化為烏有,歎口氣道:「哥哥們準備入場吧。」

    董平探頭往體育場裡看了一眼,咋舌道:「乖乖,這麼多人。」他見那些隊伍個個紀律整肅,摟著徐得龍的肩膀說:「徐老哥,既然來了。就露他一臉,入場就由你帶著岳家軍的兄弟們去吧。你看我們兄弟個個走路歪七扭八,沒的給咱學校丟人。」

    徐得龍笑道:「這樣的話各位壯士且去休息吧。」

    我把徐得龍和100岳家軍領到場地,跟他們說:「一會跟著大家走就行了,咱們作為東道,是最後出場的,有什麼不明白問舉牌的兄弟,那反正是咱們的人。」我又問顏景生。「你是跟著出場呢還是先去休息室?」

    顏景生說:「我跟著入場吧。」

    我帶著眾家好漢來到貴賓席,剛落了座,入場儀式就開始了。

    伴隨著運動員進行曲,解說也同步進行:「首先入場地是安徽省阿龍精武協會的隊員們,阿龍精武協會成立於1978……」

    我納悶地撓了撓頭,據我所知,這次比賽很多單位都得了政府部門地大力贊助,無論經濟還是政治實力都很強,可為什麼第一個入場的是這麼一支名不見經傳的隊伍,到是很蹊蹺的事情。

    我咬著油條繼續看著。第二個出場的還是安徽省的,白歧溝文武學校,這個就更離譜了,稀稀拉拉的幾個人,衣服土氣,長相憨厚,其中還有好幾個半大孩子,一看就是什麼實力也沒有。咬著牙來湊熱鬧學經驗地,這樣的隊伍居然排第二?

    這時劉秘書偷空進來了,陪我坐了一會,我給他介紹了盧俊義和吳用,說這倆人是我的副領隊,劉秘書自覺自己的官運是否亨通有萬一的希望在這倆人身上,所以很是客氣。然後問我有沒有什麼困難,我說:「困難暫時到沒有,就是有點不明白。」

    這時安徽省的各個單位終於介紹完了,接下來的是北京市的選手,我納悶地說:「劉秘書啊,這運動員入場排名是怎麼排的,我怎麼看不懂啊?」

    劉秘書呵呵一笑,湊近我,低聲道:「按字母——」

    我一拍腦袋道:「腦袋銹住了,早該想到了。弄得挺正規呀。」

    劉秘書想起什麼來似的說:「對了,你那些照片怎麼拍地,跟景兒似的,要不是和名單一起遞上來,都看不出那照的是人。」我嘿嘿笑。

    劉秘書走後,我就和盧俊義吳用他們人手一個望遠鏡,開始對入場的隊伍指指點點。

    179支隊伍,當然是良不齊,而且性質也不一樣,有專門的武術學校,有像我們這樣的文武學校,有武館,有武術研究會,其中最得意洋洋的是散打研究會的。而且氣派聲勢也不一樣,有只派倆代表來觀摩地,那就顯得人單勢孤;有像中國體育代表團似的好幾百人穿著統一火紅運動服雄赳赳氣昂昂的,一般這樣的代表隊肯定有地方政府支持,他們的基地也都像我們一樣在某貴賓席裡。

    我一直惦記著我們得拿第5,所以不住權衡眼前這些隊伍的實力,想著該給哪支代表團適當放水,諷刺的是這次來地加我們,一共有5個名字都叫「育才文武學校」的,包括山東育才文武學校,黑龍江育才文武學校,北京育才文武專修學院……開始觀眾們還沒在意,等念到山西大同文武學校時人群裡開始發出笑聲,我頓感顏面無光,覺得這名字跟旺財似的毫無美感可言。老張不知道為什麼沒來,讓他看看這場面,哎。

    我喃喃地跟盧俊義說:「但願這些叫育才的第一輪都淘汰掉,咱們要是遇上,說什麼也不能放水!」

    於是因為我這一句話,這些「育才」們可倒了霉了。
作者: jojo999    時間: 2009-4-1 14:50

第九十九章 開幕式(二)

   和盧俊義他們抓著望遠鏡東張西望,林沖和董平背著面,董平道:「這次高手來的不少。」林沖點頭,我舉著望遠鏡忙問:「哪呢哪呢?」

    這時走過主席台的是滄州紅日武術學校,他們的代表團正好是13人,看面相都是樸實的農家漢子,但個個腳步沉穩,表情自信,向觀眾和評委揮手之間,氣勢儼然。

    我說:「嗯,滄州那地方出武術人才,咱們把第一就讓給他們吧。」

    滄州紅日後面,是一隊穿著排鈕服的隊伍,前面十幾條漢子,把衣袖挽起,露出肌肉虯結的胳膊,後面四人,扯著一面旗幟,每人揪著旗子的一角,旗子上一匹靛藍色的毛狼犬齒猙獰,這應該就是他們的館旗,這些人個個目光如電,走在隊伍之中,威風八面,睥睨天下。他們的天狼武館代表隊,聽介紹館主段天狼有一身家傳的武藝,號稱打遍華北無對手。

    我一邊望著一邊說:「哎呀呀,第二名保不準就是他們的了……」

    再往後幾支隊伍乏善可陳,也不知道實力怎麼樣,然後我的望遠鏡裡就被大片大片白花花的人填滿了,他們穿著開襟的白色道服,腰上紮著代表級別的五顏六色的腰帶,一看就是練柔道跆拳道的,散打包容性很強,在規則上面和各類搏擊只是小有出入,交集空間很大,所以這些人也來湊這個熱鬧,但他們也太不懂事了,本來是散打盛會,你穿著這樣的衣服亮相,不是擺明踢場子嗎?

    我指著他們說:「看見沒,遇上這樣的,往死揍。」

    我就這樣邊看邊滿嘴冒炮,好漢們誰也不理我。

    看著看著忽然眼前一支隊伍把我眼珠子差點驚出來。一個舉牌小戰士身後,跟著一群唧唧喳喳的女孩子。個個長髮飄飄,玉顏紅唇,因為是搞運動的,體態都婀娜的很啊,剛才因為所有代表隊黑壓壓的集中在一起,所以誰也沒發現,現在一亮相。整個體育場頓時沸騰了,我等不上聽她們轉到主席台前的介紹,直接看牌子,見上面寫的是「新月女子保鏢學校」,嘖嘖,怪不得,我好像看報紙說過,一般這樣的學校都招收有根基地學員,除了武術指導,還有儀表外交等等訓練。一經畢業,大多是服務於身份特殊的女客戶,當然也有淪為花瓶地,但這至少說明她們都很漂亮,我擰著望遠鏡,叼在嘴上的油條也顧不得咽,一個一個仔細打量,哎喲。那小腰,哎喲,那神態,柔媚之中透著英姿颯爽,單論外貌,簡直就是一個空姐預備役啊。

    我嘿嘿淫笑數聲道:「有意思哈,遇見她們咱必須手下留情。不行我親自上……」

    今天到場的有一小半都是頭腦簡單四肢發達的功夫男,見了這等佳麗陣容,也不管上面還有領導和這會長那會長,紛紛打起口哨,叫:「妹妹,晚上有空嗎?」「美女,到我們**武……引得解說直打岔,坐在主席台上的入定老僧長眉一挑,口誦佛號。

    新月隊中。女孩子們都微微低下頭,那女領隊有一頭黑得發亮的秀髮,扎一個馬尾巴,眼睛是一條細長縫,尤其一瞇起來特別勾人,她也不著惱,只是掃了幾眼人群裡喊得最凶的幾個男人,柔潤地小嘴掛起了一絲冷笑。

    我興奮得手舞足蹈,大叫:「眾位哥哥,若是抽得這小妞的簽,誰也別和我搶!」再看好漢們,有的躺在椅子裡睡回籠覺,有的湊在一起打牌,有的早就跑出去四處溜躂了,根本就是集體無視我的存在。不過看他們的樣子對這次比賽是十拿九穩,好現象。

    美女隊一過,我也有點睏意侵上,就趴在桌子上瞇了一小會,等睡起來一看,那源源不斷的代表團還從眼前走馬燈一樣過著,我又看一會,從裡面挑出幾個我看好的黑馬。宋清終於忍不住了,笑道:「蕭大哥,你說讓這個讓那個,已經不下10支隊伍了,我們要都讓十也進不去了。」

    我失笑道:「是嗎,那吃油條時候說的讓,喝豆漿時候說地就不讓了——李白呢?」

    宋清說:「昨天他又喝多了,今天早上怎麼也起不來,一會我回去看看他吧。」

    我說:「嗯,最好把他叫來,讓他寫首詩紀念一下這宏大的場面。」

    這時入場儀式已經到了尾聲,東道主城市的代表團走過主席台,於是猛虎、紅龍,還有老虎他那些年過半百的師兄們的武館紛至沓來,老虎當然沒有親自出場,他已經在我們斜對面包下了一個貴賓席,現在的貴賓席可不是有錢就能包下來的,不過以老虎的勢力,這當然並不難辦,今天他本人也沒來。在這些隊伍之後,是一支由100人拼成地個人參賽隊,這次大賽對個人選手限制多多,所以有不少散打的忠實粉絲有點實力的寧願花錢掛靠在一個小團體裡,真正以個人身份參加比賽的,多數都是職業運動員,實力強勁。

    最後,到了我們育才文武學校,100岳家軍在徐得龍和顏景生的帶領下,威武地進入人們的眼簾,就連舉牌的小戰士胸脯都拔得倍兒高,他們那種鐵血地特質終究在氣勢上壓人一頭,我往主席台上一看,梁市長滿意地微笑。

    可惜就在這時我發現一個極不和諧的因素:整齊的隊列中一個杏核眼的漂亮姑娘懶散地走著,頻頻沖觀眾招手,簡直就像是來參加個唱的小女星一樣……

    我詫異道:「三姐什麼時候跑上去的?」

    好漢們聽說都擠到前面,哈哈笑道:「三妹可真行。」

    扈三娘一出現,那些男人們又開始吹口哨,大叫,女土匪不在乎這些,同樣報以微笑,但這種其樂融融的氣氛在經過主席台的時候終於變質了,當解說員一報出「育才文武學校」這幾個字的時候,觀眾們一愣,然後開始大笑,噓聲四起,扈三娘怒目橫眉,趁背對主席台的一瞬間,沖發聲最響的地方豎起了中指。

    她這一下,立刻震住了全場,也給觀眾們留下了難以磨滅的深刻印象……

    我一頭杵在桌上,無力地拍著桌面,我說怎麼這麼長時間沒人擰我頭皮了。

    大會下一項,選手代表退場,文藝表演開始。

    不大一會,徐得龍把300找齊,他一個人上來找我,他跟我說他們難得出來一趟,想在城裡逛逛,晚上直接回學校,讓我不用操心。

    我說:「那也好,有什麼事給我打電話——你會用電話嗎?」

    徐得龍嘿嘿笑道:「他們小年輕都會了,我還差點。」

    「嗯,去吧,別忘了明天還有場表演賽。」

    徐得龍剛要走,我又叫住他,把一沓錢塞在他手裡,說:「你們人多,這錢就只能請戰士們吃根冰棍的。買護具那10萬塊錢還在你們顏老師那,大家想吃什麼都跟他要,花光也沒關係,那是你們掙的。」

    看得出徐得龍很感動,想說什麼卻又說不出口,最後衝我正了個軍姿轉身走了。

    其實要說這些客戶裡我最慢待的就是這些戰士們了,來的時間也不短了,開始窩在野地裡,後來是學校,還要負責保安和食堂,除了管吃管住,我都沒給過人家零花錢——不過他們人屬實太多了,中國地大物博。資源平均到每個人頭上不也得倒著數嗎?所以我們火葬廠門口貼著「努力刷新記錄,提高生活水平」。

    扈三娘慢悠悠晃蕩上來。往身後一指說:「看看誰來了?」她身後跟著杜興、楊志和張清,這三個人一直住在酒吧,和好漢們時長未見,這一聚之下格外親熱。

    薰平問:「朱貴呢?」

    扈三娘哈哈笑道:「在門口站著呢,他們沒票進不來,老楊張清他們是跳進來的,朱貴那個死胖子。跳了半天也不行。」

    我忙給門衛打電話,告訴他們以後凡是報我名的一律不要阻攔,劉秘書早跟各個部分打過招呼,要盡一切便宜支持我,門衛一聽急忙把朱貴請了進來。

    朱貴臊眉搭眼地一進來,好漢們「哄」一聲都樂了,朱貴作個羅圈揖,大聲說:「哥哥們,想死你們了,晚上都到我那喝酒去。」一片轟然答應聲。

    正在熱鬧時。一個脆生生的聲音叫道:「小強!」然後一個小美女跑進來拉住我的手,然後張順和阮家兄弟笑吟吟地進來了,這一來又紅火了幾分,扈三娘摟住倪思雨的肩膀,詫異道:「這個妹妹是哪來的,好漂亮呀。」

    張順笑道:「是我們不成器地徒弟,剛才我們就在她家看開幕式來著,三妹風采依然啊。」

    倪思雨家看體育場。視野更加開闊,扈三娘那個國際手勢,他們想必也盡入眼底了。

    扈三娘雖然大大咧咧,但在這麼純情的小姑娘面前也覺得有些不好意思,打岔道:「有工夫姐姐教你幾手對付臭男人地招數。」

    段景住嘿然:「三姐是教地上的功夫呢還是……」後半句雖沒說出來,但大家都心領神會,嘿嘿低笑。倪思雨本來不笨,但思想單純,二來癡迷游泳,仰臉問道:「姐姐也會水下的功夫嗎?」

    就在這時,令人振奮的音樂起,一位本市著名的二流歌唱家在臨時搭建的舞台上大吼一聲:「大河向東流哇,天上的星星參北斗哇……」

    張順道:「咦,這歌有勁兒,叫什麼名字?」

    二流繼續唱:「說走咱就走哇,你有我有全都有哇……」

    林沖點頭道:「有氣勢。」

    當二流唱到.....闖九州」時,李逵跳腳道:「狗日地,真痛快,說的像是咱好漢行徑。」

    倪思雨道:「這首歌就叫《好漢歌》啊,你們沒聽過嗎?」

    蕭讓忽然歎道:「可惜咱108兄弟,要能在此取齊該有多好啊,哎……只怕再也無望了。」他這一句話說得好漢們黯然無語,《好漢歌》越唱得激盪,他們也越傷心難過,李逵一屁股坐在地上,嚎道:「我想宋江哥哥了,嘿嘿嘿——」哭了。

    倪思雨見扈三娘眼睛濕濕的,奇道:「姐姐,你怎麼了?」

    我說:「想姐夫了唄。」

    扈三娘抹淚道:「想他做什麼,我是想起我騎的那匹棗紅馬來,戰場上救過我好幾回。」

    我歎道:「人啊,對自己騎過的東西總是難以忘懷。」

    幾乎所有人都死死盯著我,意圖從我眼睛裡看出這句話的深意來,我眨巴著無辜的眼睛,天真地說,「不是嗎?反正我就很懷念我那輛自行車。」好漢們一起轉過頭,都是一副不屑的神色。

    好險啊,幸虧我演技好這才遮掩過這一難,要不然三姐不把我腦袋擰出蘋果坑來?

    倪思雨忽然問我:「小強,大哥哥沒來麼?」

    我說:「大哥哥在陪大嫂嫂啊,沒工夫來。」

    小丫頭撇撇嘴說:「過幾天我就要比賽了,你說他能來麼?」

    我也撇撇嘴說:「怎麼到處都在比賽呀,現代人壓力真大。」

    我見好漢們今天難得聚這麼齊,於是說:「哥哥們,趁這個機會咱把後天上場的人定一下吧?」但他們都沉澱在悲傷 的氣氛裡,沒人理我,現場又有倪思雨在,說話不太方便我只好先不提。

    這時只聽場上又鼎沸起來,熟悉的口哨聲和挑逗聲四起,我轉過身一看,只見新月的美女隊員們排成兩隊上了舞台,她們面對面站好,報幕員的聲音:「下面這個節目屬於即興演出,由新月女子保鏢學校毛遂自薦傾情奉獻。」台下一片猥褻之聲:「把自己奉獻出來吧」,「脫一件吧」,「給哥跳個鋼管舞」……

    那個頭髮烏黑的女領隊絲毫不為所動,一聲令下,兩方隊員開始表演格鬥,左邊一排女隊員統一動作攻向右邊,只不過步調一個比一個慢半拍,再看右邊第一人,抓住攻擊自己的隊友,一個背麻袋把她摔在台板上,然後是第二組第三組第四組做出一模一樣的動作,再看臺上像有一面大風車似的,只不過是由人組成的,一隊美女就被另一隊那麼「啪啪」的摔,台板都被震得一顫一顫的,這可是真刀實槍的幹啊!

    看著看著一條細微的汗水順著我鬢角流了下來,因為我曾發下豪言,遇到她們我要「親自動手」,我見盧俊義在笑瞇瞇地看我,我尷尬地笑笑,說:「表演性質,表演性質……」

    接下來的動作看上去就更像表演性質了,只見這些美女們倆倆一組開始格鬥,往往三招兩式之間就有一人被制服,只不過摳眼鎖脖反拿下關節招招狠辣,動作乾淨利落,力道好像也不輕,反正看著都怪疼的。

    台下開始安靜了。這些人眼睛裡可不揉沙子,女孩子們招法脆生熟練,雖然力量上有所欠缺,但真和自己乍碰面之下,一但稍有輕視的心理,那注定是要吃虧的。所以每個人手心裡都捏了一把汗。

    幾輪攻擊表演後,又有幾個女隊員搬上一張桌子。這桌子比一般的要高很多,幾乎到人胸口,觀眾包括我和好漢們都看不懂她要幹什麼,難道要躺上去胸口碎大石,我用望遠鏡鎖定她的胸部,嘖嘖道:「漂亮,真漂亮。完美的半碗狀,D罩杯……」

    有人往桌上放了一個普通的啤酒瓶,女領隊一抬腳將瓶口踢碎,我納悶道:「這算什麼?」楊志林衝他們卻異口同聲讚:「好功夫!」見我還在迷惘,張清捏著我的脖頸子說:「看見那瓶子高度沒,姑且不說你能不能把腿抬那麼高,你能光把瓶口踢碎嗎?」

    我的寒毛一下豎起來了:用腳尖把一人多高地空啤酒的瓶口點碎,難道她有傳說中地內力?

    想想就知道有多難了,一個空瓶子浮浮地擺在那,我可以一腳把它踢飛——就算腿抬不了那麼高還可以蹬桌子嘛。但是光把瓶口踢碎,這就太難太難了,這跟電影裡食神往天上扔一個蘿蔔然後揮幾刀,蘿蔔掉下來就成了朵花一樣。

    當然,在電影裡這連特技都不需要,你只需要一個蘿蔔一把菜刀還有一朵花就成了——可現在我看到的絕對是真功夫。

    兩個女隊員一邊擺瓶子女領隊一邊踢,最後就那樣旋風似的繞桌子踢了一圈。

    觀眾裡和我一樣莫名其妙到歎為觀止的大有人在,所以掌聲是漸漸才響亮起來。當最終還有一部分人如墜雲霧的時候,一個隊員把5塊磚頭堆在她們領隊面前,女領隊爆喝一聲,手起掌落,5塊磚頭戛然齊斷,斷口參差,犬牙交錯。更加重了視覺衝擊,看得人心裡拔涼拔涼的。

    盧俊義笑呵呵地跟我說:「抽到她你還親自上嗎?」

    我目瞪口呆地呆坐良久,扈三娘抱著膀子看著那女領隊理理順滑的黑髮從容下台,饒有興趣地說:「我到是想和這姐們兒比試比試。」

    新月美女隊表演結束,這回整個場上都靜悄悄地,固然沒人再敢出言調戲,連鼓掌或喝彩的也沒一個,那女領隊頭前帶路,走到哪裡,人們都不自覺地讓出一條通道。我用望遠鏡眼看著她們進了對面的貴賓席,那女領隊坐在第一排,甩一下秀髮,端起水杯喝一口,繼續看下面的演出,哇卡卡,這回這幾天有事幹了,可以看美女哦,不過不能讓她發現,她一瞇眼雖然特別迷人,但也說明要劈磚頭了,江湖上人人都知道我小強哥擅使一塊板磚,她則是一氣兒劈5塊不費勁,天敵!

    這個即興的節目一完,我注意到去廁所的人多了起來。剩下的節目簡直味同嚼臘,一上午就這樣過去了。

    中午我們回到賓館休息,我抱著一堆房間鑰匙給好漢們發,現在我終於知道為什麼是35間了——那正好是整整一層樓。我們在3樓,4樓多半房間被江蘇的一家叫精武自由搏擊的武館包下了,另外一半地房客,居然是老虎的猛虎隊員,由金槍魚帶隊,看來他們打比賽的主力陣容今天都沒出場,人家精武館的人,穿著統一的服裝,左肩上描著一個續勢待發的武林高手,看上去就聲威極壯,而猛虎武館的人也有自己的服裝和會旗,跟我們這些三五成群雜七雜八地人一比,高下立判。

    針對這樣的情況,我立刻找到吳用,跟他商量能不能設計出一面校旗來,我還把我的想法跟他說了:要有圓,代表世界;有水,代表博大;有最少一件兵器,代表威武。

    吳用想了想,說:「那畫哪吒綽槍大戰東海龍王怎麼樣,兩個圓呢。」

    我鬱悶地說:「你還是該幹嘛幹嘛去吧,你那樣還不如畫本拉登開著奧迪大戰端著M4海軍陸戰隊呢——四個圓。」
作者: jojo999    時間: 2009-4-1 14:50

第一百章 「太急旗」飄揚

   下午繼續是文藝匯演,我沒心思去,吃飯前宋清去照顧李白,讓他想辦法把我們那台辦證機也弄來。

    睡了一大覺後我給顏景生打了一個電話,他說他們已經分成若干個小組分開活動,戰士們在逛完動物園,看了一場電影之後忽然想去看火車,現在300已經又在火車站聚齊了。

    我心裡咯噔一下,看火車?站在學校裡往遠處望就能看見火車,可他們為什麼要跑去車站看?我一直知道他們有一個秘密的秘密,雖然謎底最終不知道能不能揭開,但看來他們是要走了,去車站很可能是在分配人手和路線。逛動物園、看電影根本就是他們派出的一小組人在迷惑顏景生而已,但我實在想不出他們到底想要幹什麼,如果想找秦檜報仇那也應該死守住我才對啊。

    算了,想不通不想了,每天看著這300心眼還不夠鬧心的呢,要走就走吧,武林大會一完好漢們不是也要走嗎,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

    就算5人組對我不離不棄,一年後——不,沒有一年了,10個多月後他們也不得不走,我突然挺羨慕金少炎那小子的,玩過、鬧過,然後睡一覺起來什麼也不記得了。

    我正傷感呢,時遷扒著窗戶跳進來了,把我氣得罵:「你能不能走門?」

    時遷納悶地看了看我,說:「你怎麼在我房間?」然後他爬在玻璃上往旁邊看了一眼,忙向我揮手致歉,「不好意思,走錯了。」

    等他過去了我才反應過來:這可是三樓!這小子,也不知道把送給教育局長那把刀給我「拿」回來沒,還有上次在電影院房頂上的人到底是不是他也沒來得及問。

    我一看表下4點了,於是起床,準備去看看有什麼事沒,走廊裡空蕩蕩的,好漢們有一部分逛街去了,剩下的應該在睡大覺,沒有追求的土匪真幸福啊。

    我來到體育場,下午的人少了很多,明天有比賽的隊伍幾乎都去養精蓄銳了,來的人不是觀眾就是啦啦隊,我上了貴賓席,進去一看,一個我們的人也沒有,只有一個中年人帶著個小孩子坐在第一排,那小孩大概小學二三年級模樣,正趴在桌子上認真地做作業。

    那中年人一看我手裡提著鑰匙,窘迫地說:「對不起啊,我看這裡門開著,天又太熱,就領著孩子進來了。」我說:「沒事,這本來就是給人坐的嘛。」

    我跟他聊了一會,才知道他是附近一所小學的體育老師,癡迷武術,學校給發了張入場券於是就帶著孩子來了。我摸了摸那小男孩的頭,發現他在畫畫:一個怒目橫眉的小人叉著腰,正在和一個三角眼,比自己高出三倍有餘的妖怪對峙。雖然筆法拙劣,但那小人憤怒和毫不畏懼的神態到是很活靈活現,我問他:「你這畫的是誰呀?」

    小男孩頭也不抬說:「是爸爸。」中年人笑了,很欣慰。

    我又指著那個三角眼的妖怪說:「這個又是誰呀?」

    小男孩:「是媽媽。」

    中年人尷尬地看看我,我理解地看看他,發出了男人之間那種默契的笑,我和顏悅色地跟小孩說:「能把這張畫送給叔叔嗎?」

    小男孩為難地說:「可是這是我的圖畫作業。」

    「叔叔幫你做作業你就送給叔叔怎麼樣?」

    小男孩把筆和本都遞給了我,我噌噌兩下畫了兩隻惟妙惟肖的王八還給他,小男孩讚歎道:「叔叔你畫的真好,你是畫家嗎?」

    我一邊瞎答應一邊心想:現在的孩子素質確實是提高了,像我們小時候誰沒畫過王八?而且還要在王八蓋子上寫上「王小明是壞蛋」「張小花是狗」之類的,我們小學那會畫王八畫得最好那個同學現在是橋樑設計院的工程師,專畫圖紙,另一個專喜歡往沒寫字的王八蓋子裡填字的同學,現在在統計局工作。

    小男孩得了王八,把那張反映家庭暴力的畫撕下來給我,我如獲至寶,拿著就往外走,我走到門口跟那個中年人說:「你們走的時候把門摔上就行了——」我又跟那孩子說,「往王八背上再畫幾條線,跟老師就說烏龜。」

    校旗終於有了!雖然沒有我預想中的任何一樣因素,但它更符合我們學校的宗旨,那個憤怒而又堅定的小人,代表我們學校是一個新生力量,又鬥志滿滿,那個「妖怪」當然是代表惡勢

    在惡勢力面前永不妥協。沒有比它更適合一家剛開張的文武學校的了。

    而且這幅畫說抽像不抽像說好懂不好懂,頗有超現實主義和畢加索早期風格,要說太過簡易和隨性,寶馬那兩塊餡餅還有賓利那個會飛的「B」也不見得比我這高明。

    我回到賓館,還沒進大廳,就看見了一道靚麗風景線,三三倆倆的漂亮女孩攜手攬腕,說說笑笑地走過來,經過我面前,上了台階,進了賓館,我眼角向下嘴角向上,露出了一副癡呆相,跟著她們進了賓館,前後左右都是她們的人,唧唧喳喳,鶯聲燕語,看樣子她們都在等前台那個同伴,那女孩長髮披至腰間,臉沖裡看不見什麼樣,但那身段實在迷人,我瞇縫著眼睛正東張西望,包子來電話了,我急忙正正神色,接起電話,包子說:「早上那麼早就走了,一天不著家,上哪野去了?」她一邊說我一邊嘿嘿傻樂,包子忽然警覺地說:「你在哪?為什麼周圍全是女人的聲音?」

    我知道,要跟包子解釋問題不能太認真,只要一認真她就會加重疑心,我們在一起睡了兩年了,說句文雅點的話,誰還不知道誰的尿泡?

    我故意邪狎地說:「嘿嘿,老子在女澡堂呢,你來不來?」

    這句話一說完,我就感覺到周圍怪怪的——怎麼這麼安靜啊?那一雙雙美麗的眼睛都目不轉睛地盯在我身上,有的憤怒,有的嬌羞,有的愕然,有的輕蔑……

    不用這麼認真吧,我只是說我在女澡堂而已,你們又沒真的脫光!

    這時前台辦理手續的那個女孩猛的一轉身,她的一頭長髮黑得扎眼,攏得一絲不亂,使她看上去堅毅冷靜,甚至還有幾分邪魅,她轉過頭來,眼睛看著我,慢慢地瞇起來,要命,真迷人啊!

    不過我也知道,迷人固然是迷人,要命也真的要命——她大概又想劈磚了吧?

    新月女子保鏢學校的!想不到她們也住在這裡,這些女孩子本身都很漂亮,所以也就更加愛美,於是出去上街就沒人穿隊服,所以我就不知道她們是哪的,於是說了不該說的話,所以她們都用那樣的眼光看我,你問那樣是哪樣,你去抓隻老鼠放在貓籠子裡,觀察貓。要嫌不夠再往裡面放隻狗,觀察狗。

    孔子說的好啊,君子不立危牆之下,我現在已經被圍在一座美麗的甕城裡,受到任何一面城牆的垂青都有生命之虞,想跑,除了戴宗不做第二人之想。

    僵持……我不敢動,她們也沒人主動上來,我就像一隻可憐的蚊子,落在了一堆青蛙之中,稍有不慎就會命喪當場。

    就在這麼個時候,扈三娘從門外施施然走進來,一眼就看見了我,我見了她不跑,還是破天荒頭一遭,她順手捏著我的脖頸子就往電梯間走,大大咧咧的她自始至終都沒有發現環伺在身側的敵對目光,等我們上了電梯,電梯門要閉合的那一瞬間她才看見了那個漂亮的女隊長,扈三娘伸手指點道:「哎那不是那個姐們兒……」說著話電梯門已經合上了。

    晚上包子領著秦始皇、荊軻和李師師到賓館找我,反正房間有的是,賓館又管飯,我就讓他們也住下來,李師師暫不欲與各位好漢見面,躲進了房裡。

    而我,就舉著那張小人圖四處徵求意見,吳用看了看說:「別的到沒什麼,總得寫幾個字吧?」

    蕭讓道:「想用誰的字體,我給你寫。」

    我一眼就看見了醉醺醺的李白,小老頭白髮飄飄,颯然若仙,我想:文武學校,讓這位文豪題幾個字最好不過,李白到也痛快,藉著酒勁大聲道:「研墨!」

    毛筆他到是自備著一桿鋼筆改造來的,可哪給他弄墨去?

    這時嬴胖子隨手拿過一瓶墨水,往一個杯子裡倒了半杯,晃蕩了幾下端過來,李白運運氣,手卻抖個不停,可惜高力士不在,沒人給他脫靴,我走過去在他耳邊輕輕說:「給你研墨者,秦始皇!」

    李白聞言精神大爽,揮毫寫下「育才文武學校」幾個大字,我連夜送去趕做,從此這面旗幟就伴隨著我們飄揚了很久,很久……

    思諸此畫原意,乃是某人太太一怒而繪,於是名曰:太急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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