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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題: [其他] 極品家丁 作者:禹岩 (連載中) [打印本頁]

作者: 烽弧    時間: 2009-3-11 10:01     標題: 極品家丁 作者:禹岩 (連載中)

本帖最後由 烽弧 於 2009-4-13 16:45 編輯

正文 第一章 公子,公子(1)

  春風和藹,楊柳依依,寬廣的玄武湖有如一面碩大而光滑的鏡子,在夕陽余暉的照耀下,閃爍著金色的光輝。
  寬敞的湖面上波光鱗鱗,游船如梭,船上不斷的有嘻笑聲傳來,也不知道是誰家的小姐們出游,情景甚是熱鬧。

  無數的學子仕人凜立船頭,眼望著千金小姐們乘坐的花船,露出狼一般的渴望神情。待到接近花船,他們頓時來了個大變臉,裝出一副正直清高模樣,目不斜視,折扇輕搖,吟詩作賦,盡顯風流。

  幾家官船掩了簾子泛舟湖上,躲在簾子後的千金小姐們,偷偷打量著來來往往的風流才子,挑選著中意的人兒。

  站在玄武湖邊,如果一定要找一個詞來形容林晚榮此時的心情的話,那就是——倒黴,真他娘倒黴。

  到這裏都一個月了,黴運就一直沒有離開過他,也許,從決定參加公司的旅游團到泰山旅游的那一刻起,黴運就伴隨著他了。特別是在旅行的名單中看到那個小妞的名字的時候,他就有種不安甯的感覺。

  而事實,也證明了他的猜測。

  林晚榮對著湖水,狠狠的吐了口吐沫,心情才稍微好了一點,一種暢快的感覺油然而生。這口吐沫吐的真爽啊,好久沒這麼痛快了,媽的,這個年代應該不會有帶著紅袖章的老太太屁顛屁顛的來罰我五十塊錢吧。

  林晚榮打量著清澈水面中自己的倒影,劍眉星目,鼻如懸膽,笑容可親,如果換上一身仕服,恐怕比喜歡在湖中瞎吟幾首破詩的那些傻X才子們還要風騷幾分。

  只可惜一身青布長衫,腳上一雙漏了頂的破布鞋,與那些風流才子們的行頭比起來,實在是有些寒酸。再加上與路上行人完全不同的齊額短發,頭上連個綸巾都挽不起來,更是與這種環境顯得格格不入。

  路邊走過的小妞們,只要打量一眼林晚榮的這身裝扮,根本不用看臉,就直接將他PASS了,目光直接投向了在寒風中凜立船頭凍得瑟瑟發抖的那些所謂才子們。

  忽然,路邊的美女們像發了瘋般向湖邊擠來,不斷向湖面上遠眺著,鶯鶯燕燕的驚叫聲甚是悅耳。

  “哇,快看,快看,是金陵第一才子候躍白候公子唉——”

  “哇,好帥啊——”

  “哇,好癡情哦——”

  “唉,這是哪家的小姐有如此福分——”

  林晚榮順著小妞們的眼光所指,向前看去。

  只見湖面上順水漂來三艘畫舫,每艘都有兩層,大概六七米高。燈籠高掛,飛簷樓閣,稱得上是氣宇軒昂。

  三艘畫舫上都是旌旗飄揚,左邊一艘與右邊一艘各有一副巨大的條幅從船頂直落下來。

  右邊為“春風撫我意”,左邊為“只為君傾心”。

  中間一艘船上,一個年輕公子哥站立船頭,面如冠玉,撫扇輕立,面帶微笑,長衫飄飄,說不出的風流瀟灑味道。

  三艘畫舫對面卻是一艘更大的精美的畫舫,比候公子的三艘畫舫更大,飛簷樓閣,說不出的氣派。只可惜圍簾深深,看不清裏面人兒的模樣,船頭迎風飛舞的一個巨大燈籠上,寫著一個燙金大字——“洛”。

  “是洛小姐啊,金陵第一美女兼才女洛小姐——”站在林晚榮旁邊的一個女子高聲叫道,臉上滿是興奮的神色,顯然是這位洛小姐的粉絲。

  金陵第一才子是個什麼玩意兒,林晚榮是完全不在乎的。而這個金陵第一美女兼金陵第一才女,更是讓他有些不屑。這年頭,稍微會玩兩句文字的女人,都說自己是美女。在他那個時代,靠身體寫作的美女作家們,比牛頭上的虱子還多,早就見怪不怪了。

  “聽說候公子追求洛小姐已經兩年了,他身為金陵府尹的公子,又是名揚江浙的才子,以他的家世,他的文采,唉,我要是洛小姐我早就幸福死了。”一個花癡女道。

  “切,洛小姐號稱金陵第一才女第一美女,論文采,不比候公子差,又是江蘇總督的千金,論家世,比這候公子還要高上一籌。所以,洛小姐不一定會看的上候公子哦。”另一個顯然是洛小姐鐵杆粉絲的女子分析道。

  “依我看,金陵第一才子和金陵第一才女,他們是郎才女貌,天生一對,不說這金陵城中,就說江浙幾省,再想找出似他們這麼般配的一對,也很困難哦。”花癡女接道。

  林晚榮無奈的搖搖頭,女人天生好八卦,在哪個時代都一樣啊。

  湖中的風流候公子已經將自己畫舫停在洛小姐船邊,正抱拳躬腰,顯然是在對洛小姐畫舫裏說著什麼。

  過了良久,那洛小姐畫舫裏才走出一個俏麗的丫鬟,站在船頭上對候公子說了幾句什麼,那候公子臉色一陣失望,接著又是一陣喜悅之色。

  林晚榮離他們距離太遠,根本聽不見他們說什麼,不過看那候公子的臉色甚是奇怪,這姓洛的小妞到底是接受還是拒絕了他呢?這猴公子怎麼一會失望一會高興的。

  旁邊的花癡和粉絲顯然是一樣的疑惑,見洛小姐的畫舫慢慢向湖中心游去,洛小姐的粉絲愉快的道:“怎麼樣,我沒有說錯吧,候公子不一定能打動洛小姐的芳心。”

  花癡切了一聲道:“我看未必吧,看候公子此時的樣子可高興的很,說不定是月上柳梢,佳人有約也說不定呢。”

  這倒也是,以這個世界的風俗來看,畢竟男女有別,談情說愛自然是要找個沒人的地方,月黑風高才好辦事。

  候公子見洛小姐的船已經漸漸行遠,卻依然羽扇輕搖,面帶微笑,注目凝視,那所謂的風流多情的樣子讓林晚榮一陣不爽。

  小子,得意什麼,論起泡妞,你爺爺我的手段比你高了千倍萬倍,瞧你那副花癡樣。林晚榮忿忿不平的想到。

  已是晚秋時節,馬上就要入冬了,湖面上寒風習習,候公子似乎是難耐寒意,肩頭抖了一抖。

  林晚榮眼尖,將那動作看的一清二楚,忍不住嘿嘿冷笑,日,凍死你丫的這些只要風度不要溫度的家夥,我還道春天怎麼來得這麼早,原來是你這 和小妞們一起發春了。

  林晚榮的冷笑引起了旁邊幾名女子的注意,她們目光落在林晚榮的身上,見到他那寒酸的打扮和短短的頭發,俱都捂嘴輕笑起來,等到看見他的樣子,便都臉上一紅,不敢看他了。

  林晚榮一米七七的個頭,由于常年堅持不懈的體育鍛煉,身形板直,充滿了力量,容貌也很是不賴,皮膚是那種健康的小麥色,與這個時代清一色的白面才子們比起來,更有一種動人心魄的魅力。

  也難怪那幾個女子看他一眼便不敢再看,這個男人,對她們心靈的沖擊力是相當大的。

  當年在北京大學讀書的時候,林晚榮也是小有名氣的黑馬王子,暗戀他的女生不在少數。

  “哪裏來的鄉巴佬。。。。。。”

  “看他那寒酸樣。。。。。。”

  “黃兄,與這 站在一起,恁地辱沒了你的身份,咱們離他遠點。。。。。。”

  旁邊的幾名才子模樣的家夥,在看完候公子的好戲後,自信心本已深受打擊,旁邊的美女們卻又完全無視他們,反而把目光聚集在了林晚榮身上,才子們怎不惱怒?

[ 本帖最後由 烽弧 於 2009-3-12 13:44 編輯 ]
作者: 烽弧    時間: 2009-3-11 10:27

第二章 公子,公子(2)

  只不過一見到林晚榮寒酸的打扮,才子們便立刻又趾高氣揚起來,良好的自我感覺又回複到了他們身上,才子們完全無視林晚榮的容貌,反而從他的寒酸上找回了巨大的自信心,紛紛出言諷刺了起來。
  林晚榮在來到這個世界之前,在一家中等規模的公司裏做市場部門經理,從二十一歲大學畢業,勤苦打拼四年,以二十五歲的年紀成為最年輕的部門經理,見識的各種人物自然不在少數。

  看見旁邊人的目光,林晚榮自然知道他們在想什麼,忍不住的心中冷笑,原來嫌貧愛富有著這樣悠久的曆史,每個時代都一樣,並非他那個世界的特產。

  候公子的三艘畫舫也緩緩離去,圍觀的人群也漸漸散去,林晚榮旁邊的女子們偷看了他一眼,紅著臉離去了。

  林晚榮見湖上風景依舊,一切都像沒有發生過一樣,心中也是忍不住好笑。在大學時代,這種追求女生的場面見過無數次,相對來說,這候公子的表白,實在是太小兒科了。

  林晚榮心中泛起一種淡淡的懷念,想起了以前宿舍的兄弟們,也想起了第一任的女朋友,想起了分手那夜她痛苦欲絕的目光。

  雖然她去了美利堅合眾國,但林晚榮知道,她對自己的感情是很深的,她曾經無數次的請求過林晚榮與她一起出去,甚至連簽證和機票都為他准備好了,卻被林晚榮毫不留情的拒絕了。

  在北大清華,出國是時尚,但林晚榮與他們不一樣,他畢業的時候甚至沒有選擇那些大公司,只是選擇了一家中等規模的公司。

  他有一種很深的故鄉情結,林晚榮相信自己的一句話會令女朋友終生難忘:“我不想用我黑色的眼睛看到的世界,在他們眼裏卻是藍色的。”

  她上飛機的時候,林晚榮根本沒去機場送行,這倒不是他絕情,而是他不知道去了該說些什麼,這一切都是她自己的選擇,怨不得別人,每個人都要為自己的行為負責。

  聽說她哭得稀裏嘩啦的,差點連飛機都上不去,林晚榮除了有一種心痛之外,卻同時有一種報複後的快感,誰說男人不能小心眼?

  這以後的四年,林晚榮拼命工作,拼命泡妞,事業是豐收了,女朋友卻是換了不少。我天生就不是癡情的人,林晚榮總喜歡這樣笑著答複那些關心他的朋友們。

  本來他一個人活的很舒適很愜意,直到那個丫頭來到公司,一切都變了。那丫頭掛著個副總經理的頭銜,卻正好是林晚榮的上級,也不知道哪裏看林晚榮不對眼了,竟然處處針對他,也從來沒有給過林晚榮好臉色看。

  要不是看在她老爸的面子上,林晚榮早就把她先殺後奸,再殺再奸了。

  順便說一句,這丫頭的老爸——是公司的董事長。

  一想起那個可惡的丫頭,林晚榮就恨的牙癢癢,要不是她,自己怎麼會來到這個破地方呢。想起自己從泰山頂上跌落下來的那一瞬間,那丫頭的神情似乎很不對勁,好像是痛苦,嗯,很痛苦。朦朦朧朧中,林晚榮記得她拉了自己一把,似乎想把自己拉上去,又或者是自己拉了她一把,然後貌似她也跟隨在自己的身後跳了下來。

  當然,這些都是不確定的記憶,那時的林晚榮早已經分不清東南西北,這些朦朧的記憶,根本就無法確定當時發生了什麼。

  林晚榮才不會相信那丫頭會自己跳下來呢,他失足跌下泰山,那丫頭估計高興還來不及呢。

  林晚榮又對這丫頭咬牙切齒了一陣,便不去想她了,既來之,則安之,林晚榮生性樂觀,樂觀得甚至有點囂張,但對于他來說,在這個嶄新的、茫然未知的世界裏,他不囂張誰囂張?

  林晚榮的心思又回到了當前的境地,玄武湖波光鱗鱗,無數才子佳人的佳話正在此處上演。眼前的金陵美景,倒著實不負秦淮河畔風花雪的豔名了。

  只是聽說北方戰火正濃,這些所謂的才子佳人們卻似乎沒有一點覺悟,整天都在搞些這樣的風流勾當,也正驗證了“北豺狼,南才子”的美名。

  來到這個地方已經有一段時間了,事實已經無法改變,林晚榮開始以一個本地人的眼光,來關心和看待問題了。

  “暖風熏的游人醉,直把杭州作汴州。”林晚榮輕輕吟道,此情此景,正覺了這句,至于這是哪位先賢的詩句,並不重要,在這個地方,從林晚榮口裏吟出來的,都是屬于他林某人的了。

  無恥者,無敵!

  作為一個常年奮戰在市場一線的市場經理,什麼樣無恥的事情沒見過,相比起那些肮髒無恥的地下交易,念上一首詩,林晚榮覺得自己純潔的像個幼稚圓裏的處女。

  瞧著玄武湖上的又一個才子被請上其中一家家千金小姐的官船作“懇談”,想想自己的這一番落魄遭遇,心裏著實有些不平,林晚榮又狠狠的、不屑的朝湖中吐了口吐沫。

  日,吐口口水,淹死你丫的這些泡妞不要命的家夥。

  “好一個‘暖風熏的游人醉,直把杭州作汴州’,兄台此句實在是妙極,妙極啊。”一個清脆的聲音在林晚榮身後響起,伴隨著小扇敲擊掌心的聲音,竟是在為他叫好。

  那清脆的聲音緩慢的重複著他剛剛吟過的這句詩,語氣中頗有幾分贊賞。

  終于有一個家夥欣賞我了,林晚榮嘿嘿一笑,心裏也有幾分得意,雖然這詩不是我寫的,但是我會吟,能吟出來,咱也不簡單啊。林晚榮的父親,是鄉裏農村小學的語文老師,打小為了鍛煉他的記憶能力,唐詩宋詞什麼的可沒少背。

  林晚榮緩緩轉過身來,一個臉如敷粉的絕色公子,正站在他的身後對他微笑。

  之所以用絕色二字,是因為這位公子確實當得起。

  細柳眉,丹鳳眼,唇如絳點,眸如晨星,手拿一把白色小扇,身著一襲淡黃色長衫,站在那裏有如細柳扶風,說不出來的俊俏味道。

  林晚榮沒見過宋玉和潘安,但是據他估計,那倆小子,也絕對比不過眼前這位絕色公子的。

  林晚榮雖然也自認英俊瀟灑風流倜儻,但是一來他到這裏才一個多月,對這種環境還有著很強的排斥感,另一個原因,這貨身上有股子脂粉氣,一看就知道是喜歡整天在帷內 混的富家公子哥,與林晚榮的黑馬王子造型,完全是兩種風格。

  所以,論起俊俏來,林晚榮實在是比不過他,就這一個月來他見過的所有公子小姐們,也沒有一個能比的上絕色公子十分之一的。

  絕色公子旁邊還站著一個清秀小子,也是俊俏的一塌糊塗。

[ 本帖最後由 烽弧 於 2009-3-12 13:45 編輯 ]
作者: 烽弧    時間: 2009-3-11 10:28

第三章 公子,公子(3)

  主仆二人望著林晚榮一齊微笑,那小 盯著林晚榮的短發,象是想笑,卻又不敢笑的樣子,小臉憋的通紅。
  林晚榮自然知道這小子是在嘲笑自己的短發,但見他人生的嬌小可愛,也不忍見他難受,便大度的一揮手道:“小兄弟,想笑就笑吧,別把自己憋的難受。”

  聽林晚榮一不稱公子,二不叫兄台,那絕色公子倒是頗感意外,俊俏小 卻是望著林晚榮,毫無顧忌的咯咯笑出聲來。

  她聲音清脆,林晚榮聽著很象是一個女人,女扮男裝的事情小說裏也沒少看,可是他仔細研究了一下這二人的胸脯,平平整整,絕對能夠起降波音七七七和空客三八零,如果是女人的話,難道把那兩團給切了?這種事林晚榮自然是不信的,姑且先把他們當作男人吧

  只是這二人實在俏的不像話,林晚榮心裏還是有些不放心,莫非這二人是從泰國進口的貨色?

  雖然不知道這個時代有沒有泰國,但林晚榮還是不由自主的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又向後退了退,不自覺的靠近了玄武湖邊。

  那絕色公子見林晚榮半天不說話,目光一直在自己主仆二人身上溜達,心裏也是有幾分惱怒。

  待等見到林晚榮臉上的厭惡之色,絕色公子神色卻是一愣,急忙輕叫道:“公子,公子——”

  他連叫了幾聲,林晚榮才省悟過來,急忙抬頭叫道:“兄弟,什麼事?”目光卻仍是不由自主的落在了這絕色公子的胸脯上。

  聽林晚榮如此稱呼,絕色公子顯然一時無法適應,正要開口說話,卻見他眼光仍然盯在自己胸脯上,似乎在把玩著什麼。

  絕色公子心裏大怒,卻發作不得,只能狠狠瞪著林晚榮,像是要把他吃掉。

  林晚榮臉皮何等之厚,對他自然是盎然不懼,目光也不收回,大大方方的看這小子——的胸,看的他小臉白一陣紅一陣,卻不敢說話。

  “你這小子,看什麼看?”絕色公子尚未開腔,倒是他旁邊那位青衣小 忍不住了。

  林晚榮愣了一下,心裏好笑,也是,老子對著兩個男人的胸研究什麼。

  他研究半天,沒有成果,便幹脆把他們當成了泰國貨,幸好林晚榮曾經多次到過曼谷和仰光等地,對這些事情也沒有多大排斥,便抬起頭望著絕色公子,大大方方的道:“兄台,剛才你叫我有什麼事情?”

  此時兩個人並排站在了玄武湖邊,落在外人眼裏,像是兩位正在談詩論畫的才子,只有林晚榮自家知道自家事:才子?豺狼還差不多。

  絕色公子見林晚榮的稱呼正常化了,臉色便好了點,點點頭道:“但不知兄台是哪裏人氏?”

  林晚榮的目光落在了這絕色公子的臉上。白裏透紅,吹彈可破,如一方晶瑩的美玉般惹人遐思。

  林晚榮暗暗吞了口口水,乖乖不得了,江南不僅盛產美女,還盛產這等絕色男妖。

  絕色公子見林晚榮緊盯著他,臉上紅了一下,也不說話,惱怒的瞪了他一眼。

  那模樣,林晚榮趕緊轉過頭來,不敢看他。現在他相信了,泰國一定是存在的,要不然哪來這等“絕色”啊。

  “聽兄台口音,似乎不是本地人吧,而且兄台,這個,這個,稱呼也是很有意思的。”這絕色公子見林晚榮不再緊盯住他,臉色也自然了許多,沒話找話的跟林晚榮說道。

  “哦,是啊,我的確不是本地人。”林晚榮臉上堆起一個假笑:“我來自荊楚大地,兩湖人士。”

  林晚榮也沒說假話,他老家是湖北省,之所以今天站在這絕色公子面前,只是不湊巧的走錯道了而已。

  “自古唯楚有才,以前我還不盡信,但今日只聽兄台所吟的佳句,我便再無懷疑了。”絕色公子誠懇的說道。

  “好說,好說。”林晚榮輕咳兩聲,笑道:“這位兄台叫住在下,不知有何指教?”

  “方才聞聽公子所吟之佳句,似乎只是下闕,但已知其非凡,讓人大漲精神,但不知這首詩可有上闕?可否讓在下一飽耳福?”絕色公子充滿希望的說道。

  原來是個詩癡,林晚榮明白了,他高深一笑,淡淡道:“佳句本天成,妙手偶得之。有此兩句直抒胸臆,我便已知足了。哪還談什麼上闕下闕,強求倒不如不求了。”

  成天在生意場上打滾,林晚榮自然是做戲的高手,他故意吊這小子的胃口。總不能你一問我就說吧,沒點好處,誰給你辦事?

  果然,絕色公子臉上一副佩服神情,對林晚榮一躬道:“兄台果然高人風範,在下受教了。”

  這個時代的人吟詩作對,必然上闕不離下闕,還有千金求一聯的美談,像林晚榮這樣只管下闕,不在意上闕的,不敢說沒有,但也絕對是罕見。

  看這絕色公子佩服的表情,林晚榮也暗暗有幾分小得意,故作矜持的謙虛道:“豈敢,豈敢,慚愧,慚愧。”

  旁邊那青衣小 噗的一聲笑了出來,林晚榮這不倫不類的言談,怎麼看著都別扭。

  絕色公子怒瞪了自己的小 一眼,小 臉色一緊,便不敢說話了。

  “似兄台這種傲然風骨,恃才而不自傲,實在是比那些所謂的風流才子卻要強上許多了。”

  絕色公子目光注視在那些泛舟湖中賣弄文采風流的仕子們身上,臉上流露的卻是一絲鄙夷。“哦?”聞聽這話,林晚榮倒是奇怪了。他雖然才來一個多月,可是就他所見,這個世界裏的人都是重文輕武,以文才風流者最得賞識,科考也全部以文章論英雄,只要耍好了筆杆子,在這個世界裏絕對是大有可為。

  可是看這個絕色小子文才非凡的模樣,又怎麼會對這些侍子同行們抱有偏見呢?

  不過這絕色公子的這幾句話說的很好,馬屁也拍的十分到位,林晚榮心裏也是大爽,要是這小子落在他以前的公司,也絕對是塊跑銷售的料子。

  你小子說的很對,我不是風流才子,應該是下流才子才是,林晚榮心裏暗笑。

  “江南的才子佳人,自古就有美名,天下聞名。荊楚雖有才俊,但是無論質量還是產量,都比江南稍有遜色。”林晚榮假裝謙遜的說道。

  “質量?產量?”絕色公子眉頭一皺,對他提出的“新名詞”有些難以理解。

  “哦,大概來說,簡單點說,就是優劣和數量的意思。”林晚榮額頭大汗,給這個陌生的世界裏的人解釋這些玩意兒,還真有些難為他了。

  絕色公子點點頭,看了他一眼,抿嘴笑道:“兄台的這個,解釋,真的很別致,在下還是第一次聽到。”

  絕色公子抿嘴一笑的時候,臉上竟有兩個小酒窩,那俊俏的樣子,讓林晚榮心裏也禁不住狂抖!

[ 本帖最後由 烽弧 於 2009-3-12 13:51 編輯 ]
作者: 烽弧    時間: 2009-3-12 13:49

第四章 原來你是小妞(1)

  日,死人妖!
  “聽兄台剛才所吟絕句,便知兄台是大有抱負之人。”絕色小子停住了笑,望著湖面沉吟道:“正如兄台所說,江南盛產才子佳人,多有文人墨客,絕句天下傳,這些是優點,但是也是缺點。”

  “哦?”這個時代還會有人想到這些,林晚榮頓時大感興趣:“這位人——哦,仁兄,不知此言何意?”

  他一時漏嘴,差點連人妖兩個字都叫了出來。雖然估計這小子不知道這兩個字的意思,但若是真要解釋這兩個字,那豈不是大大的為難他了。

  絕色公子點頭道:“我朝自太祖皇帝開國以來,都有重文輕武的習氣,尤以江南為重,才子仕女,無不以文采風流為榮。放在太平盛世的時候,這些都沒有錯,可是在如此國難當頭,北方重敵入侵的時候,他們卻還依然故我,置國家于何處?國家,國家,有國才能有家,如果人人都象他們這樣,‘暖風熏的游人醉,直把杭州作汴州’,那我們大華朝,還有何希望可言。”這人妖公子越說越怒,臉上早已是怒火滿天。

  林晚榮來到這個世界已經一個月了,早已經知道現在所處的這個時代叫做華朝,皇帝姓趙,都城在順天。

  聽說現在北邊邊境外族入侵,大華軍隊丟土失地節節敗退,好在胡人軍隊雖強悍,卻未曾想到大華軍隊如此迅速的潰敗,胡人軍隊糧草准備不足,又適逢秋末冬初,只得暫停攻勢,退回草原,同時整軍備戰,准備來年一口氣殺入中原腹地。

  前朝大宋的時候,汴州是大宋的都城,那時候大宋腐敗無能,外敵入侵之後,威脅汴州的安全,大宋朝廷無奈南遷至杭州,汴州稱為陪都。及至大華朝先祖馬上立國,驅除了胡人,創立了大華朝,但陪都汴州之恥,無人能忘。所以林晚榮口中所言的‘直把杭州作汴州’,這絕色公子也能理解並深以為然。(注:本書是一個完全陌生的世界,此大宋並非我們熟知的大宋,只是恰巧同名而已。後文會有解釋。)

  林晚榮與這個世界雖然還有些格格不入,但他知道,既然來到了這個世界,就要把自己置身進去,無論如何,這些都是自己的同胞,是絕不能允許外族欺侮的。

  “一個國家要強盛起來,文治武功,兩者缺一不可。像這樣的歌舞升平中粉飾太平,還是少來點為好。”絕色公子終于做了總結性發言,臉上一副憂國憂民的樣子。

  初時還以為這死人妖是天天在脂粉堆裏 混才弄得這副俊俏的桃花模樣,沒想到他心裏還是有些抱負的。林晚榮對這人妖公子的觀感頓時改變了不少。

  只不過對于現在的林晚榮來說,富國強民暫時還不是他的責任,所以也未表現出多大的興趣來。

  絕色公子對湖面上的才子們很是不滿,他所講的話貌似也有些道理,但林晚榮的職業經驗告訴他,這事不是表面上看起來這麼簡單,林晚榮自然不能完全贊同絕色公子的話。

  林晚榮冷哼了一聲,未置可否,也不去理會那絕色公子,只是看著湖面,不發一言。

  絕色公子看見林晚榮的表情,以為他也是仕子,眉頭一皺道:“兄台可有功名在身?”

  林晚榮搖頭道:“不曾考取功名。”日,就你會掉文袋子啊,大爺我也會。不過這小子眼神真不好啊,有見過穿麻布,腳指頭都露在外面的秀才舉人嗎?

  絕色公子又道:“兄台可曾應過鄉試?”

  林晚榮繼續搖頭道:“在下連考試院的門頭,都不知道是哪個方向開的。”

  絕色公子奇怪道:“這樣說來,兄台都算不上是一個讀——”他說了一半,已經意識到了自己的口誤,急忙停下了言語,將後面幾個字收了回去。

  林晚榮卻是明白他的意思,心裏大忿,考,死人妖,什麼眼神,老子要不是讀書人,能念出那句應景好詩?堂堂北大畢業的高才生,用現在通俗點的話來說,那是國子監門生,再過個幾年,說不定可以去國子監弄個什麼祭酒之類的當當,你竟敢這樣輕視于我。

  不過話又說回來,這個時代的書,林晚榮的確是沒有讀過幾本,人妖公子說他算不上是一個讀書人,也不是完全沒有道理。

  林晚榮心裏極為不爽,輕輕的哼了一聲,緩緩吟道:“山外青山樓外樓,西湖歌舞幾時休,暖風熏的游人醉,直把杭州作汴州。”

  人妖公子眼睛一亮,連連擊掌叫道:“好,好,好一個山外青山樓外樓,好一個西湖歌舞幾時休。兄台高才,果然非同反響,但憑此句,普天之下,便再無人能與兄比肩。”

  他身邊那一直對林晚榮冷目相對的小 ,也露出崇敬神色。

  林晚榮心中好笑,對這人妖公子的馬屁哲學十分鄙視,奈何這人妖公子似乎拿准了他的脈門,這馬屁拍的他渾身舒坦。

  只不過人妖公子口口聲聲看不起才子仕人,卻又對林晚榮吟出的這詩贊不絕口,真是可笑之極。

  人妖公子也是個極為精明的人,看到林晚榮眼中的神情,似乎理解他的意思,急忙道:“先生高才,尚請見諒,我絕對沒有看不起讀書人的意思,只是眼下國家為難,我實在看不得江南仕子這般‘國之將難,無及故我’的樣子,才出口冒犯,先生高風亮節,還請原諒則個。”他說著說著,竟真的折己下節,向林晚榮一躬,以示歉意。

  見這家夥認罪態度十分之好,兼之馬屁功夫極其到位,林晚榮也不跟他一般見識了,假惺惺的扶起他,抱抱拳道:“這位兄台高姓大名啊?”

  “不敢,不敢,小姓肖,肖青軒。”人妖公子急忙抱拳恭敬的道。

  “哦,肖兄是吧,在下我姓林,林晚榮就是在下我。” 林晚榮笑嘻嘻的說道,沒有半點恭敬意思。

  “原來是林兄,失敬,失敬。” 肖青軒看著林晚榮,潔白的臉上又露出兩個酒窩,伴著一抹緋紅,眉眼間中竟有著說不出的嫵媚。
作者: 烽弧    時間: 2009-3-12 13:52

第五章 原來你是小妞(2)
(更新時間:2007-3-19 18:30:00本章字數:2505)


  “肖兄,好說,好說。”林晚榮冷冷笑道:“誠如肖兄所言,我的確不是個讀書人。”見肖青軒眼中露出尷尬之色,想要說什麼,卻被他擺手毫不留情的打斷。
  肖青軒只得輕輕要著下唇,對林晚榮微微一笑,露出一口潔白的編貝,那俊俏的樣子,讓林晚榮心裏又是一陣急跳,急忙轉過頭去不去看他。

  日,這死人妖,竟然對我放電,林晚榮十分惱火,卻也拿他沒有辦法。

  好不容易將心情從惡心中稍微調整過來,林晚榮再也不去看這死人妖的臉,繼續道:“我雖然不是讀書人,對他們這種安于現狀的情緒也不是很贊成,但是我認為這怪不得他們,因為症結不在他們身上。”

  “不在他們身上?”肖青軒這人妖公子一皺秀眉道:“不知林兄此言何意。”

  林晚榮緩緩道:“很簡單,我們現在看到的這些,是一個國家民生的反映。而民生,則是一個國家施政情況的晴雨表,哦,這個,晴雨表這個東西,你懂嗎?”

  肖青軒露出個勉強能懂的意思,林晚榮也懶得對他解釋,接著說道:“你看到的現在玄武湖上仕子如織,仕女穿梭的情況,正是這個國家輿論導向的結果。”

  林晚榮還是很不適應這個陌生的地方,所以直接將其稱為“這個國家”。

  “輿論導向?”肖青軒顯然又遇到了名詞障礙,好看的皺起眉頭,那嬌俏的樣子,讓林晚榮響起西子捧心的典故。

  日,怎麼會想起這麼惡心的比喻。林晚榮趕緊搖搖頭,將這個可怕的想法從心底趕走。

  肖青軒看了他一眼,羞澀的道:“林先生,你能不能給我講解一下,何謂輿論導向?”

  這小子學習起來還真有股勁,現在又叫起林晚榮先生來了。想起先生代表的兩外一種意思,林晚榮渾身頓時起了一層雞皮疙瘩,要做這人妖的先生,還不如請求上帝閹割了我。

  “肖兄,請你以後不要再叫我先生,好嗎?老實說,我對這個稱呼,真的有些,有些過敏。”林晚榮忍不住皺眉道。

  肖青軒愣了一下,旋即答應道:“好的,林先生。”

  林晚榮無奈的翻了翻白眼,這死人妖,真是死性不改。

  肖青軒顯然也意識到了自己的失誤,白玉般的臉上也是一紅,急忙不好意思的對他笑了笑。

  懶得跟他計較了,這還是林晚榮到這個地方之後,第一次跟一個人說這麼多話,過去的一個月,都快憋死他了。反正他也有的是時間,在這個破地方,想找一個人來聽他嘮叨這些事還真是困難呢。

  “所謂輿論導向,也就是宣傳,只要掌握好了宣傳的方向,造出什麼樣的輿論,都沒有問題。你讓這些仕子們歌舞升平,那便歌舞升平,你讓他們慷慨赴國難,那便赴國難,一切都在于手段的靈活應用。”林晚榮淡淡的說道。

  這肖青軒果然是個機靈人,立即明白了他的意思,大感興奮的道:“林先生,你的意思是,我們控制輿——”他話說了半截,便止住了,顯然已經意會過來。

  這小子倒是個人才,反應敏捷,而且懂得是話說三分的道理。

  林晚榮冷冷一笑,道:“是歌舞升平,還是國難當頭,取決于當政者的水平。而今雖是國難當頭,這些仕子們卻依然是歌舞升平,感覺不到一絲緊張氣氛,這就不能不說是當政者的失誤了。”

  林晚榮雖陰差陽錯的來到這裏僅僅一個月,但他本來就不屬于這裏,沒有什麼帝王為貴的思想,見了皇帝也絕不會磕頭,骨子裏難免有些倨傲,因此說起話來也懶得顧忌什麼。

  事實上,這話也只有他這個什麼都無所畏懼的平頭小子敢說出來,其他人等,就算有所想法,也不敢直接表白出來。

  這姓肖的人妖小子顯然是個忠心的保皇黨人,聽到林晚榮的冷笑,臉色頓時有些不好看,也冷冷道:“林先——林兄,我想事實上並非你所想象的那樣。當今皇上正春秋鼎盛,勵精圖治,今次北方重敵入侵,對我泱泱華夏來說,雖然是一次挑戰,卻也並不代表著沒有機遇。據我了解,當今皇帝雄心壯志,正在大興吏治,整飭官場,積蓄力量,力求對敵不戰則已,一戰功成,揚我泱泱中華之志氣。”

  這小子竟然知道在危機中尋找機遇,眼光倒也獨到。他話雖然說得冠冕堂皇,但那些什麼當今皇帝春秋鼎盛之類的話,純粹是欺騙小孩子罷了。

  林晚榮雖然到這裏也就一個月的時間,卻也了解到了,當今皇帝年過六旬,卻由于少年時荒唐過度,直到現在仍然是膝下無子,也只有兩個公主而已,什麼春秋鼎盛,那老小子現在恐怕早就是不舉了。

  至于是否勵精圖治,那也由不了皇帝一個人說了算,民生才是最好的佐證。就這金陵風月與北方烽火形成的鮮明對比,勵精圖治四個字恐怕也就擺在那皇帝老兒的廟堂之上看看罷了。

  看這肖公子的神態,對這皇帝有著絕對的信任,林晚榮懶得與他爭辯,冷笑著哼了一聲道:“自古功過是與非,只留待後人評說。小肖你既然對皇帝有著超常的信心,那我就希望你的感覺無誤,希望他為天下百姓造福了。”

  那人妖公子聽到林晚榮叫他小肖,顯然從來沒有聽到過這種稱呼,臉上紅了一下,狠狠瞪了林晚榮一眼。

  林晚榮的臉皮厚如城牆,對他的白眼自然視如未見,倒是他那個俊俏小 ,漲紅了臉,捏緊了小拳頭,像是要沖上來與他打架。

  “聽林兄的意思,對當今皇帝似乎很沒有信心?”肖公子的臉色越發難看了,望著林晚榮一字一頓的說道。他激怒而言,身上似乎很有些富貴逼人,那種氣勢不是普通人家能夠具備的。

  可惜林晚榮對什麼狗屁的富貴王霸之氣一律免疫,他那點小心思,在林晚榮看來卻如同鄰家的小孩子鬥氣般,倒是他臉上浮起的那抹紅色,卻讓他整個人逾發的俊俏起來。

  老子要是好男寵的話,就養了他。心裏忽然升起的這個念頭,卻讓林晚榮嚇了一跳,這他娘是哪國的人妖,竟然差點讓老子改變了性取向。

  “信心?”林晚榮看著他笑道:“小肖,不要把希望寄托于那個皇帝老兒身上,人,只能靠自己。”

  “你——”聽林晚榮對皇帝沒有一絲尊敬直呼皇帝老兒,那肖公子氣的滿臉通紅,指著林晚榮道:“這樣大逆不道的話你也敢說出口?”

  他憤怒之中連耳根都掙的通紅,晶瑩如玉的耳垂上隱隱可見的兩個細細小點顯得明顯了起來。

  “原來你是個小妞啊。”林晚榮脫口而出道。
作者: 烽弧    時間: 2009-3-12 13:54

第六章 將美女推下河(1)

  這個世界和林晚榮那個年代有很大的不同。在林晚榮那個世界裏,男人穿耳孔鼻孔戴耳墜鼻環的比比皆是。
  可是在這裏,民風淳樸,那樣驚世駭俗的人,只能被視為妖魔,人人得而誅之。

  所以,在這裏,絕對沒有男人敢穿耳孔,就連人妖也沒這個膽量。

  這個叫肖青璿的小妞,方才焦急間耳孔通紅,林晚榮才注意到她耳朵上竟有兩個細細的耳孔,難怪長得這麼俊俏,原來真的是個國色天香的大姑娘。

  林晚榮心裏暗自慶幸,看來本才子的性取向還是非常正常的。不過這個小妞不為他的這身寒酸行頭所懼,折己相交,倒也確實有幾分慧眼。

  這西貝貨肖公子被林晚榮一語點穿了身份,那毫無忌憚的“小妞”二字更是絕對的觸到了她的逆鱗,之前對林晚榮的好感頓時蕩然無存。

  她臉色通紅的望著林晚榮,眼裏噴出一股股的怒火:“你這無恥登徒子——”

  林晚榮之前看肖公子不順眼,是因為有泰國貨的嫌疑,此時卻是完全揭穿。

  現在再看,這小妞身材修長,玉腿緊繃,不用摸就能感覺到那火熱的彈力。柳眉鳳眼,唇紅齒白,全身肌膚光滑如玉,憤怒之下,玉盤似的小臉上漂上兩抹暈紅,更增添了幾分嫵媚色彩。

  論容貌和身材而言,是林晚榮所見過的女子當中最為漂亮的了。只可惜,從剛才的飛機場來推斷,她胸前必定有什麼束縛,掩蓋了部分波濤,看不清真貌,略微有些遺憾了。

  林晚榮緊盯住她胸前不放,不斷的點頭又搖頭的感慨著,那神情落在外人眼裏,自然是一個標准的色狼了。

  肖青軒臉色蒼白,忽然大叫一聲道:“我殺了你這登徒子。”

  她將手裏的小扇拋開,纖細的手掌淡藍熒光閃動,帶著一股強勁的掌風,快如閃電般向林晚榮胸前襲來。

  林晚榮心裏大吃了一驚,這亂七八糟的玩意兒是什麼?武功?魔法?

  已經來不及細想,這小妞手上動作極快,林晚榮在大學裏雖然也自詡為反應敏捷打起架來以一敵二,但在這小妞手下,竟然是完全來不及躲避。

  看著那手掌眨眼之間便要印在自己胸膛,林晚榮只有一個想法,我要掛了,而且還是掛在一個絕頂漂亮的小妞手上。

  林晚榮心裏忽然想起遠在家中的父母來,如果不是一個多月前單位組織什麼旅游登泰山,他也不會跟來,要不是那個可惡的小妞強迫他背了幾乎所有人的行李,他也不會失足掉下山谷,更不會時空扭曲的莫名其妙的來到這個鬼地方,也不會莫名其妙的掛在這個小妞手中了。

  林晚榮心裏突然憤恨起來,既然讓我來到了這裏,為什麼還要這麼快就讓我掛了?這分明是老天爺在耍我,我不甘心。

  林晚榮心裏一掙紮,狠狠望著那個掌握了自己命運的小妞,也不知道哪兒來的力氣,雙臂忽然向前一伸,猛地摟住了她的腰,與此同時她的手掌也觸到了林晚榮胸前。

  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林晚榮觸到她腰的一瞬間,她眼中似乎流露出一絲不忍,掌上的力道也相應的減小了幾分。

  饒是如此,林晚榮也是胸口一陣劇痛,渾身如同散了架似的,一股鮮血自口中噴出。

  林晚榮也顧不了那麼多了,血紅著雙眼,雙手如鐵鉗般,緊緊摟住她的腰。那股細膩滑嫩的柔美感覺,讓林晚榮心神一蕩,但此時小命掌握在別人手裏,旖旎之感稍縱即逝,林晚榮狠狠卡住她,讓她第二掌發不了力,同時雙腳猛地向後退去。

  兩個人本就靠近湖邊,肖青軒促不及妨之下根本沒有預料到林晚榮會突然爆發,不經意被林晚榮摟住了腰,她臉色通紅的怒叱道:“你——無恥,我殺了你。”

  這是她第二次罵林晚榮無恥了,這一次她是真的動了殺機,掌風猶比上次猛烈,根本就沒有留情的余地。

  林晚榮渾身劇痛之中,心裏還保存著一絲清明,早就料到這小妞絕對不會善罷甘休,便緊抱著她的腰際,讓她無法著力。

  兩個人身體貼的極近,林晚榮在她抬起的右手腋下輕輕一撫。以他的經驗,這種小時候撓癢癢用的方法應該百試不爽,不管你是高手大俠還是富貴皇帝,遇到這一手都得乖乖就範。

  果不其然,這厲害的丫頭渾身一抖,雙臂一緊,急忙抑制住笑意,那聚集在掌上的勁道便徹底散去。

  這千載難逢的機會他要還抓不住,林晚榮三個字就倒過來寫了。

  林晚榮死命抱住她的身體,不讓她有一絲一毫的掙紮,腳下猛地一蹬,兩個人便一起自岸邊落了下去。

  水花濺起的同時,肖青軒發出啊的一聲驚叫。

  岸上的俊俏小 沒想到自家小姐轉眼之間竟然被人劫持,救援不及,見到肖青軒落水,小 急忙大呼一聲“小姐”,神態之悲切,直可驚天地泣鬼神。

  只可惜林晚榮早已經認識到了這小娘皮的厲害,自不會放手,反而環抱著她的細腰,吃奶的勁都使出來了,將她摟在懷裏,越抱越緊。

  此時他可沒有一絲占便宜的僥幸,這小妞是個辣貨,差點命喪在她手裏。媽的,下了水,我整不死你這小妞。

  林晚榮臉上的表情有些猙獰,拼命的摟住了小妞,兩個人一起沉入水底,任她如何掙紮,林晚榮絕不放手。

  這女人也不知道屬什麼的,勁道奇大無比,在林晚榮身上抓的青一塊紫一塊,林晚榮忍著劇痛一聲不吭。

  在林晚榮那個時代,會水的女人都很少,更別說這個禮教之防重于生命的時代了。在這個世界,女人會水絕對是個異數。

  果然不出所料,這肖青軒養尊處優,對水性是一竅不通。而林晚榮則是在漢江邊的小山村長大,游的像水裏的泥鰍,這漂亮小妞又怎麼會是他這水下蛟龍的對手呢。

  林晚榮緊緊抱住她,不讓她有一絲一毫的動彈,兩個人身體緊緊貼在一起。

  肖青軒拼命掙紮著。初時,力道尚大,過了不大一會兒,她的掙紮便慢慢減弱,同時,也喝了不少的水。

  林晚榮心裏大喜,他水性純熟,睜開眼來,只見肖青軒綸巾飄落,長長的秀發在水裏輕輕飄起,步靴和雪襪也不知什麼時候脫落,一雙天然的秀美小足在水裏不斷的蹬著,長衫已經掙紮開,露出裏面一抹灰白色的束胸腰帶。

  林晚榮渾身仍然劇痛,他吃了這小妞的大虧,差點連命都送掉,心中實在惱火,幹脆一不做二不休,將她束胸腰帶狠狠一拉。

  肖青軒顯然意識到了他的動作,她驚恐的張開小嘴想要呼喊,又猛灌了幾口湖水。

  湖水清澈見底,林晚榮定睛細看,只見她胸前少了束縛,兩團細滑凝脂顫顫巍巍,其中鑲嵌的那兩點嫣紅在水中若隱若現,無比誘人 。以林晚榮的眼光,這絕對是D罩杯往上的級別,那身材,比起世界小姐級也不遑多讓。
作者: 烽弧    時間: 2009-3-12 13:56

第七章 將美女推下河(2)

  林晚榮也不是什麼初哥,見到這巨大的豐乳,忍不住狠狠咽了口口水,奶奶的,這麼大個東西,這小妞愣是裹的嚴嚴實實做成個飛機場,還真下得了手,換成老子,是絕對舍不得下手的。
  肖青軒連喝了幾口水,加上被林晚榮脫了胸衣,更是焦急萬分,心慌意亂之下,不斷得掙紮著,加之不會水,又被水灌進脖子裏,早已經臉色蒼白。

  她臉上滿是驚恐,拼命的鼓著小嘴望著林晚榮,美麗的眼睛說不出的動人色彩。

  這小妞雖然是個絕色美人,但是下手可一點沒有美人樣子,之前還相談甚歡,一言不合動起手來卻又這般潑辣,林晚榮是絕不會中她的美人計的。

  老實說,自從來到這個世界之後,林晚榮心中的苦悶無以言表,相比以前那個文質彬彬的白領,林晚榮也不自主的放縱了許多。他本性就有幾分狂放,又知道自己可能再也回不去了,所以也不想約束自己,凡事都率性而為放蕩不羈。

  但他也有自己的做人准則,絕不趁人之危,特別是趁美女之危。

  對于這個小妞,林晚榮也僅僅只是想稍微調戲一下而已,這樣美麗的事物,林晚榮是不會讓她毀在自己手裏的。

  見那小妞眼神越來越無力,掙紮越來越弱,林晚榮伸出拳頭在她面前晃了晃,裝出一副凶神惡煞的樣子。

  那小妞急忙扭了扭身體,臉上中滿是驚懼之色,她大概明白了,在這水中,林晚榮才是她的主宰。

  林晚榮以凶狠的眼神示意她別動,然後將那束胸腰帶緩緩纏繞在她胸前,掩映住她的春光。

  感覺自己胸前有了保障,那小妞神情稍松間,卻覺得身下一輕,原來是林晚榮潛入了她身下,用肩膀托起了她小小的臀部。

  雖是在水中,林晚榮仍然能感到那臀上的細滑與溫熱,只可惜現在不是享受的時候,林晚榮要將她托出水面,然後自己從水下潛水溜走。

  這小妞是個燙手山芋,林晚榮暫時還惹不起,只好逃之夭夭了。

  肖青軒似乎不明白林晚榮的用意,以為他又要輕薄自己,忍不住神色焦急,不斷的扭動著,抗拒著林晚榮的動作。

  林晚榮不管她的扭動,腳下一蹬,將她身體猛地托起。

  她頭剛露出水面,林晚榮卻覺得肩膀上傳來一陣劇痛,利器劃破皮膚的感覺,鮮血剎那間湧出。

  肖青軒剛露出水面呼吸了一口新鮮空氣,神情還在發楞,忽然聽到遠處傳來一陣急切的哭聲道:“小姐——”

  遠處與自己一樣男裝打扮的貼身丫鬟正劃著小船,向這邊飛速趕來。

  林晚榮與肖青軒一起落水,動作極快,肖青軒的貼身丫鬟還沒意會過來,便已不見了二人的身影。見轉眼之間主子與那登徒子一起落水,俏丫鬟心裏的驚恐可想而知了。

  肖青軒連續喘了好幾口氣,這才注意到,由于剛才這一番掙紮,她現在所處位置距離岸邊已經十余丈的距離。

  肖青軒忽然想到了什麼,臉色一變,在水面四處看了一眼,咬牙道:“你快出來。”

  水面平靜,無人應答。

  肖青軒冷哼了一聲,臉色更冷,對著水面大聲道:“林晚榮,你,你快給我出來,你快出來。”

  她連喊了幾聲無人答應,水面平平靜靜的,看不見任何動靜。

  她神情有些不安,卻又強迫自己平靜下來,喊道:“林晚榮,你快出來。我,我剛才不知道你是在救我。你快出來,我箭上有毒的,你再不出來,你會死的。”

  湖面上仍是一片空寂,幾只驚起的水鳥撲閃著翅膀飛過。

  肖青軒仔細搜索著水面,沒有發現那個可惡的身影,倒是有幾抹淡淡的紅色飄散在水面上。肖青軒緊緊咬著牙,一聲不吭,心中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小姐,小姐,你沒事吧!”貼身丫鬟靠近了肖青軒,將她拉上了小船,為她披上一件幹淨衣裳,哭著焦急問道。

  肖青軒濕潤的秀發緊貼在身上,湖水濕透了衣衫,露出那無限美好的身材,就連那胸前的雙峰也因為只是匆匆包紮失去了束縛,而巍峨挺立著。絕對是天使的面龐,魔鬼的身材。

  肖青軒咬著鮮紅的嘴唇,沉聲下令道:“秀荷,你傳令下去,立即派水中好手來尋找林公——這登徒子,不管花費多少時間,也不管花費多少精力,一定要找到他。生要見人,死要見屍!”

  見秀荷不解的望著自己,似乎是不知道為什麼還要救這個可惡的登徒子,肖青軒臉上閃過一絲難解的神色,接著緊緊的捏了捏秀拳,臉上一片憤怒道:“我不能就這麼輕易饒過他。找到他,然後,我再,我再親手殺了他。”

  她說完最後一句話,急劇的喘了幾口氣,便轉頭不語,目光癡癡呆呆,也不知道落在了哪裏。

  林晚榮從水面下一口氣潛出老遠,不時的偷偷靠近水草處潛出來換口氣。肖青軒的呼喊,他根本一句都沒有聽到。就算聽到了,也絕對不會出去。開玩笑,都被你玩成這樣了,再出去任你魚肉?

  胸中的疼痛一陣賽過一陣,肩頭的利器深入骨肉,鑽心的疼痛。

  這小娘皮,真是夠狠,老子真是好心沒好報。林晚榮憤怒罵道。

  林晚榮知道,肖青軒最後給自己的這一下完全是下意識的。她肯定是以為林晚榮又在占她便宜,所以才給了他這一記痛擊。畢竟像她這種高傲自負的小妞,屁股比黃金還珍貴,那是絕對摸不得的。

  奶奶的,原來這小妞一直留有余地,手裏還握著利器,看來她的的確確不是真心要殺自己,否則,僅憑她手腕中的這件暗器,隨時都會要了自己的小命。林晚榮心中一陣僥幸。

  可是她最後為什麼又要給自己來這麼一下呢?難道是我最後的動作太像色狼了,這小妞才給我來了一下狠的?林晚榮心中嘀咕道。

  想到這裏,林晚榮心裏一陣氣苦,你這小娘皮,本才子長得就那麼像色狼嗎?老子還一直以為很有安全感的呢。

  全身已經近乎麻木,林晚榮自己都不知道怎麼爬上岸的,在一處隱秘的草叢中不斷的喘著粗氣。

  左肩上一根長長的金色小箭刺入肉中寸許,傷口已經不再流血,眼光所見之處,皮膚顏色都已烏黑,雖然林晚榮對醫學不甚了解,卻也能看出來這是中毒了。

  這小娘皮竟然在箭上抹了毒,林晚榮心裏大忿起來。也不知道這種毒性,會不會要了老子的小命。

  此時湖中的小船越發的多了起來,上面大多是些勁裝打扮的彪形大漢,他們不斷的跳入湖中搜索著什麼。

  林晚榮知道這些必然都是肖青軒派來尋找自己的人,想不到這丫頭如此的睚訾必報,早知如此,在湖中就不該放過她了。
作者: 烽弧    時間: 2009-3-26 12:40

正文 第八章 “三無產品”(1)


  林晚榮心中雖然有些惱怒,但也並不後悔剛才所為,殺死一個美女,顯然不是一件讓人愉快的事情,如果是“幹”死,倒還可以考慮一下。林晚榮充分發揮了阿Q精神,心裏對這肖青軒好好的YY了一番,安慰一下自己受傷的心靈。

  只是他眼下渾身搞的濕漉漉的,身體滾燙似火,又是重傷,又是中毒,即使想幹死她,恐怕也只有那心,沒有那力氣了。

  幸好這上岸的地方離林晚榮現在暫住的地方不是很遠,而且天色漸黑,也不用擔心會有什麼人發現他的行蹤了。

  林晚榮四周觀察一番,見無異常,便咬咬牙,一路躲避著,堅持著向居所走去。一路之上,根本沒有人留意他,那姓肖的小妞似乎沒有到城中搜索他的意思,林晚榮這才放下心來。

  剛到家裏門口,林晚榮一口氣就再也堅持不住了,軟軟的癱倒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

  一個蒼老的黑影,緩緩走到林晚榮身前,聲音嘶啞著道:“你回來了。”

  他的瞳孔中空空如也,像是被人生生挖去了般,露出兩個空空的肉洞,顯得有些恐怖。

  林晚榮跟他已經相處了近一個月時間,也沒有開始時那麼害怕了,便點點頭道:“是啊,魏大叔,我只是出去散散步,卻沒想到連命都差點丟了。”

  他和這魏大叔相處以來,說話一直都是坦誠相見。當然,他的真實來曆除外,因為,那實在是太難以接受,難以想象了。

  魏大叔也不說話,緩緩蹲下身來,兩指搭在林晚榮脈搏上,沉眉一會兒,方才撤下手腕答道:“你中毒了,是慢性軟筋散,雖不致于送命,但兩個個時辰之內,渾身烏紫,體虛乏力,十二個時辰才能恢複原狀。”

  林晚榮聽說這毒不致命,頓時長長的籲了口氣,心道你那小妞倒還沒把事情做絕。不過想想剛才在水裏的情形,如果毒性那時候發作了,自己豈不是一命嗚呼?想到這裏,心裏也有些後怕。

  “至于你所受的內傷與外傷,只需要修養數日,便可以恢複了。”魏大叔又接著說道。他雖眼不能觀,但摸了幾下,便知道了林晚榮的外傷情況。

  聽說能保住生命,林晚榮心情好了許多,那些體外傷倒也還在其次了,疼痛也似乎減少了幾分,當然,這極可能是心理作用了。

  魏大叔按住林晚榮道:“你忍著點,我拔出你身上的小箭。”

  林晚榮愣了一下,苦著臉道:“魏大叔,難道沒有麻藥嗎?這麼粗魯的方式,不太適合我們這種文明人。”

  魏大叔愣了下道:“什麼是麻藥?”

  沒想到這個世界科技竟然還是這麼落後,難道李時珍華佗這些大神們還沒出現?看來這苦頭是吃定了。林晚榮不甘心的問道:“就是讓我的肩頭部分暫時失去知覺,然後你動手拔箭,這樣我就不會覺得疼痛。”

  魏大叔搖頭道:“沒聽說過有這樣的藥物。蒙汗藥倒有,你要不要試試?”

  林晚榮急忙擺頭,睜著眼吃蒙汗藥?開玩笑,沒病也弄出病來了。

  魏大叔遞過自己的一只臭鞋道:“你咬住這個吧。”

  林晚榮急忙道:“不用了,不用了。”他東張西望,找到兩本線裝小書咬進口裏,然後望著魏大叔含糊道:“來吧。”

  魏大叔正要動手,卻聽林晚榮長呼一聲:“慢著——”見魏大叔滿臉疑惑的“望”著自己,林晚榮訕訕一笑,說道:“大叔,你下手輕點,那可是我的血肉啊。”

  魏大叔點點頭,林晚榮想起那個禍害自己的小妞,心裏憤怒滔天,早把那小妞的祖宗十八代問候了個遍。

  事到臨頭,害怕也沒用了,林晚榮臉上倒現出一片堅毅之色。

  魏大叔雙手輕握那金色小箭,稍一用力,小箭便落在了他手中。林晚榮緊咬住書本,臉色蒼白,汗珠滾滾而下,卻愣是沒有吭出一聲來。

  魏大叔點點頭,臉上滿是贊賞之色,似乎沒有想到林晚榮也有這種硬骨頭。

  林晚榮從小出身在漢江邊上的山村,性格中很有幾分農村孩子的剛毅和堅忍不拔,要不然也不能以全市第一名的身份考入北大了。刮骨療毒的事情他還做不到,但這樣的忍痛拔箭,咬咬牙,還是挺了過來。

  魏大叔將拔出來的金色小箭交到林晚榮手裏,林晚榮翻來覆去的查看著。

  這把小箭乃純金打造,制作精美,箭身上刻著一個娟秀的篆書“璿”字。

  聯想到先前那西貝貨自稱肖青軒,林晚榮便明白了,這小妞名叫青璿,至于青軒,則只是取其諧音而已。

  “肖青璿,肖青璿——”林晚榮輕輕念叨兩聲,這名字確實十分雅致,只聞其名,便已可見其人。

  這小妞讓老子見了血,老子也必定要讓她見血。睚 必報,斤斤計較,對這小妞,就要這麼幹。林晚榮嘴角浮起一絲冷笑。

  魏大叔聽林晚榮念叨這個名字,臉上閃過一絲異色:“肖青璿?你確定她姓肖?”
  她姓什麼,林晚榮倒不能確認,不過青璿是她的名字應該不會有假。
  魏大叔又道:“晚榮,你把今天和她相遇的經過,前前後後的對我說來聽聽。”

  魏大叔是林晚榮來這個世界後見到的第一個人,是他親自將林晚榮從玄武湖中救起,那種感激之情自不用說了。林晚榮便將今日湖邊發生的事情以及自己與肖青璿之間的對話原原本本的說與他聽了。

  魏大叔邊聽,臉上也露出幾分詫異之色,顯然對林晚榮的高論也有幾分佩服。

  待念到那句詩,魏大叔臉上的驚愕之色更甚:“晚榮,這詩真的是你所作?”

  當日趁年休假和同事們一起登游泰山,那個可惡的丫頭愣是逼著林晚榮背起了三四個人的行李,又是雨後,林晚榮腳下打滑,失足墜下雲海,然後莫名其妙的就被送來了這個完全不同的世界,落在了玄武湖中。

  若非魏大叔偶然經過將林晚榮救起,恐怕林晚榮早就命喪黃泉了。所以林晚榮對魏大叔懷有深深的感激和崇敬之情,按理來說,這件事情不該騙他的。

  可是林晚榮也知道,這個地方的人對古文詩詞有著近乎瘋狂的執著追求,為了避免不堪其饒的麻煩,林晚榮只好硬著頭皮道:“是的,魏大叔,這是我游湖時偶然所得,倒讓您老人家見笑了。”

  魏大叔歎了口氣道:“晚榮,我與你相處月余,這一個月來,你整天呆坐,口裏念叨什麼旅游、公司之類的東西,從來沒有見你念過一本詩書,直到最近幾日才出去走動走動。我還以為你不喜詩書,卻沒想到原來是胸中早有溝壑了。但憑這幾句,當今天下那些所謂的才子佳人,便沒有一人能與你相提並論。”

  林晚榮老臉大紅,這話肖青璿也與他提過一次,當時倒是坦然接受,現在面對恩人的稱贊,倒確實有些不好意思。

  但林晚榮絲毫沒有覺得自己無恥。莫名其妙的來到這個地方,總要有些東西傍身吧,這些就當作上帝對自己的補償了。

  要說無恥,那個害的林晚榮如此淒慘的董事長千金最無恥。

  想到那個可惡的小妞,林晚榮頓時又有了爆走的傾向,他急忙控制情緒,收腹,提臀,消氣。與這個可惡的小妞比起來,肖青璿算是可愛的了。

  
作者: lovie    時間: 2009-3-26 18:07

正文 第九章 “三無產品”(2)

  魏大叔突然又道:“晚榮,我前幾天對你提過的事情,你考慮的怎麼樣了?”

  “你是說讓我去冒充別人兒子的事情?”林晚榮愣了一下,旋即領悟過來問道。

  前幾天魏大叔曾經給林晚榮提過這件事情,大意是讓林晚榮去冒充某位大戶人家的公子,已經被林晚榮斷然拒絕了,今日他又舊事重提,也不知道是什麼意思。

  魏大叔顯然以為林晚榮正在猶豫,急忙道:“晚榮,這家不是一般的大戶,他的實力大得你無法想象,如果你真的走到了那一步,你會理解我的意思的。”

  “大得我無法想象?難道他是皇帝不成?”林晚榮冷冷笑道。

  魏大叔用他那空蕩蕩的眼眶“掃”了林晚榮一眼沒有吱聲,臉上的神情讓林晚榮也看不明白。

  “冒充別人的兒子,你以為別人會認不出來麼?可別都把人當成傻子了。”林晚榮勸告魏大叔道,希望他趁早死了這份心。

  “你說的不錯,沒有人是傻子。我可以告訴你,這位老爺絕對不會有兒子,他自己心知肚明,但他一定要尋到一個兒子。”魏大叔道。

  “哦?”這個倒有幾分意思了,明明知道不是自己的兒子,卻還要裝作親骨肉相認,這個確實有趣。

  林晚榮也忍不住八卦一把:“為什麼呢?難道真有這種人,喜歡去做別人便宜老爹?”

  魏大叔意味深長的看了林晚榮一眼道:“天下之大,有幾件事情是能夠按照自己的意願達到?就算是皇——親國戚,也會有自己難言的苦衷,更別提平民百姓了。”

  “那為什麼會選中我呢?”林晚榮微笑著道,越來越發現自己有到八卦小報供職的潛質了。

  “因為你膽大,心細,見解獨特,臉皮厚,而且——”魏大叔“望”著林晚榮神秘一笑道:“而且你足夠無恥!”

  日,老子收回剛才那個問題,這個魏老頭完全是在編排我了。林晚榮心裏惱怒,卻只能無奈的搖頭苦笑,老天如此的戲耍我,無恥可不是我的錯。

  懶得繼續八卦了,林晚榮義正嚴辭的道:“百善孝為先,身體發膚皆受之父母,這種血緣上的關系是先天生成的,沒有任何東西可以改變的。如果林晚榮改認他人為父母,那將生我養我的父母置于何處?這種行為與禽獸何異?”

  魏大叔沉吟了一會兒,點點頭道:“看不出來,你倒也有一身傲骨,也罷,此事先暫且不提吧。晚榮,我明日便要走了,今日一聚,他日也不知何時才能相見了。”

  “什麼?”林晚榮大吃一驚,這魏大叔是他在這世界上認識的第一個人,甚至可以說是林晚榮在這個世界上的唯一的親人了,怎麼能說走就走呢?

  你走了,我吃誰的,喝誰的啊?林晚榮齷齪的想道。

  魏大叔笑著道:“我今年已經年近八旬了,在這金陵城也駐足十年之久了,算算,也該換個地方了。”

  魏大叔年近八旬?怎麼一點都看不出來?這老頭還真會保養。

  “魏大叔,你要去哪裏?”與這老頭相處這麼長時間,心裏還真的有些舍不得,雖然這一個月來他整天以殘疾人士的名義要求林晚榮為他做飯洗衣,但是不可否認,林晚榮和他之間還是有著不小的感情的。試想,舉目天下,相識僅一人,這種場面是何等的悲慘。

  魏大叔沒有回答林晚榮的問題,只是微微笑道:“可能是先要回老家一趟,畢竟我年紀大了,夜落是要歸根的。”

  他意味深長的“看”了林晚榮一眼道:“晚榮,世事變換,如白雲蒼狗,也許我們再見面的時候,你一心想著要殺我也說不定呢。”魏大叔雖然在微笑,但臉上卻有股難難以掩飾的落寞神色。

  林晚榮自然是當這老頭在發神經,不去理會他的話了。

  “魏大叔,你家鄉在哪裏?家裏還有親人嗎?你子孫都在家鄉嗎?”這一個月來,魏大叔很少和林晚榮談起他家裏的事情,除了知道他是金陵富家大戶蕭家的高級家丁之外,林晚榮對他是一無所知。

  “子孫?”魏大叔臉上浮現了一絲苦笑,望著林晚榮道:“晚榮,也許以後你會了解到我的事情的。現在不談這些了,咱們相識一場,我就送給你一個小禮物吧。”

  他鬼鬼祟祟的從懷裏掏出一本紙張古老的薄薄的彩色小畫冊遞了給林晚榮。

  林晚榮接過手裏隨便翻看幾頁,只見上面細細描繪著各種男女交合畫面,龍搏、虎躍、豹撲、蟬附,各種方位體態足有上百種之多,真可謂應有盡有。而且人物神態逼真,動作清晰,男女高潮的神情皆躍然紙上。

  林晚榮眼前頓時一亮,這可比什麼花花公子、男人幫、龍虎豹之類的強多了。

  他自問看過的日本AV和歐美的片子多了,和以前的那些女朋友也有過無數次的實踐,自以為在這方面早已經糅合日美學貫古今了。今日一見這小冊子,才知道自己當真是井底之蛙。我們的老祖宗早已經淫海無涯棍做舟,研究的如此透徹了,與這些刻苦鑽研的前輩們相比,林晚榮覺得這些自己後生晚輩實在是有些汗顏了。

  魏大叔“望”著林晚榮,嘿嘿一笑道:“怎麼樣,看出什麼名堂沒有?”

  林晚榮隨手翻了幾頁,細細體會其中神韻,檢討自己以前的動作中存在的不足,口花花的笑道:“嘿嘿,魏大叔,你還有什麼好東西,也一並拿出來讓我見識一下吧。對了,插圖版的《金瓶梅》《玉蒲團》《燈草和尚》有沒有?”

  “什麼《金瓶梅》《玉蒲團》《燈草和尚》?”魏大叔一臉奇怪的問道。

  林晚榮這才想起,這等好書這個世界裏是沒有的,心裏難免有些替魏大叔惋惜,便只好嘿嘿幹笑幾聲,不作回答。


  魏大叔雖然不明白這些是什麼,但“看”林晚榮齷齪的神情,也能猜個八九不離十。

  他“看”了林晚榮一眼,幹笑了幾聲,臉上露出一種奇怪而又複雜的情緒,良久才來了句:“唉,做男人真好!”

  不是吧,林晚榮禁不住倒抽了一口冷氣,這八十歲的老魏難道是玻璃?

  這種想法讓林晚榮滿頭大汗,雖然林晚榮那個時代大家思想都很開放了,但想想要是自己真的與一個老玻璃同屋共住了一個月,以後還怎麼出去見人?

  魏大叔又歎了口氣,緩緩說道:“你不要被那些淫技蒙住了雙眼,你仔細看看那些人身上的紅線。”

  聽魏大叔這樣一說,林晚榮才注意到彩色畫頁上的小人身上都有一根根細細的貌似血管一樣的紅線,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行功線路圖?

  “這是我昔年眼盲前,潛入皇宮藏書閣,在一個偏僻的角落偶然發現的,年代久遠,出于何人之手也已不可考證,有沒有效用也沒有人驗證過,我見這小冊似乎還有點意思,就一直保留至今。”魏大叔簡單的說道。

  靠,原來是三無產品,難怪這麼大方的賣人情給我,林晚榮嘿嘿直笑,便想問你這老頭為什麼不親自試試。

  魏大叔像是看穿了他的想法,臉上躊躇了一下道:“我——由于個人身體原因,無法修煉,但我相信沒有人比你更適合這門功法了。”

  日,這是誇我還是損我呢?
作者: lovie    時間: 2009-3-26 18:08

正文 第十章 灌頂?灌腸?(1)

  既然如此,林晚榮也不與他客氣了,將那畫冊收入囊中了。

  “這種功法雖然比采補之術上乘,但若習練不當,也難免流于下作。與女子交合之時,切記要陰陽互通,對處子尤應如此。”魏大叔又囑咐道。

  什麼比采補之術上乘,完全是扯淡,這玩意兒就是專供淫賊們習練的采補之術。魏大叔語焉不詳,大概是因為沒有親自試驗過,可以理解的。

  只是林晚榮到這個世界才一個月時間,還沒有來得及談戀愛,到哪裏去找一個女子交合交合呢?首先聲明,以這貨的眼光,站街女,他是絕對不看一眼的。

  見林晚榮一臉茫然摸不著頭腦的樣子,魏大叔無奈的搖頭道:“也罷,我就再助你一臂之力吧。”

  他輕輕一掌扣在林晚榮天靈蓋上,一股熱流順著他手掌灌入林晚榮體內,直到四肢百骸,通體一片暖洋洋的舒服,那感覺就像是——進了微波爐的烤肉。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魏大叔終于緩緩收回手掌,額頭上汗珠滾滾,臉色蒼白無比,神情像是蒼老了二十歲。

  終于像個八十歲的人了,估計貼黃瓜拉臉皮都沒有用了,林晚榮心裏暗暗想到。

  林晚榮活動了一下胳膊,體內四肢關節各處都似乎有一股力量在流動,力量也比之前強大了許多。

  魏大叔調息良久,方才睜開眼睛道:“你雖然骨骼不錯,但是由于過了十八歲,身體各部位已經定型。我對你施加的灌頂大法,效果極差,我輸入你體內的七成功力,你吸收的還不到一成。”

  他邊說邊搖頭,也不知道是在感慨林晚榮錯失了好年華,還是感歎自己功力的流失。

  輸入七成,吸收不到一成?這效率也太低了吧。林晚榮也是有些汗顏。

  老實說,林晚榮二十一歲大學本科畢業,在一家中等規模的公司裏面拼搏了四年,混到一個部門經理的職位,真正講來,林晚榮不是他所言的十八妙齡,而是二十四五歲了。

  只不過從泰山跌落的時候,不僅空間發生了扭曲,就連時間也發生了扭曲。來到這個世界,林晚榮的身體竟然意外的回到了十八九歲的狀態,所以說,林晚榮現在是十八九歲的外表,二十五歲的心髒。

  林晚榮自然不會給他解釋這些,對于無私的魏大叔,林晚榮除了感激還是感激。

  望著他蒼白的臉頰,林晚榮頭一回認真的想到——即使他真的是玻璃,魏大叔也還是我的魏大叔。

  “魏大叔,謝謝你了,萬事都是強求不來的,有了現在這樣的進步,我也是很知足了。”林晚榮淡淡說道。本來就是嘛,林晚榮的身體被時空扭曲了,竟還意外的存活下來來到這裏,本身就是一個天大的恩賜了,還能奢望什麼呢。

  魏大叔沖林晚榮豎起大拇指道:“拿得起,放得下,真乃好漢也。好樣的。晚榮,你放心,灌頂大法雖然失敗,但是我想,你只要修習那畫冊中的心法,必定也能大成。”

  灌頂大法?這名字聽起來怎麼這麼別扭呢,林晚榮只知道灌腸大法。

  灌頂不成,林晚榮對功法這方面的心思也漸漸的淡了,那圖冊,姑且就當作春宮畫冊來看吧,增進夫妻床上感情交流還是很有用的,林晚榮心裏嘿嘿一笑,心情又爽朗了起來。

  “晚榮,自從我們認識以來,你覺得我對你怎麼樣?”林晚榮心裏還在暗樂,卻聽魏大叔突然問道。

  “那還用說,是大叔你救了我的命,恩同再造。”林晚榮想也沒想的回答道。

  魏大叔臉上浮起一絲奇怪的笑意:“那如果我要你幫一個忙,你願不願意?”

  林晚榮擔心他又提起去冒充別人公子那事,急忙道:“只要不是冒充別人,而且我力所能及的,我一定辦到。”

  魏大叔點頭道:“如此便好,其實這事也很容易——我要你到蕭府,去做一名家丁。”

  “家——丁——?”林晚榮差點把自己舌頭咬破。

  這蕭家林晚榮倒是知道,是金陵城中數得著的富豪大戶,魏大叔也屈尊于他們門下做一個高級仆人。當然,林晚榮知道,這只是魏老頭隱藏身份的一種方式而已。

  這老頭叫我去做家丁?叫我去伺候人?林晚榮狠狠盯著魏老頭,如果不是大話已經說在了前頭,他恐怕早已經上前將魏老頭揍個半死。

  見魏老頭臉上得意的笑容,林晚榮明白落進了魏老頭的圈套,這死老頭,自己下賤去做別人奴才倒也罷了,卻還要拉他下水,良心大大的壞。

  林晚榮仿佛看見自己身著青布小衫,頭頂一頂小帽,被主人呼來喝去的樣子。他從小就喜歡無拘無束的生活,現在卻被這老頭陰了,要去做別人的家丁,心裏的恨,真如長江之水連綿不絕。

  魏老頭不用看他的臉,也知道他現在是個什麼表情,便裝作歎道:“算了,你既然沒那個心思,我也不——”

  “慢著——”林晚榮打斷了他,明知道這老頭是故意激自己上套,可誰讓自己大話說在前頭了呢,只得咬咬牙道:“好,我答應你,去蕭家,做一個——家——丁!”

  “不過,”林晚榮語調一轉道:“以一年為限,也就是說,我只在蕭家做一年的家丁。一年之後,咱們兩不相欠。”

  “一年?”魏大叔點點頭道:“一年的時間應該足夠了。晚榮,我希望你進入蕭家,作出一番事業,這不僅是為了蕭家,也是為了你自己。”

  家丁?事業?為了蕭家?為了自己?這老頭也太能忽悠了吧,林晚榮恨的牙癢,讓一個家丁去幹一番事業,真虧這老頭能想的出來。

  魏老頭當然明白林晚榮心裏在想什麼,他臉上浮起一絲神秘的微笑道:“記住了,上天只會垂青那些努力的人,機會只有一次,一切都靠你自己把握,也許你得到的,將是以往你不敢想象的。”

  林晚榮有種直覺,這魏老頭繞來繞去,似乎又把自己帶回了原來的麻煩問題上。他再想追問,卻見魏老頭已經雙膝磐于床上調息起來,顯然是不願意再與他說話。

  林晚榮只得將話吞進肚子裏去了。他今天受了傷,也是疲累之極,在心裏罵了這陰險的老家夥一會兒,便沉睡過去。

  一陣悉悉嗦嗦的聲音驚醒了林晚榮,他睜眼一看,天色已麻麻亮。那邊的魏老頭正在收拾東西准備離去。

  見他醒來,魏老頭從床上一躍而起,站在林晚榮身前大聲道:“天下無不散之筵席,晚榮,你多保重。”

  林晚榮也連忙起身,不顧肩膀的疼痛,趴在地上恭恭敬敬的給魏大叔磕了三個響頭。

  雖然魏老頭陰了他,讓他去給別人當下人,但他救了林晚榮的生命,這是的的確確,一點不假。男子漢大丈夫,有恩必報,三個響頭算得了什麼。

  魏大叔急忙阻攔住林晚榮,突然想起什麼道:“對了,有一件事情我差點忘記。晚榮,明天就是蕭家的家丁選拔大賽了,我已經替你報名了,名頭是我的遠房侄兒,我給你取了個小名,叫林三,記住啊,別人叫林三那就是叫你了。記得要按時去。”
作者: lovie    時間: 2009-3-26 18:15

正文 第十一章 灌頂?灌腸?(2)


  林三?家丁選拔大賽?林晚榮差點暈倒,連真名都不能用,還要叫林三?這個家丁選拔大賽卻是個什麼玩意兒來著?招錄個家丁還要選拔?
  魏大叔看穿了林晚榮的心思,笑道:“名稱就是一個符號而已,我相信你也不希望你林晚榮的大名出現在蕭家下人的名單裏吧,林三則隨便多了。至于什麼家丁選拔大賽,你就別管那是幹什麼的了,你記住我的話,你要到蕭家做一個家丁。不過,好像會有很多人和你競爭這個位置哦,你要努力,不要讓別人搶了你的飯碗。”

  林晚榮這才想起來,魏大叔一走,自己的飯票就沒了,不得不開始自己養活自己了。照他這樣說,去做一個家丁,反倒是魏老頭給他找了個飯碗?可惜,雖然林晚榮不在乎這個破飯碗,卻還有一堆人覬覦著,不努力的話,還真說不准連個家丁都考不上呢,那可真夠糗的。

  只是,選拔幾個家丁也要弄個招聘會,也不知道誰出的主意,這點子不是一般的嗖。

  林晚榮這一沉吟間,魏大叔已走遠,林晚榮攆出門去,卻哪裏還能看到他的影子。這瞎子老頭,腳步可真夠快的。

  林晚榮此時只得正視現實,如果他還是個男人的話,就要重視自己的諾言,老老實實的去蕭家做一年的家丁。

  好歹只有一年時間,瞎混混也就過來了,就當是到豬窩裏磨煉一年吧。至于那老頭談的什麼做出一番事業,則是純屬扯淡,要是跑去跟蕭家老大說,老大,我要作出一番事業,保證會被亂棒打出來不可。

  想通這一層,林晚榮心裏輕松了許多,只要通過那個所謂的什麼家丁選拔,然後瞎混一年,就解脫了。

  所謂的家丁選拔大賽,也就是相當于一次“招聘會”,想想又要在招聘會上找工作,林晚榮心裏嘿嘿一笑,慚愧啊,慚愧,又要開始掙錢了。

  這一天有重傷在身,林晚榮也不作他想,便老老實實的待在家裏休息。

  魏大叔留下的是一間小小的茅草屋,房裏的擺設極為簡單,除了兩張床便只有一些書籍古典了,林晚榮隨便翻了一下,竟然有不少是大內典藏書籍,也不知道這魏大叔是從哪裏偷來的。

  林晚榮現在的心情已經安定下來,對這個自己來到的世界還是有幾分好奇的,便翻開這些書看了起來。雖然古文言繁體字再加上還要豎著讀,看的林晚榮頭暈眼花,但為了不成為這個時代的“文盲”,林晚榮也只有苦苦支撐下去了。

  秦末時候楚漢之爭,在林晚榮那個時代,是以霸王項羽自刎烏江落幕,但在這個世界裏,卻是項羽獲勝,刀斬劉邦,建立強盛大楚,項羽和虞姬便成為大楚開國皇帝和皇後了。

  曆史在這裏出現了分叉,林晚榮的的確確是來到了另一個空間,這個空間與林晚榮之前的那個空間一樣,是實實在在存在的。就像一條大江,只是出現了不同的支流而已。

  這個空間裏由于劉邦被滅,曆史發展與林晚榮那個時候完全不一樣了,這千余年來,華夏紛爭不斷,大楚之後又有十幾個朝代,直到百余年前,趙姓皇帝才建立了強盛的大華朝。而在大華之前的朝代叫做大宋,恰巧的是,這裏大宋朝廷的腐敗無能與林晚榮所熟知的大宋幾乎如出一轍。

  而在空間傳遞的時候,又觸發了時間逆轉,所以林晚榮又回到了十八九歲那個年紀,可是他的思想卻讓仍然是二十五歲的時候。

  總之一句話,林晚榮不僅回到了十八九歲的年紀,而且莫名其妙的來到了這個陌生的空間,也可以說是一個全新的世界。

  林晚榮隱隱有種感覺,在自己身上發生的這種神奇事件,似乎就是不同時間不同空間的一個跨越,這也許是破解這個多維世界的一個重要佐證。可惜,自己再也回不去了。這些杞人憂天的事情,還是留待更多的愛因斯坦去想破腦殼吧。

  林晚榮感慨了一會兒,便不作他想,繼續學習曆史。這一天便在他勤奮的閱讀中度過了,林晚榮流連于書海中,就連肩頭上的傷口也不覺的如何疼痛了。

  一夜好睡,第二天早上起來,被肖青璿打傷的內腑也不再隱隱疼痛。肩頭的那片紫青色也褪了下去。果如魏老頭所言,這點小毒還不至于死人。

  也不知道魏老頭給林晚榮用的什麼金創藥,肩頭的傷口已經結痂,比林晚榮那個時代所見的手術縫合,要強的多了,有時間見到他一定要再弄一點放在身上備用。

  收拾打扮一番,對著銅鏡中的瀟灑模樣還是頗為滿意的,雖然腳上的布鞋還是開口的,不過林晚榮也不在乎了,以貌取人者林晚榮是不屑與他交談的,何況他這品貌絕對不差,只不過打扮寒酸了點而已。

  出了門去,在大街上先閑逛一陣。老實說,林晚榮對這金陵城並不太熟悉,唯一去過幾次的地方就是離居所不遠的玄武湖了,那蕭家的門洞朝哪個方向開,林晚榮都沒有見過。

  在大街上吃了兩根油條,喝了一大碗豆漿,林晚榮忍不住拍了拍漲的鼓鼓的肚子,這個世界可沒有什麼地溝油發黴大豆之類的東西,都是貨真價實童叟無期的綠色食品。瀟灑的丟下三個銅板,大叫著不用找了,便夾著破布鞋往前行去。

  走了幾步才想起不知道蕭家在哪裏,便拉住旁邊一個大叔道:“大叔,請問——”

  大叔直接打斷林晚榮,遞給林晚榮手裏一個東西道:“是參加蕭家家丁選拔考試的吧,呶,這是路線圖,五個銅板一個。什麼,一個銅板你要一個?小兄弟,你也太狠了吧,成本都不夠啊。最少三個銅板。好吧,好吧,薄利多銷,兩個銅板給你兩個。”

  林晚榮掏出兩個銅板給他,收了這兩張薄薄的指引線路圖,然後問道:“大叔,這蕭家選拔家丁也要這麼大規模,而且看起來很緊俏的樣子,這個工作就真的這麼好麼?”

  看在兩個銅板的面子上,大叔打開了話匣子:“小兄弟,你剛從外地來不久吧。唉,你也知道,這年頭,行當不好找。蕭家是金陵城有名的大戶,雖然這兩年的光景也不如從前了,但瘦死的駱駝比馬大,他們的家丁待遇十分之好,就連最低級的家丁,月俸也有一兩五錢銀子,更別提中級和高級家丁了。而且逢年過節還有紅包利市,福利也十分的豐厚。所以報名人數絡繹不絕。我告訴你吧,從今天早上到現在,我接待的不下于百人了,都是像你這樣的年輕小夥子,還有不少的風流才子,也和你們一樣,要去報名呢。”
作者: lovie    時間: 2009-3-26 18:15

正文 第十二章 打大小姐的主意(1)


  “才子們也要去報名?”林晚榮眉頭一皺。
  這年頭,才子兩個字,可是一個吃香的金字招牌。凡是掛了才子頭銜的家夥,甭管有沒有本事,那性情都十分高傲。讀的是論語道德,說的是秦淮風月,才子們追求的是這樣的生活,就算有百兩銀子的月俸,他們也不會拉下面子去當一個下人的。可是今天怎麼了?這些家夥難道發瘋了?他們怎麼會如此積極的去當一個小小家丁?

  那大叔顯然也是一個天生的狗崽隊,拉住林晚榮四面看了一下,才小心翼翼的趴到他耳朵上道:“小兄弟,這中間的內幕你就不清楚了吧。聽說蕭家的大小姐年屆雙十,馬上就要選婿了,這些才子們可都是沖著這個去的。你想想,這蕭家自老爺去世之後,人丁單薄,除了蕭夫人母女三人,就再也沒有個男丁。這蕭家大大小小的生意,全要靠大小姐打理。誰要是娶了這大小姐,蕭家諾大的家產可不就是他的了嗎?”

  林晚榮頓時長長的哦了一聲,原來是這樣。這蕭大小姐青春貌美年少多金,就像那花蕊裏的芬芳的花蜜,大大小小的才子們,自然就像是發情的公蜂般猛沖過來了,這也不奇怪,綠頭蒼蠅碰到臭雞蛋,都是這副德行。

  林晚榮看過的電視和小說中,所謂的千金小姐無不是國色天香貌美如花,老實說,林晚榮是不大相信的,美女屬于稀缺品,怎麼可能像小說裏說的那樣成打的批發?都是一堆YY的作者的春夢而已。

  “那請問大叔,這位蕭大小姐生得面貌如何啊?”林晚榮悄悄問道。

  “這個——倒是無人見過。”大叔猶豫了一下答道:“這位蕭大小姐自蕭老爺去世後,就一直掌管著蕭家產業,為人低調,從不輕易露面,所以沒有幾個人見過她的模樣。不過以那蕭夫人的模樣來看,這大小姐的容貌也絕對不會差。”

  大叔眼中射出男人都懂的光芒,林晚榮心裏一笑,看來這蕭夫人定然是生的十分貌美了。聽這位大叔這樣說,那麼這些才子們定然還沒有見過蕭大小姐,林晚榮眼珠一轉,一個主意便浮上心頭。魏老頭逼他去做家丁,他自然不肯吃虧,先利用這蕭家賺上一筆,也才對的起自己受的委屈。

  林晚榮看了大叔一眼,臉上露出一絲“真誠”的笑容道:“大叔,你雖然很勤奮,但是做生意的手段還是不夠多。”

  大叔咦了一聲道:“還請小兄弟指點一二。”

  林晚榮點點頭,四邊看了一眼,然後拉住旁邊一個和自己打扮差不多的年輕人道:“兄台,我手上有一份蕭家家丁選拔試的指路索引,在下剛才心情太急,多買了一個,現在以最低價四文錢轉讓。兄台你也知道的,這玩意兒今天十分搶手,我剛才也是從這位老伯手裏以五文錢買來的。”

  那年輕人眼珠一轉,“精明”的道:“你這都是轉手的二手貨了,三文錢我便要了。”

  林晚榮露出“為難”之色,最後歎了口氣道:“也罷,今天就當作全虧了吧,兄台,我們成交!”

  林晚榮嘿嘿一笑,將路引交給了“精明”人,同時接過了“精明”人手中遞來的三文錢。

  大叔在一邊看的直眨眼,林晚榮在一轉眼之間,空手套白狼的多了一個路引,又賺取了一個銅板。

  “大叔,你看明白了沒有?”林晚榮走到他身旁微笑道。

  “公子高招!”大叔臉上滿是敬佩之色,心悅誠服的道。

  “這叫做營銷策略,將成本攤薄,賺取利潤。”林晚榮也不管他懂不懂,選擇了相對簡單些的理論講給他聽。

  林晚榮在公司是負責營銷的部門經理,手下掌管著好幾十號人,這些簡單之極的理論,自然是信手拈來。

  大叔仔細想了想,點點頭道:“我懂了,公子。”

  對這個做生意的老頭,或許是由于同行的原因,林晚榮感覺和他很投緣:“大叔,請問你貴姓啊?”

  “不敢,小老兒姓董,董仁德。”大叔恭恭敬敬德對林晚榮道,絲毫不因林晚榮這身破爛行頭而小覷于他。

  我倒,董仁德,這名取得可不是一般的好啊。

  “董大叔是吧,你好,我叫林晚榮。”林晚榮點頭微笑道。

  “原來是林公子,小老兒實在是有眼不識泰山了。”董仁德急忙抱拳道。

  林晚榮微笑著抱拳道:“好說好說。董大叔,我剛才突然有了個想法,想與你合作做一筆生意。”

  “合夥做生意?這個,這個,小老兒我沒那麼多本錢。”董仁德囁囁嚅嚅道。

  林晚榮心裏敞亮,他定是因為自己與他方才相識,這般急切的提出要與他做生意,自然是要引起他的懷疑了。

  事實上,要是換了林晚榮那個年代,他這樣冒失的提出想法,別人一准懷疑他是做籠子的。另一方面,看董仁德一身打扮,家裏也肯定不是很殷實。

  林晚榮點頭道:“董大叔,你放心,我與你做的這是無本生意,所有本錢都由我來出,你只需要幫我一點小忙就可以了,到時候我們五五分帳。”

  董大叔懷疑的看了林晚榮一眼,也難怪,林晚榮這身打扮,怎麼也不像是個做生意的有錢人。

  林晚榮看他的眼神,便明白他的想法,對他點頭道:“董大叔,你每天都在這大街上迎來送往,相信你的眼光不會差。正所謂人不可貌像,海水不可鬥量,如果你也像別人那般的眼光,又怎麼可能做成大生意呢。”

  董大叔沉吟著,林晚榮趁熱打鐵的道:“上天是公平的,他給了所有人機會,只不過有的人具有眼光,他向前一步,就海闊天空了,有的人畏縮不前,就失去了機會。”

  董大叔想想林晚榮剛才的推銷手段,確實是有幾把刷子,他終于下定了決心,對林晚榮點頭道:“好,林公子,我聽你的,你說吧,要怎麼辦?”

  林晚榮點點頭道:“董大叔,首先,我要確認,這蕭家大小姐是否極少有人見過?”

  董大叔點頭道:“的確如此,我家閨女為經常為蕭家小姐太太做衣服,聽她說,連蕭夫人都極少見大小姐的面。”

  “哦,令千金?”林晚榮笑道:“她原來也能經常接觸到蕭家的太太小姐們啊,倒是失敬了。”

  董大叔驕傲的道:“我家巧巧心靈手巧,人又長得俊俏,那是遠近聞名的,蕭家的小姐太太們都很喜歡她。”看得出這閨女確實是老董的寶貝,說起她來,老董滿臉放光。

  林晚榮要將心中想法講給老董聽,二人便要尋個清淨點的地方,董仁德看了林晚榮一眼道:“如果公子不嫌棄小老兒家貧,就請到我家中一敘吧。”

  這老董倒是個實在人,而且下定了決心的事就全力投入進去了,用人不疑,對林晚榮沒有任何的擔心,倒是有些氣概,看來林晚榮的眼光還是不錯的。
作者: lovie    時間: 2009-3-26 18:16

正文 第十三章 打大小姐的主意(2)


  跟在老董身後到了他家,和林晚榮的居所一樣,老董家也是一間簡陋的茅草屋。屋裏有一個十七八歲的姑娘,正坐在窗前細心的織補著。另一個十五六歲的小夥子,一身短裝打扮,眼珠滴溜溜的轉著,好奇的打量著林晚榮。
  “巧巧,快些倒茶,咱們家有貴客了。”老董一進屋就大聲喊喊道。

  那坐在窗前的姑娘抬起頭來,彎彎的眉毛,柳月般的眼睛,嬌俏的鼻梁,紅潤的小嘴,倒的的確確是個千裏挑一的美麗姑娘,要是放在北大,也最起碼是個系花級別的。

  看不出老董那猥瑣樣,卻養了這麼一個好閨女,這可真是歹竹出好筍了。

  林晚榮笑著對老董道:“董大叔,你可真是有福氣啊。”

  老董一揚頭笑道:“丫頭,這位是林公子,快來見過了。”

  可能是因為家裏從來沒有來過陌生的年輕男子,那叫董巧巧的丫頭還有些放不開,臉上紅了一下,走到林晚榮面前施了個萬福道:“見過林公子。”

  林晚榮笑著指著露出的腳指頭道:“董小姐見笑了,就我這寒酸樣,哪裏還當得起什麼公子?”

  董巧巧看見林晚榮腳上伸出的腳指頭,又聽他說的有趣,忍不住掩唇一笑,臉上卻是更紅了。

  董仁德又指著那個十五六歲的小夥子道:“青山,快來見見林公子。”

  董青山滿臉好奇的望著林晚榮,走到他身邊行禮道:“見過林公子。”

  林晚榮笑著拉過董青山道:“董大叔,這位是你的公子麼?”

  董仁德笑著道:“正是。這小子整天游手好閑,惹是生非,倒叫公子見笑了。”

  林晚榮見這董青山雖然只有十五六歲年紀,但眼珠靈活,神情彪悍,見了生人也不發怵,身上還有幾道青紫淤痕,似乎是與人打架所致。但這小子卻神情自然,似乎一點也不放在心上。

  林晚榮對這小夥子很有好感,便笑道:“董小弟,你念過書沒有?”

  董青山搖頭道:“念過兩年私塾,就被先生攆出來了。”

  董仁德在一旁怒道:“誰讓你和人家張公子打架的?”

  董青山回嘴道:“那他欺負別人,我看不過去,當然要管了。下一次如果他還敢這樣,我照打不誤。”

  見董仁德氣得胡子上翹,董巧巧急忙勸道:“爹,都是過去的事情了,你就不要再責罵弟弟了。”

  董仁德似乎很聽女兒的話,瞪了董青山一眼,便不說話了。

  林晚榮心裏有些好笑,對董青山道:“青山,以後打架找我,我給你想辦法,不會讓別人欺負你。”

  “真的?”董青山還是第一次有人這樣對自己說話,而且還是一位看起來極有學問的公子,心裏的高興自然是難以言表。

  董仁德和董巧巧一起看著林晚榮,董仁德自然是不知道林晚榮這話是什麼意思,董巧巧眼神中也有幾分責怪,但配上她嬌羞的面孔,卻另有一番味道。

  林晚榮笑著對董家父女道:“你們這樣防著青山,不讓他上街打架,恐怕是沒什麼效果的。我猜的對也不對?”

  董巧巧望著弟弟身上的幾道淤痕,眼中閃過一絲心疼,看了林晚榮一眼,輕輕點了點頭。

  林晚榮接著道:“堵不如疏,與其讓青山這樣瞎打一氣,闖禍回來,倒不如告訴青山,哪些是該做的,哪些是不該做的,要怎樣做才能讓自己的損失減少到最小,讓自己的親人不再受傷害。”

  董青山面色一喜,說道:“是的,是的,我就是希望這樣,林大哥你教教我。”

  這董青山倒是個機靈人,轉眼之間便不叫林公子,直接叫林大哥了。

  董仁德不能理解他話裏的意思,倒是董巧巧露出一絲若有所思的神色,似乎有些明白了。

  林晚榮對董仁德點點頭道:“董大叔,你放心,以後青山打架只會越打越少的。”

  董巧巧看了林晚榮一眼,道:“架是會越打越少,只怕規模是越來越大了。”

  “巧巧小姐真的是聰明伶俐。”林晚榮笑著說道,臉上卻是露出一絲驚奇之色,董巧巧這小妮子不是一般的聰明,竟連自己的想法都能猜出幾分。

  董巧巧臉上掠過一抹嫣紅,急忙輕聲道:“林公子過獎了,只希望林公子能夠好好教教青山,莫叫他再學壞了就是。”

  哈哈,這小妞真有意思,明明是警告林晚榮不要帶壞了董青山,卻偏還說的如此委婉,直讓林晚榮忍俊不禁。

  “一定,一定。”林晚榮露出一個會心的神色,對董巧巧眨眨眼。

  董巧巧臉上飛紅過耳,知道自己的話外音被林晚榮完全捕捉到了,只覺得自己那點小聰明,在林晚榮面前有些使不上勁的感覺。

  林晚榮來可不是為了調戲小妞的,便不再和她說話,讓老董拿了張紙來,細細裁減成四段道:“董大叔,你找個寫字漂亮的,將你所知道的蕭大小姐的情況詳細整理謄寫一番。事無巨細,越詳細越好,最好劃分成不同的板塊。例如蕭大小姐喜歡吃什麼,就可以列成一個單獨的板塊,專門為題,題目可以叫做蕭大小姐與美食。蕭大小姐喜歡什麼樣的衣服,可以列出一個板塊,叫做蕭大小姐的審美觀,諸如此類,不一而足。若是這四張紙謄寫不下,可以再按照這個大小裁減,繼續增加就是,然後找個心靈手巧的人裝訂成冊。”

  董仁德不解的道:“林公子,這是何故?字跡美觀,心靈手巧的人倒不用找外人,小女就足以勝任。”

  哦?林晚榮奇怪的看了董巧巧一眼,沒想到這丫頭還有這手。

  董巧巧臉紅了一下,雖然不知道林晚榮和她爹這是要做什麼,卻沒有反對。

  “我在打蕭大小姐的主意。”林晚榮笑著道,說出來的話卻石破天驚。

  董巧巧臉紅了,心道,他這人怎麼這麼輕狂,這般話兒也能輕易出口。

  董青山卻是個直腸子:“林大哥,你要泡蕭大小姐?太好了,把她泡回來,讓我看看她長啥樣啊。”

  老董是見過林晚榮的手段的,知道他是另有圖謀,不過這姓林的小子半真半假,說不定真的在打人家大小姐的主意。

  林晚榮樂呵呵的笑道:“青山,你想到哪兒去了。我連這丫頭面都沒見過,怎麼可能去泡她?你也太小看你林大哥我了。”

  魏老頭陰了他,要他到蕭家去做家丁,他心裏對蕭家可沒多少好感,趁著進去伺候那幫小姐太太之前,先找個機會在蕭大小姐身上發一筆小財,安慰一下自己受傷的心靈。

  董巧巧噗哧一笑,看了他一眼,這個林公子,和那些才子哥有些不同,好像臉皮厚了許多。

  聽說董巧巧識文斷字,這樣便好,自己人就更好辦事了。林晚榮指點董仁德在每頁紙張上面都留出部分空白,大小不一,不必謄寫。
作者: lovie    時間: 2009-3-26 18:16

正文 第十四章 教唆

  
  董仁德不知道林晚榮留下這空白部分是要做什麼,林晚榮也不說破。

  魏大叔走之前,給林晚榮留下了五十兩銀子,是林晚榮以後吃飯的家夥,林晚榮取出來,一分不少的交給了董仁德。

  欲人信己,必先信人,這是林晚榮做生意的原則。

  董仁德見林晚榮如此信任他,臉上也很是激動,叫董巧巧從角落裏悉悉嗦嗦摸出一把碎銀,也有十兩之多。

  “這莫不是巧巧姑娘的嫁妝錢?”林晚榮笑著問道。

  董巧巧臉上飛上一片紅霞,董仁德訕訕笑道:“倒叫林公子見笑了。”

  林晚榮嚴肅的道:“這沒有什麼好笑的,董大叔,我們是做生意,投進去的本錢,一定要十倍返回來才行。若是賠了,那是我林晚榮對不起你,也對不起巧巧小姐。”

  董巧巧看了他一眼,急忙搖頭道:“林公子,我們都信任你。”

  “董大叔,巧巧小姐,既然你們如此信任我,我答應你們,生意做成之後,包括本錢在內的五成全部分給你。到時候給我們巧巧姑娘整一份厚實的嫁妝。”林晚榮笑著說道。

  這可是大手筆,不說賺錢,就算保本的話,五成分給董仁德,也足有二十兩之多,這當然會讓老董一家震撼了。

  說實話,林晚榮對錢這個東西不是很在乎,在林晚榮沒有來這個世界之前,雖然是給人打工,但年薪也超過四十萬了,除了給父母的和妹妹讀大學所用之外,林晚榮還資助了十幾個山村的貧困孤兒。其他的錢則都用來泡妞交女朋友了,只有多花錢,才能更加刺激男人掙錢的欲望。這是林晚榮的觀點。

  他要利用這個機會賺取在這個世界裏的第一桶金,錢只是小部分的原因,另外至關重要的一點,他要證明自己在這個新的世界裏也完全吃得開。

  林晚榮如此爽快,倒是嚇壞了董家父女,董仁德急忙搖手道:“使不得,使不得,小老兒是跟著公子才能賺到錢,怎麼能如此貪心,我們只收點工錢就可以了。”

  林晚榮哈哈大笑道:“董大叔,我們現在還沒賺錢呢,也許這次讓你血本無歸也說不定呢,這些事情就暫時不用討論了,就按我說的辦吧。”

  “不,我相信公子一定有能力辦到的。”董仁德倒是個很識貨之人,對林晚榮深信不疑。

  林晚榮笑了一下,沒有說話,囑咐董家父女撰寫蕭大小姐的各種豔聞野史,自己則帶著董青山出門而行,直往蕭家方向走去。

  董青山跟在林晚榮身邊,神情很是興奮,急忙道:“林大哥,你教教我,與別人打架,怎麼才能保護我爹和我姐,而又能揍倒那些家夥?”

  林晚榮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反而問道:“青山,你每次與人打架,都是一個人去嗎?”

  董青山愣了一下道:“有時候是和李鬥北他們兩三個人去的,大多數時候都是我一個人去的。”不用問也知道,李北鬥肯定是董青山一起打架的夥伴了。

  林晚榮道:“那你周圍還有沒有和你一樣,看不慣別人欺負人的朋友?”

  董青山道:“怎麼沒有?我們城南這一塊就有好幾撥,每一撥都是那麼三四個人,我與他們的交情不錯。”

  “為什麼?”林晚榮問道

  “因為我比較能打。”董青山不好意思的嘿嘿一笑。

  林晚榮無奈的搖搖頭,散兵游勇,難成氣候,看來要把他們組織起來,進行“有組織犯罪”才行。

  “青山,你知不知道人多力量大這句話?”林晚榮問道。

  董青山眼睛一亮:“林大哥,你的意思是,我們一起打架?”

  林晚榮拍拍他的肩膀道:“青山,只要你把這些人都團結起來,你做了他們的老大,就有了巨大的力量,很多事情,不用你出手,就可以解決,架自然會越打越少。”

  後面還有一句話,一旦打起來,規模就是越來越大,這句話林晚榮沒有說,反正董巧巧那妮子明白就行了。

  “做他們的老大?”董青山眼中閃過一道亮光,道:“但是,有些人會不服我呢?”

  林晚榮冷冷一笑道:“不服?你長拳頭做什麼?”

  “我明白了,誰不服,我就揍他,揍得他服了為止。”董青山大叫著跳了起來。

  黑社會就是這樣煉成的,我是不是太壞了點呢,聽了董青山的話,林晚榮禁不住摸了摸鼻子莞爾一笑,這董青山分明還是個孩子嘛。

  “先解決城南的,然後是城西城東城北,挨個的解決。等到你成了這金陵城的老大,自然不會有人再來欺負你了。”林晚榮邪惡的教唆道,眼前仿佛閃現了無數黑衣黑褲的古惑仔,在這金陵城中砍殺的場面。

  黑社會嘛,就是要這樣搞的。林晚榮今天不教董青山去搞,總有一天,會有別人去教導他去的。

  “金陵城的老大?”董青山仿佛看到了黑暗中的一絲曙光,眼中閃過一絲激動的神色,望著林晚榮,無限崇敬的道:“林大哥,你今天的教導,我終身難忘。不錯,我要做這金陵城的老大,但是林大哥你才是我的老大,你是這金陵城中老大的老大。”

  林晚榮哈哈大笑道:“你小子——”

  董青山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頭,林晚榮看他的樣子,知道這少年的心已經完全被自己鼓動起來,忍不住歎口氣道:“青山,這事說說容易,但是做起來會很困難,而且很危險。你要記住,上兵伐謀。只有腦子,才是最好用的兵器。有什麼困難,盡管來找我,我一定幫你解決。”

  來到這個世界之後,林晚榮覺得自己似乎改變了許多,心中總有種沖動的力量,也許是在那個有規則的世界裏壓抑的太久了,來到這裏,他完全沒有一點負擔,心裏的邪惡面完全釋放了吧。

  林晚榮的小小一個點撥,讓董青山明白了許多東西。他望著林晚榮道:“大哥,你放心,我知道怎麼做了。遇到沒有辦法解決的事情,我一定會來找你的,你是我的大哥。”這次他直接稱呼大哥,省去了林字。

  黑社會終于要成形了,林晚榮心裏歎了一聲,以董青山的性子,早晚都要走上這一步,我只是順勢力導,讓他盡快成熟起來,這樣才能少受傷害,但願董巧巧那丫頭不要怪我。

  董青山是個急性子,遇到林晚榮的點撥之後,更是心急難耐,直接去找李北鬥他們幾個商量去了,林晚榮便自己往蕭家行去。

  蕭家是金陵城中數得著的大戶人家,又有老董給林晚榮搞的道路索引,找到地方自然是輕而易舉了。

  還沒到蕭家,便看見遠處人頭攢動,喧鬧不已,遠遠的就可以看見一處高門大宅,那圍牆足有三米來高,一米來寬,兩個厚重的石獅立于門前,兩扇厚厚的朱漆大門緊緊關閉著,門上一塊巨大的燙金招牌,“蕭府”兩個字在陽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輝。
作者: lovie    時間: 2009-3-26 18:17

正文 第十五章 蕭夫人
  

  旁邊兩張大桌,兩個太師椅,來參選的選手們分成兩隊,由兩個師爺模樣的人在桌上一一登記,正中間處立著一個高大的牌子——蕭府家丁招錄登記處。

  林晚榮來來回回瞅了一眼,眼前的這些人像林晚榮這樣打扮的真正應聘家丁者和心懷異心的才子們各占一半,總人數怕有上千人之多。大家爭先恐後的報名,深怕被別人搶了自己的機會。

  一個小小家丁的職位都有這麼多人搶,看來就業難,是每個時代都存在的普遍問題啊。

  想想這麼多人都將是自己的競爭對手,林晚榮頭都有點大了,這該死的魏老頭,完全是想整死自己啊。

  林晚榮在心裏將魏老頭罵了十八道,他在人群裏來來回回的走了幾遍,知道今天和明天還只是簡簡單單的一個報名程序走個過場。既然魏大叔已經替他報名了,林晚榮也免得排隊之苦了,便四處巡視起來。

  應聘家丁者大多愁眉緊鎖,顯然是擔心自己是否能被錄取,與林晚榮那個時代的應聘者心理差不多。

  那些自命風流的才子們顯然是不屑于與那些下等的白丁為伍的,三五成群的有一撥沒一撥的聊著,他們的共同點就是手上都搖了一把扇子,吟詩作對之時總要無意識的搖上兩把。

  已是深秋時分,這些仁兄拿把扇子扇上兩下,難道是為了禦寒驅冷?林晚榮心裏好笑。

  才子們聚在一起,難免是要比劃幾下的,林晚榮旁邊的一個家夥見到另外三人,便搖著扇子,哈哈大笑著迎了上去道:“咦,王兄,趙兄,李兄,你們也來了。”

  四個家夥互相拱手致禮,互道彼此彼此。

  “眼下還未輪到我等報名,與其枯坐無聊,不如我們吟上一首接龍詩好不好?”最開始那個家夥又發話了,其他三兄連聲叫好,這個時代,當眾吟詩那是時尚,就像林晚榮那個世界,男女當眾接吻撫摸,都是時尚行為。

  最先提議那人當之無愧的被推選為了龍頭,負起了開一個好頭的重責。

  那家夥沉吟良久,眼見落在地上的幾片樹葉,眼睛一亮,大喜之中方才搖頭晃腦的吟道:“一片,兩片,三四片——”

  “五片,六片,七八片——”王兄吟道。

  “九片,十片,十一片——”趙兄接道。

  葉子都被人數完了,那結尾的李兄眼珠一轉,高聲吟道:“落入從中皆不見。”

  “好詩,好詩。”四個人一起高聲叫好。

  林晚榮在旁邊無助的感慨,老子已經夠無恥的了,可是與這三個小子比起來,臉皮還是不夠厚啊,慚愧,慚愧。

  忽然前面一陣喧嘩,有人高聲叫著:“蕭夫人出來了,蕭夫人出來了。”林晚榮心中一喜,等的就是你。

  前面的人群已經亂了,大家爭先恐後的向前湧去。那些自負文采風流的家夥也顧不得什麼身份了,和這些自己看不起的白丁們擁擠在一塊,似乎是早去一刻,就能率先取得丈母娘的青睞。

  方才在林晚榮旁邊吟詩的無恥四兄,也早已經沖上前去,林晚榮猶豫了一下,日,先下手為強,後下手遭殃,這時候哪裏還有什麼君子風度啊。

  林晚榮一把分開這四人,大聲道:“借過,借過了。”

  魏老頭給林晚榮灌腸,哦,不對,是灌頂,灌頂之後,林晚榮的力氣相比以前大了何止十倍,輕而易舉的撥開了四人。

  四個小子看著林晚榮的那身破衫,又擠不過林晚榮,只得互相看了一眼,無奈的搖頭道:“這純粹是素質問題,我都不希得說你。”

  人群之中站立著一個俏麗的中年美婦,一襲宮裝長衫,淡峨眉,丹鳳眼,皮膚細膩,臉色晶瑩,不像是為人母的人,倒像是個三十來歲的花信少婦。她神情端莊從容,對著仕子和准家丁們問好,自有一種雍容華貴的氣度。

  從別人對她的稱呼之中,林晚榮知道這就是蕭家的家主蕭夫人了。這蕭夫人十六歲嫁入蕭家,育有兩女,相夫教女,端莊賢惠,一直是蕭老爺的賢內助。

  可惜蕭老爺英年早逝,只留下她們孤女寡母相依為命。幸虧蕭家大小姐極具商業頭腦,近年來潛心經營,雖說不上鼎盛,但也至少維持著蕭家的繁榮局面,這個女孩子也確實讓人敬佩。

  林晚榮忽然想到一個很嚴重的問題,這蕭家孤女寡母的,萬一招了個白眼狼進去,將大小姐弄上手卻仍不死心,難免對二小姐動心,都說小姨子是姐夫的小棉襖,這家夥吃了大的占了小的,說不定還要打老嶽母的主意,日,這等香豔絕倫刺激透頂的事情,哪個男人不夢想啊?

  林晚榮心裏跳了一下,這事對林晚榮絕對是一種大大的刺激。他在原來的世界做銷售經理的時候,為了完成銷售任務,自然也不會是什麼好鳥,什麼花招都用過,花大價錢買處,找兩個洋妞玩3P,雖然大部分時候都是被迫的,但在外面混,這些事情是躲也躲不掉的。

  沒想到在這個世界還會遇到這樣的事情,如果某位才子只是挑選兩位小姐中間的一個,林晚榮心裏倒還是可以接受,但要兼收並蓄,坐享齊人之福,林晚榮心裏還是一陣的不舒服。他自認遭遇已經夠衰的,所以對別人的幸福有一種嫉妒。

  絕不允許比自己幸福的男人出現在這個世界上,老子就這麼無恥了,你能拿我怎麼辦?林晚榮很囂張的想道,在這個世界上,根本就沒有他怕的人。

  想著想著,他自己都笑了,這他媽都哪跟哪啊?別人娶姐妹,玩母女,跟自己有個屁的關系啊,真是吃鹹飯操淡心,倒是想想在這個世界怎麼混下去才是真的。

  說到混,林晚榮心裏倒有些想法了。這蕭家是金陵城的大戶,雖然如今的光景大不如前了,但百足之蟲,死而不僵,好歹也是一棵大樹,在目前無權無勢無錢無人的情況下,這蕭家就是一棵大叔,雖然落不下甜棗,但背靠大樹好乘涼這個道理,林晚榮還是懂得的。從這點上來說,魏老頭讓自己到蕭家,也不是不可以理解的。

  林晚榮原來對這個什麼狗屁的家丁大賽還持著一種可有可無的態度,但心裏有了這種想法,便慢慢的重視了起來。他以前做銷售經理,陪著客人吃喝嫖賭,表面風光,其實內心的空虛寂寞只有他自己知道。如果不是為了養活父母和供妹妹讀書,他早就不幹了。

  現在陰差陽錯來到了這個陌生的世界,沒有人認識他,又是孤家寡人一個,也不需要定什麼目標,這樣看來,去做一個逍遙自在的家丁,似乎也不錯。

  蕭夫人緩緩走上一個搭建的大台子,端莊的道:“感謝大家對我們蕭家的重視,請大家相信,我們一定會秉著公開公平公正的原則,進行家丁的招錄。請大家按照次序排隊,不要擁擠,每個人都有機會的。”

  她的聲音柔軟動聽,雖然聲音不大,但是大家都傾心靜聽,倒也聽的清清楚楚。
作者: lovie    時間: 2009-3-26 18:18

正文 第十六章 三版小報的誕生

  
  蕭大小姐為人低調,蕭二小姐又年紀太小,這等人前拋頭露面的事情,自然只有蕭夫人來做了。想想一個婦道人家,也真挺不容易的。

  大家聽了蕭夫人的話,都像模像樣的排隊,就連無恥四兄也已經恢複了那種斯文模樣。

  知道今天沒什麼好戲了,林晚榮又看了蕭夫人一眼,記住了她的容貌,便悄悄退了出來。

  返回董家,卻見董仁德父女二人正在細心的謄寫一本東西。

  林晚榮掃了一眼,那原本上的字跡清麗娟秀,甚是好看,看來這就是董仁德搜羅的關于蕭大小姐的八卦消息,由他口述,董巧巧記錄的了。

  董巧巧的字寫的真的很漂亮,林晚榮看了幾遍,連連點頭。

  父女倆這才注意到林晚榮就站在他們旁邊,董巧巧見林晚榮不住的點頭,忍不住臉色通紅,卻很有幾分興奮,看來林晚榮露出的贊賞神色還是讓她感到開心的。

  “林,林公子,你回來了。”董巧巧俏麗的鼻尖上掛著一層淡淡的晶瑩的汗珠,甚是美麗,讓林晚榮想起了還在讀大學的妹妹。

  林晚榮笑著道:“是啊,我出去轉了一圈,做了一番市場調查。”

  對于市場調查這個名詞,他們肯定是沒有聽過的,林晚榮也懶得和他們解釋,接過他們手中正在謄寫的小冊道:“我來看看吧。”

  這一看之下,當真是大吃一驚,二人不僅將這小冊詳細的劃分了功能模塊,還組成了不同花樣的排版,已經初步具備了一個華麗手抄本的架構,這等人才,不去太陽報供職,實在是太可惜了。

  見林晚榮臉上吃驚的神色,董巧巧頓時大慌,急忙道:“林公子,是不是我做錯了?哎呀,這可怎麼辦,我壞了你的大事了。”

  她緊張的要哭,這也難怪,在這個年代,講究的是女子無才便是德,她好不容易有了這樣一個可以施展抱負的機會,卻被弄砸了,怎麼叫她不緊張呢。

  林晚榮有些不忍心戲耍她了,緊繃的臉色綻起一片笑容道:“巧巧小姐,不是做錯了,是做的太好了。”

  董巧巧臉上先是一驚,接著又是大喜,急忙道:“是真的嗎?林公子?”

  林晚榮微笑著點頭,董巧巧這才高興的道:“我是按照你的意思,你走之前,我還有一些疑問不能理解,但是又不好意思向你提問,只好加上自己的理解來做了。”

  這丫頭不僅心靈手巧,而且有想法又敢做,倒是個人才,這父女倆都不錯。

  一直在旁邊聽他們說話的董仁德這才插上嘴道:“哎呀,林公子你滿意就好了,我和巧巧一直都在擔心,你會看不慣我們的粗手粗腳呢。”

  見這父女倆一副純潔質樸的樣子,林晚榮忍不住歎了口氣正色道:“董大叔,巧巧小姐,我希望你們記住,人可以沒有權力,可以沒有金錢,但一定要有自信。如果自己都看不起自己,那這個世界上就沒有人會看的起你了。臉是別人給的,但面子卻是自己掙的。”

  董巧巧眼中流露出一種崇敬的光芒,她輕輕點頭道:“林公子,我懂了。”

  林晚榮看了董仁德一眼道:“她懂了,你懂了嗎?”

  董仁德呵呵笑道:“我們家巧巧懂了,那就是我懂了,我一切都聽巧巧的。”

  看著這情真意切的父女倆,林晚榮忽然想起了再也無法見到的父母,心中一陣酸痛,便急忙轉過頭繼續看那小冊問道:“你們都謄寫完了嗎?”

  董巧巧道:“都寫完了,公子您看看吧。”

  林晚榮拿起小冊,隨口笑著道:“巧巧,你不僅女紅做的好,卻還是個女秀才,也不知道你跟誰學的這些功課啊?”

  董巧巧道:“是洛家小姐抬舉我,讓我陪她一起學的,要不然,我哪有機會?”

  “洛家小姐?”這名好熟啊。

  見林晚榮凝眉沉思的樣子,董巧巧驚道:“你不會連洛家小姐都不知道吧?她可是金陵第一才女啊?”

  金陵第一才女?林晚榮這才想起來那天下午,在玄武湖上候躍白候公子上演的一出鳳求凰,對象不就是這金陵第一才女洛小姐嘛。

  見董巧巧吃驚的樣子,林晚榮覺得甚是好笑,道:“我對什麼才子才女之類的,素來不感興趣。”

  “那是因為公子你本人就是一個大才子啊。”董巧巧笑著道:“不過你對才女不感興趣,但是對美女應該感興趣吧。洛小姐可是金陵第一美女哦。”

  她和林晚榮熟了起來,竟直接稱呼林晚榮為公子了,連前面那個林字都給省去了,語氣也更加親切了起來。

  “美女啊,勉強感興趣,特別是你這樣的美女。”林晚榮和他熟了起來,說起話來無所顧忌,忍不住口花花的調戲起來。

  董巧巧臉蛋緋紅一片,不敢說話了。

  董仁德輕輕咳嗽幾聲,林晚榮老臉一紅,連道慚愧慚愧,被這老家夥抓了個現形。

  林晚榮的臉皮之厚是不用懷疑的,他很快就調整好了心態,裝作若無其事的問道:“巧巧小姐,洛小姐為什麼會讓你陪讀呢。”

  經過剛才林晚榮一番口無遮攔的調戲,董巧巧又變得害羞了許多,低聲道:“我第一次去給洛小姐做衣服,她見我和她年紀差不多,就和我多聊了幾句,她真的是一個很好的人,但是她似乎沒有幾個朋友,所以就叫我經常過去陪她,就這樣相處多了,她就讓我陪她一塊跟先生學習了。”

  林晚榮點點頭道:“這位洛小姐真的是個好人,上天保佑,讓她找個天下第一的好郎君,嗯,我大概勉勉強強可以算個天下第一吧。”

  董巧巧聽他說的有趣,忍不住輕笑出聲:“哪有你這樣說話的,要真讓洛小姐知道了,就算脾氣再好,也不會饒過你的。”

  只是她心裏想的卻是另外一回事情,這林公子說話天馬行空,無拘無束,不知怎的,聽到自己心裏,也覺得格外的開心。

  董老頭則是假裝什麼都聽不到,他現在心裏有種隱隱的擔心,自己是不是引狼入室了,這小子口若蓮花,巧巧天真純潔,容易上當,說不定什麼時候會被他給拐跑了。

  林晚榮便不再和巧巧說話,專心致志的看起手冊來。

  除了他提過的那兩個板塊之外,還增加了“蕭大小姐談人生”,“蕭大小姐語錄”,“蕭大小姐的擇偶觀”等等幾個板塊,如果再加上插圖,那就是一本極為出色的三版小報了。

  特別是最後那個板塊,“蕭大小姐的擇偶觀”,真是甚得林晚榮之意,董老頭肯定沒有這樣的創意,不用說,一定是董巧巧的高才了。
作者: lovie    時間: 2009-3-26 18:18

正文 第十七章 三版小報的誕生

  
  甚得我心,甚得我心啊,林晚榮恨不得抱住董巧巧親一口,這丫頭,實在是一塊寶啊,選擇這父女兩人,老子的眼光真是頂呱呱的。

  雖然不明白林晚榮在想什麼,但看他興奮的目光,董家父女二人也知道他必定是心滿意得之極。

  見董巧巧臉上滿是喜色,林晚榮忽然笑道:“巧巧小姐,你不是跟蕭大小姐很熟嗎?看我們這樣編排她,你怎麼還助紂為虐呢?”

  董巧巧也知道,這幾個板塊裏面的內容都是自己的老爹道聽途說再加上胡亂杜撰的,根本說不上什麼真實性。

  她微笑著道:“公子你也說過,我們是做生意的,講究的是利益。這小冊上記錄的事,也是街傳巷聞的一些小事,只不過我們做了整理,加了一個稍微誇張一點的題目而已,既不損人,而又利己。另外,我和蕭大小姐也談不上熟,甚至連一面都沒見過。”

  真是太妙了,林晚榮心裏歎道,我辦的本來就是三版小報,還要什麼真實性。不過董巧巧的話倒讓林晚榮感覺奇怪了,這個蕭大小姐難道要做衣服,也不讓裁縫量量尺寸?

  董巧巧看穿了林晚榮的疑問,笑著道:“蕭大小姐極為忙碌,我每次都是拿著蕭大小姐的一件舊衣裳比劃著做樣本的。”

  拿一件舊衣裳作樣本,做出來的衣服都能讓蕭大小姐滿意,這董巧巧確實是個手巧的姑娘。

  說了這麼多話,這三版小報的問世,還差一樣至關重要的東西。

  董巧巧看著那被林晚榮指定留下的空白之處,不解的道:“公子,剩下的這些地方,是要作何用途?”

  林晚榮神秘一笑,沒有回答她的話,反而吩咐她道:“巧巧,有沒有炭黑?”

  董巧巧乖巧的應了一聲,到廚房給林晚榮找了一根燒過的木棍過來。這個時代,自然不會有人知道鉛筆是什麼玩意兒,甚至連石墨都不知道,林晚榮又不會用毛筆,唯有以碳黑代替了。

  林晚榮已經四五年沒有畫過畫了,手生的很,便在地上稀稀拉拉的練習了起來。

  董巧巧見林晚榮三下兩下,地上便現出一個俏麗女子的面容來,那女子像是活了般,端莊貌美,模樣和神態都極其逼真。

  父女兩人都是見過別人潑墨作畫的,像林晚榮這般神速的素描卻還是頭一次見。

  林晚榮看了看那畫像,心裏忍不住感歎,幾年沒畫了,手生的很了,以前可不止這個水平的。

  素描是林晚榮中學時候學的,後來到了大學,為了追求第一任女朋友,練習了整整四年,為她畫的素描足足裝滿了兩個紙箱。可惜大學畢業後,她去了美利尖合眾國,林晚榮也有了更多的追求女孩子的機會。

  林晚榮沉迷于往事,直到董巧巧連叫了他幾聲,林晚榮才省悟過來,笑著道:“巧巧小姐,什麼事啊?”

  董巧巧輕聲問道:“公子,這是什麼畫,這麼簡單?你畫的真好看。”

  對美麗溫婉的董巧巧,林晚榮還是頗多耐心的,便笑著道:“這個叫素描,是我家鄉的一種簡筆畫法,我也好多年沒有畫過了,如今手生得很了。”

  董巧巧搖頭道:“不是啊,我覺得公子雖筆畫簡單,卻用筆如神,入木三分,最妙的是僅僅一截廢棄的焦木,便可作出這樣意境的畫來,他日公子必定成為一代宗師。”

  林晚榮雖然臉皮夠厚,但被她這樣誇獎,也有些臉紅了,急忙搖著頭笑道:“巧巧小姐,你再這樣說,我會驕傲的。”

  董巧巧掩唇一笑,美麗的眼睛笑成了一輪誘人的彎月,輕聲道:“但不知公子家鄉在何處?”

  林晚榮愣了一下,神色一黯,輕輕道:“我的家鄉?很遠,很遠。”

  董巧巧以為林晚榮不願意告訴她,臉上閃過一絲落寞之色,便咬著紅唇看林晚榮作畫,也不再與他說話了。

  一直呆呆盯著那人像看的董仁德忽然輕聲叫了起來:“這個女人很像蕭夫人,不過——”

  林晚榮笑道:“你再看看,這真的是蕭夫人麼?”

  董仁德又仔細看了一會兒道:“好像比蕭夫人更年輕一點,也更漂亮,難道是,難道是——”父女二人互相望了一眼,臉上一陣驚詫,又一起望著林晚榮道:“是蕭大小姐——”

  林晚榮微笑不語,董仁德急忙道:“林公子,你見過蕭大小姐?”

  林晚榮搖頭笑道:“連你們都沒見過,我怎麼可能看見?我只是方才湊巧看到了蕭夫人而已,這畫是照蕭夫人的樣子,再加上我的想象,臨時臨摹出來的,我想總該有三分想象吧。”

  董家父女二人此時臉上除了驚異和敬佩,已經沒有任何想法了。畢竟僅憑一個三十多歲的婦人的模樣,畫出她不到二十歲的女兒的樣子,一般畫師可沒有這樣的功力,現在在他們看來,這林公子仿佛真的是無所不能的了。

  林晚榮看他們的神態,心裏也暗自好笑,他故意將這蕭大小姐畫的與蕭夫人有幾分想象,同時更加年輕貌美,就是想讓那些才子們信以為真的認為,這畫中人就是她們幻想的蕭大小姐。

  又用木棍練習了一會,覺得熟練程度差不多了,便叫董巧巧找了把小刀來,林晚榮仔細的將那碳黑削成鉛筆模樣,雖是落了滿手的塵灰,卻更加順手了。

  董巧巧的好奇勁又上來了:“公子,這是筆嗎?怎麼這麼奇怪?這個叫什麼名字?”

  林晚榮笑著道:“我作畫需要一種叫做鉛筆的東西,只不過這裏沒有,只好用碳黑削成那個形狀代替了。待會兒我畫完了,你可得幫我把它收好,說不定哪天我還要再用上它呢。”董巧巧乖巧的點頭。

  有了這鉛筆在手,林晚榮便仿佛又回到了在未名湖畔為女友作畫的場景中,下筆如有神,不到一會兒,一張神態更加細膩自然的美人圖像便躍然紙上。由于工具利手,加上又進入了狀態,這副畫相比剛才那幅無形中上了何止兩個檔次。

  只見畫中女子裙帶飄飄,宛如踏波而來的仙子,面容秀美,臉上微帶笑意,華貴之氣撲面而來,仿佛栩栩如生的站在眼前。只是眉心處微微蹙起,似乎有些隱隱的憂愁。這是林晚榮根據董仁德說的蕭家的近況,故意加上去的,目的就是為了更加逼真。

  “這難道就是真的蕭大小姐?她長的真好看。”董巧巧在林晚榮身邊不由自主的輕聲感歎道:“如果我也有這樣一副畫那該多好啊。”

  林晚榮笑道:“好啊,沒問題,改天我一定親自給你素描一副。”
作者: lovie    時間: 2009-3-26 18:19

正文 第十八章 坐地起價(1)
(更新時間:2007-3-26 12:01:00本章字數:2628)


  

  董巧巧本是下意識之說,卻沒想到被林晚榮聽進了耳裏,還順口答應了她,她臉上一陣羞澀,卻也帶著點點欣喜。畢竟女子都是愛美的,能把自己的青春時光以畫布的形式保留下來,那是她們的夢想。

  “謝謝公子了。”董巧巧羞澀說道。

  林晚榮嘿嘿一笑,手背在臉上擦了一下,對董仁德道:“董大叔,你看怎麼樣?”

  董仁德對林晚榮豎起一個大拇指道:“對公子你,沒說的,小老兒除了敬佩,還是敬佩。”

  林晚榮一鼓作氣的將其余幾副插圖畫完,這假冒的蕭大小姐神態各異,卻是一樣的美麗動人,保證把那些才子們迷的七葷八素的。

  林晚榮畫完最後一筆,又在臉上抹了一下,才長身而起笑著道:“搞定,收工。”

  董巧巧看著小冊中形態各異的同一個女子肖像,臉上滿是羨慕,看了林晚榮一眼,忽然掩著小嘴吃吃笑了起來。

  “怎麼了?”林晚榮被她笑的愣了一下,不過這妮子笑起來還真好看。

  董巧巧從懷裏取出一塊手絹,紅著臉看了林晚榮一眼,咬咬嘴唇湊到林晚榮身前,手絹帶著一股淡淡的清香往林晚榮臉上撫來。

  林晚榮恍然大悟,一定是炭灰沾在臉上了,她才會有這樣的舉動。

  不過,她這一手卻讓林晚榮嚇了一跳。這個時代男女之防甚嚴,即便是董巧巧生在普通人家,但這個動作也太親昵了,就算是在林晚榮那個時代,也只有男女朋友才會有這樣的動作。

  別是她對我產生非分之想了吧,日,那我可危險了,本才子天生屬于坐懷就亂的。林晚榮無恥的想到。在這個時代,說實話,他還沒有做好談戀愛的准備呢。

  林晚榮急忙往後退了一步,不知不覺的拒絕了她的好意,很自然的接過她的手絹,笑著道:“我自己來就行了。”

  董巧巧愣了一下,也意識到了自己的不妥,臉上飛紅,林晚榮急忙將手絹放到鼻子上輕輕聞了一下,輕浮的道:“真香!”

  董巧巧知道他是為了故意化解自己的尷尬,便對林晚榮感激的一笑。

  不過輕浮本是林晚榮的本性,這點倒不用裝。

  董巧巧臉色像染了厚厚的胭脂,輕輕嗯了一聲,沒有說話。

  林晚榮對老董使了個眼色,老董卻是無動于衷,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林晚榮心中有些惱怒,小妮子不懂事,你都一把年紀了還不懂事嘛。惹老子火起,一口將你寶貝閨女吃了,你可別怨我。

  這倒不是林晚榮矯情,實在是對于這個世界還比較陌生,對于談戀愛還沒有一點心理准備,只能慢慢來了。

  這父女倆都不說話,倒像是在演啞劇,林晚榮擦完臉上的灰塵,准備還給董巧巧,只是上面已經被塵灰沾染成全黑,直接還給她,倒有些不好意思了。

  董巧巧倒是淡然一笑,從林晚榮手裏接過手絹道:“公子,這些粗重活還是我來幹吧。”

  見她神態自然,林晚榮便坦然下來了,轉念一想,我是不是自我感覺太好了點?這麼容易就有小妞倒貼?不過本才子英俊瀟灑風流倜儻,沒有小妞倒貼那才是不正常。

  用碳黑素描完畢,林晚榮又讓董巧巧拿著毛筆順著素描的印記,細描一番,免得碳黑被擦去了。

  這可是個細致活,雖是照葫蘆畫瓢,稍一差錯就會破壞整個圖畫。

  林晚榮還沒來得及告訴董巧巧自己這個半吊子才子根本不會用毛筆,董巧巧卻也乖巧機靈,雖然不明白林晚榮為什麼不用毛筆,卻沒有開口相問。

  她小心翼翼的描著素像,小臉蛋上緊張的滿是汗珠,深怕一不小心就破壞了林晚榮原來的畫像。

  林晚榮心中有一種淡淡的感動,他們父女對自己那種無條件的信任,讓林晚榮很有些溫暖的感覺,真不明白自己所在的那個時代,那些做籠子騙老太太養老錢的雜種們,他們難道是吃屎長大的?

  董巧巧終于將那畫像全部臨摹了一遍,她的巧手讓林晚榮無話可說,甚至連筆畫的圓潤都與林晚榮所畫的毫無二致。

  林晚榮搖著頭感慨道:“巧巧,你可一定不能嫁給別人當老婆啊,要不然我到哪裏去找你這樣的巧手啊。”

  林晚榮和她熟分起來,便連小姐二字都省了,直接就叫她巧巧了,本來就是嘛,好好一個姑娘,叫什麼“小姐”嘛。

  林晚榮說完之後,還很囂張的大笑了幾聲,董巧巧小臉通紅的跑出去了,大概沒明白林晚榮這風流才子怎麼突然之間變得這麼粗俗了。

  嘿嘿,小妮子送手絹讓我受驚了,我也同樣讓你受精一次。老子就這麼無恥了,你能把我怎麼著?林晚榮很囂張的笑著。

  將那手冊整理完畢,已是中午時分,將手稿交于老董找到印刷行抓緊時間影印。

  林晚榮知道現在的影印技術落後,好在這小冊頁數不多,這一下午連帶晚上,加班加點,能搞出五百冊已經不錯了。

  老董在這城中居住多年,頭腦靈活,人脈又廣,這正是林晚榮看重他的地方。

  老董拿著手稿正要出去影印,林晚榮忽然想起一事,急忙拉住他道:“董大叔,這事要跟印刷行叮囑,一定要注意保密。特別是這手稿,更是極為貴重,落在別人手裏,加以印刷,便極容易仿制,所以一定要當心。手稿要及時送回。”

  林晚榮已經向老董許以巨額利潤,這年頭又沒有知識產權保護,要真是被人盜版了,那真的會陪的血本無歸,叫他到哪裏喊冤去。在自己那個時代,就算有了知識產權保護,還不一樣是盜版滿天飛。所以他要一再叮囑老董保密。

  晚飯就在老董家解決的,林晚榮是孤家寡人一個,回去也只有一個冰涼的灶台,倒不如陪他們父女倆聊聊天。董青山也回來了,臉上閃爍著一片興奮之色,顯然是初見成效。

  董巧巧果然是又一次驗證了巧巧之名,雖是粗茶淡飯,卻美味無比。見林晚榮幾乎將舌頭都吞進了胃裏,董巧巧又掩唇輕笑,美麗質樸的樣子,有一種淡淡的溫馨感覺。

  晚飯後陪老董去印刷行轉了轉,果然是有錢能使鬼推磨,在許以兩倍原價的重金利誘下,印刷行二十幾個熟練工人,連夜開工趕制,老板拍著胸脯保證,天亮之前一定趕出五百本來。

  這裏的印刷之術還極為古老,將原稿先拓印到牛皮紙上,再透過牛皮紙著墨到紙張上,字跡幹後便裝訂成冊,效果是差了些,但人像和字跡還是很清晰的。

  這種手工作坊一下午加一晚上,趕制出五百本來,也確實是極限了。
作者: lovie    時間: 2009-3-26 18:19

正文 第十九章 坐地起價


  這一天林晚榮也是極累了,回到家便上床了。這個時代,天是湛藍的,水是碧綠的,空氣是清新的,蔬菜是無毒的,這樣難得的環境下,睡起覺來自然是舒服的。
  至于那些飽暖思淫欲的事,不是不想,只是暫時還沒想好和誰幹。

  第二天一大早林晚榮便醒了,趕在大街上最早的一撥人群裏,吃了兩個油餅,喝了一碗新鮮出爐的豆腐腦,綠色食品就是好,現在渾身都是精神,雄赳赳氣昂昂的往老董家去了。

  到了老董家,老董正在喝稀飯,新蒸的白面饃才剛咬了半口。

  “林大哥,你還沒有吃早飯吧,我新蒸的白面饃,你嘗嘗吧。”董巧巧給林晚榮端來一碗稀飯,揀了兩個最大的白面饅頭給他拿了過來。

  自從昨晚吃飯時候知道林晚榮是孤家寡人一個,而且怎麼看林晚榮都不像一個公子,董巧巧便直接將林晚榮從公子“降格”為林大哥了,並盛情邀請林晚榮每日三餐到她家解決。

  唉,這怎麼好意思呢,林晚榮是個 腆的人,五天吃上十頓就可以了。

  看著眼前的兩個白面饅頭,忽然想起以前看過的一個笑話。

  戀愛中的某男第一次摸了女友的咪咪後,感慨的道:“哇,好像饅頭啊。”

  女生羞澀的道:“沒有啦,人家的哪有饅頭大嘛。”

  男生道:“我說的是旺仔小饅頭。”

  可惜林晚榮要把這笑話講給老董父女倆的話,估計立馬得被笤帚趕出來。

  白面饅頭讓林晚榮食欲大動,反正他本性就是無恥的,再來點也沒什麼了,便大叫道:“正好,巧巧,我還沒吃——飽,謝謝你啊。”

  老董雙眼通紅,顯然是昨晚熬了一個通宵,林晚榮昨晚卻在呼呼大睡,這麼不尊重老人家,林晚榮心裏還真有些不好意思。不過做好本職工作,也是他職責所在。

  “董大叔,那邊影印了怎麼樣了?”林晚榮見老董只顧喝稀飯,趕緊問道。

  老董抹抹嘴,對著他背後一指道:“呶,在你背後,五百本,全部都在那裏。”

  林晚榮一下跳了起來,半個白面饅頭吞入肚中,轉身一看,果然,五百本小冊子堆得整整齊齊,還散發著油香。

  林晚榮拿起最上面的一本,仔細翻看起來,影印效果還說的過去,蕭大小姐的肖像也清晰可見。這小妞應該沒有聽過肖像權這個概念,這錢讓老子賺了。反正老子也快進去伺候她了,就當作她的補償吧。

  看著這五百本小冊,林晚榮心裏暗樂,做三版小報的老板,這感覺還真是不錯啊。

  “林公子,這小冊子咱們定價多少?”

  自從知道了林晚榮這半吊子才子的身份之後,老董對林晚榮的尊敬沒有絲毫改變,只是再叫他公子的時候,連林晚榮自己咀嚼著都不是那個味道了。

  “五兩銀子一本。”林晚榮撫摸著小冊子愛不釋手,頭也不回的說道。

  “吧嗒”一聲,董大叔含在嘴裏的半個饅頭直直的掉了下來。

  林晚榮轉身見他們父女倆死也不相信的眼神,頗覺好笑,便道:“怎麼,你們不相信是不是?”董巧巧猶豫了一下道:“林大哥,你真的要賣五兩銀子一本?這個是不是,是不是太貴了?”五兩銀子是一個普通人家半年的生活費了,這個價格確實不菲,也難怪這父女倆咋舌。

  “你們別不相信,五兩銀子,還不帶還價。奇貨可居這個詞你們知道嗎?”林晚榮神秘一笑,臉不紅心不跳,大言不慚的道。

  雖然林晚榮看不到自己臉上現在的表情,但是他知道,自己現在的樣子,一定像極了一個十足的奸商,而且是最無恥那種。無恥本來就是他的本性,關于這一點,林晚榮倒也不需要隱瞞什麼。

  “你們得把握那些才子們的心理。願意掏錢買這本小冊的人,他根本就不在乎你是一兩一本,還是十兩一本。他們要的是資訊,要的是第一手的資料,一兩和十兩對于他們來說,沒有任何區別。他們的原則就是,不求最好,但求最貴,這是個很奇妙的心理。”

  林晚榮一番話說的董巧巧父女倆一愣一愣的,顯然,他們對人性的理解還不夠深入,還需要林晚榮的繼續教導。

  “你們想想,現在只要有一個人買了,其他人誰想落到別人身後?誰不想弄到關于蕭大小姐的第一手資料啊?這個就是攀比效應,就像多米諾骨牌,一旦推倒一張,剩下的就轟然倒塌了。”

  林晚榮一時說漏了嘴,多米諾骨牌都冒出來了,連忙解釋道:“總之,就是誰也不能讓別人專美于前的心態,導致咱們這本小冊要大賣。你想啊,只要一日飛上枝頭變成鳳凰,這點點小錢算得了什麼。”林晚榮鼓動三寸不爛之舌,大肆吹噓著。

  董巧巧頭腦靈活,馬上就想到了其中的問題:“可是蕭大小姐就算要選夫婿,也只可能選中一個啊。咱們可有四五百本小冊呢。”

  林晚榮呵呵一笑道:“狀元也只取一人,可是《論語》《詩經》《道德經》《孟子》還不是一樣大賣?在結果沒有出來之前,一切都有可能。”

  董巧巧顯然是個心靈善良的好姑娘,很會替蕭大小姐打算:“可是我聽說,柴門出才子,很多窮人家的才子,他們買不起我們這小冊子。那豈不是耽誤了蕭大小姐的美好姻緣。”

  林晚榮當場暈倒,這妮子也太把他們這些人當根蔥了,如果一本小冊子就能影像到蕭大小姐的婚事的話,那蕭家這高門大戶算是白混了。

  面對董巧巧渴求知識的眼神,林晚榮無奈的再次充當了教導員的角色,他冷冷笑道:“寒門才子既然來了,他們就要做好心理准備。如果他們真有本事,就應該憑真本事娶了蕭大小姐去。來買我們的這些小報,算是怎麼回事情?如果想借此攀上高枝,我只能感到遺憾,攀龍附鳳不是沒有成本的,這是他們要付出的代價,所以他們一定要考慮清楚。我沒有強迫他們買,是他們自己心裏有鬼。那些真正的才子是絕對不會買咱們的書的,可是這個世界上,這種所謂的高風亮節的才子,能有幾個呢?我們是商人,講究的就是利潤。誰掏錢,我們就賣給誰。至于婚姻大事,那是蕭大小姐應該考慮的問題,我們想要施加影響,卻也沒有辦法。”

  林晚榮的這一番理論說的董巧巧也是暗自點頭,對他定下如此高價,雖仍是心存疑慮,但明顯已經有些接受了。
作者: lovie    時間: 2009-3-26 18:20

正文 第二十章 賺錢了


  收拾打扮一番,林晚榮和老董一人懷裏揣上數十本小冊子,到達招考現場觀察風向,林晚榮臭美的給取了個好名字,叫做試探性營銷。當然,又要花一番口水,向好學的巧巧解釋營銷的概念了。
  今天是蕭家家丁報名的最後一天,明天就是正式招考開始的日子了,所以四鄉八裏的才子們,識字不識字的,都趕來了。

  不僅有金陵本地的,還有杭州、蘇州、揚州、鎮江等地的才子們紛紛趕來,將報名現場圍得裏三層,外三層,真的是水泄不通。

  還是和昨天的情景一樣,准家丁和才子們分成兩隊,各自報名,涇渭分明,井水不範河水。這裏的秩序還好,沒見亂插隊的,大概是因為大家都是文明人吧。

  吸引了這麼多才子到來,這蕭家大小姐魅力非凡啊,不過,更吸引人的,應該是她背後的龐大的產業吧。

  蕭家對這麼多才子紛遝而來,也必定早有察覺,可是他們既不支持,也不反對,不知道是在搞什麼鬼,到底是要才子還是要家丁?抑或是兩者兼得?

  不過他們的動靜搞得越大,林晚榮就越喜歡,反正他就是要趁混水摸魚,大發洋財的。

  林晚榮的目標是這些風流才子們,看他們一個個衣著光鮮,人模狗樣的,五兩銀子林晚榮都覺得定價太低了。

  至于那些准家丁們,兄弟,不是我看不起你們,是社會現實如此,要想炮妞,首先就要多掙錢啊。

  林晚榮找准一個面皮白淨的才子,湊過去輕聲道:“兄弟,有一本好書你要不要?”

  林晚榮將懷裏的小冊子拿出來,飛快的在他面前晃了一下,讓他看清封面上那蕭大小姐美麗的臉,然後又飛速的揣到懷裏去了。

  果然,白面才子眼睛一亮,警惕的四周看了一眼,才低下頭對林晚榮道:“兄弟,有沒有彩色版的?”

  彩色版的?林晚榮愣了一下,旋即明白過來了,這家夥把他當作賣黃色小報的了。

  林晚榮當下勃然大怒,你姥姥的,老子長得玉樹臨風英俊瀟灑,怎麼可能是賣那玩意兒的。雖然什麼花花公子龍虎豹之類的,大爺我也珍藏了不少,但也不至于靠販賣那個為生吧。這白面王八也不知道什麼眼神,看來也不是什麼好東西。

  不過說真的,林晚榮現在懷裏揣的鼓鼓的,還真的像極了中關村電腦市場裏那些賣碟的同行們。

  林晚榮心裏真的是郁悶的不行,只想給這死白面一拳,但想起老董正在遠處看著自己,學習他如何營銷,這第一炮無論如何都得打響啊。

  林晚榮咬著牙道:“兄弟,你說的那些東西,我們私下再交流。不僅有宮廷流傳出來的彩色珍品,還有倭國進口的珍藏版本,父女的,母子的,三代的,那姿勢,那神態,嘖嘖,保證你沒見過。”

  白面立即臉泛紅光,雙手直搓,那眼中的光芒,說他不是色狼,這個世界上就沒有色狼了。

  “不過,眼下最重要的是,我要鄭重向你推薦這本從蕭家內部流傳出來的絕世孤本,請看——”

  林晚榮又將那小冊取了出來,書面的蕭大小姐頭像立即吸引了這白面色狼的目光:“這是——”他驚喜的說道,四處張望了一眼,便即刻住嘴了,眼中閃過的驚喜,連瞎子都能看的到。

  “不錯,這就是蕭大小姐,這是我內部一個中級家丁兄弟花大價錢弄來的,你看——”林晚榮抖了抖封面,嘩啦嘩啦作響之中,白面終于將眼光從蕭大小姐身上轉移到了那上面的幾行字上。

  “大小姐秘史”五個大字言簡意賅,下面兩行是“蕭氏家丁委員會主辦 XX印刷行承制”,右上角兩個黑色小字——“絕密”。

  見這家夥眼裏放光,林晚榮就知道有戲,趕緊趁熱打鐵道:“你看這畫像,多麼精致,我可以很負責任的告訴你,這是蕭大小姐的畫像第一次流出,你是除我之外的看見這畫像的第一個人,你再看看裏面的內容,絕對是真彩實料,童叟無欺。今天我們哥倆有緣,兄弟我急等錢用,願意以最低價將此珍本轉讓給你。”

  那家夥匆匆瞟了一眼,看見裏面的“蕭大小姐擇偶觀”更是眼泛綠光。林晚榮極快的將那小冊合起,不讓他繼續看下去。

  白面才子只得道:“你出價吧。”

  “十兩銀子,少一文我也賣不起。”林晚榮見魚餌已上鉤,心裏大定,兼之這家夥剛才惹得大爺心裏不高興,老子坐地起價,價錢翻一番。

  沒有想象中那麼大的震驚,這家夥只是眉頭皺了一下道:“貴了點,能不能再少點?”

  林晚榮心中大喜,果然是奇貨可居,吃定他了。

  林晚榮堅定的搖頭道:“兄台,這是蕭家內部流傳出來的好東西,是有價無市的東西,我也是花了大價錢才弄來的,十兩紋銀已經是最低價了,你也知道,這個東西一旦賣給別人,大家都是放手搶的。”

  那家夥臉色有點猶豫,林晚榮裝作無奈的搖搖頭,也不與他說話了,轉身就走。

  “兄台,快請留步。”董巧巧裝扮成的才子“恰到好處”的叫住了林晚榮,盯著林晚榮手裏的小冊“眼中放光”,顯然也是個“識貨之人”。

  白面才子哪裏知道這是做籠子的,見有人來跟自己搶,頓時大慌,急忙攆上林晚榮道:“我先來的,我先來的,兄台,你那小冊我要了。這是十兩銀子,請你收好了。”

  林晚榮和董巧巧互相望了一眼,眼中滿是笑意,林晚榮收下了十兩銀子,董巧巧偷偷的向他豎起了大拇指。

  董巧巧“遺憾”的離開了,一個留意林晚榮和白面很久的胖胖的才子急忙拉住了林晚榮:“這位兄台,請問你剛才給李兄拿的是什麼好東西?”

  林晚榮疑惑的道:“你是——”

  胖才子急忙道:“我和李兄是同窗好友——”

  林晚榮心裏頓時明白了,這兩個家夥是同班同學,現在為了蕭大小姐成了競爭對手,肯定不會讓另一個專美于前的。

  林晚榮將剛才那番話轉述一番,這胖才子自然意動,只是這貨侃價比較狠,林晚榮報了十兩銀子,他竟然開口直接砍到了五兩。

  日,要是不能十兩賣給你,老子跟你的姓。林晚榮根本就不和他談了,掉頭就走。

  果然這家夥急忙叫住了林晚榮:“兄台——”

  于是乎,十兩成交。

  見又有好幾個才子注意到了自己這邊的動靜,林晚榮心裏暗喜,跑到老董身邊抹了把汗道:“奶奶的,我太低估市場購買能力了,董大叔,我們加價,十兩銀子開賣。”
作者: lovie    時間: 2009-3-26 18:20

正文 第二十一章 盜版


  見林晚榮轉眼之間二十兩銀子到手,董仁德也大是興奮,十兩就十兩,反正現在是賣方市場,又是一錘子買賣,怕他個球。
  剛才與林晚榮合作演了一出雙簧的董巧巧一身男裝打扮,站在董仁德身邊,笑著對林晚榮道:“林大哥,你說髒話哦。”

  林晚榮哈哈笑道:“心裏怎樣想,便要怎樣做,我這是真性情體現。”

  董巧巧嫣然一笑,望著他沒有說話。

  林晚榮對董仁德道:“董大叔,還等什麼啊,白花花的銀子在等著我們嘛。”

  董仁德眼中放出獸性的光芒,林晚榮與他哈哈笑著,直往才子們中間沖去。

  林晚榮堅信,很快,他們就要成為最受廣大才子們歡迎的人了。

  有了前幾次成功的營銷經驗,老董也有樣學樣,他們之前的交易早已落到周圍才子眼裏,因此二人一上來就遭到了眾才子的圍搶。

  “兄台,這可是蕭家大小姐的自畫像?”

  “兄台,還有沒有蕭大小姐的內部消息?”

  “兄台,有沒有蕭二小姐的內部消息?”

  “兄台,有沒有蕭夫人的內部消息?”

  日,林晚榮一陣惡汗,原來所有男人的心理都一樣啊,這蕭家母女看來都已經成了肥肉,是人都想來咬一口。

  不過,對他來說,沒有這群心懷鬼胎的家夥,他到哪去賺錢呢?

  見人越圍越多,老董和林晚榮二人已經被包圍其中,才子們的熱情充分爆發出來,林晚榮大叫道:“別搶,別搶,這是蕭家內部流傳出來的孤本,數量不多,極為珍貴,一口價,十兩銀子一本。一手交錢,一手交貨。”

  “不用找了。”一個財大氣粗的才子,順手丟給老董一錠沉甸甸的銀子,搶過老董手裏一本小冊,愛若珍寶的藏進了懷中。

  這一下才子門便如同沸水般炸開來了,瘋狂著擠上來:“我出十一兩,兄台,速速給我。”

  “我出十五兩——”

  “二十兩——”

  老董和林晚榮被擠在中間,二人滿頭大汗,眨眼之間,兩人揣在懷裏進行試營銷的幾十本小冊便被哄搶一空。

  幸虧林晚榮見機的早,早已囑咐董青山將剩余的小冊全部取來,才滿足了才子們的瘋狂需求。快到中午時分,五百本小冊只剩下十余本。

  在場才子雖有數千人之多,但真正有實力花十兩銀子買上一本風月小冊的人也畢竟有限,能夠將這五百本盡數賣出,已經大大出乎林晚榮意外了。

  見才子們三五成群的湊在一起欣賞這畫冊,口裏還不住的發出嘖嘖的贊歎聲,顯然是這蕭大小姐的容貌深深吸引了他們。林晚榮心中偷笑,沒料到這林大小姐的畫像便如此值錢。

  董家父子女三人,分了兩批才將收入的銀子全部運走,董仁德沒有想到這小冊果如林晚榮所講瘋狂大賣,望著白花花的銀子,臉上早就樂開了花。

  午餐是董巧巧做好了送來的,她還是身著男裝,找了棵大樹下坐著,將竹籃裏熱騰騰的飯菜取出來道:“林大哥,吃飯了。”

  董巧巧的巧手可不是吹的,這幾樣小菜色香味俱全,林晚榮猛地吞了幾口口水道:“巧巧,你這水平,就是那些大廚們恐怕也趕不上你。”

  他挾了幾口菜狼吞虎咽起來。董巧巧紅著臉看著他說:“林大哥,我哪有你說的這樣好了。我看你才是了不起的人,你知道嗎,我從來沒有想過,這麼簡單的一本小冊子竟然能賣到這麼多錢,足足有五千兩銀子啊。爹和小弟在家裏看著銀子,歡喜的都不願意睡覺了。”

  林晚榮好笑的搖了搖頭,這董老頭還真是沒見過銀子啊。

  林晚榮對錢看的不是太重,一百萬是過,一塊錢也是過。只不過看此時董巧巧高興的樣子,心裏也是有幾分喜悅,便哈哈笑著打趣道:“這樣說來,巧巧姑娘你的嫁妝殷實的很哪,找到如意郎君那天可別忘了我的好啊。”

  董巧巧紅著臉垂下頭去道:“林大哥,你就不要取笑我了。”

  林晚榮這人臉皮極厚,看著董巧巧又是一陣大笑,董巧巧臉紅到脖子上,頭直垂到胸前,再也不敢抬起來。

  將飯菜一股腦的消滅幹淨,林晚榮喝了口水,才拍拍肚皮,心滿意足的道:“巧巧,謝謝你了。我差點把舌頭都吞進去了。”

  董巧巧嬌笑著道:“哪裏有你說的這麼嚴重。對了,林大哥,爹讓我問問你,小冊還需不需要再加印幾冊?”

  林晚榮搖搖頭道:“不用了,咱們即使加印,也賣不了什麼好價錢了。”

  “為什麼?”董巧巧奇怪的問道。

  “一方面是因為市場已經接近飽和,哦,就是該買的人已經買了。”擔心董巧巧不理解飽和的意思,林晚榮趕緊解釋道。

  “畢竟十兩一本的東西,也不是人人都買的起,再說咱們也要替蕭大小姐考慮考慮不是?讓這五百名才子先欣賞一下她的美貌也就夠了。不過要是以巧巧你的容貌,恐怕就要是二十兩銀子一本了,還不帶還價的。”林晚榮一副悲天憫人為蕭大小姐著想的樣子,後面一句卻已經口花花的調戲起董巧巧來了。

  董巧巧聽他一副大言不慚的口氣,又調戲自己,忍不住鬧了個大紅臉,哼了一聲道:“林大哥,你這人真是壞死了。”

  “是嗎?哈哈——”林晚榮囂張的大笑,男人不壞,女人不愛,這丫頭年紀太小,哪裏能夠懂得這些道理呢。

  論起厚臉皮和無恥來,董巧巧哪裏是林晚榮這壞鳥的對手,小妮子只得雙手捂住臉龐,不敢讓他看到自己臉上的紅霞。

  “另一方面原因,是因為咱們這書已經有了盜版。”笑了一會兒,林晚榮正起臉色,指著遠處幾個手裏拿著一本小冊,鬼鬼祟祟向才子們推銷的家夥說道。

  “這麼快?”董巧巧驚道。

  恰巧旁邊有一個才子買了一本盜版,董巧巧大致描了一眼,就是把林晚榮制作的小冊拿去翻印了一道,由于是加工趕制,油墨尚未幹涸,紙張粗糙,字跡和頭像都很不清晰。

  董巧巧嘟著嘴道:“這和咱們的比起來,可差遠了。”

  “是差遠了,可人家賣的便宜啊,一兩銀子一本,呵呵,對那些寒門才子來說,還是很有吸引力的。也罷,我們做了高端市場,低端市場就留給別人去做吧,總要給別人留口飯吃吧。”

  林晚榮呵呵笑道,心裏卻滿不是滋味。媽的,老子栽樹,你們乘涼,你們這些盜版商也太不仗義了,上帝保佑你們生兒子長兩個小JJ。

  本來他是准備再加印的,可是第一冊賣出去不到三個時辰,他就看到了盜版,沒想到這個時代,盜版也是一樣的猖獗,這些家夥手也也太快了吧。

  雖然林晚榮對錢不太看重,但沒有人會嫌錢多,能多賺點就要多賺,誰會跟錢過不去呢。
作者: lovie    時間: 2009-3-26 18:21

正文 第二十二章 小小姑娘(1)
(更新時間:2007-3-27 21:02:00本章字數:2545)


 

  董巧巧也想明白了其中的道理,畢竟購買力有限,財大氣粗的才子們,該買的已經買了,剩下的二級市場也沒有多少油水了,如果再加印肯定是得不償失了。

  她是個容易滿足的姑娘,一個上午淨賺五千兩銀子,這絕對是一個奇跡,放在以前是想也不敢想的,她知足了。

  “林大哥,你真的要到蕭府去當家丁?”董巧巧再不去關心加印的事情,看著林晚榮猶豫了半天,終于開口問道:“你不會——是為了蕭大小姐吧?”

  林晚榮故意一驚一詐:“咦,巧巧,這都被你看出來了,你可真是聰明伶俐,未蔔先知啊。”

  董巧巧流露出一種奇怪的神色,臉色似乎不太好。

  林晚榮見這丫頭神情有點郁悶,不忍再逗她,搖頭笑著道:“呵呵,我跟你開玩笑的。放心吧,我對那蕭大小姐可沒什麼興趣。你想想,都沒人見過她長什麼樣,要是一個醜八怪賴上我,那我還不如找棵樹吊死算了。”

  董巧巧聽他說的有趣,忍不住噗哧一聲笑了出來道:“哪有你這樣編排人的?”

  林晚榮笑了笑道:“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我去蕭家打工,也有我的苦衷。你也知道,這次咱們販這小冊,生意雖好,卻只是個一錘子買賣,不是長久之計。我也要吃飯,要養家活口,能找個地方收留我就不錯了。蕭家家丁的待遇不錯,我呢,是個沒志向的人,喜歡隨遇而安,再說我這個人也沒什麼長處,就是長得帥了點,脾氣好了點,主意多了點,蕭家要選我做家丁,也勉勉強強算是找對人了吧。”

  林晚榮一臉苦相,這倒不用裝,如果不是上了魏老頭的圈套,打死他也不會跑來伺候人。

  董巧巧紅著臉捂著小嘴偷笑道:“林大哥,你的臉皮還真厚哦。不過,和你說話很開心,你不僅人好,而且懂得又多,我喜歡和你聊天。”

  林晚榮呵呵樂道:“那當然,你知不知道,在我以前的公——哦,家鄉,很多女孩子就喜歡聽我說話,一上班,大家就都圍到我身邊,聽我講故事。怎麼樣,魅力十足吧?”

  這個倒不是這小子瞎吹,林晚榮為人樂觀,口才又好,和每個人都相處的很好。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做生意的,就得像他這樣有一張厚臉皮。

  “是嗎?”董巧巧看了他一眼道:“不知哪家的小姐有福氣,能夠許給林大哥這樣的好人家。”

  林晚榮想起自己交過的那些女友,愛他的和他愛的,都如流水般逝去了,再也沒有機會看到她們了。

  他臉上閃過一絲悵然,搖著頭苦臉笑道:“什麼福氣啊,我現在是光棍一個槍一條,走到哪裏隨便倒。”

  他的那絲落寞意味盡數落在了巧巧眼底,董巧巧低了頭咬咬嘴唇,聽到他的話,卻又抬起頭來,臉上閃過一絲明媚的光。

  “不過,林大哥,你板起臉來,那樣子也很嚇人哦。”董巧巧學著林晚榮的樣子,故意粗著嗓子說道:“面子是別人給的,臉卻是自己掙的——”說完又咯咯嬌笑起來。

  林晚榮想笑,卻沒有笑出來,他收起臉上的笑容,正色道:“巧巧,凡事不能看外表,你只覺得和我說話開心,你又怎麼知道我不是壞人呢?”

  林晚榮想起以前商場的爾虞我詐,相見時滿面笑容,轉過身就去背後捅刀子。這樣的事情,林晚榮見了不少,也親自參與了不少。現在想來,真的就像一場夢。

  董巧巧愣了一下,她與林晚榮相處了幾天下來,看見他整天嘻嘻哈哈的沒個正經,卻從來沒見他這副樣子。

  她輕輕嗯了一聲,看著林晚榮柔聲道:“林大哥,你是不是有什麼心事?你好像很不開心?能不能跟巧巧說說?”

  林晚榮哈哈笑道:“你這丫頭不要自作聰明了,我快活的很。”

  董巧巧望著他,堅定的道:“林大哥,你是好人,從看到你的第一眼起,我就知道。”

  她說完話,深深望了林晚榮一眼,然後提著空空的飯盒,飛快的跑了。

  林晚榮無奈的摸了摸鼻子,我是好人?嗯,我也是這樣想的。不過看這丫頭跑步,小屁股扭得倒是挺快,她要是去練習短跑,沒准是塊好料。

  吃飽了,喝足了,林晚榮也懶得回家去了,就靠著樹幹,用賣的剩下得一本小冊遮住了臉,安安穩穩的睡起大覺來。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忽然覺得鼻孔裏一陣癢癢,一個噴嚏沒打出來,已經被鬧醒了。

  林晚榮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卻見眼前一張如花似玉的小臉,正似笑非笑的望著自己。

  咦,這是哪家的小妞,如此水靈,林晚榮打了個呵欠,頭腦清醒了點,卻見眼前這個小妞手裏拿著一本小冊,正微笑望著自己。

  這丫頭大概十六七歲的年紀,眉毛彎彎,眼睛大大,櫻桃小口,小臉粉紅,身著一件黃色緞花碎裙,腳上蹬著一雙淡紅小蠻靴子,透著一股子刁蠻勁。雖然年紀不大,但胸脯高高,發育的很好,該大的大,該小的小,端的是一個萬裏挑一的美人坯子。

  這丫頭望著怎麼有點眼熟?林晚榮心裏有些奇怪,他確定自己肯定沒見過她。他見過的美女,不分年紀大小,一般都會有印象的

  見這小姑娘盯著自己,林晚榮也不多想了,笑著道:“這位小姑娘,雖然我很高很帥很天才很可愛,但是你這樣盯著我,我也會不好意思的。”

  那小姑娘臉上紅了一下,狠狠瞪了他一眼,揚了揚手中的小冊道:“呔,你這小子,這小畫冊可是你編出來的?”

  她手裏舉得高高的,正是林晚榮睡覺時搭在臉上的那本小冊,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被這小姑娘取了下來。

  林晚榮呵呵樂道:“怎麼樣,小姑娘,你也想買這小冊?是不是你家裏有哥哥堂兄之類的?唉,這些家夥臉皮怎麼這麼薄啊,自己舍不下臉皮來,反而派了你來。”

  那小姑娘眼珠子一轉道:“是啊,是啊,是我家哥哥讓我來的。這畫中人可是蕭大小姐?”

  林晚榮點點頭道:“那是當然,這是蕭家內部流傳出來的孤本,我得來也十分的不容易啊。唉,我這個人心最軟了,最見不得長得漂亮的小姑娘來求我了,也罷,也罷,十五兩銀子,我就賠本賣給你吧。”

  那小姑娘哼了一聲道:“你這人恁的不老實。哼,我跟了你一上午了,你賣給別人大多是十兩銀子,怎麼一轉手到了我這卻要十五兩銀子。”

  




正文 第二十三章 小小姑娘(2)
(更新時間:2007-3-28 12:04:00本章字數:2531)


  林晚榮一陣大汗,這小妞不傻啊,知道先觀察再侃價。
  他雖臉皮極厚,但被這十六七歲的小姑娘識破詭計,老臉上也有些掛不住,奪過那小姑娘手裏的小冊笑道:“這位小姐,不要說十兩,就連一兩銀子的版本也有人出的。呶,你看——”

  他朝旁邊呶呶嘴,一位寒門才子正視如珍寶的閱讀著盜版小冊,那癡呆的神情仿佛擁有了這小冊,便擁有了半個蕭大小姐。

  這個小姑娘注意林晚榮許久了,自然知道別人手裏匆忙而來的盜版與這正版貨相差極大,她望了林晚榮一眼,哼了一聲道:“就算你這是正版,也不能坐地起價啊。”

  這小姑娘臉蛋紅紅,皺起眉來,很是好看,果然是個極為出色的美人坯子,可惜林晚榮做起生意來是六親不認的,當下嘿嘿笑道:“小姑娘,奇貨可居這個詞你聽過沒?我們的正版已經全部銷售完畢,這一本本來是我自己留下來做個紀念的,現在你要買去,奪了我的所愛,自然是要多付出幾分了。”

  小姑娘眼珠子一轉道:“好,十五兩就十五兩,不過你要先回答我一個問題。”

  林晚榮看了她一眼道:“小姑娘,回答一個問題要多收五兩銀子的,你可要想好了。”

  小姑娘怒道:“你這是哪裏的規矩,回答問題也要收銀子?都要像你這樣,那還不亂套了?”

  “非也,非也。”林晚榮搖頭道:“我和別人不一樣,我是專家點評,字字珠璣,當然要收費了。”

  小姑娘輕蔑的道:“什麼專家?收了別人錢作廣告的,都說自己是專家。”

  林晚榮哈哈大笑道:“小姑娘,沒想到你認識還挺深刻的,差點就被你識穿了。這樣吧,我問你,你要問的問題,是不是只有我知道答案?”

  小姑娘想了一下,點點頭道:“好像真的就只有你知道。”

  “這不就結了。”林晚榮心中暗笑,這小妞的話太好套了:“只有我知道的答案,我可以選擇回答,也可以選擇不回答,你要從我這裏獲得信息,就要付信息費。這很公平的。我這個人做生意很厚道,一分銀子一分貨,五兩銀子已經是很便宜了,絕對沒有訛你。”

  小姑娘愣了一下,想了一想,哼了一聲道:“好,五兩銀子就五兩銀子,但是你要老實回答我,不准欺騙。”

  林晚榮輕輕拍了拍自己的臉頰道:“你看到沒有?這是多麼英俊的臉頰。你記住了,我這張臉就是招牌,金字招牌,老少鹹宜,童叟無欺。”

  小姑娘捂住小嘴咯咯笑了一下,輕聲道:“從來沒見過向你這麼不要臉的。”

  林晚榮神色一惡,瞪了小姑娘一眼,小姑娘卻沒有一絲一毫的害怕,板著臉道:“我想問的問題就是,你可曾見過蕭大小姐?”

  林晚榮自然沒見過,他很自然的笑笑,說道:“我不是跟你講過了嗎,這是蕭家內部一個中級家丁流傳出來的孤本,他和我是拜把子的兄弟。我雖沒見過蕭大小姐,但我指天發誓,蕭大小姐的這張畫像,我是第一個見到的人。”

  這像便是他造出來的,當然是他第一個見到了,這誓言絕對的無恥,絕對的欺騙了小孩子。

  “那你可知道畫這畫像的是哪位大師?”小姑娘接著問道。

  就是本大師我了,林晚榮心中暗笑,但他可絕對不會承認自己是始作俑者的,他望著小姑娘笑道:“這位小姐,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你說過只問我一個問題的,之前那個我已經回答了,這個應該算作是第二個吧,嘿嘿——”

  小姑娘從懷裏掏出銀子道:“我知道,要再加銀子是吧?瞧你那貪樣。”

  “你,把一個人,看簡單了。”林晚榮嘿嘿一笑:“本專家回答問題也要看心情的,今天就只回答你一個問題,另一個問題,就算是贈品好了。”

  小姑娘看了他一眼道:“你笑得好奸詐哦,你是一個大大的奸商。”小姑娘鼓著小嘴,對林晚榮徹底的鄙視。

  “小孩子家家的,我可不會跟你一般見識。”見這小丫頭清純可愛,調戲起來應該很有趣,林晚榮呵呵樂道:“你也知道,國有國法,行有行規,做我們這一行的,信譽極為重要,如果我今天把這位大師告訴你了,那我以後還怎麼去見同行啊?”

  “這倒也有些道理。”小姑娘點點頭,望著林晚榮道:“沒想到你這奸商還挺仗義。”

  “你這麼快就看出了我的優點?”林晚榮“吃驚”道:“我本來以為我已經隱藏的很好了,哎,我還是鋒芒太露了。正所謂木秀于林,風必摧之,看來是時候好好檢討一下自己了。”

  小姑娘捂著小嘴咯咯嬌笑了起來:“你這人到底還要不要臉皮了?”

  這小姑娘生得貌美,笑顏如花,林晚榮今日賺了銀子,心情極好,和她忽悠了幾句,心裏極爽,又道童言無忌,便也不去爭辯那什麼臉皮問題了。

  “你不告訴我這位大師的名字,我也不勉強你了。那你能不能告訴我,你叫什麼名字?”小姑娘眼珠一轉,問道

  “我叫林三。”林晚榮“直爽”的道:“這個問題不收錢喲。”

  林晚榮哈哈一笑,小妞,在我面前來這一套,你還嫩了點。

  “林三,林三——”小姑娘念叨了兩聲:“哼,林三,你今天騙了我的銀子,他日我必定要連本帶利的收回來。”說完狠狠瞪了他一眼,便丟下一錠銀子,拿著小冊揚長而去。

  騙?林晚榮“大吃一驚”,對你這樣的小丫頭,本公子還用的著騙?望著小姑娘的背影,林晚榮嘿嘿冷笑。

  這蕭家確實有著極大的吸引力,據說報名參加家丁選拔的竟然有數千人之多,而才子們就更不用說了,金陵城中幾乎凡是認識個字的都來報名了。

  林晚榮又將那最後剩下的幾個小冊兜售完畢,只留下原稿做個紀念,怎麼說,也是自己在這個世界的第一桶金了,還是有著不小的紀念意義的。

  回到老董家,果然如同董巧巧所說,董仁德和董青山父子兩個,對著白花花的銀子正在發呆,眼神裏射出的貪婪目光,充分證明了人是由禽獸進化而來。

  林晚榮笑著拍了拍董仁德的肩膀道:“怎麼了,董大叔,眼花了?”

  董仁德驚醒過來,擦了擦眼睛,見是林晚榮回來,急忙拉過凳子,拿了長袖擦了又擦,方才請他坐下,恭敬的道:“公子回來了。”

  賺了大錢之後,董仁德對林晚榮的態度就更加恭敬了,不可否認,被人尊敬的味道十分之好,林晚榮心裏大美,便不客氣的坐下道:“大叔,這麼多銀子怎麼不去兌成銀票,放在家裏白花花的,也不怕招賊麼?”

  




正文 第二十四章 心猿意馬(1)
(更新時間:2007-3-28 18:42:00本章字數:2412)


  “爹和小弟是沒見過這麼多銀子,想在家裏多放一天,也好飽飽眼福。”董巧巧從外面走進來笑著說道,她手裏摘了些蔬菜,想是剛從地裏摘來的,水靈靈的泛著光。
  董仁德老臉一紅,訕訕笑道:“不瞞林公子說,小老兒確實是有這個心思,小老兒今年快五十了,卻還從來沒見過這麼多銀子。”

  原來這老董還不到五十,可怎麼看著像六十歲的人呢,在林晚榮原來那個世界裏,四五十歲正值壯年,泡小蜜的泡小蜜,包二奶的包二奶,活著正滋潤呢。可能是因為這裏人的平均年齡較短,所以五十歲不到的董仁德口口聲聲自稱小老兒。

  “看吧,看吧,看個夠吧。”林晚榮從董巧巧提著的籃子裏找出一根黃瓜,洗都沒洗,一掰兩半,放到嘴裏,毫無形象的大嚼起來。

  董巧巧好笑的看了他一眼,眼睛裏卻滿是欣喜。

  “林公子,我們下一步怎麼辦?”董仁德戀戀不舍的收回眼光,順手拍了董青山一下,這貨才將目光依依不舍的收了回來。

  “董大叔,按照原來說好的,五五分成,這裏足有五千兩銀子吧,我這裏還有一些。”林晚榮將下午兜售的銀子全部拿了出來:“明天你去把這些銀子全部兌換成通用銀票,你們直接取走一半,剩下的一半,你也暫時幫我保存著吧。”

  “不,不,不——”董仁德急忙擺手道:“公子,五五分成絕不可以。這些都是公子的才幹賺來,又是公子的本錢,小老兒只收工本費再加上一些勞務費,總共五十兩銀子吧。”

  林晚榮見慣了商場的爾虞我詐,見董仁德見利而不忘義,人品確實不錯,也忍不住暗自點頭,說道:“董大叔,這不僅是我一個人的事,也有你們的功勞。我早就說過,要為巧巧姑娘辦一份厚重的嫁妝,這些,就當作是我的一點心意吧。”

  董巧巧臉上一紅,卻望著林晚榮正色道:“林大哥,這些錢雖然我們也有紛參與,但是你是絕對的領導,沒有我們,你隨便找幾個人也能幹好,你只是把這個好機會讓給了我們罷了。你雖然是為我們好,但如果我們真的收了這些銀子,那叫我們心裏難安,也不塌實。”

  “是啊,大哥,我們只取我們該得的,多的我們一分不要。”董青山年紀雖小,卻也十分有志氣,他也附和著董巧巧的意見道。

  事到如今還能說些什麼呢,林晚榮心裏暗歎,這董家父子父女三人人窮志不短,如果再說下去,倒是自己小瞧他們了,便點點頭道:“既然如此,那我有個提議。”

  “什麼提議?”董家三人對他的才智已經佩服的五體投地,急忙問道。

  林晚榮點點頭道:“既然這五千兩銀子咱們都不願意要,那倒不如拿它做本錢,做點別的生意,讓錢去生錢。”

  “做生意?”董仁德沉默了一會兒,道:“那依公子所見,要做什麼生意為好呢?”五千兩銀子說多不多,說少不少,要做什麼生意,確實需要好好思量一番。

  “巧巧,你認為我們做什麼生意好那?”見董巧巧似乎若有所思,林晚榮便問道。這董巧巧是一個極為聰穎智慧的女子,可不能小看了。

  董巧巧想了一會兒道:“衣食住行,咱們尋常百姓關注的就是這四件事情,衣,已經被蕭家和其他幾個大家所壟斷,競爭很激烈,我們本錢小,插不進手。倒是食這方面,我們可以考慮一下。”

  她說完緊張的看了林晚榮一下,深怕自己的說法會激起他的反感。畢竟,讓一個讀書人來做生意,有辱斯文。而且林晚榮腦筋靈活,會不會贊成她的主意,也不清楚,如果被他否決了,董巧巧真不知道該如何自處了。

  “巧巧想的和我一樣啊。”林晚榮大聲笑著道,董巧巧心裏松了口氣,她欣喜的看了眼林晚榮,便認真聽他說話。

  “民以食為天,這開館子的事情,有多少本錢,就可以做多大生意,入行也極為簡單。不過——”林晚榮語調一轉道:“如果只是弄個小飯店小打小鬧,雖然本錢不多,但投資回報率也太低。要玩,咱們就玩個大的。”

  “玩大的?”董家父女三人一起叫道,很是不理解他的意思。

  “不錯,玩大的。咱們要開的這個館子,不僅地方要大,地段要好,手藝要精,服務要好,價錢更要妙。”林晚榮一字一頓的咬牙道。

  即使是聰明伶俐的董巧巧,也有些不明白林晚榮話裏的意思,前幾點倒還可以理解,最後一句又怎麼理解呢?

  林晚榮看著三人疑惑的眼神,笑著道:“前面幾點都可以理解吧,咱們這個館子不僅場地要寬敞,而且要選在最熱鬧的黃金地段,手藝和服務就不用我說了。至于價錢方面,嘿嘿,咱們要合理分配,低中高三檔,每一檔都要有。要讓光臨咱們店裏的客人,有一種高檔次的享受,覺得咱們和別人就是不一樣。只要檔次上去了,即使咱們價錢稍微貴一點,別人也是可以理解的,畢竟一分錢一分貨,每個人都能懂得。何況咱們中端、低端的客戶,也都能照顧到。”

  這番話讓董家爺倆愣神了半天還不能理解,只有董巧巧咬著紅唇,細細思考林晚榮說過的話,似乎有所領悟。

  “而且,”林晚榮神秘一笑道:“針對各檔客戶,咱們還會有不定期的促銷,保證他們紛遝而來。”

  “促銷?”這次不僅是董家父子,就連巧巧也傻眼了,這個詞從來沒聽過,自然不明白是什麼意思。

  林晚榮不得不廢了半天口水為他們解釋這個新名詞,總算讓他們幾個人弄明白了,細細想想這個促銷,你別說,還真讓人心動。

  董家三人對林晚榮本來就有著一種盲目的信任,聽他這樣一說,頓時以為林晚榮又是此中高手,開酒店的願望便空前強烈了起來。

  林晚榮這一招極為冒險,因為他根本就沒有什麼開酒店的經驗,但這小子有膽子,沒臉皮,什麼事情都敢幹,何況這五千兩銀子是憑空賺來的,就算是賠了,他也不會眨一下眼的。

  幾個人的思路活躍起來,董仁德道:“聽林公子這樣一說,我倒是想起來了。前幾天,玄武湖畔的美味軒的老板聽說年紀大了,要把他的鋪子頂出去回蘇州老家養老。”

  “哦?”林晚榮大感興趣,玄武湖畔那可是好地方啊,風景好,人又多,只要經營得當,賺頭不會小。

  

 


正文 第二十五章 心猿意馬(2)
(更新時間:2007-3-29 12:01:00本章字數:2624)


  “那美味軒有足足上下五層,不僅地方寬敞,而且位置極好,可以說是玄武湖畔最好的地方,正好可以滿足公子的要求。”董仁德道。
  “這麼好的地方,那個老板舍得轉讓?”林晚榮疑惑的道。玄武湖算是金陵城中的黃金鋪面了,能在那擁有一個店面,那絕對是百萬富翁級別的了。

  董仁德點頭道:“那個地方確實不錯,不過這美味軒的老板,為人刁鑽刻薄,分利不讓,極不厚道,飯菜質量差,價錢又貴,撐不下去很正常。他兒子在外地放了一任知縣,聽說撈了不少銀子,這老頭是趕著回去享福了。”

  原來如此,這老頭是個尖酸刻薄的奸商,定然鑽到錢眼裏去了,這就難怪了。

  “他要多少銀子?”林晚榮直接問道。

  “聽說是七千兩。”董仁德說道。

  七千兩?這個數目可不小。如果把酒店頂下來,再按照林晚榮的意願進行裝修的話,加上添加設備人手,怎麼著也得八九千兩銀子。手頭的五千兩銀子才勉勉強強過半。

  林晚榮想了一下道:“這樣吧,董大叔,明天我們一起去找美味軒的老板談談,爭取把價錢談下來。其他的銀兩,我再來想辦法。”

  “林大哥,明天蕭家的家丁選拔就開始了,你——”董巧巧善意的提醒道。

  林晚榮拍了一下額頭,糟糕,怎麼把這茬給忘了,他朝巧巧笑笑道:“謝謝你的提醒,巧巧。”

  董巧巧望了他一眼道:“林大哥,你真的要去做蕭家的家丁?”

  董青山在一旁怪笑道:“大哥,你不是真的看上蕭家大小姐了吧?”

  董巧巧看了林晚榮一眼,低下頭去沒有說話。

  “看你個大頭啊。”林晚榮笑著罵道,心裏卻是有苦說不出。

  答應了那魏老頭的事,就必須做到,對別人可以耍點花招手段,對這有著救命之恩的老頭,要是再弄什麼小心眼的話,連林晚榮自己都會看不起自己的。

  雖然不情願去做家丁,不過叫林晚榮真的去做生意,他卻也不太願意。以前在生意場上看了太多的虛偽狡詐,他有種深深的疲累感。他讓董巧巧父女去做生意的目的也是極其卑鄙的,讓這父女倆去給自己打工,他只需要出出主意,比起以前親自披掛上陣,那是逍遙自在多了。

  當然,這樣齷齪的想法,他可不好意思直接說出來。

  董巧巧見他不說話,以為董青山猜中了他所想,輕輕歎了口氣,良久,才咬著牙道:“林大哥你才華蓋世,蕭大小姐必定會慧眼識英才,你們才是天造地設的一雙。林大哥你想要做什麼便只管去做好了,我——我們都支持你。”

  連董巧巧都這樣想,真讓林晚榮哭笑不得:“巧巧,你們就不要再笑話我了。其實我這人很懶,不想做什麼事情,所以才讓你們出頭做生意。至于到蕭家做家丁,雖然名聲不太好聽,但也不是沒有好處的,最起碼靠上了蕭家這棵大樹,以後也沒人敢欺負到咱們頭上來吧。”

  林晚榮胡編了一番,董巧巧也不逼問他了,幾個人又好好的一番合計。

  董巧巧擔心還有兩千兩銀子的差額,林晚榮笑著說等明天和美味軒的老板談談再想辦法。

  這一頓自然又是在老董家裏解決的,現在林晚榮感覺在老董家待著,比在自己家那小破屋要舒服多了。

  吃完飯,林晚榮拉住董青山偷偷塞給他二十兩銀子,董青山不解道:“林大哥,你這是幹什麼?”

  林晚榮拍拍他的肩膀道:“青山,你要拉攏你的弟兄們,光靠哥們義氣是不夠的,還是這個最實在。你要記住,利益永遠大于義氣,只有你給了他們足夠的利益,他們才不會出賣你。而如果只講義氣,撐得了一時,卻撐不了一世,到時候倒下的還是你自己。”

  董青山雖然只有十五六歲年紀,但也是極為聰明之人,他講林晚榮給的銀子收了起來,臉上閃過濃濃的感激之色:“謝謝你,大哥。有你一句話的指點,我這輩子都受用了。大哥,我明天下午想去辦點事,你有沒有時間?”

  林晚榮想了一下,道:“明天蕭家的家丁選拔就要開始了,還要和你爹一起去談酒樓的事情,可能沒有時間。”

  董青山臉上閃過一絲失望之色,道:“那就算了,大哥,你的正事要緊。”

  林晚榮拍拍他的肩膀:“青山,只要你認定的、想做的事,你就盡管放開手腳去幹,大哥一定支持你。”

  “是,我知道了,大哥。”董青山臉上一片喜悅,仿佛有了林晚榮的指點,就有了必勝的勇氣和信心。

  和董家父子商定了銀子的用途,為免夜長夢多,董家父子連夜將銀子搬到銀號裏去換成銀票。

  見他們走了,林晚榮今日也極是疲憊,正准備告辭回家,卻聽董巧巧道:“大哥,你等等——”

  林晚榮奇怪的望著她,董巧巧臉上一紅道:“你先坐一下,我去給你拿點東西。”

  林晚榮在凳子上坐下,剛等了一會兒,董巧巧自內屋出來了。她手裏提著兩樣東西,走到林晚榮身前,輕輕蹲下身子,將林晚榮腳上的破布鞋緩緩取了下來。

  見巧巧蹲在自己身前,細細的眉毛輕輕抖動著,俏麗的臉頰似是染了一層胭脂,她緊張的咬著小嘴唇,豐滿的胸脯一起一伏,極力的抑制著心中的羞澀,林晚榮急忙道:“巧巧,你這是——”

  董巧巧頭都不敢抬起來,輕聲道:“大哥,這是我給你做的新鞋,你看看合不合腳?”

  林晚榮看著她為自己穿鞋,她的秀發垂到額前遮住了美麗的眼睛,白玉似的臉上卻隱隱露出幾分羞色,從她身上傳來的陣陣幽香漂進林晚榮鼻子裏,她那豐滿的胸脯幾乎要貼住林晚榮的小腿了,陣陣熱氣從她胸前傳到了林晚榮腿上,再傳到他心裏,一股邪火騰騰的往上冒。

  林晚榮早已不是什麼魯男子,見了眼前的誘人春色,心懷一陣激蕩,胯下龍頭便已倏的立了起來,渾身火辣辣的。

  董巧巧為他整理好鞋子,正要抬頭,香唇卻觸到了一個硬邦邦的東西,抬眼一看,卻見自己觸到林晚榮胯下,那硬邦邦的東西,竟然是林晚榮齷齪的勃起的龍頭。

  “啊!”董巧巧一陣驚叫,臉如火燒,她驚呼一聲,飛快的轉身跑進屋裏,掩起房門關的緊緊的。

  她背靠在房門上,心髒不斷的撲通撲通跳動,臉上的紅暈卻是久久不能抹去。

  “羞死人了。”董巧巧想起剛才那一幕,渾身有些酸軟,急忙捂住了通紅的臉孔,靠在門上,久久說不出話來。

  林晚榮本來就不是什麼好貨色,見董巧巧害羞的跑了進去,這 只得訕訕幹笑了兩聲:“自然反應,純屬意外,僅此一回,下不為例。”

  胯下龍頭卻仍是直直挺立,半天不曾消停下去。林晚榮對著那玩意兒狠狠砸了一下,叫你給老子丟臉,罰你三個月不准吃肉。
作者: lovie    時間: 2009-3-26 18:22

正文 第二十六章 巧取豪奪(1)



  雖經此一事,但林晚榮臉紅的時間僅可以微秒計,片刻之間便已恢複了正常。
  巧巧給林晚榮做的新鞋甚為合適,他來來回回走了幾步,感覺舒適之極,巧巧果然是巧手。

  見旁邊還放著一套嶄新的衣服,顯然也是為自己做的,想想這幾天巧巧白天也忙的夠嗆,這衣服和鞋肯定是巧巧熬夜為他趕制的,林晚榮心裏一陣感動,對自己剛才的齷齪舉動才有了那麼稍微一點的歉意。

  林晚榮穿著新衣來回走動著,感覺這衣裳就像是比劃著他的身板做的一樣,合適極了。也不知道是巧巧的手藝好,還是老子天生就是衣服架子,這 恬不知恥的想道。

   蕩一聲輕響,董巧巧抑制著羞澀走了出來,臉上的紅暈依然清晰可見。

  “巧巧——”林晚榮望著她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董巧巧沒有言語,走到他身邊,溫柔的為他整理好衣服,又前前後後左左右右仔細的察看一遍,才滿意的點點頭。

  看著她羞澀的臉龐,晶瑩的臉龐,她身上傳來的陣陣幽香,讓林晚榮又有了些心猿意馬的感覺,恨不得抱住她狠狠親上一口。

  吸腹,提氣,收臀,林晚榮暗念口訣,打壓著龍頭的囂張氣焰。

  “大哥,你明天就要去蕭家了,要照顧好自己。我再給你做兩身新衣服,有時間你就來拿。”董巧巧輕輕的道。

  正在與龍頭進行艱苦卓絕鬥爭的林晚榮心裏輕輕一顫,溫馨的感覺傳遍全身,那久立不下的龍頭竟然立即趴下了。

  巧巧這丫頭這麼溫柔,對人又好,如此褻瀆她,實在是不應該啊。林晚榮良心發現,小小的自責了一下,對胯下龍頭的表現甚是不滿,都是你這家夥惹的禍,我是冤枉的。

  這一晚上,林晚榮睡得極為香甜,夢見了與無數的美女翻雲覆雨,第二天早上醒來,龍王依然挺立。

  晨勃現象很突出嘛,林晚榮放蕩的想到,得意洋洋。

  感覺內褲上濕漉漉的,用手一摸,日,竟然夢遺了。從十八歲交女朋友以來,這種現象就基本沒有出現過了,沒想到到了這世界,反而來了這麼一次,林晚榮有些哭笑不得,由此可見,昨天受的刺激還是不小的。

  早上六點起來洗內褲,不是好兆頭啊,林晚榮心裏哀歎。

  早早的來到了蕭家府前,卻見早已有無數勤奮者圍著兩張紅榜不斷的喧嘩。

  林晚榮擠上前去一看,原來是參加蕭家家丁初試的名單,大紅榜上寫著無數的名字,密密麻麻。

  虧得林晚榮眼光極好,終于在一個不起眼的角落裏找到了自己的名字——林三。

  這兩個字怎麼看著這麼別扭呢,林晚榮想起了魏老頭的詭計,心裏頓時來氣。

  不過,看看旁邊,什麼名字都有。張狗剩,夏史仁,劉越精,比起這些來,叫他林三,算是幸福的了。林晚榮暗自流冷汗,這麼看來,魏老頭還是個厚道人了。

  “沒想到啊,連一次初試的機會都沒有,就這樣被淘汰了,天亡我也。”旁邊一個家丁模樣的家夥痛哭流涕的道。

  “這位兄台,為何如此悲傷啊?”另一個家夥問道。

  痛哭的家夥道:“原來昨日報名便是初選,可憐我還不自知,報名的時候多看了蕭府中的那些丫鬟MM幾眼,結果就這樣被淘汰了。”

  “兄台,泡MM也要選准時機嘛,只要進去了,機會還不有的是?唉,真為你惋惜。”那個家夥無限感歎的道。

  “咦,看你兄台這身打扮,不已經躋身家丁界了嗎?怎麼還來參加家丁選拔?”另一位老兄奇怪的問道。

  痛哭的老兄哼了一聲道:“這有什麼奇怪的,這年頭,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我來試試也不行嗎?我告訴你們,我不僅參加了蕭家的家丁選拔,我還參加了府尹老爺家舉辦的‘府有好男兒’和金陵女子學社舉辦的‘糙級女生’,現在已經過了海選,正在向百強進軍呢。”

  “失敬,失敬,兄台果然強悍。”

  “哪裏,哪裏,聽說京城正在舉辦‘青年歌神大獎賽’,我也正准備報名參加呢。我准備報名的是原生態唱法,兄台你看我怎麼樣——”

  林晚榮聽得心裏大笑,這年頭,只要跟選秀沾上邊的,那都是大火啊。

  不過他心裏也有些奇怪,聽這些家夥說,蕭家家丁選拔還有初選,可自己怎麼就不知不覺的過了呢?

  林晚榮心裏疑惑,難道是因為魏老頭?這魏老頭是蕭家的高級家丁,很明顯的金領級別,自己是他推薦的,蕭家當然要給幾分面子直接入圍初試了。

  再看旁邊的一張紅榜,卻是才子入圍名單,雖然足足有兩三百人之多,但相比起報名的規模來,已經是淘汰了三分之二的了。

  蕭家對這些才子,顯然是十分重視和尊敬的,每一個才子名字後面都加了公子二字,字跡也整整齊齊工工整整的,相對這邊狂放的家丁初試名錄,不可同日而語。

  林晚榮初試的時間是安排在下午晚些時候,他倒也不急。等了一會兒,便見董仁德快步向這邊走來。

  他們約好了今天上午去見見那位美味軒的老板,林晚榮昨天和董巧巧出了那樣的糗事,也不好意思死皮賴臉的到他家裏去,兩個人便約定了在這地方見面。

  “董大叔,銀票都帶上了嗎?”林晚榮問道。

  董仁德警惕的四周看了一眼,湊到林晚榮身前道:“都帶上了,公子,足足五千兩呢。”

  見董仁德四處張望的緊張模樣,林晚榮頗覺好笑,便拍拍他的肩膀道:“董大叔,待會兒見了那位老板,見我的眼色行事。”

  董仁德點點頭,現在的林晚榮在董家的地位無比尊崇,當然他說什麼就是什麼了。

  董仁德帶著林晚榮往美味軒走去,兩個人一路穿過的都是金陵城中的繁華地帶。見這大街上人來人往,叫賣聲不絕于耳,小商販們使勁吆喝,林晚榮感覺自己又回到了南京路步行街。

  在正靠玄武湖入口,也是金陵城的最繁華地段,挺立著一座五層高的閣樓,流簷飛壁,亭宇樓閣,光看氣勢,就已知其非凡。

  林晚榮大概看了一下,無論是地段還是面積,都很讓他滿意,剩下來的問題就是價錢了。

  董仁德帶著林晚榮上了三樓,那老板是個六七十歲的老頭,跟董仁德也見過幾面。

  董仁德將來意一說,然後指著身後的林晚榮道:“王老板,這位是從京城來的林公子,他老人家的令尊最近要到咱們江蘇任職,正巧林公子最近也准備在金陵置辦些產業,聽說了王老板你這家酒樓要轉讓,所以他特地來看看。”

  “原來是京城來的貴客,失敬,失敬。不知道林公子府上是——”王老板一聽是京城來的,自然不敢怠慢,不過他辦酒樓多年,迎來送往的,識人無數,倒也不過分緊張。

  林晚榮輕邁幾步,右手一擺,一把折扇嘩的打開,扇面上不描山,不畫水,簡簡單單四個字——難得糊塗。

  




正文 第二十七章 巧取豪奪(2)
(更新時間:2007-3-29 21:05:00本章字數:2406)


  看著那白花花的扇面,王老板心裏頓時有種不妙的感覺。
  林晚榮微微一笑道:“王老板好說了,家父也不是什麼了不起的人物,不過就是一個替皇上辦差的,上不得台面。”

  論起揣摩心理,林晚榮幾年的銷售經理可不是白幹的,這一番話等于沒說,但作用絕對不小。

  早就聽董仁德說了,這王老板的兒子在外放了一任知縣,刮了不少花花銀子,人送外號天高三尺。這老頭是准備回家享兒子的福去了,所以才要將鋪子頂了。這美味軒名字雖美,但這王老板為人小氣,欺軟怕硬,因此這店裏的生意一向不好。

  但凡上來就說我爹是尚書,我爺是宰相的家夥,老江湖們倒不怕,怕就怕這種臉上帶笑心中帶煞的笑面公子,王老板是老江湖了,自然知曉這個道理。

  “不瞞林公子說,這酒樓地理位置極好,熟客又多,要不是我要回家養老,這酒樓我是絕技舍不得沽出去的。不過林公子氣宇軒昂,一看就是做大事的人,這小店交到林公子手裏定然沒錯,小老兒也不敢開高價,六千八百兩銀子,湊個吉利數,您看怎麼樣?”王老板暢快的道。

  “六千八百兩嗎?那倒也不是不使得。”林晚榮搖著扇子笑道:“不過我說王老板,我這人有個脾氣,做生意一向不喜歡弄些零頭,要不這樣吧,咱們都爽快點,湊個整數吧,要不六千兩,要不七千兩,你看怎麼樣?”

  咯 一下,老董嚇得把自己的舌頭咬了,有這樣侃價的嗎?這林公子是不是昨天賺錢賺傻了。

  林晚榮似笑非笑,董仁德聽了他的話,心裏著實迷糊了,這不是自己給自己加價嗎?要是王老板咬定七千兩,那不是搬了石頭砸自己的腳嗎?

  林晚榮才沒這個擔心,這個問題說到底,就是誰更無恥的問題。論起臉皮之厚,林晚榮認了第二,就沒有人敢認第一了。

  這王老板雖也是身經百戰,但是說道臉皮,也遠遠不如林晚榮,聞聽此言,心裏頓時有些吃不消,這個林公子,這不是明顯在逼供嗎?難道真的厚著臉皮說七千兩?

  王老板訕訕笑道:“林公子,這個,這個是不是——”

  “王老板,八百兩銀子對我來說不算什麼,對你來說也不算什麼,但這就是個做生意的習慣問題。不瞞你說,我們讀書人,對做生意的這些事情不感興趣,我買這個店也就是玩玩。等我家老爺子來了江南,也好對他有個交代。如果你覺得價錢合適,咱們就成交。如果不合適,哼哼,就當我什麼都沒說過。”林晚榮皮笑肉不笑的說道。

  王老板抹了一把冷汗,誰知道他家老爺子什麼來頭,別不知不覺為自己兒子惹上了禍事。

  王老板想了一會兒,便咬咬牙道:“好,六千兩就六千兩,只求林公子日後能夠多多擔待一下。”

  “爽快!我喜歡!”林晚榮啪的一聲合上折扇,笑著道:“如此來說,咱們就事不宜遲,速速簽了和約吧。”

  王老板道:“沒有問題,我也喜歡跟爽快的人做生意。”

  林晚榮點點頭,對董仁德道:“老董,快取三千兩銀票出來。”

  董仁德一愣,但二人早就商量好惟林晚榮馬首是瞻,因此他趕忙數出了三千兩的銀票。

  王老板不知道他是什麼意思,疑惑的道:“林公子,這三千兩——”

  林晚榮嘿嘿一笑道:“王老板,這三千兩是第一批款項,另外三千兩,我會在半年內付清給你。”

  “這如何使得?”王老板大吃一驚道:“做生意講究的一手交錢一手交貨。”

  林晚榮似笑非笑的道:“王老板,不是我信不過你,實在是人心隔肚皮。這酒樓雖然你轉讓給我了,但誰知道你外面有沒有欠外債,有沒有將這酒樓抵押出去?”

  王老板一愣,臉色頓時有些不好看了,說道:“林公子,這樣是不是太讓我為難了?”

  林晚榮面不改色的道:“為難?非也,非也。王老板,我這樣做,事實上是為了保證我們雙方的利益。只要半年之內沒有債主上門,我不僅會將這三千兩銀子付給你,而且會按月計算利息,這樣你沒有損失,我也買的放心。”

  董仁德總算明白了,林晚榮原來是要找王老板貸款,也只有他這等厚臉皮的人才能想的出這麼無恥下流的借口。

  見王老板面有難色,林晚榮眉毛一挑,臉色一變道:“怎麼?莫不是王老板不相信我的為人?哼,這金陵的官場,我雖然不常走動,但也能混個臉熟。至于下面瞎混的那些小鬼們,也不會拂了我的面子,王老板,你放心,只要有我一聲招呼,他們沒人敢來跟你搗亂。不過,如果沒有我,我可不敢保證他們會做出點什麼——”

  威脅,這是赤裸裸的威脅!

  王老板看見林晚榮臉上的冷笑,心裏打了一個寒戰。這是哪裏的公子,臉皮如此之厚,就連威逼也是如此的明目張膽?沒想到他臉黑心更黑,如果沒有後台,這小子斷不敢如此囂張。

  董仁德是知道林晚榮老底的,見他編起瞎話來一套一套的,口氣還如此囂張,心裏也忍不住捏了把汗,要是被人識破,他倆不被人打斷狗腿才怪。

  王老板心裏打了個冷戰,林晚榮刷的一聲撐開紙扇,似模似樣的搖了幾下,笑著道:“王老板,你大可以放心,我這個人從來不喜歡欺負人,我們可以簽訂和約,如果半年後我還不清你的銀子和利息,這酒樓——你直接收回去。”

  被他一軟一硬的威逼利誘下,王老板已經失去了判斷能力,當下只能答應。

  好在如果真的按照林晚榮所講的話,他也沒有吃虧,半年後他還不上銀子,這酒樓還是歸自己。

  當下兩人簽訂了合約,約定半年後如果沒有還清銀子,這酒樓重歸王老板名下。

  兩個人出的樓來,已是中午時分,林晚榮只覺得背上都濕透了。這般色厲內荏、巧取豪奪的事情,即使是做銷售經理的時候,也沒有這麼刺激過。

  董仁德見林晚榮只言片語便將王老板吃的死死的,不僅買來了酒樓,還拉來了半年期三千兩銀子的貸款,對林晚榮的無恥和無畏著實敬佩萬分。

  林晚榮抹了把身上的冷汗,對董仁德道:“董大叔,今天是個重要的日子,你去把巧巧和青山都叫來,咱們好好慶祝一下。”

  

 



正文 第二十八章 有組織犯罪(1)
(更新時間:2007-3-30 11:44:00本章字數:2414)


  他徑直去找了個館子坐下,老董回去了一會兒便和董巧巧一起來了,只是董青山卻沒有跟來。老董氣乎乎的說:“青山這小子,不知道野到哪裏去了,咱們別管他。”
  席間,董仁德將林晚榮騙取酒樓的經過添油加醋的講了一遍,董巧巧捂著小嘴咯咯直笑。

  自從昨夜那件糗事之後,林晚榮對董巧巧的免疫力便大大降低,見她掩著小嘴輕笑的樣子,說不出來的嫵媚迷人,林晚榮深深噓了口氣,這妮子,迷死人不償命啊。

  五千兩銀子還剩下二千兩,這是留作裝修和添加器械人手的資金,著實有些緊巴巴的。

  但對林晚榮的本事有著充分信任的董家父女二人,卻絲毫不擔心。聽著董仁德扳著手指頭,要雕花欄杆檀木桌椅,還要請這個大廚,再要請那個大廚。林晚榮一拍額頭道:“大哥,你當我是取款機啊。”

  董巧巧咯咯嬌笑,鮮紅的小嘴讓林晚榮想起了昨晚那銷魂一觸,胯下小弟刷的一下,齊根而立。

  吃完飯,董家父女便按照預定分工,分頭行動去了。

  中午和董仁德二人聊的高興,林晚榮多喝了點,走在大街上頭還發暈,想起下午還要“見工”,他邁著八字步朝前走去。

  眼神一閃處,一個熟悉的背影出現在眼前,接著又消失在了一條小巷子裏。

  這不是青山麼?鬼鬼祟祟的,要幹什麼去?林晚榮巧巧跟了上去。

  一個破敗的宅門裏面,十幾個年輕人聚在一起。

  大的有二十來歲,小的也就十三四歲,他們或坐或站,每個人臉上都有一些隱隱的擔憂又混雜著點點的興奮。

  董青山披著一件小褂,光著膀子,將鐵棍木棒分發到各人手上道:“兄弟們,待會聽我的口令,我一喊打,大家一起沖上去,狠狠揍那幾個狗日的。”

  年輕人中一陣喧嘩,每個人都有些害怕又有些期待,董青山止住大家的議論道:“大家不要怕,大家想想,只要我們打贏了這一仗,李二狗那塊地盤就是我們的了。有了李二狗的地盤,咱們穩紮穩打,多收些小弟,繼續擴大一下規模,就有了在這城南爭霸的實力。將來,咱們還要接著再發展,不僅要占領城南的場子,還要打到城北,占領城中,這金陵城都得讓咱們罩著。到時候咱們在玄武湖邊上保護費,在夫子廟收保護費,還要到秦淮河的花船上收保護費。花船上的小妞,兄弟們隨便騎,麗春院婊子們的奶子,你想摸哪只就那只,只要你喜歡,天天拿奶水當酒喝都沒有問題。我們就是要搶他們的銀子,搶他們的女人,搶的他們光屁股。”

  這些年輕小夥子哈哈大笑著,眼中射出的貪婪光芒,像是沒有進化好的禽獸。

  在門外偷聽的林晚榮也是忍不住的目瞪口呆,董青山這小子,也太粗俗了吧。

  不過——我喜歡!

  這二十來個孩子,身上的衣衫破破爛爛,一看就是窮人家的孩子,有幾個幹脆就是要飯的。他們沒有什麼不敢做的,要真把他們集合起來,絕對是一股不可小覷的力量。

  雖然人數還太少了點,不過他們有目的,有沖勁,有幹頭,有狠氣,是典型的四有新人,潛力不可小視。黑社會已經初步成形,只要抓住機會,發展起來指日可待。

  董青山正在為自己的演講而洋洋得意,忽然有人拍了自己一下。

  “日,滾蛋,老子正忙著呢。”董青山頭也不回的道。

  “青山——”一個熟悉的聲音在背後響起。

  董青山回頭一看,頓時驚喜的道:“大哥,你怎麼來了?”

  林晚榮笑著點點頭道:“我在這附近瞎轉,就看到你了。怎麼,這些都是你的小弟?”

  董青山不好意思的點點頭,回頭對那些屬下道:“還愣著幹什麼,快叫老大。”

  “老大——”二十來個小夥子一起叫道。

  林晚榮渾身一陣惡汗,靠,我什麼時候成了古惑仔的頭頭了。

  董青山卻不管這些,見了林晚榮到來,他心裏十分興奮,拉住林晚榮道:“老大,你來得正好,待會兒去看我們和李二狗開戰。”

  “李二狗?”林晚榮不知道這家夥是誰,站在董青山旁邊的一個白白的面龐臉上堆笑的胖胖家夥立即道:“就是在城南卡子門混的李二狗,這東西手下二三十號人,欺行霸市,無惡不作,我們約了他今天在城外打一仗,誰贏了,這城南的地盤就是誰的了。”

  哦,這麼快就開戰了?林晚榮額頭的汗珠又冒了出來,昨天才教唆董青山進行有組織犯罪,今天他就把社團搞起來了。

  胖子又道:“老大,我早就聽青山大哥談起你了,說你英明神武,英勇蓋世,相信在你的領導下,我們一定會早日完成霸業,千秋萬代,一統江湖。”

  林晚榮哭笑不得,自己竟然無意中,被這些古惑仔當作了老大,也不知道是該哭好,還是該笑好。但說起來,董青山有今天這一番作為,還多虧了林晚榮的教導之功,怨不得別人,只能怪他自己了。

  說了幾句話,便知道這胖子名叫李北鬥,是除了董青山外最能打的家夥,聽董青山提過幾次。

  幫派還沒拉起來,就要和人家火並,放在林晚榮這種聰明人自然是絕對不會去幹的。可是董青山不一樣,他年青,有血性,又接受了最新的理論指導,渾身上下都是火苗,到哪裏都要燃燒。

  林晚榮歎了口氣,倉促點就倉促點吧,怎麼著也是社團的第一仗,只能贏不能輸。

  他仔細打量了董青山手下的小弟們,雖然都是破破爛爛營養不良的樣子,但眼神很活,顯然都是打慣了架不會吃虧的主,林晚榮稍微放了點心。

  董青山和李二狗約定的時辰快到了,林晚榮雖說教唆了董青山,但是想起董巧巧的憂慮,心中也有些擔心董青山太過冒失,便跟著他出了城。

  城南是一大片的開闊地,莊稼茂盛,樹林繁密,正是幫派火並、殺人滅口的好去處。

  董青山早就觀察過附近的地形了,帶領著大哥和小弟們,飛身而入,貓腰進了一片植物林中。

  這塊林子面積很廣,二十來人隱藏在裏面,一點也不覺得擁擠。

  這些植物像樹又不是樹,有半人來高,葉子已經開始枯萎,葉脈上隱隱有一股熟悉的香味傳進林晚榮鼻子裏,讓他精神一振。

  






正文 第二十九章 有組織犯罪(2)
(更新時間:2007-3-31 12:15:00本章字數:2473)


  林晚榮聞著這個味道,很熟悉,卻又一時想不起來是什麼東西。他用手細細的摸著葉子,有點粗糙,味道還有點熏人。
  這玩意兒是什麼呢?林晚榮皺起了眉頭,但他可以肯定,這個東西,他以前絕對見過。

  “大哥,你怕不怕?”董青山在林晚榮身旁問道。他雖然打架不少了,但年紀太小,又是第一次這麼大規模的群架,一點不慌那是假話。

  林晚榮點點頭道:“第一次有點怕,以後就會慢慢習慣了。對了,青山,這是什麼葉子,你知道麼?”他摘起一片葉子問董青山道。

  董青山摸摸腦袋,不好意思的笑道:“我也不知道這是什麼,反正這一塊生長的好多,都是野生的,我們有時候把它曬幹了燃火用,不過那味道很嗆。”

  林晚榮正要說話,卻聽見一陣嘩嘩啦啦的腳步的聲音從遠處傳來。他被魏老頭灌頂之後,聽力極好。

  “有人來了。”林晚榮輕聲說道。

  董青山神色一緊,立即一揮手,植物從中馬上安靜了下來。

  一個彪形大漢從遠處走了過來,他身後還跟著二三十號人,這些家夥個個橫眼樹鼻,走路歪歪扭扭,一看就知道是橫行慣了的人。

  “前面那個就是李二狗。”董青山在林晚榮耳邊道。

  林晚榮點點頭:“青山,你准備怎麼辦?”

  “出去,跟他們講明了,然後開戰。”董青山大義凜然的道。

  “講明個屁啊。”林晚榮心中好笑,在他腦袋上拍了一下:“待會兒叫小弟們聽我的,我一沖出去,就都給我往外沖。誰也不准吭聲,見人就打,有多大勁使多大勁,打的他們叫爹叫娘,誰都不許停。”

  “大哥,你的意思是,咱們不講明的?”董青山本來還有點三俠五義的血性,老想著光明磊落的打一仗,現在卻被林晚榮毫不留情的戳破了夢想。不過他也不是笨人,那根迂腐的筋一斷,立即又靈活了起來。

  “講明?你以為是比武啊,小兄弟?咱們這是混黑社會,拼的是血,誰的手快,誰就能生存。”

  董青山立即懂了,眼中閃過一絲凶狠的光:“對,大哥,咱們這是搶地盤,不用講什麼光明正大。勝者為王,敗者為寇。”

  林晚榮滿意的點點頭,讓跟在身邊的李北鬥把話傳了下去。

  又等了一會兒,見那些人已經靠近了,李二狗的話音傳來:“董青山那小卵子在哪,怎麼還不來?待會兒好好收拾這小東西。”

  他們是城南一霸,根本就不把董青山放在眼裏,事先都沒有來踩點,就這麼大大咧咧的奔了過來。

  林晚榮握緊手裏的鐵棍,緩緩移動著。

  他中午本來就喝了不少酒,心裏也不太清醒,和這些古惑仔在一起,他頓時覺得年輕了幾歲,一股熱血往上湧,紅著眼看著李二狗諸人。

  待到李二狗進入打擊範圍,林晚榮倏的站了起來,嗖的猛竄幾步,拿著鐵棒就沖了出去,興奮的血液將他小麥色的皮膚漲的通紅。

  日,沒想到老大比我還猛啊,董青山站在林晚榮身後,看著他迅即的沖了出去,那速度比自己都快了不少。

  董青山低吼一聲,夾著鐵棍飛奔而上,像一只豹子般往前奔去。

  血液早已沸騰的古惑仔們拿著砍刀鐵棒木棍,跟在董青山和李北鬥後面,一股腦的沖了出來。他們個個目光血紅,一聲不吭,見人就砍。

  李二狗距離林晚榮最近,他呆呆的看著一個臉孔健康的皮膚小麥色的家夥拿著鐵棒向自己沖來,有幾個腦子都不夠使的。這家夥是從哪來的?這樣一副苦大仇深的樣子,難道昨晚搞的那個小妞是他妹子?

  趁你亂,要你命。趁著李二狗發呆的機會,林晚榮沖上前去,重重一棒砸在了李二狗的腦袋上。

  魏老頭的灌頂雖然不太成功,但那一成功力也不可小覷。林晚榮不僅動作迅捷了許多,力量也增強了不少。

  這李二狗也是打拼出來的,卻一方面由于事出突然,另一方面林晚榮的戰力也有幾分彪悍,這一下李二狗竟然沒能躲過去。林晚榮那一棒重重砸在他腦袋上,一下子將他砸暈在了當場。

  看著那嫣紅的鮮血緩緩流下,林晚榮有種說不出的快感,他竟然輕輕舔了舔嘴唇,又是重重的一棒砸去。

  李二狗哼了一聲,緩緩往下倒,眼中閃著不可置信的神色。

  李二狗的一個手下見老大倒下,掄著木棒,朝林晚榮背上重重就是一下。

  林晚榮一聲悶哼,一道巨大的腫印出現在背上,卻沒有倒下去。

  他回手一棍砸在那手下臉上,背上火辣辣的疼痛讓他有一種變態的快感。

  董青山趕過來,對著倒下的李二狗就是一棒。

  林晚榮看了李二狗一眼,他知道,即便這小子能夠活下來,也只能在床上過下半輩子了。

  這一仗不用說,當然是董青山大勝。林晚榮雖然也打過不少架,但那都是上大學之前的事了。進了大學之後,套用時髦的說法就是,大家都是文明人了,沒有給過他打架的機會,這點讓他頗為遺憾。

  到了這個世界,他完全沒有了束縛,今天有這個機會痛痛快快幹一場,他毛孔裏都透著舒服,來到這個世界裏的苦悶,頓時消散了不少。

  董青山手下的小弟們可是親眼見到林晚榮出手的狠毒和迅猛,大家對他無不敬佩有加。

  “哎喲——”林晚榮一坐下來才感覺到背上火辣辣的,像火燒一樣,那小子下手可真夠重的。林晚榮心裏恨恨,卻渾然望了自己把人家的老大打成白癡了。

  “不要緊,晚上回去讓我姐幫你擦一下,我每次打架受傷,都是我姐幫我的。”董青山大大咧咧笑著道。他倒沒什麼傷,雖然是二十人對三十人,但由于林晚榮一上來就放倒了敵人老大,這一仗打的很輕松。

  “老大,你真的很能打哦——”李北鬥屁股上挨了一下,褲子被掛破了,屁股腫得老高,卻湊到林晚榮身前說道。

  林晚榮咬了一下牙道:“青山,北鬥,你們記住了,上了這條路,就沒有回頭的了。只有比別人更黑,更穩,更狠,才能出人頭地。”

  “大哥,我明白了。”兩個人一起點頭:“對了,大哥,蕭家你還去嗎?”

  他們不提蕭家還好,一提起來,林晚榮忽然猛地大叫道:“不好——”

  他不顧疼痛,起身拔腿就跑,董青山只聽他的聲音遠遠傳來:“整理好隊伍,晚上聚餐——”
作者: lovie    時間: 2009-3-26 18:22

正文 第三十章 家丁選拔大賽(1)
(更新時間:2007-3-31 18:20:00本章字數:2725)


  剛才打架打的正爽,一時把正事給忘了,直到董青山提起蕭家,林晚榮才想起他還要“見工”呢。這份工對他有著非同尋常的意義,是為了報答魏老頭的恩情,可不能搞砸了。
  匆匆茫茫趕到了蕭家,卻還是晚了一步,問了旁邊幾個人,才知道林三的名字早就叫過了。

  “你說這個叫林三的家夥是不是蠢蛋?”那個被林晚榮拉住打聽消息的家夥幸災樂禍的道:“這蕭家的招聘,我們都是早早就趕來了,恨不得早一點臨到自己。一進了蕭家,咱們就發達了,可那個林三卻把這樣的大好機會浪費了。不用說了,一定是昨天晚上鑽到了哪個小娘們的床上,說不定到現在還沒起床呢。”

  這家夥臉上滿是得意的淫笑,蕭家家丁選拔競爭激烈,林三自動棄權,算起來他又少了一個競爭對手,他心裏自然樂乎。

  蠢你娘的蛋,林晚榮心裏怒罵,就你小子這戰“痘”的青春臉龐,蕭家選中你才怪。

  林晚榮巡視了一圈,果然再沒有見到應聘遲到的,他大概算是這次選丁大賽的一個異類吧。看著那些應聘的家丁們緊張兮兮的樣子,林晚榮不知道自己是該笑好,還是該哭好。笑的是,自己現在遲到了,如果就此罷手,就不用到蕭家去做些伺候人的事了,雖然魏老頭那邊不好交代。哭的是,自己一旦進了蕭家,恐怕就要和這些准家丁兄弟們一樣,變成苦瓜臉了。

  他心裏徘徊了一會兒才道,罷了,罷了,不就一年嗎,挺挺腰也就過去了,可不能讓瞎子魏大叔看扁了。

  下定了決心又有點發愁了,現在的情況是,就算他想進去伺候人,人家還不一定要他呢。這他娘的什麼事啊,林晚榮心中苦笑,看來還是得想想辦法。

  林晚榮左顧右盼,見家丁和才子們是分開選拔的。才子選拔的速度很慢,而眼前的家丁選拔卻很快,有些家夥進去了不到一分鍾,就灰頭土臉的跑出來了。

  “兄台,裏面都考些什麼啊?”林晚榮拉住一個敗退下來的候選家丁問道。

  候選家丁苦著臉道:“我自己也不知道考些什麼,那些字我一個都不認識,嗚嗚。我可憐的蕭家家丁夢,我的夢中情人蕭大小姐,蕭二小姐,蕭夫人,我們永別了,嗚嗚——”

  林晚榮愕然的看著候補家丁飛奔而去,這家夥胃口未免太大了吧,蕭家母女三人竟然都成了他的夢中情人?

  林晚榮四處晃悠了一下,見一個管家模樣的家夥守在家丁應聘室的門口,監督著應聘的家丁們一個個進去,神情倨傲,得意非凡。

  這管家近四十歲年紀,尖嘴猴腮,眼中銀光閃動,用林晚榮的相人之術來看,這家夥天生就是一個善于投機取巧之人。

  有門!林晚榮嘿嘿一笑,從懷裏掏出一兩銀子捉在手裏,快走幾步,悄悄來到那管家身邊道:“這位管家大人,請借一步說話。”

  這位雖名為管家,其實前面還掛著個副字,他的頂頭上司、蕭家家丁的一把手——管家大人去監督才子們的應聘去了。以這副管家的閱曆,他當然知道,只要掛著蕭家大管家的名號,在才子們中間絕對是搶手貨。

  那些才子們出手大方,為了得到大小姐的青睞,還不都搶著去巴結那位管家大人?這樣算算,管家大人一天下來,最起碼也有八十到一百兩銀子的油水。

  這位副管家恨就恨在前面的那個副字,監督家丁應聘,這種沒有油水的差使,當然輪到他幹了。一天下來,手裏才攥了區區的五兩銀子,還是一大把的碎銀。他把這些窮家丁們恨的牙癢癢,卻也沒有辦法,來報考家丁的,能是有錢人嗎?

  “你有何事——”話還沒說完,副管家便看見林晚榮手裏銀光一閃。

  “嗯——”副管家眼中一亮,走了幾步道:“有什麼事你就快說吧,我這還忙著工作呢。”

  林晚榮一出手就是一兩銀子,雖然比起那些才子們還是少了許多,但在這家丁應聘群中,那絕對算得上是出手大方了。

  這小子,有前途,看在銀子的份上,副管家立即對這皮膚有點健康的小子產生了“好感。”

  “什麼事啊?”副管家打著官腔道,趁人不注意,不動聲色的將一兩銀子收入囊中。

  收了錢就好辦了,林晚榮心中有數,連忙抱著拳道:“不知道這位管家大人怎麼稱呼啊。”

  “我姓龐,蒙老爺太太們賞識,忝為蕭府的副管家。”龐副管家一臉倨傲的說道,只是說到那個副字的時候,眼中還是閃過一絲憤慨,顯然是對這個副字深為不滿。

  “原來您就是龐管家啊,”林晚榮望著他驚道,似乎根本就沒有聽到前面那個“副”字:“哎呀,您的大名真是如雷貫耳,真是聞名不如見面,見面勝過聞名啊。”

  龐副管家奇怪的看了他一眼道:“你認識我?”

  林晚榮臉上一副迷死人不償命的笑容:“那是當然。我雖然沒有見過您,但在這金陵城中,誰不知道您龐大管家的大名啊。義肝忠膽,義薄雲天,一心為主,忠心報國,美名天下傳啊。”

  反正說幾句話又不花銀子,林晚榮大膽無恥的誇著這龐副管家。

  那龐副管家卻是更加無恥,這幾句話說的他眉開眼笑,點點頭,竟然生生的受了。

  林晚榮看了看他的臉皮,日,比我還厚,這家夥真的沒救了。

  林晚榮四處張望了一眼,然後偷偷湊到龐副管家耳邊道:“而且,我聽家丁界的朋友說,這蕭府的管家本來應該是您的。可是上次那個家夥耍了卑鄙手段,蒙騙了太太小姐,才騎到了您頭上。那家夥實在是卑鄙無恥下流,我看到他一次扁他一次。”

  在林晚榮原來的世界裏,正職和副職之間那是天生就有矛盾的,這類事情他見了無數次了。何況這龐副管家天生一副刻薄相,說他不覬覦那管家的位置,絕對沒人相信。

  “不要瞎說——”龐副管家裝出一副正義凜然的樣子道:“團結很重要。我和王管家是在一起搭班子的,我們的關系很融洽。在以我和王管家為核心的領導班子的領導下,蕭家家丁們的戰鬥力是很強的,我和王管家分工合作,配合的很好,組織上也是十分信任我們的。”只是眼中閃過的絲絲驚喜,卻暴露了他的心思。

  “那是,那是——”林晚榮極其諂媚的順著他的話笑道:“你們在一個班子裏共事,領導著蕭家數以百計的家丁,感情自然是相當深厚的。”





正文 第三十一章 家丁選拔大賽(2)
(更新時間:2007-4-1 14:28:00本章字數:2599)


 
  “你找本管家有什麼事嗎?”龐副管家對林晚榮的表現還算滿意,但他也不是笨人,自然知道這個突然冒出來猛拍自己馬屁的家夥肯定有著不可告人的目的。

  林晚榮沖龐副管家豎了豎大拇指:“和您這樣的聰明人說話就是省事。”他四周瞄了一眼,低聲道:“不瞞龐大管家您說,我本來今天是來面試的,可惜家裏臨時有事,耽誤了行程,這不,已經過了時間,所以想麻煩您龐大管家多多通融一下,讓我進去試試。”

  龐副管家打著官腔道:“你這人怎麼能這麼沒有時間觀念呢,一寸光陰一寸金,寸金難買寸光陰,你知道嗎?有多少人想到我們家來做家丁,你知道嗎?有多少人想要這個初試機會,你知道嗎?”

  龐副管家口口聲聲“你知道嗎”,聽得林晚榮心裏暴怒,但此時人在屋簷下,就得裝孫子。林晚榮拼命的點頭道:“管家您教育的對,我希望以後能有更多的機會沐浴在龐管家您的雨露下,多多聆聽您的教誨,以讓我更見健康茁壯成長。”

  說完這話,他自己心裏都泛惡心,將這龐副管家的祖宗十八代都問候個遍。

  龐副管家見他孺子可教,馬屁功夫也十分了得,是個可以好好培養的對象,心裏倒是有幾分“愛才”了。

  這件事對龐副管家來說也是輕而易舉,但做官的都有這個脾性,小事要往大了說,大事要往巨上說,龐副管家更是此種翹楚,他故意皺著眉頭道:“這樣啊,以後要多教導一下你,也不是不可以,就看你有沒有那個福份了。我雖然是管理層,但這次招錄是下面人辦的,人多嘴雜,我也不太好插手——”

  話還沒說完,卻見林晚榮手中白光一閃,又是一兩銀子出現在自己面前,龐副管家眼中一亮,臉上的笑容又多了幾分。

  林晚榮忍著要揍這豬頭的沖動,似笑非笑的道:“還請龐大管教多多幫忙。”

  “這樣啊,好吧,我進去試試吧,也許他們還是會賣我這個薄面,你稍等一下。”龐副管家很“識相”的抓起銀子沒入袖裏,然後閃身沒入了招考的房間裏。

  林晚榮對著他的背影,狠狠的吐了口水,這他娘的都是什麼事啊,去蕭府做一個下人,還得求著人家收了自己,那蕭家低級家丁一個月薪水才二兩銀子不到,自己行賄便花去了二兩銀子。賠了銀子去伺候人,這不是自己找罪受麼?

  賤到這個份上,林晚榮都有些瞧不起自己了。媽的,進去之後,一定要把本錢十倍百倍的撈回來。他恨屋及烏之下,對魏老頭也是深有不滿,要不是那老不休設了圈套,他能往這裏鑽麼?

  有了銀子開道,事情便辦的極為順利,龐副管家不大一會兒便走了出來笑著道:“好了,好歹我還有幾分薄面,你現在可以進去了。不過成與不成,也全靠你自己了,以目前的情況來說,我也只能幫到這裏了。”

  以目前的情況?落在林晚榮這種聰明人耳裏自然知道他話中的意思,區區二兩銀子,自然只能換來一個進去面試的機會,如果花上二百兩銀子,這龐副管家說不定會直接給他弄來面試題呢。

  你這龐副王八胃口不小,林晚榮心裏惱怒,臉上卻分毫不露,笑著恭敬的道:“在下多謝龐管家的提攜和愛護了。”

  龐副管家官味十足的嗯了一聲道:“你為人機靈,我很看好你,可不要讓我失望了。”

  “那是,那是。”林晚榮皮笑肉不笑的說道。

  “哦,對了,你叫什麼名字?”龐副管家問道

  “我叫林三。”林晚榮道。

  “林三?”龐副管家臉色頓時一變:“你就是林三?”

  “是啊。”林晚榮神情一呆,我很有名嗎?怎麼這家夥好像認識我的樣子。

  龐副管家臉色立即變了,飛快的將剛才藏在袖子裏的二兩銀子掏了出來,遞到林晚榮手上,然後訕訕道:“嘿嘿,這個,林公子,不好意思,剛才我不知道是您老人家大駕光臨,還請您老人家海涵。你快請進,快請進。”

  這下臨到林晚榮發呆了,這家夥腦子秀逗了吧,怎麼一下子變得這麼客氣起來?聽他的意思是好像認識我,難道是——

  林晚榮腦中靈光一閃,是了,是了,一定是魏老頭臨走之前交代過的。聽說這魏老頭在這蕭家是高級家丁,相當于金領級別,從他可以不住蕭家而住在玄武湖邊就可以看出來,魏老頭在蕭家的面子不小,搞定這麼點事情,還不是手到擒來。

  林晚榮自作聰明的將功勞歸在了消失的魏老頭身上,日,害我白白浪費口水拍馬屁,林晚榮心中著實氣惱,見這龐副管家滿臉的諂媚之色,與之前自己的神態極為想象,兩人的境地完全顛倒了過來。

  伸手不打笑臉人,再說自己剛才也胡亂拍了這龐副管家的馬屁,林晚榮臉皮雖厚,此時也忍不住有些赧赧,當下也不與龐副管家多說,接過他手裏的銀子便溜了進去。

  進屋首先是一個點錄台子,一個家丁坐在桌前沒好氣的道:“姓名——”

  “林三。”林晚榮答道。

  “你就是林三?”那家丁看了他一眼,立馬站了起來,臉色好了許多,恭恭敬敬的道:“林公子,您快請坐。”

  這魏老頭看來很會辦事嘛,上上下下都打點到了,林晚榮對魏老頭的觀感有了些“改觀”,大馬金刀的往凳子上一坐。

  那負責登記的家丁一看他這勢頭,更加不敢怠慢了,便站在那裏,將他的名字恭恭敬敬的抄錄在一張小紙上編了號,然後雙手遞給他道:“林公子,您快裏面請。”

  林晚榮點了點頭,這老魏不愧是蕭家的高級打工仔,打點的十分周到。

  進了裏面一間小房子,有幾個家丁應聘者正手抓著毛筆,面對著面前的一張白紙,抓耳撓腮愁容滿面的樣子。林晚榮看了一眼,見那些家夥前面的白紙上寫著幾個歪歪扭扭的字,別提多難看了,像是蚯蚓爬似的。

  “背過三字經吧?默寫幾句。”一個家夥遞給林晚榮一根毛筆,接過他的名牌看了一眼,卻沒有前面幾人那樣的尊敬,不耐煩的對林晚榮說道。

  “默寫三字經?”林晚榮倒抽了一口涼氣,他終于知道前面那幾個家夥為什麼愁眉苦臉的了。這些人都是來應聘家丁的,自然家裏窮困,根本就沒幾個人識字,上山砍柴倒可能在行,讓他們抓筆寫字,那就是趕老母豬上架了。

  




正文 第三十二章 連闖三關(1)
(更新時間:2007-4-2 0:26:00本章字數:2477)


  林晚榮額頭有些冒汗,他是北京大學的高才生,只不過他學的是理科,是正兒八經的理科才子,讓他解幾個複雜的微積分題是手到擒來,讓他讀書識字甚至背幾首古詩也沒有問題,可是讓他默寫三字經,那真是為難他了。

  這樣看來,他在這世界,除了會背幾首詩,基本就屬于“盲流”系列了。林晚榮此時深深的感謝身為小學語文教師的父親,要不是他從小硬逼自己背了些唐詩宋詞,自己此刻恐怕就真的成了這個世界的文盲了。

  不是我不明白,是這世界變化快。林晚榮心裏哀歎著拿起毛筆,拿毛筆寫字還是十歲之前上補習班時練過,三字經也就記得前面那膾炙人口的十二個字。

  林晚榮暗地裏把老魏頭祖墳刨了十幾遍,現在也沒有辦法了,硬著頭皮上吧。

  好在他臉皮極厚,遇事從不怯場,當下拿起毛筆,刷刷刷的在那宣紙上寫了十二個字:“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習相遠。”然後右手輕輕一丟,那毛筆便落在了硯台之中。

  他心懷激蕩之下,這幾個字筆畫粗糙,歪歪扭扭,單個看去,勉強看的出是個什麼字。只是幾個字連在一起看,雖是不見得出色,卻也有幾分放蕩不羈的味道。

  “下面的不記得了。”林晚榮看著那人,臉不紅心不跳的說道。

  這一天下來,來面試的家丁們沒有一百也有八十了,像林晚榮這樣,具有“豪放”氣質的還真沒見過。

  那家丁看他拽拽的樣子很不順眼,便大聲道:“寫字要輕拿輕放,沒有人教過你麼?這可是上好的徽墨端硯,弄壞了你可賠不起。”

  什麼徽墨端硯,林晚榮根本不在乎,見這家丁狐假虎威口氣不善,林晚榮哼了一聲道:“剛才龐副管家只是讓我進來面試,可沒說什麼徽墨端硯的,倒是在兄弟你這裏受教了。”

  這家丁一聽龐副管家,神情立馬變了,擠出個笑容道:“兄弟,你是龐副管家介紹來的?”

  老子是銀子介紹來的,林晚榮偷笑著想道,姓龐的收了我銀子,我就一定要榨幹他所有的剩余價值。

  “嗯,我和龐副管家有點交情。不過進來時候他特意囑咐,要你們屏著公開公平公正的原則,不要搞什麼特殊化。”林晚榮打蛇隨棍上,幹脆賣起了龐副管家的面子,反正那家夥也不敢說什麼。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招考家丁媚笑著,將名牌遞回給林晚榮道:“林公子,恭喜,您已經通過了第一關。” 然後又指了指旁邊兩個傻眼的家夥道:“你們,被淘汰了。”

  只寫了十二個字,這樣也能通過?林晚榮哭笑不得,知道這家夥是賣了龐副管家的面子,便也不謝他,拿著名牌進了第二間屋子。

  被淘汰的兩個家夥哭著道:“不公平,不公平,憑什麼他能過,我們就不能過。”

  招考家丁冷笑道:“人家是什麼人物,你們又是什麼人物,你們也不掂量掂量?就這幾個字,你們能寫的出來麼?”

  他將林晚榮寫字的白紙,扔到那兩個家夥跟前,紙上雖然只有十二個字,自己也歪歪扭扭,但是比起這些貧苦家庭出身的家丁來說,已經算是突出的了。這兩個被淘汰的,兩人合起來,也沒寫到八個字。

  林晚榮才不管他們反對不反對呢,勝者為王,敗者為寇,過關才是硬道理。走了幾步,便來到了第二間房裏,同樣也有幾位同仁拿著一張紙在苦思冥想著,幾個人皺緊的眉頭就像要擰出水來。

  一個考官接過林晚榮的名牌,然後將個開了口的木箱遞給林晚榮,面無表情的道:“從裏面抽取一題吧。”

  “這是什麼題?”林晚榮可不像其他的應聘者那樣胡裏胡塗,先摸清情況再說。

  “讓你抽你就抽,哪那麼多廢話?”這個家丁看來昨天晚上性生活質量不是很高,火氣不小。

  “問答題,答對了才能過下一關。”旁邊一個正愁的頭發都要拉掉的家丁候選者,聽到林晚榮的問題,下意識的說道。

  原來如此,林晚榮明白了,這是即時問答題,考的是家丁們的智力。

  他從木箱裏取出一個折疊的紙片,展開來,卻見上面寫著寥寥兩句話:“一人過獨木橋,前有狼,後有虎,此人飛快的過去了。請問,他是怎麼過去的?”

  暈倒,這個世界的人也喜歡玩腦筋急轉彎?林晚榮心裏大笑,卻故意裝著為難的思考了一會兒,才答道:“難道是——昏過去了?”

  “答對!”那家丁考官看了他一眼道,這小子肯定是以前在哪裏看過這道題,要不然不會這麼快回答出來,運氣真不錯。

  “反對,反對!”家丁考官剛要宣布林晚榮晉級下一關,卻聽到另一名候補家丁大聲叫嚷道。這屋裏一共三名應聘者,除了林晚榮外,另一個是剛才回答林晚榮的問題的,還有一個便是這高叫反對的兄台了。

  “你反對什麼?”家丁考官怒道:“這裏有你反對的地方麼?”

  那家丁眼見自己答不出問題要被淘汰了,想做最後的掙紮,急忙道:“我反對的是,憑什麼給他那麼簡單的題,而給我的卻是這麼困難的題?只要他能答對我這題,我就算淘汰了,也是心服口服。”

  家丁考官吼道:“這些題目是你們自己隨機抽取的,你這樣分明是懷疑本考官舞弊了?”

  “無妨,無妨。”林晚榮笑著說道:“但不知這位兄台,手裏的是什麼問題,讓在下來猜一猜。”

  那家夥拿起手裏的紙條,大聲念道:“五成熟的牛肉碰到六成熟的牛肉,它們為什麼不打招呼?”

  “因為它們不熟嘛,兄台。”林晚榮無可奈何的笑道,這種小問題,還用的著用腦子想嗎?

  哦,那不服者便再也說不出話來了,難道真的是自己太笨了?他受了巨大打擊,再也沒臉繼續待下去了,灰溜溜的退了出去。剩下的那一名家丁應聘者,對林晚榮也是充滿了崇拜。

  林晚榮輕松的連闖兩關,心裏暗笑,這蕭家的家丁選拔還真喜歡破顯擺,又是識文斷字的,又是腦筋急轉彎,難不成還要把家丁也培養成才子不成?

  

  


正文 第三十三章 連闖三關(2)
(更新時間:2007-4-2 12:11:00本章字數:2341)


  進了第三個小房間,出乎意料的是,裏面竟然坐著三個五十多歲的老頭,清一色的青衫小帽,深怕別人不知道他們是家丁。
  三個人正在搖頭晃腦,見林晚榮進來,便停住了說話,目光刷的一下,一起望向了他。

  等了許久,這幾個老頭依然一聲不吭,也不讓林晚榮幹什麼,就那麼直直的望著他,眼中閃出玩味的神色。

  這是什麼意思?林晚榮心中疑惑,仔細打量了一下身上,除了剛才那會兒帶著董青山他們打架把衣服弄得有些髒外,好像也沒什麼吸引人的了。

  難道是因為我長得帥?這點我倒是蠻贊成的,不過我要吸引的是小妞,不是你們這幾個幹癟癟的老頭。

  林晚榮見這幾個家夥目光熊熊的盯著自己,眼珠一動不動,像是觀賞動物園裏的猴子。他心裏也有些光火,是死是活,你發句話啊。

  他心中的牛勁上來了,便拿目光與那三個人狠狠的對視,四個人大眼瞪小眼,你瞪我,我瞪你,誰也不肯放松。

  到後來,林晚榮幹脆極為囂張的搬了條小凳坐在三人面前,目光竟然比眼前這三人還要凶狠。

  “這小子,無恥——”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其中一個老頭終于發話了,他眼中露出一絲欣賞的光芒。

  “這小子,極度的無恥——”第二個老頭道,同樣的賞識。

  第三個老頭看著林晚榮,點點頭道:“你無恥的樣子,頗有我當年的風範。”

  林晚榮頓時覺得自己臉皮實在太薄了,在這樣幾位極為無恥的前輩面前,自己是那麼的渺小。

  “無恥,是作為一個高級家丁的基本要素。小子,你夠狠,從你身上,我仿佛看到了我當年的模樣,家丁界的一顆新星正在冉冉升起,相信我,你將成為一名傑出的家丁。”第一個老頭恬不知恥的說道。

  林晚榮輕輕呸了一口,這幾個家夥完全有毛病。

  第二個老頭接著說道:“恭喜你,你已經完全過關了。只要你願意,你隨時可以成為我們蕭家大宅裏的一名光榮家丁。”

  “且慢,且慢,”林晚榮急忙叫道:“哪位大哥能給我解釋一下,這是怎麼回事情嗎?”

  第三個老頭嘿嘿笑著道:“沒問題。你是想問,你通過的這三關是怎麼回事情吧。嘿嘿,聽我慢慢道來。第一關,我們要的是能識字的家丁,文盲我們不要;第二關,我們要的是機智靈活的家丁,弱智我們不要;這第三關嘛,由我們這三個蕭家最為傑出的家丁坐鎮把關,嘿嘿,這就是最重要的一關了。我們一要看入選者的相貌,你也知道,蕭家是名門大戶,歪瓜裂棗者請先去整容了再來。

  二看品性。品性極為敦厚老實者,我們需要他去守庫房,這樣我們能夠放心,他不會監守自盜。至于像你這樣的嘛,嘿嘿,正是我們極為稀缺的高精尖人才,除庫房外,各處都可去得。”

  靠,這老頭分明是說我品行敗壞嘛,林晚榮臉上露出一絲憤慨,那老頭急忙道:“你放心,我們不是懷疑你的品行,因為對你這樣的人,我們是不會以品行來衡量你的。”

  “你的意思是說我沒品?”林晚榮怒道。

  “嘿嘿,我可沒這麼說。其實,我們已經很多年沒有見過你這樣厚臉皮的人才了,剛才一見你,我們就有種震撼的感覺,仿佛看到了當年的自己。我們相信,經過精雕細琢,再假以時日,你一定會成為家丁界最耀眼的明星。當真是前途無量,大有可為啊。”

  這老頭說完,還極為誇張的大笑了幾聲,一副我為伯樂你為千裏馬的神情。

  林晚榮無奈的歎了口氣,看來厚臉皮神功還要繼續修煉啊。看這三個家夥的神情,以後只要是在這蕭家大宅裏混,恐怕是被他們吃定了。

  這三個老頭分別介紹了一下自己。原來他們倒也沒有吹噓,他們在這蕭家混了三四十年了,從蕭家老太爺起就開始跟著了。第一個老頭蟬聯了十屆蕭家廚藝大賽第一名,第二個老頭是個工匠,木工瓦工樣樣精通,是蕭家數屆“魯班金獎”的得主。第三個老頭,則號稱花癡,擅長種植花草樹木,是蕭家勞動獎章的獲得者。

  三個老頭對林晚榮都很感興趣,紛紛叫嚷著讓他跟著自己,以便自己一身絕活後繼有人。

  林晚榮對這些玩意兒統統不感興趣,他只想在這裏安安穩穩的混一年,報答了老魏的恩情,然後拍拍屁股走人。

  見這幾個老頭為了自己,爭的一副不可開交的樣子,林晚榮不耐煩的道:“吵什麼吵,你們這裏誰是負責人?”

  第三個老頭嘿嘿笑了一聲,他是其中臉皮最厚的一個,“你無恥的樣子,頗有我當年的風範”,就是出自他的口裏,這句讓林晚榮最惱火了,通過剛才的介紹,林晚榮知道他叫福伯。

  福伯道:“只要過了前面兩關,再通過我們三人的審核,那就沒有問題了,我們只要報告一聲少夫人,你就可以直接跟我們簽賣身契了。”

  他們口裏的少夫人就是蕭夫人了,這三個家夥跟著蕭家老太爺,自然資格極老,當年是看著蕭夫人嫁過來的,一直稱呼她少夫人慣了。

  “賣身契?”聽到這三個字,林晚榮心裏猛跳了一下:“那個,那個,賣身契,是不是就是說我要一輩子賣給蕭家為奴了?”

  “當然了。”福伯理直氣壯的道:“只要你簽了賣身契,你就是蕭家的一員光榮的家丁了,就捧上了一輩子的金飯碗,你這輩子都屬于蕭家了,生是蕭家的人,死是蕭家的鬼,這可是無數人夢寐以求的光榮。夫人還會賜你姓蕭,你就不叫林三了,叫蕭三了。”

  “蕭三?”林晚榮吃驚道:“還是一輩子?”

  林晚榮千算萬算,卻忘記了到別人家做家丁,是要簽賣身契的,也就是說一輩子都是屬于別人的了,根本就沒有什麼一年之約。

  他姥姥的,還要改姓蕭,對林晚榮這種大男子主義極為強烈的人來說,這是絕對不能接受的。

  “那,我能不能做個合同制員工?”林晚榮眼珠一轉,說道。

  “合同制員工?”三個老頭一起驚叫道:“合同制員工是個什麼玩意兒?”
作者: lovie    時間: 2009-3-26 18:23

正文 第三十四章 合同制員工(1)
(更新時間:2007-4-2 18:59:00本章字數:2749)


  “合同制員工不是個玩意兒,咳,咳,”林晚榮自知失言,連忙假裝咳嗽兩聲掩飾過去道:“合同制員工,顧名思義,就是我與蕭家簽訂就業合同,期限為一年。這期間,我為蕭家服務,每天工作八小時,哦,也就是四個時辰。我個人還是個自由人,不屬于蕭家,當然了,我還是蕭家的家丁,我的勞動成果屬于蕭家。這樣做的好處就是,一旦蕭家對我不滿意,可以隨時解雇我。”
  “哦,哦,”見那三個老頭緊緊盯著自己,意思是即使你簽了終生賣身契,只要蕭家不滿意你,也一樣可以隨時讓你卷鋪蓋滾蛋。林晚榮急忙又道:“而我在這種鞭策下,也會更加有進取心,更加的發憤圖強,為蕭家的建設出力,為建立更加強大的大華朝貢獻一份微薄的力量。一年之後,只要我們雙方滿意,就可以續簽合同,而且可以就薪水問題進行友好協商。”

  後面的這些話倒還有點意思,不求安逸,不滿足現狀,勇于開拓進取,現在像林三這樣勇于自我鞭策的年輕人不多了啊,三個老頭嘖嘖稱贊。

  福伯開口道:“林三啊,不是我們不答應你,事實上,你這個提議很有建設性。廢除領導幹部的終身制,也是我們一直在研究的課題。有了你開這個頭,下次家丁代表大會上,我們會提出這個議題進行討論,一旦通過,就報少夫人和大小姐知曉,然後正式實施。不過,你也知道,這樣的改革,會遇到很大的阻力,我們只能循序漸進。這次,我們只能把你的這個建議向少夫人和小姐們彙報一下,成與不成,我們也不知道。不過,你可要想好了,一旦上面不答應,你很可能就被淘汰掉,你可想好了?”

  這福伯說的話一套一套的,什麼廢除領導幹部終身制,什麼家丁代表大會,什麼改革的阻力,林晚榮頭暈暈,好不容易聽見最後一句話,急忙點頭道:“當然想好了,福伯你就趕快向上彙報吧。”

  殺人不過頭點地,報答魏老頭的恩情可以,但是改名換姓的忍辱偷生,林晚榮是絕不願意做的,大不了把命還給魏老頭了。

  福伯三人商量了一會兒,便委托福伯為代表向上請示去了。

  福伯走出門外,卻見一個女子正站在門外掩著小嘴偷偷發笑。

  這女子年紀不大,但是容貌極美,加以時日,定是個大大的美人。

  “二小姐,原來您在這裏啊。”福伯一喜,急忙奔過來,見那女子偷笑的樣子,也有些好笑的道:“您剛才是不是也聽到了這小子的鬼主意了?”

  蕭二小姐哼了一聲道:“是挺過分的,早就知道這小子不是什麼好東西了。”

  福伯見她手裏拿著一張紙,上面幾個字歪歪扭扭隱隱還有些不羈的味道,奇怪的道:“二小姐,你拿的這是什麼?”

  蕭二小姐抿著小嘴,香肩微微的顫抖著,終于還是抑制不住的笑出聲來道:“福伯伯,你看看,這就是林三那小子默寫的三字經,咯咯——”

  原來她手裏拿的是林晚榮在第一關時的答卷,福伯看著這幾個字也有些哭笑不得。

  識字不識字,識得半邊字,就憑剛才那個什麼合同制員工的建議,這小子也不像是沒有讀過書的人,怎麼寫出來的字卻是如此的不堪呢?

  蕭二小姐從懷裏取出一本小冊,指著畫冊上的女子對福伯道:“福伯伯,你看。”

  福伯看著那畫冊眼睛忍不住一亮,道:“這是大小姐啊。這是哪位大家的手筆?”

  蕭二小姐搖著頭道:“我也不知道這是誰畫的,我是從林三手上買來的,而且很多人都從他手上買到了這本小冊,哼,那小子竟然拿著姐姐的畫像去賺錢,真是壞到家了。”

  說林晚榮會做生意,福伯是一點都不懷疑的,就憑那小子的臉皮,不去做生意就太可惜了。

  福伯道:“那二小姐你有沒有問過他,這畫是出自誰呢?我雖然不懂得畫,但是這畫像與我們看過的畫像筆法完全不同,簡捷流暢,表情生動,雖然簡單,卻更加不凡,這位大師也不知道是哪裏的高人。”

  蕭二小姐道:“我也問過他了,可那小子就是不肯說。哼,連幾個字都寫不全,肯定不是這個壞家夥。而且姐姐一年也難得露幾次面,幾乎沒有人看過姐姐長什麼樣子,這位大師卻能畫的惟妙惟肖,這位大師一定是筆力非凡的人物。”

  福伯點點頭道:“那這個林三該怎麼處置?”

  他聽二小姐的意思,對這個林三似乎頗多怨憤,看來這個林三與蕭家沒什麼緣分了。

  蕭二小姐咬著嘴唇,臉上露出一絲笑意道:“這個家夥鬼主意挺多的,而且,他做了這麼多壞事,哼,我怎麼能輕易放過他呢。”

  福伯不理解二小姐的意思:“那麼,二小姐,這個林三,我們到底是簽,還是不簽呢?”

  蕭二小姐微笑著道:“簽,當然要簽了。福伯,你就照他的意思,弄個什麼合同制員工的契約給他,哼哼,只要他進了我蕭家的門,我就——”

  她臉上露出惡魔般的笑容:“——關門——放狗——”

  福伯飛一般的跑了,渾身的汗珠卻是一層層的滴落下來,他太了解這位二小姐那句“——關門——放狗——”的威力了。

  蕭二小姐口中的“大師”,此刻正在跟屋裏剩下的兩個老頭大侃特侃,反正吹牛又不上稅,三個人都是此中行家,牛皮滿天飛,口水差點淹沒了房間。

  從這兩個老頭的口中,林晚榮大概了解到了蕭家的一些情況。

  蕭家老太爺,也就是蕭夫人的公公,位居六部,曾經任過禮部尚書,門生滿天下。卸任之後,回到金陵城中養老。他逝世之時,當今大華朝皇帝親題挽聯吊唁,賜仁德先生美名。

  然而自老太爺一去,蕭家少爺也一病不起,苦撐了兩年就撒手而去。蕭家失去了靠山,光景大不如前,幸虧有蕭老太爺的門生多加照料,加上蕭夫人辛勤耕耘、蕭大小姐又天資聰穎,母女二人苦心維持,才將諾大的蕭家產業維持到今天。

  可是蕭家老太爺故去多年,影響漸弱,加上競爭對手越來越多,越來越強,這兩年,蕭家的生意越來越難做。蕭大小姐為了維持蕭家生意,常年在江浙皖數省四處奔波,極少在家,所以這金陵城中,很少有人見過她。

  林晚榮還從這兩個老頭口中得到一個重要信息,就是關于今年家丁招聘的。雖然看起來規模挺大,報名人數也和往年差不多,但是蕭家今年新錄的家丁數目極為有限,對外也是絕對保密的。

  這一點,林晚榮倒可以理解,他做生意的時候,總喜歡把公司營業額往大了吹,至于實際內容,也只有寥寥幾個人才清楚。

  “那這些才子們,又算是怎麼回事?”林晚榮想起心中一直以來的一個疑問,便向兩個老頭直接開口問道。

 


正文 第三十五章 合同制員工(2)
(更新時間:2007-4-3 12:07:00本章字數:2648)


  由于林晚榮來的時候已經是極晚了,今天的招錄也是差不多就要結束了,所以兩個老頭子才有功夫跟他打開了話匣子。
  原來這些才子們的到來,也是蕭大小姐的主意。她故意放出風聲,告訴這江南的仕子們,蕭家大小姐要選婿了,造成轟動效應,引來這些才子們。

  仕子們的到來,不僅極大的提高了蕭家的聲譽,就連蕭家的生意也猛然之間增長了不少,這實際上是免費的為蕭家打了一次廣告,就目前來看,效果還是很不錯的。

  至于怎麼處理這些紮堆的才子,這兩個老頭似乎也不太清楚。事實上,也幸虧他們算是這蕭家的元老,才能了解這麼多內幕消息,換了別人,根本就不會明白這原來都是蕭大小姐的精心算計。

  這蕭大小姐敢拿自己的名聲做廣告,這般胸襟自然非尋常女子能比,兩個老頭說起來更始佩服的五體投地。

  不過,林晚榮心中卻是有些不屑。拿天下人開玩笑,也未免太小瞧于人了,如果被有心人識破,看你這小妞怎麼收場。

  這兩個老頭難得見到林晚榮這麼一個無恥的對胃口的人,和他東扯西聊,時間倒也過得快。

  眼見福伯從外面走進來,林晚榮急忙站起來道:“福伯,談的如何了。”

  福伯歎了口氣道:“唉,經過我艱苦卓絕的思想工作,上面終于勉為其難的同意了給你一個機會。”

  另外兩個老頭顯然是明白福伯這種小事化大的本領的,對于他所言的什麼“艱苦卓絕的思想工作”自然不信。

  玩這一套,林晚榮更是此中翹楚,對于福伯前面的話,這小子直接過濾掉了。

  “如此倒有勞福伯了,他日小生必定好好感謝諸位的提攜。”林晚榮假惺惺的向三個老頭一作揖,文縐縐的吊起了書袋子。

  當下由林晚榮口述,福伯執筆,具有劃時代意義的這個世界的第一份勞務合同誕生了。它約定了雙方的權利和義務,第一次將兩個民事主體放在了同等位置上。

  當然,對于林晚榮提出的什麼八小時工作制,福伯直接無視,不叫你賣身已經是夠便宜你了,還想一天只工作四個時辰,那讓別的家丁怎麼混啊。

  林晚榮對這一點倒也不是那麼苛刻,反正對于他來說,加班已經是家常便飯了。

  在這一點上,他所經曆的兩個世界是如此的神似——從來沒有加班費。

  看著自己寫的歪歪扭扭的林三兩個字,林晚榮很滿意,這個無意中設計的簽名倒很有個性,沒有人能夠冒充的來。

  將那契約寫好,林晚榮簽完字,福伯出去了一趟,回來的時候,契約上已經多了一個娟秀的簽名——蕭玉霜。

  蕭玉霜是誰?林晚榮心裏疑惑,卻沒有出言詢問。福伯三人受蕭家委托,作為擔保人也在契書上簽名畫押。

  毛筆落下的那一刻,林晚榮的眉頭還是皺了一皺。魏老頭,不要讓我再看到你,否則有你好瞧的。

  林晚榮心中歎了口氣,從這一刻起,他就成了蕭家大宅裏,一名光榮的家丁。

  心比天高,命比紙薄,成了他此時心情的最好寫照。

  幸好只有一年的光陰,為了做一個有誠信的、品德高尚的人,我忍!

  出了門來已是日落西山,門外稀稀疏疏的沒有幾個人了,倒是才子陣營那邊傳來陣陣的喧嘩聲音,還伴著些哭喊聲。

  林晚榮就是一個唯恐天下不亂的主,此時聽到才子那邊吵得熱鬧,索性無事,不如過去看看。

  他走上前去,細看了一眼,原來是一個二十多歲的打扮寒酸的公子正在嚎啕大哭,旁邊還有一個人在不斷的規勸。

  “算了,季常兄,天下何處無芳草,何必非要蕭家找。既然沒有入圍,只能說明你和蕭大小姐沒有緣分,看開點就好了。”那人勸道。

  哭泣的公子猛哼了兩聲道:“秦觀兄,你倒是入圍了,當然說的輕巧了。我苦度詩書這麼多年,琴棋書畫,禮樂仆射,樣樣精通,為什麼就被淘汰了呢。蕭大小姐怎麼就這麼沒有眼光呢。”

  “季常兄,這個好像和蕭大小姐沒有關系吧,你我都沒有見過小姐的面,怎麼能把責任歸咎到她身上呢。依我看,這蕭大小姐真的是天資聰穎、博學多才、麗質天生、巾幗不讓須眉啊。”秦觀兄嘖嘖的贊歎著,看到旁邊人的眼光朝自己射來,更是面露得意之色。今天的才子面試,過關的不多,這秦觀當然有理由驕傲了。

  “秦觀兄,你今天下午運氣好,抽到了那麼簡單的題目才能入圍,怎麼我就這麼點背呢?難道真的是天滅我季常?嗚嗚——”

  林晚榮聽了一會兒,也大概明白了,原來這兩個公子一個叫季常,一個叫秦觀,聽那意思是秦觀過關了,而季常被淘汰了,所以才會如此郁悶。

  不過,一個大老爺們,被淘汰了竟然如此痛哭,這人實在是有些嬌氣了。看他也是出身寒門,怎麼這麼的經不住打擊?

  林晚榮自認為是打不死的老虎,心裏對這季常的軟弱著實有幾分鄙視。這個叫秦觀的家夥倒是臉皮厚實的很,抗打擊能力應該比較強。

  林晚榮走上前去道:“兩位兄台請了。”

  秦觀和季常打量了一眼林晚榮,見他穿著普通,又是剛從家丁堆裏走過來,不用說,也是沒有讀過什麼書的人了,便都有些瞧不起他。就連那哭哭泣泣的季常也擦幹了眼淚,顯然不想在這個“文盲”面前丟了醜。

  “你有什麼事嗎?”秦觀兄啪的一聲撐開手中的折扇,輕搖了兩下,傲慢說道。

  秦觀衣著普通,面對著林晚榮這種勞苦大眾,卻有著讀書人的驕傲,打心眼裏看不起沒讀過書的人。

  林晚榮也不與他計較,抱拳笑著道:“觀兩位兄台器宇軒昂,人品不凡,一定是來蕭家應試的才子吧?”

  秦觀與季常一起點頭,臉上露出微笑,顯然是林晚榮的馬屁拍到了點子上。

  林晚榮臉上露出“興奮”之色道:“太好了,我沒有讀過什麼書,最羨慕兩位公子這樣的有才華的讀書人了。但不知兩位公子去蕭家應試,都問了些什麼東西啊?”

  季常臉上露出沮喪之色,秦觀卻是眉飛色舞,故作矜持的道:“也沒考什麼東西,不過是問了幾個比較有挑戰性的問題,做了一首小詩罷了。”

  有挑戰性的問題?這個應該就是腦筋急轉彎之類的問題了,這點上家丁與才子們倒沒有什麼不同。不過,作詩一項,就顯出兩邊文化層次上的差異了。

   





正文 第三十六章 打油詩
(更新時間:2007-4-3 19:04:00本章字數:2446)


  “哼,什麼有挑戰性的問題?不過是一些奇淫巧計,徒逞口舌之利罷了。”季常怒道,顯然對這腦筋急轉彎有著很大的怨氣。
  秦觀嘿嘿笑了兩聲道:“那就不說這個問題了,你季常兄平常也號稱滿腹經綸,今天怎麼連首小詩也做不出來呢?”

  “我,我,”季常臉色漲得通紅道:“我一時沒有適應,有點緊張而已,而且秦兄你抽的題簡單,我抽的題難度較大——”

  看他的臉色,林晚榮就明白了,這季常准是一個死讀書的主,按在原來那個世界的話說,就是應試教育的產物,呆板不靈活,不知變通,平時記得牢牢的,上了考場,一緊張就懵了。

  秦觀顯然也不是什麼好鳥,聽他在外人面前說自己的題簡單,臉上有些不好看了,冷笑著道:“季常兄,這是哪裏的話,風花雪月四道題,任抽一題作詩。我抽了風,你抽了雪,都是眾目所見,明明白白的,怎麼能說我的簡單你的難呢?”

  秦觀說著說著,便搖頭晃腦的吟了起來:“去年一縷風,深藏弄堂中。呼喚未聞響,來去影無蹤。”他臉上滿是得意之色,顯然對自己在考場上的“發揮”深感滿意。

  林晚榮想笑卻又不好意思笑出來,這也能叫詩?這樣的詩,本才子放個屁的功夫都能整出三首來。

  秦觀得意的道:“季常兄,剛才在考場上你是臨時發揮失常,不知你現在想好了沒有,以雪做題,你那詩可吟得出來?”

  秦觀臉上有幾分輕蔑,文人相輕這話倒也不假,他知道這個季常只會死讀書,想上個兩三天,說不定能湊出一首來,但是眼前這樣的急智,他是肯定沒有的。

  季常老兄臉色一陣紅一陣白,顯然到現在也沒作出這首以雪為題的詩。

  林晚榮本來只是想打聽一下才子們應聘的事情,見這個叫秦觀的家夥一副咄咄逼人的神色,心裏老大不爽,而這個季常也太不爭氣,憋了半天愣是沒放出個屁來。

  林晚榮本人喜歡欺負老實人,但卻見不得別人在自己面前欺負老實人,他心裏默念了一陣,哈哈笑道:“這麼容易的小詩,連我這等山野鄙夫都能想出來,我看季公子一定是在謙虛了。不如這樣吧,我念上一首,請季公子指正指正。”

  見秦觀臉上驚奇的神色,林晚榮心裏大樂,小子唉,本才子的深淺哪是你這等小人物看得出來的。

  林晚榮踱了幾步,嘿嘿念道:“江上一籠統,井上黑窟窿。黃狗身上白,白狗身上腫。”

  這是一首地地道道的打油詩,本來林晚榮也不好意思拿出來獻醜,但是那個叫秦觀的家夥,那狗屁不是的四句話也敢叫詩,林晚榮心裏已經大言不慚的自封為詩仙了。

  “好詩,好詩啊。”季常驚叫起來,用小扇拍著手道:“‘江上一籠統’,描述了雪花紛飛籠罩江面的景象,這是一個概景,是遠景。接著兄台筆鋒一轉,到了近處院裏的水井之上,白雪皚皚,只有這井口幽幽深深,是一個大大的窟窿。至于最後一句,則更是神來之筆,‘白狗身上腫’,一個腫字,便將靜態的雪景化為活物。這首詩比擬得當,意境深遠,整首詩並無一個雪字,卻寫出了大雪皚皚漫天飛舞的氣勢,當真是難得的佳作啊。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鬥量,兄台當真是深不可測,深不可測啊。”

  這個季常雖然不會作詩,但是分析起來卻是一套一套的,什麼遠景近景,什麼劃靜為動,什麼比擬意境,幾句打油詩,竟然愣是被他分析出了這麼多的彎彎道道。要是放在林晚榮那個時代,一定是個優秀的評論員。

  林晚榮強忍住笑意,故作謙虛的道:“承讓,承讓,慚愧,慚愧——”

  “噗嗤”一聲輕笑傳來,林晚榮這個“半才子”扭頭一看,卻見一個漂亮的小姑娘正站在自己幾人身邊掩唇輕笑,顯然是聽到了林晚榮的打油詩才笑出聲來。

  “原來是你啊。”林晚榮笑著道,這小妞正是昨天買下他小冊的那個小妞。

  季常和秦觀兩個人一見漂亮小姑娘,眼睛頓時一亮,急忙掩飾住眼中的狼性,“彬彬有禮”的走到她身邊道:“這位小姐請了,在下季常(秦觀),請問小姐仙鄉何處,年歲幾何,可曾婚嫁——”

  林晚榮吃驚的張開了嘴巴,沒想到這兩個家夥竟然這麼大膽,問的這麼直接,泡妞不要命了嗎?

  小姑娘臉紅過耳嬌聲斥道:“你們,你們在瞎說些什麼?”

  林晚榮哈哈大笑道:“小姑娘,他們想泡你啊,這都不明白?”

  小姑娘臉上血紅一片,指著林晚榮道:“你,你這無恥登徒子,我,我不會放過你的。”小姑娘轉過身,拔起小腳丫子飛快的跑了。

  我怎麼又成了無恥登徒子?林晚榮心裏郁悶。

  上次肖青璿這樣罵他還情有可原,畢竟他占了人家便宜。這次他只不過說了一句話,就又變成了登徒子,心裏還真夠委屈的。你這小妞怎麼不去罵那兩個無恥的厚臉皮的家夥,反而來罵我?這他娘的什麼世道啊。

  這其實是林晚榮誤會了,男女授受不親雖然是鐵律,但是這個時代男女交往少,男子遇上中意的女子的機會也少,因此那些風流點的才子們遇上中意的女子,一般都會上前搭訕的。女子們遇上合適郎君的機會就更渺茫了,一旦遇上有人相詢,只要對上眼了,什麼事情都可能發生。只是這個小姑娘年歲尚小,對這種情形不適應,才會急怒之下轉身而去。

  林晚榮不了解情況,見季常和秦觀的看著小姑娘離去的方向,目光中充滿了留戀,他對這兩個真正的“登徒子”可沒什麼好感,見時間已晚,當下悶哼一聲,不顧兩人,自行離去了。

  蕭家選拔的家丁明日便要入宅了,今天是蕭家留給他們的收拾行李的時間,明天這些家丁們就要踏入夢想中的蕭家大門了。他們絕大多數人的心情是興奮的,進了蕭家,在家丁界也算立足了,只要努力,說不定會有更大的發展機會。

  唯一例外的是林晚榮,想想明天就要進去伺候蕭家的老爺太太了,他的心情差勁之極,只想找個地方發泄一下。如果不是因為不知道通往窯子的道路怎麼走,他身下此刻肯定已經躺下了不止三個小妞,他以上帝的名義保證。

  


正文 第三十七章 社團
(更新時間:2007-4-4 12:07:00本章字數:2482)


  董青山昨天得了林晚榮的指點,拿了他二十兩銀子,再加上今天打了勝仗,奠定了城南一哥的位置,心裏自然是萬分高興,帶了一眾小弟在館子裏備好了酒菜,等著老大的到來。
  林晚榮一出現在酒館裏,董青山和手下的小弟們便一起直挺挺的站了起來,恭恭敬敬的叫了聲:“老大——”

  顯然是經過事先排練的,整齊劃一的聲音震的林晚榮耳膜一疼。他看了這些面帶崇敬之色望著自己的小弟們一眼,心裏苦笑,看來這老大的位置自己是坐定了,要是這些家夥知道他們的老大去蕭府做了家丁,也不知道會怎樣恥笑自己。

  董青山包下了酒館的二樓一個大間,出血不少。本來,黑社會這事,如果幹的好,吃飯是不用掏錢的。但董青山現在顯然還沒有意識到這一點,再加上這塊場子是他罩的,他也不好意思讓老板免單。

  林晚榮看著董青山手下的小弟,打架那會兒還只有二十個人不到,怎麼就過去了幾個時辰,人數就翻倍了?別都是些酒肉之徒吧?

  林晚榮看著這些人,心裏很是替董青山擔心,看來,維護社團的純潔性,還是很有必要的。他現在有點教父的感覺,指導董青山做大做強,也是一件很刺激的事情。

  林晚榮將董青山拉到一邊,小聲問道:“青山,怎麼回事,一下子就多了這麼多人。”

  董青山眼裏閃過一絲精光道:“大哥,我們下午去把李二狗的老窩抄了,乖乖,搜出了好幾百兩銀子呢。這些人有些是李二狗過去的手下,有些是新加進來的,他們看咱們幹敗了李二狗,就主動加入了進來,我一想咱們現在正需要擴充力量,就都收下了。”

  林晚榮皺眉道:“青山,擴充力量是好事,可是你怎麼能保證他們跟你是一條心?雖然你現在的力量不強,但是你現在的行動,肯定已經引起了別人的注意,你怎麼能保證這裏面沒有別的老大派來的臥底?”

  董青山到底年輕,對黑社會這事沒什麼經驗,哪裏會想到無間道?聽到林晚榮的話,頓時如醍醐灌頂般頭腦清醒了過來,他從勝利的喜悅中回過頭來,渾身都是冷汗。

  林晚榮知道董青山真實年紀才十六歲,自然還有許多需要摔打的地方,看來這個教父,自己是當定了。

  “大哥,你說怎麼辦?”董青山望著林晚榮,充滿希望的道。

  對這個大哥,他有著近乎崇拜一樣的信任,有計謀,有手段,有狠勁,跟著這樣的老大混,才能有出頭的一天。

  “辦——社——團——”林晚榮一字一頓的道。

  “社團?”董青山不明白這個名詞。

  “簡單點來說,社團就是一個類似于幫派的組織。我們要先搭建一個骨架,這些骨架就是我們信的過的兄弟,也是我們社團的最精英的部分。例如,今天跟著我們和李二狗開戰的兄弟,都是我們這個社團的骨架。就像一棵大樹,先要有了主幹,才能有枝椏。你從他們中間挑出有威望的兄弟,組建不同的堂口,由他們各領一堂,手下再慢慢擴充。注意,兵貴在精而不在多,咱們不能光顧著盲目發展,一定要注意培養骨幹,有了這些骨幹,他們可以以一當十,然後骨幹發展骨幹,咱們的筋骨才能越來越壯,敵人才打不死我們。”

  林晚榮一口氣說完,喝了口茶,留點時間給董青山慢慢思考。

  董青山長長籲了口氣,眼中射出堅定的光芒道:“大哥,你的意思我懂了。但是這些堂主,我們一定要選准,他們可以無能,但一定要有絕對的忠心。力量,一定要掌握在我們自己的手裏。”

  林晚榮投去贊許的目光,董青山終于開始用腦子思考問題了。

  林晚榮用手指頭蘸了茶水,在桌子上給董青山畫起了社團的組織結構圖來,林晚榮的初衷是想將社團盡量扁平化,由董青山進行垂直管理。但是考慮到堂口一多,相互之間的協調就會困難,因此,先將堂口設為三個,以後再慢慢擴充了。

  林晚榮和董青山回到小弟們中間的時候,李北鬥正和小弟們熱火朝天的討論著什麼,見林晚榮回來,立即拉著他道:“老大,你說我們這個社團,叫什麼名字好呢?”

  見眾人的目光一起向自己射來,林晚榮站了起來,打量了一下在場的諸人,目光有如實質般射穿別人的心靈。

  有幾個家夥偷偷的低下頭去,一直未說話的董青山也留意到了這些人的異常,他眼中閃過一絲寒光。

  “不錯,我們是叫做社團,可是,有沒有兄弟知道,為什麼我們叫做社團呢?”林晚榮四處打量一眼,見所有人都在聚精會神的聽自己說話,看來做黑社會老大還是挺威風的嘛,嘿嘿。

  “也許你家裏很窮,也許你是孤兒。也許你是個小叫化子,可是,這些都不重要,只要你敢打敢拼,只要你忠心,社團就是大家最堅強的後盾。社團,就是要把我們所有兄弟都團結在一起,緊緊抱成一團,讓別人不敢欺負我們。而我們,可以隨便的欺負別人,誰不服,我們就揍誰,揍得他喊爹叫娘,揍得他連爹娘都不認識卻要認識我們,我們的目標,就是要在這金陵城中橫著走。”林晚榮邪惡的教唆道。

  小弟們哄堂大笑,眼神中卻充滿了火熱的欲望,那是對“美好前景”的向往。

  “我們不會主動去欺負別人,但是,如果有人敢惹到我們,我們就會動手,我們要砍他,我們要割掉他的小JJ,我們要搶他的銀子,搶他的女人,搶他媽的祖宗十八代。”林晚榮臉上陰險的笑感染了每個人。

  “搶他的銀子,搶他的女人,搶他媽的祖宗十八代。”借著酒勁,小弟們終于開始發飆,林晚榮寥寥幾句話,就讓這些准古惑仔們徹底入了行。

  “大哥,那我們的社團到底叫做什麼名字呢?”董青山問道。

  “就叫洪興吧——”林晚榮一字一頓的道,他臉上浮現了一個奇怪的神色,似乎是在拼命的抑制著笑意。

  落在董青山眼裏,他只覺得,大哥這個神色好詭異,就像是,就像是偷了別人的東西一樣得意。

  喝了好多酒,走到家門口的時候,林晚榮才感覺到背上火辣辣的痛,下午打架時的那道傷痕到現在還腫得老高,一直都沒有處理過。

  林晚榮進了院門,卻看見一個身影坐在他家門前一動不動。

  “誰?”林晚榮大聲喝道。在這金陵城中,他認識的人,一個巴掌都數的過來。

  “林大哥,你回來了。”一個清脆的聲音傳來,帶著點點的驚喜。
作者: lovie    時間: 2009-3-26 18:23

正文 第三十八章 旖旎(1)
(更新時間:2007-4-4 18:58:00本章字數:2843)


  “巧巧,你怎麼會在這?”林晚榮急忙上前道。
  董巧巧已經站起身,身下還放著一個竹籃,籃子裏是已經冰冷的飯菜,顯然在這裏等待的時間已經不短了。

  “林大哥,你,你沒事吧?”董巧巧拉住林晚榮的衣衫,焦急的望著他,亮若晨星的雙眸裏那絲緊張和心痛一覽無余。

  “我,我能有什麼事啊?”林晚榮不知道她在說什麼,笑著將她迎進了屋:“你是怎麼找到我這裏的?”

  “你那日跟我大概說了一下方位,我今天就尋來了,見門口掛著你的衣服,我就知道這裏是你住的地方了。”燈光下,巧巧的臉龐有些發紅,越發的嬌俏起來。

  林晚榮暗自吞了口口水,他可不是什麼好鳥,如此美麗的一個姑娘站在自己面前,他要不動心就不是男人了。

  董巧巧將竹籃提了過來道:“飯菜都冷了,林大哥,你還沒吃飯吧?我去熱一下,很快就好的。”

  林晚榮急忙拉住她的手道:“不用了,巧巧,我吃過了。”

  董巧巧被他拿住了小手,感覺他手心裏傳來的陣陣熱氣似乎是鑽進了自己心裏,她臉頰飛紅,心裏撲通撲通亂挑,輕聲道:“林大哥,我——”

  她下意識的輕輕掙紮了一下,林晚榮這才意識到自己抓住了人家姑娘的小手。

  但這家夥臉皮極厚,不僅不松開,反而抓住她小手,在她掌心輕輕捏了兩下。

  董巧巧只覺得心裏有如貓抓,一種奇怪的感覺從心裏湧了出來,她身上發熱,修長的雙腿也忍不住並攏了,身子輕輕扭動起來。

  林晚榮戀戀不舍的放開她的小手,臉皮都沒紅一下的道:“巧巧,你是專門來為我送飯的麼?”

  他轉移注意力的手段向來高超,董巧巧這妮子哪裏是他的對手。

  見他放開了自己的小手,董巧巧臉上的紅色退了一點,心裏卻隱隱有些失望,聽到他的話,頓時想起了自己來的目的,急忙叫道:“林大哥,你的傷口呢,讓我看看。”

  “什麼傷口?”他還沒意會過來,董巧巧已經看到了他背後的汙痕和腫得老高的背脊。

  “林大哥,誰把你打成這樣,怎麼能這麼下毒手?”董巧巧帶著哭音顫抖道,那種關切和疼痛,讓林晚榮心裏一陣溫暖。

  不用說了,一定是董青山那小子將自己受傷的事情告訴了董巧巧,所以董巧巧才找上門來了。

  “林大哥,你快把上衣脫掉,我為你上藥。”董巧巧輕輕在他背上摸了兩下,她的手指柔軟,還帶著點點的清涼,讓林晚榮渾身舒坦,忍不住輕輕的哼了一聲。

  “沒事的,巧巧,我皮糙肉厚,一點小傷,不打緊的。”林晚榮笑著道。

  “不行,大哥,你都傷成這樣了——”董巧巧說不下去了,淚珠就要落下來。

  “好,好,我脫,你別哭啊,傻丫頭。”

  林晚榮心裏彌漫著溫馨和感動,急忙將懷裏的東西一股腦的掏出來,然後脫掉上衣,露出光滑的健壯的身體。他從小就身體不錯,皮膚也是健康的小麥色,又喜歡鍛煉,身體相當健壯的,對女孩子很有沖擊力。

  董巧巧看著他強有力的臂膀,臉色發紅,心髒狂跳,只是再一瞅見他背上的那道腫痕,所有的旖旎心思便都消失了。

  她目中蘊淚,伸出細長的手指,輕輕撫摸著那腫痕,柔聲道:“大哥,疼嗎?”

  林晚榮咧嘴笑道:“不疼。”他趴在床上,緊緊抓著被單。不疼?廢話,你被打成這樣試試?只是巧巧這丫頭溫柔善良,林晚榮不忍讓這小妮子擔心罷了。

  幾滴滾燙的水珠滴落在林晚榮背上,他轉過身去,卻見董巧巧匆忙的扭過頭去擦拭著眼中的淚痕。

  “傻丫頭,大哥沒事的。”林晚榮心中被柔情占據,望著董巧巧柔聲道。

  董巧巧不好意思的轉過頭來望著他道:“大哥,你以後一定要愛護自己,我——我們都不想看到你受到一點的傷害。”

  林晚榮哈哈大笑道:“放心吧,巧巧,能傷害我的人,還沒出生呢。”

  董巧巧紅著臉羞了他一下道:“吹牛皮。”

  美目含淚猶如梨花帶雨,說不出的俏麗模樣,林晚榮呆呆望著她道:“巧巧,你真漂亮。”

  董巧巧咬著紅唇羞澀的低下頭去,臉上的驚喜,連瞎子都能看見。

  林晚榮心裏有一種沖動,想要抱住這嬌俏的女子狠狠啃上一口,剛想動作,背上卻傳來火辣辣的疼痛,林晚榮將胯下挺立的龍頭狠狠往床板上戳了兩下,都是你這東西不懂事,害老子又受疼了。

  董巧巧小心翼翼的將跌打油塗抹在他傷口上,動作輕柔的像清風拂過。這種親密的肌膚接觸,讓董巧巧心跳加速臉色通紅。

  林晚榮卻不一樣,他早已經享受過無數次的異性按摩了,這點定力還是有的,雖然這次是溫柔美麗的巧巧,他倒也沒有太失態——除了胯下龍王將床板砸的  亂響。

  上完藥,林晚榮去拿床頭的衣服,董巧巧傾過身子,將藥膏放回床頭的盒子裏,被他一絆,她腳下一滑,哎喲一聲驚叫,整個人都傾到了床上。

  林晚榮剛轉過身,便被她壓倒了床上,背上傳來的疼痛,讓林晚榮使勁的齜牙咧嘴。

  這家夥愣是堅持住了一聲不吭,有便宜不占王八蛋,與投懷送抱的香豔比起來,這點小小的疼痛算得了什麼?

  董巧巧促不及防之下,整個人一下子壓在了林晚榮身上,兩個火熱的身體緊緊貼在了一起,尤其是林晚榮還光著上身。

  一陣濃重的男子氣息自他身上傳來,董巧巧心如小鹿般亂跳,想要掙紮著起來,身上卻沒有一絲力氣。一雙有力的臂膀卻緊緊的環住了她的細腰。她動彈不得,只得軟軟的癱倒在他懷裏,滾燙的臉龐與他火熱的胸膛緊緊貼在一起。

  林晚榮摟著懷中這柔若無骨的女子,聞著她身上的淡淡幽香,鼻息漸漸的粗重起來,將她摟得越發的緊了,仿佛要讓她徹底溶入自己的身體裏。,

  董巧巧緊貼在他身上,大氣都不敢出,豐滿雙乳擠壓著林晚榮的胸膛,給他帶來異樣的快感。林晚榮舒服的暗哼了一聲,雙手在她背上輕輕撫摸著,緩緩向下,拂過她的腰際,繼續移動,終于撫摸上那渾圓的雙臀。

  “大哥——”董巧巧一聲輕囈,眼中染上朦朦水霧,臉上嫣紅一片,雙股被他大手拿在掌中的感覺,火熱而又刺激。

  他輕輕的捏著臀上的嫩肉,然後緩緩向下移動,同時胯下龍王向前松動,頂進她雙腿之間,正觸在她芳草地上。

  雖是隔著衣衫,但董巧巧一個冰雪般純潔的女子哪曾有過這般遭遇,只覺得一個火熱的東西與自己神秘處僅僅是隔衣微一接觸,她瞬間輕啊一聲,臉上無比的嬌羞,雙腿下意識的夾緊,渾身有如抽筋剝骨般乏力,癱倒在他懷裏。

  林晚榮早已箭在弦上,正要跨騎而上,卻是“哎喲”一聲,背上的傷口的疼痛讓他忍不住叫出了聲。

  

  




正文 第三十九章 旖旎(2)
(更新時間:2007-4-5 12:26:00本章字數:2453)


  董巧巧一下子驚醒過來,雙頰血紅,眼中卻滿是淚珠:“林大哥,你,你——”
  她害羞的起身就跑,卻不小心觸落了床頭的一本畫冊,董巧巧低頭一看,從脖子到臉,紅的如同朝霞般,她將那小冊拾起直接朝林晚榮扔去,羞道:“林大哥,你真是壞死了。”話完,便飛一般的跑出去了。

  林晚榮背上疼痛,正在暗罵這李二狗這王八下手太重,壞了自己的好事,卻沒想想,沒有李二狗幫忙,他哪有這般飛來豔福。

  見董巧巧將那小冊扔來,林晚榮急忙接過,一看,卻是那魏老頭留給自己的春宮畫冊。

  上帝啊,你今天是不是出紅葵,竟要這樣折磨我?林晚榮心中哀歎。這下糗大了,泡妞最關鍵時刻,卻讓她看到了不應該看到的東西,現在董巧巧一定以為他是個純種色狼了。可是上天佐證,到了這個世界之後,林晚榮唯一的情人就只有他的左手了。

  林晚榮瞥了一眼那畫冊,春心蕩漾之下,那些奇怪的線路此時仿佛活了般映入他腦海,一絲氣息緩慢的運行起來,可惜,沒過一會兒,便又安靜下去了。

  有戲,林晚榮心中一喜,雖然不知道為什麼會突然出現這種情況,但總比以前當作純粹的春宮畫冊欣賞好的多了。

  林晚榮將那畫冊收好,忽然想起這麼晚了,巧巧一個人沖出去,又是心情不穩定之極,會不會有什麼危險呢?林晚榮急忙將衣服套上沖了出去。

  一路之上都沒有看到董巧巧的身影,林晚榮心中焦急,對巧巧這麼乖巧可愛的妮子,他是打心眼裏心疼的,哪怕不是用來做老婆,就是做妹妹,也是很養眼的。

  當然,能做老婆,最好就做老婆了。

  眼看就要到老董家了,林晚榮終于看到了巧巧,她正蜷縮在一個角落裏,全身微微顫抖,似乎正在哭泣。

  “巧巧——”林晚榮急忙沖了過去。

  董巧巧聽到他的聲音,一下子撲到他的懷裏,放聲哭泣道:“林大哥,林大哥——”

  “巧巧,沒事了,沒事了,是我不好,我欺負巧巧,我該死,我卑鄙,我下流——”林晚榮一邊罵著,一邊偷看巧巧臉色。

  果然,董巧巧急忙抬起滿是淚珠的臉道:“不是的,不是的,林大哥,不是你的錯,是巧巧勾引你,巧巧是個恬不知恥的女人——”

  林晚榮心裏長長的舒了口氣,原來是因為這事啊。這董巧巧果然是個善良可愛的丫頭,她在這方面經驗完全是一片空白,在林晚榮懷裏有了這般親密的接觸,清醒過來第一件事就是檢討自己,而根本就沒有想到是林晚榮故意挑逗她。

  “巧巧,是大哥的錯,大哥不該挑逗你的——”以林晚榮的臉皮,難得真心實意的主動道歉一次,董巧巧讓他第一次產生了我真卑鄙的念頭。

  “巧巧,我一定會負責——”

  一句話還沒有說完,董巧巧的纖纖小手便已覆蓋在了他的嘴唇上:“大哥,不要說,你不要說,你是九天之上的星辰,巧巧只是這地上一根微不足道的小草,巧巧不想讓你將來後悔。”

  “巧巧,我願——”

  董巧巧淚流滿面,卻緊緊的按住了他的嘴唇:“大哥,你要追求更好的屬于你的東西,不要因為我,而失去了你想要的。”

  林晚榮將她緊緊抱在懷裏,董巧巧眼淚不斷的流淌,卻不允許他說一句話。

  到了最後,董巧巧忽然綻放出一絲笑容,輕輕道:“大哥,你是不是明天就要去蕭家了?”她直到此時方才放開壓在林晚榮唇上的手指,睫毛上還粘著點點的淚珠,紅潤的小嘴一張一兮,端地是美豔不可方物。

  林晚榮嘿嘿一笑道:“是啊。不過去蕭家之前,我要辦一件天大的事。”

  “什麼大事?”董巧巧奇怪的道。

  “吃了我的巧巧啊——”林晚榮似笑非笑的道。

  董巧巧嬌羞的道:“大哥,又在胡說了。”

  林晚榮望著她正色道:“小妮子,我會永遠對你——”

  “大哥——”董巧巧急忙阻止住他,眼中彌漫著一陣水霧,急忙用小手輕輕擦去了:“你以後還會碰到很多好的女孩,你不要為了巧巧而放棄了大好機會。”

  “放棄,幹嘛要放棄?”林晚榮奇怪的道:“難道這個世界,一個男人只能娶一個老婆嗎?”

  “你——”董巧巧一陣氣苦,打了他一小拳,轉身就跑。

  原來這妮子會吃醋啊,林晚榮呵呵一樂,看著她窈窕的背影和不斷扭動的小屁股,心裏升騰起一陣火熱的欲望,唉,看來今天晚上又要麻煩五姑娘了。

  咦,老子不是還沒做好談戀愛的准備嗎?和巧巧這樣,算不算是談戀愛呢?唉,失敗,失敗,這麼容易就被妞泡了。對了,巧巧還沒說她喜歡我呢,我也好像沒有說過喜歡她,這妞泡的,真太沒水平。也不知道這個世界裏女人的身體構造,和自己那個世界是不是一樣,有空的話,一定要找巧巧好好的“交流”一番。林晚榮無奈的搖搖頭,恬不知恥的想道。

  這一晚上睡得極好,那春宮畫冊他連續翻看了好幾遍,果然比花花公子龍虎豹之類的要強上許多。至于他和五姑娘之間有沒有發生故事,這是極為私密的事,除了林晚榮,再無他人知曉。

  第二天一大早,林晚榮還在床上酣睡,睜開眼來,立即想起從今天開始,自己就不是什麼自由人了,而且還是蕭家一個任人指揮的下人,原本十分美好的心情立即跌落到了最低谷。

  他無精打采的起床,將昨日蕭家發的青布長衫和家丁小帽穿戴整齊,站在銅鏡前一看,一個濃眉大眼英俊瀟灑的家丁便出現在了眼前。

  就連做了家丁,也還是這麼帥,他無奈的歎氣轉身,匆匆刷完牙洗了把臉,便出門而字去。

  一路上,不斷的有人打量著他,有姑娘,也有小夥子。目光有羨慕也有鄙視。

  羨慕他的自然是那些窮小子們,他這身行頭以及胸前的一個“蕭”字已經很充分的說明了他的身份——這個家夥是蕭家大宅裏一名光榮的家丁。

  鄙視他的自然是那些才子們,一個大字不識的鄉村鄙夫,不過是蕭家大宅裏一條看門的狗,拽什麼拽。

  當然,也有些家夥是出于嫉妒林晚榮的堂堂儀表,他五官不錯,身材又好,皮膚健康,給人一種勃勃生機的感覺,出于此,那些大姑娘小媳婦兒偶爾回頭看他一眼,也是可以理解的。

  




正文 第四十章 打進蕭宅(1)
(更新時間:2007-4-5 18:55:00本章字數:2500)


  對面走來一個家夥,和林晚榮一樣,一身嶄新的青布小衫,左胸口袖著一個“蕭”字,咦,這家夥莫非是蕭家大院裏的院友?
  “兄台——”兩個人一起迎了上去,同時大聲叫了起來。

  那家夥臉上流露出一臉的驚喜之色,抱拳道:“兄台,是否也是蕭家今年新晉家丁?”

  “正是,正是。”林晚榮臉上堆笑,裝作熱情的說道。

  “我也是唉,如此看來,咱們也可以算的上是同榜進士了,失敬,失敬。”這家夥就是一個真的書呆子,說了幾句話,不斷的掉文。這位應該就屬于昨天那三個老頭所說的極為老實、可以去守倉庫的那種人了。

  同榜“進”士,這可是一點不假啊,林晚榮從來都有著結黨營私的強烈願望,眼見在路上也能碰到同黨,心裏自然也有幾分高興,急忙也是抱拳道:“好說,好說,但不知這位兄台尊姓大名啊。”

  老實的家夥謙虛道:“不敢,不敢,在下賤姓小名,進門之前姓喬,單名一個峰字。入門之後,蒙夫人賜姓蕭,所以在下現在叫做蕭峰。”

  日,林晚榮差點一頭載倒在地,喬峰?蕭峰?這般的猥瑣勁也敢叫這等豪傑之名,南院大王蕭峰大人若是知曉此事,恐怕早就已頭撞地了。

  “原來是蕭峰兄,久仰大名,久仰大名啊。”進了蕭家大門之後,大家就都姓蕭了,喊蕭兄實在無法分辨,所以就稱呼蕭峰兄了。

  “但不知兄台高姓大名?”蕭峰興沖沖的問道。

  “我叫林三。”林晚榮笑著說道,從此之後,林三便是他的一個代號了。

  “咦,林兄你莫非不知道,進了蕭家之後,咱們都被賜姓蕭,你應該叫蕭三才是。”書呆子蕭峰一本正經的說道。

  見這書呆子確實有著幾分可愛,林晚榮便講了自己的合同制員工身份,書呆子蕭峰一拍大腿道:“哎呀,林兄,你糊塗啊。”

  “我哪裏糊塗了?”林晚榮奇怪的道。

  “你可知道,這蕭家家丁身份,有多少人搶都搶不到?一旦進了蕭家,就相當于捧上了一個金飯碗,終身不用發愁了,你怎麼能把這麼好的機會放棄了呢。不行,不行,我去幫你向管家大人求求情,讓他跟夫人小姐們說說情,把你改成終身制。”

  這蕭峰雖然是一個書呆子,倒也有幾分義氣,不錯,以後在蕭家大院,我罩著他了。林晚榮笑著拍拍他的肩膀道:“蕭峰兄,無妨,無妨,我這般做,只求個快活無事,自由自在,其他的都不是我想要的,這可比你們靈活的多了。這樣吧,以後你在蕭家大院中,有什麼事就來找我吧。”

  蕭峰見林晚榮如此灑脫,只得惋惜的歎了口氣,也不再勸他了。

  兩個人說說笑笑,直往蕭家行去。路上林晚榮才知道,這蕭峰是金陵城東的一個貧窮子弟,他父親卻是一個十榜不中的落第秀才,所以教出來的兒子,也是這般的迂腐不堪。

  不過,這蕭峰心眼好,為人實在,不會打小報告,這點倒也頗為符合林晚榮胃口。

  林晚榮二人來到蕭家門口,只見門口站著兩個滿臉橫肉的家丁,一副凶神惡煞的樣子。

  林晚榮經驗豐富,只看了一眼就明白了是怎麼回事。

  這是老家丁在給新家丁們下馬威,就像新生報道,老生總要耍耍威風立立威一樣。

  林晚榮自然也不是什麼好鳥,做新生的時候還沒見任何老生在他身上占過便宜呢。他拉著蕭峰,往那正門而去。

  蕭峰急忙拉住他的手道:“林兄,你要到哪裏去?”

  林晚榮道:“還能到哪裏去,當然是進門了。”

  “不是的,林兄,我們是新人,第一天報道,應該從那個門進去。”蕭峰指著旁邊一個極為低矮的門說道。

  林晚榮看了一眼那小門,只有半人來高,比那狗洞好不了多少,在二人之前來的幾個家丁,彎著腰,雙手甚至趴在地上才鑽了進去。

  “狗洞?你的意思是讓我們鑽狗洞進去?”林晚榮睜大了眼睛,心裏雷霆大怒。

  蕭峰奇怪的看了他一眼道:“林兄,這是哪裏話,這門這麼大,都可以並排走進兩條狗了,比那狗洞強多了。”

  可以並排走進兩條狗的狗洞?蕭峰說者無心,林晚榮聽者有意,他心頭無名火起,正要發作,卻聽蕭峰接著道:“再說了,林兄,你又不是不知道做家丁的規矩。新家丁第一天進門,到哪一家一戶,都是這樣的。”

  “規矩,什麼規矩?”林晚榮沒好氣的道:“難道鑽狗洞也是規矩?”

  蕭峰訕訕笑了兩下道:“凡是新晉的家丁來報道之時,都要鑽這小門,取意為入此一門,便為下人,永遠都要低人一等。你別看那兩位大哥站那門口威風,他們當年進門時也必定是從這裏進去的。不但是蕭家,所有的高門大戶的家丁都是這樣的。不過也只此一次,以後便可以從側門進出了。”

  原來這狗洞是專門教訓新晉家丁牢記自己的身份而用,雖說是僅此一次,可是只有這一次,便可以讓一個人一輩子打上恥辱的烙印。

  林晚榮心裏火大,老子是來打工的,可不是來鑽狗洞的。他眉毛一挑,拉著蕭峰道:“兄弟,你別走那兒了,跟我一起走正門吧。”

  “不行,不行,林兄,我和你不一樣,你可以來去自由,無牽無掛,可是我不能學你那樣灑脫,這份工對我很重要,我家裏高堂都要靠我掙錢養活的,再說天下的豪門大戶都是如此,到哪裏都逃脫不了這個命運。林兄,我,我這就進去了。”

  他說完話,便擺開林晚榮的手,跑到那矮洞之前,緩緩鑽了進去。然後轉過頭看了林晚榮一眼,眼裏滿是淚水。

  林晚榮並沒有鄙視蕭峰,他能體諒蕭峰的心情,他們和自己不一樣,因為從小就生長在這個世界,他們熟悉這個世界的規則,認為這一切都是理所當然,所以就多了許多束縛,行事只能按照規矩來。對于蕭峰來說,這樣的生活,也許他會活的很累,但這是他的宿命,誰也無法改變。

  林晚榮理解蕭峰的做法,便對他友好的笑了笑。

  蕭峰見他並沒有看不起自己,急忙不好意思的抹了把眼淚,在門裏面叫道:“林兄,你快也進來吧。”

  林晚榮搖了搖頭,鑽狗洞?開玩笑!男子漢大丈夫,跪天跪地跪父母,腰杆是用來頂天立地的,怎麼可以為了三鬥米折腰?

  他朝蕭峰做了個安心的眼神,便邁開大步,朝那正門處走了過去。

  




正文 第四十一章 打進蕭宅(2)
(更新時間:2007-4-6 12:25:00本章字數:2682)


  那兩個肥頭大耳的家丁早就盯住了林晚榮,此時見他過來,立即攔住了他道:“幹什麼的?你懂不懂點規矩?好生沒教養的小子。”
  林晚榮道:“規矩?什麼規矩?鄙人是蕭宅新晉的家丁,特地來報道的。”

  見這個新來的小子如此的不上道,兩個家丁嘿嘿笑道:“果然是沒有教養的東西,今天就好叫你得知了。入我蕭家的門,就要遵守蕭家的規矩。凡新丁與狗者,請從矮門進府。”

  這兩個家夥一臉的幸災樂禍,他們當初進府時,也是受過那種心理摧殘的,自此之後在人前便都低人一等,如今看見別人步了自己的後塵,心理上難免有點變態的快感。

  林晚榮冷笑道:“是門都要有人踩的,今天我就要從這正門進去,你們兩個給我滾開。”

  “你,你,你好大的膽子,一個下等家丁,竟敢如此和我們說話,我,我有你好瞧的——”這兩個家夥氣急敗壞的道。

  “我是下等家丁,那你們兩個又是什麼東西?”

  “你看好了,老子擁有中級職稱。”那兩個家夥扯了扯胸前的徽標,那上面果然寫著兩個字——中級。林晚榮這才注意到自己胸前也有個徽標,上面也寫著兩個字——下等。

  林晚榮哭笑不得,靠,這什麼玩意兒,做個家丁還要弄個什麼職稱,難道還有職稱晉升考試?那魏老頭是蕭家的高級家丁,顧名思義,那就是高級職稱了。像林晚榮這樣剛剛進府的新人,自然是下等家丁了。

  林晚榮心裏不爽,嘿嘿笑道:“我不管你們什麼職稱,我只知道,我和他們不一樣,我是合同制員工。”

  “合同制員工?”這兩個家夥一愣,顯然不明白合同制員工是個什麼玩意兒。

  林晚榮懶得浪費口水對他們解釋,當下也不理他,雙手推開二人,大步向門裏走去。

  兩個家夥愣了一下,顯然是從來沒有見過這麼囂張的下等家丁,敢應闖蕭府。

  這還了得?兩個人一起發力,向林晚榮胳膊拉去,大聲道:“站住,你不能進去,低等下人與狗,不得——”

  “下你媽個頭——”林晚榮揚起老拳,一拳砸在那家夥鼻子上,同時飛快的抬起一腳踹在另一個家夥小腹上。打架,他是從來不會吃虧的。

  他這一溜動作極快,兩個家夥顯然沒想到在自己的地盤上也有人敢對自己動拳,兩個人在台階上連打了幾個滾,哎喲哎喲的亂叫個不停。

  林晚榮狠狠的一口痰吐在地上,然後緩緩推開那兩扇朱漆大門。

  蕭家,老子打進宅了,林晚榮心裏暢快無比,緩緩邁了進去。

  “打人了,低等家丁打人了,低等家丁打人了。”

  林晚榮剛踏進一只腳,剛才還趟在地下裝死的兩個家夥,卻風一般的飄過了他身旁,同時扯著嗓子大聲喊道:“低等家丁打人了,低等家丁毆打中級家丁了,低等家丁毆打中級家丁了。”

  呵呵,見這兩個家丁蛇行鼠竄的身形,林晚榮覺得一陣好笑,這兩個家夥也太不堪了吧。

  他本來就不是什麼善茬,反正是一人吃飽全家不餓,也沒什麼好擔心的,對這兩個家夥的大聲吆喝渾不在意,直接從這大門進去,緩緩漫步而行,好好欣賞這豪門大宅的美景。

  這蕭家豪門大戶果然名不虛傳,這院子占地極大,一眼望去竟然看不到邊際。亭宇樓閣,樓台小謝,小橋流水,放眼望去,滿院的花草芬芳,樹綠水清,端的是個風景優美的好去處。為數眾多的下人丫鬟不斷的穿梭其間,間雜著幾聲絲竹之樂,稱得上是繁華似錦。

  奢侈啊,腐敗啊,林晚榮心裏哀歎,看了這蕭家的模樣,終于知道什麼叫做有錢人的生活了,自己在原來的世界裏收入也不算低了,也見識過許多有錢人的奢華,可是那些所謂的別墅洋樓游泳池,與眼前的情景比起來,依然是不可同日而語。

  邊看邊走,不斷的有來往的家丁和丫鬟打量著他。看見一個低等下人像一個呆頭鵝的東張西望,下人丫鬟們的感覺卻完全不一樣。

  下人:切,職稱沒我高,還敢不斷的打量丫鬟小姐們的胸,真他媽一個土包子進城,菩薩保佑你碰到二小姐,讓她好好收拾你。

  丫鬟:咦,這是今年晉的新丁麼,身材好好哦,皮膚好健康哦,長得好有陽光氣息哦。嗯,又是新人,那些小浪蹄子們應該還沒有看到,有機會釣到手。

  成了男丁們眼中的釘子,丫鬟們眼中的凱子,林晚榮還不自知,他邊走邊看,對這園中的景色十分滿意,雖然是來做家丁的,可是只有有了一個好的工作環境,才能讓他更專心于工作。

  “就是那小子,就是那小子——”剛才被林晚榮揍的不成樣子的兩個中級家丁,擁著一群人走了過來。

  走在最最前面的是一個胖胖的家夥,白淨的臉皮,一雙金魚眼,一副趾高氣揚的樣子。

  “王管家,就是他,就是這小子打我們。”兩個中級家丁一副小人嘴臉的告密道。

  聽那兩個家夥的稱呼,林晚榮便知道,眼前這人應該就是這蕭府當中數百號家丁的掌門了,昨天看到的那個龐副管家應該就是他的副手,不過龐副管家不在人群中,看來今天魏老頭的面子可能會不太管用。

  “你好大的膽子,竟敢毆打中級家丁。”王管家冷哼了一聲說道:“說,你是受了誰的指派來毆打我蕭家家丁的?”

  林晚榮愣了一下,旋即明白了,這王管家分明是在借題發揮,將一盆子汙水潑到他的政敵頭上。不管是真是假,他先給別人一個印象,林晚榮是受人指派而來,而受誰的指派,則任人想象了,很容易的就把汙水潑到了別人身上,端的是把又快又狠的軟刀子。這王管家能坐上管家的位子,還是有兩把刷子的。

  別的家丁顯然沒有林晚榮這麼機靈,一聽王管家的話,頓時群情激憤起來。

  “快說,你是誰派來的。”

  “媽的,一定是城東老汪家,他們一向喜歡和我們對著幹。”

  “也不一定是老汪家哦,咱們這院子裏的下人們,也有很多嫉妒王管家的英名領導的。”一個家夥恬不知恥的說道。

  林晚榮看了說話的家夥一眼,他心裏清楚,這小子這肯定就是一托。

  果然,王管家含笑看了那家夥一眼,臉上閃過一絲贊許。

  “誰,誰敢破壞我們蕭家家丁的安定團結的大好局面,我上去砍了他。”家丁們七嘴八舌,猛拍著王管家的馬屁。

  王管家面有得意之色,看著林晚榮微笑,這小子來得可真是時候啊。

  林晚榮有趣的看著這些家夥,有了這麼幫子家夥,自己的家丁生活,應該不會太寂寞吧。
作者: lovie    時間: 2009-3-26 18:23

正文 第四十二章 夫人的親切看望(1)
(更新時間:2007-4-7 11:57:00本章字數:2503)


  “各位大哥,各位大哥,我們可是挨了這小子的揍啊,那個,麻煩大家集中一下精神,為兄弟我出口氣啊。”那兩個剛才挨打的家丁見大家七嘴八舌,一會兒要打到汪家去,另一會兒又要徹查是誰在破壞安定團結的大好局面,反倒是把眼前的這個正主忘記了,便急忙開口提醒道。
  “哦,對,對,你一個下等家丁,第一天報道,不僅不走矮門,從正門闖了進來,還毆打中級家丁,真是大膽啊。”王管家狐假虎威的道。

  “對,揍他,揍他。”一大群中級家丁一起欺哄道。

  來來往往的家丁和丫鬟們也都停下了腳步,看著眼前的這場熱鬧。看著這個新晉的家丁被王管家帶著人圍在中間,丫鬟們不禁為這個新丁擔心起來,他怎麼就招惹了王管家呢?這下肯定慘了。

  林晚榮看著這些吵吵嚷嚷的家夥,無奈的搖頭,一盤散沙,成不了氣候。

  “你還有什麼好說的?”王管家得意的道:“這些弟兄們的眼睛可是雪亮的。當然,只要你交代誰在背後指使你,我也可以對你進行從寬處理,保證不為難你。”

  林晚榮早想好了托詞,笑著說道:“那就多謝王管家的寬厚了。”

  他神秘一笑,低聲道:“其實,背後指使我來的是福伯。”

  “福伯?”幾個家夥大吃一驚,福伯在這蕭家可是幾個有數的老資格之一,連夫人和大小姐都對他極為尊重,更別提王管家幾人了。

  林晚榮正是吃准了那三個老家夥的超然地位,才敢如此肆無忌憚。反正有那幾個老家夥撐著,在這個蕭府裏,還真沒有值得他害怕的人。

  “你說是福伯派你來的,那你叫什麼名字?”這王管家能坐到管家這個位置,也還是有些心思的,知道如果真的是福伯派來的,憑自己恐怕還辦不了這小子。

  “我叫林三。”林晚榮眼裏閃過一絲惡虐的笑意。

  “你就是林三?那個合同制員工林三?”王管家驚奇的道。

  昨天林晚榮簽了那個合同制契約之後,這個消息立即傳遍了蕭府上下。蕭府的家丁們頓時將這家夥當成了一個大大的傻子。在蕭府做一輩子家丁,有吃有穿,待遇又好,到哪裏去找這麼好的差事?這家夥腦子肯定是有毛病,弄出個什麼合同制員工來,到一年之後蕭家把他踢開,到時候看他怎麼哭?所有的家丁們都有點幸災樂禍的意思。

  當然,王管家知道的內幕可不止這麼一點。這個林三是昨天蕭家的三個老資格親自挑中,而且交口稱贊的。據說這小子昨天面試的時候,遲到了半個時辰之多,而龐副管家早就得到了上面的囑托,叫他留意一個叫林三的家夥,所以昨天龐副管家收了林晚榮的銀子,卻在得知他就是林三之後,又不得不將銀子退了回來。

  “是我,我就是林三。”林晚榮笑著說道,見身旁圍觀的家丁們面色各異,有譏笑的,有羨慕的,還有幾個丫鬟紅著臉看著他面泛桃花。

  “這個,這個,林三,雖然你和福伯有交情,但是你就這樣毆打中級家丁,好像也有點說不過去吧?”王管家訕訕笑道。得知他有三位老資格罩著,王管家語氣已經軟了許多,說這句話,無非是為了撐撐面子,意思一下。

  “我沒有毆打啊。”林晚榮一副無辜的樣子:“我只不過進門的時候,這兩位老兄一時失察,從台階上滾下去了而已。這兩位老兄,你們說是不是啊。”

  從一聽到福伯的名字,兩位挨打的老兄便知道碰到硬骨頭了。福伯在這蕭家,可是誰也不敢輕易招惹的人物,連王管家和龐副管家這樣囂張的人物,看見他們也要繞道走,這個林三有福伯罩著,自己兩人這頓打算是白挨了。

  最可恨的是這小子還一副無辜的樣子假惺惺的問道“兩位老兄,是也不是”,這兩個家夥心裏早就把林晚榮罵得死去活來,臉上卻要陪出一副小臉道:“原來是這樣啊,看來是一場誤會,一場誤會。”

  “原來是誤會,那便好,那便好。”王管家抹了一下額頭的汗珠,總算找到個台階下了,然後對旁邊圍觀的丫頭和家丁們一翻白眼道:“看什麼看,有什麼好看的,不用幹活麼,小心我向夫人稟報,扣你們的工錢。”

  丫鬟和家丁們頓作鳥獸散,有幾個丫鬟還大膽的盯著林晚榮看了幾眼,顯然是對這個合同制的家丁有幾分好奇。

  經此一事,林晚榮雖然是剛到蕭家,而且還是個下等家丁,但在蕭家的家丁圈裏,也算得是個人物了。

  這個王管家雖然也有點被拂了面子,但他也是個機靈人,便將林晚榮安排到了福伯手下。昨天與三個老頭的懇談中,三個老頭都向林晚榮發出了熱烈的邀請,什麼大廚工匠園丁,這三個職位林晚榮完全沒有一點興趣,他在這裏就是想混混時間,然後一年之後,拍拍屁股走人。

  所以在這三個部門裏,他選來選去,最後才挑中了福伯,在他手下澆澆花灑灑水,倒也是很愜意的一件事情。種花的事,林晚榮一竅不通,采花倒是他所長。

  王管家安排好林晚榮的差事,才帶著眾人離去。

  林晚榮好不容易脫離了眾人圍觀,剛剛走出幾步就被人拉住了,回頭一看,卻是剛才鑽了狗洞的書呆子蕭峰。

  蕭峰關心的說道:“林兄,我剛才看到你被王管家抓住了,你沒事吧。”

  “沒事,能有什麼事。”林晚榮大大咧咧的一笑,拍了拍他的肩膀道:“蕭峰兄,以後在這蕭家大宅裏,遇到別人欺負你,就說是我林三的兄弟,我看誰還敢動你。”

  剛才林晚榮大搖大擺的從正門進來不說,聽說還拿老拳揍了兩個中級家丁,卻一點事情都沒有,書呆子蕭峰對他確實是敬佩萬分,有他關照著,應該也很吃的開吧。

  蕭峰由于念過幾年書,說話又喜歡掉文,被安排的差事是給幾個師爺打下手,鍛煉個幾年,說不定也能弄個師爺混混,到時候也算得上是這蕭家的一個白領了,也能小小的風光一把了。林晚榮拍著他的肩膀笑道:“有錢途,有錢途,好好幹吧。”

  蕭峰 腆一笑道:“以後還請林兄多多指教了。”

  別了蕭峰,林晚榮直接往福伯所在的園丁部尋去。這蕭家的院子雖大,福伯卻是住在一個極為偏僻的角落裏。林晚榮問了五個家丁四個丫鬟才找到這個地方。

  這是個清靜的小院,靠近後山了,園子裏種滿了花花草草。傾國傾城的牡丹,豔麗芬芳的芍藥,暗香浮動的秋菊,君子之風的蘭花,端地是百花競豔,美不勝收,林晚榮心中大樂,真是一個采花的好去處啊。

  




正文 第四十三章 夫人的親切看望(2)
(更新時間:2007-4-7 19:01:00本章字數:2419)


  穿過這花香粉陣,就是一個幽靜的小院了,一個圓形的拱門,將院落與花園分隔開來。走進拱門,首先映入眼簾的就是兩間通在一起的小屋,青磚紅瓦,屋內只有一床一桌四椅,設備雖然極為簡陋,但是比起在外面住的茅草屋,已然強上許多了。
  林晚榮滿意的點點頭,能有這麼一個安樂窩,看起來也不錯。他四周找了一圈,想尋著福伯,卻沒看見他的人影。

  這老頭,上班就偷懶?林晚榮無奈的想著,四周掃了一眼,大聲叫道:“福伯,福伯,你在哪——”

  一個聲音從花叢裏傳來道:“我在這裏,林三。”

  順著聲音望去,福伯正蹲坐在花叢裏給一株牡丹培土,枝椏掩蓋了他的身影,難怪林晚榮尋不到他了。

  林晚榮訕訕一笑,走了過去道:“福伯,我來找你報道了。”

  福伯點點頭道:“看到你了。怎麼樣,對我這花園有什麼觀感?”

  林晚榮深深嗅了一口滿院的花香,樂道:“花香襲人,但願長在花下眠。”

  福伯哈哈笑著道:“等著吧,有你聞的花香,蕭家的花草培植,以後可就要靠你了。”

  “等等,等等,”林晚榮嚇了一跳,他只是來混日子的,真要讓他修花弄草,他可不是這塊材料:“福伯,你老人家正值盛年,這修養花園的重擔,當然還得您來挑,我嘛,什麼都不懂,要是一不小心做錯了事情,砸了您老的牌子,那我可擔待不起,所以,我還是跟在您身邊,給您打打下手為好。”

  福伯看了他一眼道:“算你小子還有點自知之明。你以後跟著我,好好學學,有了這門手藝,保證你這一輩子在蕭家不愁吃不愁穿。”

  林晚榮雖然不願意在這蕭家待一輩子,但他卻是個機靈人,知道自己還要在這裏混一年,這福伯可是個保護傘,馬屁還是要拍的。

  見福伯站身起來,林晚榮急忙為他搬來一把凳子,請他老人家安坐,然後又進屋打水給福伯洗手,接著沏了壺熱茶躬送到福伯手上。末了還意猶未盡的找出一把折扇,在福伯旁邊輕輕扇著,極盡殷勤之能事,與剛才進大門時的強悍,完全是兩個人了。

  “這個,林三,現在已經是晚秋了,你這個,這個扇子,是不是太涼了點。”福伯好意的提醒他道。

  “不妨事,不妨事,福伯老當益壯,陽火旺盛,這小小的幾下,能算得了什麼。”林晚榮大言不慚的恭維道。

  福伯當下也不多說,安然自得的享受起他的服侍來。

  和福伯閑聊了幾句,林晚榮才知道了自己所在的園丁部的情況。這府中下人雖多,園丁卻只有他與福伯兩人。原來,福伯養花種草三十余年,一個人習慣了,數次拒絕了夫人小姐的為他增加人手的提議,這次若不是年紀大了,再加上林晚榮有些對自己胃口,他也不會再找一個人來幫忙的。

  苦也,原來是個光杆司令,林晚榮很有幾分沮喪,這個福伯死要面子活受罪,不用說了,以後這滿大院花花草草的活,都要林晚榮幹了,怎能不讓他惱火萬分。

  福伯自然不知道林晚榮心裏所想,他和林晚榮脾性相投,便在他面前擺起了龍門陣,一個勁的宣揚當年自己多麼勇猛,一個人打理這些花花草草,深的老太爺禮部尚書大人的賞識,曾得紋銀賞賜多少多少兩。

  林晚榮對他的光榮曆史毫無興趣,身靠在花叢中,昏昏欲睡,將幾朵牡丹花壓在了身下,卻混不自知。

  好不容易等到福伯收住了口,已是晌午時分,從剛才福伯的談話中,林晚榮得知,福伯他們是不住在這裏的。他們這種老資格,蕭夫人專門為他們安排了住處,讓他們安享晚年。

  所以說,這個小院子裏,以後,就是林晚榮一個人的地盤了。聽來聽去,也只有這個消息讓林晚榮稍微的鼓舞了一下。

  到了午飯時分,林晚榮拎著一個飯碗,往家丁用膳處行去。

  福伯已經給林晚榮大致講過做家丁的一些規矩,特別是大戶人家的家丁,是很有講究的。主人吃了,家丁才能吃,主人睡了,家丁才敢睡。而這個家丁用膳處,說白了,就是一個簡易食堂,是專門為閑雜的家丁提供膳食的地方。今天用膳處開飯的時間稍微晚了些,林晚榮肚子餓的早就咕咕叫了。

  林晚榮進了用膳處,大概掃了一眼,地方極其簡陋,幾排木桌木椅,幾口大鍋裏煮著飯菜,旁邊還立著兩塊大牌子——中級家丁就餐區,下等家丁就餐區。高級家丁是不會在這裏用餐的,他們的身份不同,自然不屑于與這些小字輩們一起用膳。

  中級家丁區,稀稀拉拉的坐著十幾個人,很多都以嘲笑的眼光看著這些新晉的家丁們,在這些新人身上,他們能找到一些久違的快感。

  而下等家丁區則是擠的滿滿的,大概有三四十號人。想起有數千人爭相排隊面試家丁,卻只有這麼幾十個人錄選,林晚榮很有些替那些落選者不值。炒作,這完全是蕭家的炒作,不用說了,這一定是出自那個精明強幹的蕭大小姐手筆了。

  對這個蕭大小姐,林晚榮還是有點興趣的,怎麼說也是女強人嘛,泡妞就該泡這種,泡了再甩,多有成就感。再說,利用人家的畫像,發了筆小財,不感謝一下,也不太好意思,林晚榮嘿嘿笑了幾聲,說不出的得意。

  林晚榮將飯碗裏裝滿了飯菜,趴在桌子上正准備開動,忽然聽到前面一陣喧嘩聲音傳來:“夫人來了,夫人來了,夫人來看望我們新丁了。”

  一個成熟美麗的身影從外面走了進來,神態親切,氣質華貴,正是蕭夫人。

  林晚榮那日只是遠遠的看了她一眼,今日再看,這蕭夫人果然生得極為貌美,眉毛彎彎,睫毛長長,小嘴紅潤,皮膚水嫩光滑,保養的極好,一點也不像四十歲的人,倒像個三十歲的少婦,身材該凸的凸,該翹的翹,有股成熟的婦人風韻,眉頭之間也有股暗暗的幽怨,很有些味道。

  林晚榮暗暗點頭,這蕭夫人端地美貌如花,也難怪這麼多人往蕭家裏湊呢。

  蕭夫人旁邊跟著王管家和龐副管家,從他們對蕭夫人尊敬的態度來看,蕭夫人在蕭家有著很高的威望。想想當年,蕭夫人以一個寡婦之身,帶著兩個幼女,還要經營蕭家諾大的產業,確實不容易,林晚榮心裏對她也很有幾分佩服。有本事的人總是令人敬佩的。

  




正文 第四十四章 女人與狗(1)
(更新時間:2007-4-8 12:30:00本章字數:2505)


  蕭夫人笑顏如花,親切的看望每一個新晉的家丁,對他們噓寒問暖。蕭夫人果然是在商場打過滾的,雖然只是做做樣子,卻已經產生了良好的效果。有幾個感情豐富的家丁已經熱淚盈眶,直把蕭家夫人當成了再生父母。
  林晚榮肚子早餓了,顧不得等蕭夫人到來,搶了幾口飯菜就往嘴裏送去。當蕭夫人來到他面前之時,他才將一口熱菜吞到肚子裏,正在大嚼著。

  “夫人,這位就是林三。”王管家向蕭夫人介紹道。

  蕭夫人看了林三一眼,相貌不錯,為人隨和,很有親切感,便笑著對林晚榮道:“你就是那個合同制員工林三?”

  林晚榮站起來道:“是的,夫人,我就是林三。”他很自然的伸出手去,要去與蕭夫人握手,在他那個世界裏,與人握手,是一個最基本的禮節。

  蕭夫人面色一變,冷聲道:“你幹什麼?”

  男女授受不親,這是古訓,蕭夫人是一個貞德寡婦,極為自愛,對禮教看的甚嚴,人都說寡婦門前是非多,可蕭夫人守寡多年,卻從來沒有什麼流言蜚語傳出,可見其貞烈。因此,她見林晚榮伸出手來,便不由自主的惱怒了起來。

  林晚榮也意識到了自己犯了一個很嚴重的經驗主義錯誤,好在他心眼靈活,一愣間便已有了計較,索性也不收手,大大方方的道:“與夫人握手啊。”

  “握手?”蕭夫人皺起了眉頭,沒想到這個家夥竟然直言不諱的說了出來。

  “是啊,在我的家鄉,兩個人第一次見面,握手是最基本的禮節。”林晚榮說的淳樸自然,臉上掛著人畜無害的微笑,再加上他耐看的外表,讓人很容易信賴。

  “大膽!”旁邊的王管家和龐副管家一起怒吼道,這小子是個什麼東西,竟敢吃蕭夫人的豆腐。

  “無妨。”蕭夫人微笑著喝止住了兩位管家,在蕭大小姐接掌蕭家之前,一直都是蕭夫人打理著蕭家的生意,能將蕭家打理的井井有條,她自然也不是什麼簡單人物。確切的來說,她是一個女強人,而且為了保護自己,她熟悉各種各樣的男人,也熟悉各種各樣的目光,她對自己的眼光很有把握,這個下人的眼神很自然,沒有流露出一絲褻瀆的意思,這樣看來,倒真的是自己理解岔了。

  林晚榮本來就只是想和她握個手,眼神自然很正常,至于褻瀆,就算有心,也不會流露出來的。

  林晚榮也在打量著蕭夫人,與遠觀不同,此時近看蕭夫人,依然是極為出色的一個女人,臉上白淨如玉,眼睛美麗動人,眼角沒有一絲皺紋,只是不時緊蹙的眉頭,似乎顯示著她有些隱憂。

  這是一個真正的女強人啊,林晚榮心裏感慨道,比起自己做市場經理時見到過的各式各樣的女強人也不遑多讓,而且更美麗。

  “那你的家鄉在哪裏呢?”蕭夫人對這個合同制員工也有點興趣,畢竟合同制員工這個東西,她以前從沒有聽說過,不過這個想法倒是很新穎,也有一定的創新。對于能夠提出這種想法的家丁,她也是有幾分好奇的。

  “我的家鄉?很遠,很遠,說了夫人也未必知道。”林晚榮眼中閃過一絲落寞之色,他現在就是一顆無根的萍,漂到哪裏是哪裏了。

  見他不願意說,蕭夫人也不強迫他,因為他與蕭家簽訂的是一年的工作合同,所以他雖然是一個家丁,也可能隨時會炒掉蕭家。

  我竟然擔心一個下人會拋棄蕭家?蕭夫人不由得為自己這種無謂的擔心感到好笑,不過只要是人才,蕭家就要留住,這是蕭夫人在商場掙紮多年的總結。

  蕭夫人沖林晚榮友好的笑了笑,便轉身去了,她自然是不會與林晚榮握手的。不管你的家鄉有什麼破規矩,但到了這裏,就得入鄉隨俗,要是跟你握手傳了出去,貞德寡婦的名聲可就徹底毀了,更何況還是一個低等下人。

  蕭夫人登到台上,對新晉的家丁們發布了一番熱情洋溢的演講,無非是歡迎大家的到來,希望大家盡忠職守,熱愛本崗,為蕭家貢獻自己的力量。

  到了後面,林晚榮卻看到了一個依稀熟悉的鏡頭──新丁代表發言。看到這個板塊,林晚榮真是哭笑不得,他參加過無數的開學典禮和開幕式,每一次都有這個狗血橋段,沒想到到了這個世界卻也不例外。

  上去代表新晉家丁發言的那個家夥,更是讓林晚榮噴血,那個家夥赫然是書呆子蕭峰。

  蕭峰神情緊張的走上台去,從衣兜裏取出一張事先寫好的紙,雙手緊張的不住顫抖,結結巴巴的念著,好好工作,天天向上,熱愛大華,熱愛蕭家。

  林晚榮的一口飯全部噴了出來,引來了周圍無數虔誠家丁的憤怒而視。

  回到花園自己的小院裏,將行李整理了一下,也沒看見福伯,這個時候,他應該在午睡吧,老頭們上了年紀都是這樣的。

  正要在床上躺一下,忽然聽到院裏傳來一陣鶯鶯燕燕的聲音。

  “哎呀,這牡丹花真漂亮,很配我哎。”

  “我看那株狗尾巴草比較適合你。”

  “我打聽清楚了,今天新分配來的那個家丁就分配在福伯手下哎。”

  “對啊,對啊,我就是來看他的。聽說他個子高高的,眼睛大大的,皮膚健康的,充滿陽剛的——”

  “切,也不看看你們那副模樣,我告訴你吧,聽說這位新晉的家丁很神氣的,連王管家的帳都不買的——”

  “王管家的帳他不買,但是本姑娘給他管家,這個帳他總是要買的吧。”

  “切——”

  “不要再說了,咱們先采花,再采帥哥,耶——”

  林晚榮緊緊的捂住了嘴,這他娘的是不是進了盤絲洞,怎麼遇到這群女妖精了。

  他走出門去,只見院裏十來個丫鬟,青春秀麗,雖然說不上美貌,但勝在青春。她們正在花叢中忙碌著,不停的采摘著花朵。
作者: lovie    時間: 2009-3-26 18:24

正文 第四十五章 女人與狗(2)
(更新時間:2007-4-9 0:31:00本章字數:2385)


  先采花,再采帥哥,林晚榮快樂的眨眨眼,這些小妞可不是一般的流氓啊,那簡直是流氓中的極品。
  “各位姐姐,在這裏做什麼呀?”林晚榮站在門口大聲笑道。

  幾個丫鬟抬頭看見了林晚榮,一起驚叫出聲。

  “咦,他好像就是那個很神氣的家丁哦。”一個丫鬟驚叫出口,旋即丫鬟們便開始唧唧喳喳了起來,眼光卻完全落在了林晚榮身上,把他全身上下都瞅了一個遍。

  一個女人或許還有些害羞沒這個膽子,但十個女人則是膽大包天了,反正大家都不會笑話,那就放心大膽的看唄。

  “你是不是叫林三?”一個小模小樣的丫頭問道,這是個有心人,竟連他的名字都打聽到了。

  “正是在下。不知這位姐姐有什麼吩咐。”林晚榮笑著道。不就是十個女人嘛,怕個球,大不了脫光了讓她們采。

  小丫頭臉上紅了一下道:“林三,你今天真的是從正門進來的嗎?”這個問題,現在全大院的丫鬟和家丁們都在討論,幾個小丫頭自然也很好奇,目光便都落在了他身上。

  林晚榮點頭道:“是的。”

  另一個丫鬟奇怪的道:“據我所知,每個家丁進門的時候都是從小門進的,難道你不怕王管家他們嗎?”

  林晚榮想了一下,笑道:“每個人都有做人的尊嚴,每個人都應該得到尊重,尊嚴,有時候比生命更重要。”

  幾個小丫鬟都有點迷糊,在她們的理解裏,做了下人,就連生命都要交給主人了,哪裏還談得上什麼尊嚴?

  林晚榮也覺得自己的這種思想對她們來說顯得有點超前,便也不和她們討論這些事情了,笑著問道:“對了,幾位姐姐還沒告訴我,到這裏來有何貴幹呢?是找福伯嗎?”

  幾個丫鬟雖然不太理解他的話,但是心裏還是挺敬佩他的,畢竟,能和王管家他們對著幹的,整個蕭家大院裏也找不出幾個來。

  “三哥,我們不是來找福伯的,我們想在這院子裏采幾朵花,你不要告訴福伯,好嗎?”另一個丫頭大膽一些,對林晚榮有些盲目的崇拜,不知不覺的叫上了三哥,神情卻是一陣扭捏。

  “是不是先采花,再采帥哥啊?”林晚榮口花花的笑著道。

  丫頭們啊的一聲驚叫,個個小臉通紅,知道那些話都被他聽去了,心裏自然羞澀異常。不過她們人多勢眾,彼此之間都不怕笑話,嘻笑了一陣,一個丫鬟大膽的道:“三哥,你壞死了,我不理你了。姐妹們,采花了——”

  丫鬟們嘻嘻笑著,不理林晚榮,各自采起花來。

  “三哥,你看看這朵牡丹花我戴上好不好看——”

  “三哥,你看這束秋菊是不是很配我的衣裳——”

  “三哥,我的身材是不是很像這棵芍藥成熟美麗——”

  鶯聲燕語在林晚榮耳邊環繞,這些丫鬟們湊在一起,膽子似乎都大了許多,個個親熱的叫著三哥,一刻鍾前卻都還不認識他。

  沒想到這些丫鬟們這麼的熱情親切,林晚榮有點受寵若驚的感覺。雖然長相不是絕麗,但都是些充滿了青春活力的女孩,就像是幾只花蝴蝶,在林晚榮面前不斷的飛舞。鶯鶯燕燕,儂聲軟語,讓身處花叢中的林晚榮有點找不著北的感覺。

  然而,很快苦頭就來了,丫鬟們對林晚榮都很感興趣,不斷的拉住他問長問短,你仙鄉何處,家中還有何人,今年貴庚,可曾婚配,第一個喜歡的是誰家的小姐,個個都是刁鑽潑辣,讓林晚榮有些窮于應付。

  不是我不明白,這世界變化快,被幾千只鴨子圍著的林晚榮有苦難言,這哪裏是享受,分明是活受罪罵,早知如此,打死我也不出來了。

  “三哥,你以前真的沒有喜歡過哪家的小姐嗎?”一個調皮的大眼睛丫頭正湊在林晚榮身邊,打探著他的隱私。

  “沒有,沒有,我從來不喜歡‘小姐’。”林晚榮義正嚴詞的道。在他的家鄉,“小姐”這兩個字的含義,人人都清楚,林晚榮自然是不會喜歡“小姐”的。

  不喜歡小姐,那不就是喜歡丫鬟嗎?說者無心,聽者有意,幾個丫鬟姐姐都誤會了他的意思,臉上迅速的染上幾分羞澀。這個林三,長得不錯,為人也風趣,如果不是身份低微,也稱得上是個風流人物。丫鬟們桃腮粉紅,俱都不敢去看他。

  林晚榮尚不知道自己的一番話已經引起了波瀾,見這些丫鬟都安靜的低下了頭,正要說話,卻隱隱約約的聽到了一陣清脆的叫聲。

  “這是什麼聲音?”林晚榮耳力極好,聽得清清楚楚,那聲音並不陌生,象是犬吠。這蕭家大宅裏,都是些女人家,哪裏會有人養狗?林晚榮心裏疑惑,還以為是自己聽錯了。

  “什麼什麼聲音?”剛才打探林晚榮隱私的大眼睛丫鬟急忙問道,臉上還泛著兩道桃花。

  那聲音越來越近,林晚榮已經完全可以肯定,這就是狗叫聲,而且似乎是在朝這個方向而來。蕭宅豪門大戶,養幾條狗看家護院,倒也不讓人奇怪,林晚榮這樣解釋著心中的疑惑。

  隨著那犬吠聲的漸漸臨近,幾個丫鬟也聽到了,她們的神色齊齊一變:“不好——”這幾個丫鬟像是見到了魔鬼般驚叫起來:“三哥,快走,快走,再不走就來不及了。”

  林晚榮愣了一下,這狗叫有這麼可怕嗎,怎麼這些丫頭嚇的連臉上的顏色都變了?他不以為意的笑道:“沒事,沒事,我不怕的。”

  幾個丫鬟花容失色,擔心的看了林晚榮一眼,連采摘的花朵也不要了,順手丟在地上,然後飛一般的逃走了。

  丫鬟們一走,這個世界清淨了許多,林晚榮的耳根也終于閑了下來。他長長的噓了口氣,無奈的搖頭,長得帥,還真的是一個大麻煩,他美滋滋的想道。

  那狗叫聲越來越大,越來越近,像是直奔花園這邊而來。咦,這可是福伯的地盤,誰敢到這花園中縱狗,真是活得不耐煩了。

  “這是哪家的畜生,還不快點滾開。”林晚榮站起身來,大大咧咧的罵道。

  只是一轉過身來,他便愣住了,這哪裏是條狗,簡直就像是一條狼啊。一只足有半人高的大狼狗眨著泛綠的眼睛,正幽幽望著他,狗眼裏的凶光,是個人都能看的到。

  




正文 第四十六章 拳打腳踢(1)
(更新時間:2007-4-9 12:40:00本章字數:2396)


  

  不會吧,金陵城難道沒有頒布禁養大型犬的條例?這金陵府尹太他媽失職了。

  林晚榮額頭冷汗滴滴答答往下冒,這可不是開玩笑,這狗東西狗嘴一張,沒准他的半個腦袋都沒了,再說,這裏有沒有狂犬疫苗什麼的也不好說,要是被這畜生咬上一口,真的會死人的。看那些逃走的丫鬟們的表情,分明是早就知道這條惡狗的存在,竟然一下子全都跑光了,還口口聲聲叫著三哥,這些娘們真沒義氣。

  那惡狗正坐在園子的入口處,長長的猩紅的狗舌頭不斷的往外噴氣,狗眼中泛出綠光,正盯在林晚榮身上,正堵住了林晚榮的退路。

  林晚榮老家在農村,小時候在家裏是養過狗的,見這狼狗體形龐大牙尖嘴利,知道這狗肯定是別人專門飼養用來撲咬 打的。根據經驗,人狗對峙的時候,只要人不動,一般狗是不會動的。

  林晚榮渾身都被汗濕透了,他緊張的站在那裏,眼睛緊緊盯在那惡狗身上,一動也不敢動。這惡狗也不知道是誰養的,要讓老子知道了,一定幹他祖宗十八代。林晚榮氣急之下,心裏惡毒的詛咒著。

  那惡狗也沒有開動的意思,犬座于前,似乎是與林晚榮耗上了。林晚榮知道這是關鍵時候,弄不好,小命都沒了,他心神高度緊張之下,額頭的冷汗滴嗒滴嗒往下掉,他不敢擦拭額頭的汗珠,眼睛緊盯在惡狗身上,只要那惡狗一動,他就拼命的跑。他媽的,人與狗賽跑,這不是要我的命嗎?

  林晚榮正緊張中,一個清脆的、似乎有點耳熟的聲音從外面傳來:“威武將軍,給我上——”

  威武將軍?這名似乎聽過,林晚榮還在疑惑間,卻見那條犬坐于前的惡狗突然開動,猛的朝自己撲來。

  “救命啊——”林晚榮拼命的叫了起來,總算他反應迅捷,拔起腳丫子,起身就跑。

  “威武將軍,追上他,狠狠的咬他。”那個清脆的女子聲音又從外面傳來。

  林晚榮這才明白,原來是這條惡狗叫威武將軍,想想那惡犬的個頭,這名字可真他娘的形象。

  不過他現在已經沒有心思去想這些了,身後有條惡狗追著呢,不跑的是傻子。

  林晚榮邊跑邊瘋狂的呼救,可是今天這園子裏特別安靜,就連福伯也不知道跑到哪裏去了,只剩下一人一狗的粗粗的呼吸聲。

  一人一狗在這院子裏瘋狂的追逐了起來,與狗賽跑,那肯定是不行的,好在林晚榮頭腦靈活,奔跑中急停急跑,不斷的變換著方向,好幾次那狗爪子都已經觸到他肩頭,卻被他硬生生的躲了過去。

  林晚榮氣喘籲籲的沿著院子跑圈,躲避著惡狗的利抓,院外卻傳來一陣清脆的笑聲,想來就是那教唆惡狗的女子。

  林晚榮此時疲于奔命,哪裏還能顧得上去看那個女子的模樣,他心裏此時已將外面那女子的母親與姐妹問候個遍,卻被那惡狗追的更加逼近了。

  林晚榮被魏大叔進行了一次失敗的灌頂之後,體力和爆發力都增加了不少,這才能在最初的時候躲過惡狗。

  可是越到後來,他體力越是不繼,狗與人的距離越拉越近。此時他已跑到牆邊,卻已是強弩之末,那惡狗體力未減,趁他來不及移動之機,身體騰空,刷的一聲,朝他肩頭,直撲了過來。

  林晚榮避無可避,他一咬牙,幹脆不躲了,等那狗撲來,他狠狠一腳踢出去,正中那狗肚皮正中,砰的一聲,那狗身體已經狠狠的撞在了牆上。他心裏很清楚,這一腳是他全身力氣所聚,如果不能湊效,那他今天不死也只剩下半條命了,所以這一腳連吃奶的力氣都使上了。

  那狗身體撞在牆上,林晚榮沖上去,一腳蹬住惡狗肚子,拼命擠壓,將惡狗釘在牆上不能動,然後抬起拳頭就往狗頭上砸去。

  “操你媽,惡狗,老子砸死你。”

  “操你媽,惡狗,老子砸死你。”

  林晚榮對這惡狗的恨不是一點半點,是滿腔的憤怒,他集中了全身所有力量砸向狗頭,邊打邊罵。

  人在最困難的時候爆發的潛力是極其可怕的,林晚榮雙眼通紅,也不知道哪裏來的力氣,對著那狗頭就是一陣陣的猛揍,連自己的手指砸破了,都未曾感覺到。

  這狼狗第一下砸在牆上便已受傷極重,林晚榮這幾下更狠,不一會便將那狗頭砸爆。

  林晚榮手頭已經打爆,見那惡狗頭被砸扁,狗嘴裏鮮血不斷流出,已經死的不能再死了,他才放下腳來,那惡狗如同一灘稀泥般,軟軟的掉落在了牆角下。

  林晚榮心情放松之下,一直支撐著他的最後一股信念也轟然倒塌,整個人虛脫了般癱倒在地上,腦中一陣缺氧,他拼命的大口大口吸著氣,心中的恐懼還未褪盡。

  以一人之力,打死這狼犬,相對于普通人來說,那已經是個很了不起的成績了。林晚榮卻沒有多大喜悅,媽的,被這狼狗一嚇,不死也只剩下半條命了。

  “威武將軍——”一個女子的驚呼傳了過來,接著便聽見一陣腳步聲,急速的奔了過來。

  林晚榮極想看看這教唆惡狗的女人是誰,可惜他此時渾身乏力,別說抬頭,就連抬眼的力氣都已經沒有了。

  那女子一看威武將軍已經斃命,悲呼一聲,心裏對林晚榮的憤恨就別提了,她走到林晚榮身邊,在他身上狠狠踹了幾腳道:“狗奴才,你賠我威武將軍的命來。”

  林晚榮體乏之極,連眼睛都要睜不開,雖然聽著這女子的聲音有些耳熟,但他渾身沒有力氣,對她踢的幾腳也沒什麼反應。

  那女子腳蹬小蠻靴,對著林晚榮的屁股狠狠的踢著,好在林晚榮癱倒的那會便已雙手抱頭,護住了關鍵部位,此時被她在屁股上踢了幾下,倒也沒什麼要緊。

  只是還有一處男人重要部位沒有護到,要是被這小妞踢上幾腳,他恐怕就要斷子絕孫了,林晚榮心裏暗暗叫苦,渾身卻沒有半分力氣了。

  

 


正文 第四十七章 拳打腳踢(2)
(更新時間:2007-4-9 19:08:00本章字數:249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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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在那女子看起來十分單純,她只知道踢林晚榮皮糙肉厚的屁股,似乎沒有意識到某些關鍵部位對于男人的重要性。

  林晚榮心懷大放,頓時覺得那女子踢自己屁股的力道似乎也小了許多,到後來就似撓癢癢般微不足道。享受著這輕輕的“按摩”,林晚榮疲累之下,心力早已憔悴不堪,竟就此沉沉睡去。

  那女子年紀尚幼,力道不足,踢了林晚榮幾腳,兀自有些乏累了,她輕輕抹了下額頭的香汗,再看林晚榮,卻發現這小子嘴角帶著甜甜的笑容,竟然已經進了夢鄉,口水搭拉了一地。

  女子見他睡的安穩,心力更是怒極,她咬牙切齒使勁的拽住林晚榮的耳朵道:“林三,你給我醒醒。”

  林晚榮迷迷糊糊睜開眼,還沒見那女子的面容,那女子卻吃不住林晚榮的重量,小手一松,林晚榮便又歪倒在地上,繼續與周公相會去了。

  那女子看了他一眼,狠狠道:“狗奴才,你等著,我一定叫你好看。”她不解氣的又在林晚榮身上踢了幾腳,這才轉身,恨恨而去,連那死去的威武將軍也不顧了。

  林晚榮這一覺睡的格外甜美,夢中竟然夢到了巧巧那小妮子,小妮子溫聲細語對他傾訴著相思之情,似羞似嗔的少女風情,讓他愛不釋手,差點就不願意醒過來了。

  他坐起來,打了個呵欠,伸了個懶腰,渾身一陣酸痛,想想這都是那惡狗造成的,他心中又不由得一陣惱怒。想想自己竟然拳打腳踢,弄死了那只惡狗,心裏爽快之余,卻也沒想到自己竟然能爆發出這麼大的力量,看來確實不能把人給逼急了,狗急跳牆,兔子急了還咬人呢。

  想起惡狗,便又想起那縱狗的惡女來,聽她聲音似乎有點熟悉,卻又想不起在哪裏見過她。想想他來這裏之後,認識的女人一個巴掌都數的過來。

  先是那男扮女裝的肖青璿,她對自己有著刻骨的仇恨,即使自己把那惡狗打死了,可是自己那會兒也倒下了,以她的能耐,要消滅自己,真是太簡單了。由此可見,這惡女,絕對不是肖青璿。

  其次就是巧巧了,那丫頭乖巧伶俐,對自己又有好感,就更不可能是她了。

  難道是蕭夫人?林晚榮心裏猛跳了一下,他認識的第三個女人就是蕭夫人了,難道是她縱狗行凶?他想著想著,自己都覺得好笑,這蕭夫人雍容華貴氣質非凡,怎麼可能做出這樣的事來?何況自己與她無冤無仇,她也沒這個必要。

  想來想去,都沒有想起自己與誰有仇,這蕭宅之中,認識的女子除了蕭夫人,就是那幾個丫鬟了。

  林晚榮迷迷糊糊,想的頭都大了,後來幹脆不去想了,兵來將擋,水來土淹難道我還怕了她不成。

  他渾渾噩噩,也不知道在地上躺了多久,身上的力氣才慢慢的恢複了,掙紮著爬了起來。花園中淩亂不堪,顯然是這一番人狗惡鬥的結果,林晚榮渾身乏力,再加上心裏不痛快,也懶得去收拾了。

  他走到那斃命的惡狗身邊,狗東西,想欺負你爺爺,沒門。什麼狗屁威武將軍,老子還不是手到擒來。

  林晚榮得意的一笑,將那威武將軍拖進門去,找了兩根樹枝撐起一個支架,將惡狗牢牢的綁在了支架上。

  福伯為他准備的屋子雖然簡陋,但必要的生活用品可不少。林晚榮進屋去搜尋了一番,不一會兒便找到一把小刀。

  他嘿嘿冷笑,走到那架起的樹枝前,將那惡狗的皮剝離下來,將狗肉剁成塊,好好的清洗了一番。

  他住的這屋,灶台柴火都有,就連調料也准備齊全,林晚榮十分驚喜,將狗肉放進鍋裏猛燉起來。

  他今天力鬥惡狗,雖然在地上昏昏沉沉睡了一覺,此時卻仍然有些困乏,忙完這一切,他便在屋裏又睡了一會兒。

  朦朦朧朧中聽見外面有人大聲叫道:“好香,好香,這可是上好的狗肉啊。”正是福伯的聲音。

  林晚榮起身笑著道:“福伯,你這是上班還是下班啊。”此時已經日薄西山,福伯這個時候才露面,自然是偷懶了。

  福伯嘿嘿笑道:“今天可是你當班,有你在這,還能出什麼問題。嘿嘿,林三,你還真會享受啊,這狗肉是不是你偷殺了誰家的狗?好東西,晚上我有口福了。”

  打狗殺狗的時候沒見你幫忙,這吃肉的時候你倒挺積極,林晚榮打心眼裏鄙視福伯,不過福伯可沒那覺悟,雙手一拍道:“好肉怎麼能沒有好酒呢,嘿嘿,林三,你今天有口福了,我去夫人的酒窖裏弄一壇來,嘿嘿,你可不能告訴夫人啊。”

  林晚榮知道今天這狗肉,福伯是賴定了,今天受了驚嚇,喝點酒壓壓驚也好,便點了點頭。

  福伯顯然是天生的貪吃一族,有了香噴噴的狗肉鞭策,他去的也快,來得也快,不一會兒便鬼鬼祟祟的抱來一瓶尚未開封的紹興女兒紅。

  對比過林晚榮喝過的烈性酒來,女兒紅口味雖淡,卻因為珍藏時間長,有一股淡淡的幽香,林晚榮喝著倒也覺得上口。

  兩個人吃著喝著,林晚榮突然笑眯眯的問道:“福伯,你知道咱這蕭家大院裏,誰最喜歡弄狗啊?”

  “弄狗啊,那當然是二——”福伯正在啃著狗鞭,聞聽這話突然臉色大變,似乎想起了什麼道:“剛才看外面的狗毛,好像有些眼熟,這狗莫非是咱們宅子裏的?”

  “是不是咱們宅子裏的,我不知道,不過這狗好像有個挺威武的狗名,叫做什麼威武將軍。”林晚榮不緊不慢的說道。

  “什麼?威武將軍?”福伯一下子跳了起來,臉色變得煞白:“林三,你慢慢享用吧,我還有急事要先走了。對了,你千萬別告訴別人我吃過這狗肉啊,拜托,拜托。”

  他說完飛一般的跑了,與那幾個逃走的丫鬟一個樣子,似乎在林晚榮身邊多待一分鍾,都會沾染上晦氣。

  切,走了更好,林晚榮將美酒香肉全部消滅幹淨,心頭醉意上湧,倒在床上迷迷糊糊漸睡,心裏忽然想起昨天打架時候,在野外見的那種植物,那種味道似乎很熟悉,但是一時想不起來是什麼東西。

  他想了一會兒,也沒見什麼頭緒,便一覺睡了過去,這一夜極是安穩。

  





正文 第四十八章 迷惑
(更新時間:2007-4-10 12:03:00本章字數:2481)


  翌日一早,林晚榮剛一起床,便見福伯偷偷摸摸的鑽了進來,緊張的四處張望了一眼道:“林三,你,有沒有事吧?”
  林晚榮搖搖頭道:“沒有啊,都挺好的,一夜睡的都很安好,哦,對了,那狗肉可真香啊。”

  福伯艱難的咽了口口水道:“林三,可別怪我沒有提醒你,切不可大意啊。那可是威武將軍啊,這事可不是那麼簡單。”

  “福伯,什麼意思啊?”林晚榮道。

  “哦,沒什麼,沒什麼,我就是有些遺憾昨天走的太早了,沒有來得及品嘗那些美味,實在太遺憾了。” 沒有來得及品嘗那些美味,福伯的意思自然就是要與這事撇清關系了。

  “對了,林三,從今天起,我就教你一些養花種花的技巧吧。”福伯見林晚榮還要追問,想起那人的手段,臉色一變,急忙轉移話題道。

  林晚榮看福伯臉色不對,又接連追問了幾遍惡狗與惡女的問題,福伯總是罔顧左右而言他,似乎對這女子極為忌憚,這讓林晚榮心裏更迷惑了。

  見福伯不願意談起那人,林晚榮一時也想不出好辦法,只得跟在福伯身後,聽他講起園中的花花草草來。福伯浸淫花草植物三十來年,經驗極為豐富,幾句話下來,即便是林晚榮這樣對養花種草一竅不通的外行,也覺得增長了不少見識。

  “福伯,我看你對花草很是熟悉,不說這蕭家,恐怕就在金陵城中,也沒有幾個人能夠比得上你了。”林晚榮佩服的說道,這倒不是他拍馬屁,是實實在在的誇獎。

  “天底下奇人異士多不勝數,我只是因為種植的時間長了點,所謂熟能生巧而已,談不上什麼精通。”福伯謙虛的道:“不過在這金陵城中,精通花草的也就那麼幾個,我也都曾去拜訪過,一起交流了一下。”福伯臉上閃現著自豪的色彩,顯然對自己的手藝也很有幾分自信。

  “那福伯你有沒有見過這樣一種樹木呢?”林晚榮想起帶領董青山他們打架那天在城外遇到的那種似乎有些熟悉的植物,便大概的形容了一下它的樣子。福伯是這方面的權威,他應該比較清楚。

  福伯聽完他的描述,沉默了好久才道:“林三,你說的這種樹木,我也未曾見過,不如哪天有空,你帶我去看看吧。”

  林晚榮苦著臉道:“福伯,您在這蕭家地位超然,可以隨便進出,我可只是一個低等家丁,哪能像您這般自由,想到哪裏去哪裏呢。”

  “這倒是。”福伯點點頭道:“我能有今天的這種地位,要感謝老太爺和少夫人他們的信任了。林三,你只要好好幹,肯定也會有到達我這個程度的一天。對了,你說說你看到的那樹木在城南哪個位置,你不方便去看,等我明日自己去查看一番吧。”

  林晚榮說這話的意思本來是想通過福伯讓自己多獲得一些自由,畢竟他剛進蕭家是個新丁,要想進出府門,沒有總管的批准,那是很難的。而以他和王管家的關系來看,王管家不給他小鞋穿已經是便宜他了,怎麼可能放他這般輕松進出府門呢。

  “福伯,我這個人天生是個勞碌命,總喜歡四處游曆,如果讓我整天待在府裏,我也很難習慣的。”林晚榮大膽的說道。他是看准了自己對了福伯的胃口,才敢這樣冒昧,如果換了別的家丁,別說提出這等過分的想法,就連想上一想,也是不敢的。

  福伯深深看了林晚榮一眼道:“林三,你是不是不想到我蕭府來做這個家丁?”

  “是,哦,不是,”林晚榮急忙改口道:“我既然來到了蕭家,不管是不是自願,都要做好自己份類的事情,這是職業操守。”林晚榮這話說得模棱兩可,別人聽在耳裏,卻還是不知道他是自願的還是被迫的。

  “職業操守?這個詞我從來沒聽說過,是什麼意思?”福伯奇怪的道。

  “哦,就是我拿了蕭家的薪俸,就要為蕭家盡心盡力的辦事,這個就叫做職業操守。”林晚榮趕緊解釋道。

  福伯歎了口氣道:“林三,你不說我也能看得出來,你這個人靈活機智,如果不來蕭家當家丁,也必定會大有作為。也許你來蕭家有著迫不得已的苦衷,但是正如你所說,既然拿了夫人小姐給你的薪俸,就要好好的為蕭家辦事。我在蕭家待了一輩子,這裏就是我終老的地方,我希望你能真心實意的幫助蕭家。”

  福伯的話語重心長而又真摯懇切,林晚榮也有些不好意思,只得訕訕笑道:“福伯你說的哪裏話,我現在是蕭家的家丁,當然會為蕭家盡心盡力的辦事情了。至于說什麼幫助蕭家,您也太抬舉我了,我一個小小家丁,能夠幫得上什麼忙呢。”

  福伯意味深長的說道:“林三,我們蕭家看起來似乎風光,但是這都是表面情形,實際上,蕭家現在的境地十分窘迫——唉,這些你自己慢慢體會吧。老實說,我看到你的第一眼,我就覺得你是能夠幫得上蕭家,雖然沒有讀過什麼書卻能出口成章,頭腦靈活而又富有急智,確實是個難得的人才。”

  聽到福伯那句“沒有讀過什麼書卻能出口成章”,林晚榮笑也不是,哭也不行,好歹是一個名牌大學的高材生,你怎麼就說我沒讀過什麼書呢。不過後面兩句他倒是坦然接受了,這本來就是他的優點,倒也不用扭捏。

  “只希望夫人和大小姐能夠早日發現你的才幹,讓你發揮所長,好好的幫助蕭家走出困境,這也算是我終老之前最大的心願吧。”

  福伯說著說著,神情便有些黯然了,他在蕭家做了一輩子下人,對蕭家的感情十分深厚,蕭家就是他的家,無論如何,他都不願意看著蕭家沒落。只可惜,他雖然在蕭家有一定的地位,但終究是個下人,蕭家的大事還輪不到他插嘴,就他的能力,只能讓林晚榮屈尊在他手下,要向蕭家的主人們引薦林晚榮,還得看林晚榮自己的努力了。

  見這老頭有些傷懷,林晚榮明白他的心思,心中也有些感動于他的忠誠,伺候了一輩子蕭家人,到老來還如此為蕭家著想,福伯也算是情至意盡了,林晚榮對這老頭的輕視少了幾分,尊敬多出了一截。
作者: lovie    時間: 2009-3-26 18:24

正文 第四十九章 不遭人嫉是庸才
(更新時間:2007-4-10 18:40:00本章字數:2329)


  “哎,福伯,我只是想要自由一點,哪裏引來您老人家這麼多感歎。”林晚榮笑著說,轉移了福伯的注意力:“您放心好了,只要蕭家有什麼用得著我的地方,我一定會盡最大的努力去幫的,這就算是報答您老的知遇之恩吧。”
  看他嬉皮笑臉的樣子,哪有一分報答知遇之恩的意思,福伯笑著說道:“你小子滑的像泥鰍似的,也不知道哪句是真哪句是假。”

  林晚榮正色道:“福伯,您放心吧,我這個人別的都不好說,但知恩圖報這一點,自問還是可以做的到的。”

  福伯點頭道:“嗯,林三,這可是你說的,希望我們沒有看錯你。”

  林晚榮哈哈笑道:“好了,好了,咱們不說這個了,福伯,你還是先教教我怎麼辨花識草吧,長了這麼大,我還只會采花呢。”

  福伯搖頭苦笑,這小子似乎就沒個正經,也不知道他能不能幫得上蕭家,只好走一步算一步了。

  接下來的幾天,福伯便開始教林晚榮如何修剪花枝,如何培土,如何熟悉花草習性。林晚榮雖然只對采花有興趣,對種花養草也不怎麼上心,但他記性倒也不賴,幾天下來,將這園子裏的花花草草都認得熟了,各種花草的脾氣秉性也能說上幾分,福伯對他的進度甚是滿意。

  這幾天林晚榮耐住了性子,待在這園子裏跟福伯學習,每日三餐按部就班,閑暇時分就在大院裏瞎轉悠。他是園丁部的家丁,整個園丁部就兩個家丁,福伯是第一,他他就是第二了,也沒有人管他,他過得倒也十分愜意。

  在院子中倒也碰到過幾次書呆子蕭峰,蕭峰對他十分熱情,將每日跟隨師爺時挨的訓斥講給他聽,林晚榮就給他出些如何偷懶的主意。一時之間,日子過得十分逍遙。

  那天聞聽犬吠嚇的立即逃走的丫鬟們,過後便都回來找林晚榮了,和他說些話,林晚榮當然不會真的計較他們“臨陣脫逃”的事情了,只是每每問起那女子時,丫鬟們便談狗色變扯開了話題。如此一來二去,院子裏的丫鬟們和林晚榮漸漸的熟了起來,走動也越發的頻繁。

  林晚榮風趣幽默,見多識廣,一句簡簡單單的話,到了他嘴裏便都變得有趣起來,丫鬟們都喜歡聽他說話。他知道許多有趣的事情,還會講很多不知名的方言,知道花兒為什麼是紅的,天為什麼是藍的,還經常吟幾首驚天地泣鬼神的絕世好詩,更會唱許多琅琅上口的小曲,那曲調極為優美,只是那歌詞的內容總是讓人臉紅。

  與這些丫鬟們 混久了,林晚榮難免會有春心蕩漾的時候,有時候偶爾會擦槍走火似的講上幾個帶顏色的小笑話。每當聽到這裏,這些丫鬟們肯定是小臉通紅著作鳥獸散,可是過不了一頓飯的功夫,便又聚集在他身邊,聽他講些外面的趣事。

  總之,只要他不講葷段子,一切都好說,但偶爾來些隱蔽點的段子,也有幾個膽大的丫鬟敢紅著臉坐下來聽他講完了。

  如此一來,林晚榮的名聲便漸漸的傳了開來,全蕭家大院的丫鬟便都知道園丁部新來了一個神奇的下等家丁:英俊瀟灑,充滿陽光氣息;博學多才,琴棋書畫樣樣精通;風趣幽默,盡知世事百科。

  更難得的是,聽說這個叫林三的新丁,報道的時候是正大光明的走正門進來的,非那些下人可比。

  于是傳來傳去,林晚榮便隱隱成了蕭家家丁裏面風頭最勁的人物,甚至被好事者評為蕭家家丁的第一風流才子。當然,這些好事者皆為女性。

  至于那些家丁們則不這樣看,姓林的小子有什麼好神氣的,即使你屁股翹到天上去,也和老子一樣,還是這蕭家裏一個下等的家丁。

  林晚榮成了這宅子裏最受丫鬟們歡迎的人物,也成了最受家丁們嫉恨的人物,他卻沒什麼察覺,在他看來,我一不爭權,二不奪利,只求一個瀟灑快活,應該沒有惹著你們吧。

  林晚榮人長得不賴,學識又豐富,而且是走正門進來的,更非別的家丁可比,一時間便坐飛機吹喇叭——名聲在外了。

  那些稍有姿色的丫鬟們便開始找點借口接近他,各種主意借口層出不窮。

  “三哥,這是我昨天徹夜為你熬的雞湯,你快趁熱喝了吧——”

  “三哥,我剛剛為你煮的冰糖銀耳羹,你快嘗嘗——”

  “三哥,這是上好的官燕,我特意從夫人萬裏克扣下來的,你快試試——”

  一時間,鶯鶯燕燕,吳儂軟語,環肥燕瘦,軟玉溫香,直叫人眼花繚亂,目不暇接。

  其他的家丁們都伸長了脖子瞪大了眼,這種豔福,怎麼就讓這個新來的下等家丁碰到了呢。

  看著同僚們嫉妒欲狂的眼神,丫鬟姐姐們也開始替他擔心了,林晚榮氣惱的道:“我已經夠低調的了,這樣他們也妒忌?唉,真應了那句老話了,不遭人嫉是庸才啊。”

  這句話被好事之徒傳了出去,其結果就是整個蕭家家丁界發起了一股憤怒討林的行動,而丫鬟界則自發行動,組建了護林軍團。兩派經常爆發論戰,吵的不可開交。

  林晚榮可沒心思往這裏面湊,看著丫鬟和家丁們為了自己爭吵的面紅耳赤,他卻像個沒事人似的,該吃的吃,該誰的睡,該玩的玩。

  丫鬟們見他如此灑脫,心裏的敬佩更甚,往花園裏跑的更勤快了。

  林晚榮卻有些難受了,那些有心的丫鬟見他好說話,幾個潑辣點的動作已經大了起來。

  “三哥,這個是什麼花啊?”一個豐滿的丫鬟扶著一朵嬌豔的牡丹花,輕輕放在自己胸前摩擦幾下,臉上泛出粉紅的桃花光輝,嬌聲問道。

  “三哥,這朵玫瑰很好看哦,你能不能幫我戴上?”另一個俏麗的丫鬟將剛剛采摘的一朵玫瑰遞到他手上,臉上紅暈陣陣,身體緊緊靠著他,等待著他做一個簪花郎。

  “三哥,這朵秋菊快要綻放了,我想把它移植到我的房中,你幫我拿過去好麼?”

  林晚榮一陣愕然。

  幾個有所圖謀的丫鬟裝作請教花草問題,有意無意的往他身上湊,淡淡的水粉胭脂味道,讓他“沉寂”的心也有些意動起來。

  





正文 第五十章 探望(1)
(更新時間:2007-4-11 12:06:00本章字數:2362)


  沒想到這個時代的小妞發起情來,也是這麼的膽大潑辣啊。林晚榮不住的感歎著,這小子屬于典型的坐懷就亂的類型,這些丫頭青春年少,雖然說不上多美麗,卻也是一個個誘人的蘋果,讓他只看不吃,確實有些難為他了。
  幸好他經常想起在外面辛苦裝修酒樓的董巧巧,雖然話還沒說得那麼明白,但她對林晚榮的一片真情早已是昭然若揭,想想那丫頭乖巧聽話的樣子,林晚榮便拿出堅定的決心,很辛苦的壓制住了那股邪火。

  林晚榮來了這些天了,盡管處處輕松如意,卻也很是掛念董家父女三人,也早想出府去看望他們。奈何他現在是做家丁的,是伺候人的,出府一趟都要向管家請假,而且蕭府對家丁出府控制的極嚴,再加上和王管家之間有些不對,所以他要出去一趟,還真不是那麼容易。

  這天林晚榮纏住福伯,好不容易通過他的上層路線,請到了半天假期,他要去看看酒樓裝修成什麼樣子了,便直接往玄武湖邊去了。

  到了酒樓,看見美味軒的牌子已經取下來了,數十個工匠正在修修鑿鑿進行著裝修。裝修方案都是林晚榮事先定好的,他想按照自己的思路來經營這個酒樓。

  “林大哥。”董巧巧一看見他,眼眶一紅,急忙撲了上來。

  林晚榮入蕭府已經有數十日的時間,期間一直沒有他的消息,董巧巧當然焦急萬分了。

  “巧巧,你清減了。”林晚榮望著董巧巧說道。

  “大哥,你好像也瘦了點。”董巧巧鼻頭發酸,望著林晚榮的臉龐說道。

  我瘦了?天天喝雞湯補燕窩也會瘦?

  “巧巧,咱們的酒樓裝修的怎麼樣了?”林晚榮見這丫頭深情款款,眼中淚光閃動,便急忙岔開話題道。

  “進展很順利,一切都按照大哥你事先的安排進行。”她拉著林晚榮的手,四處觀察著現場:“按照大哥你設想的,一樓作為大眾餐廳,二樓作為雅座包間,三樓為貴賓間,但是大哥還沒有說四樓和五樓要作何用途呢?”

  林晚榮神秘一笑道:“四樓和五樓叫做富貴才華。”

  “富貴才華?”董巧巧皺眉道:“這是什麼意思?”

  “這四樓和五樓,一定要有神秘感,要裝修的富麗堂皇,要成為金陵城中的最高檔的宴會場所。咱們要擺些噱頭,叫做什麼黃金宴,魚翅宴,總之規格越高越好,價格嘛,自然也是越高越好,一定要把名聲抬上去,要讓所有人都覺得,能進這四樓五樓用餐,那是最光榮的事情。”

  董巧巧有點明白了,這就是廣告效應嘛:“那到底是什麼人才能上這四樓和五樓呢?”

  “富貴才華嘛,顧名思義,不僅要富,還要貴,也就是說不僅要有錢,還要有權,這樣的人可以上四樓和五樓,至于誰上四樓,誰上五樓,自然是越富貴,樓層越高嘛。”

  “那才華二字又作何解釋呢?”董巧巧皺著嬌俏的小鼻子問道。

  “才華就更簡單了,咱們江南不是多才子麼?我到時候掛兩個上聯在那裏,只要誰家的才子們能對上這下聯,咱們就請他免費上樓。免費上的樓層越高,這不就說明他的才學越大嗎?這樣,咱們的名聲大振,所有讀書人都以能上四樓五樓為榮,但是他們又不是所有人都能上去,于是還要照顧我們樓下的生意。這就叫做上下兼顧,兩不耽誤。”

  “大哥,那你一定要出難一點的對聯啊,可別讓什麼人都上去了。”董巧巧捂著小嘴嬌笑著道。

  “那是自然,我肚子裏有的是墨水。”林晚榮大言不慚的瞎吹道。

  “對了,巧巧,我上次讓你弄的那些促銷券怎麼樣了?”

  “都按照你說的弄好了。每一章券上都蓋了我們的印鑒,這樣才能生效。不過,大哥,這個促銷真的有你說的這麼大作用嗎?”

  “巧巧,你可不要小看了這促銷,這是一種很成功的營銷手段。就拿我讓你辦的那些促銷券來說吧,一碗陽春面是三個銅板,一個鹵蛋也是三個銅板,兩者合起來就是六個銅板。可是如果使用了我們的優惠券的話,這兩樣一起買,只需要五個銅板。表面上看,我們是少賺了點。其實不然,原來只想買陽春面的,他就必須也買鹵蛋,原來只買鹵蛋的,他也必須買陽春面。也就是說,原來他們只想花三文錢的,可是現在必須要花出五文錢,這樣咱們的單價似乎降低了,但是銷量卻提升了,賺的只會比原來多。每個人都以為是自己買到了便宜,但實際上占便宜的,卻是我們。”

  這種促銷的典型案例,林晚榮詳細的解釋給董巧巧聽,以後她就是這裏的掌櫃了,這些道理是必須弄清的。

  “巧巧明白了,大哥,你懂的真多。”董巧巧點點頭,眼裏閃著亮光,不自覺的握住了林晚榮的手,滿臉深情的說道。

  “這些都是我家鄉那些做生意人的慣用伎倆,我以後慢慢教你,你以後也會慢慢懂的。”林晚榮笑著道。

  “嗯。大哥,這幾天你在蕭家過得好嗎?”巧巧小聲問道。

  “還不錯,有吃有喝還有玩,差點都樂不思蜀了。”林晚榮開玩笑道。

  “是嗎?”董巧巧臉上有些黯然,潔白的牙齒咬著鮮豔的紅唇輕輕道:“那你見到蕭大小姐了嗎?她是不是長得很好看?”

  林晚榮愣了一下,他在蕭家待了數十天,只見過蕭夫人一面,卻愣是沒有想起蕭家還有兩位小姐,失敗啊,失敗。

  “我如果說根本就沒見過這個什麼蕭大小姐,巧巧你信還是不信。”林晚榮苦笑道。

  “信,”董巧巧深深看了他一眼,粉腮之上一片熏紅,眼中卻閃過絲絲的失落:“不管大哥說什麼,我都相信。大哥你是天下最有本事的人,我永遠都會支持你。”

  見巧巧神傷的樣子,林晚榮無奈的搖搖頭笑道:“我是說真的,我在府中這十來日,卻從沒見過大小姐。再說了,我見她做什麼?我只是蕭府裏的一個下人,她是高高在上的千金小姐,不要說沒見,就算是見了,也說不上什麼話的。你這丫頭啊,就會胡思亂想。”

  巧巧臉上的神情頓時開朗了許多,她看了林晚榮一眼,深情道:“大哥,其實,我,我很想你。”

  

  


正文 第五十一章 探望(2)
(更新時間:2007-4-11 18:44:00本章字數:2371)


  以董巧巧害羞的性格,能說出這句話,也實在是有些難為她了,若不是多日未見,相思逼人,再借她十個膽子,她也不敢說出這些話的。
  巧巧這丫頭紅著臉說完,再也不敢看林晚榮,轉身飛快的跑了。

  林晚榮愣了一下,回過神來便對著巧巧的身影哈哈大笑道:“巧巧,我也想你。”

  咳,咳,身後傳來兩聲假咳嗽,轉身一看,老董黑著臉站在身後。

  調戲人家閨女被抓了現形,林晚榮老臉大臊,只好訕訕笑了一下道:“董大叔,原來你也在啊,這些日子可辛苦你們了。”

  董仁德搖了搖頭道:“林公子,我倒沒有什麼,就是巧巧這丫頭,沒日沒夜的待在這裏,樣樣事都要操心,深怕辜負了你的信任,哎,我真替她擔心。”

  老董是話裏有話,林晚榮自然聽得出來,想到巧巧憔悴的面容,他心裏忍不住一痛,自己在蕭府裏面風流快活,巧巧卻一個人在外面吃苦受累,想想真是慚愧。

  “大叔,你放心,我一定不會讓巧巧受委屈的。”林晚榮表態道。

  董青山和李北鬥扛著裝修材料上來了,看見林晚榮一身青衣布衫家丁小帽的站在面前,立即跑過來欣喜的道:“老大,你可回來了。怎麼樣,這蕭家的家丁滋味怎麼樣?”

  林晚榮苦笑著搖頭道:“一言難盡啊,你要是喜歡的話,你進去試試看。”

  李北鬥不好意思的撓撓腦殼道:“我倒是想去啊,可是人家蕭家根本就看不上我,他們的眼光高得很,也只有老大這樣的人才才入得他們法眼。”

  林晚榮笑道:“你小子少溜須拍馬。”

  董青山神秘的四處張望了一眼道:“老大,看見蕭家小姐了沒有,跟我們說說,是不是真的長得那麼美?”

  暈倒,這蕭家大小姐就真的這麼有吸引力嗎,不僅青山這等混小子掛念,就連巧巧那小妮子也忍不住的開口詢問。

  見林晚榮訕訕的樣子,李北鬥大叫道:“不會吧,老大,你還沒搞定蕭家大小姐?”

  李北鬥天生的大嗓門,這一嗓子喊起來,連正在低頭算帳的董巧巧也聽見了。

  她看了林晚榮一眼,眼神一陣黯淡,又低下頭去沒有說話。

  “你小子想要我的命啊。”林晚榮看了巧巧一眼,見她仍然低頭聚精會神的寫著賬本,似乎是沒有聽到,這才安下心來,順手一巴掌拍在李北鬥的頭上道。

  “嘿嘿,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忘了巧巧姐也在這兒了。”李北鬥含糊的笑道。

  怕李北鬥這不上道的小子又出什麼驚人之語,林晚榮急忙問道:“青山,洪興最近弄得怎麼樣?”

  林晚榮現在關心得有兩件事,一個就是酒樓,另一個是他親自組建的社團。他現在身在蕭府,進出不方便,這兩件事情便只有遙控操作了。

  “大哥,按照你的意思,我們現在先初步的組建了三個堂口,北鬥做其中的一個堂主,我兼任另一個,還有一個堂主是手下弟兄們投票選出來的。”董青山道。

  民主投票?林晚榮微笑著,青山這小子真是越來越上道了,民主投票這等掩人耳目的事情都能想的到。

  李北鬥是董青山最信的過的人,自然放心之極,另一個民主投票的堂主也是董青山親自提拔的,可靠性也不是問題。

  “每個堂口下面已經擴充到三四十個人,原來的那些釘子,我們已經暗中清理掉了。現在這些人都是知根知底的,都是以那次跟李二狗幹仗的班底組織起來的,應該可靠。”董青山繼續說道。

  最初參與消滅李二狗的那些洪興的第一批骨幹們,分別編入了三個堂口,以他們為主幹,抱著甯缺勿濫的原則將三個堂口慢慢擴充起來。所以,眼下的洪興雖然只有一百號人,但是戰鬥力還是有的。

  林晚榮暗自點頭,這件事情董青山做的很好,他也成熟了不少。

  “那城中的其他幾個老大,看我們的動靜有沒有什麼反映?”林晚榮道。

  一百來號人,在城南這一帶是沒人敢惹的了,但拿在金陵城中來看,還是不夠看啊。

  “他們自然是提防著咱們,還放了好幾個人進了我們的堂口做臥底,我們心裏都有數,暫時先養著他們。我們現在力量還不夠,所以這段時間很老實,在別人的地頭上從不惹事,只是在城南弄點油水,養活弟兄們。”董青山又道。

  董青山最近的動作不小,引起別人注意是自然的,也沒什麼好奇怪。城南這一塊,在金陵城中屬于比較偏僻地帶,油水很少,所以那幾派家夥才能看著董青山和洪興坐大。

  “老大,我們下一步該怎麼辦?”董青山望著林晚榮道。最近這段時間,關于洪興的發展問題,還真是讓他撓頭,老大又不在,他可不敢私做主張。

  “等!”林晚榮來來回回的走了幾步,才猛然回頭道。

  “等?”董青山和李北鬥一起看著林晚榮,不明白他話裏的意思。

  “青山,城南是個沒油水的地方,所以那些老大才會容忍我們在在城南隨便怎麼弄,他們的利益是不會受損的。可是咱們要向城中擴軍的話,那就觸動了他們的利益,難免要開戰了。以咱們現在的實力,和他們相差的還很遠,所以我們要等。”林晚榮沉聲說道。

  “那我們要等到什麼時候?”李北鬥性子比較急,趕緊問道。

  “我們只是在等一個機會,一個讓我們一飛沖天的機會。”林晚榮笑了一下。

  “青山,你認不認識官府裏的人?”林晚榮突然轉變話題問道。

  董青山搖搖頭:“大哥,你也知道,我們都是打打殺殺的,官府不來找我們,我們已經是萬幸的了。”

  林晚榮笑著搖頭道:“你這種思想可要不得。咱們辦社團,將來和官府打交道的時候還多著呢。而且,咱們要飛起來,說不定也要借助他們的力量呢。哎,機遇,機遇啊,機遇在哪裏呢?”

  董青山和李北鬥面面相覷,借官府辦黑社會,老大不是發瘋了吧。

  林晚榮暗自搖頭,董青山和李北鬥畢竟年歲尚幼,又缺乏閱曆,跟他們說這些,他們肯定是不懂的。自古以來,官匪勾結,就是辦黑社會的要旨啊。

  




正文 第五十二章 高升(1)
(更新時間:2007-4-12 12:10:00本章字數:2306)


  林晚榮在酒樓待得極晚,看看時間不早了,才不得不告辭離去。
  董巧巧將他送到蕭家門口,將手裏的竹籃遞給他道:“林大哥,這是我給你做的幾個你喜歡吃的小菜,還有幾件我給你做好的衣服。你在裏面可一定要保重好身體。要不然,我——我們都會擔心你的。”

  下午就那麼點時間,這丫頭竟然還跑回家裏專門為他做了小菜,這份心意讓林晚榮無比的感動,他望著這小妮子輕輕的道:“巧巧,謝謝你。”

  “大哥——”董巧巧心中羞澀,四周看了一眼,柔聲道:“以後不要再說什麼感謝的話了,巧巧為大哥做任何事情,都是心甘情願的。”

  林晚榮心中柔情四起,拉住她纖細的小手道:“我知道的,巧巧,我不在的這段時間,辛苦你了。不過,你放心,一年之後,我就來幫你。”

  巧巧害羞的嗯了一聲,小手拉住他,臉上洋溢著甜甜的笑容。

  看看天色已晚,林晚榮道:“巧巧,時候不早了,你先回去吧。”

  巧巧搖頭道:“不,大哥,你先進去,我在這裏望著你。”

  見這妮子柔情似水的樣子,林晚榮感動的稀裏嘩啦的,想要說點什麼,卻不知道如何開口,平時油嘴滑舌的家夥,竟也有這樣卡殼的時候。

  “那,巧巧,我進去了。”林晚榮看著巧巧道。

  巧巧輕輕嗯了一聲,看著林晚榮緩緩走進蕭宅,她眼中滿是留戀不舍,忍不住鼻子一酸,幾滴珠淚便落了下來。

  林晚榮踏過宅門回頭一看,卻見巧巧仍是呆呆立在那裏,嬌俏的身影象是一個送夫出行的溫柔妻子,也不知怎的,林晚榮鼻頭一酸,他知道,自己永遠也忘不了這番情景了。

  府裏和府外是兩個世界,在府外,林晚榮是董青山的大哥,是董巧巧的支柱,可在這府內,他就是一個狗屁不如的下人。這種反差讓他發愣了好久,好在他生性豁達,又沒有什麼遠大理想,在這府裏的一片小天地裏,活的也還算自由自在。

  這一天,林晚榮正在“辛勤”勞作,將采摘下的花朵戴在一個害羞的丫鬟頭上,忽然見到王管家面含微笑走了進來。自從進府那日鬧了些別扭之後,這王管家就一直沒有露面,今日也不知是何緣故,竟然含笑往這花園裏來了。

  那幾個正在和林晚榮嬉鬧的丫鬟,見了王管家可沒林晚榮那麼放肆,急忙飛一般的跑了。

  “林三,近段時日過得可好?”王管家臉上堆著笑容問道。

  男人笑眯眯,不是好東西,林晚榮想起了那句經典名言,不過他上面有人罩著,對王管家也沒什麼好怕的,笑著道:“咦,這不是王大管家麼,今日怎麼有功夫到這園中來賞花?哦,我知道了,如今秋菊綻放,正是賞風賞月賞秋香的好時候,沒想到管家大人也是這般雅人啊。”

  王管家嘿嘿幹笑了幾聲道:“近日府中事務繁忙,我哪有這麼清閑的功夫,我今日是專門來找你的。”

  “找我?”林晚榮奇怪道。

  “是啊,林三,我可要恭喜你了。”王管家皮笑肉不笑的說道。

  “恭喜我?我的生日還沒到呢,有何可喜?”

  “當然有喜事了,而且是大大的喜事。最近,在書房裏幫忙的小 家中老父病故,夫人特許他回家守孝三月,書房裏人手不夠,我想來想去,見你聰明伶俐,就向夫人推薦了你了,而夫人對你也有些印象,她也答應了,調你到書房去幫忙。恭喜啊,這可是一個大好的差事。”

  如果是在別的人家,調到書房去,陪少爺讀書,那自然是一步登天的好差事了,可是蕭家並無男丁,那書房也就是讓小姐們偶爾興趣來了讀讀書而用。小姐們讀書,那也就是個擺設,林晚榮到書房打雜,可以說是一點前途都沒有。

  你這王八蛋使絆子陰我,一定是你這老小子見我在這裏風流快活心裏不爽,林晚榮心裏雪亮,嘿嘿道:“這可真是一個好差事啊。”

  王管家也知道林三是個聰明人,而且背後有福伯撐腰,是個硬釘子,他本來不願意來招惹,可是誰讓那位主子發了話呢,他只得硬著頭皮來了。

  林晚榮哪會管他有什麼苦衷,見王管家臉上的神情不似作假,便幹笑了兩聲道:“這個事情,王管家,你也知道,福伯這裏很需要我,我只怕一時半會脫不開身啊,所以還是麻煩你先向福伯請示一下。”

  我哪敢去找福伯啊,兩邊都是不能得罪的人物,只好誰的話管用我就聽誰的了,王管家心裏有苦說不出,訕笑兩聲道:“不用了,福伯他老人家這兩天到杭州去移植盆草去了,要半個月才能回來。反正我已經跟夫人申請過了,你直接去就是了。”

  原來如此。這小子膽子也太大了些,竟敢趁福伯不在公報私仇。福伯這老頭,你沒事出什麼差啊。林晚榮暗自咬牙,將王管家罵的死去活來,好半天才悻悻想道,好你個王管家,既然你做了初一,就別怪我做十五,看我整不死你。

  “這樣啊,”林晚榮笑著道:“那我就去書房幫忙了。反正王管家你也知道,福伯對我期望很高的,哎,我真怕在書房做砸了,掉了福伯的面子啊。”

  “不會的,不會的,林三你一定會幹得很好的,我相信你。”好不容易見林晚榮答應了,王管家抹了把額頭冷汗,終于完成了任務,心裏輕松了一截。

  話就這樣說定了。林晚榮是福伯的嫡系,王管家自然也不敢過分為難他,調了他去書房打雜,這園丁部他也不敢隨便派人過來,林晚榮自然而然的依然住在他那座安靜的小院裏,誰也趕不走他。

  說起讀書,林晚榮讀了二十來年書,自然是經驗豐富,不過那些都是數理化之類的東西,至于文科,他除了會背幾首詩,也就考試時候臨時抱佛腳的寫寫作文而已。到這個世界之後,他除了魏大叔離開那幾天看了些他留下的典籍了解這個世界,其他的時候,看得最多的,就是那本堪比龍虎豹的小冊了。現在要他到書房,天天面對之乎者也,那無異于趕鴨子上架,想一想都有些頭疼。
作者: lovie    時間: 2009-3-26 18:25

正文 第五十三章 高升(2)
(更新時間:2007-4-12 19:07:00本章字數:2544)


  第二天,他一直磨蹭到晌午時分,才無可奈何的向書房行去。他在大院裏待的有些時日了,書房在哪裏自然清楚。
  蕭家的書房在園子正中,屬于蕭家的核心地帶了,與那偏僻的花園不可同日而語。

  林晚榮一路走去,自然是熟人無數,其中大部分是些丫鬟。

  “三哥,聽說你調到書房了——”

  “三哥,待會兒我給你送好吃的——”

  “三哥,你晚上有沒有空,園子裏新來了一個班子,我買了兩張票,咱們晚上聽戲去——”

  “三哥——”

  。。。。。。

  鶯鶯燕燕,歡歌笑語,好在林晚榮早已經聽習慣了這些,一路上打著哈哈,這才到了書房。

  一個瘦瘦的上了年紀的西席先生,手上拿著一本書,輕輕撫摸著下顎幾撇花白的胡子,正在書房裏來回的走著念著:“關關雎鳩,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一個胖胖的年輕人正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西席先生數次望著他,無可奈何的搖頭苦笑,顯然是拿他沒有辦法。

  咦,蕭家不是沒有少爺麼,這位胖公子是從哪裏來的,難道是蕭夫人的私生子?

  林晚榮心中暗暗稱奇,急忙扯住一個過路的丫鬟道:“這位姐姐有禮了,小弟林三,有些事情想要請教姐姐。”

  “你就是林三?”丫鬟眼睛一亮,欣喜的道:“弟弟有事但講無妨,姐姐無不聽命。”

  林晚榮禁不住打了個寒戰,這蕭宅裏的小妞似乎都有發情的傾向啊。

  他裝作沒有聽見她的話道:“小弟剛剛被調來書房幫忙,對這裏的事情還不十分熟悉,但不知這書房裏都有哪幾位公子小姐?”

  丫鬟盯著林晚榮,掩口笑道:“你問我可就問對人了。這書房裏麼,人也不多,大小姐好幾年前就不來書房了,以她的學問,去教教這幾位西席先生都綽綽有余了。二小姐年紀還小,受夫人之命,倒是經常會來,不過近幾日她好像出去了。至于這位表少爺麼,則是天天在此,這西席先生,多半是為他請的。”

  這丫鬟雖說的隱諱,但林晚榮的精明可不是吹出來的,短短幾句話,就知道了好幾個信息:大小姐博學多才,是絕對不會再找什麼西席先生的,二小姐調皮頑劣,受夫人之命,卻也不得不來,至于裏面這位表少爺,則好像是個蠢材,什麼東西都學不進去,所以這教書先生,就是專門為他請的。

  說到表少爺的時候,丫鬟眼裏都有些不屑,顯然這表少爺的表現十分不堪,林晚榮心裏暗自叫苦,跟了這個連丫鬟都瞧不起的表少爺,那在這蕭家大宅裏可如何抬得起頭來。

  接著,林晚榮又從丫鬟那裏知道了這位表少爺的來曆。這位表少爺姓郭,名無常,乃是蕭夫人娘家的侄子,其父(也就是蕭夫人的哥哥)在揚州下面一縣做縣令,為了調教兒子,特意把他放在這蕭府大院中,想讓他接受良好的文化熏陶。當然,還有沒有什麼別的目的,不得而知。

  奈何這位表少爺不思詩書,不喜文章,先生教課的時候整天睡大覺,夫人和舅老爺都拿他沒有辦法。

  這位表少爺還真是個不愛學習的主啊,林晚榮心裏叫苦的同時,卻也暗自慶幸。雖然這小子不堪,但如果要來伺候一位熱愛學習的公子,整天坐在課堂上,聽那教書先生掉文,那豈不是要了林晚榮的命?反倒是現在這位頑主,雖然表現十分的拙劣,但跟著這樣的公子,坑蒙拐騙,吃喝玩樂,似乎也不錯。

  林晚榮心懷漸開,“依依惜別”了丫鬟姐姐,便躡手躡腳的走進了書房,那西席先生看見林晚榮,奇怪的瞥了他一眼。

  林晚榮笑著對西席作了一揖道:“先生好,我叫林三,是新近調來書房幫忙的。剛才我在外面聽了先生講課,真乃博學多才,學慣古今,令在下實在是佩服萬分。”

  千穿萬穿,馬屁不穿,西席先生見這新來的夥計顯得十分的上路,心裏著實高興,點著頭道:“哪裏,哪裏,你過獎了。”

  那表少爺翻了一下身,哈喇子流了一桌,然後打了個呵欠,睜開眼道:“是誰在這裏吵鬧喧嘩啊,還讓不讓人睡覺了。”

  西席先生一臉尷尬,這表少爺怎麼一點面子都不給那?

  林晚榮加忙道:“少爺,少爺,你醒了?“

  表少爺漠然的看了他一眼道:“你是誰?”

  “少爺,我叫林三,是剛調來書房的,以後就是跟著你的了。”

  “咦?你就是林三。嗯,不錯,果然是個聰明人。”表少爺睜開眼睛仔細看了他一眼,也有幾分驚奇。別的下人看了他都叫他表少爺,這林三第一次見他,就直接稱呼少爺。別小看這一個字,加了這一個字,就表示那些下人根本沒拿他當少爺,那是蕭家的外戚,這個叫林三的下等家丁則顯得挺上道的,少爺兩個字聽得心裏舒服。

  而且,聽下人們說,這位林三是蕭家家丁中風頭挺勁的一個人物,英俊瀟灑,風流倜儻,討女人歡心很有一套,讓他跟著自己,給自己出出主意如何討好接近兩個表妹,抱得美人歸就增添了幾分希望。

  “少爺,少爺,”林晚榮見那表少爺盯住自己,臉上泛出陣陣得意的笑容,似乎是想起了什麼好事,他心裏忍不住的陣陣惡汗,急忙提醒了少爺幾聲。

  “哦,這個,林三,你以後就跟著我吧。”表少爺大聲說道。

  “是,少爺。”林晚榮恭敬的道。

  西席先生見這主仆二人認識完畢,便說道:“郭少爺,下面我們繼續講授吧。”

  郭少爺好夢正酣被人打攪本來就興致不高,現在聽到先生說要繼續講課,便忍不住的打了個呵欠,鼻子裏似有似無的輕哼了一聲。西席先生收了蕭家的銀子,對他這種態度也就睜只眼閉只眼了,反正銀子到手了。

  林晚榮自然更不喜歡聽什麼講學了,反正這表少爺已經是這般不堪了,倒不如順著他的心思給他點甜頭,以後在他手下就好混多了。

  “少爺,今日秋高氣爽,不如我們陪著先生,出去尋些作詩的靈感可好?”林晚榮提了一個無比誘人的建議。


  




正文 第五十四章 蕭二小姐(1)
(更新時間:2007-4-13 12:36:00本章字數:2387)


  表少爺贊賞的看了林晚榮一眼,沒想到這個林三如此乖巧,還真是名不虛傳啊,讓他跟著自己算是對了。
  “甚好,甚好,今日天氣晴朗,秋風習習,學生以為正是踏秋的好時機,不知先生以為如何?”表少爺恭敬的問先生道。

  這話雖說的恭恭敬敬,潛台詞卻是,少爺我要出去尋樂子了,你最好不要跟來。林晚榮聽得心裏暗樂。

  “這個,這個,”西席一頭冷汗,他可知道這位表少爺是個什麼樣的主,給他幾個膽子,也不敢這樣放表少爺出門,便急忙道:“郭少爺,聽說二小姐剛剛回來,說不定她馬上就要過來了。”

  一聽二小姐的名頭,表少爺神情立馬變了:“是嗎,表妹馬上就要過來。如此也好,我便在這裏學習些詩書,待會兒與表妹好好的切磋切磋了。“

  切磋?林晚榮偷笑,就你那兩把刷子,本家丁都比你強,你還跟誰切磋。

  那西席先生長長的出了口氣,總算穩住少爺了,便急忙道:“二小姐前幾日到蘇州去辦事,聽說是昨天夜裏方才回來,我也是剛剛聽到這個消息的。”

  林晚榮到這府中有一段日子了,聽丫鬟和下人們提起的多的都是蕭家大小姐如何英明能幹,對于這二小姐卻極少有人提及,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對了,先生,表妹會不會再帶著威武將軍過來?”表少爺心有余悸的摸著屁股,他上次要去偷看二小姐洗澡,結果還沒靠近秀樓,便被威武將軍追著咬了屁股開了花。

  威武將軍?二小姐?林晚榮一聽,臉都白了,如果沒有記錯的話,那日被自己打死的惡狗,就叫做威武將軍。如此說來,那威武將軍便是二小姐所養的惡狗了,照此推算,那日縱狗來咬自己的,也是這二小姐了。難怪那日丫鬟們跑得飛快,卻原來是懼怕這二小姐。

  這個小妞,我哪裏得罪他了,竟然使出這麼惡毒的手段,林晚榮心裏十分的惱火,卻也有幾分害怕,他倒不是怕那二小姐,而是怕那二小姐再帶著一條狼狗叫做什麼鎮遠將軍的,那今日可就沒地方跑了。

  說什麼,就到什麼,林晚榮剛想到這裏,就聽外面傳來一個又幾分熟悉的聲音道:“郭表哥,你今日學習到了些什麼新詩啊?”

  這個聲音打死林晚榮他也忘不了,正是那日門外縱狗的丫頭的聲音,這小妞還踢了自己幾腳,林晚榮是絕對不會忘記的。

  “表妹,你來了。”表少爺急忙迎上前去道。

  從門外走進一個十六七歲的姑娘,唇紅齒白,明眸善睞,竟然是個大大的小美人。

  林晚榮看了一眼,心裏咯 一下,這小妞他早就見過,那日的最後一本三版小報,不就是這個小妞買去了麼,難怪她會追問自己有沒有見過蕭大小姐,原來她是早有圖謀的。也難怪當日看著她有幾分眼熟,原來她根本就是蕭夫人所出嘛,和蕭夫人想象,那是十分自然的。

  蕭二小姐進了門,看見林晚榮,卻一點也不奇怪,似乎是早有所料,她臉上閃過一絲得意的笑容,對表少爺道:“郭表哥,我今天給你找的這個伺候你的奴才,你可還滿意啊。”

  林晚榮心裏咯 一下,才知道原來今日自己被調入這書房,全是這蕭二小姐從中作梗,那個王管家只是個幫凶,想想幾次在這二小姐手下都沒落了好去,他心裏一時有些忐忑。不過見這蕭二小姐身邊並無惡狗相隨,心裏頓時放心不少,惡狗他搞不定,小妞嘛,則是有多少搞定多少。

  “哪裏的話,只要是表妹給為兄准備的東西,為兄都是十分喜歡的。”表少爺猛拍馬屁,這林三雖然有些機靈,但只是一個下人,在他眼裏,連個東西都不如。

  蕭二小姐見林晚榮站在那裏不說話,知道他被自己所震,心裏也頗為得意,便對表少爺道:“郭表哥,你滿意就好,我今天找這奴才辦點事情,就不耽誤你的學習了。”

  表公子急忙道:“表妹,你別走啊,我今天特意為你做了一首詩,關關雎鳩,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表妹,你看我這詩做的怎麼樣。”

  西席先生和林晚榮皆是目瞪口呆,人無恥到了這個地步,這位表少爺也堪稱一絕了。

  蕭二小姐咯咯笑著道:“郭表哥,這詩從你口裏念出來,已經超過二十遍了,下次能不能換個新花樣。”

  蕭二小姐不再逗留,望著林晚榮似笑非笑的道:“你這奴才,跟我出來把。”

  從一見到蕭二小姐,林晚榮便知道今天這事難有善終,千不該,萬不該,不該將那小冊錯賣給了這小妞,更不該到這蕭府之中,做個什麼狗屁不是的家丁。現在落在了人家手上,真是處處被動。

  不過林晚榮也不是什麼怕事的人,見這蕭二小姐微笑著望著自己,一副嬌媚的樣子,林晚榮心裏冷哼一聲,春風吹戰鼓擂,我是林三我怕誰。

  當下二人出來,皆是一聲不吭,蕭二小姐走在前,林晚榮跟在後。這蕭二小姐不到十七歲的樣子,年紀尚小,在林晚榮的家鄉,這麼大的女孩子正在上初中考大學,怎麼到了這個世界,這點年紀的小丫頭卻是如此的刁蠻任性?林晚榮實在難以理解。

  一路之上的丫鬟家丁們,看見蕭二小姐到來,俱都臉色立變,遠遠的繞道走,不敢接近這二小姐半分。如此看來,這蕭二小姐的惡名,肯定是早已流傳開來,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了。

  到了一處屋子,蕭二小姐看了林晚榮一眼道:“你這奴才,跟我進來吧。”她的臉上閃著得意的笑容,眼中掠過一絲狡光,率先推門而入。

  林晚榮猶豫了一下,這蕭二小姐並非善類,今日要把自己引進這屋子裏,莫不是又有什麼陰謀?想起陰謀,便又想起了那死在自己手下的惡狗,這個小妞睚 必報,裏面肯定有什麼機關。

  “怎麼,不敢進來了是不是?你當日拳打腳踢的時候,不是威風的緊麼,怎麼今日卻連這點膽量也沒有了?”二小姐見他臉上猶豫不決,忍不住開口嘲諷道。

  林晚榮並不怕這小妞,他怕的只是惡狗,豎起耳朵仔細聽了一下,這書房裏安安靜靜,似乎沒有狗叫聲。他不放心,又仔細聆聽,仍是沒見什麼動靜,便有些放心了,他也不說話,看著那二小姐冷笑幾聲,便放心大膽的走了進去。

  

  


正文 第五十五章 蕭二小姐(2)
(更新時間:2007-4-13 19:08:00本章字數:2489)


  入門一看,這是一間極為空曠的屋子,房內空空如也,除了一個小門外,一無所有。
  蕭二小姐已經走到了屋內的小門前。見他大膽的跟了進來,轉過頭來笑著道:“怎麼,你就不怕我再放狗咬你?”

  林晚榮警惕的四處望了一眼,沒見任何異常,心裏放了下來,冷笑著道:“我的手腕你又不是沒有見識過,別說惡狗,就連什麼惡人,我也一樣的收拾。”

  蕭二小姐臉色一變道:“你這奴才好大的膽子,什麼我啊,你的,我是你的主人,你給我放識相點。如果不是本小姐,你這奴才連這蕭家的大門都進不了。”

  林晚榮恍然大悟,原來自己能夠順利的進入蕭家,不是魏老頭的功勞,而是眼前的這個小妞事先打過招呼了,也難怪自己遲到了,一樣能夠進來。這小妞看來是對自己早有積怨啊,廢了這麼多心思,還陪上了一條惡狗,就是為了整整自己。

  “原來你是早有圖謀啊,但不知我哪裏得罪了二小姐,要惹你花費這般心思對付我?”林晚榮道。

  “你還說沒有得罪我?”蕭二小姐柳眉倒豎:“當日,你拿著我姐姐的畫像到處吆喝叫賣,還說出那般輕薄的話語,當我蕭家的人就這麼好欺負麼?”

  “笑話,你憑什麼說那畫上人是你姐姐?全金陵城見過大小姐面的也沒幾個,誰能滑出這般逼真的人像?我沒有告你誣陷,你反倒追問起我來了。”林晚榮嘿嘿直笑,這番話說的義正嚴詞,沒有半點虛假。當日那畫本來是依著蕭夫人為模子做的,和那蕭大小姐根本沾不上邊,若要硬扯上些關系,也只能說這母女二人過于想象了。

  “好你個伶牙俐齒的林三,”小姑娘氣得滿臉通紅,顯然是說不過這下等家丁:“我今日便要好好教訓你這奴才,要不你還以為我蕭家人好欺負呢。”

  “奴才?”聽她口口聲聲稱自己為奴才,林晚榮心裏大為不滿,冷冷一笑道:“蕭二小姐,我想你弄錯了,我只是蕭家的一個合同制員工,不是什麼奴才,那契約上還簽著你蕭玉霜蕭二小姐的名字呢。只要我看你們不爽,我可以立馬走人。你要想找奴才的話,這蕭家宅裏可多的是。恕我不奉陪。”

  林晚榮說完話,轉身就走,對這般囂張跋扈的小姑娘,惹不起還躲不起嗎?

  他用力拉了幾下門,那門也不知怎的竟紋絲不動,林晚榮還以為自己力氣不夠,便又使勁拉了幾下,卻仍是拉不動,這下林晚榮明白了,一定是這蕭二小姐做了什麼手腳。

  蕭二小姐蕭玉霜笑著道:“怎麼,害怕了是不是?今天沒有我的吩咐,誰也走不出這個大門。”原來這屋子裏有機關,蕭玉霜進來之後便拉動了機關,將林晚榮困在了這屋裏。

  看來這小妞是早有圖謀啊,不過此時屋裏就只有他與蕭玉霜二人,對付小妞他有著充足的信心,自然沒什麼好怕的,當下笑道:“出不出得去,這倒沒什麼要緊,有二小姐你陪著,我有什麼害怕的。倒是你應該擔心才是,我可不是什麼好人,對美貌的小妞一向都有些特殊的偏好,你和我獨處一室,可要小心了。”

  蕭玉霜年紀還小,對男女之事還不太了解,但是這個時代的女孩子普遍早熟,她只想著報複林晚榮,卻忘記了這樣一來變成了孤男寡女同處一室,于她一個女孩子的名聲,那是大大的有損。

  她面紅耳赤,氣的一咬牙道:“你這個壞蛋東西,我,我,我不會放過你的。”

  林晚榮看著這小丫頭氣急敗壞的樣子,心裏著實有些好笑,望著蕭玉霜道:“我說二小姐,你不要自我感覺太好,我這個人雖然喜歡美女,可還沒到饑不擇食的地步,你這種青蘋果,倒找幾兩銀子給我,我也是不會要的。”

  “你——無恥——”蕭玉霜大叫道,同時拉開身後的小門,兩道悠悠的綠光便從屋裏射了出來。

  狼狗!林晚榮心裏猛跳了一下。

  這是一條比那日打死的威武將軍更加體形龐大的東西,那眼中射出的凶光,讓林晚榮渾身發毛。狼狗的嘴上用紅布纏住,難怪林晚榮沒有聽到犬吠,原來是蕭玉霜早就做了手腳。這蕭二小姐為了對付他,真可謂處心積慮。

  蕭玉霜看見林晚榮蒼白的表情,得意的笑道:“怎麼樣,你沒想到吧,咯咯,這可是我專門到蘇州尋回的狼狗,叫做鎮遠將軍,與那威武將軍可是一對兒,就是為了對付你。你這奴才,不僅打死了我的威武將軍,還吃了它的肉,哼哼,我看這鎮遠將軍今天怎麼會放過你。”

  這小妞怎麼會知道我吃了狗肉,想了一下便明白了,一定是福伯告了密,難怪這老小子幾天見不到人影,原來是心裏有鬼。想起那幾日福伯害怕的模樣,他顯然是知道這二小姐的厲害,所以才主動坦白的。也難怪過了好幾日,這小妞才來報複,原來是到蘇州搬救兵去了。

  那鎮遠將軍虎視眈眈的望著林晚榮,似乎已經明白了眼前這人就是奪取自己“狗妻”性命的仇人,眼中綠光閃閃,輕輕吐著猩紅的舌頭,鋒利的犬牙相互交錯,閃著陰冷的白光。

  媽的,大意了,太大意了,沒想到這個小妞還挺有頭腦,知道玩這一手,林晚榮渾身冷汗涔涔,看著眼前這嬌俏的小丫頭和近乎瘋狂的惡狗,他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了。

  蕭玉霜看見林晚榮蒼白的臉色,知道自己這一手瞞天過海起了作用,看著這個凶惡的家丁臉上的懼怕,她心裏說不出的高興:“怎麼樣,你這壞蛋,今日知道害怕了麼?哼,別怪我沒有給你指出明路,只要你說出那畫是誰畫的,再為你剛才侮辱我的話自己賞自己一百個耳光,我就饒了你。”

  這間屋子就是蕭二小姐專門為了整治那些不聽話的家丁丫鬟們而設的,以往只要她發話了,那些下人們自然是噤若寒蟬,哪個不開眼的敢跟二小姐頂撞,別說是打一百個耳光,就算是一千一萬個,也只有硬挨著了。她這一手整治下人們,是屢試不爽的,今天見到這個如此可惡的林三,不狠狠懲治一番怎能消她心頭之氣。

  林晚榮卻是倔強的很,如果只是說出那畫是誰做的,這個告訴她也無妨,但是自己打自己耳光,林晚榮還沒賤到那個地步,尤其面對是這種刁蠻的小丫頭,你越軟她就會越來勁。林晚榮滿不在乎的看了小丫頭一眼,哼道:“笑話,我會怕了你這丫頭,有什麼手段你就盡管使出來吧。”

  見這個惡丁如此囂張,蕭二小姐恨的直咬牙,她緩緩解開套在狗嘴上的布衫,狠狠望了林晚榮一眼道:“你可不要後悔。鎮遠將軍,上——”

  




正文 第五十六章 擺平她(1)
(更新時間:2007-4-14 12:17:00本章字數:2477)


  她話還沒有說完, 繩還未來的及解開,林晚榮卻先于鎮遠將軍而動,猛地朝她沖了過去。拼命之下,林晚榮的動作極快,他已經吃過一次虧了,可不會再有第二次。先下手為強,後下手遭殃,這個道理他是很清楚的。
  蕭玉霜命令還來不及下完,已被林晚榮捂上小嘴,狠狠的壓在了牆上。

  “你,你要幹什麼?”蕭玉霜未曾想到林晚榮如此彪悍,更沒想到他動作如此迅捷,這一下她整個人都落到了林晚榮手上:“你,你不要亂來,我是蕭家二小姐,你,你要敢欺負我,我娘,我姐姐,都不會放過你的。”

  這倒不是蕭二小姐大意了,實在是太出乎意料了。從前被她整治的那些丫鬟家丁們,見了她頭都不敢抬,讓做什麼就做什麼,哪個敢如此的對她,她跋扈慣了,根本就沒想到一個下人敢對自己動手,這才給了林晚榮機會。

  林晚榮大腿抵住她拼命掙紮的小腿,感受她腿上傳來的陣陣細膩光滑,胳膊橫在她胸前,抵住她脖子,她雙峰上傳來的陣陣熱力,讓林晚榮忍不住一陣心懷蕩漾。真沒看出來,這丫頭才十七歲,就有如此規模,加以時日,那還得了?

  呸,呸,想什麼呢,這個小丫頭比正在上大學的妹妹年紀還小,自己竟然有這種齷齪想法,真的是禽獸不如了,林晚榮暗罵自己道。

  蕭二小姐感覺他火熱的身體壓在自己身上,從他身上傳來的男子氣息一陣陣撲入她鼻孔,蕭玉霜心裏如小鹿般砰砰亂跳,急忙叫道:“你要幹什麼,你,你不准欺負我。我娘,我姐姐,不會放過你的。”

  林晚榮嘿嘿笑著道:“那麼,親愛的蕭二小姐,你剛才縱容你的惡狗撲上來咬我的時候,有沒有想過你娘,你姐姐呢?你欺負別人的時候,有沒有想過你娘,你姐姐呢?”

  蕭玉霜只是個自小嬌慣的小孩子,哪裏見識過這般強悍的家夥,眼圈一紅道:“誰讓你不告訴我那畫是誰的啦?人家氣不過,才故意找你麻煩嘛。”

  想找回場子就要放狼狗咬人?這小妞比我還強悍啊。林晚榮心裏一陣惡汗,只是見蕭玉霜泫然欲泣的樣子,心腸也硬不起來,說到底,她還是一個小孩子啊。和小孩子過不去,一個大老爺們也太小氣了。

  他正要說話,卻看見蕭玉霜眼裏閃過一絲狡光,林晚榮心中一動便恍然大悟,這小妮子分明是在以進為退,先博取自己的同情,只要自己放了她,那麼她新一輪的攻勢就來了。從府內丫鬟家丁們對她的懼怕來看,這個小丫頭平時定是極為霸道,是個天不怕地不怕的主,要是就這麼輕易放了她,那可真是自己給自己找麻煩。

  想到這裏,林晚榮盯住她的眼睛道:“哦,真的只是這樣嗎,蕭二小姐?我聽府中的下人們說,你平日在府中欺男霸女,無惡不作,可有此事?”

  蕭二小姐瞪著眼睛道:“這是哪個奴才滿口胡言?我饒不了她。”

  林晚榮狠狠的望著她道:“我只要你回答是或者不是?”

  見林晚榮眼中射出的凶光,蕭玉霜心中有幾分害怕,卻仍然倔強道:“沒有,我對下人們好著呢,好吃好喝,還經常賞些銀子給他們,哪個奴才敢在背後編排我的不是?”

  “是嗎?”林晚榮嘿嘿道:“怎麼我聽說的,和你說的完全不一樣呢?我聽說,你在這屋子裏,可幹了不少的壞事哦。”

  林晚榮見這屋裏暗藏機關,蕭二小姐控制機關又極為熟練,顯然不是第一次幹這事了,以前被她整的人肯定不少了。

  “你說還是不說?”林晚榮見蕭玉霜眼中神情閃爍,自然是在想著怎麼編些鬼話應付自己,林晚榮臉上凶光畢露,卡住她脖子的力道又加上了幾分。

  “咳,咳,”蕭玉霜被他壓得緊緊的,呼吸都有些困難,又見他目露凶光,哪裏有憐香惜玉的意思,她雖然霸道,終究還是個不諳世事的小女孩,哪曾受過這般驚嚇,心中極為驚恐之下,竟哇的一聲大哭了出來:“嗚嗚,林三,你這狗奴才,你敢欺負我,我,我饒不了你——”

  聽她又叫自己奴才,林晚榮怒火中燒,將她身體轉過去緊緊按在牆上,對准她小屁股,便狠狠的一巴掌扇了下去。

  他氣憤之下,這一巴掌下手不輕,細膩的臀肉接觸的感覺雖好,但被人侮辱的感覺讓他完全的忽略了這些。

  蕭玉霜吃通之下,哭聲更加猛烈了:“林三,你這奴才,你敢打我,我,我,我要打死你。救命啊,林三這奴才打人了,救命,救命——”

  蕭玉霜拼命的呼喊著。可是她忘了,自己早已經吩咐過外面的下人,待會兒屋裏面傳來任何聲音都不准人進來,這樣本來是想惡整林三的,卻沒想到反而是害了自己。那些下人們本來就對這二小姐充滿了恐懼,聽到她的吩咐,那還不有多遠滾多遠了。蕭玉霜此時心中的後悔就不要提了。

  林三那奴才的巴掌仿佛帶著奇異的魔力,打在自己那羞人的地方,竟讓她心中升起一絲奇怪的感覺。蕭二小姐又驚又怒又怕又羞,由于是背對著林晚榮,她拼命的掙紮著,兩個小腿不斷的向後踢騰著,想要給這個惡奴一下子。

  “你說還是不說?”林晚榮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道。

  “不說。”蕭玉霜倔強的道,卻覺得屁股上又重重的挨了一下,火辣辣的,痛徹心扉的感覺,讓她忍不住掉下淚來。

  林晚榮毫不留情的在她屁股上拍打著,就像是在教訓一個不聽話的小孩子,這個小丫頭,沒人教訓她,她就騎到別人脖子上作威作福了,老子偏不信邪,今天就替你娘你姐姐教育教育你。

  二小姐的慘叫一聲大過一聲,林晚榮的手上一下快過一下,除了前幾下,他下手還是有些分寸的,讓這丫頭感覺到疼,卻又不會讓她受傷。

  蕭二小姐何曾受過此等奇恥大辱,她大聲道:“林三,你這壞蛋,我,我咬死你。”她猛然回過頭來,小嘴一張,在林三卡住自己脖子的手上,狠狠的一口咬了下去。

  這一口是蕭玉霜急怒之下,自然用盡全力,林晚榮胳膊上一痛,心裏一發狠,重重的一巴掌便狠狠的拍在了蕭玉霜臀上。

  這一下林晚榮沒有任何保留,蕭玉霜吃痛之下,哎喲大叫一聲,自然的松開了口,趴在牆上嚶嚶哭泣了起來。
作者: lovie    時間: 2009-3-28 17:17

正文 第五十七章 擺平她(2)
(更新時間:2007-4-15 11:15:00本章字數:2476)


  林晚榮望著胳膊上兩排深深的牙印浸著點點的血絲,心裏惱火之極,媽的,這小妞不僅養狗,也是屬狗的,這一口下去,跟那威武將軍也差不了幾分了。
  見那蕭玉霜痛哭出聲,林晚榮心裏也有幾分不忍,但他知道此時正是關鍵時候,如果今天不能擺平她,以後可就真沒好日子過了。

  “你說還是不說?”林晚榮怒道,根本就沒有憐惜她的意思。

  “我,我,你凶什麼凶嘛。”二小姐泣道:“我也沒把那些奴才們怎麼樣,就是偶爾找幾個家丁,在這屋裏讓他們跟我威武將軍打架玩,有時候找幾個丫鬟給威武將軍清洗一下。哪知道他們那麼膽小,會嚇成那樣嘛。”

  汗!惡汗!

  讓家丁跟惡狗打架,真虧這蕭二小姐想的出來,以他們那體格,哪裏是威武將軍的對手?這個小姑娘真不愧為蕭家大宅裏的惡魔,就憑那威武將軍,哪個人見了她不繞道走。

  二小姐感到他的動作停了下來,偷偷轉過頭去,卻看見林三正狠狠瞪著自己,臉上說不出的討厭。

  蕭玉霜心裏一急,眼淚兒又落了下來道:“林三,你,你不要再打我了,我,我知道錯了。”

  “你錯在哪裏?”林晚榮道。

  “我,我不該縱狗行凶,不該刁蠻任性,不該欺負你,嗚嗚,你不要打我——”蕭二小姐哭泣著委屈道。

  林晚榮哼了一聲道:“那你發誓,以後不再隨便欺負別人,也不准對別人打擊報複。”

  蕭二小姐看了他一眼,委屈的道:“我要不欺負別人,那別人欺負我怎麼辦?”

  林晚榮在她屁股上拍了一下,笑罵著道:“你這小丫頭不欺負別人,別人已經是燒香作揖了,還有誰敢來欺負你。”

  蕭玉霜臉上一紅,狠狠瞪了林晚榮一眼,卻見他冷眼望著自己,臉上說不出的凶惡,小姑娘心裏害怕,嘟著嘴道:“發誓就發誓嘛,你這麼凶幹什麼,我從來沒見過你這麼壞的奴才——”

  見林晚榮面色不善,蕭玉霜急忙糾正道:“好,好,你不是奴才,你是我們家的家丁,我從來沒見過你這麼凶的家丁。”

  當下蕭二小姐發了誓言,見林晚榮還沒有放開自己的意思,她心中一怒,怎奈林晚榮強硬無比,蕭玉霜只得眼巴巴的望著他,哀求道:“林三,我都發誓了,你就放過我吧。”

  今日將這小姑娘連唬帶嚇,她應該不敢再找自己麻煩了,這事也算差不多了,林晚榮心裏盤算了一下,說道:“那好,我現在放了你,你要記住你自己的誓言,你以往對我做的種種惡事,我也不再追究了,咱們就算扯平了,你看怎麼樣?”

  蕭玉霜見他神情軟了下來,心裏的害怕也減少了許多,忍不住討價還價道:“那你要告訴我,那畫是誰畫的?還有,那小冊是誰的主意?要不,我就告訴我娘和姐姐,說你這個壞蛋打我。”

  林晚榮沒想到她還記掛著這些事,著實有些哭笑不得,聽她後面一句話,心裏老大不爽,臉色立變道:“怎麼著,你這意思是想威脅我了?我這人什麼都怕,可就是不怕威脅,特別是你這種黃毛丫頭的威脅。”

  蕭玉霜見他面目凶狠了起來,哇的一聲大哭道:“你,你這壞蛋,說我欺負你,你卻一點事情都沒有,可是你欺負我,打我那裏,從小到大,還沒有誰敢對我這樣呢,你占了這麼大的便宜,為什麼連我的問題都不願意回答。”

  林晚榮看了她一眼,見她哭的傷心,那神情絕不是作假,心裏一軟,輕聲道:“二小姐,盜亦有道,每行都有每行的規矩。如果我告訴你了,我就是個失信的小人,我這人雖然臉皮厚了點,長得帥了點,但是信譽兩個字還是看的極重的,你就不要再逼我了好不好。說不定那一天,你會自己找到那位大師呢。”

  蕭玉霜見他雖然神情裝得凶狠,說話卻是商量的語氣,心裏也不害怕了,哼了一聲道:“你這人臉皮還真厚呢。那你還不放開我?”

  林晚榮正色道:“但是有一點我要事先聲明,剛才讓你發的誓言,你必須做到,如果讓我知道你以後再欺負別人,可就不是打屁股這麼簡單了。”

  蕭玉霜臉色通紅,想要發怒,見林晚榮板著臉的樣子,自然不敢發作,只得乖巧的道:“知道了。”

  林晚榮歎了口氣道:“一個女孩子,整天想著怎樣折磨別人,那算是怎麼回事情?有空多學學女紅學學操持家務,這才是正道,要不然以後怎麼嫁的出去呢?”

  蕭二小姐臉色微紅的看了他一眼,卻不敢跟他頂嘴,悻悻哼了一聲道:“我嫁不嫁的出去,哪要你來管。”

  和女人打架,男人還真是有勁使不上,林晚榮心裏好笑,也懶得和她計較了,便輕輕松開了她。

  蕭玉霜恢複了自由,驚嚇之下,渾身早已沒有力氣,身體靠著牆,緩緩坐到了地上。屁股剛一挨地,便哎喲大叫一聲,渾身像是著了火般跳了起來。

  林晚榮看了她一眼,無可奈何的道:“我的二小姐,你又怎麼了?”

  蕭玉霜小臉通紅的道:“都怪你這壞蛋,打我那裏,這下我怎麼出去見人,嗚嗚,嗚嗚——”

  這蕭二小姐真的是個小孩子脾氣,說哭就哭,打的林晚榮措手不及。

  剛才兩個人打架,林晚榮沒有來得及好好打量她,此時仔細看去,這蕭二小姐柳眉杏眼,瓊鼻紅唇,芙面桃腮,年歲雖小,卻已出落的亭亭玉立,尤其是此刻玉淚低垂的樣子,猶如梨花帶雨,有一種說不出的嬌俏味道。

  不知怎的,望著這出眾的小美人,林晚榮突然想起了她那風情萬種的母親,有什麼樣的種,才能出什麼樣的苗,這小丫頭還真的是繼承了她母親的所有優點啊。

  對這個年紀幼小的丫頭,林晚榮沒什麼興趣,可是見她默默垂淚不知所措的樣子,他心腸怎麼也硬不起來,就像是拳頭都打到了棉花上。

  “好了,說說,你到底怎麼了吧。”見這小姑娘哭起來沒晚沒了,林晚榮不耐煩的道。

  “我,我那裏疼,都是你這壞蛋弄的。”小姑娘面帶羞澀的小聲道。

  林晚榮輕哦了一聲,看來自己下手的時候重了點,這小姑娘的屁股此刻肯定已經腫起來了。

  “誰讓你以前喜歡瞎胡鬧呢,這就算是對你的懲罰吧。”林晚榮笑著道。

  “你,你,”小姑娘怒容滿面:“我告訴我娘和姐姐——”



  




正文 第五十八章 故事(1)
(更新時間:2007-4-16 0:26:00本章字數:2746)


  見林晚榮冷笑的眼神,蕭二小姐忽然想起自己在他手裏吃的苦頭,便再也不敢說下去,眼中蘊藏淚珠道:“你這壞蛋,我早晚要被你欺負死了。”
  見這囂張跋扈的二小姐已經被自己逼成這樣了,林晚榮也不忍再為難她,她此刻的樣子,確實不方便出去見人。林晚榮四周打量了一番,見那鎮遠將軍旁邊放著幾塊軟軟的絲綢,他便取了過來,墊在蕭二小姐身下道:“你不要太用力,慢慢坐下來。”

  蕭玉霜知道他是好心,卻還是忍不住瞪了他一眼。林晚榮假裝沒有看見,扶著蕭玉霜的手,讓她慢慢坐下。

  俏臀剛沾到絲綢,蕭二小姐還是痛得皺了皺眉頭,在林晚榮的攙扶下,終于忍著疼痛,緩緩坐了下來。林晚榮在她身邊,一屁股靠著牆,大咧咧的坐了下去。

  兩個人誰也不說話,一時之間,這空曠的屋子裏安靜之極。

  蕭玉霜坐在牆邊,感受著小臀上傳來的火辣辣感覺,忍不住紅著臉,偷偷看了一眼那個凶惡的林三,卻見他靠在牆邊,雙目低垂,臉上有些落寞,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林,林三,你放心吧,我以後再也不會放狗咬你了,我發過誓的。”蕭二小姐以為他還在擔心自己的報複,趕忙表明了心跡。

  林晚榮卻完全不是那般想法,他和這個小姑娘鬧了一陣,心裏也有些疲憊,坐在那裏想要休息,卻不知怎的,忽然想起到了這個世界就再也見不到父母見不到妹妹,心情一時沉重了下來。

  蕭玉霜見他板著臉不說話,以為他不相信自己,急忙又道:“真的,林三,你相信我,我再也不會欺負你了,我們,講和吧。”

  講和?林晚榮著實感到好笑,你以為這是小孩子玩過家家嗎,還來個什麼講和。不過此時這個小姑娘倒溫柔了許多,也許真的是被自己嚇到了吧。

  “二小姐,只要你遵守誓言,我不會對你怎麼樣的。”林晚榮笑著道。

  蕭玉霜輕輕嗯了一聲,偷偷望著他,眼珠滴溜溜的轉,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林晚榮看了一眼尚未解開 繩的鎮遠將軍一眼,笑著道:“二小姐,這鎮遠將軍是你專門到蘇州尋來對付我的麼?”

  蕭玉霜臉紅了一下,道:“哪是專門對付你的,是我自己見著好玩,拿回來養著玩的。”

  林晚榮見她眼神閃爍,知道這小丫頭沒講實話,便道:“既然這樣,我今天就把這畜生宰了,不瞞你說,狗肉的味道可真香。”

  蕭二小姐怒道:“你敢——”見林晚榮瞪著自己的眼神,她的口氣又一下軟和了下來道:“好了,好了,讓你知道也無所謂了,鎮遠將軍是我到蘇州尋來,本想專門用來對付你這壞蛋的,誰曾想——”

  “誰曾想還沒派上用場,你自己就落到我手裏了,是吧?”林晚榮截斷她的話道。

  蕭玉霜想起自己落到他手裏被他打屁股的情形,臉上又忍不住沾染了幾分粉紅,低下頭去道:“林三,我能不能求你件事?”

  “嗯,說吧。”見這小姑娘態度誠懇,表現老實,林晚榮點頭道。

  “你打我屁——那裏的事,不要讓別人知道好嗎?尤其不要讓我娘和我姐姐知道。”蕭玉霜臉紅著道,她雖然年紀尚小,但畢竟是女孩子家,又是千金小姐,被一個男人打了屁股,萬一傳出去,那她可羞死了。

  林晚榮笑著道:“二小姐,你要我保密什麼事情?哎呀,今天下午發生了什麼事情,我怎麼一點都記不起來了。”

  蕭玉霜見他裝傻的樣子,知道他是讓自己寬心,心裏很是感激,又道:“林三,這鎮遠將軍沒有招惹你,你能不能先放過它?”

  見林晚榮瞪著自己,擔心他誤解,二小姐又急忙解釋道:“我想把它養起來,我們蕭家院子大,以後也可以看家護院的。”

  林晚榮點點頭道:“只要你不讓這惡狗欺負人,你想怎樣,都沒有問題。”

  蕭二小姐急忙道:“不會的,不會的,你放心好了,要是我再欺負別人,你還打我屁——打我那裏好了。”蕭二小姐腮邊兩抹粉紅,似乎又想起了他對自己的懲罰。

  兩個人又休息了一陣,林晚榮讓蕭玉霜打開了機關,房門便自動打開了。

  重新見到太陽的感覺真好啊,林晚榮長長的伸了一個懶腰,對蕭二小姐和那鎮遠將軍還有幾分擔心,回過頭去,見那惡狗仍是目光灼灼望著自己,而蕭二小姐則靠在牆邊沉思著。

  今天收拾這個小妞也差不多了,相信她以後再沒有那個膽量招惹自己了,林晚榮心裏大定,正要拔腿溜走,卻聽蕭玉霜道:“你這奴——林三,你就要走麼?”

  雖然她及時的把奴才兩個字吞了回去,林晚榮心裏還是一陣不爽,忍不住瞪了她一眼道:“蕭二小姐,我剛才已經和你說的很清楚了,我雖然是你家的家丁,但我們只是雇傭關系,我不是你家的什麼奴才,希望你能明白。”

  看著他嚴肅的表情,蕭玉霜嘟著嘴道:“不喊就不喊嘛,你這麼凶幹嘛。那我以後就叫你林三,好不好?”

  她的語氣出奇的柔順,大概是被林晚榮揍怕了,這個蕭二小姐如果不縱狗行凶的時候,倒是一個很可愛的女孩子,十六七歲,本來就是一個惹人疼愛的年紀,所以林晚榮面對她,還真的很難生氣。

  “沒問題,大家都叫我林三,你也可以這樣叫。”林晚榮道。

  “林三是你的真名麼?”蕭二小姐卻是個聰明的姑娘,好奇的問道。

  “姓名只是個符號,在蕭家,林三就是我。”林晚榮笑著道。這蕭家大院裏,不論丫鬟家丁,每個人都被賜姓蕭,只有林晚榮是個例外。

  蕭玉霜知道他不願意告訴自己他的真名,忍不住輕輕哼了一聲道:“真小氣。”

  林晚榮不願意再與她多扯,剛要出門,卻聽蕭玉霜又喊道:“林,林三,你等一等。”

  林晚榮轉過身來,沒好氣的道:“二小姐,又有什麼事情啊?”

  “林三,我聽丫頭們說,你會吟詩,還會哼很多小曲,是不是?”蕭玉霜望著他,充滿希望的說道。

  “不會!”林晚榮很幹脆的回答道,開玩笑,要是每個人都要來找他吟詩,那不是要把他榨幹了。

  “哼,就沒見過你這麼小氣的人。”蕭玉霜哼了聲道:“問那畫是誰做的你不說,問那小冊是誰的主意你也不說,請你吟幾句詩,你也不願意?你有那麼多委屈嗎?我都被你打成那樣了,任你欺負了,你怎麼還這樣?”

  蕭二小姐眼眶紅紅的,想起了自己受的委屈,淚珠已經開始打轉,馬上就要滴落下來了。






正文 第五十九章 故事(2)
(更新時間:2007-4-17 8:54:00本章字數:2641)


  不怕女人罵,就怕女人哭,和這個小丫頭還真是沒什麼邏輯可言,林晚榮無奈的搖頭道:“好吧,你說吧,喜歡聽什麼詩?”
  蕭玉霜一拍小手,高興的道:“我就知道,林三,你是個好人。那就勉強一點,風花雪月,每樣來一首吧。”

  林晚榮惡狠狠的瞪了她一眼,蕭玉霜調皮的吐了吐小舌頭,可能覺得自己的要求的確是過分了點,便道:“好了,好了,你隨便吟一首好了,我就是考考你嘛。”

  林晚榮往園中望了一眼,深秋時節,落葉紛紛,遙想北京的香山,此時應已是紅楓滿地吧。他眼中閃過一絲留戀之色,輕輕吟道:

  “紅葉晚蕭蕭,長亭酒一瓢。

  殘雲歸太華,疏雨過中條。

  樹色隨關迥,河聲入海遙。

  帝鄉明日到,猶自夢漁樵。”

  這首詩論起對仗來不算工整,難得是其中的意境深遠,十分符合林晚榮現在的落寞心情。

  “帝鄉明日到,猶自夢漁樵——”蕭玉霜呆呆的重複道,忽然看著他道:“林三,你是不是想家了?”

  這丫頭年紀雖小,卻也很聰明,將林晚榮心中那點愁思看透了,林晚榮看了她一眼,笑著道:“隨便吟吟的,二小姐你見笑了。”

  蕭玉霜笑著道:“原來你這麼有本事,可是我那日見你默寫三字經,怎麼卻不會寫字呢?”

  林晚榮心中好笑,只得道:“二小姐,詩經三字經這些死背硬記的東西,我不太喜歡,我家鄉的字不是這般寫的,我們那裏也不用毛筆的。”

  蕭玉霜哦了一聲道:“原來如此。這樣說來,我的無心之舉,倒為我蕭家引來一個大才子,嘻嘻,到時候娘親和姐姐一定會誇獎我的。”

  和這蕭二小姐相處下來,除了她偶爾會有些小脾氣之外,其他的倒也挺好的。林晚榮笑著打趣道:“我哪裏是什麼才子,只不過在這裏混口飯吃而已。”

  聊了半天,蕭玉霜卻還一直坐在地上,看那情形,一時半會,她小臀上的傷勢怕是恢複不了了。

  二小姐皺眉道:“林三,我現在動不了,你能不能先不要走,陪我說說話。你不是會講故事麼?你給我講個故事吧,我最喜歡聽故事的。”

  林晚榮也在尋思,要是現在就找丫鬟來幫她的話,那自己揍了蕭家二小姐的事情,恐怕就瞞不住了。也罷,就多陪她一會兒,等她安穩點再走吧。

  林晚榮將門關上,走回她身邊重新坐下道:“好吧,你說說,你都喜歡聽什麼故事?”

  小丫頭滿臉的興奮之色:“什麼故事我都喜歡,已經很久沒有人給我講故事了。”

  林晚榮奇怪的道:“以前有人給你講故事麼?”

  蕭玉霜點點頭道:“是啊,我小時候,是娘親給我講故事。後來娘親太忙,我就每天纏住姐姐,讓她講故事。再後來,姐姐也忙起來,就沒有人給我講故事了。”

  蕭玉霜不自覺的低下頭去,臉上閃過一絲黯然。林晚榮想了一想便明白了,肯定是蕭夫人和蕭大小姐過于繁忙,忽略了蕭玉霜的感受,才讓她不知不覺變得這麼刁蠻任性的。想到這裏,他不知不覺對這個小姑娘產生了一絲同情。

  看這個小姑娘眼巴巴的望著自己,林晚榮卻不知道該給她講個什麼樣的故事。大灰狼和小紅帽?黑貓警長金剛葫蘆娃?流星花園蠟筆小新?林晚榮上次給妹妹講故事還是十幾年前的事情了,那時候兩個人年紀都小,自己講了些什麼現在已經完全不記得了。

  “林三,你要給我講個什麼樣的故事?”蕭玉霜見林晚榮久久沒有動靜,急忙開口問道。

  “哦,好的,我給你講個梁山伯與祝英台的故事吧。”林晚榮情急之下,便想起了些經典劇集,也不管適不適當,隨口就來了一個。

  小姑娘蜷著膝蓋,將雙手扣在膝蓋上,頭放在手上,偏過頭來專注的看著他,聽他講這個後世流傳千古的故事。

  梁山伯與祝英台大概是中國最早的言情劇了,煽情效果無與倫比。小姑娘聽到馬文才逼死祝英台,梁山伯與祝英台化蝶雙飛,早已經是淚流滿面,恨恨的道:“這個馬文才真是壞蛋。梁山伯也是個傻瓜,他怎麼就看不出祝英台是個女子呢?”

  林晚榮笑道:“正是因為看不出來,這個故事才能流傳千古啊。若是看出來了,那就變成花好月圓,也不會廣為流傳了。”

  蕭二小姐抹了把眼淚,瞪他一眼道:“你這個木頭人,怎麼還笑的出來?我都要被那個姓馬的氣死了。”

  蕭玉霜倒的的確確是個善良的丫頭,太過于投入劇情,以至于對林晚榮的嬉皮笑臉也深感不滿。

  “明明是兩情相悅的兩個人,為什麼就不能終成眷屬呢?”蕭二小姐眼含淚珠輕輕問道。

  “世事無常,變幻莫測,你現在還太小,等你長大後,你慢慢會明白的。”林晚榮知道這個小丫頭沒還什麼閱曆,急忙開導她道。這時候他與蕭玉霜說話,倒像是對著自己妹妹了,自然而親切。

  小丫頭哼了一聲,挺挺胸膛道:“誰說我小了,過完年我就十七了。我娘說,她在我這般年紀的時候,已經和我爹成親了。”

  說到成親,小女孩的臉上還是不由自主的紅了一下。林晚榮呵呵笑了兩聲,沒有說話。

  “林三,你講的故事很好聽,以後每天都給我講故事好不好?”蕭二小姐望著林晚榮,眨著美麗純真的大眼睛問道。

  “不行。”林晚榮嚇了一跳,急忙跳起來道。讓他講一個故事還成,要天天講故事的話,他還不成童話大王了?

  “為什麼不行?”蕭玉霜臉上一陣委屈,嘟著嘴道:“人家都被你打成這樣了,只想聽你講幾個故事也不行麼?”

  這個小姑娘去了刁蠻的脾氣之後,倒是處處惹人憐愛,林晚榮因為將她的小屁股揍開了花,心裏也有些過意不去,便道:“我是蕭家的家丁,哪能天天和你講些什麼故事,傳出去人家要說閑話的。”

  “你現在想起你是我家的家丁了?你打人家那裏的時候怎麼就忘了呢?”小姑娘嘟著嘴,搶白他道。

  若是小姑娘惡言相向,倒還好說,只是林晚榮與她聊了幾句,兩個人漸漸的相熟了起來,對她的搶白自然也不會在意了,只得苦笑著道:“那就這樣說吧,每天最多講一個故事,而且我忙的時候,你不能來打擾我。”

  只要打著事務繁忙的幌子,諒這小丫頭也拿自己沒轍吧,林晚榮嘿嘿笑了幾聲。

  小姑娘沒他那麼陰險,急忙點頭道:“你放心,我知道了,你有事忙的時候,我絕對不會打攪你的。”

  




正文 第六十章 充滿誘惑的建議(1)
(更新時間:2007-4-17 18:50:00本章字數:2605)


  兩個人又閑聊了幾句,這二小姐似乎是打開了話匣子,一會兒問他仙鄉何處,一會兒問他在哪裏求學,又問他怎麼會到蕭家來做家丁。
  林晚榮哭笑不得,這蕭玉霜年紀雖小,卻是精靈古怪,什麼奇怪的問題都能問出來,比狗崽隊還狗崽隊。

  聊了一會兒,見她傷勢漸好,已能自己站起來緩緩行走了,林晚榮心中大定,便不顧蕭玉霜的挽留,告辭逃竄了。他實在受不得這小丫頭事無巨細的盤問,與其如此,他倒甯願和那鎮遠將軍打一架了。

  回到住宿的地方,沒見到福伯的影子,對這個把自己出賣給蕭玉霜的老頭,林晚榮心裏暗恨。再想一想今天和蕭二小姐的這一番經曆,也實在是有些離奇,竟然憑著揍屁股神功折服了那小丫頭。林晚榮不得不感歎,自己的運氣實在不錯。

  第二天一早,林晚榮剛到書房,卻見表少爺手裏拿著一副字道:“好小子,原來你是深藏不露啊。”

  林晚榮不知道他是什麼意思,便笑著道:“但不知少爺所問何事?”

  表少爺將手裏的字畫丟給林晚榮道:“你自己看吧。”

  這是一張上好的宣紙,筆墨透過宣紙四處發散,筋絡清晰可見。那紙上筆跡娟秀端莊,與董巧巧有的一比,也煞是好看,一看就知道是出自女子手筆,字畫內容正是林晚榮昨日吟過的那首詩。

  這詩只有林晚榮和蕭玉霜二人知道,不用說了,這自然是蕭二小姐的手筆。沒想到那丫頭雖然古怪刁蠻,年紀又輕,寫字卻也如此好看,先前實在是有些小看了她。

  “這是表妹今日給我的,她說這是你所作,林三,我倒沒有看出來啊,你還有這般能耐,倒是我小覷你了。”表少爺氣哼哼的道,這詩詞他讀過好幾遍了,沒想到一個下人竟也有這些本事,怎能不讓他氣惱。他自己知道自家事,要他擁有此等才華,恐怕只有下輩子重新投胎做人了。

  西席先生對著林晚榮深深一躬道:“原來先生竟是如此深藏不露的高才,學生受教了。”

  林晚榮忙道:“這可如何使得,晚生只是偶爾所得,哪能當的起先生如此大禮。”

  這西席先生倒也是個實在之人,見人家學問在自己之上,這般折己下節,也不枉了他讀書之名。

  本來只是想糊弄一下那小丫頭的,誰知道那小丫頭竟然那般沉不住氣,讓林晚榮做了出頭之鳥,林晚榮心裏大大不爽。扮豬吃老虎,這才有意思,這小丫頭分明是故意為難我。

  拒絕了西席先生強烈的共研學問的邀請,林晚榮心裏大恨,蕭玉霜那丫頭,這不是給自己上套麼,明明知道自己對這些詩詩詞詞的不感興趣,還要這般大肆宣揚,難道是昨天打她小屁股還不夠麼。

  見表少爺依然是悶悶不樂的樣子,林晚榮急忙湊到他身邊低聲道:“少爺,不用擔心,其實這詩——是我抄來的。”

  表少爺眼睛一亮:“當真?”

  林晚榮鄭重點頭道:“當然了。您想想,以您英明神武的少爺都做不出來的好詩,我一個下等家丁哪能做到啊?”

  表少爺點頭道:“這倒也是。”旋即似是想起來什麼的道:“林三,你這詩是從哪兒抄的,可有文集?”

  這表少爺眼珠一轉,林晚榮便知道他要拉什麼屎,不用說了,准也是打上了剽竊的主意,他這樣的富家子弟,學習的勁頭沒有,歪門邪道的功夫可不少。

  林晚榮眨眼道:“這些都是我家鄉的才子們所作,這裏大概是沒有聽過的,文集倒也沒有。”見表少爺臉上深深的失望之色,林晚榮語氣一轉道:“不過,我倒是記得不少。”

  表少爺轉憂為喜道:“林三,你真的記得?”

  林晚榮道:“記得不多,但也夠少爺你用。少爺,你放心,有我在,保證兩位小姐對你刮目相看。”

  這一句話正說到了表少爺心中,表少爺心中的感激之情無以言表。

  林晚榮又輕輕說了幾句,表少爺臉上欣喜無比,來來回回念叨著,費了好長功夫才完全記熟,更緊緊的拉住了林晚榮的手,對他的大公無私已經五體投地了。

  兩個人正說著話的功夫,卻見蕭二小姐臉上帶著笑容,推門走了進來,對先生施禮道:“先生好。”

  林晚榮見她走路間略有些不便,知道她昨日的傷勢還未徹底好轉,心道,今日還要再教訓一下這丫頭,免得她再到處泄我的底。

  西席先生急忙還禮,蕭玉霜轉過頭來,瞥了林晚榮一眼,卻不自覺的摸了摸小臀,顯然是對他昨日的粗暴記憶猶新。

  林晚榮心裏暗笑,讓你小丫頭再打鬼主意,他裝模作樣的對蕭玉霜恭敬行禮道:“二小姐早。”

  蕭玉霜鼻子裏輕輕哼了一聲,嘟著嘴看他一眼,臉上有些羞澀,卻不與他說話,直接向郭無常道:“郭表哥,你今天可也早的很那?”

  表少爺見二小姐主動與自己說話,急忙欣喜的道:“二表妹,我一直在這裏等著你呢。”

  “你等我做什麼?”二小姐奇怪的道。

  表少爺道:“我昨日特意為表妹新做了一首詩,今天想請表妹賜教一番。”

  他這話一出口,不僅是二小姐,就連西席先生都有些意外,這個表少爺,做什麼都好,就是不會做詩。

  二小姐捂住小嘴咯咯笑道:“別又是什麼關關雎鳩吧?”

  表少爺訕訕笑道:“表妹這是哪裏的話,我昨日那是與表妹開開玩笑的。其實,我早有佳句了。”

  表少爺輕跺兩步,玉扇輕搖,似模似樣的吟道:“玉樓天半起笙歌,風送宮嬪笑語和。

  月殿影開聞夜漏,水精簾卷近秋河。”

  二小姐和西席先生都有些呆住了,顯然想不到這樣的好詩竟然是出自表少爺之口,要知道他昨日還是七竅只通了六竅,今日卻怎的有了這般才華?

  蕭玉霜年紀雖小,卻是個玲瓏心思,想起林晚榮昨天的突出表現,忍不住向這惡丁望去,只見林三搖頭晃腦,緩念輕吟,竟似也沉迷于了表少爺的佳句中。

  這詩真是表哥作的?蕭玉霜心中雖有一個大大的問號,只是林晚榮神色如常,一時之間也看不出什麼。

  西席先生一拍手道:“表少爺,有你這兩句,那簡直就是驚世之才啊。我這就向夫人報喜去。”

  表少爺急忙拉住他道:“先生先不要著急,待我取得了功名,再報與姑母大人知曉不遲。”
作者: lovie    時間: 2009-3-28 17:20

正文 第六十一章 充滿誘惑的建議(2)
(更新時間:2007-4-18 12:14:00本章字數:2513)


  見這表少爺似乎突然之間開了竅,西席先生老懷大慰,還道他是孝心一片,便也答應了他的請求。
  蕭玉霜的眼珠滴溜溜轉著,實在看不出林晚榮身上的破綻,便向表少爺道:“表哥,這詩真是你做的麼?”

  郭無常還是首次在表妹面前揚眉吐氣,自然得意洋洋的道:“那是自然。表妹覺得如何?”

  蕭玉霜嬌笑著道:“若鄉試之時表哥能有今日之才,別說中舉人,就是上金殿,中狀元,也是手到擒來了。”

  見無論是西席、表少爺還是二小姐,都如此的推崇詩文,不知怎的,林晚榮卻突然想起了那日玄武湖邊與肖青璿的一番對話。

  華夏民族源遠流長,勤勞勇敢,聰明智慧自是不用說了。但為何到了近代卻屢屢受欺負?就是吃了這只重文科不重理工的虧。那肖青璿雖然有些清高自傲,卻難得的看到了這一點,若不是中間有些誤會,兩個人倒也可以說的上是知己了。只是那個小妞一言不合就要動手殺人,這一點就不為林晚榮所喜了。

  表少爺受到了表妹的誇獎,精神勁頭十足,這一天聽先生講課,竟破天荒的沒有睡覺。

  二小姐也留了下來聽先生講課,坐在了表少爺後面,離林晚榮不遠。

  林晚榮是個下人,公子小姐們坐著,他卻得站著,再加上這個先生滿口的之乎者也,聽得他昏昏欲睡,竟站在那裏打起了瞌睡。

  睡的迷迷糊糊,卻覺得有人在拉自己衣服,睜眼一看,卻見不知道什麼時候,蕭玉霜已經坐到了他身邊,拉著他衣服道:“林三,你也坐下吧。”

  “公子小姐們跟前,哪有我坐的地方。”林晚榮急忙謙遜道。

  蕭玉霜見他裝模作樣,忍不住哼道:“你昨日那般作壞,怎麼不記得公子小姐?叫你坐下你便坐下,站在那裏不覺得累麼?”

  林晚榮嘻嘻笑道:“既然是二小姐心疼我,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蕭玉霜狠狠白他一眼道:“誰心疼你了,你這壞蛋,可不要瞎說。”

  她臉上有一抹羞紅,與昨日的刁蠻全然不同,似乎是被林晚榮的一頓暴打制住了脾氣。她年紀雖小,卻已經生的極為美豔,這一番嬌羞,竟然林晚榮也愣了愣神。

  林晚榮見她身體半偏,不敢整坐于凳上,便道:“怎麼,那裏還疼麼?”

  蕭二小姐輕輕嗯了一聲,小聲道:“幸虧昨日安歇的早,不然的話就被娘親發現了,那你可慘了。不過,就算娘親發現了,我也不會說是你打的。”

  “原來二小姐這般維護我?小的在此先謝過了。”林晚榮沒心沒肺的道。

  蕭玉霜歎道:“娘親和姐姐都沒有功夫陪我說話,我又沒什麼朋友,倒是你能與我講上幾句話,若是娘親處置了你,我便連最後一個可以說話的人都沒了。”

  二小姐輕咬紅唇,眉頭緊鎖,嬌俏的小臉上有著幾分幽怨,叫人好生心疼。

  原來這小丫頭是把自己當作了朋友,林晚榮暗自慚愧,急忙道:“二小姐,既然你把我當作朋友,我也不推辭了,以後有什麼為難的事情就來找我,我這個人急公好義鐵血丹心,能幫忙的就一定幫。”

  蕭二小姐掩嘴輕笑:“你這人臉皮真厚。我哪敢求你什麼,只要你以後不打我那裏,我就心滿意足了。”

  說到打那裏,二小姐下意識的撫摸著自己的俏臀,似乎昨天那種火辣辣的感覺又回來了。

  林晚榮望著她小臀,嘿嘿一笑,心道,只要你這小妞不招惹我,又怎麼會揍你,我可沒淩虐籮莉的毛病。

  這一天便在書房裏度過了。蕭玉霜見林晚榮對自己不再那麼凶巴巴的,話兒立即多了起來,好在那西席對小姐們讀書向來是沒抱多大希望,也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了,反倒是對表少爺越發的嚴厲起來。

  表少爺聽表妹在後面嘰嘰喳喳的和林三說話,心裏癢癢,奈何他今天做了一次好學生,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新形象,自然舍不得就此破壞,因此也就生生的忍受了一天。

  好不容易挨到傍晚時分,趁那先生上茅房的功夫,表少爺急忙掉頭對蕭玉霜道:“表妹,待會兒我們去哪玩?”

  蕭二小姐搖頭道:“聽娘親說,姐姐今晚就要回來,我要等她回來。”

  表少爺精神一振道:“玉若表妹今晚也要回來?不如我也與你一起去等吧。”

  蕭玉霜點點頭,笑道:“沒有問題。不過,姐姐上次說過,回來之後,要看看你詩經能背多少?既然表哥這樣說,那自然是有把握的了。”

  表少爺面色立變,急忙打了個哈哈道:“啊,這樣啊,我剛剛記起,今晚還約了王公子李公子一起研究些詩詞,那我就不去迎接玉若表妹了,你替我向她告個罪吧。”

  蕭玉霜點點頭,起身嫣然一笑道:“那我先走了。”

  表少爺正要回話,卻見蕭玉霜目光是盯著林晚榮的,這句話竟然是對林晚榮說的。

  說我麼?林晚榮有點受寵若驚的感覺,主子主動和下人道別,還真不多見。家丁做到這個份上,也算厲害的了,看來他在這蕭二小姐心中還是有幾分淫威的。

  表少爺自蕭二小姐走後,便不見了興奮情緒,林晚榮知道表少爺的心思,便奇怪的問道:“少爺,大小姐回來這樣的大事,你怎麼能不去迎接呢?”

  表少爺哭著臉道:“林三,你以為我不想去嗎?只是玉若表妹為人精明能幹,她要我多多的讀書,每次看見我都會讓我背些詩書。可是直到如今,那詩經我只背的四句,如何敢去見她?我還是在這裏老老實實聽先生講課吧。”

  這個郭無常想來是受過不少次這樣的折磨了,看他那愁眉苦臉的樣子,林晚榮心裏不由得搖頭苦笑,厭學到這個份上,這個表少爺也算是生猛了。

  “大小姐這是為你好啊,只要少爺你用功讀書,考取了功名,將來有什麼要求,向夫人一提,夫人自然會應允了。”林晚榮道。

  “林三,你對我夠意思,我也不瞞你了,我對這詩書著實沒有什麼興趣。不過,你剛才教我背的那兩句詩可真好,你能不能再教我背幾首?”表少爺討好的對林晚榮道。

  “沒問題,少爺的事就是我林三的事。”林晚榮拍著胸脯道:“我一定盡我全力,幫助少爺達成心願。”

  表少爺聽得眉開眼笑,見二小姐已走,也沒什麼心思裝好學生了,在屋裏不斷的走來走去,向窗外張望著。

  林晚榮知道表少爺心思早就不在這裏了,便道:“少爺,聽這先生講書,也著實沒趣了,倒不如我們出去尋找些靈感?”
作者: lovie    時間: 2009-3-28 17:29

正文 第六十二章 什麼叫裝B?(1)
(更新時間:2007-4-18 19:03:00本章字數:2351)


  表少爺聽了這個充滿誘惑的建議,頓時眼睛一亮道:“正是,正是,還是喝酒嫖——哦,靈感來的更快。”
  表少爺一不小心,將心中所想順口說了出來,面子上有些過不去,急忙左右瞻顧,卻見那林三搖頭晃腦四處張望,一副我沒聽到的樣子,表少爺心裏暗贊,這小子,上道,有前途。

  “不過,先生那裏要如何交待呢?”表少爺皺眉道。他今天得了先生誇獎,在先生和表妹面前裝了一天的好學生,此時竟然隱隱的有幾分留戀起來。

  林晚榮自然不願意這表少爺去做什麼好學生,試想表少爺要是這般勤奮好讀,那豈不是連累了林晚榮?

  “少爺,你今天的表現,先生應該很滿意了,他應該不會有意見。再說了,咱們是出去尋找靈感,又不是去做壞事,怕他什麼?”林晚榮大義凜然的道。

  “對,對,我們是去尋找靈感。”少爺安慰自己道。

  趁著先生在茅房尚未歸來,兩個人偷偷摸摸溜出書房,林晚榮在前開道,表少爺在後面跟隨,主仆二人直奔“靈感”而去。

  在院中剛走了幾步,林晚榮便聽後面傳來一個聲音道:“林三,你這是幹什麼去。”回頭一看,正是那與林晚榮不合的王管家聲音。

  想起這個王管家敢給自己穿小鞋,林晚榮心裏一動,大聲道:“哦,是王管家啊,我是奉少爺之命,出去半點事。”

  “少爺,哪兒來的少爺?”王管家沒看到偷偷摸摸跟在後面的郭無常,大大咧咧的問道。

  “是郭無常,郭少爺啊。”林晚榮假裝恭敬的道。

  “原來是他啊,一個外戚,叫什麼少爺,你還是盡心盡職為蕭家做事好了,那個外面來的野少爺,你少管他好了。”王管家端起架子教訓他道。

  看著王管家背後表少爺憤怒的扭曲的臉,林晚榮拼命的抑制著笑,道:“這個——”

  “我幹你娘,狗東西——”表少爺早已忍耐不住,沖上前來,對著那王管家就是一肘子。

  王管家吃痛轉頭,一看眼前的正是外戚表少爺,便知道上了林晚榮的當。

  這表少爺雖是外戚,卻是夫人的娘家親侄子,是知縣老爺的公子,可以說的上是蕭家的半個主人,雖然平日裏窩囊的緊,丫鬟下人們都有些瞧不起他,但到底是半個主子,哪裏是他這等當奴才的能夠隨便編排的。

  表少爺在這蕭府中居住多年,最恨別人不拿自己當主子,再加上今天心情不是很爽,聽了這王管家的話,哪能不火冒三丈?當下上躥下跳,拳打腳踢,將那王管家揍得豬頭三似的。

  碰到這等倒黴事,即便是蕭府的管家,這王管家只得抱頭護住臉,任表少爺一頓猛揍,卻一聲也不敢吭。

  來來往往的家丁丫鬟極多,見是表少爺毆打王管家,旁邊還立著蕭家第一家丁林三,便都站的遠遠的看熱鬧。

  俊丁勇護少爺,主人怒毆奴才,不到一會兒,這等佳話便傳遍了整個蕭家。

  見那王管家鼻青臉腫,倒在地上哼哼不已,看那樣子沒有個三五日難以恢複,林晚榮假模假樣的拉住表少爺道:“少爺,王管家也是無心之失,就饒了他這一次吧。咱們還是趕快尋找‘靈感’要緊。”

  表少爺這才停手,狠狠的看了王管家一眼,又是一腳踢到他肚子上,這才感覺有些解恨。這姓王的奴才,你要是有人家林三一半的上道,老子也不會這麼窩火了。

  表少爺揍人揍的爽了,贊賞的看了林三一眼,拍了拍林晚榮的肩膀道:“走,尋樂子,哦,尋靈感去了。”

  兩個人出了門,倒是需要表少爺帶路了。林晚榮在這金陵城中,熟悉的地方也就是那麼幾個,除了玄武湖畔,就是蕭家了,至于那啟發“靈感”的地方,還從來沒有去過。不過他做銷售經理的時候,一周倒有五天是陪著人在這種地方耍樂子,沒想到今天卻淪落到要靠別人帶路,實在是有些慚愧。

  此時天色將暮,表少爺拉住林晚榮道:“林三,看你今天這麼夠意思,少爺我就好好賞賜你一番,今天,我帶你去個好地方耍耍樂子。”

  “哦,少爺,只要是能幫助你啟發靈感的地方,就是刀山火海,我也願意跟你去。”林晚榮極為淫蕩的笑著道。

  表少爺哈哈大笑道:“不錯,只要能帶來靈感,管他是什麼地方。”

  “少爺英明。”林晚榮豎起了大拇指。

  受林晚榮這一記馬屁,表少爺甚是受用,湊到他跟前偷偷道:“林三,你聽過妙玉坊沒有?”

  妙玉坊?這個倒的確是沒有聽過,但只聽這名字便知道是什麼地方了。這金陵城的風月場所,林晚榮一個都沒聽過,所以今天又成了初哥。

  表少爺神秘一笑,露出一個諒你小子也沒去過的眼神,你們這些下人,哪能知道這等銷金窟所在呢?金陵十二釵,秦淮風與月,自古以來便是金陵特色,天下聞名。

  那妙玉坊是秦淮河邊最大的一家青樓,裏面的姑娘不僅漂亮而且都有些不俗的本事,比如,有的會唱歌,有的會跳舞,有的會品簫,諸多優點,不一而足。

  “最妙的是,妙玉坊最近新來了一位花魁,不僅有天人之色,更有驚世之技,最為難得的是,聽說還是個清倌人,賣藝不賣身。你少爺我今天心情好,帶你小子去見識見識了。”表少爺大言不慚的說道。

  妓院裏的花魁?天人之資?賣藝不賣身?很有看點哦。如果再加上一個暗地的俠女或者魔女身份,那可真就是一部小說了。

  林晚榮嘿嘿直笑,這個表少爺看來也深的風月之精髓啊。

  “怎麼樣?是不是很有興趣?”表少爺見林晚榮笑得很詭異,以為他動心了,便故意問道。

  林晚榮嘿嘿一笑,問道:“少爺,和這個花魁睡一晚上,大概要多少銀子?”

  表少爺目瞪口呆,這個下等家丁,真不是一般的粗俗啊,不過真是對了少爺我的胃口,表少爺本來就不是什麼讀書人,對這些粗口也沒什麼忌諱,當下不以為意的笑道:“有銀子也睡不著,人家雖是個清倌人,但眼光高得很,每日見的才俊公子不知凡幾,可從沒聽說有誰成為入幕之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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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六十三章 什麼叫裝B?(2)
(更新時間:2007-4-19 12:12:00本章字數:2358)


  這類故事電視上小說上演得多了,林晚榮不屑的道:“少爺,不瞞您說,我最瞧不起的就是這些花魁了。說的好聽點叫花魁,說的難聽點,就是叫裝B。什麼花魁草魁,再花魁,她也還是婊子。青樓是什麼地方啊,那就是讓咱們男人樂呵樂呵的地方,到了青樓,你不賣肉,就弄一張小臉就想糊弄過去,把咱們男人當傻子了?光看那臉就知足了,那還不如回家找副仕女圖好好的欣賞呢,花那銀子做什麼?”
  “哦,哦,林三,請問一下,什麼叫做裝B?”

  “裝B就是——打個比方來說吧。這青樓裏的婊子,明明就是給人睡的,偏偏還有什麼賣藝不賣身的花魁故作清高,這就叫裝B。”

  “有道理,有道理。”表少爺頓生知己之感:“林三,看不出你很有感慨那,怎麼,以前逛過窯子?”

  “沒有,沒有。”林晚榮急忙謙虛的道:“只是聽這些賣藝不賣身的花魁的故事多了,有些麻木了。我就在想,到了青樓就該賣肉,要不然還是青樓嗎?還有那些什麼公子才俊,在花魁前人五人六的裝模作樣,說是欣賞人家的才華,可是背地裏卻是怎樣一副嘴臉,咱們是男人,可都清楚的很。只有表少爺您,純樸自然,美玉天成,那才是真正的英才俊傑。”

  表少爺眼冒金光,緊緊拉住林晚榮的手道:“林三,你這話真是說到我心坎裏去了。這是二十兩銀子,是少爺我打賞你的。你今天晚上就跟著少爺我好好的享受享受吧。”

  “謝少爺。”林晚榮將銀子收入手中,臉上滿是“感激”之色。動動嘴皮子,便有二十兩銀子入帳,何樂而不為。

  “林三,看你這麼有辦法,能不能再幫個小忙?”見林晚榮收了銀子,表少爺臉上笑成了一朵花,諂媚的道。

  “但有少爺吩咐,林三無不聽命。”看在銀子的面子上,林晚榮豪邁的道。

  “林三,你有沒有辦法,讓少爺我多多親近親近這位花魁?”表少爺略帶幾分 腆的道,提出的問題卻是這麼的直接。

  “這個,這個,少爺,您難道不怕二小姐和大小姐有意見?”林晚榮額頭冷汗,這個表少爺還真有種,這種要求也能提出來。

  表少爺歎了口氣道:“這就好比是桌上的兩道菜肴,一道是味道雖美卻完全吃不著,另一道卻是味道不差,還有希望能吃到,林三,你要是我,你選哪道?”

  “這還用說,自然是先吃那道能吃的。”林晚榮強忍著笑意道,這個表少爺雖然草包,這個比喻卻也有幾分意思。

  “對,就是這個道理。先吃那道能吃的,然後再慢慢圖謀那些還不能吃的,最終把不能吃的,也變成能吃的。”聽到林晚榮贊同自己,表少爺立即興奮起來,卻一不小心便暴露了狼子野心。

  真是人有多大膽,地有多大產,這個表少爺雖然草包,沒曾想竟然有這般雄心壯志,實在是讓林晚榮有些佩服他的臉皮之厚了。

  “怎麼,你不答應?”表少爺見林晚榮愣在了那裏,急忙又掏出二十兩銀子放在他手裏,緊張的道。

  “不是我不答應,只是,少爺,你也太高看我林三了。我連那花魁的樣子都沒有見過,甚至連名字都不知道,又如何能夠幫的上忙?”

  “無妨,無妨,林三你足智多謀,一定會有辦法的。那花魁叫做秦仙兒,長得國色天香,貌美無比,你看了就知道了。我也沒有什麼別的要求,只要那花魁秦小姐,能夠多看我幾眼,能與我說上幾句話,就心滿意足了。”

  說起這花魁秦小姐,表少爺便有些癡呆了,似乎又想起了秦小姐的美麗模樣。

  林晚榮奇怪的道:“難道這位秦花魁,比大小姐還要漂亮?”

  “非也,非也。”表少爺急忙道:“就像我剛剛說過的一樣,一個是只能看的,一個是可以吃的,你會先要哪個?”

  日,這表少爺還真把自己當根蔥了,見他那副花癡的樣子,林晚榮暗自好笑,將四十兩銀子收在懷裏笑著道:“那我就想想辦法,讓那秦小姐多看看少爺,多與少爺說兩句話吧。”

  見林晚榮答應,表少爺高興異常,他有種直覺,憑著這個家丁的優異表現,這位花魁秦小姐一定會對自己另眼相看。

  秦淮河,古稱淮水,據說秦始皇時鑿通方山引淮水,橫貫金陵城中,故名秦淮河。

  項羽建立大楚王朝之後,綿延千年,長盛至今,隨著經濟和文化藝術的發展,秦淮河一帶更是繁華異常。

  十裏秦淮,兩岸貴族世家聚居,文人墨客薈萃,當真是個讀書人夢裏的天堂。

  秦淮風光,以燈船最為著名。夜晚之時,河上之船一律彩燈懸掛,游秦淮河之人,以必乘燈船為快。

  林晚榮站在這秦淮河邊,感慨萬千。眼前的秦淮河,富賈雲集,青樓林立,畫舫淩波,成江南佳麗之地。古跡、園林、畫舫、市街集于一身,異常繁華。

  “少爺,你說的妙玉坊在哪裏呢?”這是林晚榮在這個世界第一次逛窯子,表現的自然要“初哥”一點,怎麼能搶了少爺的風頭呢。

  果然,表少爺郭無常極為暢快的一擺手,指著遠處的一處樓閣道:“你看看,不就是那裏了?”

  順著表少爺手指的方向看去,遠處凜立著一座華麗的樓閣,有四層來高,彩旗飄揚,燈籠高掛,光鮮明亮,富麗堂皇,還沒走近,便可以聽見男人們的歡笑聲和姑娘們的嬌笑。

  郭無常似乎是這裏的常客,也不要林晚榮帶路,徑自越過他,直往妙玉坊門前沖去。

  “郭公子,你可來了。”熱情的老鴇扭著肥胖的身段湊到表少爺跟前大聲笑著說道,嫵媚的眼神差點讓林晚榮將飯都吐了出來。

  這時代的媽媽桑和自己那時候的相差甚遠,林晚榮對比起自己經曆的風月場所,就媽媽桑的身段與臉蛋來看,檔次都比這妙玉坊高了不少。不過在這個時代,能有這麼大規模和人氣的青樓,在這秦淮河邊,也是數一數二的了。

  郭無常也毫不避嫌的在那老鴇子的屁股上摸了一把道:“韓姐姐,你可想死小弟我了。”

  “哎喲,我的郭公子,怎麼這麼長時間也不來看姐姐。”韓姐姐笑著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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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六十四章 憤恨
(更新時間:2007-4-19 18:31:00本章字數:2926)


  這郭表少爺讀書不怎麼樣,玩這些卻是熟練之極,笑著在她屁股上猛捏了幾下道:“這些時日出去游曆了一番,卻不曾想冷落了姐姐,實乃小弟之過。”
  郭表少爺肆無忌憚的與老鴇子調笑起來,那眼神還真透著點點歡喜,似乎對老婦有幾分偏好。原來表少爺喜歡這口啊,林晚榮陰笑著。

  二人調笑了一陣,郭無常將一綻白花花的銀子丟到韓姐姐白生生的胸脯上,韓姐姐眉開眼笑的道:“謝郭公子打賞。樓上樓下的姑娘們,郭大公子來了,好好伺候郭大公子。”

  郭無常得意洋洋的向前走進妙玉坊大門,然後隊林晚榮道:“怎麼樣,林三,多學著點,對著女人們,只要你有銀子,想要多少有多少。誰要不服,就拿銀子砸的她躺下。”他此時春風得意,渾然忘了那花魁秦小姐,似乎拿多少銀子都砸不倒。

  “少爺說的極是。”林晚榮臉上一副受教之色,心裏卻是笑翻了天,這點還要你教?我吊馬子的錢堆下來可以砸死你這表少爺。

  郭無常讀書識字做文章不如他,但在這青樓風月上確認為高他一籌,總算找回了面子。

  自始至終,院子裏的老鴇和姑娘們都沒正眼看一下林晚榮,在這種迎來送往的地方,她們早就練就了一雙火眼金睛,跟隨主人一起來的家奴,她們從來都不會正眼瞧的,主人口邊剩下的食才輪得到下人呢。

  雖是夜幕初開,來到妙玉坊銷魂的客人們可是不少,樓裏到處鶯鶯燕燕和客人們打鬧著,白花花的胸脯和大腿閃的人眼疼。林晚榮縱然是久經此道,但是這青樓還是第一次來,一時之間東張西望,倒也頗覺得稀奇。

  至于這院子裏的姑娘們,雖然穿的暴露,但姿色都還入不得林晚榮的法眼。

  郭無常雙手純熟的在左右兩個姑娘得懷裏摸索著,看見林晚榮靜靜的站在自己身邊,一副似笑非笑的樣子,郭表少爺奇怪的道:“林三,你不喜歡這裏的姑娘麼?哦,錢的事情你不用擔心,你跟少爺我出來嫖——哦,尋找靈感,所有費用當然是我包了。”

  這個郭無常雖然沒點墨水,不過對于下面的人倒是不錯,林晚榮呵呵笑著道:“少爺,你爽就可以了,我對這裏還不太習慣。”

  開玩笑,這裏又沒有杜蕾斯,誰知道這些小姐們有沒有什麼花柳愛滋,再說,也沒有對他胃口的。

  郭無常一拍手道:“我知道了,林三,你還是一只童子雞吧?哈哈,難怪如此緊張,不要緊,少爺我給你挑選兩個貨色,保准你進了銷魂洞,你就再也不想出來了。”

  “公子,你好壞啊。”郭無常左邊的一位稍嫌豐滿的小妞在表少爺懷裏一陣扭動著,滿含春意的看了林晚榮一眼,顯然是早就注意到了這位精神健碩充滿陽剛味道的俊俏家丁。

  在郭無常表少爺的一再要求下,林晚榮這經驗豐富的“童子雞”只好勉為其難的坐了下來,表少爺為他叫了兩個小妞,勉強算得中等之姿。

  林晚榮是個節約的人,既然買了鍾,那就不能浪費了,再說這兩個小妞雖然長相談不上多美,但是身材還是不錯的,只要不上床,勉強摸摸還是湊活湊活的。

  林晚榮嘿嘿一笑,有人請客,他便也不客氣了,對著兩邊陪酒的小妞上下其手。他雙手動作熟練,輕撚慢揉,該輕的輕,該重的重,對女人的敏感點甚是熟悉,不一刻功夫,就將身邊兩個小妞弄得渾身冒火,臉上紅撲撲的露出惡狼似的眼光盯著他,仿佛轉瞬之間吃掉這只童子雞。

  日,這林三真是處男?怎麼比老子還熟練?難道是自學成才?郭表少爺看著林三嫻熟的“身手”,自信心又一次受到了極大的打擊。

  “小姐,你看,是那個家夥。”二樓的一間包間裏,一個清秀的小 看到了林晚榮,對著旁邊沉思的公子說道。

  那絕色公子似乎正在思考什麼問題,聞言間頭也沒抬的道:“哪個家夥?”

  “就是那日在玄武湖邊惹您——”

  “什麼?”絕色公子驚訝的抬起頭來,遠遠的看了一眼,見到林晚榮的樣子,他臉上有幾分意外。

  “哼,他竟然還沒死。”絕色公子看到林晚榮身邊的兩個妖冶女子正在將切好的水果親熱的塞進他口中,忍不住神情一變,冷哼道:“這無恥登徒子,無德敗類,當日我真後悔下手太輕,要不然早點結束了他,免得禍害女人。”

  小 看了他一眼道:“那我們今天怎麼辦,小姐?”

  絕色公子將桌子上的長劍丟給小 ,恨恨的道:“秀荷,你拿我的劍去,這就結束了他的性命,免得汙了我的眼睛。”

  秀荷接過劍,猶豫了一下道:“可是,小姐,這滿屋子的臭男人,豈不是都汙了我們的眼睛?難道我們要把他們都殺光?”

  公子哼了一聲道:“其他男人在我眼裏都如草芥,我與那些草芥計較幹什麼。只是這登徒子,太惹人討厭,你這就去殺了他。”

  秀荷偷偷的笑了笑,如此說來,那登徒子倒不是草芥了。

  她臉上為難的道:“可是小姐,小婢從來沒有殺過人,這一次要當街殺人,小婢有些不敢。我看不如這樣好不好,我去將那登徒子捉來,由小姐來處置,愛怎樣殺就怎樣殺。”

  秀荷說完,轉身動作飛快便要去拿林晚榮,絕色公子急忙道:“站住——”

  秀荷慢慢轉過身來,絕色公子見秀荷疑惑的眼神,便道:“你這樣冒冒失失去抓人,豈不是向那姓秦的暴露了我們的身份。”

  秀荷點頭道:“這倒也是。小姐,依你看,我們該如何做呢?這登徒子可惡的很,我一定要把他抓來,任小姐您處置。”

  絕色公子看了遠處正在風流快活的林晚榮一眼,狠狠的咬牙道:“今日我們還有重任在身,便饒他一死,他日若他再這般無恥,我便要親手結束了他的性命。”

  秀荷偷偷的吐了吐舌頭,自從那次落水之後,感覺小姐總喜歡莫名其妙的發火,也不知和那家夥有沒有關系?

  秀荷偷偷看了一眼遠處那個正在使壞的家丁,那家夥正將手放在旁邊女人的懷裏大肆的揉搓著。

  這人怎麼恁地無恥,秀荷心裏急跳,急忙轉過臉去,卻見自己小姐盯住那登徒子,眼中竟射出隱隱的憤恨。
作者: lovie    時間: 2009-3-28 17:36

正文 第六十五章 秦仙兒(1)
(更新時間:2007-4-20 11:57:00本章字數:2359)


  林晚榮卻不知道自己的一舉一動早已經落入了別人眼裏,但覺身邊這小妞胸脯鼓鼓手感極好,難免下手重了點,那女子如貓般輕嗯了一聲,眼中滿是春意。
  “小紅啊,秦姑娘今晚什麼時候出來呢?”表少爺問旁邊那個伺候自己的女子道。

  小紅嫵媚的瞥了表少爺一眼,在表少爺懷裏一陣扭捏,嗲聲嗲氣的哼道:“嗯,郭公子,你與我在一起,怎麼還要關心秦妹妹。嗯,人家不管,今天晚上人家跟定你了。”

  郭無常哈哈大笑道:“小蹄子,不用慌,今天有你好受的。再說了,我只是想聽秦小姐出來唱唱曲,你吃這些飛醋幹什麼?”

  表少爺另一邊的妖冶女子道:“放心吧,郭少爺,今天不僅是你,呶,你看,還有程公子,洛公子,好多的公子都來捧場,秦妹妹一定會出場的。到時候,就看郭少爺你的本事了。”

  表少爺聽到程公子、洛公子的名字,臉色頓時有些不好看,待看到那邊端坐的兩部分人馬,神情便徹底蔫了下來。

  林晚榮見表少爺神色有異,便道:“怎麼了,少爺?”

  表少爺不願意在幾個風塵女子面前弱了自己名頭,便笑著道:“沒有什麼,就是看見了幾個熟人。”

  林晚榮向那邊看了一眼,只見遠處六張桌子卻明顯分成了兩撥,都是些二十來歲的公子哥,他們各自圍坐著一名年輕人。兩桌人馬,誰也不理誰,各自侃侃而談。

  那為首的兩名公子,左邊的一名二十多歲,面皮白淨,儀表堂堂,只是眼神閃爍不定,顯然是個功于心計之人。

  右邊那個,年歲輕點,大約十八九歲的樣子,玉面朱唇,相貌不俗。

  兩個公子明顯的在鬥氣,不時互瞥一眼,彼此都有些不屑。

  這就是那程公子與洛公子?看那氣勢,恐怕都是些富貴的官家子弟。林晚榮明白表少爺為什麼歎氣了。以郭少爺的實力,無論是氣度還是財勢,與人家根本就沒法相比。至于才學,更是與表少爺沾不上邊。看來今晚要爭取那花魁,幾乎就是一個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怎麼了,哥哥,你莫不是不認識那程公子與洛公子?”林晚榮旁邊的姐兒悄悄將小手伸進林晚榮胸膛不住的撫摸,趴在林晚榮耳邊道。

  被這小妞撩撥了幾下,欲火漸有點燃之勢,林晚榮早已不是什麼魯男子,與以前那些女朋友什麼樣的花活都玩過了,但在這個世界裏,他還是個“處男”,自然不想把寶貴的“第一次”浪費在幾個窯姐身上,因此便克制住自己,在那姐兒的大奶子上捏了一把道:“是啊,哥哥我是頭一次來這種地方,妹妹還要多多指教哦。”

  小妞被他大手撥拉的渾身酸軟,知道他的厲害,便媚笑著道:“哥哥你就別裝了,您要是頭一次來這個地方,那妹妹我就還是個黃花大閨女了,咯咯。”

  林晚榮哈哈笑著在她屁股上揉了幾下,這姐兒發出一陣春叫,然後才道:“這兩位公子啊,可是了不得的大人物。左邊的那位程公子,是江蘇都指揮使程德程老爺的公子,叫做程瑞年。右邊那位就更了不得了,那是咱們江蘇總督洛敏洛大人府上的公子,叫做洛遠。”

  林晚榮曾學習過魏老頭留下的典籍,對這裏的地方官制有一些了解。

  大華朝的地方官制,實行的是總督巡撫率三司的制度。三司分別為布政使司、提刑按察使司和都指揮使司,分別掌管行政、司法與軍事。督撫則是一省的最高長官,統轄三司,是威震一方的封疆大吏。

  但這裏面的都指揮使司比較特別。都指揮使掌管一省軍事,需聽從總督節制,卻直屬于兵部調遣,也就是所謂的軍權歸中央。

  因此,總督名義上是都指揮使的上司,卻並無統兵之權。這是大華朝開國皇帝為了防止封疆大吏擁兵自重而制定的策略。

  江蘇總督洛敏,雖然是江蘇都指揮使程德的上司,但兩者分屬于不同派系,因此程德對于洛敏,並無幾分懼意,這程瑞年公子自然也不怎麼害怕洛遠公子了。

  兩位公子都屬于江蘇境內最有實力的人,手下都聚集著一幫官宦子弟,又經常碰在一起,因此磕磕碰碰是難免的,爭搶花魁這種好事,自然更是不能相讓了。

  林晚榮略一思量,便已將其中的利害想明白了,與這兩位公子一比,表少爺那什麼蘇州某縣縣令公子的身份,自然不值一提了。

  已是華燈初上時分,妙玉坊裏人來人往,各種歡笑聲浪叫聲絡繹不絕,端的是熱鬧非常。

  那叫做秦仙兒的花魁尚未現身,程瑞年和洛遠兩派人卻早已大聲吆喝起來,杯來盞往,將這妙玉坊的氣氛渲染的更加熱烈了。

  倒是程瑞年和洛遠兩位公子似是自持身份,雖然彼此看不順眼,卻都壓制著,他們都是讀書之人,今天又是來瞻仰這花魁秦小姐的,自然不願意在別人面前掉了身價。

  洛敏,洛遠?林晚榮忽然想起那日在玄武湖上看到的候躍白公子導演的驚天動地的一幕鳳求凰,那對象不就是江蘇總督的千金,那個什麼金陵第一美女兼才女?這樣說來,這洛遠應該是那位才女的兄弟了?看洛遠一副小白臉的樣子,那洛家千金長得應該也不賴了。而且據巧巧說,這洛小姐心地善良,巧巧正是受她關照,才能有機會讀書識字的。

  林晚榮沉思著,旁邊的兩個小妞以為他有些害怕,便趴在他身上蕩笑道:“好哥哥,你不用怕的。那兩位公子雖然來頭大,但依我看,都是些銀樣蠟槍頭,中看不中用。瞧哥哥你的身板,比他們不知強壯了多少倍,妹妹我就喜歡你這樣的。”

  林晚榮呵呵一笑,還未說話,便聽“咚——”的一聲清響,清脆悅耳,如同仙音拂過耳際,樓裏嘈雜的吵鬧聲便都停了下來。

  “是秦仙兒!”洛遠和程瑞年身邊的跟班們爆出一陣熱烈的叫好聲,那邊正在猛吃豆腐的表少爺如被施了定身法般呆呆的坐在那裏不動,喃喃的說道:“是秦小姐,她要出來了麼?”

  二樓正中的一間房門悄無聲息的打開,一道珠簾靜垂下來,隱隱望去,珠簾後端坐著一個美妙的身影,未見其人,未聞其聲,只這麼一眼,便已讓樓下的男人們瘋狂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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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六十六章 秦仙兒(2)
(更新時間:2007-4-20 18:35:00本章字數:2489)


  不用說,這妙人兒自然就是是妙玉坊的花魁秦仙兒了。
  林晚榮看著那秦仙兒的影子,嘴角忍不住泛起一絲冷笑。

  舉凡是個花魁,都不願輕易讓人見到自己的容貌,玩神秘,玩曖昧,這樣才能吸引更多的眼球,跟林晚榮做生意的炒作手法異曲同工,他早就見怪不怪了。

  那秦仙兒也不說話,只十指輕撥,便聞一陣天籟之聲由遠及近,緩緩而來。

  初時聲響尚輕,似是山上清泉汩汩而下,逐漸便又緊湊起來,似初春之細雨密密麻麻。細耳凝聽,那琴聲仿佛帶著奇異的魔力,音韻似在頭頂盤旋,又似在耳邊私語,直讓人沉醉其中。

  “隴首雲飛,江邊日晚,煙波滿目憑闌久。

  立望關河蕭索,千裏清秋,忍凝眸。

  杳杳神京,盈盈仙子,別來錦字終難偶。

  斷雁無憑,冉冉飛下汀洲,思悠悠。

  暗想當初,有多少、幽歡佳會;

  豈知聚散難期,翻成雨恨雲愁。

  阻追游。

  每登山臨水,惹起平生心事,一場消黯,永日無言,卻下層樓。”

  一陣悅耳的女聲傳來,清脆平緩,仿佛在訴說著少女心事般,輕柔溫婉,將這詞中幽怨,表達的淋漓盡致。

  這是前朝大宋著名詞人柳三變做的一首詞,詞牌名做《曲玉管》。柳三變,乃是前朝詞曲大家,自稱“奉旨填詞柳三變”,以畢生精力作詞,並以“白衣卿相”自許。其詞纏綿徘徊,旖旎近情,乃是詞中的極品。

  此時這詞由秦仙兒唱來,琴音相和,意尤雋永,似有一股說不出的憂愁,融入了這詞的境界中。

  妙玉坊裏原本嘈雜吵鬧的人群此時安靜之極,秦仙兒一曲完畢,大家仍舊沉浸在那美麗的境界中,久久未曾回味過來。

  程瑞年和洛遠兩位公子,呆呆望著珠簾後的俏麗身影,臉上滿是仰慕,再回頭看那表少爺,更是不堪,口水滴滴答答的落了下來,十足的一副豬哥模樣。

  就連那暗藏心事的秀荷主仆,也是沉浸其中不能自拔,良久,絕色公子方才歎道:“今日聞此一曲,經年不思絲弦。若這秦仙兒不是我要找的人,我與她做個姐妹,倒也是件妙事。”

  這群人中,最清醒的要數林晚榮這個下等家丁了。

  這秦仙兒的歌喉曲藝美則美矣,但對于林晚榮這種聽慣了電子合成音樂的人來說,卻顯得太單調了點。

  林晚榮左顧右盼一番,見表少爺癡癡呆呆的樣子,便想起收了他四十兩銀子,答應他要引秦仙兒注意他的事情。

  那秦仙兒一曲完畢,盈盈起身,旁邊丫環掀起珠簾,一張國色天香的面孔便出現在眾人面前。

  青絲高盤,玉面粉腮,杏眼瓊鼻,櫻桃小口,雖是一襲素衣,卻光華隱現,行走間如弱柳扶風,顧盼間美目盈盈,端地是個美貌無比的女子。

  林晚榮的心裏猛跳了幾下,這個秦仙兒長得可真是水靈靈的,與那日玄武湖邊巧遇的惡妞肖青璿有的一拼,而且更多了幾分嫵媚之色。

  秦仙兒面露微笑,美目四顧,她的眼中似乎有著一種神秘的魔力,讓人看她一眼,便忍不住看第二眼,看第二眼還要再看第三眼。大廳中不管男子女子,皆都呆呆望著她,似被她收攝了心神。

  秦仙兒掩唇輕笑,嬌聲道:“小女子秦仙兒,這廂有禮了。”

  那叫做洛遠的總督公子率先反應過來,折扇輕拍手掌,朗聲道:“在下洛遠,見過仙兒姑娘。”

  “在下程瑞年,給仙兒姑娘問好了。”見洛遠開了口,那程瑞年也是迫不急待的大聲說道。

  “在下柳更生,見過仙兒姑娘——”

  “在下。。。。。。”

  見數十個公子哥都爭先恐後的向秦仙兒獻媚,林晚榮急忙拍了郭無常一下道:“少爺,少爺,快說話啊。”

  郭無常神情癡癡傻傻,死死盯住那秦仙兒,口水飛流而下,竟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靠,這表少爺太沒志氣了,林晚榮心中暗罵。

  “蕭家下等家丁林三,代表我家郭無常少爺,向秦姑娘問好。”林晚榮也大聲說道。

  可惜,他聲音雖大,卻還有數十位公子同時報起姓名向秦仙兒行禮,哪裏還有人注意到他一個下人的聲音。

  “小姐,原來那個登徒子是蕭家的家丁,這下我們可找到他了。”該聽的人沒有聽見,林晚榮的話卻盡數落入秀荷主仆的耳裏,秀荷興奮的說道。

  絕色公子皺眉道:“他這人雖然壞了些,卻也有些才學,怎麼會到蕭家去做下人呢。”

  秀荷道:“他雖有些學問,但他這人品行不好,那日那般欺負小姐,就應該罰他去做下人。”

  林晚榮見自己的聲音竟然無人聽見,以洛遠和程瑞年為首的公子哥們,拼命的向秦仙兒示好,而這郭表少爺太不爭氣,林晚榮心裏不爽,見眼前桌上有個茶壺,他一不做二不休,拿起那茶壺,便向地上狠狠摔去。

  “ 當”一聲脆響,如一聲炸雷般響起,秦仙兒和諸位公子的目光便都被這邊吸引了過來。

  見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了過來,林晚榮在表少爺背上重重拍了一下,大搖大擺的站起身來,抱拳道:“蕭家家丁林三,代表我家郭無常少爺,向秦姑娘問好。”

  表少爺吃痛,啊的一聲驚叫起來,清醒過來,見秦仙兒正盯住自己,他急忙抹了一把口水道:“秦,秦,秦小姐——”

  眾人見他說話結結巴巴,便都哄笑起來,秦仙兒朝郭無常微笑了一下道:“這位就是郭少爺麼,小女子有禮了。”

  秦仙兒識人無數,對這主仆二人自然不會在意,與郭無常打過招呼之後,便轉過臉去與其他人說話。

  程瑞年道:“適才聽聞仙兒姑娘一曲,讓人如坐雲端,如飲甘醴。仙兒姑娘不僅有仙人之姿,更有天人之技,實在是讓瑞年好生仰慕啊。”

  秦仙兒輕掩玉唇嬌笑道:“程公子過獎了,仙兒蒲柳之姿,哪能入得程公子與洛公子法眼。撫琴弄曲這般雕蟲小技,更是難登大雅之堂。”

  秦仙兒神色嬌媚,說話間,眼光盈盈流轉,說不出的動人。

  程瑞年高聲道:“仙兒姑娘太謙虛了。姑娘如花容貌暫且不談,單就這曲《曲玉管》,便是登峰造極完美無缺,我從來沒聽過這般美妙的曲子,仙兒姑娘可稱得上是當世之大家啊。”

  “公子謬贊了。”秦仙兒謙道,臉上卻隱隱有幾分驕傲之色,單就琴技而論,她的確可以稱得上是登峰造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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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六十七章 語出驚人
(更新時間:2007-4-21 12:21:00本章字數:4802)


  那總督公子洛遠卻有些焦急。這程瑞年搶在了他的前頭,把好聽的話兒都說了,他不知該如何誇獎是好,有些被動了。
  秦仙兒顧盼間神態嫵媚,眾人皆沉醉在她美麗的笑容之中,卻聽有人輕輕的哼了一聲,鼻孔裏發出的聲音很是不屑。

  這一聲雖輕,但此時堂中安靜之極,眾人便都聽到了,循聲看去,卻見是那個郭少爺隨身帶著的下等家丁。

  秦仙兒見識過萬般人物,見這家丁雖然是個下人,但儀表堂堂,沒有一般下人的畏懼之色,臉上帶著冷笑,似是對自己有幾分輕蔑。

  秦仙兒心裏暗自惱怒,臉上卻做出笑容道:“請問這位公子如何稱呼?”

  林晚榮一副家丁慣用的青衫小帽,身份很明顯,秦仙兒卻故意稱他公子,顯然是想讓他出醜,報複他對自己的輕蔑。

  對她那點小心眼,林晚榮心裏有數,當下微笑著說道:“公子不敢當,在下林三,只是金陵蕭府裏的一個小小家丁,剛才與秦小姐通報過的。”

  秦仙兒饒有興致的看著他道:“仙兒愚昧,可是那幾手微末之技,難以入得公子法眼?”

  林晚榮道:“琴亦好琴,曲亦好曲,只是——”他故意一頓,嘴角浮起一絲笑容道:“我家少爺說,秦姑娘曲裏至少三處破綻。”

  林晚榮語出驚人,大廳中眾人皆有些吃驚,這蕭家的下人恁的膽大了些,竟這般信口雌黃。

  “大膽奴才。”秦仙兒尚未開口,那程瑞年便已大聲叫道:“這秦姑娘天仙化人,豈容你這等奴才隨意編排?”

  他剛才與秦仙兒交流正歡,卻被林晚榮壞了好事,自然是有些窩火。倒是那洛遠見有人出來和壞了程公子好事,臉上現出幾分喜色。

  林晚榮雖然強悍,但也知道以自己此時的實力,與這程公子硬扛是定輸無疑,便裝作沒有聽到,只把眼光盯在了秦仙兒身上,看她如何說法。

  秦仙兒奇怪的看了郭無常一眼,微笑道:“但不知我曲裏還有哪些破綻,煩請郭公子指正一二。”

  郭無常正看著秦仙兒流口水,那副豬哥樣子,怎麼也看不出來要如何指正。

  日,這表少爺實在是太不爭氣了,林晚榮心裏暗罵,口裏卻道:“我家少爺正在思考問題,他讓我代為回答。”見秦仙兒無異議,便繼續道:“秦姑娘,既為破綻,則必有明顯之處,稍微留心,便不難聽出。”

  秦仙兒不服氣的道:“還請林公子賜教。”

  懶得去理秦仙兒話裏的輕視味道,林晚榮道:“賜教不敢當。秦小姐,你技藝雖精湛,但百尺竿頭要想再進一步,卻也甚難。我今日若是點出了你的破綻,也算得上是幫了你一個忙,我們蕭家是做生意的,講究的是利來利往。沒有點彩頭,我家公子也不願意去做那無利之事。”

  秦仙兒愣了一下,旋即咯咯嬌笑起來:“無利不起早,林公子說的極對,但不知林公子想要什麼樣的彩頭?”

  林晚榮嘿嘿笑道:“很簡單,只要秦小姐答應我一件事情就可以了。”

  “不行!”程瑞年大聲道:“你這奴才,倒打的好主意,秦小姐這般神仙人物,哪是你能褻瀆的。”

  林晚榮笑著看了程瑞年一眼道:“程公子,你是對我不放心呢,還是對秦小姐不放心呢?”

  程瑞年被他說的愣了一下,是啊,若是阻撓這個家丁,那不是說秦小姐琴藝有破綻嗎?這可是唐突了佳人。

  倒是那個洛遠,見有人壞了自己對頭的好事,心裏高興,更是有了興趣,饒有興致的看著林晚榮。

  見秦仙兒仍是在沉思,林晚榮嘿嘿道:“秦小姐不要多慮,絕不是他們所想的那般齷齪之事。”

  秦仙兒卻是嫵媚一笑,身體輕扭到林晚榮身邊,在他耳邊輕輕道:“只要能讓仙兒心服口服,仙兒便如公子所願。”她含笑望著林晚榮,眼中卻閃過一絲寒光,顯然擔心他提出什麼非分請求。

  廳中眾人皆是一愣,沒想到這秦仙兒竟然答應了這個下等家丁的要求,不過在他們看來,要一個家丁挑出秦仙兒的毛病,那無異于癡人說夢。

  “小姐,這秦仙兒的曲子裏真的有破綻嗎?那個家夥話說的這麼滿,也不知道打的什麼鬼主意?”秀荷輕輕問道。

  絕色公子冷聲道:“那登徒子雖然貪花好色,卻也有幾分本事,不像是說假話的。”

  見秦仙兒微笑站在林晚榮旁邊,絕色公子看這秦仙兒甚不順眼,忍不住輕罵道:“這無恥的狐媚子!”

  林晚榮對秦仙兒勾魂的眼神視如未見,朗聲笑道:“如此一來,我就不客氣了。”

  秦仙兒嬌笑道:“悉聽公子教誨。”

  林晚榮道:“秦小姐技藝極為高超,這點我不否認,但正是因為這點,也極易走入誤區。就拿方才這曲來說,問題有三。”

  秦仙兒眼睛一眨不眨的望著他,似在聆聽他說的話。

  “第一,曲樂過于單調乏味。眾所周知,龍鳳方呈祥,琴瑟為和諧。單憑一支古琴,即便是萬年之木,卻也奏不出兩種聲音。若能結合其他樂器,如笙,如簫,相互配合,則必能韻律豐富,琴瑟和諧。”

  秦仙兒愣了一下,急忙道:“不同樂器韻律不同,混在一起,是否會產生雜音?”

  林晚榮道:“秦小姐未曾試過,怎知會產生何種效果?如果不去嘗試,你永遠不會發現新的事物。我建議你還是試一試,也許會有意外的驚喜呢。”這是林晚榮根據電子配樂的經驗所言,自然有一定道理。

  秦仙兒思索良久,方才點頭道:“林公子說的有禮,仙兒受教了。”

  那絕色公子也是精通音律,想了一會兒便也明白了,看了林晚榮一眼,輕聲道:“這登徒子,倒確有幾分見識。”

  “其二,過于注重技巧了。秦小姐的琴技固然出神入化,可是無法將自己的感情溶入其中,須知人為琴之主,彈奏之人若無真情實感,便空有靡靡之音,卻難潤人肺腑。”

  試想一個青樓女子,每日這般彈琴唱曲,怎麼可能有真情實感?林晚榮雖是胡猜,卻也不無道理。

  秦仙兒沉思了一陣,並未反駁,算是默認了。

  “第三,矯揉造作,無病呻吟。聽秦姑娘唱的這首曲子,說的好聽點,叫做為賦新詞強說愁,說的難聽點,就是無病呻吟。秦姑娘年歲不大,想必尚未經曆這些情情愛愛之事,這種幽怨深邃的小曲,秦小姐還未得神髓,也不太適合姑娘的天籟之音。”

  林晚榮笑著說道,意思就是,你還是個小姑娘,這些事情都沒經曆過,現在唱得如此幽怨,不是無病呻吟又是什麼?

  那絕色公子聽完林晚榮的話,也不由得有幾分佩服。誠如林晚榮所言,後兩點破綻極為明顯,可偏偏就是無人能夠意識到這些,就連自己自詡為精通音律,也何嘗不是與這秦仙兒一樣,經常的為賦新詞強說愁呢?從這點看來,這個林三觀察細微,卻又能高屋建瓴,看到別人不能看到的地方,確實是個難得的人才。

  秦仙兒思索良久,臉上時紅時白,心裏有些不服,偏生她根本就無法反駁,只得輕哼了一聲,算是表達了自己的態度。

  林晚榮吃定了她,見她臉上不好看,也不以為意,故意道:“秦小姐,你可心服?”

  秦仙兒臉上神色幽幽變幻,忽地露出一個嫵媚的笑臉,盯住林晚榮道:“仙兒心服口服,願意滿足公子任何要求。”

  她緊緊的盯住林晚榮的眼睛,淺吟低笑間,眼中射出一股魔幻般的光彩,林晚榮看了她一眼,便再難移開。

  只見眼前的秦仙兒杏眼娥眉,桃臉玉腮,臉上泛著淡淡的羞澀,潔白的頸項之下便是高挺的酥胸,實在是惹人遐想。她嬌豔的紅唇一張一兮,似在是在對情人低語,豐滿的身體緊靠在他身前,一陣淡淡的女兒幽香傳入林晚榮鼻孔裏。

  最奇異的是她的眼睛,她眼中似乎有一種淡淡的光華,吸引著林晚榮投入進去,再也無法離開,心中似乎有個魔鬼般的聲音在對林晚榮輕輕叫喊:“放棄對秦仙兒的要求,放棄對秦仙兒的要求。”

  “林公子,你對仙兒有什麼要求呢?”林晚榮只聽到秦仙兒如夢似幻般的話語,她的話語帶著一股奇異的魔力,讓林晚榮興不起一絲反抗的感覺。

  “我沒有什麼要——”順著心中那個詭異的聲音,林晚榮完全喪失了自我,開口說道。

  話還未完,便聽 當一聲大響,樓上的一個茶壺落了下來,摔得粉碎。

  秦仙兒身體微不可察的一下輕晃,臉色有幾分蒼白,美目往樓上看了一眼,卻沒見到什麼異常。

  林晚榮心裏一動,神智便已清醒了過來,想起剛才的事情,自己也不知道是中了什麼魔法,竟然差點答應了她的要求。難道她的眼裏真的有古怪?

  “小姐,怎麼了?”秀荷輕聲道。

  “這姓秦的果然不簡單,那個登徒子差點著了她的道。”絕色公子沉聲道。方才便是她暗施手法,將一個龜公盤裏的茶壺彈出摔碎,這才驚醒了林晚榮。

  “那這姓秦的女人,是不是就是我們要找的人?”秀荷道。

  “即使不是,也必然有些關系。”絕色公子眼裏射出一陣寒光,盯住秦仙兒道。

  秦仙兒見林晚榮神色已經清醒過來,知道功虧一簣,但她是見識過無數場面的玲瓏人兒,故作羞澀的低頭道:“林公子,你這樣盯住人家做什麼呀。”

  廳中之人不知道林晚榮差點著了道,只看見方才他二人“脈脈對視”,廳裏頓時喧嘩起來,程瑞年已沖上前來,擋在秦仙兒的身前,對林晚榮道:“你這奴才,竟敢對秦小姐無禮,你好大的膽子。”

  秦仙兒故作柔弱的躲在程瑞年身後,眼中閃過一絲狡黠的笑意。

  林晚榮也是個精明人物,思來想去,雖然不知道自己中了什麼魔法,但必定是這姓秦的丫頭使壞無疑。

  林晚榮心裏大為光火,臉上浮現一絲冷笑道:“秦小姐,既然你已經心服,那我也要提我的條件了。”

  “你敢?來人啊,將這搗亂的奴才將給我拿下。”程瑞年大聲命令道。

  “且慢,且慢。”那個叫洛遠的公子緩緩跺了過來道:“瑞年兄,這個林三犯了什麼條例啊?”

  “這個——”程瑞年一時無語。林晚榮與秦仙兒打賭的事是大廳中眾人都聽到的,如果洛遠不在這裏的話,他也許能憑著鐵腕把這事給平了,以討美人歡心。可現在這個江蘇總督公子洛遠卻在現場,他父親、江蘇都指揮使程德與江蘇總督洛敏不合,他自己又與洛敏的兒子鉚上了,這事恐怕不是那麼容易擺平的。

  洛遠對林晚榮笑了一下,又偷偷的豎了豎拇指,意思是,哥們,我挺你的。

  林晚榮見這個洛遠年歲不大,比董青山大不了一兩歲,相貌也生的不錯,再加上他姐姐與董巧巧交好,便也對這姓洛的少年有了幾分好感,也沖他微微一笑。

  這時候郭無常少爺見林晚榮要對秦仙兒動手,也清醒了過來,急忙道:“林三,不得無禮。”他好不容易獲得了這個與美人接近的機會,急忙對秦仙兒媚笑著道:“秦小姐,林三沒有嚇著你吧。”

  秦仙兒笑道:“沒有啊,我與林公子打賭呢。我願賭服輸,不知道林公子有什麼要求呢?”

  表少爺急忙道:“在下哪敢對秦小姐提要求?”

  秦仙兒卻不給面子的道:“我不是讓郭少爺您提,我輸給了林三,是請他提要求的?”

  日,這小妞在挑撥我們主仆之間的深刻友誼啊,林晚榮心中大怒,對秦仙兒道:“我的要求是代我們少爺提的。”他又對郭無常輕聲道:“少爺,你不是想讓這秦小姐對你另眼相看嗎?你只要不出聲,看我如何辦就好了。”

  有了這個誘餌,郭無常立即點頭道:“好,林三,我都聽你的。”

  林晚榮看了秦仙兒一眼,臉上現出一個詭異的笑容道:“既然秦小姐守信,那在下就不客氣了。”

  不知怎的,秦仙兒看見他的笑容,心裏竟然隱隱有幾分害怕的感覺,他不會是真的要提出那種要求吧?她心髒猛烈的跳動了幾下,小拳頭卻是握緊了。
作者: lovie    時間: 2009-3-28 17:44

正文 第六十八章 唱個十八摸(1)
(更新時間:2007-4-22 14:13:00本章字數:3611)


  程瑞年和洛遠雖是對頭,但看見林晚榮臉上的淫笑,卻都還是嚇了一跳。這個下人不會真的有那麼大的膽子提出非分的要求吧?

  當然,兩個人的心思又有些不同,程瑞年是擔心這個下人搶了自己的頭籌,而洛遠則是佩服、欣賞加好玩的心態。

  “小姐,你說他會提出什麼樣的要求呢?”秀荷輕聲問道。

  看林晚榮緊緊盯著秦仙兒的樣子,絕色公子一陣心煩,怒道:“他這個人精靈古怪,誰知道他打的什麼鬼主意。哼,看他笑的這麼下賤,准沒安什麼好心眼,定然是想占什麼便宜。秀荷,待會兒事了,你拿我的劍,去將這登徒子殺了,一了百了,免得再汙了我的眼。”

  “啊?還殺啊?”秀荷是真正的傻眼了。

  見秦仙兒眼中隱隱射出的幾分害怕,林晚榮也不管她真假,心裏暢快無比,緩緩幾步跺到她身前,似笑非笑的看著她,卻不發一言。

  二人離得極盡,秦仙兒身上傳來的芳香又傳入了林晚榮鼻中,如蘭似麝,叫人沉醉。

  秦仙兒身上裹著一段柔紗,橫纏在酥胸前,呼吸間,豐滿酥胸波浪起伏,盈盈不足一握的小蠻腰輕輕扭動,順著目光望去,凹凸有致的身段下,迷人的臀瓣在林晚榮眼前時隱時現,說不出的誘惑。

  秦仙兒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挺了挺酥胸,嫵媚的望著林晚榮,眼裏閃過一絲亮光,竟伸出鮮豔的小舌頭在誘人的紅唇上輕輕舔了舔,柔聲道:“林公子,你可要憐惜我啊。”

  這小妞還真有資本啊,林晚榮心裏升起一股邪火,鼻子裏隱隱的冒起了熱氣。他望著秦仙兒,眼中射出狼一樣的野性光芒,一字一頓的道:“我——要——你——”

   當,無數茶杯摔碎在地上的聲音,不僅是程瑞年、洛遠、郭無常傻了眼,就連秦仙兒心裏也急跳了幾下。媽的,這個小子還真有種啊,無數的男人羨慕的想到。

  絕色公子將手中長劍丟給秀荷,咬牙切齒的道:“快,你快就去殺了這登徒子。”

  見眾人目光聚集在自己身上,似乎要將自己剁碎了,林晚榮微笑著繼續道:“——唱——個小——曲——”

  呼——廳中眾人長長的出了口氣。這個家丁還算識趣,沒敢提什麼過分的要求,而且聽秦仙兒唱曲也是眾人的願望,因此大家都將殺人的目光從他身上收了回來,甚至有點感激他,正是有了他的提議,大家才有了又一次聆聽天籟的機會。

  絕色公子聽到林晚榮的話,先是一愣,接著噗嗤一聲笑了出來,這個登徒子,就喜歡裝模作樣的吊人胃口。

  “小姐,怎麼辦?還殺不殺?”秀荷手持寶劍問道。

  公子輕輕搖頭道:“等等再說。”

  秦仙兒聽到林晚榮前一句話,臉上一紅,目中隱現殺機,待聽到後面一句話,卻是神色一呆,這才明白,她著了這家丁的道,被他好好戲弄了一回。

  秦仙兒風情萬種的望他一眼,臉上一個甜蜜的微笑道:“公子所求,仙兒自當做到。但不知公子想聽什麼曲?”

  林晚榮哈哈笑道:“我要聽什麼曲,秦小姐都能辦到嗎?”

  秦仙兒對自己的技藝有著充足的信心,點點頭傲然道:“那是自然,只要公子能夠叫得出名字的,仙兒定不會讓你失望。”

  林晚榮心裏暗笑,臉上裝出沉思模樣,半晌才道:“在下乃是個小小家丁,胸無點墨,也沒聽過什麼好曲,但我剛才進這院子的時候,聽到有位姐姐唱的小曲,甚是對我胃口,因此想請秦小姐唱上一曲。”

  秦仙兒看他臉上狡詐的笑容,與剛才那詭異神色如出一轍,她心裏又有了些不好的預感,不過,唱個小曲,對她來說簡直是易如反掌,她也不相信這個家丁能耍出什麼花樣來。

  “但不知是何曲目,仙兒一定讓公子滿意。”秦仙兒臉上笑容嫵媚,讓大廳中的男人們看得口幹舌燥。

  “仙兒小姐,你,會唱十八摸嗎?”林晚榮笑著道,聲音雖小,卻讓所有人都聽得清清楚楚。

  靜!

  絕對的靜!

  廳裏的男人們張大了嘴巴,女人掩住了小口,皆以不可置信的神色,望著林晚榮。

  那先前甚是囂張的程瑞年公子伸長了脖子,呆呆的望著林晚榮,顯然被這家丁的語出驚人嚇呆了。

  總督府上的公子洛遠緊緊捂住嘴巴,拼命的抑制住笑意,臉上滿是玩味的敬佩之色。這個家丁,真他娘有趣。

  這大廳裏的公子們都是風月場的常客,十八摸是什麼,自然人人都清楚。若是喝個花酒唱唱十八摸,那叫氣氛,可是讓這賣藝不賣身的絕色花魁唱這淫蕩小曲,那簡直是大膽狂妄之極。姑且不說秦仙兒的絕世之色,單說她舉世無雙的琴藝,讓她演奏簡單的小曲,便已有些辱沒了她。卻沒想到這個惡丁竟然如此惡俗,讓秦仙兒唱那輕佻的黃色小曲。

  不知這花魁唱起十八摸來,是個什麼樣的銷魂味道,院子裏的男人們忽然湧起一種強烈的感覺,沒准他們還要謝謝這個叫林三的家丁,能讓他們看看秦淮河上的絕色花魁,唱起十八摸的風騷樣子。

  秦仙兒縱是見識過萬般人物,此時見這個家丁如此的蔑視自己,臉色一陣發白,她狠狠的望著林晚榮,眼裏的神光足以將她殺死一萬道。

  那絕色公子臉色羞紅,遠遠望著林晚榮輕啐一口,低聲道:“這登徒子還真是個痞胚。偏還生得有幾分才學,恁地辱沒了斯文。”

  “不敢唱是麼?”林晚榮望著秦仙兒,嘴角泛起了一絲冷笑,什麼狗屁花魁,本公子最討厭你們這些裝B的。

  秦仙兒雖說是個青樓女子,但她卻是個貨真價實的冰清女兒身,身份顯赫,哪能容得別人這般侮辱自己。

  她恨恨的咬了咬牙,總算她還有些城府,尚記得自己的承諾,便盈盈望了林晚榮一眼,目中故意射出幾分羞澀道:“公子,能不能換首曲子?這曲仙兒不曾唱過,也唱不得。”

  “唱不得?”林晚榮輕跺幾步,走到一個唱曲的粉頭旁邊,拉住她的手道:“這位姑娘唱得,你為何偏偏唱不得?”

  那粉頭駐足風月已久,早已埋沒了尊嚴,偏偏這個家丁話語對了她的心思,她竟然似得了勇氣般,勇敢的望了林晚榮一眼,眼中似有淚光閃動。

  秦仙兒臉上一陣紅一陣白,豐滿的胸脯不斷的起伏,壓抑著心中的憤怒,偏偏又生的貌美如花,那一番美人薄怒的情形,竟也帶著媚人的風韻,外人看來,竟似是二人之間在眉目傳情。

  見秦仙兒眼裏又射出那種迷幻的目光,臉上的幽怨足以讓所有男人熔化,林晚榮卻是知道這個小妞又在施展那種勾人的“魔法”了。

  他是吃過虧上過當的人,想起已經著過一次道了,便不敢看她的眼睛,扭過頭去大聲道:“秦小姐,你雖是這妙玉坊的花魁,各位公子們寵著你愛著你,可話說回來,你還是這妙玉坊的一員,縱然生的貌美些,又有絕世之藝,可青樓就是青樓,不是戲館飯店。這裏做的是皮肉生意,賣的是笑語歡顏,這院子裏的姐姐們,雖然容貌不如你,但從本質上來說,你與她們沒有任何區別。她們是你的姐妹,為何她們唱得,你卻偏偏唱不得?難道生的美貌,便可以高你這些姐妹一籌麼?”

  這些粉頭們都是女人,雖然做的是皮肉生意,多少還有些尊嚴,只不過被埋沒了而已。如今被林晚榮一語勾起了諸般心思,憑什麼這花魁只賣笑,我卻要賣肉?幾個粉頭們想起了自己的落魄遭遇,有幾個善感的,已經偷偷的抹了淚珠兒。她們都有了些揚眉吐氣的感覺,目光紛紛的注視在林晚榮身上,目光多情而又火辣。

  林晚榮這番話就是挑撥這些粉頭與秦仙兒之間的感情,偏偏惹得眾人同情,無法反駁。

  林晚榮不去管別人怎麼想,歎了口氣,緩緩吟道:“秦淮無語話斜陽,家家臨水映紅妝。春風不知玉顏改,依舊歡歌繞畫舫。月明人斷腸!”

  簡簡單單幾句話,便道盡了掩蓋在秦淮風月背後的世事滄桑。院子裏陪笑的,都是些可憐女子,哪個沒有些傷心事,這短短二十來字,便道盡她們的淒涼,直令人感懷。

  秦仙兒愣了半晌,方才幽幽歎了口氣道:“公子高才,仙兒仰慕不已。”

  林晚榮呵呵笑道:“秦小姐不用仰慕我,我的這點墨水,都是我家公子教我的,你若是有心,便與我家公子多多走動走動,相信必定不會令你失望的。”

  “哦,是嗎?”秦仙兒笑意盈盈的望了表少爺一眼,嬌聲道:“不知道郭公子,是否願意給仙兒這個機會呢?”

   

  


正文 第六十九章 唱個十八摸(2)
(更新時間:2007-4-23 0:17:00本章字數:3338)


   聞聽這話,大廳裏的男人們頓時羨慕不已,這分明是秦仙兒在邀請郭公子嘛,這樣的好機會,只要把握住了,成為秦小姐的入幕之賓,那是遲早的事。

  林晚榮對郭無常打了幾個眼色,郭表少爺總算聰明了一回,知道這是林三在為自己創造機會,急忙起身作揖道:“仙兒小姐之命,無常莫敢不從。”

  秦仙兒含笑回禮,又看了林晚榮一眼,臉上露出一絲羞澀道:“至于這小曲麼,便讓仙兒單獨為公子唱來,不知公子意下如何?”

  秦仙兒眉目如畫,笑容中帶著點點媚意,似是不勝嬌羞,只是她眸子裏卻平靜如水,看不出一絲的波動。

  林晚榮笑了笑道:“在下粗人一個,姑娘若有雅興,便多陪我家公子說說話,這小曲麼,唱與不唱,已經沒什麼分別了。”

  秦仙兒漫步走到林晚榮跟前,身體靠近他,眼光似在注視他,卻又有幾分玩味神色。林晚榮想起她使過的那些手段,差點讓自己失去了魂魄,急忙將身體離開些許。

  那秦仙兒看見他的動作,忍不住臉泛紅暈,掩唇輕笑間,身體輕輕顫抖,胸前雙峰劃出一道美妙的波浪,輕啟朱唇道:“方才那般相逼,如今卻又大方的緊,公子莫非是在欲擒故縱?”

  林晚榮嘿嘿笑道:“秦小姐是天仙般的人兒,在你面前,在下哪敢弄什麼欲擒故縱,那豈不是貽笑大方了?”

  秦仙兒聽他諷刺自己,知道方才用眼神迷惑他的事情已被看穿,她幽幽歎了口氣,輕聲道:“我哪裏是什麼天仙,在公子眼裏,我只是一個連十八摸都不會唱的青樓女子罷了。若不是有這副皮囊,公子都不會正眼看我一下呢。”

  她輕咬朱唇,眼神脈脈,口氣幽怨,不知道的人還以為她在對情郎撒嬌。林晚榮卻清醒無比,這樣的青樓女子,無不以玩弄男人為樂,若是自作多情的以為被這小妞看上了,那就大錯特錯了。

  見秦仙兒還在故作羞澀的樣子,林晚榮心裏暗自好笑,說道:“十八摸可是首好曲,姑娘可要好好學會了,若是姑娘不嫌棄,在下倒也有些熟悉,不如咱們進一步探討一下。”

  這般說話,不僅僅是輕薄,完全已經落入下流境地,秦仙兒臉紅了一下,狠狠看他一眼,便轉身拂袖,登樓而去了。

  見秦仙兒離去,妙玉坊便又從沉寂裏恢複了熱鬧,林晚榮身邊的兩個姐兒聽了這個俊俏家丁一席話,心中愛煞了他,直拿那豐滿的身體往他懷裏拱。

  林晚榮笑著對郭無常道:“少爺,待會兒秦小姐便會邀你進去說話,我在外面等你。”

  得了林三的幫助,表少爺美夢成真,自然是格外的高興,叫道:“林三,沒想到你還真有一套,他日我與仙兒小姐的事情若是成了,我必定重重謝你。”

  說他胖他還就喘上了,這表少爺還真是無知者無畏,不過林晚榮就喜歡這種肚子裏沒有花花腸子的人,雖然缺點心眼,但勝在直爽。

  兩個人正在談笑間,忽然看見那個叫洛遠的公子含笑走了過來,對著郭無常一抱拳道:“這位是郭公子吧,小弟洛遠,見過郭兄。”

  郭無常急忙起身抱拳道:“原來是洛公子,無常有禮了。”洛遠雖然稱他為兄,但他知道自己的身份比起這洛遠差遠了,自然不敢居大了。

  洛遠笑著道:“我見郭兄有幾分面熟,似乎在哪裏見過?”

  郭無常恭敬的道:“去年總督大人壽辰,家父帶小弟去過公子府上。”

  “哦,但不知令尊是——”

  “家父蘇州甯縣縣令郭全有。”郭無常說道。

  “哦,原來郭兄是郭大人的公子,我說怎麼看著面熟呢,失敬,失敬。”洛遠笑道。實際上他根本就記不得郭全有這個人,只不過他為人熱忱,也不好意思說出來。

  郭少爺見總督公子竟然認識自己父親,有種受寵若驚的感覺,他不學無術,與金陵這幫有權有勢的公子哥們相去甚遠,今天見總督公子親自上前搭訕,心中自然驚喜。

  洛遠笑了兩聲,目光落在林晚榮身上,對郭少爺道:“方才見這位林兄出口成章,機智靈活,郭兄能教導出這般人才,實在讓小弟好生羨慕啊。”

  郭無常倒也還沒笨到家,知道他是對自己的這個下人感興趣,急忙道:“林三,快來見過洛公子。”

  方才與那程瑞年激辯之時,洛遠曾經幫過忙,林晚榮對他觀感不錯,便笑著抱拳道:“蕭家家丁林三,見過洛公子了。”

  洛遠呵呵笑著道:“林兄,你不必這般拘禮,我只是覺得你這個人很是有趣,想與你交個朋友而已。你若是見外,那倒顯得生分了。”

  這個洛遠雖然貴為總督之子,倒也平易近人,沒有紈 子弟那些花架子,比起那個程瑞年強多了,林晚榮便也不再客氣,笑道:“方才,還要謝謝洛公子仗義執言了。”

  洛遠一擺手道:“林兄說的哪裏話,我只不過看不慣有些人明明沒有本事,卻總喜歡指手畫腳橫加職責而已。倒是林兄你,有勇有謀,見識與膽量皆勝人一籌,小弟我實在是佩服萬分啊。”

  他四處瞅了一眼,然後才壓低聲音道:“方才林兄對秦小姐的那番話,真是說到兄弟心坎裏去了,可恨我怎麼就沒有想到呢。要不然的話,剛才就不會讓兄弟你專美于前,我也定要那秦小姐對我另眼相看了。”

  這個洛遠為人直爽,簡單兩句話,便拉近了兩人之間的距離。若是一般人,礙于身份,自然不敢與這總督公子深交,但林晚榮不同,他根本就沒把自己當下人,與這洛遠交朋友也沒什麼顧慮,嘿嘿道:“不瞞洛兄說,我總是覺得,這窯子裏的姐兒,長得再好看,那也是個姐兒。這女人嘛,給她三分顏色,她就要開染坊,弄那些花架子,還不是就想勾咱們男人的魂,我就偏不讓她如願。長這麼大,還從沒讓女人騎到過咱們頭上呢。”

  洛遠一拍桌子大笑道:“妙,妙,林兄說的太妙了,這女人啊,三天不打,就要上房揭瓦,可不能慣壞了。”

  對于這個觀點,林晚榮深表贊同,洛遠卻眉頭一皺道:“只不過這個秦仙兒,不僅長得貌美如花,更難得的是有一股子傲氣,我約見了她好幾次,卻俱都沒有機會。那個程瑞年,聽說也沒落到什麼好處,今天聽了林兄這番話,也算是為我出了口氣,心裏著實痛快啊。”

  林晚榮奇怪的道:“怎麼,洛兄你不是為這秦小姐而來的嗎?”

  洛遠點點頭,又搖搖頭道:“這秦仙兒天香國色,若說我對她沒有仰慕之心,那自然是假話。不過,仰慕歸仰慕,但看這秦仙兒將天下男子都不放在眼中的神色,我心裏自然也不太好受,可恨我才疏學淺,對這秦仙兒束手無策,好在今晚林兄及時出現,破了這秦小姐的銳氣,也為我金陵男兒爭了面子。”

  林晚榮大汗,不就是與一個女人鬥了幾句嘴嘛,怎麼都上升到為男人爭光這個高度了。

  見林晚榮神色存疑,洛遠笑道:“林兄莫要不信,與我同樣心思的大有人在。只有那些不學無術的家夥,才總喜歡跟在人家屁股後頭附庸風雅。”

  他口裏說話,眼睛卻盯著遠處的程瑞年,臉上露出一絲冷笑,不用說了,他口裏的附庸風雅之人,自然就是那個都指揮使的公子了。

  這種太子黨的爭鬥,背後涉及的,都是權力之爭,沒有摸清情況之前,林晚榮也不想攙和進去,便只笑了一下沒有說話。

  洛遠忽然想起一事道:“嘿嘿,林兄,不知道那秦小姐唱起這十八摸來,是個什麼味道?與麗春院那個發騷的小桃紅唱的,有些什麼不同?”

  這小子,有色心沒色膽,臉皮又薄,泡妞實在是欠缺些火候。見這個洛遠兀自意淫,林晚榮心裏有些好笑,便道:“洛兄,那小桃紅唱的什麼樣,我沒聽過,但這秦小姐唱的,味道必然不差。”

  洛遠歎道:“我怕是沒這福分了,倒是林兄你,哦,還有郭兄,你二人興許還有些希望。”

  見洛遠有些感歎,林晚榮笑了笑道:“洛兄,追求女孩子,說穿了,其實簡單之極。”

  “哦?”聽到這個話題,洛遠頓時來了精神:“林兄有什麼心得,快快傳授與我。”就連原來在旁邊裝作一本正經的表少爺,也眼睛一亮,豎起耳朵聽他的話。

 


正文 第七十章 誰幫誰贖身?(1)
(更新時間:2007-4-23 12:17:00本章字數:3685)




  林晚榮總結自己前世的經驗,笑著道:“無他,唯膽大,心細,臉皮厚,七字箴言。”

  “膽大,心細,臉皮厚?”洛遠皺眉道:“這是何解?林兄能不能解釋一番。”

  “膽大,顧名思義,就是膽子放大,看中了哪家的小姐,就要勇敢上前與她搭話,有殺錯,沒放過。”

  有殺錯,沒放過?日,這招狠,洛遠和表少爺一起豎起了大拇指。

  “心細,也就是要注意關照女孩子的情緒,要注意觀察她什麼時候高興,什麼時候生氣,生日是哪天,大姨媽是哪天——”

  見二人疑惑的眼神,林晚榮急忙解釋道:“哦,大姨媽是她家親戚。總之,在不同的時候,你就要選擇不同的方式出現在她面前。或溫柔,或霸道,或憔悴,要激起她的霸性,母性,和柔性。讓她有了你,感覺不到你的存在,沒了你,卻根本不行。”

  這個太深奧了,兩個人的腦子有些不夠使。這些都只有在實戰中慢慢體會,林晚榮也無法解釋的更加清楚了。

  “至于臉皮厚,就不用說了,追求女孩子遇到挫折,千萬不要輕易放棄,要百折不撓,愈戰愈勇,直到她感動為止。”

  林晚榮一口氣說完,聽得郭洛二人目瞪口呆,這般的追女手段,還真有些匪夷所思,但細細想來,卻很有道理。

  林晚榮又與洛遠聊了幾句,竟是越談越投機,這個洛遠雖然出身官宦,卻沒有那些驕橫之氣,年紀不大,卻談吐不俗,學識頗豐,天文地理,都有所知,對各種稀奇古怪的玩意兒,都有些愛好。之所以流連風月,卻是少年心性,為了與那程瑞年爭一口氣。

  洛遠的幾個愛好,都對了林晚榮胃口,他更是此中翹楚,講起天文地理和各種古怪的物事來,洛遠不僅沒見過,更是連聽都沒聽過。

  一時之間,洛遠便拉住林晚榮問個不停,越聽越是心驚,對林晚榮的佩服更添了幾分。就連表少爺郭無常,也被各種新奇的事物吸引,不時插嘴發問。三個人侃大山般瞎扯胡聊,時間竟也過的頗快。

  不一刻,一個丫環走到郭無常身邊道:“郭公子,我家小姐有請。”

  郭無常正聽林晚榮講得高興,聞聽此言,腦袋有些短路,愣了一下道:“你家小姐是誰?”

  林晚榮被這表少爺幹敗了,急忙起身道:“請姐姐轉告秦小姐,我家少爺馬上就到。”

  “對,對,”郭無常這才想起秦小姐相約的事情,急忙起身道:“這位姐姐,我這就跟你去。”

  林晚榮無奈的苦笑,這個表少爺這般急色,真是太丟男人臉了,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有些長進。

  那丫環又道:“我家小姐吩咐說,務必請林公子與郭公子一起過去,小姐說,今天一定要好好報答兩位公子的指點之恩。”

  想起那個小妞那勾人心魄的眼光,林晚榮心裏猛跳了幾下,臉上堆了個笑容道:“這位姐姐,我就不去了,我家公子學識淵博,我所講的都是他教給我的。”

  小丫環咯咯笑著道:“我家小姐說了,若是林公子不來,她今夜便卷了鋪蓋,投奔林公子去了。”

  “什麼——”林晚榮三人一起站起來驚叫道,嘴裏能夠塞下一個大大的雞蛋。

  日,這個小妞想陰我,這是林晚榮的第一念頭,若讓別人聽到這話,肯定早就一擁而上,砍死他了。

  為了撇清幹系,林晚榮急忙道:“秦小姐就喜歡說笑話,既然小姐盛意難卻,我若不去,那也太不識實務了。少爺,我跟你一起去可好。”

  讓郭無常一個人去面對那秦仙兒,他雖然心裏非常願意,但他對自己的斤兩非常清楚,恐怕過不了一時三刻便被那秦小姐看穿給攆了出來,有林三跟著,他自然就放心多了,當下點頭道:“既然是秦小姐盛情相邀,林三你就和我一起去吧。”

  洛遠對林晚榮打了個曖昧的眼神,臉上泛起了淫笑道:“既然如此,那林兄,郭兄,你們就放心的去吧,小弟為你們打點秋風,哈哈。”

  這個剛剛結識的洛遠人品不錯,林晚榮和他著實有些緣分,也笑著道:“那麼洛兄,他日有空,我們再詳談。”

  洛遠抱拳道:“林兄高才,洛遠他日必定登門拜訪。”

  我一個小小家丁,你到哪裏去訪我,林晚榮心頭直樂,這個洛遠倒也十分有趣。

  林晚榮與郭無常,跟在了這丫環身後,穿過大廳,向樓上而去。

  廳裏的男人們知道,這兩位受了秦小姐的青睞,這是登門造訪去了,說不得其中一位便會成為這冰清玉潔的花魁的入幕之賓了,一時之間豔羨不已。

  那程瑞年望著這兩個人的背影,心裏惱恨,奈何自己的對頭洛遠似乎與他們交好,這一時半會他也沒有辦法。

  “小姐,我們怎麼辦?”秀荷問自己的公子道。

  絕色公子輕咬玉唇道:“跟上去,探探這秦仙兒的底。”

  林晚榮與表少爺跟著那丫環進了二樓一間屋子,這屋子甚大,收拾的幹淨清幽,屋內檀香嫋嫋,讓人為之精神一振。

  牆上掛著些字畫,以林晚榮的眼光,也看不出這是誰家的大作,表少爺卻是吃了一驚,這些字畫都是當世著名才子的墨寶手跡,他雖不常讀書,但這些人的名號還是記得的。早知這秦仙兒豔名天下,卻不曾想竟與如此多的名宿有交往,表少爺多多少少有些自慚形穢了。

  林晚榮見表少爺神情有些黯然,急忙道:“少爺,怎麼了?”

  表少爺歎口氣道:“這些字畫都是當今名家所作,我與那秦小姐比起來,差距著實大了些。”

  林晚榮心道,你還有些自知之明,不過這個表少爺待他不錯,他自然不會去做些落井下石的事情,笑了笑道:“少爺,人與人的命運各不相同,沒有必要去羨慕他們。我觀這屋裏雖是名畫滿堂,卻不見秦小姐如何重視,想來與他們的交往也只是泛泛。相識滿天下,知交無一人,這秦小姐倒也可憐。”

  這一番話便立刻顯現了郭無常與林晚榮的不同,同樣是一件事,兩個人也一樣的不懂字畫,表少爺首先自怨自艾,林晚榮卻從中看出了主人的心思,差距著實明顯。

  兩個人在屋裏坐了一會兒,便有一個丫環來請郭無常道:“郭公子,這邊請。”

  林晚榮也要跟著去,那丫環卻阻攔住他道:“我家小姐說,請林公子在這裏稍等片刻。”

  雖說林晚榮本意就是為郭無常拉線的,但見這秦仙兒這麼不給面子,心裏也有些不爽,心道,你拽什麼,待會兒老子就讓你唱十八摸。

  郭無常在的時候,兩個人還可以說會話,他這一去,林晚榮一個人在這裏枯坐便實在有些無聊了。

  喝了幾口丫環送上的清香松子茶,正要走動一下,卻聽一個女子的聲音自裏屋傳來道:“相識滿天下,知交無一人。林公子,你便是這麼看我的麼?”

  珠簾掀開,一個窈窕身影自裏屋走了出來,正是那國色天香的秦仙兒。

  她似是剛剛沐浴過,秀發低垂,臉蛋暈紅,目中閃爍著微微的笑意,身上散發著淡淡的茉莉清香,這番素雅打扮,更是映襯出她的美麗異常。

  “原來小姐躲在屋裏聽我說話,實在讓我有些受寵若驚啊。”林晚榮微笑道。

  “哪裏是我偷聽,我便住在這屋裏,林公子說話的聲音太大了些,我就聽到了這麼一句。”秦仙兒嬌笑道。

  “那我是不是可以算得上是秦小姐的入幕之賓呢?”林晚榮調笑道。

  “勉強算是吧。”秦仙兒的笑容越發的燦爛起來。

  原來這裏屋竟然是秦仙兒香閨,難怪這外間布置得如此幽雅。

  林晚榮忽然想起一事,方才那丫環帶著表少爺往門外行去,難道不是去見這秦仙兒。日,這表少爺腦子不好使,可別讓那幾個丫頭合夥賣了。

  秦仙兒目光閃爍,似是知道他的想法般,捂唇輕笑道:“你這人油嘴滑舌,卻沒想到還有幾分忠心。放心吧,你那位少爺,自然有人伺候了。”

  既然她如此說了,林晚榮便放下心來,也笑道:“他是我家少爺,我當然要關心了。不過,秦小姐,你不去見我家少爺,反而來找我,這是為何啊?”

  秦仙兒瞥了他一眼,輕哼道:“哼,別以為我不知道,那些話兒都是你想來編排我的,竟還要汙到人家郭公子頭上,我可不上你這當。”

  她眉頭輕皺,隱有幾分嗔意,卻又有幾分笑意,似是一個天真無邪的小女孩,惹人疼愛。這幾句話,似嗔似怨,也不知哪句是真,哪句是假。

  林晚榮可不上她當,哈哈笑道:“秦小姐,你不要管是誰說的,只說這話說的對還是不對。”

  秦仙兒嬌嗔道:“道理是有幾分,但是你當著那麼多人的面,我怎麼下得了台,仙兒是個女子唉。”

  秦仙兒嘟著小嘴,美目輕瞟,臉上帶著幾分薄怒,又有幾分羞意,實在是一個動人的尤物。

  林晚榮有自知之明,這個秦仙兒在自己面前這番做作,絕非是看上了自己,而是必有企圖。拿住了這一點,林晚榮便無所顧忌了,哈哈笑道:“別的都不說了,仙兒小姐找我,可是學會了我要聽的小曲?”
作者: lovie    時間: 2009-3-28 17:53

正文 第七十一章 誰幫誰贖身?(2)
(更新時間:2007-4-23 19:11:00本章字數:3815)


  

  秦仙兒臉色幾分薄怒,嗔怪的看了他一眼道:“男人都不是好東西。人家只是想和你說些話,你卻這般輕薄人家。”

  “仙兒小姐,明人之前不說暗話,你這番惺惺作態,對別人或許有用,但在下有自知之明,小姐還是說說找我做什麼吧。”林晚榮直言不諱的道。與這小妞鬥嘴沒什麼意思,還是開門見山的好。

  秦仙兒目裏閃過一絲驚異之色,笑著道:“既然林公子如此說了,仙兒也不敢再有隱瞞了。其實找公子來,仙兒是有些音律上的事情,想要向公子請教。”

  林晚榮擺手道:“姑娘這可是問道于盲了。在下五譜不識,五音不全,說到音律,那是一竅不通。”

  秦仙兒奇道:“聽公子如此說,仙兒倒有些奇怪了,公子是如何尋得仙兒曲裏的破綻的?”

  “很簡單。”林晚榮道:“多聽,多看,多想。”

  見秦仙兒疑惑的眼神,林晚榮解釋道:“前面兩個就不用我多說了,至于第三點,最為重要。仙兒小姐的琴藝固然高超,但一味的模仿前人,技巧無創新,曲譜無創意,都是沿襲別人的東西。名曲雖為名曲,但別人聽久了,就難有新鮮之感。小姐有此才華,為何不嘗試自己譜曲?自己譜的曲自己唱來,更能領會其中的神韻,也更有味道。”

  秦仙兒難得的露出 腆之色道:“自己譜曲,仙兒也有想過,但諸多大家陣列于前,仙兒怎敢班門弄斧。”

  “此言差矣。自己譜曲是為何目的?是為了取悅他人博得贊賞?如果真是這種目的,恕我直言,秦小姐,你一輩子就只能摹仿別人。琴為心聲,說白了,是為了愉悅自己,首要目的就是相讓自己高興,有了靈感,你就寫,你想唱就唱,管他別人那麼多做什麼。”林晚榮這一篇唯心主義的歪理,卻被他說的振振有詞。

  “想唱就唱。是極,是極,公子一語點醒我夢中之人。我差點就入了窠臼,落了俗套。”秦仙兒興奮的道。

  “對啊,有靈感就寫,就算沒有別人欣賞,也還有自己嘛。譬如眼下,姑娘與我獨處一室,不知道有沒有靈感,寫下一篇念郎君,我保證會膾炙人口。”和秦仙兒談了幾句,林晚榮忍不住口花花的調笑起來。

  秦仙兒臉上泛起一抹紅暈道:“公子又在笑話仙兒了。說實話,公子這麼懂得音律,偏還謙虛道一竅不通,定是看不起仙兒。”

  林晚榮苦笑道:“我家鄉的那些小曲,和這裏的完全不同,曲譜簡單,歌詞直白,說了你也不會明白。就拿有一首歌來說吧,歌詞是這樣寫的,我愛你,愛著你,就像老鼠愛大米,不管你走到哪裏,我都願意陪著你,這樣愛你——怎麼樣,這詞你受得了嗎?”

  秦仙兒紅著臉輕啐一聲道:“這是哪裏的詞兒,恁地大膽了些,怎麼唱得出口。”

  這便出不了口,那你要是看見丁字褲情趣內衣,還不知道會羞成什麼樣呢,看著秦仙兒羞紅的小臉,林晚榮心裏泛起一種邪惡的想法,若是讓這秦仙兒穿上丁字褲在自己面前搔首弄姿,不知道會是怎樣一番景象呢。想想就流鼻血啊。

  秦仙兒見他癡癡呆呆的樣子,急忙道:“林公子,你這是怎麼了?”

  “丁字褲,啊,胡蘿蔔,我想吃胡蘿蔔。”林晚榮老臉難得的紅了一下,胡扯道。

  “噗嗤。”秦仙兒輕掩櫻唇,笑出聲來:“你這人啊,一會兒聰明,一會兒迷糊,也不知道哪句是真,哪句是假。”

  “秦小姐又何嘗不是呢?”林晚榮打了個哈哈道。

  兩個人便都不說話了,那秦仙兒仔細的打量著林晚榮,眼中還有幾分笑意。

  媽的,可別真是看上我了吧,老子可沒銀子幫你贖身,你倒貼的話,本公子倒可以考慮一下。林晚榮暗道。

  良久,秦仙兒方才開口道:“你真的是蕭家的家丁嗎?”

  林晚榮抖了抖青衣長袖道:“如假包換。”

  秦仙兒歎了口氣道:“你如此才學,怎麼偏生去當了下人呢。林公子,你若不嫌棄,我幫你贖身吧。”

  日!林晚榮腦袋短路了,老子剛才還在想幫她贖身,怎麼眨眼之間,卻變成了這小妞要幫我贖身?難道她要包養我?日,老子雖然長的帥了點,你也不能把老子當“鴨子”啊。

  見林晚榮臉上神色陰晴變幻,秦仙兒這般玲瓏人兒立即明白了他的想法,當下嗔道:“林公子,你想到哪裏去了,我是想讓你到我這裏來幫忙。”

  幫忙?林晚榮明白了她的意思,她付違約金讓林晚榮跳槽過來,可是這妓院裏適合男人做的工作,便只有龜公了,難道她讓我從家丁墮落到龜公,靠,是個男人都不能接受。

  林晚榮還沒說話,便聽秦仙兒繼續道:“我想請林公子過來做仙兒的先生,不知道公子意下如何?”

  做秦仙兒的先生?雖然明知道先生是老師的意思,可是想起這其中的岐義,林晚榮還是愣了半晌。

  “怎麼,公子不願意麼?”秦仙兒見林晚榮久久不肯出聲,急忙問道。

  林晚榮吞了口口水,下意識的舔了下嘴唇道:“秦小姐,我可不敢做你的先生。我在蕭家做家丁,少爺和小姐對我都不錯,自由自在,挺逍遙的。再說了,我哪有什麼東西可以教你秦小姐的。”

  秦仙兒歎了口氣道:“公子學識眼光,皆非常人所能及,如此說來,倒是仙兒福薄了。”

  秦仙兒臉上有種淡淡的失望,蓮步輕移,緩緩行到窗邊,望著窗外遠遠的青山,幽幽道:“誠如公子所言,相識滿天下,知交無一人,這種滋味誰人能懂。我在這裏,雖然風風光光,但是許多的事情,哪裏是表面上看起來的這麼簡單呢?”

  這秦仙兒雖然變幻莫測,但說到底卻還是個雙十年華的妙齡女子,心裏裝了許多的事情,這一眼望去,她窈窕的背影,竟有幾分蕭索之意,直讓人欲摟她入懷,好好的憐愛一番。

  林晚榮走到她旁邊,目光往外看去,歎道:“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若是事事都依人所願,那生活還有什麼趣味可言。”

  秦仙兒噗嗤一聲笑了出來道:“林公子,你說的話總是很特別哦。放心吧,仙兒方才是故意裝出來的樣子,想讓公子多多憐惜仙兒,哪裏想到卻惹到公子這一番感慨。”

  這秦仙兒還真是善辯,一會兒意味闌珊,一會兒又巧笑嫣然,當真是個百變魔女。

  他強任他強,明月照大江,林晚榮充分發揮了阿Q精神,不以為意的笑笑。

  遠處幽暗處一聲清嘯,幾朵焰火升上天際,在空中爆炸開來,象是一朵美麗的白蓮花。

  “咦,這是誰家的小孩子放煙花?”林晚榮奇怪的道。

  秦仙兒看到這白蓮花,臉色一變,聽這林晚榮的話,卻忍不住噗嗤一笑,白了他一眼。

  “林公子,既然你不願做我先生,那以後能不能常來看看仙兒,和你談話,讓仙兒很是輕松呢。”秦仙兒道。

  “不能。”林晚榮斷然拒絕道。

  秦仙兒愣了一下,以前還從沒有男人這樣直接拒絕她呢,忍不住幽怨道:“難道仙兒在先生眼裏,竟是如此不堪麼。”

  林晚榮嘿嘿笑道:“這妙玉坊是什麼地方,我一個小小家丁哪能天天來?有那心,也沒那銀子啊。”

  秦仙兒嗔道:“公子偏就喜歡這般作弄仙兒。哼,你若不來,我就讓人拿了我的名剌,去蕭府請你來,哼。”

  兩人熟識之下,這秦仙兒似乎轉了性子,竟像小女孩般耍起了小性子,偏偏林晚榮生的賤,心中隱隱還有幾分歡喜。漂亮的女人,總是受歡迎的,他心裏哀歎。

  秦仙兒似乎有點心神不甯,林晚榮知道是告辭的時候了,便抱拳道:“時候不早了,今日叨擾了小姐,還請小姐原諒則個。”

  秦仙兒笑著嗔道:“公子怎麼又突然變得這麼客氣了,仙兒一時還有些不習慣呢。”

  林晚榮哈哈大笑道:“這面子上的功夫,還是要做一下的,以免有人責怪在下唐突了佳人。”

  秦仙兒見他說話如此直白,咯咯笑了幾聲,便送他出去。

  “小姐不必遠送,到妙玉坊門口就可以了。”林晚榮大咧咧的道。

  秦仙兒愣了一下,今天遇到這個臉皮厚的林公子,她一晚發愣的次數,比之前所有加起來還多。偏生他這般和自己說話,自己心裏竟然沒有拒絕的意思,反而覺得這人與那些公子哥們處處都有不同。

  “想的美,我就送到這裏了,林公子慢走。”秦仙兒哼道。

  林晚榮哈哈大笑著走到門口,忽然轉過頭來道:“秦小姐,問你個事。”

  秦仙兒點點頭道:“請講。”

  “秦小姐,你到底會不會唱十八摸?”林晚榮蕩笑著道。

  秦仙兒:“。。。。。。”

  




正文 第七十二章 大小姐(1)
(更新時間:2007-4-24 12:01:00本章字數:3159)


  出了這妙玉坊的門,想起秦仙兒聞聽自己問話那又羞又怒嗔怪的表情,林晚榮就覺得像吃了撒尿牛丸一樣的爽。你這小妞,管你什麼百變魔女,終還是玩不過少爺我。
  想起少爺,林晚榮忽然一拍腦門,不好,表少爺還在裏面待著呢,剛才走的急,也沒問那秦仙兒講郭少爺弄到哪裏去了,真是失算。

  正在懊悔間,卻見從妙玉坊裏歪歪扭扭走出來一個人,看那身影,象是表少爺。

  林晚榮急忙過去叫道:“少爺——”

  那人抬起頭來,臉上映滿鮮紅的唇印,不是郭無常還是誰來。

  “少爺,你這是——”林晚榮急忙道。

  “那小娘們,真夠勁。”郭無常渾身酒氣,眉開眼笑的道。

  不用說林晚榮也知道是怎麼回事了,秦仙兒肯定是安排了一個青樓女子,將這表少爺安撫的服服帖帖。

  自己在那裏與秦仙兒神交,表少爺卻找了個女子身交,林晚榮暗自搖頭,男人啊,還真是見不得漂亮女人。

  這表少爺渾身脂粉味道,臉上也不知被多少小妞親過了,到處是鮮紅的口紅印子,再加上多喝了些,走起路來,已是歪歪扭扭的不堪入目。沒有辦法,林晚榮只得扶著他,往蕭府行去。

  到了距府前不遠的地方,一陣滴滴答答的馬蹄聲,還夾著些車 轆的聲音,傳入二人耳裏。林晚榮回頭一看,一輛馬車從二人身邊緩緩駛過,一個騎白馬的男子和幾個家丁,護衛在馬車旁邊。

  “吱——”只聞幾聲輕響,那馬車竟慢慢停了下來,從馬車裏面傳來一個清脆的聲音道:“外面行著的,可是郭表哥麼?”

  “不是郭表哥,是你林哥哥。”這郭無常體重不輕,林晚榮扶的甚是吃力,心裏正不爽,聽到有人問話,也沒管是誰,順勢就沒好氣的答道。

  “大膽。”一聲男子怒喝,那馬車旁邊騎白馬的男子馬頭一調,幾步攆了過來,手執馬鞭指著林晚榮道:“你這奴才,好大的膽子,竟敢口出輕薄。”

  這個男子二十多歲,身材和林晚榮差不多高,儀表堂堂,濃眉大眼,長得跟朱時茂似的,此時跨騎在白馬上,憤怒之間,威風凜凜。

  白馬王子?林晚榮腦裏忽然冒出這個詞。不可否認,這個男子的相貌非常不錯,而且英武逼人,並非那些文弱書生可比,對女孩子很有吸引力。

  媽的,騎白馬的就一定是王子麼?說不定是唐僧呢,還拽得跟二五八萬似的。林晚榮暗道。

  見這男子充滿鄙視的望著自己,林晚榮心裏惱怒,卻不去望那男子,只對著這白馬大聲道:“你這似驢非驢的畜生,攔住我的路,所為何意?”

  那男子卻非等閑之輩,聽他暗罵自己,怒聲道:“你這奴才口出輕薄,我便替蕭小姐教訓教訓你。”話完,那男子揚起馬鞭,便向林晚榮身上狠狠抽了過來。

  林晚榮嚇了一跳,媽的,你說打,老子就讓你打了?他扶著一個人,行動不方便,若是自己躲閃,那馬鞭便抽到郭無常身上了。

  關鍵時刻,林晚榮扶著郭無常身體一側,兩個人在地上翻了幾個滾,躲過那馬鞭。站起身來時,身上已經沾滿泥土,極為狼狽。

  那男子沒料到這奴才還敢躲閃,還待再打,卻聽馬車裏的女子道:“陶公子還請住手。”

  陶公子狠狠瞪了林晚榮一眼,轉向車裏道:“蕭小姐,這奴才這般輕薄,就讓我代你好好懲罰他一番吧。”

  那女子沉默半晌才道:“這是我蕭家的事,陶兄還是教給我處理吧。”

  聽那蕭小姐稱他為陶兄,陶公子臉上浮現一個笑容道:“賢妹既然如此說了,那就任由賢妹處理吧。”

  才一會兒功夫,就陶兄賢妹的喊上了,林晚榮心裏大憤,忽然想起這陶公子稱呼車裏人為蕭小姐,而這馬車和這陶公子皆是滿面塵色,又想起蕭玉霜說過的,她姐姐今晚回來。日,這馬車裏坐的莫非就是那蕭家大小姐?

  林晚榮心裏暗暗叫苦,若真的是那蕭家大小姐,自己剛才吃她豆腐,雖是無意,但卻是事實,只怕她聽了進去,這以後哪裏還會有好日子過。

  正說話間,卻見車簾子掀開,一個身材窈窕的女子從裏面走了出來。

  這女子雙十年華,眉如遠山,目似秋水,唇似點絳,鵝蛋臉,杏眼瓊鼻,生的甚是美貌。看那面容,與蕭夫人竟有六七分相象,也難怪那畫能以假作真,讓蕭玉霜都難以分辨了。

  就算用屁股想,也知道眼前這女子必然就是蕭大小姐了。林晚榮暗歎,今晚真他媽衰。

  蕭大小姐似是經過了長途跋涉,滿面風塵之色,臉色甚是剛毅,眉間隱有幾分憂色,與那秦仙兒比起來,少了幾分嫵媚,卻多了幾分堅毅味道。

  一個小丫鬟蹦下車來,扶住蕭大小姐的手,迎她下來。陶公子急忙上前一手拉住馬 繩,另一只手便要去扶蕭大小姐。

  蕭大小姐感激的一笑道:“多謝陶兄了。”卻沒有讓他扶過,直接拉著小丫環的手,連足落了地。

  郭無常在地上打了個滾,酒意已經醒了幾分,再聽到表妹的聲音,魂都嚇沒了,急忙拉住林晚榮的手道:“林三,是表妹回來了,我們快躲。”

  出去偷吃,被抓了現行,林晚榮也正有此意,兩個人的步調空前一致,轉過頭就要偷偷離去。

  “郭表哥,你這是要到哪裏去?”大小姐的聲音從背後傳來,她方才便已認出了郭無常,見他似乎要躲,便開口問道。

  林晚榮心裏一松,還好,這大小姐不像是要追究自己責任的樣子。

  郭無常見躲無可躲,只得停住腳步道:“啊,啊,是玉若表妹啊,你終于回來了,姑母大人和玉霜表妹都正在等著你呢。”他邊說,邊偷偷的擦著臉上的種種痕跡。

  蕭玉若行到二人身前,看了一眼林晚榮,說出了一句讓他膽戰心驚的話兒:“你這奴才,口出輕薄,罰你掌嘴二十。”

  林晚榮目瞪口呆的望著這蕭大小姐,這小妞太狠了吧,長得倒還不錯,卻上來就下毒手,也太沒人情味了。

  見這奴才毫無禮數的盯住自己,蕭玉若怒道:“你可是不服?”

  陶公子走過來道:“賢妹,讓我來教訓教訓這奴才。”

  蕭玉若說幾句話還情有可原,什麼時候輪到這姓陶的說話了,騎個白馬,還真他媽就以為自己是王子了?

  林晚榮瞪了那陶公子一眼道:“我蕭家之事,哪輪到你這馬夫插嘴。”

  剛才陶公子為蕭玉若去牽馬 繩,落在了眾人眼裏,現在林晚榮諷他為馬夫,倒也說的過去。

  表少爺正低著頭,聽到林晚榮的話,心裏直樂,這姓陶的,一看就知道是在對自己表妹獻殷勤,他心裏當然不爽了,林三算是給他出了口惡氣。

  陶公子氣惱萬分,偏偏蕭玉若沒有發話,林晚榮說他是個外人一點不假,便只冷笑看著,也不發話。

  這個陶公子極有城府啊,林晚榮見他眨眼之間便安靜了下來,心裏驚歎,此人不可小覷了。

  蕭玉若見這奴才膽子極大,凶相畢露,隱隱透出些強橫,心裏也是一驚,心道,府裏什麼時候多了這個家丁出來了,怎麼以前就未見過?

  林晚榮對蕭玉若道:“大小姐,我叫林三,是府裏新晉的家丁。”

  “你就是那個合同制員工林三?”蕭玉若多多少少有些吃驚,她臨走之前,也聽說了一個合同制員工,卻因為走的匆忙,也沒來得及細細詢問,卻沒想到眼前這個高高的很是耐看的家丁,就是那個合同制員工林三。

  “不管你是什麼人,只要是我蕭家家丁,這般語出輕薄,必要懲罰。”蕭玉若冷冷說道。她久經商場,處事老練,頗有些女強人的風範。

  “輕薄?大小姐此言何意?”林晚榮故作驚慌道:“方才我只是聽到有人叫郭表哥,還以為是聽錯了呢,所以才開個玩笑。難道大小姐認為我會對你輕薄?”

  明知這個林三是在狡辯,可他最後一句話卻讓蕭玉若無法回答,她雖是磨練已久,卻始終沒有林晚榮那般厚臉皮,若是懲罰他,便是應了他對自己輕薄那句話了。

  見這個家丁口尖舍利,油嘴滑舌,蕭玉若很是討厭,但她到底非尋常女子,當下冷笑道:“徒逞口舌之利,難成大器。”

  

 


正文 第七十三章 大小姐(2)
(更新時間:2007-4-24 18:15:00本章字數:3126)


  今晚九點還有一章,兄弟們投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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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小姐,我是當家丁的,可不敢想著能成什麼大器。”林晚榮苦著臉道。

  蕭玉若沒有說話,倒是那陶公子冷笑了幾聲道:“總算你還有幾分自知之明。”

  對這陶公子,林晚榮可沒什麼擔憂的,見他對自己冷嘲熱諷,當下也毫不留情的道:“陶公子,現在就想插手我們蕭家的事,恐怕還不到時候吧?”

  這話極毒,他是看出了陶公子正在追求蕭玉若,而且兩個人一起回來,顯然已經有了一定交往,才故意這麼說的。

  果不其然,陶公子臉色一變道:“你這奴才,在胡說些什麼?”

  “陶公子,我是蕭家的家丁,卻不是你的奴才,在我家小姐面前,哪輪得到你指手畫腳。”林晚榮諷刺道,他看出蕭玉若與這個陶公子的關系,似乎還沒有好到那個地步,便毫不留情了。

  陶公子本也是金陵城的風流人物,哪曾受過這般惡氣,而且還是一個小小家丁,饒是他涵養再好,也是氣得臉色發白,總算他城府頗深,沒有當場發作,這讓林晚榮對他的警惕更增加了三分。會叫的狗不咬人,咬人的狗不會叫,這是前世的經驗,林晚榮一直牢記著。

  蕭玉若見這個家丁滿口胡編,心裏對他的鄙視更增添了幾分,當下也不理他,望著郭無常道:“郭表哥,這麼晚了,你這是要到哪裏去啊?”

  郭無常見實在躲不過去,便只得抬起頭道:“玉若表妹,我是聽說你要回來,特地帶了林三到這裏來等你的。”

  這番話聽得林晚榮直笑,少爺是帶著我到窯子裏等你的。

  表少爺臉上的胭脂口紅卻沒來得及完全擦去,蕭玉若看得直皺眉,怒聲道:“表哥,我與你說過多少次了,要好好用功讀書,少去那些煙花之地,這樣才能對的起舅父大人與母親的一番苦心,你怎麼就不聽呢。”

  表少爺諾諾嚅嚅,不敢說話,這個表妹,雖然年紀比他小,但天生就是幹大事業的人,諾大一個蕭家被她打理的井井有條,蕭家的每一個人都對她有幾分敬畏,自己尤甚。

  蕭玉若見自己表哥如此不堪,心裏直歎氣,回頭卻看見那個賊眉鼠眼的家丁正捂嘴偷笑,想起他方才的輕薄,又想起他既然與表哥在一起,那些齷齪事定然也是一起去了,更是氣不打一處來,怒聲道:“你這惡奴,竟帶著主子去那般地方做惡,來啊,將這奴才拖下去,重責一百大板。”

  我日,林晚榮一下子跳了起來,這小妞抽瘋了,一百大板下去,老子還有小命嗎?跟隨蕭玉若的幾個人高馬大的家丁聞聲走了過來,便要去拉林晚榮。

  林晚榮大聲道:“且慢!”

  蕭玉若冷冷看了他一眼道:“怎麼,你還有話說嗎?冤枉你了嗎?”

  林晚榮見大小姐看自己不順眼的樣子,也不去管他那麼多了,大聲道:“不是冤枉,是大大的冤枉。請問大小姐,你是哪只眼睛看到我帶著少爺去的?”

  蕭玉若愣了一下道:“你與郭表哥一起出現,自然是兩個人一起去的。表哥的脾性我很清楚,若是無人教唆,他自己是絕對不敢去那個地方的。”

  這蕭大小姐的猜測還真准,今天這事兒,確實是林晚榮的主意,可要說這表少爺是個老實人,那也太假了,他在青樓裏那一套動作,甭提多嫻熟了,早已經不知道去過多少次了,只是瞞著大小姐而已。

  為了屁股著想,林晚榮是死也不會承認的。“大小姐,這麼說,一切都是你的猜測了?猜測也能拿來作為事實嗎?”林晚榮打量著大小姐,冷哼道。

  只是林晚榮有些大意了,這個蕭大小姐掌管諾大個蕭家,又豈是易與之輩,她不理林晚榮,反倒對著郭無常道:“郭表哥,是不是這林三帶著你去那種地方的?你不要怕,這種欺壓主子的惡奴,我自會收拾他。”

  這蕭大小姐看得真准,郭無常敬畏大小姐,自然不敢說假話,從他身上打開缺口是最有效的。只要郭無常指認了林三,那就坐實了他的罪名,這一頓大板是少不了的。

  看著表少爺雙腿打哆嗦,林晚榮感覺大事不妙,這表少爺可沒什麼硬骨頭,媽的,難道今天要死在這小妞手裏。日,打死老子也想不到,有一天會讓一個小妞打屁股。

  這種關鍵時候,林晚榮穩定的心理素質發揮了極大作用,他望著蕭玉若冷笑道:“大小姐,你這樣說,便是鐵定了要賴到我身上了。”

  蕭玉若不甘示弱的道:“若不是你,難道是郭表哥自己要去的不成。”

  這招利害啊,林晚榮心裏暗道,打死郭無常,他也不敢承認是自己要去的,這個蕭大小姐果然精明強幹,三兩句話,就把林晚榮和表少爺逼到了死胡同。

  “少爺如此誠懇勤奮的人,怎麼會想到要去那種地方呢,自然不會是少爺要求去的。”林晚榮暗地裏誇獎了表少爺一番。

  表少爺急忙點頭道:“對,對,表妹,不是我要去的。”

  蕭玉若不屑的道:“既不是表哥自己要求,又不是你帶去的,難道還是別人來請的不成?”

  “對極,對極,大小姐果然聰明之極。的的確確是有人邀請我們去的。”林晚榮心裏暗念阿彌陀佛,心道這頓板子總算要免了。

  “你以為我會信嗎?表哥那些朋黨,母親早就警告過了,諒他們也不敢帶表哥去那種地方。”大小姐冷笑道。以郭表少爺的學識和能耐,哪能交什麼有深度的朋友,都是些狐狗之輩,家裏又沒什麼實力,蕭夫人為了讓侄兒好好讀書,只一句話便打發了他們。

  見這個蕭大小姐咄咄逼人,林晚榮很是惱火,媽的,不就是去嫖了個妓嘛,男人不嫖妓,白長小JJ,你以為你是警察啊,要這樣追問不休。

  “大小姐既然要問,我就直說了。事無不可對人言,按說這也是個好事,說出來也沒什麼的。少爺是受了妙玉坊花魁秦仙兒小姐的邀請,去與她做些學識交流的。”林晚榮大言不慚的說道。秦小姐,你幫了我這次,我下次不讓你唱十八摸了,減少一摸,就讓你唱個十七摸。

  “對,對,”表少爺眼睛一亮,媽的,這個林三太有才了,這種借口都想的出來,而且冠冕堂皇:“是秦仙兒小姐邀請我過去的,她還唱了首小曲,叫做《曲玉管》,我順便給她指出了一些不足。純粹是學術性的交流,表妹可千萬不要誤會。”

  這個表少爺要不是天生骨頭軟的話,倒也是個搞銷售的料子,說起謊話來眼都不眨,還順手沾了林晚榮的功勞,臉都沒有紅一下。

  “哦?”這下蕭大小姐倒奇怪了,那秦淮河邊的花魁秦仙兒自己雖然沒有親見過,但她的名字卻是早就聽說過的,不僅豔麗無雙,更有驚世琴技,芳名早已經傳遍了金陵城。金陵城中,凡是是個人物的,都知道她的名字。只是聽說這秦仙兒為人清高,結交的都是上流公子名家才子,自己這個表哥有幾斤幾兩她是清楚的,那秦仙兒即便眼睛瞎了,也是不會和表哥說上一句話的。只是這個家丁和表哥說話表情真摯,不似作假,而且只要自己派人一查,事情就能知曉,他們應該不敢欺騙?這是怎麼回事?難道那個秦仙兒真的相中了自己表哥?若真有此事,那倒是件喜事,秦仙兒這等才女若是成了自己親戚,也是個美談了。

  蕭大小姐自顧自想著心事,旁邊那久未說話的陶公子卻很有些不屑。郭無常是個什麼料,他早就打聽清楚了,至于那位秦仙兒自己更是親眼見過,要說她邀請郭無常共研學問,那是不可能的。

  林晚榮見大小姐陷入沉思,便知道今天這事就算揭過去了,只是這個大小姐鐵面無私,自己以後須得小心行事,別又被他抓住了馬腳。想到這裏,便又有些不爽了,沒遇到這小妞之前,老子在蕭家風流快活似神仙,怎麼這小妞一來,老子就處處別扭呢。還真他娘邪門了。

  “你們說的可是真話?”大小姐沉思了一會,終于抬頭問道,聽話裏的意思,已經相信了幾分。

  林晚榮剛要說話,卻見大小姐瞪他一眼道:“你這人謊話太多,未嘗可信,郭表哥,他說的這話可是當真?”
作者: lovie    時間: 2009-3-28 17:56

正文 第七十四章 有鳳來儀(1)
(更新時間:2007-4-24 21:03:00本章字數:3522)


  感情林晚榮在大小姐眼裏已經成了謊言的代名詞了,至于這樣嗎,不就是沒看見你的時候隨口開了個玩笑嗎,這樣的睚 必報,跟那個叫姓肖青璿的小妞有得一拼。
  表少爺急忙雞啄米似的點頭道:“此事絕對當真,今天妙玉坊裏很多人看見的,我和林三還被秦小姐請進去喝茶,交談良久這才回來。”

  你“交”,我談,合稱交談。林晚榮看了表少爺一眼,兩個人都長出了一口氣。

  大小姐點點頭,總算沒有繼續追問下去,她面上有幾分疲憊之色,擺擺手道:“既然如此,你快些與我一起進府去吧。”

  他們立身的地方離蕭家大院不遠,交談了一陣,早已經驚動了蕭府中人,沒走出幾步,便見一個嬌俏的身影迎上前道:“姐姐,你可回來了。”

  林晚榮凝眼看去,正是蕭二小姐,她神態嬌憨可愛,正撲在姐姐懷裏撒嬌,就像一個還沒有長大的小丫頭。

  蕭玉若卻是極為疼愛自己的妹妹,輕輕拍著她肩膀,嗔道:“你這丫頭,我才離開幾天啊,就成這般模樣了。這幾天你乖不乖,有沒有欺負別人?”

  真是知妹莫如姐啊,這個大小姐定然是知道自己妹妹的品性才會有此一問,林晚榮心裏感歎道。

  “哪有嘛?”蕭玉霜不好意思的一陣扭捏道:“我這些天沒有欺負人,倒是差點讓一個壞蛋給欺負了。”

  籲——林晚榮深吸一口氣,他自然知道蕭玉霜所說的欺負她的那個人是誰,想想剛才大小姐那副貼面無私的態度,要是她知道自己還揍了她妹妹,老子今天就只有趴著回去了。你這小妞可別瞎說啊,不然的話,老子的小命就要葬送在這裏了。

  “你啊,不去欺負別人就不錯了,還有誰敢來欺負你呢?”大小姐撫摸著妹妹的頭發,憐愛的說道,她還以為妹妹是在自己面前撒嬌呢,哪裏知道欺負了二小姐的那個人就在眼前。

  “咦,林三,你怎麼也在這裏?郭表哥,你這是怎麼了?是去唱戲麼?染了這麼多胭脂?”蕭二小姐口無遮攔的道。

  郭無常訕訕笑笑,不敢說話,林晚榮道:“二小姐,我與少爺有些事情,恰巧就碰到了大小姐回府,所以就湊到一起了。”

  蕭玉霜對著林晚榮神秘一笑道:“林三,你們今天晚上到哪裏去了啊?”

  林晚榮愣了一下,說到:“哦,少爺帶我出去辦了點事情?咦,你怎麼知道我不在府中。”

  蕭玉霜也不說話,從懷裏掏出個小冊,在林晚榮眼前飛快的晃了一下,便又收回到懷裏了。林晚榮眼尖,一眼便看清,蕭二小姐手裏拿著的,正是那三版小報的原稿。有了這原稿,什麼大師之類的胡話,都被拆穿了,蕭二小姐定已經知道這小報就是自己的主意了。可奇怪的是,林晚榮明明記得這原稿是放在了自己房中,這蕭二小姐是從哪裏找到的。

  “很奇怪是吧?”蕭玉霜得意的低聲道。

  “你從哪裏找到的?”林晚榮問道。

  蕭玉霜見他神色嚴厲,便小嘴一嘟,哼了一聲轉過頭去。

  “你是不是到過我房裏?”林晚榮想了一下便明白了,這個蕭二小姐無法無天,進自己房間算是什麼。

  蕭二小姐見他神色震怒,心裏不自覺有些害怕,眼眶一紅道:“你這麼凶幹什麼,我等姐姐不著,就想去找你講個故事我聽,誰知道你不在房裏,我就看到了這個。”

  也不知怎的,蕭二小姐看他發怒,心裏隱隱有種懼怕,神態之間便有些委屈。

  作為一個現代人,林晚榮是十分重視隱私權的,自己的房間怎麼能讓人隨便進呢。幸好,那春宮畫冊自己隨身攜帶了,否則落到這小丫頭手裏,還不知道會出什麼事情呢。

  “還給我吧。”林晚榮伸出手道。

  “哼,不給。”蕭玉霜道:“這小冊明明就是你的主意,你卻騙我,你這人壞死了。”

  都被拆穿了,也沒什麼好保密的了,林晚榮便道:“我也不是故意騙你的。”

  二小姐咬了咬嘴唇,輕聲道:“那這畫也是你畫的了。”

  “是我畫的。”事到如今,林晚榮也只有認了。

  “真的?”蕭二小姐臉上一陣喜色:“我就知道,林三,你可真有本事。”這林三是二小姐誤打誤撞引進蕭府的,如今見他這麼本事,二小姐自然臉上有光了。

  “蕭二小姐,這算是我們之間的一個小秘密吧,希望你能替我保密。”林晚榮道。他倒不怕別人,只是這蕭大小姐精明強幹,又對自己有偏見,若是讓她知道了自己借她謀利的事情,還不知道要重責多少大板呢。

  “那就算我們之間的小秘密了。”蕭玉霜小臉有點發燙,望著他道:“不過,你要答應我兩個條件。”

  “說吧,什麼條件。”對這個蕭二小姐,林晚榮並無幾分懼怕,他有充足的信心,能夠搞定這個二小姐。

  “第一,你要每天都給我講故事,不許賴皮。”蕭二小姐眨著眼道

  “能不能稍微寬松一點,例如一個月講一個。”林晚榮苦著臉道。

  “不行。”蕭玉霜直接拒絕了。

  “半個月?”

  “七天?”

  “不行了,頂多兩天一個,再快我就受不了了。”林晚榮咬著牙道。

  “好,那就兩天講一個故事,你說的,我可記得哦。”蕭玉霜一副得勝的姿態。

  林晚榮無奈的點頭道:“說吧,你的第二個條件呢。”

  “第二,以後,你也要為我畫這樣一副畫像。”蕭玉霜向往的道。

  “沒問題。”林晚榮心裏長長的出了口氣,這個問題實在是太容易辦到了。見蕭玉霜臉上露出的甜甜的笑容,林晚榮突然想起那日董巧巧見到這畫時,那副向往的神情,依稀記得自己也答應過她同樣的要求。只是不知道這丫頭現在這個時候在幹什麼呢,是不是在小床上輾轉反側的想著自己呢?

  “喂——”二小姐在他身邊連續叫了幾聲,林晚榮才清醒過來,急忙道:“二小姐,你說什麼?”

  蕭玉霜嘟著嘴道:“你在想什麼?我叫了你好幾聲,你都不答應。”

  林晚榮哦了一聲道:“那你剛才說了什麼?”

  二小姐哼了聲道:“我說以後,你只准給我畫像,不准再給別的女子畫像。”

  “這怎麼行?”林晚榮大叫道,這個小妞太霸道了吧,自己可是答應過巧巧的:“這事絕對不行。二小姐,我已經答應了你兩個條件,你就不要再逼我了,否則,嘿嘿。”林晚榮向她小屁股上瞄去。

  蕭玉霜嚇了一跳,以為又激發了他的凶性,待見到他只是做做樣子的,便定下心來,對著他哼了一聲,決口不提那條件了。

  他二人落到最後,這最後幾句話,說話的聲音大了點,蕭大小姐回頭,只見那可惡的家丁正在與自己妹妹說些什麼,兩人言談甚歡。

  大小姐對這個家丁極度缺乏好感,見妹妹與他走在一起,心裏有些不悅,便道:“玉霜,你過來,到我身邊來。”

  蕭玉霜點點頭,對林晚榮道:“林三,可別忘了你答應我的條件哦。”

  待見到林晚榮點頭,蕭玉霜才走到姐姐身邊,親熱的拉住姐姐道:“姐姐,我來了。”

  “二小姐,在下陶東成,這廂有禮了。”陶公子對蕭二小姐施禮道。

  “原來是陶公子,咦,你怎麼與我姐姐一起來了?”蕭二小姐還了一禮,奇怪的道。

  “哦,我在安徽辦些事情,恰巧就碰到了大小姐,所以一起回來了。”陶東成道。

  “是啊,說起來,我還要感謝陶兄這一路護衛呢。”蕭大小姐大方笑道。

  蕭玉霜眼珠轉了一下,略略望了陶東成一眼,便已知道是怎麼回事情。

  聽語氣,這蕭玉霜已經不是第一次見到陶東成了,如此說來,陶東成追求蕭大小姐倒又一段時日了,不知道他們進展到哪一步了?不過看那蕭大小姐的語氣和神態,兩個人似乎還不是很親密。林晚榮八卦的想道。

  “玉若,你可回來了。”眾人走到蕭府門口,蕭夫人早已走到門口,拉住大小姐的手,笑著道。她們母女本就有六七分相象,蕭夫人又這般年輕,站在一起便像姐妹花似的。

  “娘親,這幾日家中可還安好?”蕭大小姐雖然已經執掌了蕭家,但在娘親面前卻像是回到了孩提時代,多少還有些依戀。

  蕭夫人慈愛的摸了摸女兒的秀發道:“家裏能有什麼事情?倒是你經常在外面行走,要多多注意身體才是。”

  “晚生陶東成,見過蕭夫人。”陶東成向蕭夫人恭敬行禮道。

  “原來是陶少當家的。”蕭夫人微笑道:“我聽玉若說了,少當家親自趕去安徽,這次多虧了少當家的照應,生意才能進行的這麼順利。”

  “夫人這是說的哪裏話。蕭陶二家,便快要連為一體了,還分什麼彼此。”陶東成笑道。

  連為一體?林晚榮愣了一下,大小姐和這陶東成定親了麼?日,這陶東成倒是好福氣,揀到這麼個美人。

正文 第七十五章 有鳳來儀(2)
(更新時間:2007-4-25 12:21:00本章字數:3513)


  蕭玉若淡淡一笑道:“陶兄,這件事情我還要再好好考慮一下。過些時日再提不遲。”
  陶東成高深一笑,道:“這等大事,自然要好好的考慮清楚,那我就等待賢妹的好消息了。”

  見蕭大小姐已經到家,陶東成再沒有逗留下去的理由,便向蕭夫人和兩位小姐告了個罪,蹬上馬鞍一抱拳,撥轉馬頭飛奔而去,確實是英姿颯爽。

  蕭大小姐在門口駐足良久,似是有什麼難決之事,良久,方才歎了口氣道:“娘親,我們先進去吧。”

  林晚榮初時以為是蕭陶兩家要聯姻,過了一會兒,便看出不是那麼回事。看得出那個陶東成是在追求蕭大小姐,但是要說姻親,那還隔得遠,最起碼蕭大小姐的態度不是很明確。那麼陶東成所言的“連為一體”到底是指的什麼事情呢?見這蕭家母女三人發愁的樣子,似乎是很難決定,難道真的關系著蕭家的命脈。

  林晚榮想了一會,忽然道,我想這些做什麼,我是到這裏混日子的,做完一年我就走了,還去操這心幹什麼?難道幫蕭家解決了問題,她們還願意給老子個男主人幹幹。只能意淫一下,想想罷了。

  回到自己那小屋,忽然覺得疲累無比,今晚事情可真多,不僅遇到了那個善變的花魁秦仙兒,又遇到了剛剛歸來的大小姐,還差點挨了她的板子,想了一會兒便不知不覺進入了夢鄉。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林晚榮忽然覺得有些不對勁,猛地睜開眼來,卻見眼前站著一個人,正冷眼望著自己。

  “鬼啊——”林晚榮大叫道,渾身冷汗涔涔。

  那人影靜靜站在那裏,一動不動,任林晚榮大聲叫喊。

  林晚榮喊了一陣,卻不見人來,那影子一動不動,象是根本沒有生命般。

  林晚榮心裏稍微平靜了一下,正要伸手去觸那影子,卻聽一個聲音道:“你怎麼不喊了?”

  似是個女子聲音,還似乎有幾分熟悉,可在三更半夜,突然有一個詭異的影子突然出現在自己房間,如果是你,你能有什麼聯想?林晚榮沒有嚇的尿褲子,已經算是膽大的了。

  “你,你,是貞子?”想起看過的那部恐怖片,林晚榮汗毛都豎起來了,輕輕問道。

  “貞子是誰?”這次這個“女鬼”的聲音大了點,聽她聲音極為美妙,林晚榮心裏的膽氣壯了幾分,管她是人是鬼,只要是母的,就沒有老子搞不定的。林晚榮安慰自己道。

  “你到底是誰?”林晚榮自床上爬起來道。

  “怎麼,你不認識我了麼?暖風熏得游人醉,直把杭州做汴州。當日你可威風的緊啊。”影子冷笑道。

  想起這詩,再加上這有幾分熟悉的聲音,林晚榮腦中一亮,驚道:“你是肖青璿?”

  淡淡的月光照進房中,映在絕色公子那豔麗無雙的臉上,她望著林晚榮道:“沒想到你還記得我啊。”

  “你是來殺我的?”確定了這個影子是人,而且是個女人,林晚榮心裏的懼意減少了幾分,只要是女人,老子就有辦法搞定。只是他已經見識過了這肖青璿的辣手,不敢輕舉妄動。

  “你認為呢?”肖青璿話裏似乎沒有任何感情,冷冰冰的像個冰塊。

  “這個,肖小姐,”林晚榮訕訕笑道:“那日之事,純粹是個誤會。再說了,我當時也被你打傷了,差點連命都丟掉了。咱們應該也算扯平了吧。哦,要不,我向你道個歉?”想起那日之事,林晚榮心裏依然憤恨難平,但此時小命在這女人手裏,他可不敢表現出來,只得暫時壓在了心底。

  肖青璿冷道:“如果道歉有用的話,要捕快做什麼?”

  我倒,這小妞還會這一手兒啊,林晚榮心裏暗罵,見這小妞不吃軟的,本想給她來硬的,可想想她的本事,還是算了吧,怎麼都硬不起來。媽的,這男人當得窩囊啊。

  想到這裏,林晚榮心裏一硬,便也不說話了,要殺要奸你隨意吧。兩個人都不說話,一時僵持在那裏,黑暗之中,林晚榮似乎只聽到了自己的呼吸。

  這小妞連呼吸都沒有,難怪這麼冷血。林晚榮暗自想道。

  林晚榮還從沒試過這樣的情況。一個黑暗的夜裏,一個極品的美女,坐在你的床邊,看你睡覺,若這個美女的身上沒有衣服,那當然是一件極快意的事情,可現在這個美女身上不僅穿著衣服,如果不出所料的話,她的身上還有一把極其鋒利的寶劍。這就有些不好玩了。

  林晚榮覺得自己的呼吸有些冷,這種氣氛有些恐怖。偏在這種氣氛之下,林晚榮卻覺得自己困了,想要睡覺。

  “什麼時辰了?”林晚榮實在乏了,忍不住問道。

  “三更時分了。”肖青璿道。

  “哦,如果你沒事的話,那我繼續睡了。”林晚榮打了個哈欠道,二人這一問一答,倒似是同床共枕的夫妻般。

  肖青璿見他當真就要睡去,表情終于有了一絲波動,似是哼了一聲道:“你真要睡麼?那倒也好,睡夢中給你一刀,倒也沒有痛苦了。”

  “大小姐啊,你要殺就殺吧,別再嚇唬人了好不好?嚇人很好玩嗎?嚇人千遍不如給人一刀。”林晚榮苦著臉道。

  “你也會害怕麼?那你當日那般欺負我的時候,怎麼不見你害怕?”肖青璿恨恨道。

  “當日是我欺負你麼?是你欺負我吧。我不就說了句你是小妞嘛,這本來就是事實,用得著下毒手嗎?還真應了那句老話兒了,蛇蠍蜂兒口,最毒婦人心。”林晚榮覺得自己是真的冤,說錯一句話就要殺人,媽的,這世界還有沒有王法了。

  肖青璿愣了一下,似乎他說的有些道理,他雖有些冒失,但罪不致死,自己當時情急之下,下手過重,也確實有些不對的地方。但他在水下的輕薄,卻令她終生難忘:“那你在水下那般輕薄于我,這帳要怎麼算?”

  “這是我的過激反應,你想想,我命都沒了,哪裏還知道自己在做什麼?”林晚榮道。

  “過激反應?那我今日便要殺了你,也算是我的過激反應了吧。”肖青璿的情緒似乎帶著點點的激動。

  “小姐,不要動不動就打打殺殺好不好,拜托你了,你可是女孩子,以後還要嫁人的,你這樣動不動就拔劍,以後誰敢娶你?”

  林晚榮漸漸的沒了恐懼,這小妞要是真想殺自己的話,睡夢裏直接給自己一刀,那樣多幹淨,現在卻來說這麼多話,明顯的是不會殺自己了。

  他還沒想完,便聽嘩的一聲,一把鋒利的寶劍,便帶著寒光,冷冷的架在了脖子上,那冰冷的刀鋒,讓他心裏感到了陣陣的涼意。

  我日,這個小妞玩真的?老子這可是脖子啊,萬一這小妞一不留神,那就真的掛了。林晚榮心髒咚咚的跳了起來,嚇的不敢說話,連大氣都不敢出,深怕一出氣,脖子割了刀子,徹底嗝屁。

  “你怎麼不接著說了?你不是挺大能耐嗎?”肖青璿的聲音回響在林晚榮耳邊道:“是不是以為本姑娘不敢殺你。”秋水寶劍便又貼近了林晚榮脖子幾分,逼得林晚榮都無法出氣。

  今日這事沒法善了了,這個小妞似乎一定要殺了我,媽的,既然沒指望了,死就死了,老子要是怕了你這小妞,就罰老子鑽你褲襠。

  想到這裏,林晚榮心裏一狠,索性不去看她,閉上眼睛一言不發。

  那肖青璿見他沒了動靜,凝神看去,卻見他緊閉雙眼,一動不動,竟似睡了過去。

  他這個人平時嘻嘻哈哈的,沒想到倒也有些骨氣,肖青璿心裏暗贊了一聲,纖手伸出,帶著寒光的寶劍似一陣風般自林晚榮脖間穿過。

  這劍光極快,林晚榮還沒眨完眼,劍已不見了,只有肖青璿靜靜站在那裏,也不知道將寶劍藏在了哪裏。

  剛才劍峰擦著林晚榮脖子而過,他已經感到了那股深深的涼意,只要肖青璿稍微一分神,林晚榮就徹底消失在這個世界上了。

  林晚榮背上已經完全濕透,不過他也算是死了一道的人了,對這肖青璿也沒什麼懼怕了,便冷哼道:“怎麼?不殺我了麼?”

  肖青璿哼了一聲道:“今日暫時不殺你,他日必定取你性命。”

  說了這些話,林晚榮已經漸漸的摸到了這個肖青璿的脾氣,便裝作沒聽到她的話般,問道:“你怎麼知道我住在這裏?你又是怎麼找到我的?”

  “找到你很難麼?蕭府的一個小小家丁而已,就算是十個你,我也輕松找到。”肖青璿的口氣裏帶著些淡淡的驕傲。

  林晚榮點點頭道:“我倒是希望有十個我,這樣你可以殺十次,我還可以多活幾天。”

 



正文 第七十六章 這個美女愛殺人(1)
(更新時間:2007-4-25 18:41:00本章字數:3359)


  肖青璿忍著笑意道:“你倒是打的好主意,你有這些想法,我卻還沒這破功夫呢。”
  淡淡的月光灑進來,林晚榮見這肖青璿雪膚玉顏,眉如春山,眼如秋水,便像月宮裏的嫦娥下了凡塵。她此時身著一身黑色勁裝,胸前雙峰未用布條纏住,一片波濤洶湧。林晚榮想起那日自己親自丈量過的世界小姐極的身材,忍不住吞了口口水,這小妞,真是個極品。

  “你在看什麼?”林晚榮自以為自己在夜裏打量她的身材,她應該看不到,所以眼光便有些肆無忌憚,哪裏想到肖青璿夜能視物,將他猥瑣的目光盡數看在了眼裏,心中又羞又怒。

  “看你啊。”林晚榮大方說道,反正她不殺自己了,老子又沒錢,她不會劫財,頂多是劫個色,還有什麼好怕的。

  肖青璿只覺得在這個登徒子面前,空有一身功夫,卻完全使不上來,也不知是中了什麼魔法。

  “你今天找我有些什麼事情?不會就為了半夜偷偷摸摸的進來看我睡覺吧?”林晚榮笑著說道。

  “劍,我的劍呢。”肖青璿咬牙切齒。

  “好了,好了,開個玩笑,說說吧,你到底為什麼找我。”這個小妞動不動就要拔劍,媽的,老子總有一天也要對你拔“劍”,要“殺”得你心慌慌眼茫茫,哭爹又喊娘。

  肖青璿自然不知道他心中的齷齪想法,思索了下才道:“今日,那秦仙兒和你說了些什麼?”

  “你怎麼知道秦仙兒?你,跟蹤我?”林晚榮睜大眼睛道。

  肖青璿不齒的笑笑道:“你覺得,你有什麼可以值得我跟蹤的。”

  這倒也是,不過這話也太傷自尊了吧,林晚榮道:“你對我態度不好,我拒絕回答。”

  肖青璿哭笑不得,這個家夥完全不按套路出牌,一會兒狡猾的像個狐狸,一會兒委屈的像個孩子,還真不好對付。

  她哪裏知道這正是林晚榮泡妞神功的厲害之處,就像他曾經對洛遠講過的一樣,要激起女人的霸性,柔性和母性。

  “我沒有跟蹤你,只是今日有些事情,恰巧在那妙玉坊裏看見了你的精彩表演。秦淮無語話斜陽,家家臨水映紅妝。春風不知玉顏改,依舊歡歌繞畫舫。月明人斷腸!沒想到,你還有些本事。”肖青璿對這詩倒也記得清楚。

  林晚榮笑道:“秦淮無語話斜陽,家家臨水映紅妝。春風不知玉顏改,依舊歡歌繞畫舫。誰來歎興亡!”

  肖青璿愣了一下,雖只是改了五個字,這詞的意境卻完全不同了,從纏情到憂國,竟然有了截然不同的味道。

  “誰來歎興亡,誰來歎興亡。”肖青璿反複吟唱了兩遍,才道:“林晚榮,你有這種心思,總算我大華還有希望啊。”

  又來了,林晚榮心中暗叫道。他上次就得知這個肖青璿是個忠心的保皇黨人,還為此有過一番爭論。

  “看來你真的不是跟蹤我去的。”林晚榮道:“能不能告訴我,你到底是什麼人?”

  肖青璿反問道:“你以為我是什麼人?”

  林晚榮歎道:“我從來不玩這種文字游戲,頭疼!”

  肖青璿哼了一聲道:“那你就不要問了。我是什麼人,跟你沒有幹系。”

  也對,我跟她完全是兩個世界裏的人,問這些幹什麼,關我鳥事啊?想到這裏,林晚榮便不吭聲了,兩個人俱都沉寂了下來。

  一個男人躺在床上,一個女人站在床前,說不詭異那是假話,要說曖昧,卻又有些冤枉了林晚榮。他與這肖青璿的接觸只有兩次,而且都在不太友好的氣氛中,除了殺氣之外,剩下的便只記得她的容貌與身材了。

  肖青璿也看不懂眼前這個家丁,明明是滿腹的才學,卻又似乎什麼都不懂,有時霸道,有時又軟弱,叫人完全看不透。此時二人雖近在咫尺,卻像是被隔離在兩個世界的人。

  肖青璿一驚道,我想這些做什麼,還是問他正事要緊。

  “林晚榮,你真的不願意告訴我,那秦仙兒與你談了些什麼嗎?”

  林晚榮無奈的道:“我和她還能談些什麼?你也看到了,我只是指出了她曲子裏的一些問題,她請我進去詳細解釋一番。”

  “就只這麼簡單?”肖青璿疑惑的道:“她有沒有跟你談起過什麼別的事情?例如她從哪裏來,到這裏又要做些什麼?”

  “沒有。”林晚榮斬釘截鐵的道:“拜托,小姐,我與她今晚才是相識,你認為她會和我談些什麼,難道是談情說愛啊?”

  見肖青璿凝眉苦思的樣子,林晚榮捉暇似的笑道:“哦,我明白了,你不會是吃醋了吧?”

  “吃醋?”肖青璿迷茫的道:“我吃什麼醋?”

  “見我與秦仙兒走的過近,你自然吃醋了。”林晚榮自我感覺良好的說道。

  肖青璿實在想笑,這個家夥,不僅臉皮奇厚,自我感覺也好的過份了。肖青璿看了他一眼道:“你認為你有什麼地方,值得我為你吃醋?”

  靠,又是這種語氣,這個肖青璿似乎處處都有些高人一等的意識,跟她開玩笑,也這般的沒趣,還是那秦仙兒好,媚到了骨子裏。

  “林晚榮,你最好不要與秦仙兒走的太近。”肖青璿忽然道。

  “什麼意思?我交什麼朋友,你好像管不著吧?”林晚榮不爽的說道。

  “我只能告訴你,這個秦仙兒不簡單,你要是萬一牽連進去,就很難脫身了。”肖青璿不去理會他的語氣。

  “你喜歡我了?”林晚榮突出奇兵,笑著問道。

  “你,你,這登徒子。”肖青璿氣的說不出話來:“我要殺了你。”

  “又是這句?能不能換點有創意的,這一晚上,都不知道要殺我多少次了,拜托,你就真的殺我一回吧。”林晚榮道。

  肖青璿眼淚在眼窩裏打轉,也不說話,轉頭便要出去。月光灑在她的身上,自她袖間,似有幾滴水珠落了下來。

  躲在房子裏也會下雨?林晚榮心裏奇怪,忽然看到她那身夜行服,心裏突有所悟,急忙自床上跳起來,拉住肖青璿道:“小妞,哦,肖小姐,你受傷了?”

  肖青璿倔強的擺開他手道:“不要你管。”

  對她這種脾性,林晚榮已經有幾分習慣了,便放開她的手道:“我根本不想管。可是我告訴你,傷口如果不盡快處理的話,就會化膿發炎,留下一道大大的傷疤。如果是一個男人那倒無所謂,可是你這樣一個貌美如花的女子,那可就慘了。”

  果然,肖青璿有些意動,猶豫了半天,才道:“什麼叫發炎?”

  唉,跟她還真是沒法解釋,林晚榮道:“總之,你就要聽我的話,盡早處理傷口,免得留下那些可怕的後遺症。”

  說完,也不等她說話,摸到一個火鐮子,啪的一聲,將那油燈點亮了。

  肖青璿顯然被他說的有些害怕,女子,特別是漂亮的女子,對自己的容貌和肌膚都是十分在意的,見林晚榮將油燈點亮,也不知怎的,她臉上竟然浮現了一絲淡淡的紅暈。

  林晚榮轉過身來,見這肖青璿雖是一身黑色勁衣,卻已恢複了女裝打扮,當真是玉貌花顏,美豔不可方物。方才月光下如冰冷仙子,此時昏黃的油燈下,雖仍是不好接近,卻隱隱看到了些嫵媚。

  林晚榮歎了口氣,女人長成這樣,還真是禍國殃民啊。

  肖青璿對自己的容貌有著充分的自信,見他看了自己一眼便不再看了,心中也有些奇怪,難道我比不上那個秦仙兒漂亮麼。

  林晚榮走到她身邊,見她胳膊上中了一劍,傷口雖不深,卻仍在流血不止。這小妞還真玩命啊,林晚榮無奈的搖搖頭,找到那日吃狗肉喝剩下的女兒紅,又撕了些幹淨棉花,泡在了酒裏面。

  肖青璿看著他的動作,奇怪的道:“你這是做什麼?”

  “酒精棉,消毒。”知道說了也白說,林晚榮幹脆以最簡單的字眼解釋了一番,管她懂不懂,又不是要教她。

  肖青璿見他的樣子,知道他是不想對自己解釋,忍不住輕哼了一聲。

  林晚榮將手洗幹淨,又打了盆熱水來放在桌上道:“好了,開始了。”

  肖青璿見他似乎很專業的樣子,心裏安定了點,但還是忍不住提出了問題:“這個,以後真的會留下傷疤嗎?”

  林晚榮幾乎可以肯定,只要用上魏老頭留下的金創藥,她這個地方一定會恢複昔日的光潔,但是女人碰到這種問題,基本已經處于半傻狀態,林晚榮說了幾遍,肖青璿還是不放心。

  林晚榮不耐煩了,一把扯下自己衣衫道:“你自己看吧。”

  “啊,你要幹什麼?”肖青璿驚道:“你,你敢輕薄于我,我就殺了你這登徒子。”

  嘩的一聲,那寶劍也不知道是從哪冒了出來,帶著徹骨的寒意,架在了他脖子上。
作者: lovie    時間: 2009-3-28 17:57

正文 第七十七章 這個美女愛殺人(2)
(更新時間:2007-4-26 12:00:00本章字數:3371)


  神啊,救救我吧,這個小妞又要殺我了。林晚榮心裏哀歎。
  “拜托,肖小姐,你是武功高強的俠女,我是一只螞蟻都捏不死的文弱書生。要說非禮,也只有你非禮我。我要敢對你動手,那還不是壽星老上吊,活的不耐煩了。”林晚榮沒好氣的道。

  肖青璿臉色通紅,想到他說的話似乎也沒錯,便將劍收了回去,只狠狠瞪了他一眼,卻再也不提什麼殺人的話了。

  “我是讓你看看我這裏,這是被你上次刺傷的,你看看,有沒有傷疤?”林晚榮歎口氣說道。

  原來是這樣!肖青璿想起自己上次確實是刺過他,還是淬了毒的,但見他肩膀上根本就看不出受傷的痕跡,她心裏放下了,不好意思的輕聲道:“上次,真對不起了。我後來找過你的,但數十名水下好手,都尋你不著。”

  林晚榮點點頭,也不說話,撕開她那半截斷袖,見那傷口處,血跡正在慢慢止住。他用自制的酒精棉輕輕擦了上去,將那傷口徹底洗淨。

  肖青璿身體一陣輕輕顫抖,被一個陌生男子撫摸自己的肌膚,雖然說病不忌醫,又隔著棉花,那種感覺還是讓她有些羞澀。

  這小妞的皮膚真好啊,也不知道是不是天天泡溫泉,望著肖青璿手臂上晶瑩如玉的肌膚,林晚榮狠狠的吞了口口水。

  將傷口洗淨,又抹上上好的金創藥包紮完畢,林晚榮這才歎了口氣道:“好了,本大夫以人格保證,不會留下疤痕,還你一片晶瑩如玉的肌膚。”

  肖青璿羞澀望了林晚榮一眼道:“多謝你了。”

  林晚榮大度的揮揮手道:“不用客氣,不過以後可要注意了,一個小姑娘家家的,別整天想著去跟別人打架,萬一把你的花容月貌哪裏弄破一點,我會心疼死的。”

  肖青璿似乎也有些習慣他的胡言亂語了,只狠狠瞪他一眼,也不說話了。

  這肖青璿今晚與人打了一仗,又有傷在身,早已疲憊不堪。夜深人靜,又是孤男寡女,林晚榮還算體貼,便道:“我到旁邊那屋去。你就在這裏休息一下吧。”

  肖青璿神情一緊道:“你,你這是幹什麼,我馬上就走。”

  “隨便你了。反正你這種俠女高來高去,我想管也管不著。”林晚榮打了個呵欠,往旁邊那屋走去。

  “那你,你不准進來,否則,我——”肖青璿似乎有些服軟了。

  “殺了我是吧,唉,被你威脅,都成習慣了。”林晚榮無奈的說道:“把你的劍放在枕旁,只要有生物經過你身邊,甭管它是什麼蚊子,臭蟲,拔劍,嘩啦一下,統統消滅。你是俠女嘛,這點事情輕松搞定。”

  肖青璿聽他說的有趣,想笑,卻又不想弱了面子。

  “對了,那個秦仙兒真的和我沒有什麼關聯,我一個小小家丁,能與她有什麼糾葛?你就放心吧。”林晚榮走到門前,也不知哪根神經發炎,突然來了這麼一句。

  “關我什麼事!”肖青璿哼了一聲,臉上有些發燙。

  一晚上碰到了秦仙兒,蕭玉若,肖青璿,三種不同滋味的美女,看得眼花繚亂,還真他媽累啊。林晚榮伸了個懶腰,管他什麼美女,睡覺要緊。這一覺兀自香甜。

  第二天早上醒來,忽然想起那個肖青璿,折到旁邊屋裏一看,被子折得整整齊齊,卻哪裏還有她的人影,若不是被有余香,林晚榮定然以為是夢境一場。

  想想和這個肖青璿的相識,竟然是殺出來的,還真他媽怪了。林晚榮搖搖頭,看看時間不早,便不去想這些事情了,正要出門,卻看見久違的福伯從大門外走了進來,手裏捧著一大盆花草。

  “林三,快來幫幫我。”福伯大聲叫道。

  林晚榮接過他手中的盆栽一看,巧了,這可不就是自己那日在城外遇到的那種奇怪的植物嗎。

  “福伯,這是你從哪裏找到的?”林晚榮也懶得追究他向二小姐告密的事情了,這種帶著點熟悉的味道讓他很是好奇。

  初時,他還以為是煙葉,也曾小小的興奮了一下,後來仔細回憶了一下自己見過的煙葉,似乎不是這種樣子,而煙葉的味道是嗆中帶著苦,這花的葉子雖也有些嗆,卻有種淡淡的香味。

  福伯笑著說道:“我這一輩子對別的都不感興趣,就是喜歡些花花草草,特別是這些我沒有見過的樹木。你那日跟我提起之後,我昨日從城外回來,順便去看了看,這不,就移植了幾棵回來。”

  “那福伯,你知道這是什麼樹嗎?”林晚榮問道。

  福伯搖頭,以他多年的知識,竟也認不出這是什麼樹木。不過他就喜歡這種未知的東西,那樣研究起來才有樂趣。

  這似花非花似草非草的植物綠油油的,走近它,依然能聞到那種嗆鼻的味道。林晚榮將福伯帶回來的盆栽慢慢搬到花園中,放在那些火紅的玫瑰旁邊。

  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剛把這植物放到玫瑰旁邊,那嗆鼻味道似乎減少了許多,再仔細聞了一下,果然是這樣。不僅如此,原來濃濃的玫瑰花香也有所減淡,變成了淡淡的幽香。

  這是怎麼回事?林晚榮愣了一下,頭腦中劃過一道閃電。

  “香料?!”他大聲喊了起來,一蹦三尺來高。

  他終于想起這是什麼東西了,這棵像樹一樣的植物,在他老家叫做三花草,小時候田野裏地裏遍地都是。他家鄉招商引資的第一個項目,就是一家法國獨資的香水制造工廠,聽說就是因為法國佬看中了這三花草的資源。

  那時候林晚榮還小,不知道這三花草做什麼用的,經過剛才的實驗比對,他腦子裏一下反應過來,這是香料啊,制造香精的香料。三花草與不同的花草搭配組合,可以中和花香,調配出不同的香料,再以香料搭配酒精和水,那就是香水了。

  香水這玩意兒,林晚榮可不陌生,他追求女孩子的時候送過各種各樣的香水,什麼香奈兒,古龍,蘭寇,也是駕輕就熟了。

  日,這可是財源啊,林晚榮興奮的抱住福伯,大聲道:“謝謝你了,福伯,這下咱們發財了。”

  福伯不解的道:“發什麼財啊,又不是撿到了金子。”

  林晚榮自然無法與福伯細說,只好望著福伯笑了笑。

  他興奮了一陣,心裏便冷靜了下來,有了香精的原料,這才是第一步。三葉草與花露以不同的配比組合,就會制成不同的香料,這裏面很有些講究,需要好好試驗。而且,不同的人,口味也不同,這事還得多多琢磨。

  不過有了這個發現,林晚榮自然興奮異常,他有信心,只要多多的實驗幾次,他一定能配置出香水。有了這些秘方,奶奶的,老子不是小發,是大發了。

  林晚榮興奮了良久,才想起自己還要去書房。走在路上,卻聽見兩個小丫鬟道:“小菊,你知不知道,聽說昨天城東的王老爺家遭賊人搶了,不僅損失了許多銀兩,還死了好些人呢。”

  “真的?就是販賣茶葉的王老爺家?聽說他家可有錢了,跟咱們蕭家差不多呢。怎麼就遭搶了呢?”

  “是啊,聽說那些賊人都是高來高去的,那王家的護衛根本就沒辦法。”

  “聽說早些時候城北的姓劉的大戶也遭搶劫了,是不?”

  “是啊,聽說也是一樣的情況——”

  女人天生好八卦,林晚榮也懶得理她們,徑直入了書房,卻見表少爺的位置上空無一人,那先生正坐在桌旁打瞌睡。

  林晚榮正感覺奇怪,忽然背後有人拍自己的肩膀道:“林三,你來得可真早啊。”

  林晚榮轉過身去,就見蕭玉霜那個小丫頭眉目如畫,笑顏如花的站在了自己面前。

  “你也起得挺早啊。”林晚榮笑著道。

  蕭玉霜心裏暗哼了一聲,都日上三竿了你這懶鬼才來,我都等了你好半天了,不過這等話兒她可不好意思說出來,只望著林晚榮道:“林三,你快說說你們昨天晚上幹什麼去了,表哥喝得大醉,到現在還沒醒來,哼,娘親肯定會好好罵他的。”

  原來是表少爺宿醉未醒啊,我還道他怎麼這麼大的膽子敢蹺課了呢,不過這事鬧到夫人都知曉了,表少爺可麻煩大了。

  “昨天啊,這事大小姐知道的,你去問她就可以了。”林晚榮可不好意思說,自己帶著表少爺逛窯子去了,只好讓她去問蕭玉若。

  “哼,你不說我也知道,准沒什麼好事,是不是去見那個叫秦仙兒的女人了?”蕭玉霜嘟著嘴道。

  ***********************************************

  關于香水:本人非香水專家,文中提及的香水制造過程純屬行文需要,並無任何理論依據,大家看看就可以了,千萬不要深究,更不要模仿哦,呵呵。

 


正文 第七十八章 二小姐的請求
(更新時間:2007-4-26 18:27:00本章字數:3402)


  汗,敢情這小丫頭都知道了,林晚榮道:“既然你都知曉了,還問我幹什麼?”
  “林三,你這個人太壞了,你怎麼能去那種地方呢?”小姑娘望著他,義正嚴詞的道。

  這個問題還真沒法回答,難道告訴她是去解決生理需要的,這不是教壞了小孩子嘛。

  “呵呵,這個,你也知道的,是那個秦仙兒小姐,盛情邀請我們去的。她賞識表少爺的才華,我只好跟著少爺去了。”

  “哼,我聽姐姐向娘親講了。不過你騙得了姐姐,可騙不了我,那個姓秦的肯定不是欣賞表哥,是賞識你還差不多,別以為我不知道。”蕭玉霜咬牙說道,很有些氣憤。

  唉,沒想到這蕭家大院裏,最了解我的卻是這個小丫頭啊,林晚榮心裏有幾分感歎,他在這裏,接觸最多的,除了郭無常,就是蕭玉霜了。雖然這妮子有時候太刁蠻了些,可總體來說,經過自己的教育,她已經改了許多,最起碼在自己面前不再那麼任性了。

  “林三,那個秦仙兒,長得真的很好看嗎?”蕭玉霜見林晚榮久久不搭話,忍不住開口問道。

  “是很漂亮。”林晚榮老老實實的點頭道。

  “那她有我漂亮嗎?”蕭玉霜驕傲的挺起胸膛說道。

  這蕭玉霜確實是個極為漂亮的女子,假以時日,甚至可以超過蕭大小姐,不過她現在畢竟年紀還小,身上還有幾分青澀,以林晚榮的年紀和閱曆來說,這丫頭確實還是太小了,還得過幾年,養肥了再殺。

  “是不是我比不上她?”蕭玉霜神情一急,拉住林晚榮胳膊問道。

  “不是的,你現在年紀還小,與她沒有可比性。等過幾年,你長大一點,一定會比她漂亮的。”林晚榮說道。

  蕭玉霜臉上笑成了一朵花:“真的?”

  見這蕭玉霜神情可愛,林晚榮也覺得心裏有幾分歡喜,便點頭笑道:“確定,一定,以及肯定。”

  蕭玉霜輕哼一聲道:“我就知道,一個風塵女子,哪裏能比得上我。”

  林晚榮一皺眉道:“二小姐,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經曆,不要隨便輕視別人。那個秦仙兒雖然身墮風塵,但能潔身自好,單憑這一點,就比別人強上很多了。”這個小丫頭,生在富貴之家,天生就有一種優越感,要不然也不會那般的作弄下人。

  “知道了。”蕭玉霜吐吐小舌頭道:“你說的話,我都聽的。”

  “我說的話你都聽?為什麼?”林晚榮奇怪的道。

  “因為你對我好啊。”蕭玉霜理所當然的道:“你和別人不一樣,不迎合我,敢反駁我的話,還敢打我那裏——”她臉上紅了一下,繼續道:“會吟詩,會作畫,會唱小曲,會講故事,我很喜歡啊。”

  日,估計來個說相聲的,你會更喜歡。林晚榮一陣苦笑。

  “林三,你昨天答應了幫我畫像的,什麼時候可以開始?”蕭玉霜饒有興致的問道。

  “這個——要等我把材料准備好。”林晚榮道,其實也沒什麼准備的,就是那只臨時制作的鉛筆還在巧巧那裏,要去取來。

  蕭玉霜不知他是如何作畫的,還以為他和那些畫師一樣,要准備大堆的粉墨,便乖巧的點點頭。

  “林三,你這麼有本事,不知道能不能幫上我家?”蕭玉霜忽然歎了口氣道。

  “幫忙?幫什麼忙?二小姐說笑了吧,我一個小小家丁,能有什麼本事呢?”林晚榮笑著道。

  蕭玉霜輕聲道:“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林三,我總覺得你有這種能耐,你的主意多,腦子靈活,見識也廣——”

  “好了,好了,再說我臉都紅了。”林晚榮笑著道:“到底是什麼事情,能把我們的蕭二小姐愁成這樣。”

  “我知道的也不是很清楚,只是聽娘親和姐姐談起過,可她們總把我當作小孩子,不願意讓我參與其中。我偶爾聽到了一點,聽說是有人要與我們蕭家合營——”蕭玉霜嘟著小嘴道,顯然對母親和姐姐這般輕視自己有些不滿。

  “合營?”林晚榮吃了一驚,這年頭都有合營這個概念了麼?

  “昨夜那個陶公子你看見了嗎?就是他提出來的,要三家合營。除了我們家,還有另外一家姓何的。具體情形,我也不太清楚,我就聽娘親和姐姐談到了這麼多。”

  林晚榮眉頭皺了起來,他知道蕭家最大的生意就是販賣布匹絲綢,這種玩意兒雖然有一定的利潤,但卻是個大眾買賣,有錢人都能幹,因此競爭很是激烈。蕭家原來本來是這一行的龍頭,可這幾年做這生意的越發多了起來,光這金陵城中,就已經有好幾家的規模堪比蕭家了。生意是越來越難做了。

  “那個陶公子是怎麼回事?姓何的那家又是怎麼回事?”林晚榮皺眉問道。合營這種事情在他前世見的多了,強強聯營,共同搶占市場,是一種很有利的經營方式。不過這種聯營中間也會存在很多為題,例如,利潤分配的問題,資源調度的問題,說白了,是把雙刃劍,做好了,大家都有錢賺,做不好,就是一場吞並游戲。

  “陶公子家裏和我們做的一樣的生意,這幾年規模不斷的擴大,現在已經超過了我們家,那家姓何的,規模也僅次于我家。我們蕭、陶、何三家,是這金陵城甚至是江蘇乃至全國最大的布莊了。”

  那陶東成是個什麼來頭,年紀輕輕的,幾年之間,生意做的怎麼比這蕭家還大了?林晚榮心裏疑惑,便道:“那個陶公子,家裏可是有什麼背景?”

  蕭玉霜雖然年紀小,到底出身在世家,了解的事情不少,點點頭道:“那個陶公子的叔父是當朝的吏部侍郎,當年還是我祖父的門生。他父親,則是蘇州織造。”

  蘇州織造?這便難怪了,林晚榮心裏明白了,這個陶東成家裏有這般權勢,生意做不起來才怪呢。

  江南乃中國最為富庶之地,古往今來便有江南豐天下足的說法。除了農業之外,江南最為出名的便是江南三道了。所謂江南三道,便是揚州鹽道,金陵茶道,蘇州織造,這三樣是江南最為賺錢的生意了。那陶公子的父親,掌管著蘇州織造,那是所有布匹的供貨來源之地,他能把生意做大,自然就不奇怪了。

  想通了這其中的來龍去脈,他便明白了陶東成昨夜所說的很快就要連為一體是什麼意思了,有了蘇州織造做後台,這聯營是非作不可了。

  這其中的利害關系,林晚榮不方便對蕭玉霜講明,便道:“這些事情還是由大小姐和夫人去操心吧,你想多了也沒用。”

  蕭玉霜皺眉道:“可是我看娘親和姐姐都在發愁,似乎還沒拿定主意,不知道該不該聯營,我是她們的親人,當然想為她們分憂了。可是我一點忙都幫不上,我是不是很沒用?”

  林晚榮聽這個小女孩訴說心事,也有點為她感動,當下便笑著安慰她道:“二小姐,我能理解你的心情。但你現在年紀還小,暫時還沒有能力去幫助她們,你現在最應該做的就是讓自己高興起來,讓她們不用為你擔心。”

  蕭玉霜輕輕嗯了一聲,撇了撇小嘴道:“不過我也不是那樣一點用都沒有,最起碼我還是能引進人才的,林三,你這麼本事,幫幫我娘親和姐姐,好不好?”

  林晚榮苦笑道:“二小姐,你太抬舉我了。我只是一個下人,這樣重大的事情哪能輪到我插嘴。”

  蕭玉霜搖頭道:“林三,你在我眼裏,就是最有本事的人,就連姐姐昨夜也誇你呢。”

  “大小姐誇我?”林晚榮奇怪道,她沒打死我,已經是算我走運了。

  蕭玉霜不好意思的道:“昨夜姐姐到我房裏與我說話,見到了那本小冊,她看了你給她畫的像,竟然發呆了半晌,還說你這般作畫法,是她從沒見過的,說你有宗師之才。”

  “不會吧?”林晚榮道:“你不是答應過我要保密的嗎?”

  蕭玉霜急忙解釋道:“你不要擔心,你說過的話兒我都記得的,我只說那畫冊是我撿到的,那畫也不知道是誰畫的,後來姐姐就將那小冊拿走了。”

  見蕭玉霜面露委屈,知道讓她在姐姐面前說謊,也是為難她了,當下也不忍心責怪她,只道:“放心吧,我沒有怪你的。”只是不知道那畫冊落到大小姐手中,又會起些什麼波瀾呢。

  “林三,你就幫幫姐姐,好不好,算我求你了?”蕭玉霜拉住林晚榮的胳膊,嬌聲哀求道。

  她都說了這麼多遍了,林晚榮無奈的道:“好了,我想一想,想到了辦法再告訴你吧。”

  蕭玉霜破涕為笑道:“林三,我就知道你最好了,你今晚到我房裏來吧!”

  “什麼?”林晚榮大吃了一驚,下巴差點掉了下來。






正文 第七十九章 美人贈我蒙汗藥(1)
(更新時間:2007-4-27 11:50:00本章字數:3132)


  老天,這樣是不是太快了點?家丁偷小姐,何況這小姐還沒成年呢?有點刺激。
  “哎呀,你想到哪裏去了。”蕭二小姐也意識到了自己話裏的不妥,臉頰飛紅,急忙解釋道:“我是讓你來給我講故事,我這幾天老是做惡夢,夢見我們蕭家家破人亡的,我好害怕,林三,你今晚來給我講個故事好不好?”

  原來是這樣啊,林晚榮偷偷抹了一下冷汗,暗自為自己的齷齪想法感到慚愧,無奈的點點頭道:“好。”

  這一天下來便與蕭玉霜說些話,那表少爺竟然一天沒來,下午的時候,林晚榮便早早的回到了自己屋子裏。

  他先找了幾株大的三葉草,把枝葉碾碎,將那刺鼻的汁液裝進一個大壇子裏。又去取了大把的玫瑰花瓣,好不容易才擠出點點汁液,他視若珍寶的裝在了另一個小杯子裏。

  前世他對香水有些研究,知道釀造一瓶的香水,需要幾十甚至上百斤的花瓣。眼前的院子裏花朵不少,但還是不夠用,好在有福伯在,要多少花瓣都不是問題。

  制造香精,自然先要提取汁液,而榨取汁液,用溶劑萃取最好。但在這個世界的這種極為簡陋的條件下,哪裏去弄什麼溶劑,還是壓榨法最為實用,大不了原料浪費點,本錢貴點。

  兩種汁液都是粗加工,都還混合著點點的碎屑,很是粗糙。不過這還只是一個初步的實驗,這些細節沒有必要深究了。

  這兩種汁液都需要沉澱一段時間,吃過晚飯,林晚榮回到屋子裏,見汁液已經部分變清,他忙迫不急待的往一個小碗裏倒了些三葉草,一股刺鼻的味道撲面而來。玫瑰花液過于珍貴,他舍不得多用,便用筷子蘸了一點,放進了三葉草中。

  說也奇妙,就這麼一點的玫瑰花液,一觸到三葉草的汁液,那刺鼻味道竟然減少了許多,但還沒有完全消除,林晚榮知道這是因為玫瑰花液太少的緣故,便忍痛多加了點。

  果然,只多這一點,效果便極為明顯,不僅刺鼻味道沒了,反而隱有玫瑰清香傳來。

  林晚榮心中大喜,果然有戲。為了進一步實驗,便又加了些玫瑰液,那淡香便轉為濃香,味道雖濃,卻不膩人,與那些水粉截然不同。

  屋裏清香四溢,沐浴在玫瑰花露的芳香中,林晚榮哈哈大笑,老子發財了。

  “你在做什麼?”一個清冷的聲音自他身後傳來。

  林晚榮一轉身,便看見了肖青璿那張嬌豔的臉頰。日啊,這小妞是屬貓的,走路都不帶聲的?

  見天色已經暮了,自己做實驗竟然不知不覺的過去了一個多時辰,林晚榮也不知道她來了多長時間了,更不知道她看到了些什麼,便道:“你怎麼來了?”

  肖青璿道:“我要來便來,還用問你麼?”

  “那你是怎麼進來的?”

  “昨夜怎樣進來,今夜便是怎樣進來?”

  “又翻牆了?你今天早上走的時候,是不是也翻牆了?”

  “我憑什麼告訴你。”

  肖青璿似乎又回到了以前的那種清冷的樣子,昨夜的那零星的點點溫柔,徹底不見了。

  “小姐,雖然你身份高貴,可是好歹也要懂點禮貌吧,進門之前要先敲門,明白嗎?”林晚榮惱怒的道。

  這小妞每次進來都是神秘莫測的,如果再像昨晚那樣來個貞子再現,老子就是沒有心髒病,也遲早要被她嚇死。何況老子還在做大事,不能泄密,這可是獨門秘方,十萬兩金子都換不來的。

  “你門便沒關,我自然就走進來了。”肖青璿振振有詞的道。

  “記住了,沒有下次了,要不然我可要殺人滅口了。”林晚榮凶惡的道。

  肖青璿卻是噗嗤一聲笑了出來道:“這話應該是我來說吧。”

  以她的功夫,要殺掉林晚榮簡直就是易如反掌。當然除了兩人相遇的第一次,那一次出了點意外,肖青璿的臉上有些發燒。

  “很特別的香味,有點像花香,卻又不是。這到底是什麼?”肖青璿看著林晚榮那做實驗用的小杯,饒有興趣的問道。

  她出身富貴,上好的胭脂水粉也不知用了多少,卻從沒聞過這種味道。這種味道似乎就是專門為女人釀制的,淡淡的幽香,濃而不烈,讓人百聞不厭,甚至有點上癮的感覺。

  “你覺得這味道怎麼樣?”林晚榮神秘一笑道,既然你這小妞撞到槍口上了,那你就做一下我第一個實驗的小白鼠吧。

  肖青璿咬著紅唇道:“很香,很純,很淨,我很喜歡,當然,若是再淡點,那就更喜歡了。”

  林晚榮忽然想起自己以前看過的一篇文章,叫做聞香識女人。大意是,從女人使用香水的種類,就可以看出一個女人的需求。喜歡淡香的女人,追求的是精神上的憐愛勝過肉體的,而喜歡濃香的,則是性欲旺盛的女人。

  如此看來,這個肖青璿,應該是注重精神戀愛的女人了,林晚榮嘿嘿一笑。

  “你還沒告訴我這是什麼呢?我方才見你不斷的來來往往,也不知道你在做些什麼?”肖青璿說道。林晚榮聽她話裏的意思,明顯的是已經來了有段時間了,看來是在觀察自己。

  “這個,啊,名字我還沒想好,你就把它理解為你們女人用的水粉吧。我現在也還是實驗階段,等將來做好了,我一定送你些。”林晚榮大方說道。

  肖青璿笑了一下,沒有說話,眼中卻有些難以掩飾的淡淡的驚喜。

  “對了,你來找我做什麼?難道這麼快就想我了?”林晚榮調笑道,報複她的神出鬼沒。

  肖青璿瞪了他一眼道:“每次見你,都不能說些好話,你若是這般,我便再也不來了。”

  林晚榮心裏偷笑,肖青璿也聽出了自己話裏的語病,臉上陣陣發燒,暗道,我這是怎麼了,見了他便失去了分寸,都是這人臉皮太厚,害我如此失了體統。

  她不去多想,卻從懷裏掏出一本小冊,遞給林晚榮道:“這個,給你。”

  “這是什麼?”林晚榮接過小冊,小冊上還帶著肖青璿的體溫和淡淡的芳香。

  “你不是問我怎麼進來的嗎?只要你學會了這上面的東西,你就可以像我一樣高來高去了。”肖青璿淡淡的道。

  林晚榮翻看幾頁,卻原來是本拳譜還有幾頁劍法,看這小冊年代古遠卻毫無破爛之感,定然不是一般的寶貝,如果販賣文物的話,定能賺她不少銀子。

  林晚榮是個典型的奸商,美人恩重,他卻首先想到了銀子。

  見他呆呆望著那小冊不說話,肖青璿不知道他在想些什麼,便道:“怎麼了?”

  林晚榮歎了口氣,將那小冊遞還給她,道:“肖小姐,謝謝你的盛情。只是我年紀不小了,骨頭松了,腰也硬了,這個時候再練什麼拳法,你覺得有希望麼?”

  肖青璿何嘗不知,但他年紀已大,若要從頭學起已無可能,只能讓他練些外功,有些自保能力。這拳法和劍法都是無數人覬覦的寶貝,自己好不容易弄到贈與他,卻沒曾想他竟不正眼瞧一下。

  肖青璿道:“你這個人鋒芒太盛,難免遭人迫害,習些武術防身,可以備得不時之需。”

  林晚榮搖搖頭道:“肖小姐,謝謝你的好意了。我們兩個,是完全不同世界的人。你是高來高去的俠女,我是逍遙自在的家丁,我對你那個世界不感興趣。”

  其實這肖青璿說的有道理,林晚榮早就在考慮這個問題了,當初支持董青山搞社團就有些辦起自己勢力的意思。想到這裏,他便又想起了那個總督公子洛遠,若是把他拉進社團,自己一直擔心的背後無人的問題不就解決了麼?看那小子上跳下竄的樣子,也是個待不住的主兒,沒准還真能成。

  肖青璿無奈的收起那本小冊,心裏也不知道是個什麼滋味,自己第一次送東西給別人,而且是一個關系曖昧的男子,竟然還被他拒絕了,想一想都難以置信。

  “林三,你真的就想在這蕭家做一輩子家丁麼?以你的才識和膽色,應該不會這樣甘于平凡吧?”肖青璿思索半天,開口道。

  “肖小姐,你不覺得,一個人,能夠平平安安的過完一生,已經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了麼?”林晚榮神色淡淡的反問道。
作者: lovie    時間: 2009-3-28 17:57

正文 第八十章 美人贈我蒙汗藥(2)
(更新時間:2007-4-27 18:43:00本章字數:3184)


  肖青璿沉思良久,終還是歎了口氣道:“我與你雖有些誤會,但你昨日那樣救助于我,我贈你這些,只是想要報答你的恩情,你可別誤會。”
  誤會?我誤會個屁,倒是你這小妞似乎有些誤會了。林晚榮哈哈笑道:“不要緊,我這個人忠誠善良英俊瀟灑又樂善好施,幫你一次算得了什麼,天天幫都沒問題。”

  肖青璿聽他胡言亂語,心裏跳了兩下,急忙道:“你這個人整天沒個正經的,我便再贈與你一樣東西吧,看你是最適用的。”

  林晚榮奇道:“什麼東西?”

  肖青璿也不說話,從懷裏掏出一堆的藥包,什麼金創藥,解酒藥,防曬霜,護手霜,多不勝數。

  她從裏面挑出一包道:“這個給你。”

  林晚榮奇道:“到底是什麼?”

  肖青璿忍住笑道:“蒙汗藥。”

  日,林晚榮大汗,這個小妞在玩我啊,我要這蒙汗藥做什麼,難道去做些采花的勾當。

  見他吃癟,肖青璿臉上露出一絲笑意,哼道:“你這個人,壞主意多,鬼點子多,害人的時候也多,這蒙汗藥應該能幫的上忙吧。”

  林晚榮苦笑道:“我沒你說的那麼不堪吧。”

  肖青璿似得勝般微笑,無奈的歎氣道:“你鋒芒畢露,易遭人嫉,在外行走,可千萬當心,別不小心著了別人的道,你又不習武藝,到時候我看誰來救你。”

  她此時說話溫聲細語,倒與她那冰冷的神態大為不同,林晚榮將那蒙汗藥收拾起來道:“好,這樣東西我收下了,沒想到你倒挺懂我的。”

  肖青璿沉默了一陣,便咬咬牙道:“你多保重,我先走了。”

  林晚榮道:“翻牆的時候注點意,別摔著。”

  肖青璿白他一眼,恨不得一劍將他刺穿,你這烏鴉嘴,本姑娘那麼俊的功夫,怎麼會出這樣的狀況,都要走了,不會說點好話嗎?

  她抬頭見林晚榮拼命的忍住笑意,知道他又在與自己鬥嘴,也不知怎的,心中突然升起一陣溫馨的感覺,臉上有點發燒,急忙向外行去。

  “明天還來嗎?”林晚榮恬不知恥的問道。

  見她似乎沒聽到般向外行去,林晚榮搖搖頭,心道,這小妞,臉皮還是薄啊。

  正想著,風中傳來一陣輕輕的鼻音:“嗯。”

  等他抬起頭來,那肖青璿早就走得不見蹤影了。

  林晚榮心中升起一種悵然的感覺,這個世界裏,他真正有感覺的女子,就只有兩個。一個是董巧巧,巧巧溫柔善良,喜歡聽他說話,將林晚榮看得比天還大,林晚榮很喜歡她,他也絕對不會讓任何人傷害她。這樣的女子,適合娶回家做老婆。

  而他與這肖青璿之間,感覺很奇怪,不是愛情,也不是友情,如果一定要界定的話,那就是大于友情,小于愛情,有點知己的感覺,雖然沒有幾次交往,還都是殺出來的,偏生就讓他生出了這種感覺。

  看來,我的確是玩曖昧的高手啊。肖青璿早就走得不見了影子,林晚榮還在自戀的想著。

  收拾心思,又仔細對比了一下香精的調配,努力的回想自己那有限的香水知識,剛才肖青璿的反應給了他充足的信心。她這樣出身高貴的女子都有些迷戀這種味道,其他人就更不用提了。

  林晚榮現在是摟著一塊金礦在睡覺,這實驗就越發的細心了。記下不同配比的情況,反複斟酌步驟要領,記錄在紙上。好在他當銷售經理的時候為了保密,便有自己的一套記錄方式,保證別人看不懂。

  折騰了一會兒,便將不同配比的小杯封好。制造香水是要試香的,不同時刻去聞那香水,味道都是不同的,用行話講叫做試香。林晚榮這點道理還是懂的。

  忙了一會兒,便聽見外面有個丫鬟在叫自己的名字,看看天色不早了,便想起了,今夜還要到蕭玉霜那去講故事呢。

  唉,人一有本事,事情就多啊。

  二小姐的繡樓在蕭府正中處,前面是大小姐住的地方,後面則是蕭夫人住著的。蕭玉霜年歲尚小的時候,都是與姐姐一起居住,後來到了十六歲去了發髻,便意味著女孩子成年了,就搬到專為她准備的繡樓了。

  這小樓方方正正,四角頂著四根朱漆紅柱,簷上飛雕黃瓦,外觀極為普通。只是正門匾額之上,卻是鑲了金邊。

  上了樓,便是一個極為幽雅的小書房,屋內檀香嫋嫋,穿過書房,便是一個小小的會客室。蕭玉霜笑臉如花,見林三來到,急忙跑過來拉住他的手道:“林三,你來了。”

  林晚榮微笑道:“二小姐的吩咐,我怎麼敢不來呢?”

  丫鬟送來一杯清茶,蕭玉霜親自送到林晚榮手上道:“林三,這是昨日剛送來的雨花茶,你嘗嘗味道如何?”

  林晚榮接過嘗了一口,果然清香撲鼻,唇齒留香,就連他這樣的不通茶道的門外漢,也是不由得暗歎好茶。

  蕭玉霜見他一口氣將茶水喝完,捂住小嘴輕笑道:“哪有你這樣品茶的,喝這麼急幹什麼,又沒有人與你搶?”說完,揮手讓丫鬟再上一盞。

  林晚榮笑著道:“既有好茶,又幸得二小姐親手奉上,我怎敢怠慢,便是黃連,我也一口喝進去了。”

  “你這人壞死了。”蕭玉霜捂住小口笑道:“對了,我今天跟你說過的事情,你有沒有辦法?”

  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果不其然,這小妞禮待下人,原來是另有目的。林晚榮歎了口氣道:“二小姐,我心裏即便是有了些想法,說與你聽,卻也無用啊。”

  蕭玉霜明白他的意思,她雖是二小姐,但由于年紀幼小,一直未曾參與蕭家的事務,她所說的話,自然是人微言輕了。

  “林三,你真的有辦法了嗎?”蕭玉霜謹慎的問道,眉頭一皺,似乎在思索著什麼。

  “不能說有辦法,只能說有想法。二小姐,說句你不愛聽的話,若是與人合營,咱們蕭家只有死路一條。”林晚榮斬釘截鐵的道。

  “你說的當真?”蕭玉霜語帶顫抖的問道。

  林晚榮知道自己剛才決絕的語氣嚇到了這個小姑娘,她畢竟是個尚未參與商戰的小女孩,便語氣溫婉了些道:“二小姐,我不會騙你的。這合營之計是狼子野心,深藏禍根,可千萬不能小看啊。”

  蕭玉霜不懂得這些,但她對林三卻有種近乎茫然的信任,急忙拉住他的手哭道:“林三,這可怎麼辦,我方才聽娘親和姐姐的語氣,似乎有些松動,她們都快被那姓陶的說動了。”

  在這蕭家大宅中,能有這麼一個年輕的小姑娘如此完全的信任自己,林晚榮十分的感動,可是作為一個下人,他根本就無法參與蕭家的經營,何況他也不想管。老子只是個下人,難道真的要發揚主人翁精神不成。

  蕭玉霜歎了口氣道:“林三,我好怕,萬一我們蕭家沒了,娘親和姐姐怎麼辦?我怎麼辦?你怎麼辦呢?”

  這小丫頭還真是惹人憐愛啊,林晚榮急忙寬她的心道:“你放心吧,那只是最壞的情況,何況以大小姐和夫人的聰明才智,怎麼會看不出來呢,你放心好了。”

  蕭玉霜幽幽道:“但願如你所想就好了。”

  林晚榮見時候不早,便道:“二小姐,時候不早了,你早些歇著吧。我這就回去了。”

  蕭玉霜急忙拉住他道:“你還沒給我講故事呢,我這幾日天天做惡夢,很是害怕,林三,你給我講個故事,好嗎?”

  這小丫頭楚楚可憐,林晚榮心裏一陣憐惜,便道:“好吧,我今天就給你講個射雕英雄的故事。”

  “嗯。”小丫頭趴在桌子上,雙手支頭,呆呆看他講故事。

  林晚榮做銷售經理久了,早就練就了無限誇張的本事,小的往大了講,大的往海了講,這一番故事講下來,當真驚心動魄,個個人物都讓人歎息。

  “。。。。。。郭靖和黃蓉就在桃花島上過著幸福和快樂的日子了。”靠,這射雕英雄傳還真他媽長,饒是林晚榮一再的精簡內容,卻還是講了一個多時辰,雨花茶喝了足足一大壺。看來下次得選個短點的,講個賣拐的故事。

  二小姐饒有興味的聽了半天,見他講完,臉帶笑容道:“林三,這故事你從哪裏聽來的,我怎麼感覺像是聽說書先生說書,好玩極了。我很喜歡,以後我睡覺之前,你都給我講故事好不好。”

  

  



正文 第八十一章 大小姐的誤會(1)
(更新時間:2007-4-28 12:05:00本章字數:3244)


  小丫頭還真有個癡纏勁,林晚榮急忙扯開話題道:“這個事情以後再說吧。二小姐,我現在問你個問題。你可以選擇不回答,但若是回答,可一定要說實話哦。”
  蕭玉霜點點頭道:“林三,你放心,只要是對著你,我便不會說假話的。”

  林晚榮點點頭,笑著問道:“這個射雕英雄的故事裏面,你喜歡郭靖還是喜歡楊康?”

  這是個很有趣的問題,前世的男生們,絕大部分喜歡郭靖,大概是因為他老實,對男生沒什麼威脅。女生們呢,則絕大部分喜歡楊康,大概是因為他長得比較帥,又會哄女孩子。

  蕭玉霜臉色羞紅的垂下頭去,心道,他怎麼會問出這般讓人難堪的問題,難道是有弦外之音?

  她想了一會兒,臉泛桃花,望了他一眼,聲音細如蚊蚋的答道:“我,喜歡楊康一點。”

  “為什麼呢?”林晚榮心道,果然不出我所料,女孩子們都喜歡這調調。

  “因為他很像你啊。”蕭玉霜輕聲道。

  我倒,林晚榮徹底的郁悶了,這是誇我還是損我呢。“我有他那麼壞嗎?”林晚榮苦著臉道。

  “他哪裏比的上你壞,你也不知道多會騙女孩子。”蕭玉霜紅著臉道。

  林晚榮無語。原來我在這二小姐心裏,竟然是這樣一頭大灰狼啊,可是我哪裏騙女孩子了——頂多就是騙騙巧巧那小丫頭罷了。

  “林三,那你喜歡黃蓉還是穆念慈?”小姑娘想了一下,很緊張的問道。

  日,這個問題還真沒想過,因為沒人這樣問過。林晚榮想了一下,很坦白的道:“我好像兩個都喜歡。”

  “那你到底喜歡哪一個多一點嘛?”蕭玉霜嘟著嘴道。

  “這個,穆念慈適合娶回家當老婆,黃蓉嘛,適合當紅顏知己,我也分不清到底喜歡哪一個。”林晚榮尷尬的道。

  “花心。”二小姐哼了一聲,偏過頭去不說話了,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見她臉上神色不對,林晚榮趕緊告辭下樓,蕭玉霜也不拿正眼瞧他。

  剛走到樓下,卻聽見二小姐的聲音從背後傳來:“林三,你明天還要給我講故事啊,不然,我讓你黃蓉和穆念慈都喜歡不成。”

  汗,這也是威脅?

  林晚榮出了樓來,想到這小丫頭的話,也是忍不住搖頭,只覺有幾分好笑。

  他剛走了沒幾步,便聽一聲冷哼,一個身影攔在了自己身前。

  “走開,別擋路。”林晚榮不耐煩的道。

  “哼。”這次聽得清楚了,卻是個女子聲音,林晚榮抬頭一看,卻是那個與蕭夫人有著七分相象的蕭家大小姐。

  “原來是大小姐啊,林三見過大小姐。”林晚榮打個哈哈道,他與這大小姐有些不對,昨夜差點挨了板子,雖然未曾真個挨打,卻也出了身冷汗。對這個“彪悍”的大小姐,他是敬鬼神而遠之。

  “你可是剛從玉霜那裏出來?”蕭玉若眼裏射出憤怒的光芒,冷冷說道。

  都被她看見了,也沒什麼好否認的,何況又沒做什麼虧心事,林晚榮問心無愧,便朗聲答道:“是的。”

  “林三,你不要以為玉霜年幼,你又能言善辯,我妹妹就可以任你欺負了?你這是妄想。”蕭大小姐怒道。

  “大小姐,你這是什麼意思?我什麼時候欺負過二小姐了?”林晚榮迷糊了,這小妞怎麼突然冒出來,還這樣氣勢洶洶的,難道是大姨媽來了?

  “你還敢狡辯?我問你,你方才去玉霜屋裏做些什麼?”蕭玉若將這惡丁恨的牙癢癢,這奴才竟然膽大包天,打起了自己妹妹的主意,她怎能容忍。

  這蕭玉若憤怒之時,俏麗的臉上多了幾抹紅暈,玉唇輕咬,酥胸時起時伏,豔麗無比,比起她平日不苟言笑的女強人風範,卻又是另一番滋味。

  林晚榮看得一呆,心道,這蕭家三個女人,從老的到小的,還真的是都不賴啊。不過眼下這大小姐氣色不好,林晚榮不想觸她黴頭,便大義凜然的道:“我去給二小姐講故事。”

  “講故事?你這理由說出來誰信?你那般狼子野心,以為沒有人看得出來麼?你想趁玉霜年幼無知騙了她,你,你怎麼能做出這等事來?”見這人抵賴,蕭玉若越發的憤怒起來,這般心懷歹心的惡徒,若不能及時清除,還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情呢。

  林晚榮終于聽出來了她語氣裏的意思,感情她以為自己是想泡她妹妹。日,這小妞的自我感覺太好了吧。以林晚榮的眼光和閱曆來看,二小姐這樣的年紀,在他的前世,那還是個剛上高中的小女生。他可沒淩虐籮莉的毛病,怎麼可能與這二小姐扯上關系呢。林晚榮哭笑不得。

  但是蕭大小姐的語氣實在是讓他極為不爽。媽的,身份低怎麼了,你倒是身份高啊,還不是馬上就要讓人給吞並了,只怕到時候連我這家丁的身份都不如。

  “大小姐,我想你弄錯了。我與二小姐之間清清白白,什麼事情都沒有。她才十六歲,還是個孩子,你懷疑我無所謂,但是你這樣懷疑你的妹妹,你不覺得可恥嗎?”林晚榮冷聲道。他的傲氣上來了,天王老子都不怕,何況還是個小妞。

  “你,你這惡人,竟然敢罵我無恥?”蕭玉若緊緊捏著秀拳,若不是顧于身份,她恨不得沖上去狠狠揍這個惡丁。

  “難道不是嗎?你連自己親生妹妹都不相信,還要讓我說你品德高尚?”林晚榮好笑的道:“無端汙人,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今日你這誣蔑之事若是傳了出去,我倒無所謂,二小姐一個冰清玉潔的女子,你卻讓她如何自處?她又會如何看待你這個姐姐?說你無恥,算是輕的了。”

  “你——”蕭玉若覺得自己馬上就要爆炸了,為了顧及妹妹的名聲,她特地支走了所有下人,本來以為能夠輕易解決這個問題,卻沒想到這個家丁如此狡猾善變,她一時竟然說不過他。聽這個家丁狡辯,她牙齒咬的茲茲作響,美麗的臉頰滿是怒火。

  “大小姐,二小姐還是個孩子,她需要你們的關愛。你與夫人事情再忙,也要多抽些功夫來關心下她。銀錢再多,也買不來這些親情的,等你失去了,再想珍惜的時候,就已經晚了。”林晚榮語重心長的說道。

  他這是有感而發,來到這個世界之後,他與父母妹妹是生死永隔了,想起他們傷心欲絕的樣子,他眼睛都有些濕潤了。

  蕭玉若執掌蕭家多年,精明強幹自不用提,但獨立決策多了,也造成了她有些固執的一面,她先入為主的認為林三必定是對蕭玉霜有所圖謀,再加上昨夜對他的印象極差,這個印象一時半會很難改變。

  她根本就沒去聽林晚榮說些什麼,咬著牙道:“你這奴才,當真以為我不敢把你怎麼樣嗎?”

  林晚榮火大了:“蕭大小姐,我是蕭家的合同制員工,可不是什麼奴才,有契約為證,你看清楚了。我不是仰仗你們的鼻息生活的,也許有一天,你們還要仰仗我的鼻息生活呢。”

  “你——”蕭大小姐徹底爆發了,竟不知從哪裏撿了塊石頭,狠狠的扔了過來。

  日,說不過就打啊,林晚榮嚇了一跳,急忙躲開她道:“你這小妞,瘋了不成?”

  蕭大小姐急怒之下,早已經忘記了去叫下人,她竟然直接撲了上來,揮起小拳就向林晚榮打去,看那姿勢還有幾分練過的樣子,只是似乎還沒入門。

  林晚榮一下躲開道:“你真瘋了不成?”

  “我打死你這惡奴!”蕭大小姐一拳接一拳的直往林晚榮身上砸去。

  日,還怕了你不成,林晚榮心裏一怒,兩手猛地抓住她手掌,橫起一腿擋住她踢來的小腿,順勢狠狠將她壓在假山之上,大聲道:“你醒醒,醒醒。”

  蕭大小姐急促的喘著氣,怒火滔天的望著他道:“你這奴才,快放了我,我叫你不得好死。”

  林晚榮徹底怒了,揚起一巴掌,狠狠的砸在大小姐嬌嫩的屁股上,啪的一聲脆響,蕭大小姐“啊”的一聲輕叫,兩人都驚呆了。

  林晚榮想的是,這小妞,屁股挺豐滿的。蕭玉若則想的是,我被這家丁玷汙了,我不活了。

  “我與你拼了。”她驚叫一聲,拼命的掙紮起來,雙手胡亂揮舞,往林晚榮身上抓來。林晚榮見她狀似瘋狂,心道,媽的,這算是怎麼回事啊,挨女人的打,老子還沒試過呢。

  反正一下也是揍,十下也是揍,梁子算是結下了,見大小姐不斷的掙紮扭動,林晚榮又是重重的一下,拍在她臀肉豐滿的屁股上。

  





正文 第八十二章 大小姐的誤會(2)
(更新時間:2007-4-28 18:47:00本章字數:3622)


  這一下勁道甚大,蕭玉若只覺得下體一麻,疼痛的感覺讓她神經有些麻醉了,身體象是電流經過般一陣顫抖,心裏說不出的感覺,似是疼痛,又似是有些受用,不自覺的,口中竟然 “嗚”的輕叫了出來。
  林晚榮見她臉上痛苦,眼中卻又似蒙上了一層水霧般,紅唇一張一兮,竟是有一種妖異的嫵媚之色。

  這小妞,也不知道是怎麼長的,屁股可真不小啊,林晚榮暗自吞了口口水,下意識的又重重拍了一下。蕭玉若緊繃的臀肉似乎將他手掌都彈了起來,香滑處傳來的柔膩感覺,讓他忍不住在那肥大的臀瓣上又輕輕摸了一把。

  “哦——”蕭玉若只覺得他那一掌,似是帶著些奇異的魔力,讓她渾身嬌顫,身上泛起一片奇異的桃紅色。她吃痛之下,鼻息越發的熱烈起來,竟忍不住輕哼了一聲,這一聲又輕又嗲,似是呻吟,又似是渴望。她身上仿佛被電了般,心中一陣輕顫,隱隱還有些享受的感覺。

  蕭玉霜又驚又怒之下,也不知道自己這是怎麼了,明明是這惡人在淩辱自己,怎麼會有這麼奇怪的感覺?她面色血紅,強自抑制住心中奇怪的感覺,緊咬著銀牙,恨不得將這林三生生的撕開了。

  見蕭玉若目裏噴出了無邊的怒火,林晚榮心裏暗歎,這個誤會是越來越深了,沒想到這蕭家的兩個小妞都是這麼火爆,都要被老子打屁股。

  哎喲,正想著,忽然一陣劇痛自手腕傳來。低頭一看,只見蕭玉若在自己手腕上狠狠咬了下去。

  媽的,反了你了,林晚榮將手腕抽了回來,又在她臀上猛拍了一下,神情一變,凶狠的吼道:“好了,我對二小姐有企圖,我玷汙了她,你滿意了吧?媽的,你們這些女人,都是屬狗的啊?”

  林晚榮將那蕭玉若放開,實在是懶得去管她那張憤怒的臉龐,真他媽晦氣,老子天生就與這蕭家有仇啊?他重重一拳砸在旁邊那假山上。

  “你,你終于承認了?”蕭玉若怒火滔天的望著他,她猛吸了幾口氣,臉上一片桃紅,屁股上還是火辣辣的,偏就那種奇怪的快感讓她渾身酸軟,只有扶住假山,她才能站的穩當。都是這惡人害的,她狠狠盯住這做惡的家丁,似已是將他恨到了骨子裏。

  如此的主觀臆斷,還死不悔改,真被這小妞幹敗了。林晚榮哀歎道:“你早就這麼認定了,我承認不承認,還有什麼區別麼?”

  蕭玉若咬牙道:“你承認了我便要處置你,還有,你今晚打我,打我——”她一個姑娘家,屁股兩個字實在是說不出口。

  “打你屁股是吧——”林晚榮替她說道:“我真服了你了,沒調查清楚就這麼沖動,也不知道你平時是怎麼辦事的?難道你做生意的時候,就是這樣一味的意氣用事?你要這樣下去,蕭家遲早要敗在你的手裏。”

  這話說的極狠,要知道蕭玉若從幼年時期就磨練自己,要讓自己成為和母親一樣的女強人。因此造就了她好強的性格,為了蕭家,為了母親與妹妹,她絕不允許自己失敗,哪怕是一點小小的失誤都不行。說她剛愎自用也好,意氣用事也罷,事實上,如果沒有她這種性格,蕭家恐怕早就倒下了。這些年,她苦心經營,就是為了保住蕭家的大業,她所有的一切都奉獻給了蕭家。現在聽到這個惡奴說蕭家要敗在自己手裏,那無疑是觸到了她真正的逆鱗。

  到這個時候,她反而冷靜了下來,她是蕭家的掌舵人,心性自然是堅定無比,只是今日見了這個林三,卻不知怎的,就像中了邪般,竟會撲上去與他扭打起來失了體統,這哪是那掌管蕭家大業的女強人風範。

  她心裏很是奇怪,自己怎會做出這種事來,但此時心境平靜下來,倒也恢複了那淡然神態,只看了林三一眼,眼中雖仍是幾分厭惡,卻已經清澈無比。此時的蕭玉若便又成了那執掌蕭家的大小姐,在她眼裏,這個林三只是一個面目可惡的刁奴罷了。如此一想,她便再無忐忑,面無表情看了林晚榮一眼道:“你瞞上欺主,對主行凶,你可認罪?”

  “我從來就沒有罪,又何來認罪之說?”林晚榮道。

  “你不認罪,那也由不得你了。你當我蕭家是如此容易被人欺負的麼?”大小姐冷哼道:“林三,從明日起,你便不是我蕭——”

  “姐姐,你們在幹什麼?”蕭玉霜的聲音從二人身後傳來,截斷了大小姐說的話。

  林晚榮回頭一看,卻見蕭二小姐披著一件外套,緩緩走了過來。

  園子裏的下人們都被蕭玉若支開了,所以蕭玉若和林晚榮鬧的動靜雖大,卻只有二小姐聽到。

  她見自己姐姐和林三站在一起,心裏有些疑惑,卻哪裏知道,這個被自己寄予重望的家丁,馬上就要被逐出府去了呢。

  “玉霜,你怎麼下來了?天寒了,怎麼也不知道加件衣服,你這傻丫頭。”蕭玉若走過去扶住自己妹妹道。

  不管蕭玉若對別人如何,可是對于自己的妹妹,她是真心疼愛的,這讓林晚榮對她的觀感,稍好了幾分。

  “我方才聽林三講了個故事,叫做射雕英雄,可好玩了,姐姐,我待會兒講給你聽吧。”蕭玉霜嬌聲道。

  蕭玉若深深的望了林晚榮一眼,眼中有些無奈,歎了口氣,對蕭玉霜微笑道:“我待會兒便來,你快上去吧,可別受了涼。”

  蕭玉霜道:“不打緊的。姐姐,你知不知道,你和娘親都忙著生意上的事,這院子裏也沒什麼人陪我說話,就這個林三不怕我,他會講很多笑話,會背詩,會講故事,還會畫畫。這園子裏也就只有他能和我說說話了。”

  何止是不怕你,他連我都不怕呢,蕭玉若心道,又惱怒的看了林晚榮一眼,卻見他一副無所謂的樣子,似乎自己要趕他出府,一點都沒有威脅到他。再想想他只和蕭家簽了一年的合同制員工契約,心裏隱隱有些明白了,這個林三似乎根本就不想在蕭家多待,可笑我還想拿逐他出府這事來威脅他。

  她心裏也不知道是個什麼滋味,這個下人不僅沒把蕭家放在心裏,便對自己也是這般凶惡,還打我的屁股——想到這裏,她臉上緋紅更盛,銀牙緊咬,暗道,你便想這般輕易逃出我蕭家,我偏就不讓你如願了。

  “姐姐,我告訴你啊,林三說,我們和陶家聯營的事情——”

  “玉霜——我送你上樓去吧。”蕭玉若急忙阻止自己妹妹,這等機密大事,怎可當著一個下人的面前討論。

  蕭玉霜委屈的看了姐姐一眼,蕭玉若歎了口氣道:“妹妹,這些事情就留待我和娘親解決吧,你只要好好的過好每一天就行了。”

  蕭玉霜點點頭道:“是的,姐姐,林三也是這樣說的。”

  看來玉霜中這個林三的毒可不淺啊,蕭玉若又裝作若無其事的看了林晚榮一眼,道:“林三,你在這裏等一下,我待會兒還有些事情交待你辦。”

  蕭玉霜對著林晚榮甜甜一笑,便跟著姐姐上樓去了。

  林晚榮看著蕭玉霜的影子,心道,願你這個小丫頭每天都開心快樂吧,明天我就被你姐姐攆出府去了,咱們恐怕不會有再見的時候了。

  蕭玉若下樓的時候,看見那個叫林三的家丁,站在假山旁邊,目光幽邃,不知道在想些什麼,竟然有些落寞的味道。

  蕭大小姐走了過去道:“沒想到你倒還有幾分膽識。”

  林晚榮懶得搭理她,被人趕出去了,說起來名聲終究不太好聽,而且也有些辜負了老魏的信任。

  “林三,你以後不准再接近玉霜,她還是個孩子,什麼都不懂,你不要傷害她。”她神色黯然,似是在與林晚榮協商,只是語氣還是那麼的霸道。

  林晚榮歎道:“她的確還是個孩子,你可以懷疑我,但不應該懷疑她的。”

  他無奈的搖頭歎氣,懶得和這個自以為是的大小姐說話了,浪費口水,完全是雞對鴨講。

  “你明天不用去書房了,還是回到福伯那邊幫忙吧。”蕭玉若面無表情的道。

  林晚榮愣了一下,這小妞不是要把自己逐出蕭家嗎?怎麼突然改變了主意?老子還打了她屁股呢。

  不過她來這一手,那就是擺明了要把林晚榮與蕭玉霜分開。至于嘛!林晚榮心裏暗笑,我與二小姐本來就沒那麼多事,都是你這小妞自作聰明的瞎想。不過,這幾天他要調配香水,躲開二小姐,也正好圖個清淨。再說了,若真離開了蕭家,調配香水還真沒這麼好的條件了。眼下乃是重要時期,還是先忍一忍吧。

  林晚榮面無表情,也不說什麼,也不去看蕭玉若,轉身便要離去,卻聽蕭大小姐道:“還有——今天晚上,這裏發生的事情,我不希望聽到任何的閑言碎語。”

  林晚榮冷冷笑道:“放心吧,大小姐,就算你不要名聲,我林三的名聲可是寶貴著呢。”

  砰的一聲,背後一陣冷風,又是一塊石頭扔來,勢子又快有疾,差點就砸在了林晚榮身上。

  日,這小妞是個暴力狂?林晚榮反手比了個中指,在蕭玉若疑惑的眼光中,瀟灑而去。
作者: lovie    時間: 2009-3-28 17:57

正文 第八十三章 吃味(1)
(更新時間:2007-4-29 12:16:00本章字數:3688)


 
  第二天,得了大小姐的令,不用去書房,林晚榮便也不客氣,美美的睡了一覺,這一天便老老實實的待在自己的小屋裏做香水的實驗。

  今次有了昨天的經驗,進展順利了許多,他掌握的手法也更加的熟練了,勾兌的香精,種類也越發的多了起來。他每做一次試驗,都仔細的記錄著配比數據,如果不出意外的話,他手上的這些簡單記錄,以後就是價值連城的香水秘方了。這可都是白花花的銀子啊,想想都流口水。

  一直忙到天色近黑,方才忙完了手裏的活計,剛伸了個懶腰,忽見有一個丫鬟跑過來嬌聲喊道:“三哥,三哥,快去,有人給你送名剌了。”

  “什麼?”林晚榮吃了一驚,他一個蕭府下人,竟然會有人來請他?還真是怪事了。忽然想起那日秦仙兒所講之事,不會是這個丫頭來真格的了吧。

  到了會客室,卻見一個小丫鬟站在那裏,正在和表少爺聊著天。

  表少爺一看見林晚榮,便高興的道:“林三,你來得正好,秦仙兒小姐邀請我們明日晚間過府一敘,你看如何?”

  自從經過了妙玉坊的事之後,表少爺對林三的態度格外的客氣,這個家丁不僅有才,又夠意氣,還有學問,表少爺是打心眼裏看重他。

  過府?過個屁府,逛窯子裏還這麼文雅,林晚榮心裏暗笑,裝模作樣的矜持道:“哦?”那小丫鬟急忙將名剌遞于林晚榮道:“請林公子明日務必賞光。”

  林晚榮打開名剌,一陣幽香撲鼻而來,秦仙兒那俏麗的面容便仿佛又出現在了他面前。名剌甚是精美,上繡著一對交頸鴛鴦,下綴一行娟秀的小字:“與君一別,度日如年。念君之心,欲言欲言。”下面落款是秦仙兒三字。

  這字跡娟麗秀美,一看便知是女子手筆,應該是那秦仙兒親筆手書了。林晚榮見識過蕭玉霜寫的字,此時再見了秦仙兒的墨寶,心裏感歎,誰說女子無才便是德了,這兩個小妞寫的字,他再練習十年也趕不上。當然,如果是寫鋼筆字的話,另當別論。

  欲言欲言,看到這幾個字,林晚榮就覺得好笑,這個秦仙兒明明就是想找自己去聊天麼,還偏生寫的這麼幽怨,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我玩弄了她又甩了她呢。

  表少爺的名剌上畫的是梅蘭竹菊四君子,字倒是寫的挺多,密密麻麻的好幾行,卻無非是邀請郭公子蒞臨之類沒營養的話。再看那字跡,也不如林晚榮名剌上的,明顯是別人代筆的。這個秦仙兒,還真有些心思啊,林晚榮心裏暗道。

  在會客廳和表少爺聊了會天放松一下,探討了一下明日的行程,回到自己小院的時候,已經是掌燈時分。

  林晚榮心情甚好,見那滿院的鮮花綻放,忍不住啊的大叫了一聲,發泄一下心裏的興奮,然後推門進屋。左腳剛踏進門檻,一抬頭,便看見肖青璿端坐在那裏,正望著自己微笑。

  “今兒個怎麼來得這麼早啊?”林晚榮笑道,和肖青璿熟了之後,客套便都免了,沒那廢話的功夫。那肖青璿倒似也甚是配合,每日不經招呼,便進入他的房間,就像串門子似的,給他的感覺,這小妞就像是來和自己幽會一般。

  “來看看你那個香粉的進展,你可是答應了,要先送我一份的。”肖青璿看來對那香水確實有些喜歡,要不然也不會再到這裏來。

  “哪能這麼急啊?我這實驗還沒做完呢。再說了,即使做完了實驗,也要下一次才能生產,到時候才能給你。”

  肖青璿微微一笑道:“我也不急。只要你做好了,不要忘了我便行。”

  她臉上微微泛起一陣紅暈,目光下移,卻正見他手裏拿的名剌,頓時奇怪道:“竟然還有人給你送名剌?看來你魅力不小啊。”

  林晚榮知道她與秦仙兒之間有些不對,便也沒說是誰送的。肖青璿眼光甚好,從那沒有合嚴的紙縫裏看到了秦仙兒三個字,臉色有些變了,哼了一聲道:“是秦仙兒邀請你麼?”

  這小妞的眼睛賊尖啊,見也瞞不住了,林晚榮點點頭道:“她是邀請我們公子,順便帶上我的。”

  “我看是邀請你,順便帶上你們公子吧。”肖青璿冷冷道。

  “都一樣,都一樣。”林晚榮知道瞞不過她,便訕訕笑道。

  “那你想去麼?”肖青璿似是無意識的問道。

  “這個,我暫時還要考慮一下。你也知道,我不是個隨便的人。”林晚榮打了個哈哈,心裏卻加了句——我隨便起來不是人。

  肖青璿見他自吹自擂,想笑卻又忍住了,哼道:“你這人心思太多,也不知道哪句是真,哪句是假。她誠心邀你,你若不去,反倒顯得小氣了。你若是喜歡與她交往,便徑自去了,也無人攔你。”

  “你吃味了?”林晚榮呵呵笑道。

  肖青璿心裏急跳兩下,急忙道:“你胡說些什麼?”臉上的神情便又有些轉冷了。

  林晚榮心道,這小妞還真是臉皮薄,開不得玩笑啊。

  “如此說來,為了證明我與秦小姐之間的清白,我只好做一下犧牲,勉勉強強為難的去見她一見了。嗯,這秦小姐其實可是個大美人呢,能去聊聊天也是好的。不過你放心了,我即使見了她,也不會有什麼不切實際的想法的。不過,我最擔心的是,她會對我有什麼非分之想。”林晚榮嘿嘿淫笑道。

  肖青璿冷哼了一聲,瞥他一眼,卻沒有說話,蓮步輕移間,向門外走去,竟連招呼也不打一個。

  她今日來得早,去得也早,林晚榮心裏奇怪,大聲道:“你這便要走了麼?明天還來麼?”

  肖青璿已躍上高牆,還沒來得及答他,便聽他的聲音道:“翻牆的時候要小心,別摔著了。”

  肖青璿心神不甯之下,一口真氣已混濁,腳下差點踏空,她又羞又怒,在牆上一踏腳,狠狠看他一眼,便躍下牆角,飛奔而去。

  這小妞說來就來,說走就走,招呼都不打一聲,還真不把本公子放在眼裏了。不過她翻牆的姿勢可真優美,那小屁股,嘖嘖,沒得說了。

  林晚榮站在那裏,想起肖青璿在那高牆上回頭那一刻的嫵媚,那修長有力的雙腿猛蹬高牆的情景,也不知怎的,忽然想起了一句廣告詞——站的更高,尿的更遠。

  又是一天過去了,福伯來到園子裏的時候大吃一驚,滿院子的玫瑰花,菊花,茉莉花,大部分都被人摘了花瓣。他是個真正的愛花之人,心痛之下,急忙叫道:“林三,林三!”

  叫了幾聲卻無人應答,他心裏焦急,莫非這園子進了采花賊,林三怎麼就不見了呢?

  福伯急急走進屋裏一看,見那林三連衣裳也未脫解,正趴在床上呼呼大睡呢。

  這都過了晌午了,這小子怎麼還在睡覺,福伯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林三,你快起來,這園子裏怎麼招賊了?”

  昨夜肖青璿走後,林晚榮又連夜實驗,到天亮時分方才迷迷糊糊睡去,此時睜開眼來,就見到福伯站在自己面前,連忙道:“福伯,你今天怎麼早?”

  福伯道:“早什麼啊,都吃過晌午飯了。林三,我來問你,這園子裏是不是招賊了,怎麼那些花兒都讓人采了。”

  林晚榮做實驗時候,用的花瓣數量極大,幸好這園子裏花草充足,才得意繼續進行,此時聽到福伯的話,急忙道:“哦,可能是前院的那些丫鬟們摘了吧,福伯,你也知道的,我這個人長得英俊了點,那些丫頭們經常串串門子,采幾朵鮮花,那也是很正常的。而且,她們經常誇福伯你勤勞善良,手藝又好,還說要多多向您老人家學習呢。”

  林晚榮眼睛都不眨,大言不慚拍著馬屁,福伯笑著止住他道:“你小子啊,光這張嘴,就不知道能騙倒多少丫頭了。”

  “福伯,咱們蕭家就這一處花園子麼?”林晚榮現在關心的是花瓣的來源供給問題,要造香水,那可是需要成百上千噸的花瓣啊,到哪裏去尋呢。

  福伯搖搖頭道:“當然不止這一處。我們蕭家家大業大,在金陵、蘇州、鎮江等地有好幾處宅子呢。城南還有一處大莊園,面積比這裏的數十倍還不止。老太爺的時候,從朝廷歸鄉養老,在那裏種了許多的花花草草,數目眾多,現在這園子裏這些,尚抵不上那裏的百分之一。這園子中的許多花草,都是從那裏移植過來的,那裏現在也有人看著,規模比這裏大的多了。”

  這蕭家還真是個大地主啊,林晚榮暗道,不過有了那麼大的一處花園子,這花瓣的來源問題應該可以解決了。

  可是如何向蕭家開口呢,想起那個把自己恨入了骨頭裏的蕭大小姐,他就有些頭痛。以自己與她的關系,要從她口裏搶食,幾乎就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正文 第八十四章 吃味(2)
(更新時間:2007-4-30 0:14:00本章字數:3400)


 
  想了一會兒,沒有什麼頭緒,便也懶得去想了。林晚榮想著造香水,對這些花草的興趣便空前的高漲了起來,午飯也懶得吃了,拉住福伯,不斷的請教著各種問題,直讓福伯感歎,這個林三,何時變得如此的勤奮好學了。

  直到傍晚時分,林晚榮才放過福伯,那郭無常表少爺卻是主動來尋他了。

  “林三,你今天怎麼沒到書房裏去啊?”郭無常關切的問道。

  現在這林三在他心中的地位非同一般,幾乎可以說是神仙一般的人物啊,能言善辯,能說會道,會寫詩,會泡妞,有他在身邊,自己心裏就無比的踏實,這林三實在是一個寶貝啊。

  林晚榮見這表少爺今天似是好好的打扮了一番,一身儒衫小褂,頭紮銀亮絲帶,手執白玉折扇,還真有些騷勁。

  林晚榮忍住笑道:“少爺,大小姐昨天吩咐了,我以後不去書房了,就回這園丁部幫忙。”

  郭無常一驚道:“怎麼,那日的事情,玉若表妹她都知道了?”

  靠,你那天晚上那副騷包樣子,連瞎子都看到了,還能瞞得過那大小姐?林晚榮無奈的搖頭道:“她知道的不詳細,不過只要有這秦仙兒在,她應該不會說什麼的。少爺,你就放心大膽的去吧。”

  “是極,是極,林三,還是有你在身邊我才放心啊。”郭無常自袖子裏掏出一綻銀子,足有數十兩之多,遞給林晚榮道:“林三,你那日事情辦得不錯,這是少爺我賞你的,以後可要好好幹啊。”

  林晚榮義正嚴詞的道:“少爺,為你服務乃是我的責任,何必這麼客氣呢。”廢話不多說,銀子收入懷裏。

  林三換了身衣衫,依然是家丁打扮,便拿了名剌,跟隨表少爺出門去了。

  他二人此去,是拿了秦仙兒的請柬,名正言順的逛窯子去了。雖是好說不好聽,但能被秦仙兒這般天仙人物賞識,表少爺自是得意異常,恨不得全宅子的人都知道這些事情。

  因此,二人此番逛窯子,走得昂頭挺胸,理直氣壯。郭無常那騷包,見人便咳嗽幾聲,以引起別人的注意。

  有幾個靈活點的家丁,急忙道:“少爺,是去赴秦小姐的約會嗎?我們少爺果然是天上的文曲星下凡,連那秦小姐也要對少爺另眼相看。”

  “打賞。”表少爺得意洋洋的道,林晚榮便將表少爺早已准備好的碎銀抓了一兩,遞給那家丁,這小子,頗有老子當年的風範,這一兩銀子賞得倒也不冤。

  兩個人剛要走出大門,便聞有人嬌聲叫道:“林三——”

  林晚榮轉過身去,卻見那蕭二小姐飛奔而來,她今日竟換了身男裝,扮作了一個眉清目秀嬌小玲瓏的小公子,亭亭玉立在二人身前。

  “喲,二小姐,你這是去哪扮戲啊,還要這身打扮?”林晚榮笑道。

  “哼,我要做那祝英台,打死你這梁山伯。”二小姐咯咯笑著,看了他一眼道:“你今兒個怎麼沒到書房裏來?是不是又偷懶了?我明日便去告訴姐姐,讓他罰你三天不准睡覺。”

  聽似責備,倒像是關懷居多,林晚榮心道,你哪裏明白你姐姐那些小心眼,她巴不得我離你遠點呢。

  但這蕭玉霜還是個不諳世事的小姑娘,這般事情林晚榮不想讓她知道,便笑著道:“二小姐,福伯這幾天有些忙,我就在園子裏幫著他,這幾天,書房怕是去不了了。”

  蕭玉霜不疑有它,嬌聲道:“原來如此,我還以為你今天偷懶呢,害我白白的等你一天。咦,你手裏拿的是什麼?”蕭玉霜眼尖,一眼便看到了林晚榮手裏拿的名剌,急忙問道。

  表少爺對林晚榮打了個眼色,林晚榮知道逛窯子這事是不能帶著二小姐去的,便故意裝作吃驚道:“哦,你說的是這個啊,這是臨院章公子給少爺送的帖子,約他明日吃酒席去的。”

  蕭玉霜看了他一眼,哼道:“你還要騙我,我看這是秦仙兒邀你們去吃花酒的帖子吧。”

  汗,這小丫頭什麼都知道啊,倒是有些小看了她,林晚榮點頭道:“二小姐,事情是這個樣子的,秦小姐仰慕少爺的學識,約他去共研些學問,不是你想象的什麼吃花酒之類的。”

  “對啊,對啊,”表少爺也急忙附和道:“是秦小姐請我過去做學問的,表妹你可不要誤會了。”

  蕭玉霜眼珠一轉道:“既然這樣,那,林三你不准去,表哥一個人去就可以了。”

  這小妞管得夠寬啊,好不容易有個可以溜出去爽一下的機會,怎麼能輕易放過,林晚榮做出苦臉道:“二小姐,少爺出去辦事,身邊沒有個跟班的哪行啊?”

  蕭玉霜哼道:“你想去就直說,何必找些借口。若你真想去,我也不攔你,可我有一個條件。”

  表少爺卻比林晚榮還急,沒了林三,他一個人可真沒辦法搞定,便急忙道:“什麼條件?”

  蕭玉霜小臉笑成了一朵花,得意的道:“你們也要帶我去。”

  日,這個建議太有挑戰性了,去逛窯子還帶個漂亮妞,你以為我們是下館子啊。表少爺和林晚榮同時大聲道:“不行。”

  “為什麼不行?”蕭玉霜嘟著嘴道:“你們不是去做學問嗎,又不是做壞事,為什麼我不能去?你看,我衣服都換好了。”

  蕭玉霜美妙的轉了個身道:“怎麼樣,誰也認不出我是女子了。”

  林晚榮無奈的翻了翻白眼,連胸都沒包起來,挺著那麼大兩塊,人家想把你認成男人都難。

  表少爺也是有些無奈,只得給了林晚榮一個眼色,意思是,你對付女孩子有辦法,這事就教給你搞定了,然後緩慢行到一邊去了。

  “二小姐,雖說是做學問,但那裏到底是煙花之地,你一個女孩子不適合去的。再說了,你也要替我想一想啊。少爺是一個男人,又是應秦小姐之邀,倒也無所謂,但若讓你去了,夫人和大小姐追究下來,我哪還有命在啊。”林晚榮苦著臉道。開玩笑,昨天晚上你姐姐還在警告我,今天我就帶你去了窯子,那她老人家還不要奸殺了我啊。

  “不會的,我不會讓娘親和姐姐知道的。”蕭玉霜急忙懇求道:“她們最疼我了,不會怪我的。”

  她當然不會怪你了,她只會讓我屁股開花,見這個小妞纏起人來沒完沒了,林晚榮哼了聲道:“夫人和大小姐當然不會處罰你,可是她不會處罰我麼?二小姐,你這不是害我麼?”

  蕭玉霜哼了一聲,低下了頭,林晚榮又道:“這麼不聽話,你是不是又想打屁股了?”

  蕭玉霜白淨的小臉一陣羞紅,低哼了聲道:“你這壞人,就會欺負我。”

  她眼圈一紅,輕咬著嘴唇道:“你要去的話,我也沒法阻攔,可你要答應我一件事情。”

  “什麼事情?”林晚榮見她小臉戚戚,差點就順口答應了她,還好及時醒悟了過來,問道。

  “你,你不准見那秦仙兒,讓表哥去看她好了。”蕭玉霜哼著說道。

  “為什麼?”林晚榮奇道。

  “哼,沒有為什麼。她那種狐媚子,只會勾引男人,就是不准你見她。”蕭玉霜道。

  “小姐,你講點道理好不好?”林晚榮道。

  “我哪裏不講道理了。”蕭玉霜眼裏噙著淚道:“你,你要是見了她,我就再也不理你了。”她說罷,轉身飛奔而去。

  “表妹這是怎麼了?”郭無常見表妹說著說著就跑了,急忙走到林晚榮身邊,不解的道。

  “別理她,估計是大姨媽來了。”林晚榮心煩意亂的道。

  “林三,我看玉霜表妹似乎挺怕你的,你是怎麼辦到的。”表少爺羨慕的說道。

  “哪裏的話,她是小姐,我是下人,我怕她還差不多。”林晚榮謙虛的說,心中卻道,在我打屁股神功之下,任你再潑辣的小妞,也得給我趴下了。

  也不知怎的,他忽然想起前夜打大小姐屁股的事情來了。這姐妹倆的小屁股,他都是打過的,這蕭二小姐被打屁股之後,也沒什麼特殊反應就變乖了,那大小姐的表情卻殊是奇怪,痛了一會兒便又變成了那副冷淡模樣。

  他想了一下,無奈的搖頭笑笑,反正打都打了,兵來將當,女來我奸,老子又沒吃虧,怕他個球。哈哈笑了幾聲,便和表少爺一起出門去了。

 
  




正文 第八十五章 夜談(1)
(更新時間:2007-4-30 12:03:00本章字數:3198)


  兩個人出門的時候天色近暮,林晚榮想著香水的事情,便在街上找了一家玻璃器皿店。這個時代,玻璃可是奢侈品,林晚榮屋裏只有一面銅鏡,皆是因為玻璃太貴的緣故。
  林晚榮仔細尋找了一圈,終于尋到了那種適合裝香水的小瓶,一問價錢,這麼小的玻璃瓶子,卻要一兩銀子一個,實在是貴的有些離譜。

  林晚榮一咬牙,一口氣買了十個,裝在了袋子裏,討價還價花了九兩銀子。

  表少爺奇怪的望著他道:“林三,這麼小的夜壺,你用得怎麼方便?我房裏還多出一個大的,你要的話,我便賞給你了。”

  林晚榮拼命的強忍住揍這豬頭的沖動,咬牙道:“沒事,多拿幾個,尿的更爽。”

  到了妙玉坊已是華燈初上,這次有丫鬟領了二人直接上樓。

  郭無常問前面那丫鬟道:“冬梅今天閑著嗎?”

  丫鬟道:“回公子話,冬梅姑娘今天就專門等著公子呢。”

  郭無常嘿嘿淫笑了兩聲,林晚榮恍然大悟,我說表少爺那日沒見著秦仙兒卻為何沒有意見,卻原來是姘上了別的粉頭。那秦仙兒還真有些手腕,懂得對症下藥。

  到了地處,郭無常回頭對林晚榮道:“林三,老樣子,你在這兒等著,過兩個時辰,我們一起回去。”敢情他還以為林三那日便是專門在等他呢,他自己姘上了一個稍有姿色的粉頭,哪裏知道這個林三已經姘上了這裏最漂亮的粉頭了。

  見表少爺春風得意的背影,林晚榮搖頭苦笑,你去風流快活,卻要我在外面望風,做少爺真他媽爽啊。

  “林公子,在想什麼呢?”一個清脆的聲音從背後傳來。林晚榮轉過頭去,那絕色的秦仙兒便已出現在自己面前。

  芙蓉面,點絳唇,臉帶紅暈,眼中略有羞澀,未曾開口,先笑三分。一身緊身的紫色百合緞衫將她身材映出一道美妙的弧線,前凸後翹,動人之極。

  林晚榮在她那豐滿的小屁股上飛快的瞥了一眼,暗自吞了口口水,心道,這小妞,屁股和臉蛋一樣的迷人,摸上一把,也不知道是個什麼滋味。

  “我在想秦姑娘你啊。”林晚榮笑著道,他本來就是花叢老手,此時風流再現,調起情來一點也不含糊。

  “我哪能信你?”秦仙兒風情萬種的瞥他一眼,輕移蓮步,走到他身前道:“若不是人家厚著臉皮,拿了名剌去請你,恐怕公子早就忘了仙兒是誰了。”

  秦仙兒輕咬朱唇,眼中有些濕潤,神色幽怨的望著他,像是一個被夫君遺忘了的閨中少婦。那般神情殷切,絲毫看不出作假來。

  林晚榮心裏連道厲害厲害,就她這演技,不到奧斯卡拿小金人實在是可惜了。

  敵不住那火辣辣的目光,林晚榮扭頭不去看她,嘴上笑著道:“秦小姐,你就不要再唬我了,我只是一個粗鄙的下人,可經不得你這般的誘惑。”

  秦仙兒無限幽怨的哼了一聲道:“若你真的是經不住這等誘惑,那便也好了。偏就你做出這副樣子,卻從沒正眼看過我一眼。”

  “好了,好了,我知道你是在報複我上次讓你出醜了。”林晚榮道:“說吧,今次又有什麼要求。”

  秦仙兒咯咯一笑,美目流轉,幽怨之色一掃而空道:“知我者,公子也。公子可還記得你那日對仙兒說過的話?”

  林晚榮點點頭道:“記得啊,怎麼了?”

  秦仙兒道:“自那日公子走後,我就想著公子說的話,自己譜曲唱曲,便是要給自己聽的,管他人做什麼。那夜想了一夜,便做了首小曲,想請公子指正一下。”

  秦仙兒拉著他袖子直往裏走,林晚榮笑道:“你這般著急做什麼,又沒人與你搶?”

  秦仙兒嫵媚的望了他一眼道:“你來一次可不容易,我要不把你抓緊了,可就後悔莫及了。”

  裏面便是秦仙兒的香閨了,一桌二椅一琴,床前道道流蘇,遮住了床上風光。旁邊桌上放著一面玻璃鏡子,簡單而又素雅,房中散著一股淡淡的幽香,沁人心脾。

  “怎麼了?是不是太簡陋了?”秦仙兒羞澀的說道。

  “不是簡陋,而是簡約。用最少的東西,裝扮出最適合自己的氛圍,這才是獨具匠心。”林晚榮一本正經的說道。

  “偏就你最會說話。”秦仙兒看了他一眼,臉上泛起絲絲紅暈,映著她雪白的脖子,說不出的誘人。

  秦仙兒在琴架前坐下,望著他微微一笑,輕輕一撥琴弦,咚咚的弦樂便如流水般倘佯開來。

  “歌聲扇後出,妝影鏡中輕。未能令掩笑,何處欲障聲。

  知音自不惑,得念是分明。莫見雙嚬斂,疑人含笑情。齋

  佳人靚晚妝,清唱動蘭房。影出含風扇,聲飛照日梁。

  嬌嚬眉際斂,逸韻口中香。自有橫陳會,應憐秋夜長。 ”

  這曲子雖仍是有些幽怨的閨曲,但秦仙兒唱起來卻比那日多了幾分韻味,大概是因為此時只面對一名聽眾的緣故吧,曲裏帶著些哀怨,臉上卻也有幾分羞澀。

  一曲終了,那動聽的聲音卻似帶著回音般,在這房裏輕輕流淌,余音繞梁。

  秦仙兒輕歎口氣道:“公子,你看這曲如何?”

  林晚榮暗道,她一個弱女子,棲身這青樓之中,若不是有了苦楚,斷然不會唱出如此憂傷的小曲,便看了她一眼,臉上露出一絲笑容道:“秦小姐,一個人心中有心事,這是很正常的,不要憂慮太多,也不要被這些事情所左右了。這個世界上的事情,總會有解決的辦法,之所以現在還無法辦到,是因為我們還沒有找到解決問題的鑰匙。”

  秦仙兒望他一眼,咬著嘴唇輕輕道:“公子,如果有一些事情會傷害到別人,可是由于某些原因,例如,為了最親近的人,又不得不如此。若是你的話,該當如何是好?”

  “既然會傷害到別人?那你能讓這件事情停止嗎?”林晚榮道。

  秦仙兒想了想道:“即使我停止了,也會有別人接著去做的。”

  “這不就結了。”林晚榮笑著道:“既然結果無法改變,那誰做都一樣了。如果事關自己親人的話,為了他們,便是喪盡天良也要做了。”

  秦仙兒捂住小嘴笑道:“哪有你說的這麼誇張?不過,你真的是這麼想的嗎?那樣會有很多人罵的。”

  林晚榮望著秦仙兒正色道:“秦小姐,你要記住,這個世界上,只有你的親人才是最重要的。其他的什麼金錢,榮譽,都像這天上的浮雲,空空蕩蕩,不值得一提。到了你閉上眼的那一天,陪在你身邊的是誰?他們才是你最親的人。為了他們,可以惡事做盡,也不要在乎什麼罵名,人這一輩子,太短暫了,如果事事都要瞻前顧後,那豈不是太累了。”

  林晚榮這話有感而發,如果能夠讓他回到父母身邊的話,即便是與全世界為敵,他也絕對的義無反顧。

  秦仙兒呆呆的望著他道:“林公子,你和別人真的不一樣。別人都是勸善,偏你就是勸惡,你真的是個壞人麼?”

  “嗯,很壞。”林晚榮笑著說道:“無惡不作的壞。”

  “咯咯。”秦仙兒陣陣嬌笑起來:“林公子,我方才是試探你來著,沒想到你還真的是這種壞人啊。”

  “是啊。你早點認清我的真面目吧。”林晚榮笑笑說道,心裏卻有些難受。他在這個世界幾乎就沒有什麼可以說的上話的朋友,他有許多新的想法和見解,想要與人分享,卻根本沒有人能夠理解。從某種角度上來說,他也許是這個世界上,最孤單的人了。

  一只柔軟的小手輕輕的抓住了他手掌,帶著點點的顫抖,他抬起眼來,卻見秦仙兒微紅的臉龐:“公子,你願意和我說說話嗎,我喜歡聽你說話。”

  “秦小姐,你就不要再對我施展這種計謀了,好不好?我抗拒誘惑的能力真的很差的。”林晚榮苦笑著道。

  秦仙兒愣了一下,知道他又懷疑自己在誘惑他了,她心中閃過一絲悵然,輕歎了口氣丟開他手,旋即便恢複常態咯咯笑道:“林公子,我相信你,你是個好人。”

  這個秦仙兒,變臉變得太快了,林晚榮自認臉皮夠厚,卻也有些難以適應。

  兩個人沉默了一陣,秦仙兒忽然道:“公子,你能否告訴仙兒你的真名?”

  見她神態誠懇,林晚榮也不想瞞她,便道:“我叫林晚榮。”
作者: lovie    時間: 2009-3-28 18:05

正文 第八十六章 夜談(2)
(更新時間:2007-4-30 19:14:00本章字數:3663)



  “林——晚——榮——”秦仙兒念了幾遍,臉上有些羞澀,嬌聲道:“公子,你難道真的想在蕭家做一輩子家丁嗎?以你的才華和學識,天下能有幾個人,當得起你的伺候?”

  林晚榮呵呵笑道:“人平平安安的活一輩子不容易,哪還有那麼多要求呢。”

  秦仙兒歎了口氣,良久才道:“公子,你請稍等一下。”

  她轉身到床上摸索了一陣,林晚榮只聽到一陣嘩嘩的亂響,秦仙兒已經拿了一個包裹出來了。

  她將包裹解開,從裏面找出兩個小本,遞給林晚榮道:“這個給你。”

  林晚榮接過手裏一看,是兩本精美的線裝小冊,一本叫做《達摩伏虎拳》,另一本更誇張,上面赫然寫著《易筋經》三個大字。《易筋經》這玩意兒可是名聞遐邇了。林晚榮有點暈了,不會是又讓我練武吧?

  果然,秦仙兒正色道:“公子,你常在外面行走,又才華橫溢,難免遭人嫉妒。我這裏有些朋友送的防身之術,仙兒贈與公子,希望能保公子平安。”

  林晚榮苦笑著搖搖頭,秦仙兒道:“公子是不喜歡少林功夫麼?不要緊,我這裏還有。”她從那包裹裏又取出一本《天罡北鬥劍法》道:“公子,這本是武當絕學——”

  見林晚榮依然搖頭,她又不斷的搜尋著,峨嵋亂披風劍法,崆峒七傷拳法。林晚榮見她一本本的拿出來,都有些傻眼了,這丫頭,不會是搞武林秘籍批發的吧,不知道是不是些地攤貨?不過這些小冊年代古老,看起來應該都是真的。

  秦仙兒見他似乎沒有一本看重的,而自己不知不覺之間已經將那包裹翻了個底朝空,她忍不住臉上一紅,道:“公子就真的沒有一本看中的麼?”

  見她神色很是失望,林晚榮忽然想起了昨日肖青璿送自己秘籍時的神態,心道,這年頭,女人都這麼愛打架了麼?

  對秦仙兒的好意,他也很是感激,便笑笑道:“不是我看不上它們,實在是它們看不上我。秦小姐,我年紀也不小了,此時再學武術,恐怕為時過晚了。”

  秦仙兒歎了口氣,心知他說的有道理,以他此時的年紀,學武確實晚了些。

  林晚榮倒是看得開,笑道:“小姐好意,林某永記在心。不過我與武術無緣,卻與美人有緣,說不定到時候還要麻煩仙兒小姐幫忙呢。”

  秦仙兒見他性格如此開朗,心裏也很是敬佩,嬌笑道:“公子說了幾句話,卻又沒什麼正經了。”

  見林晚榮微笑不語,秦仙兒忽然幽幽說道:“仙兒視公子為莫逆之交,知心以待,今日之事,還請公子替我保密。”

  林晚榮想起那肖青璿想從自己這裏套得秦仙兒的身份的事情,今日看來,這個秦仙兒果然不簡單。但她對自己如此的直白,人不負我,我豈可負人。林晚榮點點頭道:“小姐放心吧,我今天什麼都沒看到。”

  秦仙兒聞言心喜,望著他嫵媚一笑,直令百花失去了顏色。

  林晚榮呆呆望著她,良久才長出口氣,心道,這丫頭,和那肖青璿都是傾國傾城的人物啊。

  秦仙兒見他呆呆的望著自己,忍不住嬌羞的低下頭,輕輕道:“你,你在看什麼?”

  林晚榮回了回神,急忙道:“沒什麼,其實我是有一件事情想請仙兒小姐幫忙。”

  秦仙兒聞言心喜,急切道:“公子快請講,只要我能做到的,仙兒無不從命。”

  林晚榮見她面色潮紅中帶著絲絲驚喜,忍不住玩笑道:“怎麼,仙兒小姐就不怕我提出什麼非分請求?”

  秦仙兒風情萬種的看他一眼道:“仙兒一個凡塵女子,哪能入得公子眼裏。便是仙兒掃榻以待,公子怕也不會相看一眼。”

  她說著說著,臉上竟有一絲黯然,林晚榮連道厲害,這丫頭果真是個顛倒眾生的尤物啊,單這副幽怨神色,也不知能勾了多少男人的心魂。

  林晚榮收攝心神道:“其實,也沒什麼別的,過些日子,我一個朋友的酒樓開張,我想請秦小姐代我找兩個姑娘去唱些小曲。”

  “哦?”秦仙兒奇道:“但不知是什麼樣的小曲?我們這妙玉坊,別的沒有,會唱小曲的姑娘可多的是,公子想找什麼類型的?”

  林晚榮想了一下道:“想找兩個年歲小點,模樣清秀點,個子差不多的姑娘,嗯,曲子要唱得好聽的。”

  秦仙兒笑道:“這個好辦,請公子稍待。”她走出去一會兒,一盞茶功夫便帶著兩個年輕貌美的丫頭進來了,笑著對林晚榮道:“公子,這兩個丫頭還是清倌人,曲子唱的不錯,你看她們怎麼樣?”又對那兩個丫頭道:“這位是林公子,快些見過了。”

  兩個小丫頭輕輕一福,嬌聲道:“小翠(小蓮)見過公子。”聲音清脆,如黃鶯出谷,林晚榮暗道,秦仙兒的眼光果然不錯,這兩個小姑娘不僅相貌不錯,聲音也極為好聽。

  林晚榮點點頭道:“兩位姑娘好。相信你們已經聽仙兒小姐說過了吧,我想教兩位姑娘唱個小曲,到酒樓開業那天,能夠上去表演一番。”

  小翠和小蓮看了秦仙兒一眼,見她輕輕點頭,便一起應道:“但憑公子吩咐。”

  林晚榮想了想道:“這首小曲名字叫做《西廂》,是我家鄉的一個小調,取自一出很有名的典故《西廂記》。”

  “《西廂記》?”秦仙兒感興趣的道:“這個典故沒有聽過,公子能不能給我們講講。”

  林晚榮苦笑著看了秦仙兒一眼,就知道你這個丫頭不會放過我的,這下又要講故事了。秦仙兒皺著小鼻子,調皮的看了他一眼,眼中滿是笑意,似乎聽他說話,心裏總有些暢快感覺。

  “這是一個老掉牙的才子佳人故事了。從前,有位富家千金,叫做崔鶯鶯,她有個丫環,叫做紅娘。。。。。。”林晚榮充分發揮自己所長,將一曲《西廂記》講得高潮迭起,蕩氣回腸,秦仙兒和兩個小丫頭聽得愣神半晌,才咯咯笑道:“沒想到還有這等趣事,這張公子可真是好福氣啊。”

  林晚榮抹了把汗珠,點頭道:“我家鄉的這小曲,便是取材于這個故事。這曲調和歌詞都很是簡單,我保證兩位姑娘馬上就能學會。”

  秦仙兒饒有興致的看著林晚榮,也不知是不是有些羞澀,臉上泛起淡淡的紅暈。

  林晚榮為了自己的酒樓生意,也顧不得臉皮了,便輕聲唱道:

  “走過西廂撲鼻一陣香

  隔壁小姐還在花中央

  鞋子忘了原來的方向

  停在十八九歲情惆悵

  敢問一句盆中花怎賞

  要拿姑娘與它比模樣

  甘做花泥一片靠花旁

  不是三月也能醉人腸

  夏至的前一天

  秀才西廂走一遍

  邂逅小姐正在窗台賞花等著雨天

  名詩讀了幾多遍,名畫臨摹了幾多卷

  懵懂書生的夢存在西廂正時少年

  我又從西廂過

  十二年前的白日夢

  寫下當年的你的我

  水調歌頭詞一首

  我再從西廂過,

  十二年後的才高八鬥

  百花還在人去已樓空

  那花兒,常開人難留”

  總算他以前追求女孩子的時候做過麥霸,這一曲唱完倒也不算丟人。

  秦仙兒愣了半晌才道:“公子,你家鄉的這小曲,果然簡單之極,卻也好聽之極。仙兒以前還以為自己所學已經很了不起了,今日才知,實在是井底之蛙坐井觀天了。”

  林晚榮心道,那是自然,這流行歌曲就是要曲調簡單琅琅上口才能廣為流傳,都像你們唱小曲般一詠三歎,誰還來聽啊。

  秦仙兒卻似對這小曲生了極大的興趣,纏著他又唱了一遍,便坐在琴前,纖手輕撥,竟是將這小曲完整的彈奏了出來。

  見林晚榮目瞪口呆的樣子,秦仙兒羞澀的道:“公子,可是仙兒彈得不好?”

  林晚榮搖頭道:“不是不好,是太好了,秦小姐,你若是去唱這小曲,保證要將天下男人的魂都勾沒了。”

  秦仙兒臉紅過耳,羞澀道:“公子莫要這般說話,仙兒當不得。”

  林晚榮深吸一口冷氣,這秦仙兒時而嫵媚輕佻,如懷春少婦,時而羞澀清純,如靜謐處子,當真是變化萬千,勾人魂魄。

  小翠和小蓮兩個丫頭雖是初次接觸這流行歌曲,卻很快便喜歡上了,林晚榮教導她們該怎樣扭腰,怎樣擺臀,怎樣走台步,怎樣最大限度的發揮身體魅力。

  秦仙兒在一邊看得大為有趣,不時的看上林晚榮一眼,臉上的笑容像是盛開的鮮花。
第八十七章 意外消息

  這兩個丫頭領悟倒快,林晚榮教了一會兒,二人便有些模樣了。
  見此時天色已經不早,林晚榮也不願意過多逗留,便起身告辭。秦仙兒依依不舍的道:“公子,你明日還能來麼?”
  林晚榮楞了一下,秦仙兒臉上染上一抹紅暈,輕聲道:“也不知怎的,我喜歡聽公子說話。”
  林晚榮哈哈笑道:“不就是聊天麼,只要有功夫,我會來的。”
  秦仙兒展顏一笑,道:“如果明日公子不來,我還是要繼續下帖子的。”
  林晚榮點頭微笑,便往外走去。秦仙兒拉住他袖子,目光如水。溫柔注視著他,輕啟朱唇道:“公子,你莫要忘了答應仙兒的話,一定要常來看我。”
  林晚榮見她戀戀不舍的樣子,心裡有些好笑.這一個顛倒眾生的花魁莫不是被自己迷倒了?這個秦仙兒對他這般依戀,倒也讓他的虛榮心好好滿足了一回。
  這次表少爺總算長進了一回,出來的時候雖然依然是滿身酒氣臊氣,卻沒有上次那樣狼狽了,林晚榮看他那樣子,便知道那粉頭將表少爺伺候的很爽了。
  林晚榮與表少爺一起回到府中,自與他分別,剛走到自己院子,卻見一個俏麗的身影在院子裡不斷來回的走來走去,小嘴裡還不時嘟囔著什麼。
  林晚榮走近一看,不是別人,卻是蕭家二小姐。
  蕭玉霜來來回回的跺著步子,園子裡的花瓣被她一片片的扯下扔在了地上,看起來來的時間也是不短了。
  蕭玉霜沒見到他進來。嘴裡輕哼道:“這個壞人,到那種地方風流快活,我恨死你了。再等一盞茶地功夫,你要不回來給我講故事,哼,我就,我就──”
  說了半天卻不知道該把他怎樣,林晚榮暗自好笑,緩緩走到她身邊道:“你就把我怎樣啊?”
  蕭玉霜啊的一聲退了幾步,驚道:“你。你是什麼時候回來的?”
  林晚榮道:“回來沒多長時間。就聽到有人要對我不客氣了。”
  蕭玉霜臉上一紅,哼道:“你可算回來了,怎麼,那狐貍精沒留你過夜?”
  林晚榮呵呵樂道:“二小姐,你的小腦袋裡,天天都想的什麼啊?我們只是聊聊天。哪有你想的那樣齷齪。”
  蕭玉霜道:“今天是聊天,誰知道下次聊什麼。”
  和這小孩子還真沒法解釋,林晚榮搖頭無奈的道:“時候不早了,二小姐,你快點回去吧,免得大小姐擔心。”
  “那,你今晚不給我講故事了麼?”蕭玉霜期盼的道。
  林晚榮搖頭道:“今天就免了吧,我有些累了。想早點休息。”
  蕭玉霜臉上很是失望,無奈的轉身往外走去。行不了幾步,忽然回頭道:“林三,我再問你一次,我家和陶家真的不能聯營麼?”
  這小丫頭腦袋裡裝地什麼,怎麼又突然問到了這個問題。不過看她渴切地眼神,林晚榮點點頭道:“對蕭家來說。聯營是死路一條。”
  蕭玉霜咬著牙點點頭,看了林晚榮一眼,然後飛也似的跑了。
  這丫頭,還真是有點奇怪,林晚榮搖搖頭,進了院子推門進去,一抬頭,卻見肖青璇正靜靜的坐在桌前望著他。
  走了一個,又來一個。這滋味還真是特別啊。林晚榮眨眨眼,笑著道:“肖小姐,怎麼這麼早?”
  肖青璇面無表情的看他一眼道:“我只是來看看,你答應我的東西什麼時候能夠弄好?”
  林晚榮點點頭:“放心吧,少不了你的。”
  他將買來地玻璃瓶子取了出來,按照不同的配比,將香精倒進瓶中,又做上標記,這才長長出了口氣,第一批的實驗,算是正式完成了。雖然簡單了點,但從那天肖青璇的反映來看,效果還不錯。
  肖青璇一言不發的看著他的動作,見他完成了,才好奇的問道:“你這是在做什麼?”
  林晚榮笑了笑:“這是不同的香味,以後你喜歡哪一種,可以隨便挑了。”
  肖青璇臉上現出一絲歡喜之色道:“真地?”
  林晚榮點頭道:“我什麼時候騙過你。”說這話他自己都又些汗顏,騙小妞是他最拿手的事情了。
  肖青璇仔細打量著這些玻璃瓶子,良久才問道:“我,可不可以聞一聞?”
  本來就是想讓她做試香員的,林晚榮聳聳肩道:“當然可以了。”
  肖青璇小心翼翼的拿過一個瓶子,揭開蓋子,湊在鼻前聞了聞,又深吸了一口氣,良久才呼出一口氣道:“這是什麼香味,這麼特別?要是淡一點就更好了。”
  她手裡拿的正是濃度最高的一瓶,林晚榮心裡暗喜,他雖然不知道這肖青璇的身份,但看她氣質神態,絕非出身普通人家,能讓她讚不絕口,意味著這香水將會絕對暢銷。
  林晚榮瀟洒地擺擺手道:“肖小姐,請繼續品香吧。”
  肖青璇一一揭過瓶蓋,細細聞著那芳香,臉上越發的欣喜,她握住其中一瓶道:“這個,送我了,好不好?”
  林晚榮見她手裡拿的正是最淡的那瓶,心道,這倒也合適她的性格,只不過眼下她要拿走自己的樣品,卻是不能答應的。
  見林晚榮搖頭,肖青璇臉上閃過一絲失望之色,戀戀不舍的將那香瓶放回了桌上。林晚榮看得好笑,道:“我不是答應過你了嗎,等到正式配置的時候.一定送你一瓶地。”
  肖青璇苦笑道:“我當然記得。只是等你配好的時候,也不知道我到了哪裡了。”
  林晚榮聽她話裡似乎有些離別的意思。奇道:“怎麼,你要走了?”
  肖青璇嘆口氣道:“我到這金陵有一段時日了,要辦地事情卻沒什麼進展。我不是這金陵人氏,離開這裡也屬正常。”
  林晚榮哈哈一笑道:“有離別,才會有下次相見的喜悅麼,不必過於憂傷。”
  肖青璇看了他一眼,紅唇輕咬,半天才小聲道:“你與那秦仙兒,談的可好?”
  林晚榮想起秦仙兒對自己囑咐過的事情,心道這兩個丫頭莫不是對頭?卻怎麼都和我有了瓜葛呢?他點頭道:“當然好了。我與她唱唱小曲。談談人生,快活得很。”
  肖青璇悵然若失的道:“那般日子,倒的確快活,卻與我沒有緣分。”
  林晚榮見她神色黯然,忍不住搖頭道:“你年紀不大,哪來這麼多感慨?心懷放開些。要知道,你可不是這個世界上最慘的人。最慘的那個,正站在你面前呢。”
  肖青璇奇道:“此言何意?”
  林晚榮想起自己有家不能回,卻淪落到這個陌生的世界,心裡自然有些不好受,不過他天生豁達,見肖青璇臉上很是關切,他又起調戲之心道:“還說不慘?你見過一言不合。被人踢下河的才子沒有,本公子就是了,還差點送了性命。”
  肖青璇知道他說地自己,臉上羞紅道:“明明是你佔了我地便宜,怎麼反倒是你委屈了。”
  林晚榮見她面色鮮紅,極是美艷,似是比那秦仙兒還要勝了幾分。心裡也是抖了兩下,心道,這麼個小妞放在老子面前,卻是個帶劍的,能看不能吃,這不是折磨人麼?
  “你這麼盯我幹什麼?”見林晚榮久久不說話,卻只盯著自己看,肖青璇心中有些慌張,臉色更紅。急忙示威似的揚了揚手中的寶劍。
  林晚榮嘆了口氣道:“你手臂上的傷勢好了沒有?”
  肖青璇聽他問起自己傷勢,也不知怎的,心裡一柔,再也不忍與他鬥嘴,臉上有些羞澀,輕輕點頭道:“好得多了,謝謝你了。”
  林晚榮想想也覺得奇怪,自己認識地這兩個女子,秦仙兒雖是青樓花魁,卻是神秘莫測,眼前這個肖青璇更是一個迷一樣的人物,卻怎麼都與自己有了些幹系呢?難道真的是因為我太帥,不然的話,怎麼也解釋不通啊。
  “你在想什麼?”肖青璇幽幽道。
  “以後少打點架吧,女人還是溫柔點好,像那秦仙兒,就溫柔的很。”林晚榮下意識道。
  肖青璇冷哼一聲,偏過頭去道:“她溫柔麼?怕只是在你面前吧。我這傷便是──”
  她住口不說了,林晚榮搖頭道:“不管怎麼說,女人打架總是不好的。這樣吧,以後你要打架的話,可以找我,我手下有一幫小弟,幹別的不行,打架卻還是有一套地。”
  肖青璇捂唇輕笑道:“我哪裡是打架,偏就你說的這麼難聽,你手下的那些人又不會──”她說了一句,想起了什麼,看他一眼,便住口不說了。
  林晚榮不以為意的笑笑道:“我知道你看不起我們這些不會武術的人,可是,肖小姐,你不要忘了,天下是這些普通百姓撐起來的,只要把他們發動起來,便是你有再高的武藝,也逃不脫地,這個叫做人民戰爭。”
  肖青璇低下頭去,忍不住輕聲嘟囔了一句:“我哪是看不起你?偏就你最會胡說八道。”與這肖青璇處的時間久了,她似乎也沒那麼冰冷了,只要不出言調戲,便一切都好說。
  這個肖青璇氣質高雅,談吐不俗,對軍國大事甚是關心,林晚榮也是吹牛皮高手,她每提起一事,林晚榮便能依據自己前世的經驗和見聞,提出些獨到的見解和思路。
  林晚榮經歷豐富,對社會和人性的認識,遠非肖青璇可比。雖非字字珠璣,卻總能一語中的,肖青璇與他一番話下來,竟也頗有些收獲。
  接下來幾日,林晚榮便全心全意的投入到香水的研制中去了。他不用去書房陪站,空閑時間全部用在香水之上,每日走在路上,吃飯的時候,肚子裡都是香水。
  蕭二小姐這幾天也沒來找他,林晚榮正圖個安心,倒是秦仙兒每日都拿了名刺來請他。
  林晚榮無奈之下,便只得打著研究學問地幌子,每日陪同少爺去逛逛窯子,順便再教導一下那兩個小丫頭,他可不想在自己開張大吉上被砸了牌子。
  秦仙兒又作了些曲子,拿與他聽,卻是越來越歡快,早些的幽怨也不知跑到哪兒去了。林晚榮心裡奇怪,這個秦仙兒這些日子容光煥發,也不知道是不是吃了人參果了。
  那肖青璇卻似是與秦仙兒約好了一般,每日林晚榮從秦仙兒那裡回來,肖青璇必然已經坐在房裡等他了。
  兩個人暢談些軍國大事,林晚榮沒什麼顧忌,什麼都敢說,肖青璇聽得渾身冷汗,心道,你這壞人,若非遇到了我,恐怕早已經被殺頭幾百道了。
  林晚榮正說的高興,卻見她神情古怪,便道:“怎麼了,是不是我這言辭嚇著你了。”
  肖青璇咬了咬牙道:“你這些話兒,便只對我說說罷了,切不可對外人提起了。”
  林晚榮笑了笑道:“我是與你知心,才說起這些,別人就是想聽我說,我還懶得提起呢。”
  肖青璇臉色羞紅望他一眼道:“油嘴滑舌。”
  她含笑帶羞的樣子,與她冰冷的神態,完全是兩種模樣,林晚榮看得呆了一呆道:“肖小姐,你還是多笑笑好,這樣子多漂亮啊。”
  肖青璇狠狠的跺了跺腳道:“你怎的又說些輕薄話兒,懶得理你了。”話雖這樣說,可是也不知怎的,聽到這些“輕薄”話兒,她心裡反而有些隱隱的驚喜。
  這幾天,過得十分的愜意,白天研究香水,晚上研究美女,直令林晚榮懷疑是不是在做夢。做家丁做到這個境界,也算是天下第一了。
  這一天早上,林晚榮好夢正酣,忽然有丫鬟在門外叫道:“三哥,三哥──”
  日啊.林晚榮大叫一聲,還讓不讓人睡覺了,莫非又是秦仙兒拿了名刺來訪我了?這秦仙兒也是的,大白天也送起名刺來了,昨兒個晚上不是剛剛教她唱了個《北京的金山上》麼,怎麼今天這麼早就尋來了。
  林晚榮穿好衣裳走出來,沒好氣的道:“來了,來了,又是誰啊?”
  一個小丫鬟匆匆跑過來,上氣不接下氣的道:“三哥,三哥,快,快,夫人要杖責二小姐了。”
作者: lovie    時間: 2009-3-28 18:14

第八十八章 私定了終身?

  “什麼?”林晚榮大叫道。拖拉著布鞋就往外跑。這是怎麼回事啊,夫人不是挺疼愛二小姐的嗎,怎麼幾天不見,就變成這副模樣了?
  “小菊,快說怎麼回事?日,你別哭啊,快說是怎麼回事情?”林晚榮急急道。
  小菊哭泣道:“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情,今天早上一早,就聽說夫人和大小姐召集了下面的各管事議事。後來,二小姐不知道怎麼就闖進了議事堂,好像還吵起來了。夫人發怒了,要杖責二小姐。”
  “闖了議事堂就要打屁股?靠,這他媽什麼玩意兒啊?”林晚榮罵道。
  “三哥,你不知道蕭家的規矩。議事堂是我們蕭家最重要的地方,是議定蕭家大事的地方,未經允許,任何人不得擅自闖入,否則,按照蕭家祖宗定下的規矩,就要杖責。二小姐現在還沒有管事,又是在眾目睽睽之下闖了進去,所以夫人要杖責她,嗚嗚──二小姐讓我來找你,說你一定能救她,嗚嗚,三哥,你一定要救救二小姐啊。”
  林晚榮又感動又憤怒,這個小丫頭,在這麼危險的時候如此的信任自己,實在是很讓他感動。至於憤怒.則是對蕭夫人的憤怒,什麼他媽的狗屁家規,連自己女兒都舍得下手,這夫人是不是更年期綜合症啊。
  急跑了幾步,林晚榮才想起來。還不知道那狗屁議事堂在哪兒呢,再晚一會兒,那小丫頭屁股就要開花了。媽的,這蕭家沒事建這麼大個房子幹嘛,是不是為了方便打野戰啊?一時之間急得團團亂轉,不知道該往哪個方向行去。
  “林三。這邊,這邊。”正急得焦頭爛額之時,表少爺也不知道從哪裡跑了過來:“林三,你一定要救救玉霜表妹啊,我求你了。”
  日,來了個救命的啊,林晚榮恨不得抱住這表少爺親上一口,但眼下談什麼都來不及了。急忙道:“在哪裡,快帶我去。”
  表少爺也知道事情緊急,不敢多說,帶著林晚榮便往蕭家正院奔去。
  跑不了多遠,就看見一座兩層小樓。樓下的房門半掩,林晚榮放眼望去,裡面坐著數十個管事,蕭夫人長身站立怒容滿面,那蕭大小姐正跪在地上,滿面淚珠的緊緊地抱住娘親的衣服似在求情。在她們身旁,小丫頭玉霜趴在地上,一個家丁的大板剛剛掄起──
  我日啊,林晚榮怒火滔天,他也不知道哪裡來的力氣,飛速沖上前去,重重一腳將那門開大聲道:“誰敢打──”
  屋裡人一下子全部愣住了,只見一個歪戴帽斜穿衣的家丁。氣喘吁吁的站在門前,那驚天的怒氣,似乎把天都要掀下來。
  “林三──”蕭玉霜一聲驚叫,卻又痛哭了起來。
  屋子裡一個管事模樣的人站起來大聲道:“你是哪裡來的奴才,竟然如此放肆?”
  “你是哪裡來的野狗,竟然滿口噴糞?”林晚榮臉上一黑,毫不示弱的罵道。媽的。跟我耍嘴皮子,老子就是靠這個吃飯的。
  那管事的家伙沒有料到這下人竟敢如此地猖狂,氣得渾身篩糠般顫抖,對蕭夫人道:“大嫂,這是你家養的好奴才。”
  大嫂?林晚榮心裡奇怪,蕭家老爺好像沒什麼親兄弟啊,莫非是遠親?
  果不其然,蕭夫人急忙道:“四弟切莫生氣。你與老爺同宗同源,我家的便是你家的。待我好好的教訓一下這個下人。”
  她面容一整,面對林晚榮,怒道“林三,你要做什麼?”
  “夫人,你又要做什麼?”林晚榮走上兩步,瞪著蕭夫人道。
  “蕭玉霜擅闖議事堂,按照祖宗律制,重責五十大板。”蕭夫人咬著牙道:“至於林三你,不僅擅闖議事堂,更是當庭喧嘩,目無尊長,重責一百大板。”
  “娘親,不要啊。”蕭玉霜緊緊抱住夫人的雙腿道:“林三是因為我才闖進來的,娘親要責罰就責罰我吧。”
  “求娘親不要責罰妹妹,女兒願意替妹妹受過。”蕭玉若也抱住蕭夫人哭聲哀求道。
  見蕭玉若願替妹妹受罰,林晚榮對她的好感稍微增加了一點,總算她們姐妹還有幾分感情。
  看著自己的兩個女兒跪在自己面前哀求,蕭夫人百感交集,淚珠在眼中打轉轉,他強忍住悲痛道:“玉霜,你雖是我女兒,但擅闖議事堂,更出言不敬,按照祖宗規矩,定要好好責罰。今日宗族長輩面前,我便要好好教訓教訓你。來啊,將玉霜和這林三拉下去,重責一百大板。”
  媽的,還真是鐵面無私啊,林晚榮對這蕭夫人又恨又敬,大聲道:“且慢──”
  蕭夫人怒道:“你還有何話說?”
  林晚榮笑了笑道:“二小姐乃是千金之軀,她地板子,我也一並替她領了吧。”
  “林三,不要──”蕭玉霜哭泣著掙紮,蕭玉若急忙緊緊的拉住了她,也感激的看了林晚榮一眼。不管這個林三為人如何,但他對玉霜的關心,卻是貨真價實。
  蕭夫人未曾想林晚榮竟然提出了這種要求,不過有他領了,玉霜自然不用受苦了,她心裡輕嘆一聲,擺擺手道:“既然你有這份心意,那便責罰一百五十大板吧。”
  “慢著,夫人,這一百五十大板要我受了可以,但是要師出有名。你方才所講。依照蕭家祖宗留下的規矩,要打二小姐的板子,不知道這規矩,是什麼時候定下?”林晚榮道。
  蕭夫人道:“這是老太爺在世時候便定下的規矩,怎麼,你還想反了不成?”
  “哈哈──”林晚榮大笑起來:“規矩是人定的。卻也是人廢棄地。老太爺在世時候.訂立這樣的規矩,自然是為了懲罰那些別有用心的宵小之徒,可如今卻是二小姐為了盡她一份孝心,為了將蕭家發揚廣大,又怎能與那些宵小相提並論。二小姐是老太爺的子孫,若挨了夫人地板子,那便是說她圖謀不軌。這又將老太爺置於何地?我想,即使是老太爺在世,他也絕不願見到這樣的場面出現吧,夫人?”
  蕭夫人一愣,竟被這個家丁說的啞口無言。她本已將蕭家地經營事務全部移交給大小姐處理,奈何今日正在討論事關蕭家生死存亡的大計的時候,蕭玉霜卻沖了進來,與諸位管事發生激烈爭執,不得已之下,她只得跨過大小姐。以長輩身份直接責罰二小姐了。
  蕭玉若見娘親神色鬆動,急忙拉住她地手,堅定的道:“娘親,你早已說過,府中事務,無論大小,都交由女兒處理。今日玉霜雖有錯,但她亦是為蕭家著想。並無大惡,再者,她本是蕭家一員,這事關蕭家存亡的生死大事,她自然也有權利知曉詳情。”
  見娘親不再說話,蕭玉若轉過身去冷冷望了一眼諸位管事,冷聲道:“不知道諸位管事意下如何?”
  這蕭家家大業大。下面的各位管事都是宗族親戚,因此大小姐才將他們聚集一堂共商大計。蕭大小姐平日處事雷厲風行,這些管事們都有些怕她,見她眼光掃來,俱都低下頭去,方才幾個嚷的最兇的,也不敢說什麼了。
  蕭玉若心裡哼了一聲,這才拉起妹妹地手道:“玉霜,你既然來了。那就正好,你是我的妹妹,這蕭家也有你地一份,你便坐在我身邊,聽我與各位叔叔伯伯討論這事吧。”
  蕭玉霜輕輕嗯了一聲,偷偷看了林晚榮一眼,臉上滿是感動和欣喜,她想起了林晚榮的話,便也不怕各位叔叔伯伯的眼光,望著大小姐大聲道:“姐姐,我們蕭家不能與陶家合營的。”
  蕭玉若嘆了口氣,道:“妹妹,你年紀還小,這些事情不是說說這麼簡單的。只要對我們蕭家有利,我們就要去做。”
  姐妹倆正說話間,那被林晚榮罵過的管事突然道:“大小姐.二小姐是我蕭家一員,她進入議事堂,我等自然無話可說。倒是這個奴才,不僅擅闖禁地,而且口出狂言,侮辱主子,不懲罰了他,實在是難以振我蕭家家威啊。”
  林晚榮見蕭玉霜已經沒事了,正要悄悄退走,卻聽那個管事揪住了自己,心裡暗自惱怒,這個王八管事,說不過我便要使陰招了,真他媽不是東西。
  蕭玉若雖然有感林晚榮義助自己妹妹,但她對他的觀感不可能發生根本性的變化,見那個管事借機發難,她冷冷看了林晚榮一眼,卻沒有說話。
  “大小姐,如此囂張的奴才,如果不嚴辦了他,我蕭家怕是永無寧日啊。”那管事痛心疾首的說道。
  “林三,你雖然忠心護主,忠誠可嘉。但你這般擅闖議事重地,又口出侮言,不加以責罰,實在是難以服眾,你還有什麼話說?”蕭玉若看了他一眼,面無表情地說道。
  林晚榮冷笑道:“大小姐,這蕭家的宅高院大,處罰一兩個下人算得了什麼呢?其實用不著你們做什麼處罰,從今天起,林某人不幹了。”
  “林三──”蕭玉霜焦急的截斷他的話,她美目中蘊滿淚珠,走到他身邊,拉住他袖子道:“林三,你答應過我,一定要幫幫姐姐,我們蕭家不能垮的。”
  她轉過臉去面對蕭玉若和自己娘親,臉上浮現一抹動人的紅色,嬌羞道:“娘親,姐姐,林三其實也算不得外人,我與他已經──”她咬咬牙看了林晚榮一眼,細如蚊蚋的聲音接著道:“──私定了終身。”

第八十九章 傷心了

“什麼?”二小姐聲音雖小,但林晚榮與大小姐蕭夫人三人,卻是聽得清清楚楚。
  不僅大小姐和蕭夫人呆住了,就連林晚榮自己也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這小妞不是瘋了吧?他理解蕭玉霜的苦心,她是為了解脫林晚榮的罪名才如此說,但犯得著賠上自己的名聲嗎?
  林晚榮慨然一嘆,罷了,罷了,這蕭玉霜這般苦心,無非是要自己幫助蕭家走出困境,看在她一片赤誠的份上,我就幫她們一把吧。
  見蕭大小姐和夫人一臉不敢相信的神色,林晚榮心裡倒徹底的平靜了下來,他對蕭玉霜道:“我知道二小姐是為了搭救我才故意出此言語,但女子貞節,重若生命,切不可亂說。”“對啊,玉霜,你可不能胡說,你小小年紀,還未到選婿的時候,哪裡有什麼私定終身?”蕭夫人急忙拉住蕭玉霜的手說道。
  蕭玉若卻沒有說話,只冷眼看著林晚榮,心裡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為了這個至情至性的小丫頭,說不得只有幫幫蕭家了,林晚榮嘆道:“大小姐,夫人,請借一步說話。”
  蕭夫人看他一眼,心道,這事要讓這林三不傳出去。也是要借個地方說話了。“林三,你跟我來吧。”蕭玉若說道。
  “不行,我也要去。”二小姐急忙拉住了姐姐,關切的看了林晚榮一眼,說道。
  “你這丫頭,還沒胡鬧夠嗎?”蕭夫人板起了臉。蕭玉霜不敢反抗娘親,只得眼睜睜的看三人走入了隔壁廂房。
  這是一間安靜的小房,進了屋裡,氣氛便有些壓抑,蕭家母女二人都沒有說話。
  林晚榮心道,這事看來還是先得我來開口,免得人家以為我拐了她家的小姑娘,便徑直道:“夫人,大小姐。方才二小姐所講,只是為了維護我,一時口不擇言,切不可當了真。”
  蕭玉若看了他一眼,哼道:“怎麼,你還想我們當真不成?”
  蕭夫人嘆了口氣道:“林三,你的事我也聽說了些。玉霜年紀還小,有時候性子上難免有些偏差,你可不要誤會了。”
  林晚榮道:“夫人放心吧。我不會誤會的。二小姐年紀尚小,有些事情只是覺得好玩,才會一時起了好奇之心。待得心思過去,便會一切如常了。”
  “那你便起個誓言,斷不能對玉霜動什麼心思──”蕭玉若開口道。
  媽的,你還得寸進尺了,雖然他理解這母女二人愛護女兒(妹妹)地心思,但她們這樣的瞧不起自己還是讓他心裡不爽。什麼狗屁借口,不就是看不起我這個下人的身份嗎?要不是那小丫頭苦苦哀求,老子才懶得受你們這窩囊氣呢。
  想起蕭玉霜,林晚榮便好受了點,無論如何,小丫頭對他的信任都讓他很是感動,他冷哼了一聲道:“大小姐。你若信得過我,我便不發誓言,你也能看見,你若信不過我,我即是誓言千道,卻也沒了作用。”
  蕭玉若道:“你這話倒也說的對。既然如此,我便希望你能說到做到。”
  “二小姐天真活潑,至情至性,我很喜歡她。但卻不涉及男女之情,她年紀幼小,我只是將她看做一個小妹妹。夫人和大小姐如何看我,我不在乎,但不可懷疑二小姐。”林晚榮問心無愧的說道。
  啪地一聲,房門被推開了,蕭玉霜臉色蒼白的站在了門外,呆呆的望著林晚榮,眼神空空洞洞,似是沒有了任何色彩。
  蕭玉若吃了一驚,急忙道:“玉霜,你怎麼在這裡?”她對自己妹妹的脾氣有著深深的了解,這是一個認死理的丫頭,下定了的決心,就很難讓她回頭。
  蕭玉霜似是沒有聽到姐姐的話般,望住林晚榮,緩緩道:“林三,你方才所說地可都是真話?你是不是真的不喜歡我?”
  “放肆。”蕭夫人怒道,這丫頭與這下人私通款曲,成何體統。
  蕭玉霜卻似沒有聽到母親的話般,她面無血色,雙眼圓睜,緊緊的咬住嘴唇,緊張的看著林晚榮,期待著他的回答。
  林晚榮也沒想到蕭玉霜竟然在外面偷聽自己幾人說話,此時見她神色淒慘,也不知道怎麼,那話卻再也說不出口了。這麼好的一個小丫頭啊,要了也不錯啊,過得幾年很有殺頭,他心裡升起的這一個念頭,讓他自己都嚇了一跳。
  蕭玉霜見他久久不說話,心裡便明白了,她銀牙輕咬,拼命的不讓眼淚掉下來,深深的看了林晚榮一眼道:“林三,不管如何,你要記得你答應過我地話,一定要幫幫娘親和姐姐,否則,我,我──”
  她再也說不下去,身子一扭,奪門而出,飛快的奔到院子裡去了,眼眶裡奔湧而出的晶瑩淚珠,在深秋的陽光裡,像珍珠一樣的璀璨。
  屋子裡三個人都有些發呆,蕭夫人和大小姐對蕭玉霜的脾氣秉性都很清楚,她們都看得出,二丫頭對這個林三確實有著幾分情意。
  林晚榮也是呆了一呆,他要再看不出蕭玉霜那點心思,他就是傻子了。這個小丫頭,性子倒烈的很,也不知道會不會出什麼事情?他有些擔心蕭玉霜,卻見大小姐正一臉惱怒的望著他,似乎他便是這事地罪魁禍首。
  林晚榮無奈的搖搖頭,這事太過突然,竟然打了他一個措手不及,也不知道是福是禍。魅力大真是害死人啊,他不知道是自嘲還是自戀的想道。
  林晚榮擺擺頭,不去想這些事情,還是先把小丫頭交待的事情辦好要緊,也算自己沒負了她。
  他看了蕭玉若一眼,直奔主題道:“大小姐,我聽二小姐說過,陶東成要與蕭家聯營的事情,但不知二小姐和夫人是如何考慮的。”
  他這話說的自然而然,渾然不記得自己僅僅是蕭家地一個下人,在大小姐眼裡,他連根蔥都算不上。
  蕭玉若對他迷惑自己妹妹深感不滿,冰冷的說道:“林三,你還是回去忙好你自己的事情吧,這些事情,還輪不到你操心。”
  對這個目中無人的小姐,林晚榮也習慣了,懶得與她生氣了,只哼了一聲道:“大小姐,事無絕對,也許在你眼裡,我只是一個下人,可是在我自己看來,我是獨一無二的,無人可以取代,看問題的角度不同,得到的結論也就不同,就像做生意一樣,你也許只看到了這其中的好處,卻沒有看到這裡面隱藏的風險。”
  林晚榮是話裡有話,蕭玉若自然聽得出來,她臉上閃過一絲異色,望著他道:“你倒有些眼光。”
  林晚榮不去與她計較,沉聲道:“大小姐,陶家與蕭家聯營,可是提出了什麼誘人的條件?讓我來猜一猜,是不是他給了蕭家很大的幹股?”
  “你怎麼知道?”蕭玉若倒是真的吃驚了,這事極為機密,只有她和自己娘親知道,連蕭玉霜都沒聽過,這個家丁卻是從哪裡聽來的?
  “你不用吃驚,這些都只是我猜到的。”林晚榮說道。他是做銷售經理的,有著縝密的思維和靈活的頭腦,對這些伎倆並不陌生。“陶家給了你幾成幹股?”林晚榮繼續說道。
  蕭玉若心裡有幾分好奇,這個家丁看來還的確有些本事,她心裡哼了一聲,不知怎的,卻想到那晚他打自己屁股的事情,心裡的惱怒便又上來了,聽他問話,沉默半晌,才道:“四成。”
  “四成幹股。四成啊,”林晚榮跺了幾步,冷笑道:“這麼誘人的條件,換成是我,我也會好好考慮一下的。”
  “可是大小姐──”林晚榮語鋒一轉道:“你有沒有想過,他憑什麼要給你開出這麼優厚的條件呢?你們是三家聯營,你佔了四成幹股.他們陶家與另外的何家,合起來卻只有六成,這是為何呢?”
  蕭大小姐臉紅了一下,卻沒有說話,倒是那久未說話的蕭夫人開口了:“我和玉若商量了一下,極有可能是陶公子對玉若有意,才故意開出這般優厚的條件。”
  蕭夫人聽林三說話,便想起了府間丫環們對林三的傳頌,又想起了他那獨特的合同制員工契約,心道這林三莫不是真又些本事?聽聽他如何說倒也好。
  “哦──”林晚榮恍然大悟道:“故作大方,送給蕭家四成幹股,只要博取了大小姐的好感,將來好事一成,這四成幹股卻可以不廢吹灰之力再收回來了,這陶公子確實打的好算盤啊。”林晚榮笑著說道,這也難怪蕭玉若和夫人作此猜想,那個陶東成極力討好蕭大小姐,她們也難免會考慮到這些。
  蕭玉若臉色有些發紅,怒瞪了他一眼,心道我與陶公子的事情與你何幹。
  “那麼蕭大小姐,你是否對陶公子有些好感呢?須知這個問題可關系著蕭家今後的命運,大意不得啊。”林晚榮打趣蕭玉若道。

第九十章 縱論聯營

蕭玉若神情有些茫然,良久方才道:“不管是陶公子也好,還是什麼李公子張公子也好,只要他對我蕭家有利,我便可以犧牲了一切。再說了,那陶公子有什麼不好,總比你這壞人處處欺負人要強──”
  “咳,咳”林晚榮急忙假裝咳嗽打斷了她的話,蕭玉若臉色有些羞赧,她方才想起了那日他對自己做的那些羞人之事,一時失察,差點順口說了出來,若讓娘親知道了,她還不早就羞死了。
  但這蕭玉若到底是經過風浪的女強人,神色一轉,便疑惑的道:“其實,我也有些懷疑,就算那陶東成對我有心,也大可不必這樣明顯的做給我看,這裡面定還有什麼蹊蹺古怪。”這句話倒還說的有點水準嘛,總算你那些生意沒有白做,林晚榮心裡暗嘆。
  其實從她這一句話,便可以看出,她對那陶公子並無好感,正像她話裡所說,她是屬於蕭家的,只要對蕭家有利的事情,她都會去做,哪怕是犧牲了自己。
  林晚榮有點可憐這大小姐,心道這小妞還真是有些氣概,可惜性子差了些。否則倒還值得交朋友。其實這倒怨不得大小姐,誰讓他第一次見面就稀裡糊塗佔了嘴上便宜,還帶著表少爺逛窯子被抓了個現行,大小姐對他印象差那是理所當然。
  “其實,聯營這種事情,無非有兩種情況。其一嘛,當然說的好聽。叫做有錢大家賺。能有這種大公無私的心態當然好了,相信陶公子也是如此對大小姐宣傳的。可是他如此大方,將四成幹股給了蕭家,就算是他有心巴結小姐。難道他不怕另一家說閑話?再說,萬一蕭家拿了這四成幹股,蕭大小姐你卻放了他鴿子怎麼辦?”林晚榮冷靜分析道。
  “放他鴿子?什麼放他鴿子?”蕭家兩個女人同時不解地問道。
  林晚榮懊悔的拍了拍額頭,媽的,又要作一回光榮的人民教師了。待到好不容易解釋清楚這個“外來詞”,蕭大小姐紅著臉道:“什麼放鴿子,偏就你說的這麼難聽。”倒是林晚榮這一番話引起了她的深思,她也是久經風浪。想了一想便堅定的搖頭道:“陶東成不是這種心思。你再說說另一種可能吧。”
  林晚榮讚許的點點頭:“另一種可能,便是聯營其實只是表面,實際上卻是玩的兼並遊戲。”
  “兼並?”大小姐皺起了眉頭,蕭夫人也嘆了口氣。
  “這個可能性我們也考慮過。”蕭大小姐鄭重道:“其實我和娘親也一直在擔心這個問題。可是卻找不到症結在哪?他給了那麼多幹股,就算我們什麼也不做,每年也有四成的收益。”
  林晚榮不去答她的話,反問道:“大小姐,你們三家之間,是如何地調配資源的?哦,說簡單些,就是相互之間如何分工合作?”
  大小姐心裡有些奇怪。這個家丁了解的東西還真不少,她老實答道:“合營之後,我蕭家負責布匹絲紡工場,何家負責貨運。”林晚榮冷笑道:“那陶家是否負責銷售?”
  “你怎麼知道?”蕭玉若奇道:“我們統一供貨運輸後,便由陶家統一經營。然後幹股分成。”
  林晚榮苦笑著搖頭道:“我的大小姐啊,你們被人耍了卻還不自知,恐怕你被他們騙著賣了,你卻還在數銀票呢。”
  蕭玉若怒道:“你這是何意?”
  林晚榮絲毫不以為意,笑道:“大小姐。你認為做生意,最重要的是什麼?”
  “誠信經營。”蕭玉霜毫不猶豫的答道。
  我日啊,回答的還真是準確,可全都是他媽廢話。
  “大小姐,我問的是,做生意最重要地環節是什麼,或者說最重要的部門是什麼?”林晚榮循循善誘的啟發她道。這個時代沒有那麼多銷售理論,大小姐雖然經營多年,卻一直是自己摸爬滾打,林晚榮只好再做一回老師。
  蕭玉若似乎想到了什麼,臉色變得蒼白了起來,望著林晚榮道:“你的意思是──經營?”這蕭大小姐確實很有些才幹,須知,這個年代,根本就沒有什麼營銷理論,所有地店舖還是自發銷售模式,更別說什麼營銷了。銷售一直是無人重視的一塊,蕭大小姐沒有林晚榮那些深厚的理論知識,能想到這一點,已經很是不容易了。
  “不錯。”林晚榮大聲道:“就是經營,也就是我們常說的銷售。蕭大小姐,你可能還不能理解這營銷之道的威力,說的夸張點,只要有好的銷售隊伍,就是茅房裡的一坨屎,經過包裝,我也能把它賣出去。”林晚榮嘿嘿道。
  “粗俗。”蕭玉若臉色通紅地看了他一眼,瓊鼻裡哼出了一聲,聽了他的分析積累起來的一絲好感,便又迅速的消失殆盡。一直靜聽二人發言的蕭夫人也有些羞赧之色。
  日,在美人面前爆粗口,這味道真他媽爽啊。望著羞澀不堪的母女二人,林晚榮暗自得意。
  “把經營權交給陶家?那就是把自己的生命交給了人家。那陶東成生意規模雖大,擴張迅速,可是在營銷網絡上,一時半會是很難建立完全的,哪裡及得上蕭家多年苦心經營?陶家掌握了經營權,便可以名正言順的利用蕭家地資源擴充自己的實力,甚至是取而代之。一旦取消聯營,蕭家的營銷網絡卻已荒廢,你拿什麼去和陶家競爭?我的大小姐啊,這聯營之策,說的不好聽一點,那便是自斷手腳自廢武功,只有給人吞並的份啊。”
  分析了半天,最後這段話才是重點,林晚榮喘了幾口氣,心道,媽的,給小丫頭講十個故事也沒見這麼累的。
  “春蘭,春蘭,快上壺茶水。”林晚榮大咧咧的坐下,對屋外的丫頭吩咐道,根本就沒把自己當外人。
  大小姐臉色煞白,蕭夫人臉色也是有些不好看,如果照這個林三的分析,陶家的聯營之計顯然了暗藏虎狼之心,怎能不讓她們後怕。
  “難道這陶家真要吃了我們不成?”大小姐喃喃自語道。她對那陶公子雖無好感,卻也說不上討厭,兩個人又都是做生意的,碰面的次數不少,卻沒想到他還包含著這等禍心。
  “當然,這些都只是我的猜測,大小姐和夫人大可不必放在心上,沒準陶公子是真的仰慕大小姐,而為蕭家著想呢。”話已經說透了,林晚榮得了便宜便要賣乖,假惺惺的道。
  大小姐臉上揚起一抹堅毅之色,哼道:“不管他有什麼居心,我們都不可不防。”她眉頭一皺,擔憂的道:“但是這陶東成的父親陶宇,乃是蘇州織造,我們不能輕易得罪啊。”
  蕭夫人也是愁眉緊鎖,三人之中,唯有林晚榮最為輕鬆,正所謂事不關己,高高掛起,何況這母女二人又沒有征求自己的意見,他當然是閉嘴為妙了。
  蕭玉若看了這個悠閑的家丁一眼,心道,他這壞人倒也的確有些眼光,這陶家的伎倆連我都瞞過了,卻沒逃出他的眼睛。
  想起蕭玉霜臨走之前對林晚榮說過的話,蕭玉若開口道:“林三,這件事情你有何種看法?”她對這林三觀感雖差,但此事事關蕭家前途,她也不想因為自己情緒,影響了蕭家的大業。
  林晚榮嘿嘿笑道:“大小姐,我只是蕭家一個下人,這議事堂裡哪裡輪得到我說話?”
  蕭大小姐狠狠瞪了他一眼,這個惡丁,竟然登鼻子上臉了,見他不願答自己的話,蕭大小姐的牛脾氣便又上來了,她哼了一聲咬牙道:“既然你不願意說,我也不為難你了。你今日所言,算是為我蕭家立了大功,功過相抵,這擅闖議事堂之事,我也不再追究了。你這就下去吧。”
  林晚榮哈哈一笑,行了一禮,瀟洒轉身離去。蕭大小姐哼了一聲,對蕭夫人道:“娘親,我看這林三倒是有些手段。他不願意與我說話,卻該如何是好?”
  蕭夫人沉思了一陣道:“我聽下人們說過,這個林三確實有幾分才學,聽他方才所言,似乎也做過生意,很有些經驗,而且對這聯營之事已有對策,如果他能幫助我們蕭家,說不定會有出路。”
  蕭大小姐銀牙緊咬道:“他這壞人,最喜歡作惡了,若不是他今日這話說的有幾分道理,我斷然饒不了他。”
  蕭夫人盯住她臉道:“玉若,是不是他做過什麼事情惹到你了。”
  “沒有,沒有。”大小姐臉一紅,急忙道:“他怎麼敢惹我?娘親就不要擔心了。”
  蕭夫人嘆了口氣道:“你這般操勞,辛苦的維護著蕭家,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是個盡頭。玉若,真苦了你了。”
  大小姐鼻子一酸,想起自己一個女子,整日在外奔波勞碌,心裡的苦楚可想而知,她堅強的望了娘親一眼,眼中射過一道堅定的光芒道:“娘親,你放心,我不會讓蕭家敗在我手上的。”
作者: lovie    時間: 2009-3-28 18:17

第九十一章 巧巧,我的寶貝(1)

 林晚榮出了大院,還沒來得及喘口氣,便見有丫鬟來報道:“三哥,快去會客廳,聽說有貴客來訪你了。”
  不是那秦仙兒來了吧,林晚榮嚇了一跳,和這小妞越來越熟了,對她的性子也多了幾分了解,外表溫柔嫵媚,內心裡卻是小心眼多多,一不小心就會著了她的道。
  來到大廳一看,卻見一個少年公子正在與表少爺聊天。那少年公子見了林晚榮急忙抱拳道:“林兄,好久不見了,小弟洛遠,特來拜訪了。”
  林晚榮奇怪道:“原來是洛兄你啊,我還以為是──”
  “還以為是秦仙兒小姐拜訪是不是?”洛遠哈哈笑道。
  林晚榮苦笑道:“莫提這回事情,我正頭疼呢。”
  洛遠奇道:“這倒也奇怪了,明明是全天下男人都羨慕的事情,怎麼林兄偏就不太樂意呢。”
  林晚榮苦著臉道:“看得見,卻吃不著,這可不是苦嘛。”洛遠愣了一下。旋即便與林晚榮一起哈哈大笑起來。
  洛遠是總督公子,他的來訪可是件大事,蕭家兩位小姐,身為女眷不方便出面,便由蕭夫人出面接待了。
  林晚榮剛才才與蕭夫人分別,此時不過一盞茶功夫,見她雖是容貌依舊艷麗。臉上卻頗有幾分疲憊之色,心道,這合營的事情也真是為難她了。
  蕭夫人與洛遠寒暄了幾句,便對林晚榮道:“林三。既然洛公子如此看重你,你就陪洛公子好好說說話兒吧。”
  洛遠急忙道:“不敢,不敢,林兄高才,洛某是來聆聽林兄教誨的。”
  見總督公子與林三如此的交好,蕭夫人心裡也很是奇怪。這個林三有些才學,卻沒想到連總督公子也對他刮目相看,實在是讓她心裡很是驚奇。再想想他今日對聯營之事的一番分析。更加確認了這個林三不簡單。
  不過蕭家能與這總督公子交好,那自然是大大的好事情,蕭夫人點頭微笑,對林晚榮打了個眼色。示意他好好招待洛公子。便告辭了出來。
  洛遠是個閑不住的主,兩個人聊了幾句,他便道:“林兄,不如我們出去轉轉吧,不瞞你說,在這裡待著,我有幾分別扭。”
  林晚榮哈哈一笑,這個小洛說話直爽。我喜歡。他心裡也正有此意,那酒樓應該裝修的差不多了,也好些時日沒去看巧巧了。這幾天雖然身邊有兩個美女相陪,可是這個傻傻的小丫頭卻一直在他心中。
  林晚榮現在是奉了夫人懿旨,要陪好這總督公子,出府門自然不在話下了。前幾日他應了秦仙兒地邀請出去,卻都是在晚上,今日白天出了府門,心裡頓時暢快無比。便大笑道:“洛兄,要不是你,我要出來一趟可不容易哦。”
  洛遠正要問他為何,卻看見他一身青衣小帽,便知道了原因。他愣了愣,問道:“林兄,以你的才華,莫非真要在蕭家做一輩子下人?”
  這已經是第三個人問起這個問題了,而且個個都是身份非凡,林晚榮心道,老子真的很有本事麼,怎麼人人都這麼說,看來我還是太謙虛了。他微微一笑道:“洛兄,人生短暫,如白駒過隙,若事事都要追求些什麼,活的也太累了些。”
  洛遠恭敬抱拳道:“林兄,你說話總是這麼深奧,洛遠受教了。”
  他二人邊走邊聊,洛遠忽然道:“林兄,那個程瑞年來找過你麻煩沒有?”
  林晚榮愣了一下道:“麻煩,什麼麻煩?”
  洛遠道:“程瑞年那個人,林兄你可能不太了解,但是我卻知之甚深。他對仙兒小姐一直有著不軌之心,你現在與秦小姐走這麼近,他能不找你麻煩麼?”
  林晚榮想想,這倒也是,自己一個無權無勢地小家丁,那姓程的王八真要打擊報復起來,還真是不好辦啊。這樣一說,林晚榮頓時又想起了董青山搞的那個社團,如果把這個洛遠拉進去當小弟,日,那還怕誰啊。
  兩個人行了一陣,聊些各地的趣事,自然又讓洛遠感嘆這林三的學識菲淺。不一會兒,便走到了林晚榮買下的酒樓。十余天沒來,裝修已經基本完工,這酒樓已經徹底變了樣了。
  洛遠奇道:“咦,這酒樓換了主人了麼?我怎麼不知道?”
  林晚榮也不說破,笑著道:“洛兄,你跟我來就是了。”
  兩個人上了樓,新置的桌椅擺放的整整齊齊,散發出陣陣地幽香。這層樓作為大眾餐廳,被林晚榮按照現代餐廳的格式進行裝修,劃分出了不同的模塊,高低搭配,錯落有致,桌椅雖多,卻不顯得凌亂,反而層次分明。廳堂中,按照林晚榮的要求,橫著拉起了各種各樣顏色鮮艷地小旗,隔不遠處,便有六道大大的燭台,自空中懸垂下來,布置的十分高雅。
  洛遠卻是從來沒有見過這種格式的酒樓,觀看半晌,嘖嘖嘆道:“林兄,這酒樓可不簡單啊,眼光獨到,頗具匠心,光看這陣式就知道,這老板不是個簡單人物。嘖嘖,我以前怎麼沒想到,酒摟也可以布置成這樣子呢?這家的生意一定火紅了,日進鬥金,是沒有問題的了。”
  林晚榮給給大笑幾聲道:“兄弟,承你吉言了。”
  洛遠奇怪道:“林兄,這莫非是你辦──哎呀,我怎麼就沒想到呢,除了林兄你,哪裡還會有別人有這樣的才能呢。林兄,林大哥,小弟對你實在是佩服萬分啊。”
  林晚榮搖搖頭,正色道:“洛兄弟,不瞞你說,這店確實是我開的。不過現在還沒開張營業,等過幾日開業了,你可一定要多帶些朋友光顧哦。只要是你地朋友,我一律奉送本店白金貴賓卡一張,憑著這張白金卡在本店消費,包括酒水和海鮮,一律七折優惠。至於洛兄弟你,一家人不說兩家話,以後請隨便光顧,這裡就是你第二個家了。”
  洛遠哈哈笑道:“既然林大哥你如此盛情,那我就不客氣了,我這個人最喜歡白吃白喝了。”
  兩個人一起笑了起來,又上了層樓,卻見二樓的寬廣大廳和一樓大致相同,只不過座位更開闊了,中間還搭了個大大的台子。洛遠奇怪的道:“林大哥,這個台子又是作何用途?”
  林晚榮笑著道:“洛兄弟,你還記得我們去妙玉坊聽小曲的事兒吧?”
  洛遠連道:“記得,記得。”
  林晚榮點點頭道:“洛兄弟,你認為我要是找些出名的粉頭,到這裡唱些小曲兒,怎麼樣呢?”
  洛遠張大了嘴,似乎是不可置信。這年頭,開館子的都是老老實實規規矩矩的弄些飯菜迎來送往的,哪曾見過這些花樣。不過想想若真是找些出名地粉頭唱唱曲的話,不用說,這裡肯定爆滿了。
  洛遠嘆了口氣道:“大哥,真不知道你是怎麼想出來的,單憑這一條,你這裡肯定就紅了。”
  林晚榮心裡暗笑,我怎麼想出來的,還不是泡吧泡多了。他以前光顧的酒吧,很多都有駐場樂隊,再找上一個好的DJ,那氣氛簡直瘋狂到了極點。他手裡雖然沒有駐場樂隊,但是秦淮河上出了名的會唱曲的粉頭多的是,花上些銀子請來,一來弄了些噱頭,二來也提高了酒樓的檔次。這便是他找了小蓮二女的用意。
  兩個人上了三樓,這裡被隔成一個一個的單獨雅間,縱橫排列,煞是惹眼。最獨特的卻是這些雅間門上每個都用燙金的朱貼寫上了名字,這個叫做梅蘭軒,那個叫做騰龍閣,離二人最近的這間,卻叫做似水流年。洛遠心裡暗嘆,他自認有些才華,可是面對這些創意構思,還是覺得匪夷所思。
  再往上走,映入眼帘的便是四個金色大字──富貴才華。這四樓卻被隔成兩個大間,都是直面玄武湖,風景如畫。兩個房間裝飾的高貴素雅,倒不像是酒樓,反倒似是幽靜的書院。筆墨紙硯文房四寶一應俱全,臨窗處放置一個琴架,更顯得匠心獨具。
  到了五樓,洛遠更是目瞪口呆。那房間之中,不做任何隔欄,只在四周未了些雕鏤,從欄桿處將紗窗全部推開,清風吹來,人便宛若身在空中凌波而行,那種感覺,就像是行走在了天上。
  林晚榮看得心裡暗自點頭,雖是沒有親自來監工,但是巧巧那丫頭充分理解了他的意圖,將這酒樓裝飾的高雅而又別具一格,實在是讓他滿意之極。
  “大哥──”董巧巧正在與一個女子談話,看見林晚榮的身影,愣一下,接著臉上浮現出一絲狂喜,也不顧談話那人,驚叫著跑了過來。
  她走到林晚榮身前,卻又不自主的停下了腳步,呆呆的望著他,欲言又止,眼中已是淚珠隱現,良久方才輕啟朱唇道:“大哥──”

第九十二章 巧巧,我的寶貝(2)

  只此一句,她便再也說不下去了,淚珠簌簌而下,雖有千言萬語,竟是一句也說不出口了。
  數日不見,巧巧雖還是那樣的秀麗,面容卻清瘦了許多,見她哭林晚榮急忙拉住她的手道:“巧巧,怎麼了?是不是看到大哥不開心。”
  巧巧咬著嘴唇,目光注視在他臉上,痴痴道:“不是的,大哥,你知道的,巧巧看到你,永遠都開心。”
  林晚榮目光一掃,卻見那櫃台處放著兩個幹癟的饅頭,還印著幾個小小的牙印,又見她容貌清減,林晚榮神色一變,道:“巧巧,你怎麼就吃這個?”
  “啊──”巧巧輕叫一聲,急忙將那饅頭藏了起來,眼光注視在自己腳尖上,不敢看他。
  林晚榮神色一怒,望著他背後的董青山道:“青山,你來說。”
  董青山還從沒見過自己老大發怒。心裡有些害怕,急忙道:“大哥。最近我們裝修地時候,銀兩有些短了。姐姐說大哥在外面掙錢不容易,讓我們省著點花,她蒸了好多饅頭帶來。每日就吃這個──”
  “日啊!”林晚榮大叫一聲,重重一拳砸在了桌子上,只覺得心裡疼痛無比。自己在外面風流快活,巧巧卻一個人獨自受苦,他徹底的鄙視自己。
  “大哥──”巧巧見他自責地眼神,急忙抓住他手。輕輕喊道。
  林晚榮眼角濕潤,看見巧巧晶瑩如玉的臉龐帶著點點的淚珠還帶著痴痴的笑顏,林晚榮覺得自己地心都碎了。他輕輕撫摸著董巧巧的臉龐,深情道:“巧巧,我的寶貝──”
  董巧巧聞聽他的話,淚珠再也忍不住奪眶而出,心裡又苦又甜。“大哥──”二字還未出口,便覺得自己的圓潤小唇被一張火熱的大嘴狠狠地吸住了。
  瘋了,瘋了。洛遠,董青山以及方才和董巧巧講話的那個女子都呆住了,這年頭,男女之間公開拉個手已經是驚世駭俗,更別提這種熱烈場面了,他們何曾見過?
  洛遠心道,老大就是老大。出手就是不凡啊。
  那與董巧巧交談的女子,臉上有幾分羞澀,急忙低下頭去,不敢看這場面。
  董巧巧只覺得自己熔化在了這個朝思暮想地火熱懷抱,聞到大哥身上的男子氣息,她便再沒有了半分力氣,全身癱軟的倒在了她的懷裡。她忘了自己身處何處,忘了自己的身份,只覺得大哥的身上有著一種奇異地魔力,讓自己永遠都離不開他。
  林晚榮盡情品嘗著小妮子的芳香,他緊緊的吸吮著小妮子的香舌,舌頭在她小嘴裡輕輕攪動。董巧巧只覺得一種從未有過的感覺彌漫在心頭,她緊緊的擁住大哥,幸福的淚水滴落在了兩個人的臉頰。
  什麼秦仙兒,什麼肖青璇,什麼大小姐二小姐,哪裡及得上我地巧巧寶貝重要,這一刻,林晚榮心裡便只有這個乖巧迷人的小丫頭,若是自己負了她,這一輩子算是白做人了。
  良久,林晚榮才放開小妮子,深情的注視著她,堅定的道:“巧巧,你是我這輩子最寶貝的寶貝。我林晚榮對天發誓,今生若負了巧巧,便叫我天打雷劈,不得好──”
  “大哥──”巧巧目中含淚,纖纖小手擋住他嘴唇道:“莫要發誓,你是做大事的人,無論你怎樣對持巧巧,巧巧都無怨無悔。”
  “巧巧──”林晚榮感動極了,緊緊的抱住她道:“我的寶貝,我的好寶貝,我的小寶貝,我的親親寶貝。”
  洛遠和董青山在後面,聽到這樣肉麻的情話,雞皮疙瘩掉了一地.心道,這大哥還真是什麼話都說得出來啊。
  董巧巧聽得又羞又甜,小心臟撲撲直跳,心道,大哥怎麼說出這等話來,可羞死人了,偏就我還想聽他叫寶貝。
  想起大哥剛才親吻自己的感覺,她渾身酸軟無力,臉上似火燒般發燙,心裡卻是無比幸福。待看到那正呆呆看著自己的三人,她忽的“啊”一聲大叫起來,壞了,怎麼在這麼多人面並做出這等羞人之事了,都是大哥,他壞死了。
  巧巧臉上似血般鮮紅,似喜似嗔的看了林晚榮一眼,再也不敢待在這裡,急忙轉身咚咚咚的跑下樓去了。
  林晚榮大聲叫道:“寶貝,別走得太遠,待會兒我和你說些話,只有我們兩個人聽的。”
  洛遠和董青山身上那個汗啊,嘩啦啦的往下掉,這個大哥,實在是太驚世駭俗了些。
  林晚榮見洛遠和青山那見了怪物般的眼神,他老臉都沒紅一下,打了個哈哈道:“喲,原來大家都在啊,方才沒有打擾到大家吧。”
  洛遠搖頭嘆道:“大哥,我見了你,便知道禮法二字原來是這般的無用啊。”
  林晚榮嘿嘿一笑道:“禮法?禮法是個什麼東西,我從沒聽說過。”
  董青山年輕氣盛,對大哥本來就是無比的敬佩。現在眼見著大哥要成為自己姐夫了,更是得意元比。當下順著林晚榮地話大聲道:“就是啊,大哥,只要喜歡了,便要去做。管他那麼多幹什麼?”
  洛遠對林晚榮伸出個大拇指道:“大哥,我對您老人家是心服口服了。”
  林晚榮大笑幾聲,將洛遠和董青山相互介紹認識了,這才看到旁邊還站著一個女子呢。他方才與巧巧激烈舌戰,又與洛遠和董青山打哈哈,都沒有注意到這裡多了一個人。他抬眼望去。只這一眼,便呆在了那裡。
  這個女子大約十八九歲,柳葉眉,鵝蛋臉,芙蓉面頰,櫻桃小唇,身著一件鵝黃色衫子,身形嬌俏,增一分則長。減一分則短。若論容貌與氣度,不輸於那肖青璇,與肖青璇的冰冷不同,這女子似乎天生一種恬靜地氣質,站在那裡,便像一簇鮮花般寧靜自然,與世無爭。即便是林晚榮這種嘻嘻哈哈慣了的人,在她面前也生出一種寧靜的感覺。
  乖乖。林晚榮暗嘆,這丫頭是哪冒出來的,竟生出這般地氣質,在她面前,便是有再多話,也是說不出來了。
  好在林晚榮是個什麼都不怕的主,這位小姑娘生得如此恬靜,他便偏要打破這種感覺,因此便笑嘻嘻的問道:“這位美女,咱們以前好像沒有見過啊?”
  那女子愣了一下,他所見過的男子,哪一個在他面前不是畢恭畢敬,斯文儒雅,哪裡遇到過這般潑皮無賴的男子。好在她方才已經見識過了林晚榮的驚天手段,他這般無賴地言行,與那些比起來實在是小巫見大巫了,便也淡然笑道:“我以前也未曾見過公子啊。”
  林晚榮哈哈一笑道:“你這樣一說倒也有些意思了,見面即是有緣,我便不問小姐的名字了,免得被人當作了登徒子。”
  那女子心裡好笑,暗道,你若不是登徒子,便再無人當得起這個稱號了,但她與董巧巧是好友,眼前這個人又是巧巧的情郎,這些話兒自然也說不出口。
  洛遠見那女子與林晚榮說話,正要向林晚榮開口介紹,卻見那女子瞪他一眼,洛遠便乖乖地閉嘴了。
  林晚榮再不去理那女子,問青山道:“青山,這酒樓已經完工了吧?”
  董青山點頭道:“已經完工了,就等大哥你來定這開業的吉日呢。”
  林晚榮來前早有定計,點點頭道:“我查過黃歷了,再過三天就是十月初九,宜破土動工搬家開業,我們便選在那一天吧。”
  董青山點頭道:“姐姐也是選的那一天,她說等你來了再敲定呢。”
  林晚榮大言不慚的道:“那是自然,我與我的巧巧小寶貝是心有靈犀一點通。”
  洛遠搖頭苦笑,這個大哥臉皮也不知道是怎麼長的,竟厚到了如此程度。
  正說話間,巧巧奉著茶從樓下聘聘而來,臉上還帶著絲絲地紅暈,不敢抬頭看林晚榮幾人。她走到洛遠身前道:“洛公子請喝茶。”
  洛遠受寵若驚的道:“怎敢勞動嫂夫人玉趾,罪過罪過。”
  董巧巧又驚又喜,偷看了林晚榮一眼,見大哥正面帶微笑鼓勵的望著自己,她心中喜悅,勇氣也多了幾分,端著茶盞遞給那女子道:“凝姐姐請用茶。”
  那女子微微一笑,打趣道:“巧巧,你現在有了歸宿,可應該先給相公敬茶啊。”
  董巧巧啊的輕叫一聲,羞得立即低下了頭去,卻小心翼翼的將茶盞雙手送給林晚榮道:“大哥,喝茶──”
  林晚榮越發的疼愛這妮子,接過茶盞放到桌子上,拉住她的手道:“巧巧,坐到大哥這兒來,我與你說些貼己話。”巧巧輕嗯了一聲,乖巧的坐在了他身邊。
  林晚榮道:“巧巧,有了困難為什麼不告訴大哥,是不是還拿大哥當外人?”
  “不是地,”巧巧急忙解釋道:“大哥,你是做大事的人,這些小事哪裡用的著大哥操心,巧巧一定能辦好的。”

第九十三章 拉攏

  林晚榮暗嘆一聲,老子也不知道是走了什麼狗屎運,竟然能遇到我的巧巧小寶貝,真是心疼的肉疼啊。他緊緊拉住巧巧的手道:“以後這些事情不準再藏在心裡了,要告訴大哥,有什麼困難,大哥來解決。”
  董巧巧美目濕潤,輕咬玉唇嗯了一聲,柔聲道:“巧巧知道了。大哥,你就是巧巧的天。”
  林晚榮心裡吃了蜜糖一樣的甜,沒想到巧巧這小妮子說起情話來竟然不輸於我啊,林晚榮心裡大樂,悄聲道:“巧巧,我的寶貝──”董巧巧心裡急跳兩下,便再沒有了思考能力。
  咳,咳,洛遠實在看不下去了,急忙假咳兩聲,打斷了這二人的郎情妾意,林晚榮抬頭一看,卻見幾人眼光都注視在自己身上,顯然是對自己帶壞了巧巧這純潔的小丫頭深感不滿。
  林晚榮哈哈大笑道:“巧巧,我們現在還短多少銀兩?”
  董巧巧搖頭道:“大哥,還有五百兩剩銀,我們省著點用,開業之後便有現銀收入了。”
  林晚榮點點頭,從懷裡掏出一大把的碎銀,寬她的心道:“巧巧。銀子大哥有地是,你隨便用,可別再虐待自己的身子了,須知,你可是我千金不換的寶貝。”
  “大哥──”巧巧臉色通紅的輕喚一聲,渾身有些酸軟,實在是聽不得他這些讓自己心跳加速偏又越聽越愛聽的話。
  林晚榮又問了些開業準備的事情,他誠心拉攏洛遠,也不把他當外人。便在他面前問起了酒樓的事情。董巧巧聰明能幹,早已經將他交待的事情準備妥當了,林晚榮聽得很是滿意。
  “青山,洪興那邊怎麼樣了?”林晚榮又意無意的看了洛遠一眼,問道。
  董巧巧見他們幾個男人談話,便乖巧的拉住那凝姐姐一邊說話去了。
  董青山也是機靈人,見大哥當著洛遠的面問起。知道他必有深意,便直言不諱的答道:“最近我們一直在積蓄力量,洪興三個堂口的人手都已經充足,按照大哥你的囑托,我們找了些練過的兄弟們帶著下面的兄弟一起習武,增強戰鬥力。但是最近城中吳正虎那邊似乎不太平。有好幾次他們已經過來踩我們城南的場子了,大哥,我看與吳正虎這一仗不可避免那。”
  洛遠果然是個愛熱鬧的人,一聽這話便有些忍不住了。急忙拉住董青山的手道:“青山兄弟,你說的這洪興是怎麼回事?踩場子又是怎麼回事?聽著又趣的緊。快與我來說說。”洛遠比這董青山大了一歲,又沒又富家公子哥的架子,兩個人聊得很是投緣。
  董青山看了林晚榮一眼,見大哥點頭,便將洪興地事情講與他聽了。
  洛遠聽到那日在城外與李二狗血戰,睜大了眼睛,連道刺激刺激,我怎麼就沒趕上這麼刺激的事情呢。
  董青山又說了洪興的宗旨與架構,是為了保護弱小,防止暴力,洛遠聽得熱血沸騰。這是一個多麼偉大的理想啊,按照這個理想走下去,只要洪興發展壯大了,消滅了那些作威作福地惡霸,一統了金陵城,這金陵城中就再也沒有黑社會了。
  林晚榮聽這董青山睜眼睛說瞎話,心裡暗笑,以前面對小混混們,青山說要搶銀子搶女人,現在面對高級知識分子洛遠,青山卻又想出了消滅惡霸創造和諧這麼一個偉大的點子,實在是很有誘感力。不用說了,他這段時間壯大洪興,定然是用地這一套手腕,我怎麼早沒發現這小子還有這份天才呢。
  洛遠倏的站了起來道:“青山,我要加入洪興,你不會反對吧?”
  “這個?”董青山為難的看了林晚榮一眼,見他微笑,便道:“我是沒有意見,但還要問問我老大的意見。”
  洛遠看了林晚榮一眼道:“林大哥,這老大就是你吧?”
  等了半天就是為了等到這句話,林晚榮點點頭,面色一緊道:“洛兄弟,方才青山講的話你也聽到了。雖然我們洪興的目標很是遠大,但是實現這個目標的道路卻是曲折而又漫長的,甚至會用到大量的暴力手段,你要考慮清楚了。再者,你地身份尊貴──”
  洛遠急忙搖頭道:“我家裡那邊不成問題,我父親十分開明,對我與姐姐的事情皆是不會多管。至於暴力手段問題,正如大哥所說,這以暴制暴就是手段。不瞞大哥你說,我長這麼大,還真沒試過砍人的味道呢。”
  妙啊,林晚榮心花怒放,我還正在為難要怎麼勸說你,沒想到你首先便把自己勸服了。他故作正色矜持道:“洛兄弟,你要加入洪興可以,但是我社團規定,無論是何人都要遵守。重義守信,忠誠勇猛,忠於社團,永不背叛,這幾點你可能做到?”
  “重義守信,忠誠勇猛,忠於社團,永不背叛。”洛遠站起身,右手指天,莊嚴宣誓道。
  “好兄弟,從此以後你便是我洪興的一員了。”林晚榮拉住他的手哈哈笑道,心中著實得意,這時代的人極為重視誓言,洛遠這幾句話便已將自己緊緊的綁在了洪興戰車上,這怎能不讓他樂開了懷。
  林晚榮想了一下,這個洛遠為人機智靈活很是聰明,與董青山的剛猛恰好是有利互補,相得益彰,便道:“洛兄弟,這洪興的事情以後就教給你和青山二人了,青山年紀還小,又容易沖動,你要多教教他。”
  洛遠也是個聰明人,知道林晚榮這句話,便把自己定位在了洪興的軍師位置上,他對林晚榮很是敬佩,對這董青山也頗對脾胃,便哈哈大笑道:“大哥放心,我和青山一定努力,讓誰也不能小覷了咱們洪興。”
  三個人哈哈大笑,董青山便將那城中的吳正虎的事情說了一遍:“這個吳正虎組建了黑龍會,手下有好幾百個兄弟,他能在城中站穩腳跟並發展起來,聽說背後有人撐腰。我打探了好些時候,也沒具體消息,只聽說背後那人姓程。”
  林晚榮對這金陵城的官場不是很熟,卻認識一個姓程的公子,那都指揮使程不就姓程嗎?
  “姓程?”洛遠皺眉道:“大哥,這金陵城裡姓程的權貴沒有幾個,莫不就是那程瑞年?”
  林晚榮嘿嘿一笑道:“除了此人,估計也找不到別人了。”
  洛遠本來就與程瑞年有隙,聞言更是來了精神:“嘿嘿,如此更好,那我們就先打垮了黑龍會,再看看那個姓程的還有什麼能耐?”
  若是以前,林晚榮還要仔細斟酌一下,可現在不一樣了。那黑龍會的吳正虎只不過有都指揮使的兒子撐腰,老子卻收了總督的公子做小弟,比你牛叉多了。
  “大哥,若是那吳正虎再鬧到城南來,我們怎麼做?”董青山道。
  “洛兄弟,你以為該當如何呢?”林晚榮話鋒一轉,將這個話題拋給了洛遠。
  洛遠想了一下,哼道:“若是他們再來,那就打。我們一味避讓,只能示敵以弱,而且我們洪興方才建立不久,根基未穩,很多人都在觀望,若是過於軟弱,反而弱了名頭。倒不如借此機會宣揚一把,打起我洪興的大旗,進一步擴展勢力。那黑龍會在沒有摸清我們實力之前,也絕對不敢輕舉妄動的。我唯一的擔心就是,我們的實力與黑龍會還是有些差距,一旦真的開打,我們要如何應對?”
  林晚榮點了點頭,洛遠分析的有些道理,敵人都打到門口了,若再不還手,這洪興的名頭算是砸了。可是真要還手的話,以洪興目前的底子,還不是黑龍會的對手。
  他沉思了一會兒,猛地一揮手道:“打,一定要狠狠的打。我們洪興的底子薄,經驗也少,只有在鬥爭中才能慢慢的成長。不過我們不能蠻打瞎打,我們一定要集中優勢兵力,消滅他的有生力量,打他個措手不及。”
  洛遠沉思道:“大哥,這是怎麼個打法?”
  林晚榮道:“舉個簡單的例子。在部分區域,我們不妨故意示弱,麻痺他們,讓他們的膽子更大,等到他們放鬆警惕深入我們的腹地,而我們則聚集最大的力量,逐一將其擊潰,慢慢的消耗他們的力量。”
  洛遠道:“大哥,你的意思是不與他們蠻鬥,打完就走?”
  “對,集中局部優勢兵力,消耗他們的有生力量。等到我們打順手了,力量大了,再一舉消滅他們。”林晚榮信心滿滿的道。
  洛遠與董青山一起點頭,大哥這招確實很有道理。幾個人聊得興起,洛遠便叫嚷著要去看看洪興的弟兄們。林晚榮也有些擔心洪興擴展太急,會不會又招來些奸細,便也想去看看。三個人出了門,直往城南門外行去。
作者: lovie    時間: 2009-3-28 18:17

第九十四章 千古絕對與金陵才女

城南門外有一處廢棄的大宅子,董青山將洪興的基地設在了這裡。他挫敗了李二狗之後,這城南已經是洪興的天下了,收入剛能自給自足,董青山遵守大哥的教導,將銀兩全部用在了洪興的訓練以及與手下兄弟打好關系上。

  此時的洪興,三堂上下竟然已經有了三百來人,骨幹一百來名,當真有些模樣了。董青山找了幾個做過武師的兄弟,教導大家些實用的格鬥技巧,這種街頭巷戰中,誰的經驗足手段多,誰就能取勝。

  林晚榮和洛遠都看得有些欣喜,那洛遠更是耐不住性子,竟與李北鬥比試摔跤,自然是慘不忍睹。

  洛遠也是個愛熱鬧的人,雖輸給了李北鬥,卻絲毫不以為意,反倒與李北鬥幾人打成了一片。

  林晚榮心裡暗自點頭,這個洛遠不可小覷了,有心胸,有手段,若是用好了,也是一大臂助。聽說總督千金洛小姐是金陵第一才女兼美女,雖然沒有見過,想必也不會太差,這個洛遠又是生的如此性格,那個江蘇總督洛敏也不知道是個什麼人物,竟然能培養出這一雙兒女,想必也是有些本事。

  林晚榮想起調配香水還需要酒精,便讓董青山去找幾個釀酒的場子,尋些發酵的酒母過濾了雜質帶回來。

  三個人回到酒樓時候已經是正晌午時分,那個董巧巧叫凝姐姐的女子竟還在那裡,林晚榮對著巧巧笑道:“巧巧。我們幾個肚子都餓空了,可有什麼吃食?”

  巧巧細心的拍拍他身上的灰塵道:“酒菜早就為你們準備好了,正等著你們回來呢。”

  林晚榮葚怳@暖,心道。這妮子真的是說不出地好,便拉住她的小手笑道:“我們一起上去。”

  酒樓即將開業,廚具炊具早已經準備齊全。聘請的幾個大廚已經開始過來磨合試手了,做一頓酒席自然不在話下。

  今日與大哥這番纏綿,董巧巧臉上害羞心裡卻甚是喜悅,便也大方了一把,也不怕多花了銀子,將這酒席做的甚為豐盛。

  巧巧精心準備了些小菜。大部分都是林晚榮愛吃的,見大哥盯住自己的目光中越來越多的愛憐,她便覺得再是辛苦,也是值了。

  按照這個時代地規矩,男女不同席。林晚榮卻不管這些,拉了巧巧的手,一定要她坐下。

  巧巧又驚又喜,卻不敢壞了規矩。林晚榮拉住她的手,在她耳邊輕佻的叫了聲“小寶貝”,董巧巧便渾身酸軟,乖乖的坐在了他身邊。她只覺得在大哥身邊,一天下來,壞的規矩,比一輩子地還多。偏就都是大哥疼愛自己之舉,心裡也是無限歡喜。

  林晚榮又對那女子道:“這位小姐。你也請坐下吧。相聚便是有緣,你與巧巧既是朋友,那也自然是我的朋友了。在我這裡,什麼都可以講,就是別講客氣。”

  洛遠和董青山俱都大笑起來,那女子瞪了洛遠一眼,洛遠便住口不敢再笑了。

  女子大大方方笑道:“既然是林大哥盛情相邀,小女子若是推辭倒顯得矯情了。”她款款而坐,挨在了巧巧身邊。

  這小妞是個自來熟啊。連名字都不知道,卻都叫我大哥了,林晚榮心中暗笑。卻不知道人家姑娘是與巧巧交好,才順著巧巧的口氣叫他大哥,偏就他會聯想翩翩。

  董巧巧奇道:“大哥,你與凝姐姐見面半天了,卻還不認識凝姐姐麼?”

  “見得一面,便是有緣,認識不認識,倒也還在其次了。”林晚榮舉起酒杯爽朗笑道:“今日是我們這食為仙第一次宴客,還是貴客,大家便一起幹了這杯吧。巧巧,你也喝一點,有大哥在這裡,不妨事的。”

  董巧巧輕輕嗯了一聲,抿了一口烈酒,臉上浮起一抹暈紅,肌膚晶瑩勝雪,美艷不可方物。林晚榮輕輕拉拉她手,對她笑了一下。

  洛遠一幹而盡,笑著道:“大哥,這酒樓叫做食為仙麼?這名字老少咸宜,實在是有些味道啊。”

  董青山也是一口飲盡,道:“這是大哥取的名字,還未掛牌呢。我當日也想過一個名字,卻不好意思說出來罷了。”

  “你起的叫什麼名字?”董巧巧望著自己小弟,憐愛的笑道。

  “太好吃,怎麼樣,這名怎麼樣?”董青山得意洋洋的道。

  幾個人大笑了起來,林晚榮道:“好,青山,若是我們開了第二家分店,我便用這太好吃做名字。”

  董青山跳起來道:“真的,大哥?”

  林晚榮故意板起臉來道:“怎麼,你要懷疑大哥的話?”眾人也是大笑。

  輕鬆的氣氛感染了董巧巧,又倚靠在大哥身邊,她少了幾分害羞,笑著道:“今日可是我們這富貴才華第一次宴客,以後可就難了?”

  “是啊,再以後就得憑本事上來了。”那叫凝姐姐的女子看了林晚榮一眼,笑道。她與巧巧交好,幾乎是無話不談,這些時日也常來陪伴巧巧,自然知道這許多事。

  在座中間只有洛遠不知道這回事情,巧巧便將林晚榮的約定講了出來,洛遠吃驚的道:“大哥,這樣說來,我們今日還是沾了你的光了。他日就要憑才學上來了?”

  林晚榮嘿嘿道:“這廳叫富貴才華,你若是沒有才華,花上幾片金葉子,也是可以上來的。”

  氣氛熱烈間,董巧巧忽然拉住林晚榮道:“大哥,你那日說要把這富貴才華地對聯裝裱出來,不知道那聯子你想好了沒有?”

  林晚榮指了指自己腦袋道:“都在這裡裝著呢。巧巧,你去把我的鉛筆取來。”

  待董巧巧將那鉛筆取來,洛遠和那女子都有些奇怪。那凝姐姐望了林晚榮手上那奇特的東西道:“林大哥,這也是筆麼?”

  “這當然是筆,而且比毛筆好用多了。”林晚榮呵呵一笑,在董巧巧尋來的紙上,刷刷刷刷,龍飛鳳舞的寫上了幾筆。

  凝姐姐正坐在董巧巧身邊,探頭一看,便見那字跡龍飛鳳舞很是瀟洒,用的字體也是自己所未見過的,獨具一格。

  “煙鎖池塘柳──”凝姐姐輕輕念了一句,眉頭便皺了起來,輕聲問道:“林大哥,這可是對子麼?”

  林晚榮笑道:“小姐好生聰明,這正是我家鄉流傳的一個小對子,今天拿出來獻醜了。”

  凝姐姐苦苦思索,沉思半天,方才為難的搖搖頭道:“這對中暗含金木水火土五行,看似簡單,實則難辦之極,我也對不上來。”

  林晚榮心道,你對不上來也不希奇,中國好幾千年了,能對上來的人也就那麼幾個而已。

  洛遠聽那女子如此說,卻是大吃了一驚,連她都對不上來,這對子也太絕了吧。

  那凝姐姐又想了一會兒,仍是一無所得,便無奈的搖了搖頭,心道,我今日總算見識了厲害了,便不去想其他,繼續往下看去。

  第二行又是一上聯──煙沿艷檐煙燕眼。七個諧音字,說的是煙沿著艷麗的房檐煙到了燕子的眼晴。

  凝姐姐自負才華橫溢,第一句便已讓她受了打擊,再觀此句,更是為難,她思索良久,卻也想不出工整的下聯。

  旁邊洛遠也是小有才氣,只見這兩聯,便已知道,自己的才學差的太遠了。

  林晚榮對巧巧笑著道:“這兩聯字數少點,巧巧你拿去裝裱了,便放在第四層吧。”又刷刷刷的寫下兩行道:“此兩聯,便放在第五層吧,凡是能對上其一者,便免費請他上樓觀這玄武美景。”

  凝姐姐急忙從巧巧手上接過那紙,細細看去,這掛在五樓上的第一聯是:“上八橋,中八橋,下八橋,三八二十四橋。”這是聯中四橋的典故,聯中四橋都在江蘇揚中縣,以此為聯,詠橋應景,也是絕了。

  凝姐姐咬了咬牙,心道,我便不信了,我就一個都對不上來,再看那最後一聯:“白塔街,黃鐵匠,生紅爐,燒黑炭,冒青煙,閃藍光,淬紫鐵,從北朝南打東西。”

  她想了一會兒,便徹底的泄了氣,此四聯皆是一樣的難對,她空負才華,平日也不知道為難過多少才子,偏就在這四副對聯前毫無辦法。

  見巧巧凝眉注視在這對上,林晚榮知道這丫頭也在思考,便拉住她手道:“巧巧,如何,可有工整些的下聯?”

  巧巧揚眉,望著他羞澀一笑道:“大哥,我哪裡會有什麼好聯子,偏就大哥出得還這麼難。我看也只有凝姐姐對得上來了。凝姐姐可是金陵第──”

  “巧巧。”凝姐姐臉上有些發燒,這些對子她卻是一個都對不上來,自然很沒面子,急忙打斷了她的話道:“這四個聯子,其中任何一個都是千古絕對,我又哪裡能對的上來呢?”

正文 第九十五章 誰狠?

林晚榮點點頭道:“小姐你不必泄氣。這四個聯子是我家鄉流傳千年的絕對,暑來寒往,朝代更替,不知傾倒了多少才子,卻也沒有幾個人能夠對得工整。我今日寫來,也就是想看看,我大華的才子們,究竟能不能打破這個怪圈。”

  凝姐姐搖頭嘆道:“普天之下,能夠對上這樣的絕對的才子,寥若晨星,可遇而不可求。今日林大哥讓我知道了什麼是天外有天,我以前學了些詩詞歌賦,便以為天下之才莫出我右,今日方知,我實在是膚淺的很,謝謝林大哥點醒了我,小女子感激不盡。”

  她說著竟然起身,向林晚榮輕輕一福,意甚恭敬。

  林晚榮忙道:“巧巧,快扶住小姐。小姐這是哪裡的話,這聯子不是我寫的,我只是轉述而已,何來點醒之說,小姐實在是過謙了。”

  董巧巧拉住她手笑道:“大哥他知道的東西可多了,你要是想知道啊,三天三夜也說不完。凝姐姐,到了這裡還要客氣什麼,有些什麼問題只管問便是。”

  凝姐姐點點頭嘆道:“若有功夫,定要多多向林大哥請教才是。”

  林晚榮暗地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心道,我要是與你討論些詩詞歌賦,那還不如回家去調配香水來得自在呢。

  他急忙打了個哈哈。端起酒杯道:“難得今日大家高興,來,我們這便舉杯,喝他個痛快。”洛遠和董青山皆是豪放之人。聞聽林晚榮此言,心中高興,這個大哥才華橫溢。又敢打敢拼,實在是個人物啊。

  三個人杯到酒幹,喝個痛快,就是董巧巧也抿了好幾口,笑顏如花的靠在了大哥身邊。

  倒是那凝姐姐,始終面帶微笑。卻是滴酒不沾,只笑著看他們幾個人說話,很是文靜。

  林晚榮暗嘆,這丫頭也不知道是怎麼生出這副性格的,恬淡如水,與世無爭,還真有些隱士風范。

  “今日高興,青山。洛遠,我便教你們個酒令吧。”林晚榮不去管那凝姐姐,拉住董青山和洛遠道:“人在江湖飄啊,誰能不挨刀啊,一刀砍死你啊,一刀砍死我啊──”

  董青山和洛遠那兩個小子,對這個酒令甚有興趣,劃了幾拳。便笑的合不攏嘴,董巧巧望著林晚榮,心中一陣沉醉,心道大哥所有的一切,都是與眾不同的。

  那凝姐姐也多望了林晚榮一眼,淡淡一笑,眼中竟沒有一絲的波動。

  吃完酒席,又與巧巧和青山商量了一下後幾日開業地事情,做到了大致的心裡有數。洛遠和那凝姐姐似是很熟的樣子。兩個人一起說著話。

  林晚榮見巧巧收拾了碗筷往樓下走去,便急忙跟上去拉住她道:“巧巧,讓我來吧。”

  “大哥,”巧巧急忙道:“這是我們女人份內的事情,你哪能做這些粗賤地事情。”

  林晚榮不由分說的奪過她手裡的東西放在旁邊桌上道:“巧巧,沒有什麼份內份外地,我喜歡你,便是做什麼事情都可以。”

  董巧巧心中感動的無以復加,忍不住撲到他懷裡,羞澀道:“大哥,巧巧愛你敬你,為了你,我什麼都願意。”

  林晚榮心裡撲撲直跳,連道老子完了,中了巧巧這小丫頭的毒了。他輕輕挑起巧巧小巧的下巴,巧巧羞得臉色通紅,渾身輕輕顫抖,卻不忍心拒絕他的動作,只得閉上了眼睛,等待那驚心動魄時刻的來臨。

  “嚶嚀”一聲,巧巧便覺得自己身上像是燃燒了一層火,林晚榮緊緊抱住她嬌俏地身子,在她香嫩的唇上無盡的探索著。

  這小妮子身上可真香啊,林晚榮摟住她柔若無骨的細腰,輕輕摩挲著,感受著她嫩滑的肌膚帶來的銷魂感覺。

  董巧巧渾身乏力,軟軟的癱倒在他懷裡,任大哥的舌頭在自己小嘴裡攪動著,他地手好痒,讓她渾身過了電般,陣陣的輕顫。

  “大哥──”感覺到一個火熱的東西頂在自己小腹上,巧巧已經與林晚榮有過一次親密的接觸,知道那是什麼東西,心裡怦怦亂跳,急忙將頭埋在他懷裡再也不敢抬起來。

  林晚榮將手伸進她衣衫,輕輕撫摸著她背上的光滑肌膚,巧巧渾身發熱,只覺得自己似是掉進了一個漩渦,有一種巨大的吸引力讓自己心驚膽戰卻又帶著炙熱的渴望。

  “啊──”巧巧驚叫一聲,胸前一涼,卻是大哥的兩只大手已經巡戈而上,握住了自己兩只晶瑩地玉兔。

  巧巧便如被拿中了命門般,呼吸都帶著熱氣,臉上火燒一般,急忙輕輕依偎在大哥懷裡,再也不敢去看他。

  林晚榮緩援捻搓著那柔嫩無比的兩點艷紅,身下巨龍像是要爆了般狠狠頂在巧巧身上,感受著那光滑小腹與巨熱之間的擠壓快感,他像一只心懷鬼胎的大灰狼,在小紅帽耳邊輕輕道:“巧巧,我們今晚,做些研究吧。”

  “什麼研究?”巧巧顫抖著道。

  “做些身體的研憲。”林晚榮無恥道。

  “啊──”巧巧一驚,臉色血紅,也不知道哪裡來的力氣,急忙推開了他,向樓下跑去,空中傳來她細如蚊蚋的聲音:“大哥,我是你的。永遠都等著你。”

  在酒樓一直逗留到晚上,林晚榮還正在想著今晚要不要留下來吃了那個小丫頭,卻見遠遠跑來一個人影,卻是表少爺。

  表少爺見了林晚榮。便像找到了救星般快速奔過來道:“林三快,快。玉若表妹找你一下午了,說是有事與你協商。”

  哦,你這小妞終於耐不住性子了麼?林晚榮搖頭道:“少爺,我奉了夫人的旨意,現在正在陪著洛公子,卻沒有功夫去與大小姐商量些什麼。”

  表少爺好不容易有了一次討好大小姐地機會。哪能如此輕易放過,急忙拉住他袖子道:“林三,我看表妹很心焦的樣子,你就快去吧,她地脾氣不太好,你也知道的,若是惹到了她,也不知道會出什麼事情呢。”

  她的脾氣不太好?老子的脾氣還暴如雷呢。見郭無常跑得滿頭是汗,林晚榮多少有些可憐他,被一個女人整成這個樣子,也不知道是該為他高興呢,還是該為他惋惜。

  送走了垂頭喪氣地郭無常,時候卻已經不早了,林晚榮看了巧巧一眼,董巧巧想起他下午說過的話。心裡一陣急跳,心道,大哥莫不是真的要與我──羞死個人了。

  正沉思間,卻見那個凝姐姐走過來道:“林大哥,我今夜要與巧巧臥膝長談,大哥可不要見怪啊。”

  林晚榮心道,今天還真不是個好時候啊,他輕輕一笑,沒有回答那凝姐姐地話。只拉住巧巧的手道:“巧巧,這些時日辛苦你了,等過幾日得空了,我再來看你,到時候你可不能再跑了。”董巧巧又是羞澀又是留戀,輕輕的嗯了一聲,臉上如同塗了胭脂般鮮紅。

  董青山送了洛遠和林晚榮出去,走不多遠,便看見對面行來一隊人馬,其中一個黑高個長得很是魁梧,在人群裡顯得甚是紮眼。

  董青山急忙拉拉林晚榮的袖子道:“大哥,那個就是黑龍會的當家吳正虎。”

  林晚榮哦了一聲,目光並未落在吳正虎身上,反而看著他旁邊那個公子沉吟不語。

  洛遠冷笑道:“果然是這姓程的在與他們撐腰。”吳正虎旁邊的那個公子,正是曾在妙玉坊有過一面之緣的程瑞年。

  林晚榮正色對洛遠道:“兄弟,我有一件事情想要問問你,你可要說實話。”

  洛遠愣了一下,旋即道:“大哥,你這是哪裡的話,我哪裡還有什麼話能瞞你。”

  林晚榮點頭道:“你與這程瑞年應該不是只有爭風這麼簡單吧?”

  洛遠點點頭道:“大哥,我也不瞞你。這其實也與朝廷中的形勢有關。家父與程德在那朝中為官,本應該有同僚之誼,奈何這個程德貪贓枉法結黨營私,乃是誠王爺派系的嫡系幹將,家父看他不慣,曾向兵部參了他幾本,卻都被誠王爺保下了。也因此與這程德結下了些仇怨,我與這程瑞年也甚是不和。”

  林晚榮點點頭,這政治派系的事情,說說簡單,卻最是復雜,也最難琢磨。江蘇總督洛敏與程德這樑子結下了,就不可能輕易化解的開,他們兩家自然也是死敵了。

  林晚榮這才放心了,若是洛遠不能下定決心與這程瑞年鬥一鬥,林晚榮自然要好好考慮一下洪興與黑龍會的關系,調整一下策略了。

  “這誠王爺又是什麼人?”林晚榮對這大華地官場之事不是很熟悉,現在碰到了洛遠這個熟客,自然要好好請教一番了。

  “大華先皇陛下共誕有三子,其中長子夭折,便只剩下當今皇上與這誠王爺。皇上登基之前,誠王爺執掌工部與吏部,皇上則掌管著戶部和大內禁衛,先皇在立儲的事情上曾猶豫過良久。誠王爺號稱賢王,禮賢下士,手下能人無數,本來勝望甚高,可是最後不知道為什麼,先皇卻傳位給了當今聖上。”

  洛遠出言隱諱,林晚榮卻已知道了這其中定然發生了許多事情,皇子爭位的事情古來有之,這誠王爺與當今皇帝之間肯定也跑不了。

  “這誠王爺的權勢很大麼?”林晚榮皺眉問道。

  洛遠嘆了口氣道:“誠王爺執掌吏部多年,門生遍及天下,諸省大員竟有三分之一出自他門下,你說他權勢大不大?”

  林晚榮慨然一嘆道:“他這權勢越大。危險也就越大。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酣睡,當今皇上對他必定極為忌憚,最終恐怕會鬧得不可收拾。”

  洛遠看了林晚榮一眼,對這個大哥的眼光已經佩服的五體投地。又見他對自己如此爽快沒有保留,心中感激,抱拳笑道:“大哥。你待我如此知心,小弟實在是感激不盡。”

  林晚榮對董青山道:“青山,你現在不宜與他們打照面,就先回去吧這裡交給我和小洛處理。”董青山點點頭,轉身離去。

  那邊程瑞年也看到了洛遠和林晚榮。對旁邊那吳正虎說了些什麼,一行人便向這邊走了過來。

  “瑞年兄,真是人生何處不相逢啊。”林晚榮打了個眼色,洛遠點點頭,卻是哈哈大笑著主動迎了上去。

  程瑞年臉上閃過一絲陰笑道:“洛遠兄,沒想到你也有這好興致,怎麼,今日沒到那妙玉坊去喝些花酒麼?”

  洛遠哈哈一笑道:“沒了瑞年兄。小弟再去那煙花柳巷,卻也少了許多趣味,不知程兄何時有空,再與小弟一起去涉獵一番?”

  林晚榮在一邊聽這洛遠與程瑞年瞎扯,心裡暗自好笑,真沒看出來,這個小洛扯淡還真有一套。

  那個程瑞年見林晚榮站在洛遠身邊,眼中射過一絲兇光。但有洛遠在一邊,他也不敢過份,只得對旁邊的吳正虎道:“有些奴才好大的膽子,忘了自己地身份,竟敢去騷擾秦仙兒小姐。他日若再看見了他,我定要打斷他的狗腿。”

  我叉你老母,林晚榮心裡暗道,臉上卻是皮笑肉不笑的道:“程公子說的極是,若有人再去騷擾秦小姐。便讓秦小姐打斷了他地狗腿。”

  程瑞年哦了一聲,卻是說不出話來,他求見秦仙兒多次,皆都吃了閉門羹,這個家丁卻被秦小姐拿了名帖請去,那騷擾秦仙兒之人到底是誰,明眼人一眼便看得出。程瑞年吃了個啞巴虧,心裡窩火,對吳正虎打了個眼色,吳正虎深深看了林晚榮一眼,沒有說話。

  持那程瑞年走遠,洛遠道:“大哥,你看我們該當如何?”

  林晚榮眼中閃過一絲狠色道:“與他的樑子已經結下了,便再也解不開了,小洛,如果你信任大哥的話,便聽大哥一句。”

  “大哥請講。”洛遠急忙道。

  “若這程瑞年不犯我便也罷了,若他敢動手,我們就絕不能留情,必要的時候,甚至可以先下手為強。小洛,這幫派爭鬥,最忌心慈手軟,要等到他傷害了我們的親人,再去後悔就晚了。”林晚榮冷哼了一聲道。

  洛遠也是個聰明人,點頭道:“大哥說地很對,我們絕不能坐以待斃,也許主動出擊,會有意想不到的收獲。”他眼珠一轉,咬牙道:“有一句老話說的好,射人先射馬,擒賊先擒王,若是程瑞年這草包敢挑起禍端,不如我們直接──”他朝脖子上抹了一下,眼中閃過一絲厲光。

  林晚榮心裡跳了一下。日,這小洛挺狠那!

  其實林晚榮本人,與這程瑞年倒也談不上什麼矛盾,只是青山他們與黑龍會對上了,而黑龍會又有程瑞年背後撐腰,再者洛遠現在也是自己兄弟了,他與程瑞年有隙,林晚榮自然要幫助兄弟,所以才開始算計起程瑞年。事實上,程瑞年恐怕到這個時候都不知道,那個被他鄙視的蕭家家丁竟然有如此膽大包天,竟敢策劃著如何與他作對了。

  這個小洛,平時看起來人畜無害地樣子,沒想到發起狠來,一點也不遜色於老子啊,林晚榮暗自感嘆。

  這都指揮使程德,相當於一個軍分區司令的級別,洛遠的父親洛敏卻是江蘇總督,一省之首,這兩邊要是打起來,可真夠好看的。同時這事也從側面說明,洛敏和程德的矛盾已經徹底激化了。

  林晚榮嘿嘿一笑,不置可否的道:“我沒有聽到,我什麼都沒聽到。”他語調一轉,道:“你明兒個跟青山說說,多多注意他們的動向,一旦欺負到咱們頭上,也不能亂了手腳。”

  洛遠點點頭道:“大哥,你放心,我知道如何去做的。”

  這個洛遠自小出生在官宦之家,雖然平時看起來沒有幾分威嚴,沒想到弄起權謀來,也是如此厲害。

  林晚榮心道,那洛敏到底是個什麼人物呢,竟然能教出這麼個兒子。不過有了這個洛遠相助,林晚榮就更加放心了,不說他地才智,單說他身後的背景,便已經讓洪興立於不敗之地了。當然,前提是,洛敏不能倒台了。至於洛遠對自己、對洪興的忠誠問題,林晚榮根本就不擔心,他相信自己的眼光,這個洛遠,將來一定是自己的一大臂膀。

  兩個人行了一陣,洛遠忽然笑道:“大哥,有一件事情差點忘記了。本月十五,是我祖母大人的六十花甲,家父要大擺宴席為老人家慶壽,請大哥到時候一定要大駕光臨啊,我會引薦大哥去見見家父,敘敘家常。”

  林晚榮大感意外的笑道:“小洛,你別忘了我目前的身份,我可只是蕭家地一個下人,哪裡有資格去為令祖拜壽呢?”

  洛遠呵呵笑道:“大哥過謙了,其實我已經邀請了郭公子,還有蕭家大小姐、還特意提及了大哥你,相信你到時候就是不來,那也不行了。”

  林晚榮哈哈大笑道:“原來你早己經都算計好了啊,既然如此,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回到自己院子裡的時候,天色已經暮了,他今日喝多了些酒,便想早些回去歇了,走近圓門一看,自己屋門前,卻端坐著一個女子。
作者: lovie    時間: 2009-3-28 18:22

正文 第九十六章 色誘?(1)

隔著太遠看不清楚,他心道,莫不是蕭玉霜那丫頭?不會啊,她今日定是生了我的氣,怎麼肯來見我?若是肖青璇那丫頭就更不可能了,她從來沒有出門迎接我的習慣。

  待到走得近了,看得清楚,心裡還是有些微微的吃驚,這女子卻原來是那蕭家大小姐。

  蕭家大小姐手裡拿著一個小冊,正逐頁的翻看著,臉上的神色很是奇怪,微笑,羞澀,羨慕,向往,不一而足。

  林晚榮定晴細看,卻是吃了一驚,原來那小冊竟然是被蕭玉霜搜了去的,自己編撰的三版小報的原稿。

  日啊,別是被這小姐發現了,來找我算帳的吧,林晚榮心道。不過細想想,這種可能性不大。蕭二小姐正痛恨著他,絕對不會在大小姐面前提起他。而這蕭家大小姐對他觀感差的沒法再差了,更不會主動去關心他的事情。如此一來,倒有些奇怪了。

  怕她個球。不就是個小姐嘛,大不了推倒完事,他思索了一陣。便再不擔心了,緩緩的走進了圓門。

  蕭玉若見他回來,急忙將小冊收入懷中,臉色一整,嬌聲道:“林三,你回來了?”

  見她如此動作,林晚榮便放心了,這小姐淮是枯坐無聊。傘這小冊看著沾遣地。不過這小姐倒像是很喜歡看她自己的八撲新聞,這倒也有趣的很。

  林晚榮哈哈一笑道:“今兒個是什麼風,把一代天驕蕭大小姐請到了我這小院裡來了?這倒也稀罕了。”

  蕭玉若見他臉上奸笑,雖然心裡暗恨。但眼下有事求他,卻也不能頂嘴,只得道:“林三,你今日說地話,我認為很有道理,不知道你有沒有辦法能化解這場危機?”

  “沒有。”林晚榮斬釘截鐵的道,開玩笑,你這種態度。一點誠意都沒有,當我是小白麼,這麼好欺負?他便也不去管那大小姐,徑自推門進去了。

  蕭玉若輕輕咬了下嘴唇,見他進去,鼓起勇氣也跟在他身後,一聲不吭的進了門。踏進房門的一剎那,她似乎都聽到了自己的心跳。

  這丫頭還有點膽識啊。林晚榮心中暗笑,轉身望著大小姐奇怪的道:“大小姐,這麼晚了,你闖入一個陌生男子的閨房意欲何為?莫不是心存不軌?”

  “你──”蕭玉若沒曾想到眼前這人竟是這般的無恥,連這等話兒也說地出來。她一個清清白白的女子,哪能當得起這等調戲。她憤怒之極,青蔥玉指怒指著他,臉上陣陣發燒,眼眶中淚珠打轉。又羞又氣之下,急忙轉身跑了出去。

  林晚榮無奈搖頭,心道,這小妞,抗擊打能力太弱了,須得好好敲打敲打她。

  他今日有些累了,也不去理那大小姐,剛準備睡下,卻聽見門外有人道:“林三,你能不能和我好好說說話?”聽那聲音,正是蕭玉若。

  原來她還沒走啊,林晚榮心頭暗樂,便大聲道:“今日我已睡下了,你明日再來吧。”

  蕭玉若在門靠駐足良久,聽到裡面沒有動靜,想起自己受的委屈,倔脾氣又上來了,恨恨一跺腳,轉身便跑了。

  聽著那細碎的腳步聲音,林晚榮無奈地搖頭,這個大小姐,聰明倒是有一些,就是性子太烈了些,受不得委屈,我便要好好調教一下你,也讓你知道什麼才叫狠。

  他嘿嘿一笑,這般拒絕大小姐的盛情,老子這家丁卻也做的太拽了,還真他媽有些味道,真是越來越愛這個職業了。

  發愣了一會兒,忽然想起今日時候不早了,怎麼沒見那肖青璇的影子?往日這個時候,她應該是等在房裡的啊,今兒個怎麼不見了。

  他奇怪的四處瞅了一眼,卻見自己床頭上整整齊齊的折著一塊潔白的帕子,走過去拿了翻開來看,上面繡著一支連理花枝,下綴幾個小宇:“候君未歸,已返。”

  沒有留名,墨跡已幹,帕子上傳來陣陣清香,不用說,自然是肖青璇手書地了。

  林晚榮看得眉頭直皺,這小姐,真奢侈,拿張紙寫幾個字不行麼,還非寫在這帕子上,一副上好的雲錦就這麼隨手丟了,也不知道心疼,這個敗家的娘們。

  第二日一早,林晚榮還在沉睡,卻聽到外面傳來一個女子的聲音道:“林三,你起了麼?”這聲音聽著耳熟,怎麼這麼像蕭大小姐呢。

  林晚榮起身一看,蕭大小姐穿著一身紫色的緞衣,神色憔悴的站在門前,顯然是一夜未曾好睡。

  林晚榮心有點軟了,心道老子是不是太小氣了,她好歹也是蕭玉霜那小丫頭的姐姐,還是老子名義上的主子,這麼折磨她有些說不過去了。

  但蕭大小姐神色裡隱含地幾分委屈與惱怒又惹火了他,原來這個小姐還沒意識到錯誤的嚴重性啊,他大手一揮,道:“大小姐,你是來催工的麼?我這就到園子裡培土去。”

  蕭大小姐急忙道:“林三,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想聽聽你對我們蕭家如何擺脫──”

  林晚榮打了個呵欠道:“大小姐,我剛剛起床,還沒有吃過早餐呢,你看是不是──”

  大小姐緊緊的捏著小拳頭,抑制住自己的憤怒道:“既是如此,我這便吩咐人為你準備。”她咬著牙走出屋去,臉上憋的通紅,不大一會兒,便親手將早餐為他端了進來。

  林晚榮吃飽喝足,又磨蹭了一番,見大小姐強忍委屈,神色很是不耐,知道她對伺候一個家丁很有意見,這種根深蒂固的尊卑思想,讓林晚榮很是討厭,便面色一變,冷冷道:“大小姐,謝謝你的早餐,我要開工了。”

  大小姐急忙道:“林三,你可有辦法幫我蕭家──”

  林晚榮打斷她道:“大小姐,我的工作職責是維護花圃,保我蕭家繁花似錦,其他地事情,等我休息的時候再談吧。”

  被這個刁鑽刻薄的家丁連續刁難了兩次,蕭玉若心中的委屈自是不用說,真想狠下心來,將這惡丁逐出蕭家去,可是想想蕭家目前的處境,還有誰能幫得了自己呢?雖然對這個林三也沒抱多大希望,但最起碼他已經展現了部分實力,不管他有沒有辦法,總是要試一試的。她無助又無奈的望了林晚榮一眼,轉身離去了。

  見她離去,林晚榮長長出了口氣,心道,這樣下去,不僅這小妞受不了,老子也受不了啊。

  他將那些香水樣品取了出來,又一一聞過味道。這試香果然有效,他便發現了兩瓶的味道有些變化,翻看記錄,又調整了一些配比,這才大功告成。

  他昨日讓董青山找了幾個釀酒的場子,弄了些發酵好的酵母過濾了雜質,裝了一大壇子,拔開塞子,便聞到一股刺鼻的酒精味道。

  林晚榮倒了些酒精,又加了些香精,然後倒入早已沉澱了幾天的純水,按照一定配比調試起來。遇到味道淡或濃,便不斷的加著香精、酒精抑或純水,待到那香味令自己滿意,他才停了下來。

  這個世界上第一瓶真正的香水終於誕生了。帶著點淡紅色,香味純淨而悠遠,似是遠香襲來,又似是暗香潛藏,馥鬱芬芳,連林晚榮這個大男人,都有些沉醉於這女人香水的味道了。

  這是一瓶玫瑰香水,雖然工藝還稍嫌粗糙,可它畢竟是第一款香水的成品,林晚榮心中的激動就不用提了。

  他小心翼翼的將那香水裝了幾個瓶子,心道,這是玫瑰香水,首先要送給我的巧巧小寶貝。他又連續做了茉莉香水,蘭花香水的配比試驗,待到全部完工,他才伸了個懶腰,心裡的喜悅無與倫比。

  看看天色竟然已經是下午時分了,他這一忙起來竟然連午飯都忘記了。正要出門去,卻見那蕭大小姐竟又站在了自己面前。

  林晚榮無奈的將他讓進屋道:“大小姐,你又有什麼吩咐啊。”

  蕭玉若進了屋來,還沒說話,便首先聞見了一股淡淡的清香,像是玫瑰的芬芳,卻又沒有那麼濃鬱,淡雅中帶著點點幽香,聞第一下,便永遠忘不掉了。

  “林三,這是什麼?”蕭玉若指著桌上的小瓶,奇怪的道:“這香味是從裡面發出來的麼?這到底是什麼東西?”

  見大小姐有些喧賓奪主,林晚榮哭笑不得的道:“大小姐,這個和你沒有關系吧,你來找我,卻是何事?”

  蕭玉若以極大的毅力,將目光從那香水身上轉移了過來,望著林晚榮道:“我的目的,你知道的。林三,你有沒有對付這聯營的辦法?只要能救我蕭家,我什麼條件都可以答應你。”

  什麼條件都可以答應?林晚榮心中一陣惡汗,別是這小姐想色誘吧。

  “真的是什麼條件都可以答應?那我就只要一個條件了。”林晚榮淫笑道。

正文 第九十七章 色誘?(2)

蕭玉若心裡一驚,她本來沒有這個意思,哪知這惡人竟會如此齷齪,當下驚道:“林三,你,你可不要會錯了意。”

  “是麼?”林晚榮嘿嘿笑道:“我會錯了意?那麼大小姐以為我想要什麼呢?”

  “你,你──”大小姐怒道:“我便是死了,也不會從你的。”

  “哈哈哈哈──”林晚榮仰天長笑道:“大小姐,你的自我感覺未必太過於良好了些。你便是真有心從了我,我還要考慮考慮呢。”

  “你,你──”大小姐又羞又怒之下,竟是摘下腳上的繡花鞋,向他扔了過來。

  林晚榮將她繡花鞋接住,輕佻笑道:“紅繩三萬丈,玉足半尺長。大小姐,你這傳情方式倒也別致。”

  蕭玉若怒道:“你這無恥惡人,我饒不了你──”

  林晚榮面色一變,收起笑容冷哼道:“大小姐,不要以為天下人都像你想的這般齷齪不堪。你雖長的好看,但在我眼裡,比你好看的女子,多不勝數,你未必能佔多大便宜。我也不為難你,我昨日換下了一身衣衫,你若親手幫我洗幹淨了,我們兩個便坐下來好好說話。”

  “林三,你,你說的都是真的?”蕭玉若有點不相信的道。

  林晚榮面無表情的哼了一聲,道:“在信任我這一點上,二小姐比你做的好上一千倍。”

  蕭玉若心道,那是妹妹受了你的誘騙,才會聽話於你。她點點頭,心道,洗便洗吧,能有什麼大不了的。

  只是這蕭大小姐掌管蕭家,哪裡曾做過這些粗活,忙活了半天,卻不知道洗衣該從何開始。她提了木桶去汲水來,只提了小半桶便已是氣喘吁吁。林晚榮看得直嘆氣,這些千金小姐,一頓飯,慢頭只吃半個,哪裡來的力氣?

  他接過她手裡的木桶,無奈搖頭道:“四體不勤,五谷不分,你們這些千金小姐、哪裡懂得世道的艱難?”

  蕭玉若聽他奚落自己,心裡頓時升起委屈的感覺,哼道:“我若是做了洗衣做飯這事。那蕭家的大業又有誰來管呢。”

  這倒也是啊,林晚榮心道,工作沒有高低貴賤之分,分工不同而已,都是革命需要嘛。見她神色委屈,眼圈通紅,泫然欲泣。林晚榮見不得女人的淚水,便道:“好了,這句算我說錯了,我給你賠個不是吧。”

  不說倒好,他這一開口,蕭玉若倒來了感覺了,淚珠兒便嘩啦啦的掉下來。她性格剛烈,也不說話,只拿著林晚榮長褂,拼命的揉搓著。仿佛眼前這長衫便是那個可惡的人。

  “小姐、這個世界上,有種東西叫皂角。你這樣空手搓洗,怕是領子被你揉爛了也是洗不幹淨地。”林晚榮苦笑道,取了些皂角丟進去。

  “要你管。”蕭玉若哼道,臉上卻是紅了紅。

  林晚榮拼命的忍住笑,蕭玉若見他神情怪異,也是忍不住羞澀萬分。猛地雙手在水中一拍,水珠兒濺了林晚榮滿臉。

  “你這壞人,我恨死你了。”蕭玉若輕聲道,淚珠兒便嘩啦啦的落了下來。

  見得女人脫,卻見不得女人哭,舉凡天下的男人都有這個毛病,林晚榮見她面目嬌媚,梨花帶雨,心道。罷了罷了,老子終究還是個憐香惜玉的人,便喟然一嘆道:“好了,你也也不要哭了,這衣服也不要你洗了,我們好好說些話兒吧。”

  蕭玉若受了這般委屈,等的就是他這句話,聞言欣喜的抬起頭來道:“真的?”

  林晚榮笑道:“你這般三顧茅廬,不看僧面看佛面,我總要給二小姐些面子吧。”

  蕭玉若咬著嘴唇站了起來,卻看見仍是泡在水裡地那件長衫,面上有些發熱,道:“我答應你的話一定會做到的,這衣衫等我帶回去洗了再還給你了。”

  林晚榮笑道:“明明是找丫鬟婆子洗,偏你還說的振振有詞。”

  蕭玉若哼了一聲,正要反駁,卻見他嬉皮笑臉,渾沒把自己當回事,她嘆口氣道:“你這惡人,也不知是有些什麼法力,我見了你,便就失了分寸。”

  失了分寸而已,又不是失了身,你擔心什麼?林晚榮嘿嘿直笑,道:“好了,說說我們該說的事情吧。”

  聞聽要說正事,蕭玉若便收起了心思,殷切的望住他道:“林三,你可有辦法對付這所謂聯營?”

  林晚榮搖了搖頭道:“大小姐,其實我日前所講的,大多數都只是我地猜測,那姓陶的到底有沒有那個意思,我也不敢說。可是,就蕭家的生意來說,若是這樣進行下去,不僅難有發展,而且會陷入瓶頸,就算沒有姓陶的,也會有其他的競爭對手對蕭家構成嚴重威脅。說直白點,蕭家做的生意沒有什麼附加值,哦,就是沒有什麼特別的地方,大家都可以做。隨便一家做大了,都會對蕭家形成威脅。”

  蕭玉若考慮這個問題已久,聞聽他言,雖覺刺耳,卻是句句事實,正中要害。大小姐嘆了口氣道:“林三,既然你有此眼光,我便也不瞞你了。我接手蕭家事務以來,便一直在考慮這個問題,也想進行些改革。可惜始終沒有什麼好的路子,也沒有好的想法。蕭家上上下下幾百口人,若是一旦失敗,後果不堪設想。”

  林晚榮不以為然的道:“大小姐,改革是要付出代價地,若是沒有些辣手,定然成不了功。蕭家之疾,病入膏肓,縱是沒有陶家介入,恐怕也撐不了三五年了。”

  “那倒未必。”大小姐見他看不起自己,心裡有些惱怒道:“我若真是與那陶家聯營,撐他個三五年自不成問題。”

  林晚榮知道她在說反話,若她其是要與陶家聯營,何必跑來受自己的罪苦苦的哀求自己,只不過這個小妞死要些面子,拉不下臉來。

  林晚榮哈哈一笑道:“若是聯營,三年之內,蕭家或許衣食無憂,三年之後,卻再無蕭家了。到時候你大小姐也只能乖乖的入他陶家門,做他陶家婦,沒了蕭家做後盾,大小姐,你進了陶家,是作大還是作小,都成問題哦。”

  蕭玉若滿臉通紅的看他一眼,哼了一聲沒有說話,林晚榮嘆了口氣道:“大小姐,你看不起我們這些做下人的,我不怪你,因為你長這麼大,受的禮儀教訓便是如此。但是二小姐對我很是中肯,便是只為了她,我說不得也要幫上一幫了。”

  “你,你,”大小姐驚道:“你不許打玉霜的主意。”

  這個小姐還真是有些頑冥不化啊,林晚榮無奈搖頭,不去管她地想法,大聲道:“大小姐,蕭家面臨如此困境,你有沒有考慮過轉型呢?哦,就是將蕭家拿去做別的生意?”

  大小姐喟然一嘆道:“談何容易?我蕭家經營布莊多年,根底全在這裡,不做這個了,又去做什麼呢?”

  林晚榮一笑道:“販賣布匹雖然有些利潤,但是競爭太大,利潤越來越微薄。你若不想離開絲布生意,倒不妨考慮一下絲布的副產品,哦,例如成衣制作加工。”

  大小姐搖頭道:“制作成衣,我也考慮過,但現在裁縫店多如牛毛,在這方面,我們沒多大優勢。”

  林晚榮道:“制作普通衣服,蕭家當然沒有多少優勢,但若是做些特殊的衣服,別人沒有見過的衣服,你說會怎麼樣呢?”

  “特殊的衣服?別人沒見過的衣服?”蕭大小姐吃驚道:“這是什麼衣服?”

  林晚榮心裡已經有了些打算,卻還沒有系統的整理過,當下微微一笑道:“待我好好想一想,明日再與大小姐詳談吧。”

  大小姐輕輕嗯了一聲,心道,若真是能加工些特殊的衣服,對於蕭家來說,倒地確是個不錯的主意,不用離開絲布行業,蕭家的優勢就能繼續發揮。只是,是什麼樣的特殊衣服,能有這麼大魔力呢?

  “林三,明日那陶公子便邀請了我聚會,共研這聯營之事,我們該如何對策?”蕭玉若道,這便是她今日如此急迫的尋找林晚榮的真正原因。

  難怪你這個小姐今日這般委屈了自己來討好我,卻原來是陶東成馬上就要動手了,如果不出所料的話,陶東成明日便要開始逼迫蕭家就范了。

  林晚榮點點頭道:“大小姐,這些事情,你自己拿了主意吧。是相信我,還是相信那陶東成,你自己心裡應該有個打算,我的話僅到此為止。”

  蕭玉若當然懷疑那陶東成的居心,現在與這林三一席話下來,雖然有了些眉目,但是這林三只點出了一點,卻並未具體說明,萬一他沒有辦法,又惹怒了那陶東成,豈不是又連累了蕭家?

  林晚榮見她愁眉緊鎖,知道她心中疑慮,也不逼她,反而道:“大小姐,多想想是對的,須知這一步走錯,賠上的可是整個蕭家,你要仔細想好了。”

  送走了這蕭大小姐已是晚飯時分,狼吞虎嚥一番,林晚榮取出從巧巧那裡拿來的鉛筆,找出一張白紙,在上面不斷的寫寫畫畫,又不停的修改,不時眉頭緊蹙,不時喜笑顏開,臉上的笑容要多淫盪,便有多淫盪。
作者: lovie    時間: 2009-3-28 18:22

正文 第九十八章 共處

好不容易做完圖,他看著那紙上的圖案,哈哈長笑幾聲,心道,老子真是賺錢的天才。也不知道那大小姐看到這些圖畫時會作何感想?定然讓那個小姐羞的無地自容,哈哈,太他媽火爆了。不過這蕭家如果真做了這生意,也算是撿了個大便宜,一定是賺了盆滿砵滿。

  臨睡前將那肖青璇留下的雲錦隨手一丟,想到巧巧那個可愛的傻傻的小妮子,又禁不住的微笑起來,這丫頭,還真是讓老子心疼又心疼啊,等什麼時候找出個空,定要好好疼疼她。忽然想起今日沒去尋那秦仙兒,那個狐媚子也不知道會想些什麼辦法來勾引自己,一時之間心裡有些痒痒,又是巧巧,又是秦仙兒的,身體便有些反應了,翻來覆去良久,終於沉沉入睡。

  第二天一早,蕭大小姐便尋來了,對林晚榮道:“林三,今日那陶公子與我商量聯營的事情,你便與我一起去吧。”

  林晚榮愣了一下,心道,你們商量,要我一個下人跟去做什麼?接著看了看大小姐的眼神便明白了。這丫頭是心裡難以決定,才故意拉了他一起去的。

  二人出了門,大小姐鑽進馬車,林晚榮正要跟著進去,旁邊一個小丫鬟道:“三哥,你不能進去。”

  哦,林晚榮恍然想起來了。自己是個下人,怎麼能鑽進小姐的車子裡呢?

  馬車嘀嘀嗒嗒有向外行去,林晚榮愁眉苦臉的跟在馬車邊上,心道:讓老子跟一個畜生賽腳程,虧你這小姐能夠想的出來。

  林晚榮本以為陶東成約的地方會是在酒樓或者茶樓,沒曾想馬車竟直往城外行去。

  走了十來裡路,林晚榮覺得腳上都磨起了泡了。心裡早將這陶東成全家糟蹋了個遍。好不容易馬車停下,他抬頭望去,卻見眼前是一座鬱鬱蔥蔥的青山,綠樹環繞。山澗清泉,鳥語花香,風景宜人。

  眼前停下的地方,卻是半山間的一個小亭子,飛檐走閣,氣勢不凡,上掛一塊匾額,龍飛鳳舞四個大字──歇仙亭。

  那陶東成早已等候在那裡。見蕭大小姐的馬車過來,急忙上前恭敬笑道:“賢妹可算來了,愚兄恭候多時了。這一路舟車勞頓,賢妹還請到亭中歇息吧。”

  我日啊,林晚榮心中暗罵,老子走了十幾裡路,腳上磨出了大泡,就是為了來聽你們卿卿我我的?我他媽真賤啊我?

  大小姐微微點頭一笑道:“有勞陶兄了。林三。你跟我來吧。”

  陶東成見林三跟在蕭玉若身後,卻是愣了一下,他對這個林三可是印象深刻,此時自己與蕭玉若有話要談,他卻跟在身邊做什麼?

  心裡如此想,臉上卻無絲毫表露,陶東成冷冷看了林晚榮一眼,三人便向亭中走去。

  亭中地處甚是寬敝,中間桌上已經擺好酒菜。待得蕭玉若落座,那陶東成便爽朗笑道:“今日邀了賢妹來,本是想與賢妹談些生意上的事情,但城中酒樓茶肆,皆是有些膚淺,賢妹天仙般的人物,若是去那些地方。實在是有辱了仙子的風范。因此愚兄冒昧,在這紫金山上,歇仙亭中,便做一回雅人,與賢妹共賞這如花美景,希望賢妹不要怪罪愚兄唐突了。”

  這文袋子掉的,牙都酸倒了,林晚榮暗自搖頭,小子,泡妞要是這麼簡單的話,那你也太小看了這蕭大小姐了。

  蕭玉若淡然一笑道:“陶兄說的些客氣話。玉若一介凡塵女子,蒙陶兄看得起,折己相交,感激都還來不及呢,又何來怪罪之說。”

  那個陶東成微笑道:“賢妹莫要小看了自己。東成是遍東南西北,名山大川,見識的女子不知凡幾,卻從未見過賢妹這般的天仙似的人兒。不瞞賢妹說,自從第一次見了賢妹,東成便茶飯不思,寢食難安,早就發了誓言,定要護衛在賢妹身前,終身愛護賢妹。”

  林晚榮在一邊聽得目瞪口呆,老子以為自己已經很不要臉了,沒想到這個姓陶的也不簡單啊。本來是談聯營的,這陶東成卻只字未提,上來就與蕭玉若談起感情來了。這實在是個上上之策,若是能夠打動了蕭玉若的心,還談什麼聯營,直接聯姻得了,省卻了中間的許多麻煩。

  這一番赤裸裸的求愛告白,就在林晚榮的眼皮子底下進行,陶東成說得卻像喝水般自然,沒有一絲的造作。陶東成英俊瀟洒,外表出色,加上這一番情真意切的表白,很是能夠打動女子。

  蕭玉芳臉上一紅,這個陶東成步步進逼,卻是她絲毫未曾想到的她急忙道:“陶兄厚愛,實在是令聖芳心中有愧。只是玉若掌管蕭家事務,事情煩瑣,兒女之情,從未考慮過,還請陶兄見諒。”

  “玉若。”陶東成絲毫不曾氣餒,他凝望著蕭大小姐的眼睛道:“到了現在,你難道還不明白我的心嗎?我是真心對你的,從見到你的第一眼起,我就喜歡上你了,玉若,我是真心的──”

  這陶東成說著說著,眼中射出無比炙熱的光芒,竟伸出手要去拉蕭玉若的小手。

  “大小姐──”見蕭玉若躲無可躲,臉上有幾分懼怕,林晚榮實在看不下去了,急忙上前攔住了陶東成,對蕭玉若道:“來時夫人曾經囑托過,今日總督府的洛公子來訪,讓大小姐沒事的話就趕緊回去。”

  陶東成手停在半空中,惱怒的看這壞了自己好事的家丁一眼。怒道:“我與你主子說話,哪裡輪到你這奴才插嘴?”

  林晚榮嘿嘿一笑道:“我與我家小姐說話,哪裡論得到別家畜生插嘴?”

  陶東成眼中閃過一絲怒火,今天如果不是這個家丁壞事,他說不得用上些強制手段逼迫蕭玉若就范了。

  見蕭玉若臉上驚恐而又堅毅的神色,陶東成看了林晚榮一眼。眼中閃過一絲兇光。旋即恢復了自然道:“賢妹,愚兄語出至誠,待賢妹真心一片,還請賢妹好好思量。”

  蕭玉若臉色平靜了些,點點頭道:“陶兄待我之心,玉若深知,但眼下我蕭家事務繁多。這些事情玉若眼下暫還不會考慮。”

  氣氛便有些僵住了,陶東成點頭正色道:“即如此,那愚兄便會一直等著賢妹的好消息。”

  蕭玉若不知道該如何是好,見那林三正在對自己擠眉弄眼,似是嘲笑自己,她心中有些惱怒,心道叫你這壞蛋看了笑話。她在外人面前淡然鎮定。倒是在這個林三面前屢屢失了分寸,連她自己也有些奇怪。

  “既如此,陶兄,我家中還有些事情,不宜在此久留,今日暫且別過,諸事情他日再議吧。”蕭玉若見眼下無事,便急忙提出離去。今日這聯營之事,她是沒有心思討論了。何況從林三的分析中得出這陶東成有些異心之後,她更是不想討論這聯營之事,今日若不是陶東成再三逼迫,她斷然不會來的。

  說也奇怪,那陶東成主動約蕭玉若看到此商討聯營之事,卻從頭到尾未曾提起此事,倒似是不急,見蕭玉若提出離去。他也未多加阻攔,只點點頭道:“既然如此,那聯營之事就擇日再議,現在愚兄就送賢妹回去吧。”

  蕭玉若急忙道:“不用了。陶兄你事務繁忙,怎敢勞煩你大駕,有這些下人護著我回去就夠了。”

  陶東成點頭笑了笑,目送蕭大小姐和林晚榮離去,眼中射過一絲兇猛的光芒。

  下得山來,林晚榮再也忍不住了,搖頭笑了起來。蕭大小姐臉上一紅,怒道:“你這壞人,笑些什麼?”今日議論聯營之事未成,蕭玉若心裡還是有些慌張,這個陶東成家境不凡,萬不能輕易得罪了。

  林晚榮哈哈笑道:“大小姐,這小陶對你這般痴情,你為什麼就不答應了呢?”

  蕭玉若怒瞪了他一眼道:“你當我是什麼人?蕭家諸事未定,我哪能考慮兒女私情。”

  林晚榮朝她豎起個大拇指道:“原來是個女中豪傑,真沒有看出來啊。”

  蕭玉若與這兇惡的家丁鬥嘴,竟也漸漸的有些習慣了,聞言嘆了口氣道:“今日與這陶公子鬧得不愉快,他定會更加逼迫聯營之事,若是他利用他父親的權勢逼我就范,這可如何是好?”

  林晚榮見她神色淒婉,心道你以為做個女強人就是這麼容易的麼,更為難的事情還在後頭呢。他點點頭道:“大小姐,你不必過於憂心我心中已經有了些想法,待會兒講與你聽。

  蕭玉若嘆道:“也不知道你那些法兒有沒有用,若是不然,我便無路可走了。”她語氣不確定,顯然對這林三沒有多大信心。就算林三說得再好聽,沒有行得通的方法,那也是白搭。

  大小姐掀起帘子正要上車,卻聽林晚榮在後面道:“大小姐,跟你商量個事情。”

  大小姐轉身,眉頭一蹙道:“什麼事情?”

  林晚榮嘿嘿一笑:“這回城還有十幾裡路。我是的有些乏了,你這車中空曠,我也上去坐下,如何?”

  蕭玉若氣得差點昏倒,這個家丁不顧自己身份,竟然敢提出這等條件。姑且不說他是個下人,但說他一個男子,怎麼能與一個女子共乘一車,那還不亂了體統。

  林晚榮見她面色發白,眼中怒火熊熊,似要殺了自己,便知道她心中所想。這個小姐啊,太迂腐了些,不把她的思想扭正一下,還指不定出什麼事情呢。

  他臉色一正,故作正經道:“大小姐,古語講得好,身正不怕影子斜,光腳不怕穿鞋,哦,這句不是,我只是因為有些乏了,想要休息一下。你也知道,我昨日徹夜構思蕭家之事,晨時方睡,接著又被你叫到這裡來,走了十幾裡路,實在是倦了,才會提出這些要求的,希望你能體諒一下。”

  聽他說為蕭家之事徹夜不眠,蕭玉若心裡更恨,心道你拿這事要挾於我,卻與那陶東成有何區別?我便為何這般命苦,皆要受制於人。她銀牙輕咬,怒道:“既是如此,那便你坐車中,我步行吧。”

  林晚榮好奇看了她一眼,點點頭道:“這樣也好,你天天大門不出二門不邁,極度缺乏鍛煉,多走幾步,權當是散步了。既如此,我就不客氣了。”

  他根本就不知道客氣兩個字怎麼寫,轉身便鑽進了車中。蕭玉若終日奔波,許多時候便是在這車中度過的,這無異於是她第二個閨房。

  林晚榮一進車中,便聞到一股淡淡的幽香,不是脂粉味道,卻像是天然的體香。這車廂地方寬敞,除一個臥褐一張小桌之外,余下也身為寬敞。

  林晚榮自然不會無聊到去躺到人家床上,便靠在角落處,閉目養神起來。他是真的累了,倒也沒有欺騙大小姐,昨夜雖非徹夜未眠,卻的確是沒睡幾個時辰,靠在車廂處,竟不知不覺的睡了過去。

  蕭玉若行不了幾步,便覺腿上酸痛,她一個千金小姐,何曾吃過這這種苦頭,將那林三恨的牙痒,若這壞人交不出令人滿意的答案,說不得要借用妹妹的鎮遠將軍了。

  又走了幾步,她便再也堅持不下去了,心道,我便怕這惡人了麼?這是大白天,他還敢怎的。心中如此想法,便一咬牙,也掀起了帘子,卻見那個林三正歪著頭靠著車廂睡的正香,口水流了三尺長。

  蕭玉若忍住羞澀坐到自己塌上,心中有幾分忐忑,卻見林三根本沒有意識到自己進來了,兀自熟睡。

  她絲毫不敢放鬆警惕,將護身用的剪刀緊緊的執在了手裡,一動不動的望著那家丁。只見他身體歪扭,呼吸急促,口水卻是落了一地,她想笑,卻又拼命忍住了,心道,這壞人,只要不作惡事,倒也沒那麼討厭了。

  馬車一路顛鞭而去,孤男寡女獨處,這其中的滋味,也只有蕭大小姐自己明了,林晚榮沒肝沒肺,睡的正熟呢。

正文 第九十九章 香艷的主意

回到府中已經是晌午時分,匆匆吃過午飯,大小姐便報了蕭夫人,兩人在客房等著林三。眼下蕭家危難重重,二人更是一刻也不敢耽誤。

  “林三,你說的別人沒見過的衣服,到底是什麼樣子?”蕭玉若急急開口問道。

  林晚榮神秘一笑,道:“大小姐,夫人,我事先聲明,待會兒你們不管看到何種東西,都不要過於吃驚,我們所談的,都只是生意。兩位答應了這一點,我才能說出來。”

  蕭玉若望了母親一眼,說道:“這個我們省得,既然是做生意,無論是何種物事,我都能接受。”

  “如此便好。”林晚榮微微一笑,道:“大小姐,你做生意時日不短了,這成衣行業,哪些人的錢最好賺呢?”

  蕭玉若略為沉思了一下道:“若論價錢,則是男子衣服最貴。但是女子衣裳換的勤,比男子衣裳利潤更大。”

  林晚榮點點頭,心道這大小姐還真是挺有研究的:“大小姐說得很對。其實這天底下,最好賺的,就是女人和孩子的錢。孩子自不用說了,女人嘛。天生愛美,胭脂水粉,花花衣裳,都是少不了的。所以,我們不妨從女子身上下手。而且,我們蕭家比起別家還有一個更大的優勢,就是從夫人到大小姐。都是女子之身經營布莊,做起女子的生意來,比起別家,多了許多的方便。”

  蕭夫人面含微笑的看了林晚榮一眼,心道,這個下人能說會道,更難得的是,話還有幾分道理。倒也難得,玉霜還真是挑了個不錯的人才。

  蕭玉若點頭道:“你說的有道理,但是我們如何做出別人沒有見過的衣服呢?”

  林晚榮神秘一笑,從懷裡掏出一張紙來。遞給蕭玉若道:“大小姐和夫人請看,但請一定不要驚訝。”

  蕭玉若接過紙張一看,卻見那紙上畫著一件長長的女子衣衫,胸前斜插排襟對扣,下擺一直垂到腳踝,更為奇特的是,左腿邊開了一條長長的縫隙,直到腿邊。兩個女人都是這方面的行家。見了這構思便都被吸引住了,這衣服簡單大方,更為難得的是,極好的突出了女子的體形和身段,當真是從未見過的。

  見兩女都流露出吃驚的眼神,林晚榮微笑道:“這衣服叫做旗袍。它最大的好處,便是適合我大華女子的體形,更能體現她們的柔美身段和迷人的神韻。在我的家鄉,旗袍被稱作女性華服之王。夫人和大小姐都是行家,看看這樣子如何?”

  這裡的女子,平日穿衣都是鬆鬆垮垮,像旗袍這種緊身衣,聞所未聞,見所未見,實在是讓人無比驚奇。每個女子都是愛美的,這旗袍能夠體現一個女性的身段和氣質。大小姐只看了一眼,便覺得這實在是一個很獨特也很大膽的設計。

  蕭玉若紅著臉,咬著嘴唇道:“林三,這衣服如此緊身,是不是過於大膽了些?我們若是做了出來,有誰敢穿啊?”

  林晚榮搖搖頭道:“大小姐,夫人,你們覺得這衣服如何?”

  蕭夫人點點頭道:“確實很有吸引力,但是正如玉若所說,過於大膽了些,是在大街上很是紮眼,我擔心別人很難接受。”

  林晚榮正色道:“既然大小姐和夫人都覺得它好,那它就是真的好。至於能否被人接受,這只是一個過程而已,美的事物,任何人都不會排斥。何況這旗袍也不是每日都穿,她的銷售對象最初應該是一些有一定經濟能力的女子。可以是宴會著裝,也可以是家庭著裝。等到一部分人接受了它,別人看到了這旗袍的美,便也會慢慢的接受。”

  蕭玉若臉上閃過一絲興奮的神色,顯然,林晚榮的話很是讓她動心,蕭夫人則老成持重一些,又看了一眼那旗袍圖道:“可是,這衣服的分叉,也未免太高了些。”

  林晚榮這圖,只是他回憶旗袍的樣子畫的簡體圖,他也知道,要讓這世界的女子穿著開了高叉的旗袍,露出那麼一大截的白花花的大腿,那無異於痴人說夢,便道:“夫人,大小姐,你們是這中間的行家,你們看看怎麼改,更容易被人接受?這只是一個初步的模板,你們按照你們的意思改了就是了。但是,有一點一定要注意,就是這旗袍的料子一定要柔軟舒服,給人的感覺要上的了檔次,要體現身份。”

  蕭玉若是個聰明人,點頭道:“這是自然。這旗袍起初絕非平常人家所能穿得,料子當然要好,等到大家都接受了,我們再更換不同面料,做出不同檔次的,滿足不同女子的需求。”

  林晚榮點點頭,這大小姐不愧是做生意的,舉一反三,很不簡單。

  蕭夫人和大小姐互相對望了一眼,眼中都有些喜色,確實如林晚榮所說,這個創意很新穎,很大膽,也很有挑戰,一旦成功了,不僅創造了一種新的衣服,更能讓蕭家名聲遠揚。以大小姐和蕭夫人的眼光,當然知道怎樣把這旗袍加以改進,但是想到一個問題,大小姐便有些皺眉頭了:“林三,這旗袍固然是好,但是一旦被人們接受了,就極容易被仿制。這個問題如何解決?”

  大小姐確實有些心思,林晚榮暗暗點頭,這種防盜版的思想出現在這個年頭,實在是難得啊。他讚許的看了大小姐一眼道:“這個問題我也仔細想過,我想請問一下大小姐,我們蕭家的布莊,到底有多少店舖?”

  蕭玉若傲然說道:“我們蕭家經營多年。店舖多不勝數,從南到北,全國十數省,每一省都有我們蕭家的店舖,這是陶家和何家遠遠比不上的。”

  “這便好辦了。”林晚榮笑道:“旗袍做出來之後,先在各城的太太小姐們中間推廣,同時所有的旗袍上都繡上蕭家的統一標識,對她們說明。此旗袍為蕭家獨創,獨此一家,並在每一件衣服上都繡上獨家編碼,登記造冊。有証可查,其他一律為偽貨。這樣,蕭家旗袍的名聲便打了出來,即便有仿造者,只要一查編碼不對,則是偽貨,立交衙門查辦。”

  其實林晚榮也知道,這種方法想杜絕盜版。那是完全不可能的。不過這麼大的市場,蕭家是締造者,先做起來,佔了絕大部分,可以說是名聲在外。即使有仿造者,也不敢宣稱是仿造蕭家,即便是那陶東成,也不敢冒這天下之大不韙。頂多是悶聲發小財,佔些小的份額,還得看蕭家的臉色行事。

  蕭玉若和蕭夫人商量了一會兒,覺得此事可行,不僅擺脫了販賣布匹的局限性,甚至布匹都可以自產自銷,再也不用看別人臉色行事了。按照林晚榮的話說,那是搖身一變,由乙方變成了甲方。從布匹捉供商,變成了布匹採購商,翻身做了主人。

  但是僅這一單旗袍生意,卻還是大大的不夠,蕭家這麼大一個攤子,還要多想點主意才是。林晚榮又從懷裡掏出一張紙來,遞給蕭玉若道:“大小姐再請看。”

  蕭玉若按過看了一眼,立即將那紙張扔了過去,小臉膘得通紅,怒道:“林三,你這是幹什麼?”

  蕭夫人拿過那紙一看,紙上畫著兩個物事。上面的是一件三角形的小褲,中間還加了些鏤空的花紋。下面的卻是一個很是奇怪的東西,一根長長的帶子上,掛著兩個圓圓的布片,看那樣子,似乎是女人胸前用的。

  蕭夫人白淨的臉上也是抹上了一抹紅暈,但她到底是經過了人事的婦人,雖然心中羞赧,但從林三之前的表現來看,他應該是另有用意才對。

  林晚榮接過那紙正色道:“在商言商,大小姐,你切莫小看了這紙上的東西。上面這件,聽做內褲,下面這件,叫做胸罩,都是女人用的物品。”

  大小姐臉色通紅,輕啐一口道:“你這壞人,從哪裡學來這些東西,羞人死了。”這個時代女子都是穿褻衣褻褲,哪曾見過如此暴露如此直白的東西。

  林晚榮搖頭道:“大小姐,我們是在做生意,是在談商品,可不是我有意輕薄。從成衣的角度和舒適的角度,你覺得這兩樣東西,有沒有可行性?”

  蕭夫人臉色發紅,但她到底經歷比蕭玉若多的多,再加上又是在談做生意的事,害羞了一會兒,心裡便淡定下來了,對林晚榮道:“林三,你的意思是,讓我們按照這個樣子,做那衣服?”

  “不錯。”林晚榮正經無比的道:“據我從我家鄉學來的經驗,這兩樣東西對女子來說,穿著更加舒服體貼,何況又是穿在裡面,與那衣沒有什麼不同,又何來害羞之說?而且這對於我們蕭家還有一個天大的好處,就是這是女子的私用物品,就算那陶家和何家想要仿造,那些小姐太太們也不可能去接受他們,而我們蕭家,婦人和大小姐都是女子,自然好說些體己話,這東西,也只有我們蕭家能做,而且一旦做好了,收益可不會差。”

  蕭玉若羞澀了一會兒,也漸漸意會過來了,忍住羞問道:“可是,這個東西,真的會比那個,那個,舒服嗎?”她終究是個還未出閣的黃花閨女,褻衣兩個字無論如何也出不了口。

  林晚榮點點頭道:“據我在我家鄉的經驗,這兩樣東西絕對比所謂的褻衣舒服的多。這內褲與胸罩,所需原料雖少,但是布料的舒適度和柔軟性卻是要求極高,原因就不用我說了。”

  蕭玉若咬著牙道:“可這東西,有人願意穿嗎?”

  林晚榮笑了笑道:“有沒有人願意穿,大小姐試試就知道了。”

  “你,你這登徒子。”蕭玉若臉色通紅怒罵道。

  “大小姐──”林晚榮臉色一板道:“我這是在與你討鉻正事,絕非佔你便宜,若非你苦苦哀求,我才懶得管這些事情呢。”

  蕭夫人嘆了口氣道:“林三,這個也怪不得玉若,這東西實在是過於驚世駭俗了些。”

  林晚榮朗聲道:“好的東西,第一次出現在你面前時,總是驚世駭俗的。這兩樣東西,只是因為大小姐和夫人初次接觸,才會有這種感事實上不止是你們,就算其他女子,第一次接觸到這個東西,也肯定會有些驚恐。但是這個東西和褻衣一樣,是穿在裡面的,多多接觸幾次,只要穿的舒適了,都會慢慢接受的。”

  蕭玉若平靜下來,沉思起來。這內褲與胸罩,雖然看起來不雅,卻是女子必用之物,正如林三所說,極適合蕭家經營,而且別家想學也學不來。如果真是那麼舒適,推廣起來,也定然大有市場。她想了一會兒,前所未有的認真道:“林三,你真有把握?”

  林晚榮嘿嘿笑道:“我說了沒用。這三樣東西,包括旗袍,大小姐和夫人可以好好研究下,最好抓緊時間趕制出樣品,親自體驗一下,就會明白我所言非虛了。”

  蕭夫人和大小姐臉上都有些發燒,心道,這個家丁拿著女人物品說事,還振振有詞,也不知道他哪裡來的這麼多鬼主意。

  林晚榮看見兩個女人的神色,心裡明白她們所想,暗的嘿嘿一笑,又道:“當然了,大小姐,這兩樣東西一定要好好的研制,在推廣期間,要用最好的料子,而且價錢也一定要高,因為初期我們面對的,都是有錢的小姐太太。她們有銀子,但是對這些新東西會有疑問,若是價錢便宜了,反而激不起她們的好奇心。只要是東西好,她們掏錢肯定心甘情願。到大家都慢慢接受了,我們再做些便宜貨,劃分出不同檔次,分銷給不同的人。”

  蕭更若已經有些動心了,這女性物品,雖然說著不好聽,但對於蕭家來說,卻是正適合不過,反正經商之人本來就沒有多高的地位,她們又是婦道人家。

  林晚榮見她們沉思,心道反正已經說到頭了,幹脆就徹底的讓她們吃驚一下好了,他將那紙頁翻到背面,對蕭夫人道:“夫人,你再看這個。”

  蕭夫人看了一眼,見這與方才所見的內褲有些相似,卻更加簡單,就只有一根簡單的掛繩,,中間包著一小片窄窄的布條,倒像一個小小的“丁”字,她奇道:“這是什麼?”
作者: lovie    時間: 2009-3-29 15:15

正文 第一百章 香水

你們這些淫人,一看到“丁”字就想到了什麼玩意兒,靠,服了你們,俺是正經淫。

  林晚榮正色道:“這個,叫做衛生帶,是女人月事時候用的。”八十年代末,衛生中還沒有普及的時候,衛生帶在中國大地是流傳最為廣泛的婦女用品。

  話一出口,蕭夫人和大小姐便同時燒紅上臉,這個林三,怎麼這些話兒也說的出口。那等穢物,連女人自己都羞於提起,偏就他說的理所當然。

  林晚榮看這二人的臉色,心裡著實有些無奈,這是生理衛生常識我一個大男人來與你們講這些,你以為我願意啊,還不是為了幫幫你們。

  見這母女二人的神色,知道她們一時半會難以醒悟過來,林晚榮搖頭,排除心中的雜念道:“夫人,大小姐,我是在與你們商討這生意之事,就像是大夫在看病,很多事情都不需要忌諱的。”

  蕭夫人臉上像火燒了般,她雖是個成熟的婦人,但聽到月事二字還是有些難為情,只瞪了林晚榮一眼,卻不敢說話。蕭玉若更是不堪,頭都快低到地上去了。

  見這美麗的母女倆都不敢抬頭,林晚榮忍不住輕咳一聲道:“夫人,大小姐,若是你們不想聽。那我便不說了。”

  蕭玉若害羞了一會兒,終於還是抬起頭來道:“你繼續說吧。”

  這才像個樣子嘛。林晚榮對蕭玉若笑了笑,點點頭道:“這個東西我不需要說的太明白。大小姐只要按照這個樣子做,至於用什麼材料最好最舒服,我想大小姐比我清楚的多。”

  蕭玉若恩了一聲,臉色通紅間,卻還是瞪了林晚榮一眼,道:“你這人真是壞透了。”

  林晚榮嘆了口氣道:“大小姐,我們這是在討論商業之事,哪裡來的那麼多顧忌?我只是按照蕭家的具體情況。提出一些建議,並沒有任何褻瀆的意思。你們可以想想,我一個大男人。來與你們講這些女人之事,也很需要些勇氣的。”

  媽的。被人鄙視很好玩麼,我是真心實意想幫幫你們。想我一個堂堂的銷售經理,卻要跑來設計販賣女性內衣衛生巾,而且被這母女倆當作色狼一樣防備,他真是有苦說不出。

  林晚榮將話說完,心裡頓生疲憊之感,老實說,將這些東西推薦給蕭家母女的時候,他都只是在商言商,並沒有一絲色情的想法。他是全心全意的站在蕭家的角度來考慮這個問題。只可惜,他過高的估計了時代女子的承受能力,即便是蕭夫人和大小姐這樣的女強人也不例外。

  在這母女倆防色狼的眼神中,他縱是鐵打的。也是勞累無比,何苦呢,他苦笑了一下,重重一屁股坐在椅子上休息起來,也不說話,給夫人和大小姐充足的思考時間。

  這個家丁林三給蕭家母女倆今天帶來的沖擊實在是太大了,不僅是視覺上地,更是心理上的。

  蕭玉若看了那個林三一眼。心道這個壞人不知道從哪裡學來這些羞人的東西,定然是沒做過什麼好事,真是壞透了。

  當然,不可否認,林三提出的那些方案還是很有誘惑力的,那旗袍和內衣就不說了,那最後的衛生帶,卻是一個很實用的東西,又適合蕭家經營,做好了,還真是大有賺頭。

  她想了一會兒,才道:“林三,這事不能太急,我與娘親再好好商量一下。”

  林晚榮也知道,讓她們一下接受這些新東西,實在是苛刻了些,便點頭道:“好吧,這事夫人和大小姐先考慮吧。不過還有另外一樁更賺錢的買賣,不知道大小姐有沒有興趣?”

  “什麼買賣?”蕭玉若現在對這個家丁有些害怕了,誰知道他又能想出什麼樣的鬼主意呢。

  “大小姐,你還記得昨日在我房中聞到的那種香味嗎?”

  “當然記得。林三,你還沒告訴我,那香味到底是從哪裡來的呢。”

  林晚榮自懷中取出一個小玻璃瓶子,瓶中裝著不知名的液體,隱隱有些淡紅色。他將瓶塞拔開,一股淡淡的芳香便在空氣中彌漫開來。

  蕭玉若和蕭夫人深深吸了一口,這種香味不似水粉那樣濃烈刺鼻,帶著些清涼味道,淡雅之極,好聞之極,讓人沉醉。

  蕭玉若驚奇的看著那個小瓶道:“林三,這到底是什麼?”

  林晚榮淡淡一笑道:“大小姐,這是我秘制的一種特殊的水粉,有一個好聽的名字,叫做香水。你們現在看到的,是玫瑰香水,還有茉莉香水,蘭花香水等等。我與你們商討的,便是這香水的生意。”

  “香水?”蕭玉若和蕭夫人臉上同時一陣驚喜,這香水是個什麼東西?若真有林三手裡這瓶這樣的魔力,那蕭家的生意可真的要大發了。

  “是的,香水,這世界上只有我一個人擁有這香水的配方,相信夫人和大小姐已經深有體會了。”林晚榮傲然道。

  “那林三,你說說你的條件吧。”蕭玉若咬咬牙道。

  林晚榮沒回答她的問題,徑自道:“大小姐,我前面說的那旗袍和內衣的構思,一旦規模做起來,利潤不可小視,只是需要推廣而已。這香水也是一樣。它需要大量的花辮做原料,我希望大小姐和夫人能夠支持我創辦香水工坊,而作為回報,我將授予蕭家這香水的獨家經營權。這樣,旗袍,內衣,香水三者融合,重拳出擊,我相信,蕭家的生意想不紅火也難了。”

  林晚榮這樣說是好好考慮過的,他雖有技術。卻苦無資金支撐,更無銷售網絡,而蕭家則銷售網絡龐大。對於香水推廣很有幫助。二者結合,才是正道。

  蕭玉若沉思了一會兒,那旗袍和內衣生意已經開始讓人心動,若再加上這香水,蕭家確實贏來了一個新的契機。

  她望了母親一眼,蕭夫人微微點頭,大小姐便決然道:“好,林三。我續答應你。這香水作坊和原料由我們蕭家出資,但那經營權必須由我們蕭家獨自承辦,利潤七三分成,我七你三。”

  日,這小妞是個比我還牛的奸商,林晚榮擺擺手道:“大小姐果然不愧是精明的生意人,這分成辦法是不是也太低了,依我看,不如四六分成吧。”

  “四六?林三,你的胃口太大了些。看在你今日幫了我蕭家大忙的面子上。好,我讓一步,你四,我六!”大小姐咬牙道。心道,這人真是個不折不扣地奸商。

  “非也。非也。”林晚榮在內衣事件上感覺不爽,在香水這事上自是分利必爭:“大小姐,你弄錯了,我說的是,我六,你四。”

  “什麼,你──”大小姐怒指著他,沒想到這個家丁提出的要求這麼過份,竟然想拿一半還多的份額,在生意場上,她還沒遇到過這麼囂張的人呢。

  “大小姐莫不是不願意?那我們就沒法談了。我想對這香水感興趣的人會有很多。”林晚榮淡淡一笑。他才沒這擔心,這香水可是塊大大的肥肉,蕭玉若是個精明人,絕不可能丟下不管的。配方在我手裡,你能拿我有什麼辦法?

  “林三,做人不要太過份。”大小姐哼道。一個小小家丁,我這般折節與你相交,便已是大大的看得起你了,哪裡還輪到你提要求。

  “大小姐,你也是做生意多年的人了,這生意場上講究的是利潤,我為自己追求最大利潤,你為蕭家爭取最大利潤,這都無可厚非,何來過份之說?”林晚榮反駁她道。

  “既然如此,林三,我便再讓一步,五五分成,一人一半,這已經是我最大的極限了,否則的話,我寧願不做這香水的生意了。”

  大小姐眼中閃過一絲精光。她知道林三雖有配方,但是一時找不到好的合作伙伴,這林三也必定是想與蕭家合作的。只是想想這家丁只需要提供香水配方,便可以得到一半的淨利潤,她心裡都不甘心,又將這家丁恨的死去活來。

  這香水是獨一無二穩賺不賠的,按照林晚榮的奸商性格來說,拿到六成的利潤都還覺得有些少,眼見這個大小姐已經做了些讓步,他心道,罷了罷了,就當是幫了蕭玉霜那小丫頭的忙了,何況這銷售網絡是蕭家的,也不能過份得罪她們,便也點頭道:“既然如此,我們便議定了。”

  蕭玉若看著那得意洋洋的家丁,想起今日他硬生生的鑽進自己車中的事情,心中別提多惱怒了,若非他今天對蕭家確實有著極大的貢獻,她早已經讓人把他拖下去了。

  “我們負責改制那旗袍與內衣,這香水的事情就交給林三你了。”蕭玉若一口的銀牙都要咬碎了,這般囂張的家丁,實在少見。

  “沒問題!”林晚榮嘿嘿一笑道:“那剩下的人手的事情,我就在蕭寨裡自己挑了。還請大小姐成全。”話已經說到了這個份上,蕭玉若所作的事情也只有點頭了。

  看著那兇惡的家丁走了出去,蕭雖若鼻子裡哼了一聲,久未說話的蕭夫人忽然道:“玉若,你今天是怎麼了,處處與這林三過不去?”

  蕭夫人對這林三的囂張卻不怎麼在意,有才能的人都是這樣的,林三為人機智,交遊廣闊,又才華橫溢,他能屈尊在蕭家做一個家丁,已經是對得起蕭家了。那內衣與衛生帶的主意,雖然有些過於超前,卻是個大好的契機。至於在香水上的利益分成,在商言商,無論是林三,還是玉若,都沒有做錯什麼。

  林三這樣的人才應當好好拉攏才是,玉霜也是為我蕭家做了一件大好事。想起蕭玉霜對這林三的情意,蕭夫人心裡也是一嘆,若這林三不是下人,與玉霜倒也般配。

  蕭玉若也不願意讓娘親知道林三對自己做的那些壞事,這個林三真是壞到骨子裡去了。不過蕭夫人一句話卻點醒了蕭玉若,她心裡一驚,暗道,我為何在他面行總會如此失態,還真是有些怪了。

  “娘親,你看這個林三的主意如何?”蕭玉若沒有回答娘親的話,岔開話題道。

  “現在是你當家,當然是你決定了。”夫人笑道。

  “那旗袍與內衣,雖然想法大膽了點,但正如他所說,我們都是女人,這生意也大可以做上一做,反正我們蕭家孤女寡母,笑話的人也不,不缺這一點了。只要推廣得當,利潤不可小覷,這個林三,在這上,頗有些膽量。”沒了林三在眼前壞事,大小姐是個真正的精明人。

  “那香水更不用說了,以這個林三的狡詐,若不是他沒有資源,他定然不會與我們合作的。這個奸商!”大小姐在後面補了一句,聽得蕭夫人暗自好笑,玉若在這個林三面前,總有些亂了分寸,後面還不知道會鬧出什麼熱鬧呢。”

  “這個林三確實是個人才,玉若,你以後萬不可慢殆了他。”蕭夫人道。

  “女兒省得。”也不知怎的,大小姐眼前又浮起了那個家丁可惡的臉龐,她急忙搖了搖頭道:“這個林三,口口聲聲稱這些東西都是他家鄉常用的,也不知道他家鄉到底在哪裡?”

  蕭夫人道:“我當日也曾問過他,但他似乎不願意提起,只要他有才能就夠了,至於從哪裡來,不用過於擔心。”

  “這個人就喜歡神神秘秘的。”大小姐哼了一聲道。

  “對了,娘親,你看這旗袍與內衣,我們要如何改制呢?”看到旁邊桌上放的兩張紙,蕭玉若便想起了正事。

  她拿起那紙張,細細的觀摩著。這幾張圖,筆調簡單朴實,寥寥幾筆便勾勒出輪廓,那筆法,那油墨,都是沒有見過的。

  她看著那簡單的線條,心裡動了一下,怎麼看著有些眼熟,似乎在哪裡見過,她慢慢沉思了起來。

第一零一章 玫瑰的含義

  旗袍和內衣的事情林晚榮也不想去管了,那衛生帶也讓她們母女思量去吧,對這兩個女人講這些事情,刺激是刺激,但別扭也是少不了的。

  林晚榮便將全部心思放在這香水上了。香水是個好東西,他只拿了五成的利潤完全是看了那二小姐的面子,想起二小姐,他心裡有些怪怪的,好幾天沒見那小丫頭了,也不知道她現在怎麼樣了。

  男人還真他媽賤啊,在身邊的時候不想要,跑了卻又覺得可惜,林晚榮搖搖頭,老子也太多情了些。

  得了蕭玉若的許諾,這香水事業終於要起步了,林晚榮心裡大爽。

  按照他的計劃,這香水作坊必須要有幾個忠心的人。三葉草與花瓣的配比,香料,酒精,水的配比,這些都是核心機密,除了自己一個人全部知道外,其他的要分別分給幾個人掌握,每人都只知道一塊,也別告訴他們原理,讓他們按照吩咐做就是了。這樣,即使幾個人湊起來,也不一定能研究透這香水的配方。沒辦法,在這個缺乏專利權保護的時代,只有如此了。

  人選嘛,福伯當然要算一個,還有當初與福伯一起挑選自己進宅的,精通木工機械自稱賽魯班的那個常伯,還有那個與自己一起進宅的老實的蕭峰兄。林晚榮也對他頗為放心。再讓常伯挑上幾個能工巧匠,就可以搭建作坊了。

  林晚榮去尋了那蕭峰。蕭峰有些時日沒見到林晚榮了,此時再見他,自然也很興奮。林晚榮只說大小姐讓他跟著自己辦事,蕭峰自然沒話說。當下滿心的應了。

  這一天的事情真的很多,為了那賺錢之事,林晚榮也是拼命了,馬不停蹄的找了福伯,商討起建廠的事情來了。福伯聽了林晚榮的構想,又去將另外兩個老頭招來商討了一番。如何壓榨花辮與三葉草,如何過濾雜質,如何淨化。如何引流,都有了初步想法。林晚榮甚至畫了一副機械草圖,送給常伯,常伯根據經驗指出了許多不足,讓林晚榮心裡更有了底氣。

  到了晚間的時候,奉仙兒又送了名刺過來。林晚榮也正想到酒樓開業的事情,便去尋她了。

  兩天沒見秦仙兒,她似乎有些憔悴了,林晚榮進了門笑道:“仙兒姑娘,這幾日可還安好?”

  秦仙兒臉上有笑,卻又似乎有著極重的心事,望了林晚榮一眼道“公子,仙兒求你一事?”

  “什麼事啊。仙兒小姐要說的如此鄭重。”林晚榮見素仙兒臉色有些不好,便故意笑道。

  素仙兒銀牙緊咬,輕輕道:“請公子盡快離開蕭家。”

  “這是為何?”林晚榮奇道。他今日剛與蕭家達成協議,正準備大展宏圖呢,怎麼會在此時離開。

  “公子,仙兒不能多說,總之,公子盡快離開蕭家。對你只有好處,沒有壞處,請公乎相信仙兒。”奉仙兒咬牙道。

  林晚榮見她神色不似作假,疑惑道:“仙兒,是不是蕭家出了什麼事情?”

  “沒有,沒有。”秦仙兒神色間一片閃爍,不敢正視他的眼睛,只道:“公乎不要問那麼多了,仙兒是為了公子好,日後公子自然知曉。”

  林晚榮不知道她是何用意,但他與秦仙兒接觸的時間不短了,知道這個丫頭對自己多多少少有那麼些好感,應該不會害了自己。但秦仙兒話沒說明白,他也是個牛脾氣,這時候是絕不能離開蕭家的,便搖了搖頭,沒有說話。

  秦仙兒嘆了口氣,瞥他一眼,知道自己沒有辦法說服他,便也不再開口了。秦仙兒今日似乎有些心神不寧,林晚榮又看了一遍小蓮兩個丫頭的歌舞,告知了她們開業的時間,便告辭出來了。秦仙兒送他出來的時候,望著他欲言又止,神色好不彷徨。

  肖青璇今日倒也挺早,見他回來,臉上有些欣喜,轉瞬卻又變淡了,望著他淡淡一笑道:“你回來了。”

  林晚榮琢磨著泰仙兒今晚的事情,暗中思付要不要告訴這肖青璇,他知道這肖青璇很是留意秦仙兒,若是告訴了她,沒準會有些頭鍺。但想想秦仙兒待自己不差,自己也答應過要替她保密的,若是告訴了肖青璇,自己豈不是成了真小人。

  老子要做偽君子,可不做真小人,他心裡嘿嘿一笑,便也釋然了。

  肖青璇見他不說話,只拿眼睛盯著自己看,臉上有些發燙,又有些欣喜,說出來的話卻帶著幾分薄怒:“你這人,緊望著我做什麼?”

  “肖小姐,一兩天沒見,你可生的越發的美了。”林晚榮口花花的笑道。、

  肖青璇心裡急促的跳了兩下,哼道:“要你說些好聽的話兒做什麼,莫不是做了什麼虧心事。”

  哈哈哈哈,林晚榮大笑起來,你又不是我老婆,我即便是做了虧心事,也與你沒有關系,只與我的巧巧有關才是。但是巧巧那樣的乖巧寶貝,是絕對不會像你這樣和我說話的。

  他笑了幾聲道:“你昨兒個留給我的話我看到了,以後別拿雲錦寫字了,太糟蹋東西,拿張白紙就可以了。”

  肖青璇又羞又臊,狠狠白他一眼,,心道,你道我是誰都願意留字的麼,偏就你這人話多,懶得與你說話兒了。

  林晚榮自櫃裡找出那剛剛配置完成的香水,從裡面挑出一瓶道:“這個,算是第一批成品吧,送給你了。”

  肖青璇一喜道:“這個。已經配置成功了?”她急忙自他手裡接過香水小瓶,輕輕拔開瓶塞,一陣清香使撲面而來。意蘊悠遠,芳香流長,正是肖青璇最喜歡的那種淡香味道。

  “這似是茉莉花的香味。對麼?”肖青璇拿著那香水愛不釋手,臉上的笑容像三月的陽光。

  “對,這是茉莉味道的香水,你不是喜歡淡香嗎,這個很適合你的。”林晚榮微笑道。根據聞香識女人法則,這個肖青璇應該是清心寡欲的那種女子,極適合這種淡茶莉香水。

  “你怎麼知道的?這水粉叫做香水麼?這名字雖然俗氣,卻也貼切的很。”肖青璇展顏一笑,問道。

  她與林晚榮相處的久了,每日天文地理政經民生的胡聊。雖也很是喜歡,卻從未像今日這樣高興過。

  林晚榮見她這一笑,有如百花綻放,竟連園子裡的牡丹也比了下去,心裡急跳了幾下,暗道,我若是再多見她幾面,會不會被她迷惑了呢?

  “是的。就叫香水,大俗即為大雅,這名字簡單易記,我覺著挺好。”林晚榮見她如此高興,心裡也有些歡喜,這個肖青璇與他之間似乎有些莫名的情愫,但她從來沒有說過什麼,與林晚榮相處得也很是自然,一時之間,讓林晚榮也有些躊躇,不知道這丫頭到底在想些什麼。

  “既然有這茉莉芳香的香水,那其他花辮也應該可以釀造香水。你都釀出了什麼味道的?”肖青璇也是個聰明的女子,舉一反三,便有了如此一問。

  “還真瞞不過你啊。”林晚榮呵呵一笑道:“我現在做出的只有三種,除了這茶莉之外,還有蘭花和玫瑰香水。”

  “那能不能再送我一瓶,我想要那玫瑰的?”肖青璇想了一想,認真的說道。

  “要那玫瑰香水做什麼?那個不適合你的。”林晚榮道。這玫瑰香水代表著情人之間的愛戀,肖青璇高貴淡雅,只有茉莉清香,才能配出她的氣質。

  “你怎麼知道不適合我?”肖青璇一笑道:“我幼時遇到過一個西洋傳教士,他曾對我說過,不同的花朵具有不同的含義。那玖瑰的含義與這茉莉不同,我心裡有些好奇,便想再問你要一瓶。”

  “西洋傳教士?”林晚榮愣了一下,那不就是洋鬼子麼,這個時代已經與西洋通商了麼?那可真是太好了,老子把那內衣胸罩什麼的,做好了賣給洋鬼子去,這香水,老子賣到法蘭西,賺賺洋人的錢。

  “那傳教士是法蘭西人?不列顛人?葡萄牙人?”林晚榮道。

  肖青璇卻沒想到他竟然知道這麼多國家,臉上露出驚喜道:“你怎麼知道不列顛和法蘭西?約克老師是不列顛人。”

  林晚榮苦笑,我怎麼不知道這不列顛和法蘭西?他媽的,這些洋鬼子欺負了我們多少年,老子要是不知道他們,那還算得上是中國人嗎?

  林晚榮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反問道:“那個約克老師既然是不列顛人,那他講的應該是不列顛語吧,你能聽得懂麼?”

  肖青璇聽他說出不列顛語,知道他不是蒙人的,心裡更加高興了,道:“那時候約克老師到大華已經好幾年了,漢話已經講的很好了。林你知道這不列顛是在什麼地方嗎?約克老師說,不列顛在海洋的那一邊,與我大華遠隔萬裡,他們是乘了商船漂流了一年多,才到我大華的。”

  林晚榮嘆了口氣道:“我們所在的這個世界,分作五大洲。我們大華所在,叫做亞洲,不列顛則處於歐洲,他們的面積僅為我大華的幾分之一,但是工業極為發達,是公認的海上強國。除此之外,還有法蘭西,西班牙,葡萄牙,皆都是海上強國,我們大華雖然物華天寶人傑地靈,但是在工業上,卻與他們有著極大的差距,這些將來都會成為我們的軟肋。”

  肖青璇神色疑感,顯然一時不能理解,林晚榮暗自笑了一下,我與她講這些做什麼,她怎麼能夠理解。

  “對了,肖小姐,我們大華與這不列顛法蘭西可有通商的口岸?”既然鬼佬傳教士已經到了大華土地,我便要將內衣胸罩香水,往他歐洲傾銷,媽的,玩的就是你洋鬼子,誰怕誰啊?”

  “我大華與他們沒有通商口岸,只是我聽說沿海有些地方在私自與別處經商,它們的船經常往疏球高麗而去,但是好像沒有聽說到不列顛那邊去的。對了,這江蘇省境內,鎮江便有出海口岸。”肖青璇似乎對這朝政之事關心頗多,林晚榮一問,她便答了出來。

  見林晚榮沉思起來,肖青璇便不說話了,只看他靜靜的想,心中有一種恬靜的感覺。

  待到半晌,林晚榮才點頭一笑,對肖青璇道:“方才扯的有點遠了,你想要這玫瑰香水是麼?”

  “怎麼?你不願意麼?”肖青璇見他神色躊躇,便問道。“老實說,這玖瑰香水我現在只釀造了一瓶。而且這玫瑰有些深曾次的含義,我想將這第一瓶送與我喜歡的女子,在這個世界上,她對我非帶非常重要。”林晚榮鄭重無比的說道。

  肖青璇心裡急劇的跳了起來,心道,沒想到他也知道這玫瑰的含義,只是他這話是什麼意思?是在暗示些什麼嗎?

  她臉色有些羞紅,不敢去看他,輕聲道:“我知道。你有了中意的女子麼?”

  想起巧巧那個可愛的小丫頭,林晚榮臉上不禁浮起一絲笑容,道:“有了。她是一個笨笨的小丫頭。這玫瑰香水便是要送給她的。”見

  他神色向往,肖青璇也不知怎的,心中突然有種淡淡的失落,她募然一驚,心道,我這是怎麼了?自從再見到他之後,每日便來與他相見腳天,偶爾也鬥下嘴,心裡卻前所未有的充實與快活。莫不是對他有了情愫?

  她出身高貴,又師出名門,自小便清心寡欲,對這男女相悅之事看得極淡,便輕輕搖搖頭,將滿肚子的旖念甩了出去,淡然一笑道:“哦,是麼,那我倒是要恭喜你了。她是何家的小姐啊?”

  林晚榮初時以為她對自己有情,但見她神色自然,並無絲毫的的不悅,心道怪了,難道是老子的魅力不夠,只能迷倒巧巧那小丫頭?

  他懶得多想,便微微一笑道:“也不是別人,便是我前幾日跟你提過的,開酒樓的巧巧那個小丫頭。”
作者: lovie    時間: 2009-3-29 15:16

正文 第一零二章 才女洛凝

林晚榮與這肖青璇相交,雖談不上熱烈,卻堪稱莫逆,那開酒樓的事情也不曾瞞她。

  肖青璇渭然一嘆道:“易求無價寶,難得有情郎。這董小姐對你情深意重,你可千萬莫要負了她。”

  林晚榮哈哈大笑道:“你看我像是那種人麼?”

  肖青璇輕笑道:“我見你招惹的女子可不少,那秦仙兒便是對你有些好感,看你將來怎麼收拾?”

  林晚榮無奈搖頭:“人長得帥,也是煩惱啊。”

  肖青璇見他裝模作樣,忍不住掩唇一笑,只覺與他說上兩句話兒,便再沒有了煩惱。

  接下來的兩天,林晚榮便像個陀螺一般,不停的旋轉了起來,套用句經典的台詞──忙得像條拘。

  他選中了蕭家一套廢舊的宅子做那香水工場,這宅子是蕭家的祖產,地方很是寬闊,而且離蕭家現在的宅子很近。

  林晚榮與常伯商量了一下,便按照那機械圖紙的設想進行施工改造。

  這香水的配專工藝沒有問題,接下來的難題是如何規模化生產了。按照林晚榮的設想,香精是單獨提取,用那壓榨蘋取法,雖是有些浪費了原料,但卻最為簡單。再將粗加工的汁液進行淨化與過濾,這個也不是問題。

  倒是將香精,酒精,純水按照比例注入,採用何種管道,卻是個大問題。這個時代,沒有不鏽鋼,採用普通鐵器,必然會生鏽。也沒有高溫玻璃。管道要如何構建,著實是傷了一番腦筋。

  最後還是常伯根據經驗提出了建議。用成熟的毛竹,挖空了中間的枝節連接起來用作管道。這個主意經過試驗。確實可行,也總算解決了這個重大問題。

  連續幾天都身為繁忙,也沒時間去見那泰仙兒,說也奇怪了,那秦仙兒也似是知道這一點,竟是幾日未來找他,讓林晚榮嘖嘖稱奇。

  一路忙下來,便到了酒樓開業的日子了。前一天,林晚榮專門出去見了巧巧和董青山父子,知道開業的事情已經全部準備完畢。這才放心下來。好在他現在進出蕭家也沒有什麼麻煩了,這才兩邊都沒耽誤。

  這一天一早,林晚榮便找了借口。從蕭家趕到酒樓。

  遠遠望去,那酒樓懸紅掛綠,張燈結影,氣派非凡。正樓之上,高懸一副金匿,上書四個燙金大字“食為仙”,下面卻還有四個小字,江蘇洛敏。

  這匾額乃是江蘇總督洛敏親筆手書,是洛遠送給大哥做賀禮的。有了這四個字做金字招牌,可以說。這食為仙天生就有了貴氣,洛遠這一手,可以說的上是一個大禮了。

  只是聽說這江蘇總督洛敏,極少為人題字。這次竟然破例,實在是讓林晚榮感覺意外。那洛敏又沒有見過林晚榮,即便是依著洛遠的面子,也不至於如此大方吧?林晚榮總覺得這事不是那麼簡單。不過這終究是個好事,林晚榮雖然想不通,卻也顧不上那麼多了。

  那酒樓之前,搭了一個大大的台子,用紅布紮了起來。早已圍觀了不少的人。卻無人知道是做什麼用。

  自食為仙的五樓而上,高高懸掛著四條大紅緞襟,皆紮了大紅的繡球,看上去很是喜慶。

  正門之前,站著老董雇來的十余個伙計,八男八女。按照林晚榮的要求,這店裡的伙計都要統一著裝,女子皆著紅色小襖燈芯長褲,男子皆是青色短裝打扮。八男八女整整齊齊的對排站在正門兩邊,身是氣派威風。

  老董父子都換了一身嶄新的衣衫,站在酒樓面前。巧巧穿了一件淡紅的薄薄小襖,巧笑顏開的站在父親兄弟身後。林晚榮由於身份問題,不方便公開露面,這酒樓便是以老董的名義開的。

  董巧巧見林晚榮來到,急忙迎上前去,嬌笑道:“大哥,你來了?”

  林晚榮微微一笑,從懷裡取出那玫瑰香水道:“巧巧,你今兒個真漂亮,這香水是我送給你的。”

  林晚榮近日已經將研制香水的事情告訴了巧巧,董巧巧聽大哥稱讚自己,臉上浮起一抹紅暈,按過那香水緊緊握在手裡道:“大哥,謝謝你。”

  她見林晚榮依然是一身青衫小帽家丁打扮,拉住他的手笑道:“大哥,你今日可是主人家,怎麼能穿的這麼隨便呢?”

  林晚榮微笑道:“我又不要露面,要穿些好衣服做什麼?”

  董巧巧卻不聽他的,徑自拉了他上樓去。富貴才華的五樓,暫時沒有做安排,巧巧拉了林晚榮上去,從櫃台裡摸出一套嶄新的衣裳,交給林晚榮道:“大哥,這是我給你做的,你穿上看看合不合身?”

  林晚榮恩了一聲,見巧巧正要出門而去,便急忙拉住他的手道:“巧巧,你這是要到哪裡去?”

  巧巧臉一紅道:“大哥,你先在這裡換衣服,我去下面等你。”

  林晚榮呵呵樂道:“你便在這裡看我換上吧,也好替我拉扯拉扯。”董巧巧看了他一眼,咬了下嘴唇,低下頭去輕恩了一聲。

  這時候天氣已冷,林晚榮裡面穿著的還有貼身衣衫,巧巧雖然有些害羞,終究還不算太失態。她一顆心全部在林晚榮身上,服侍他穿好衣服,又細心地將衫子全部拉平,兩邊看了無數遍,才放心的道:“大哥,好了。”

  林晚榮容貌本就不賴,換上嶄新的衣衫,更是顯得風流倜儻,董巧巧呆呆看著他道:“大哥,巧巧覺得好幸福。”

  “傻丫頭。”林晚榮輕輕拉住她的手,在她小臉上捏了一下道:“這還沒開始呢,以後大哥要讓你成為這天下最幸福的女人。”

  巧巧這純潔的小女子,哪裡能夠經得起這般甜言蜜語的攻擊,心裡一甜,還沒說話,便覺得小唇一熱,大哥已是將她擁在了懷裡親熱起來。

  直將巧巧弄得氣喘吁吁,抹晚榮才鬆開她笑道:“趕明兒。我跟你爹提提咱們的事情,保叫我的巧巧達成心願。”

  巧巧面紅耳赤,輕恩了一聲道:“大哥。你的大事要緊,只要大哥心裡有我,我就心滿意足了。我還要為大哥管好這酒樓。我一定要成為一個像蕭大小姐那樣的人,為大哥你分憂解愁。”

  巧巧身軀雖柔弱,說這話時卻神情堅定,緊緊的拉住了林晚榮的手。林晚榮心裡一陣感動,還未說話。卻聽到下面管事的司儀大聲唱喏道:“有客到──”

  一陣震耳欲聾的炮仗聲傳來,司儀大聲道:“金陵洛遠洛公子,送金匿到,恭賀開業大喜!”那洛遠今日穿的也身是喜慶,對董仁德和青山抱拳道:“大叔,青山,恭喜恭喜啊。”

  董仁德知道眼前這人是總督公子,放在以前,是請也請不到的人物,都是因為林晚榮才能結識,當下恭敬抱拳道:“謝洛公子厚愛,公子快請樓上用茶。”

  洛遠上樓來,卻整看見林晚榮穿著新衣裳與巧巧下樓來,洛遠笑嘻嘻一抱拳道:“大哥。嫂夫人,恭喜恭喜啊。”

  巧巧臉色羞紅,林晚榮卻是哈哈大笑道:“同喜,同喜,小洛,沒想到你來的倒早啊。”

  “那是啊,大哥的事情,我這做兄弟的能來晚麼?”洛遠一笑道:“我今日便是專門來趕這頭撥的。”

  “妙玉坊秦仙兒小姐,送金匿到,恭賀開業大喜。”又是一陣炮仗聲傳來。

  那司儀的唱喏未熄,林晚榮卻是眉頭皺了一皺道:“她怎麼來了?”

  洛遠看了董巧巧一眼,哼哼一笑道:“大哥,你端地是好人脈啊!”

  那秦淮河花魅奉仙兒的艷名,董巧巧也是知曉的,此時見大哥神情尷尬,心道,大哥莫不是與這秦仙兒有舊?她是個情竇初開的女子,對這事哪能不在意,心裡一酸,卻強壯作笑道:“大哥,既是與這秦小姐相熟,還不快請了她進來。”

  林晚榮見巧巧通情達理,心裡感動,便在她耳邊道:“巧巧,你放心,你永遠是大哥最喜歡的寶貝。”巧巧又羞又喜,急忙低下頭去,遮住了發燒的臉龐。

  秦仙兒卻已在董青山的陪同下,帶著小蓮二女走了進來,看見林晚榮,便迎了上來,福了一福道:“公子,恭喜開張大吉啊。”

  “你都知道了?”林晚榮苦笑道。他並未對秦仙兒說明這酒樓是自己開的,也不知道她是自哪裡得知。

  秦仙兒白了他一眼,嬌慎道:“看這酒樓的格局布置,除了公子,天下哪還有第二人能有這才幹?”她本是顛倒眾生的媚物,這似羞似怒的神情,帶著無限的嫵媚風韻,直讓在場男子都為之傾倒。

  巧巧望著這秦仙兒的風姿,自認無論相貌氣度,自己都不如她,,心裡難免升起一種自慚形穢的感覺,眼神頓時暗淡了下去。

  林晚榮眼觀六路,見巧巧神色黯然,急忙拉了拉的手,對她微微一笑。巧巧看了大哥的眼神,知道他是在安慰鼓勵自己,心中一暖,心懷便放開了,是上前去道:“這位是秦姐姐麼?我聽大哥經常提起你,姐姐,你長得可真好看。”

  秦仙兒深深看了林晚榮一眼,便抓住巧巧的手道:“小妹妹,你也長得很好看啊。”

  聽她們二女說話,林晚榮很有些不自在,正要找個借口溜出去,卻聽門外司儀又道:“金陵洛凝洛小姐,送金遍到,祝開業大喜。”

  洛凝?這個名字好像沒有聽說過啊,林晚榮心中疑惑,卻見董巧巧與青山,洛遠三人都沒有露出意外神色,心道,這難道是她們的朋友?

  正疑惑間,一個女子從門外聘聘走了進來,面帶微笑,神態悠然林晚榮一看,卻原來是當日有過一面之緣的凝姐姐。

  他那日與這凝姐姐談話不深,也未問過她名字,今日才知她叫洛凝。

  洛凝?她姓洛?林晚榮心裡一驚,望著洛遠道:“這洛凝小姐是……”

  洛遠苦笑道:“大哥,她是家姐。”

  那邊董巧巧見大哥痴痴傻傻,捂住小嘴笑道:“大哥,偏就你不知道了。凝姐姐便是金陵第一才女洛凝啊。”

  林晚榮一拍額頭,巧巧曾經說過,總督府的洛小姐待她甚好,巧巧讀書習字都是那洛小姐安排的,沒曾想便是那日見到的凝姐姐。

  這洛凝既然是洛遠的姐姐,那她不就是那有著金陵第一才女和第一美女之稱的總督大人的千金?當日在玄武湖上,金陵第一才子候越白上演的那出鳳求凰,對象可不就是這洛凝嗎?

  日啊,我說這小妞怎麼有那種氣質呢,原來卻是個什麼金陵第一才女,以前倒著實有些小看她了。

  洛凝走過來,望著幾人笑道:“怎麼?在說些什麼高興話兒?”

  董巧巧與她最是交好,上前拉住她手笑道:“凝姐姐,大哥到現在才明白你的身份,正在發呆呢。”

  林晚榮苦笑道:“原來洛小姐便是那金陵第一才女啊,可瞞得我好慘啊。”

  洛凝笑道:“那是因為林大哥沒有問起我啊,難道還要我毛遂自薦不成?”

  秦仙兒也是久仰這金陵才女的大名了,見洛凝竟然是如此的一個美貌恬淡的女子,心裡也有些吃驚,是上前笑道:“原來這便是洛小姐,仙兒這廂有才禮了。”

  洛凝也是久仰這秦仙兒之名,聞言驚道:“你便是仙兒小姐?姐姐才藝超群,小妹實在是佩服之極,她日定要向姐姐多多請教請教。”

  林晚榮聽見她們姐姐妹妹請教討論的聊個不停,便有些頭疼,好好的站著說說話,聊聊香水,聊聊時尚不行麼,偏要說些什麼詩詞歌賦琴棋書畫。

  他見三個女子湊在一起,一樣的艷麗明媚,著實不敢多待下去了,便和青山洛遠幾人向外走去。

  “江蘇總督洛敏洛大人,送金匿到──”司儀帶著顫抖的一聲高喝,便讓林晚榮呆住了。

正文 第一零三章 疑惑

總督洛敏洛大人?那不就是小洛他爹?我與小洛交好,他即便是再關心兒子,也用不著這樣巴結我吧,這可奇了。

  再看那洛遠洛凝,也皆是呆住了,顯然是沒想到自己老爹會來這麼一手。洛遠訕訕笑道:“大哥,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待到他日你見到了我爹,便自己問個清楚吧。”

  林晚榮心裡打了個大大的結,他有種預感,這個總督洛敏,定然不是什麼簡單人物。

  董青山幾人迎了出去,門外進來的卻是一個精精瘦瘦的師爺,並非總督洛敏親來。那師爺向洛遠和洛凝抱拳行禮道:“見過少爺。見過小姐。”

  洛遠點點頭笑道:“劉叔,爹是專門派你來送匾的麼?這位就是此間主人林公子。”

  林晚榮心裡一驚,在外人面前,這食為仙的主人乃是老董。今天洛遠把自己推上前台,這裡面顯然有著非常的意義。是不是洛敏已經知道自己就是這食為仙的主人?那洛敏是如何認識自己的?他對自己這般看重,又是為何?我只是蕭家一個小小家丁。他貴為一省首憲,封疆大吏,卻對一個小小酒樓青眼有加。絕對不單單是因為自己與他兒子交好,這裡面定然有著別的原因。

  林晚榮心思百轉,看那洛遠,洛遠雖然也有些疑惑,卻不似自己這吃驚。林晚榮心裡打了個突。這個小洛,定然還有些事情瞞著自己啊。

  那劉師爺走了過來,對林晚榮抱拳笑著道:“恭喜林公子了。我家老爺臨走前特地交待了,一定要親見林公子,表達他的祝賀之意。老爺他由於身份使然,不方便親自到場祝賀,只能略表寸心,希望公子不要見怪。”

  林晚榮聽他語中滿是巴結討好之意,心中疑惑更深,洛敏是江蘇首憲。在江蘇跺跺腳,這地兒也要抖三抖的厲害人物,卻如何對自己如此看重,聽這師爺口中意思。如果不是官場規矩,那洛敏竟然要來親自與自己祝賀。我日啊,省長親來,這來頭可真不小,這個老洛,到底是賣的什麼藥啊?

  林晚榮頭有點大了,這裡面肯定有著不為人知的原因,如果跟政治掛上邊了。可就真的頭大了。心思百轉,林晚榮卻也是個玲瓏人物,連忙搶拳答道:“劉師爺這是哪裡話,今日大人盛情,今小店蓬篳生輝,蒙總督大人看得起,鄙人歡喜還來不及。請劉師爺轉告大人,總督大人的厚意,林某感激不盡。”

  那劉師爺眼中滿是深意,若是普通人,有這江蘇總督送匾,那還不立馬拜謝願意效勞,這個林三卻簡簡單單,只感激二字,便說明了他與眾不同之處,最起碼警惕性是很高的。

  林晚榮也是有苦自己知,在沒弄清洛敏的真正意圖之前,他可不敢說什麼效犬馬之勞,政治這個東西,一旦沾上了,很可能怎麼死的都不知道,還是謹慎些好。

  洛敏派的雖是一個師爺送扁額,但有總督大人送匾,這酒樓的檔次已經完全不一樣了,洛敏這份情意,還真是不輕啊。

  接下來便是洛遠特意找來的一些朋友,以及老董的一些朋友和街坊鄰居前來恭賀。

  見洛遠是真的為酒樓著想,林晚榮心裡一嘆,這小洛也和他老子一樣,不是什麼簡單人物。他將洛遠拉到一邊,直接道:“小洛,你父親是不是與你說過什麼了?”

  洛遠點頭道:“大哥,父親讓我多多與你親近,還說你是非凡人物,必有飛上雲霄的一天,讓我好好跟著你。”

  “他還沒說點別的?”林晚榮皺眉道。這個老洛,到底賣的什麼藥啊。

  洛遠苦笑了一下道:“大哥,父親不讓我插手官場的事情,跟我說話也是只說半截,我只能照他的話去辦。何況大哥你能力出眾,乃是我親眼所見,跟著你,絕對不會差了的。”

  林晚榮嘆了一聲,我道那日小洛為何如此輕易就答應加入洪興了呢,卻原來老洛在後面早有交待了,日,我還真以為自己的魅力是男女通殺呢。

  “那你們今兒個,這一家人卻送了三塊遍,又是怎麼回事?”林晚榮笑道,他想不通的問題便不去想了,徒傷腦細胞啊。

  洛遠見大哥沒有怪罪,高興的道:“大哥,你不知道我家的情況。我家雖只有三口人,卻是分為三派,我爹一派,我一派,姐姐又是一派,三人各行其事,互不幹涉。你是我的大哥,是姐姐的朋友,是爹爹器重的人,我們三個人分別給你送匾,很正常啊。再說了,爹爹十分開明,從來不插手我和姐姐的事情。要不然,你以為我能那麼輕易的去逛窯子啊。”

  呵呵。這個老洛倒確實有點意思,在這個時代奉行的都是嚴教,洛敏卻對一雙兒女進行放養,偏兒女卻都有如此才幹。也難怪洛遠這公子哥整日在外遊盪,洛凝那千金小姐也如此自由,林晚榮對這個老洛還真是有點興趣了。

  兩個人又說了一會兒話,見吉時己到,林晚榮對董青山點了點頭,董青山便徑直安排去了。

  酒樓之前圍觀的人群正等得焦急,卻聽當一聲鑼響,那台子之後的門開了,一個十八九歲年輕機智的小伙子走到了台前。對著四周眾人抱拳道:“各位朋友,各位父老鄉親,大家好。今日是我們食為仙開張大喜的日子,為了報答大家的厚愛,我們制定了最優惠的政策,歡迎各位朋友光臨惠顧。本月之內,凡在本店消費滿十兩銀子,便可獲得返券一張,價值二兩,此券不可做現銀使用。但可在店內任意消費。月內累積消費滿百兩銀子的朋友,可獲得我店贈送的貴賓卡片一張,憑此卡片來本店用餐,一律八折優惠。另。本店還備有大量的優惠券,持有這優惠券的朋友,可以以優惠的價格,在本店內進行套餐消費…………”、

  那小伙子口若懸河,滔滔不絕,食為仙的伙計們,早已把各種優惠名目張貼在各處,這些優惠名目。很是誘人,例如吃十兩返二兩,還有各種帶券的促銷活動,便立即讓人群沸騰了起來。

  “公子,這又是你安排的吧?”秦仙兒望著沸騰的人群,便微笑問道。

  林晚榮嘿嘿一笑道:“發些小財了,仙兒小姐何必前穿我了。”

  洛凝噗嗤一笑道:“林大哥,這些主意也不知道你是怎麼想到的,好生有趣,偏偏騙人上當了還不自知。”

  那洛遠卻還沒明白過來,道:“這是怎麼騙人的?”

  洛凝好笑的看了自己小弟一眼道:“便說這消費十兩銀子,返回二兩銀子的代用券吧。若全然用完,也就是用十兩銀子的本錢,買了十二兩銀子的東西,而且都是在店裡花掉了,堪堪九折而已,偏就大家以為自己白白的多得了二兩銀子。再說那套餐,就更是狡詐了。一個茶蛋,一碗陽春面,一兩鹵牛肉,分開來賣,各自需要四錢銀子,用了那優惠券,合計在一起,只需要一兩銀子。看似優惠了,實則不然。因為,原本只想吃陽表面的人,為了這優惠,便又得多花幾錢銀子去買那牛肉和茶蛋,卻是多花了錢,這不是狡詐又是什麼呢?”

  洛遠恍然大悟,沖林晚榮豎起了個大拇指道:“大哥,你實在是厲害。”

  林晚榮哈哈一笑道:“洛凝小姐,你若是去做生意的話,定然是一個比我還要奸詐的奸商了。”

  洛凝臉一紅,沒有說話。

  此時已經有人陸續的進店,開始了那貪便宜的消費。榜樣的力量是無窮的,看到真有人拿那優惠券買到了“便宜”的東西,人群便蜂擁而至了。

  那台前卻還是圍著不少人,看那衣著打扮,大多都是些讀書人,性格有些清高,不屑於像別人那般沖進去搶便宜貨。

  台上的那個小伙子,是林晚榮讓董青山在洪興數百號兄弟裡面精心挑選的一個頭腦靈活能說會道的兄弟,類似於在酒吧泡吧時的DJ。

  那小伙子一抱拳道:“為了報答各位父老鄉親對本店的厚愛,本店特邀了妙玉坊的兩位清館人,小蓮和小翠二位姑娘,為大家獻上秦仙兒小姐新譜的一曲《西廂》。”

  說別人,這些才子們可能不知道,但說到妙玉坊和秦仙兒,這台下的才子們都是些風流人物,哪能不知道,當下便大聲叫起好來了。

  小翠和小蓮,一人看著紫紅長裙,另一人淡黃衫子,蓮步輕移,緩緩的走上台來。這兩個小姑娘雖是年紀小小,卻也出落得身是標致,偏還有幾分嫵媚。兩個人手拉手,對台下一鞠躬,便已引來大片的叫好聲。

  嘩啦一聲輕響,琴弦輕撥,這些都是秦仙兒從妙玉坊帶來的樂隊,專門為這《西廂》排練過一段時間,也很是熟練了。

  “走過西廂撲鼻一陣香,隔壁小姐還在花中央──”小蓮拉住小翠的手,身體輕輕的左右搖擺,隨著節奏一起晃動,。唱音一出,人群中便有些驚奇了,這曲調清新,琅琅上口,與以往那些小曲都是不同,更為難得的是,這小姑娘身體不斷搖擺,偏又很自然,絲毫沒有扭捏作態,小曲也輕快異常,竟讓人有跟著一起搖晃的沖動。

  待唱到那段饒舌時,人群裡已經聽不到任何聲音,這半說半唱的小曲,實在是太新奇了,新奇的人們都難以接受,偏這小曲又如此上口,還來不及拒絕,便已經學會了。

  “我又從西廂過,十二年前的白日夢,寫下當年的你的我,水調歌頭詞一首──”

  兩個小姑娘手拉手,在台上邊是邊唱,一下子便將氣氛拉向了最高潮,樓下的才子們自詡文採風流,卻也從沒見過如此清新自然的演唱,讓他們無法叫好,只能以熱烈的掌聲,表達他們的欣賞之情。

  樓上觀看諸人中,唯有林晚榮的心情最為緊張。老實說,這RB風格的歌曲,能不能被這個時代接受,他沒有多大把握,但是秦仙兒卻是此中大家,她看準了這小曲一定能引起轟動,又在配樂上做了許多改進,才有了今日這良好的效果。

  林晚榮見秦仙兒微笑望著自己,似乎是在詢問自己的感覺,林晚榮豎起大拇指,秦仙兒捂住小嘴輕輕一笑,看他一眼便不說話了。

  才子們的氣氛已經被充分的調動起來,當聽說這食為仙的四五兩層樓叫做富貴才華,除達官貴人之外,凡能答對一聯者皆可被迎上樓享受貴賓待遇時,這些自負才華的才子們便有些心動了。

  那“DJ”眼看群情有些激動,便適時的拋出了最後一枚炸彈:“告訴大家一個好消息,今日為這富貴才華親自揭聯的,將是金陵第一才女洛凝洛小姐。”

  “嗡──”這下炸鍋了,這些才子準才子們,便瘋了般向樓上湧去。讓金陵第一才女親自揭聯這主意卻不是林晚榮出的,他面帶微笑的問了句:“這主意不錯,很有看點,巧巧,是你想出來的吧?”

  巧巧嫣然一笑道:“大哥,我是跟你學的。”

  林晚榮開懷大樂,日啊,這巧巧可真是我肚子裡的蛔虫啊,他用力將巧巧往自己懷裡拉了拉,望著那透紅的小臉,恨不得在她臉上狠狠的親上一口。

  洛凝的出現,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她面帶微笑向諸人福了一福,取了彩桿,將那四副上聯一一挑開。

  見諸人都陷入了沉思之中,林晚榮哈哈一笑道:“好了,咱們這個開業算是大功告成了,今日本老板就請大家吃酒席去,祝我們的酒樓生意紅紅火火,越來越旺。”

  在這個時代搞這樣一場開業典禮,確實有些轟動性,林晚榮搞的那些促銷手段,不幾日便已經傳遍了全金陵城,特別是那富貴才華的四副千古絕對,更是吸引了金陵城所有才子的目光。

  如此一來,全金陵都知道新開了個酒樓叫食為仙,格調清新,檔次高雅,連總督大人都親自題字,金陵才女為之揭幕,更有無數的文人墨客趨之若鶩。

  這酒樓的生意,想不好都不行了。開業三天結算下來,毛利竟然有千兩白銀之多。

  林晚榮這時候卻沒有功夫去管酒樓的事情了,因為香水作坊已經改建完畢,馬上就要生產出第一批的試驗品了。
作者: lovie    時間: 2009-3-29 15:16

本帖最後由 lovie 於 2009-3-29 20:09 編輯

正文 第一零四章 奇思妙想

壓制的玫瑰汁液和三花草汁液已經淨化過濾了兩天了,殘渣至盡了,剛剛按照淡香配比,配置成了香精。

  一個工人慢慢的搖動風輪,將那過濾後的香精緩緩壓入竹管之中,另一個工人通過竹管加注酒精,第三個工人加注清水,林晚榮緊緊盯住那在竹管中緩緩流動的液體,手心裡緊張的滿是汗珠,拉住福伯的胳膊道:“福伯,你們做過試驗,這竹管沒有問題吧?”

  那邊常伯傲然道:“林三,你放心,以我多年木工經驗,這搭建的竹木管道結構穩定,用上三五年不成問題。”

  當那三種溶液在一個大容器裡混合在一起,顏色逐漸變淡時,林晚榮終於長長的鬆了一口氣,空氣中傳來的清香味道已經說明了一切,這第一批試產的香水成功了。

  林晚榮早已通過蕭家,外購了一批玻璃小瓶,當然,價格也便宜了許多。

  這香水可是寸滴寸金,珍貴異常,這個時代沒有什麼機械手自動加注機,也只能用漏鬥人工灌裝了,雖然效率低了些,但也能滿足需求了。

  第一批的香水罐裝了三百余瓶,林晚榮對這個配比很是滿意,正要去見蕭大小姐,卻有丫鬟來報說,大小姐有急事請他過去。

  到了地方,卻見屋裡空無一人,林晚榮急忙拉住那丫鬟道:“小桃姐姐,大小姐呢?”

  小桃道:“大小姐吩咐,讓三哥你在這裡等她。”

  林晚榮在屋裡坐了一會兒,正覺得無聊,忽聽嘩啦一聲輕響,房門被推開了,自外面走進一個女子。他抬頭一看。卻是大吃一驚。

  眼前這個女子正是蕭玉若,讓林晚榮吃驚的,卻是她的裝束。她穿的赫然是一件林晚榮十分熟悉的衣裳──旗袍。

  高盤的發警髻。瘦削的雙肩,一件藕荷色的長長旗袍,將蕭玉若身身軀緊緊包裹,豐胸翹臀,細細蠻腰,修長玉腿,將她身軀畫出一道美妙的曲線,蓮步輕移間,更是說不出的嫵媚神韻。女子的美麗。都得到了淋漓盡致的展現。

  那旗袍的高分叉處,蕭大小姐作了些改動。只分到小腿彎處,內裡還穿了一件淡黃色她薄褲,含而不露,更加符合這個時代的審美觀。

  林晚榮暗自愣了一下,心道,乖乖,這個刁蠻丫頭穿上這旗袍,還真有那麼股子氣質,也不知道蕭夫人穿上這旗袍又會是什麼樣子。

  蕭玉若見他緊緊盯住自己,心中十分害羞。急忙道:“林三,這旗袍是不是這樣的?你看我穿的怎麼樣?”

  林晚榮點點頭笑道:“大小姐,你穿這旗袍,可真是好看極了。”

  蕭玉若哼了一聲。臉上卻有幾分驚喜:“這旗袍,我與娘親商量了好久,才做出這個樣子,也不知道與你見過的哪個好看?”

  林晚榮道:“兩地風俗不同,沒有可比性,但是這件袍子卻十分適合咱們大華女子,那是毋庸置疑的。”

  聽他如此夸獎,蕭玉若長長出了口氣。這旗袍只有林晚榮一個人見過,做好之後,也只有先穿給他看,大小姐心裡還有幾分不願意。

  林晚榮將目光下移,卻注意到她腳上穿著的不是普通繡花鞋,竟比一般女鞋要高上不少。大小姐臉上一紅道:“這旗袍做好之後,我穿上覺得很好,可就是鞋子有些矮了,我便做了一雙高一點的鞋子,也不知道是對也不對?”

  林晚榮一拍額頭,老子光顧著旗袍了,卻沒想到旗袍要陪著高跟女鞋,才能更展現身段,這個大小姐還真是有幾分才學啊。林晚榮沖她豎起了大拇指道:“大小姐觀察入微,我很是佩服。卻如你所說,旗袍配上高跟女鞋才能更好看。”

  大小姐心裡哼了一聲,認識這麼久,卻頭一次聽到你奪我呢,她心裡有種揚眉吐氣地感覺,看了他一眼,臉上的笑容卻是燦爛了起來。

  既然這旗袍做好了,那內衣是否也做好了呢?林晚榮疑感的看著大小姐,想從她身上找出些端倪來,大小姐臉上有些羞赦,怒道:“又拿你的賊眼看什麼呢?”

  林晚榮道:“既然這旗袍已經做好了,那內衣是否已經有了眉目了?”

  大小姐臉上羞紅一片,低下頭去,輕聲道:“要你來管──”

  林晚榮見她十分羞澀,心中疑惑,待見到她胸前高聳,頓時便明了了,心中直樂。我還道你今日為何身材如此挺拔呢,卻原來是用上了新產品。那胸罩裡面需要支架固定,也不知道這大小姐想的什麼主意,從外面的這效果來看,卻也似乎不差,看來女人在這方面實在有天賦,我這個半吊子的女性內衣設計師該得退位讓賢了。

  大小姐見他眼中充滿笑意,便知道他看出來了,心中又羞又怒,我怎的在這下人面前如此不堪,實在是惱死人了。她努力的平復了一下心情,道:“林三,我今日找你來,是想詢問你些事情。我們這旗袍和內衣做好了,卻該如何推銷出去呢?若是一家一家去找,未免過於繁瑣,你有什麼主意沒有?”

  林晚榮嘿嘿一笑道:“這個其實也好辦,就看大小姐有沒有膽量了。”

  蕭玉若愣了一下道:“這與膽量又有什麼關系?你且說說看,有些什麼主意?”

  林晚榮神秘一笑道:“這個推銷,其實也不是很難。大小姐,你與這城中的夫人小姐們,多多少少都應該有些交情吧。”

  蕭玉若道:“這是自然,我蕭家做了這麼多年的生意,在這城中人脈極好。”

  “如此便好說了,大小姐,你可以找一個空閑點的功夫,將這些太太小姐們都找來。舉行一個小型的時裝發布會。”林晚榮微笑道。

  “時裝發布會?這是什麼東西?”大小姐驚奇道。

  “時裝發布會,說白了,就是將你新做出的這些衣裳。找了真人穿上了,讓那些小姐太太們親自觀摩察看。譬如旗袍,你可以找些體形好的女子穿了走上幾步,又譬如內衣,你可以找些豐滿點的女子穿上,展示一番。”

  林晚榮的這個觀點很新穎,大小姐臉上卻是一紅,道:“你這點子倒也有些新奇。那旗袍例也好說了,只是那內衣。卻到哪裡去找真人,那還不羞死個人了。”

  林晚榮正色道:“大小姐此言差矣。你找的這些小姐太太都是女人,這時裝發布會也只有你們女人可以參與,女人之間說些體己話,又有什麼害羞的。其實,這真人也好找,秦淮河上的姑娘們,你去挑些體形好的,多出些銀子,到時候再給她們帶上面具,不露出真容。面對的都是女人。我想她們應該不會拒絕地。”

  林晚榮心裡也是給汗,這事如果成功了的話,這個世界上的第一批內衣模特,便是奉淮河邊的姐們兒了。這是一個多麼偉大的勝利啊。

  大小姐沉吟了一會兒,她是個做生意的人,雖說觀念和這個時代的人一樣守舊,但是一定程度的開放意識還是有的。這個林三說的很有道理,在場的都是女人,不會傷了她們尊嚴,她們又是青樓女子,只要多出些銀子。這事應該可行。

  可是想想要去找那些青樓女子,她一個千金小姐,卻如何能開的了口,看了林三一眼,見他胸有成竹的樣子,心道,這壞人對那種地方似乎頗為熟悉,倒不如把這事交於他辦。

  林晚榮見這大小姐目光閃爍,好像是在打著什麼主意,林晚榮心道不好,老子把自己給繞進去了,他急忙道:“大小姐身為千金之軀,著實有些不方便去那青樓尋些女子,我看這事有一個人可以辦得。”

  “是誰?”大小姐急忙道。

  “表少爺郭無常啊。”林晚榮心裡暗念阿彌陀佛,表少爺,你吃了我那麼多好處,今兒個便幫上一回吧。

  “表哥?”大小姐皺眉道。

  “對啊。”林晚榮道:“表少爺與那秦仙兒有些交情,讓他通過秦仙兒去尋些體態好的女子來,自然並非難事。”

  這倒不是林晚榮想偷懶,只是他這些日子忙著做香水,又忙著發展自己的第三產業食為仙酒樓,哪裡還有時間親自去找模特啊。反正郭無常那小子,天生就是逛窯子的料,讓他去正好合了他的心願。

  自己的表哥是個什麼樣的主,大小姐心裡清楚,她本來就不信泰仙兒能看上郭無常,見林三笑得如此詭異,忍不住哼了聲道:“你想這法,莫不是故意敗壞表哥的名聲吧?”

  我日啊,郭無常那老小子的名聲還要我去敗壞?秦淮河邊誰不知道這無常公子啊,偏就你這大小姐還以為自己表哥是個多麼高尚的人。這等話兒林晚榮自然不會說出來,他嘿嘿道:“我覺得少爺雖然不喜歡讀書識字,但是識人還是很有眼光的,去這青樓之中挑選幾個女子,不會有什麼差錯。”

  這蕭家之中,沒有什麼可以用的上台面的男丁,眼前這個壞人雖然有些本事,卻滑的跟泥鰍似的,既然他說表哥能辦,那就讓表哥去吧,希望他不會讓自己失望。蕭玉若微微嘆氣,點了點頭。

  林晚榮見她傷懷,大致也能猜出她心中的一些想法,也不想在這事兒上繼續糾纏下去,便自懷裡掏出香水道:“大小姐,這是我生產出的第一批玫瑰香水,你也拿去和那旗袍內衣一起推銷,我保証你大紅特紅,大火特火。”

  蕭玉若接過那香水,心中一陣驚喜,放在鼻前聞了聞,直深深的吸了口氣,充滿期望的道:“林三,這一瓶送給我可好?”

  林晚榮愣了一下,道:“這香水我們以後造的多得是,你想要多少,我就送你多少。只是這是濃香型的,你喜歡麼?”

  大小姐聽他答應,欣喜的點頭道:“我喜歡這種香味濃一點的。娘親也喜歡。”

  連蕭夫人都喜歡濃香型的?根絕聞香識女人法則,喜歡濃香型香水的女人──我汗啊,林晚榮不敢想下去了,這也太刺激了點吧。他嘿嘿直笑,滿腦子的淫穢念頭,怎麼也揮不去。

  蕭玉若見他臉上的笑容說不上的詭異,仿佛要將自己看穿般,也不知怎的,心裡忽然羞澀起來。她忍住羞意道:“林三,你快去將表哥找來吧,我來與他說這事。”

  聽見表妹親口說要自己去逛窯子,郭無常嚇的尿都差點出來了,急忙道:“表妹。你也知道的,愚兄是斯文讀書人,只會做些詩詞歌賦,也只有與秦仙兒小姐見過幾次面而已。與那青樓是半點關系都沒有啊。”

  林晚榮拼命的忍住笑,這表少爺的面皮真不是一般的厚實。

  蕭玉若道:“表哥不要誤會了。我讓你去找些看得順眼有些氣質的女子,請到城中的客棧中,我再去和她們說話。”蕭玉若倒是考慮的全,要直接把那些青樓女子請回蕭家,名聲實在是難聽了些,直接到客棧就方便多了。

  “是啊,是啊。”林晚榮正氣凜然的道:“少爺你是正經讀書人,我們都知道的。大小姐的意思是想請幾位姑娘回來幫一下忙,她認為少爺是我們蕭家最信得過的人,才請少爺去的。我想,以少爺與秦小姐的交情,這些事情也不是太難辦。”

  表少爺還不知道這個林三已經姘上了秦仙兒,見林三都如此說項。又是表妹的吩咐,當下只得道:“既然如此,我就去上一回了。我對青樓這些地方不熟,到時候出了差錯,表妹莫要怪我啊。”

  蕭玉若輕輕點頭,林晚榮對少爺打了個眼色,笑道:“我聽說妙玉坊有個叫做冬梅的姐姐,模樣很不錯,少爺到時候可以先去看看。”

  知我者,林三也,表少爺暗中一喜,臉上卻裝作正經的道:“恩,那我倒要去見識見識了。”

  見事情安排的差不多了,表少爺領了重任欣然而去,抹晚榮正要離開,卻聽大小姐道:“林三,你先等等。”

  她自懷裡模出一本小冊,望著林晚榮,似笑非笑的道:“這個東西,你可認識?”

第一零五章 又見玉霜

林晚榮掃了一眼,見她手裡拿的,正是自己在這個世界賺取第一桶金用的三版小報的原本,原本被蕭玉霜拿去了,後來卻又落到了這大小姐手裡。

  她怎麼忽然問起這個了?難道是蕭玉霜那丫頭告訴她的?林晚榮對蕭玉霜很有些把握,那丫頭可比她姐姐乖巧多了,應該不是她透露的。

  這便奇了,林晚榮心中疑感,她是怎麼知道這事跟我有關的。

  他與這大小姐之間極不對路子,見面的時候爭吵為多,若是這大小姐知道自己賣她的肖像去賺了五千兩銀子,誰知道會出點什麼事情呢?

  “這是什麼?咦,這不是大小姐的畫像麼,不對啊,這畫像哪有大小姐本人漂亮?莫不是大小姐未成年時?嘖嘖,沒想到大小姐小時候便已如此好看了。”林晚榮接過那小冊胡扯道。

  蕭玉若看著他做戲,心道,你也太小看我了,你那筆法獨特,能有幾個人仿冒的了?偏就撕掉了你的偽裝,你還生得這般不老實。

  她微笑道:“這也不知道是哪家小賊,學了人家的半吊子筆法,弄這畫冊出來誹謗於我,若讓我知道了,我便饒不了這人。”

  “是啊,是啊,不能輕易饒了他。”林晚榮道。兩個人都是心懷鬼胎,說話之間句句有學問,偏還都裝作不知,這一時的氣氛好不詭異。

  大小姐笑道:“聽說這小冊。竟賣了十兩銀子一本,他拿了我去做,我便每本收他八兩銀子,這也不為過吧。可千萬莫叫我找到了他,否則我定要找這小賊討我銀子來。”

  我日啊,這小姐還找人去調查過了,看來是早有所謀。現在明明就是在指桑罵槐,奶奶的,偏老子還不能承認。林晚榮皮笑肉不笑的道:“大小姐銀子多多。也短不了這幾兩,哪能看在眼裡。再說了,內衣生意,香水生意一開張,還不把這點小損失都找回來了。”

  他這話裡的意思是,你莫要緊抓這事不放,我給你做這內衣生意香水生意,你收獲比這小冊不知道大了多少。

  大小姐抿唇一笑,她與這惡人交鋒多日,今日卻是首次這般得勝。心裡自然暢快,見那抹三臉色不好看,她心裡越發的高興,臉上浮起兩絲紅雲,饒有興致的看著他道:“林三,說實話,這小冊倒也做的別致,是我從沒見過的。我還真想見見這鬼主意多多的小賊呢。”

  林晚榮咬著牙道:“會有那麼一天的。沒準他也想著要見你呢。”

  大小姐再也忍不住,咯咯嬌笑了起來,竟把身子都笑得彎下了。她心裡暢快無比,哼道,叫你這惡人再那般欺負於我,讓我屢屢失了分寸,我也不是好惹的。

  也不知道怎的,對這林三。她是越來越恨,有時候做夢都還在對他咬牙切齒,偏就每日與他說些鬥嘴的話,才能放鬆下來,也是奇了。

  見這林三神色泱泱,蕭玉若嘴角勾起一個笑容,又將帶來的一個小包打開,從裡面取出一件衫子給他道:“這個還給你。”

  “這是什麼?”林晚榮奇怪的道,仔細看了一眼,卻是蕭玉若三顧茅廬那日,他讓蕭玉若洗的那件衣衫,後來被大小姐帶走了的,沒想到她還記得這事。

  “謝了。”林晚榮呵呵一樂道,接過手裡看了一眼,眉頭卻是一皺,說道:“大小姐,你房裡的丫鬟婆子可是有些偷懶了。”

  “怎麼了?”蕭玉若奇怪的道。

  “你看著,這衣服好幾處都沒有洗幹淨,不是偷懶是什麼?”林晚榮笑著道。

  蕭玉若看了一眼,果然好幾塊臟處都沒洗淨,她臉上有些發燒,怒瞪了他一眼道:“洗便洗了,你哪裡來的這許多要求?我答應要將這衣服洗了還你,我卻已做到了,總算沒有失信。”

  林晚榮豎起了大拇指道:“大小姐果然守信,我實在是佩服。如此我就將就著穿吧,反正總要臟的,也不差這一塊兩塊了。”

  “嘩啦”一聲,卻是大小姐惱怒之下,將手中那小冊扔了過來,林晚榮笑著躲閃過,便推開門出去了。

  大小姐呆呆的愣了半晌,又將那小冊檢給起,輕輕擦去上面的灰塵,看著小冊上那熟悉的面容,她輕輕哼了一聲,臉上卻忍不住浮起一絲笑意,似嗅似怒,此時心境,竟連她自己也不明白。

  接下來的幾天,林晚榮忙的像騾子似的。香水工坊又加了兩條生產線,專作茉莉香水和蘭花香水,都要他一一調校過了才能使用。

  食為仙開業這數日,生意好的爆滿,人手大大的不夠。那香水生意還有蕭家的人幫忙,這酒樓生意可是自己的孩子,望著巧巧每日忙到深夜,林晚榮那個心痛啊,沒法提了。

  他一得空,就到巧巧那裡去幫忙,竟連與肖青璇聊天的功夫都沒有了。肖青璇每日等他不歸,除了心裡輕嘆,便再無任何表示。倒是那秦仙兒,數次約他,他卻始終沒抽出功夫來。

  林晚榮挖空了心思,什麼特色宴,野味宴,全魚宴,從根本上拉開了食為仙不同食客的檔次,他又將前世的那些促銷手段全部拿了出來,什麼限時搶購價格五折,貴賓卡,白金貴賓卡,那三天兩頭層出不窮的促銷政策,讓人眼花撩亂。那小曲《西廂》罵者不少,喜者卻更多,小蓮二女又駐場唱了數日,將酒樓的格調提升了不少。再加上那至今無人對出的四副千古絕對,一時之間,食為仙風頭之威,無出其右者,每日現銀流通竟逾千余兩,日純利在四五百兩左右,成了一個真正的金娃娃。

  人怕出名豬怕壯。這個道理林晚榮深深的知曉,食為仙現在聲名太難免遭人所嫉。雖然有洛敏題字在上,又有洪興暗中護衛在後,可以說是黑白兩道通吃。一般人不敢來招惹鬧事,但明槍易躲,暗箭難防,再加上那蠢蠢欲動的黑龍會,林晚榮囑咐了董青山和洛遠二人。萬不可掉以輕心。

  老董見那現銀日多,便急著要提前還掉那王老板剩余的欠銀,林晚榮不置可否,只問董巧巧道:“巧巧,你覺得這事該怎麼樣?”

  現在的生意越做超大。馬上香水生意又要開始,林晚榮不能天天坐鎮這裡,巧巧這丫頭聰明伶俐,在他面前雖是溫柔體貼,在外卻是個精明強幹的丫頭,林晚榮一心想培養巧巧起來,讓她成為一個比蕭玉若更加出色的女子。

  巧巧想了一會兒道:“爹,我不讚成先還這銀子。”

  見大哥面帶微笑鼓勵的望了自己一眼。巧巧更加堅定了自己心裡的想法,接著道:“我們目前手上雖然有了些現銀,但是我們的流通量大,一部分要拿來做成本。另外一方面,我們也不能因為現在的生意不錯就沾沾自喜,現在食為仙在金陵城已經有了些名氣,我想我們是不是可以借著這個名氣,再籌備一家分號?”

  林晚榮心裡一樂,這丫頭。還真是有些女強人的樣子了,他點點頭笑道:“巧巧,你接著說。董大叔,我們先聽聽巧巧的意見再決定不遲。”

  巧巧對著林晚榮一笑,眼中柔情隱現道:“現在城中我們的口碑很好,再加上又有總督大人題字,我們若是再籌備一間分號,地段和價錢都能說的上話。這手裡留的一些現銀也派得上用場。若是咱們把這銀子還給王老板了,不僅他少了利息收入,我們也少了發展的契機。”

  這丫頭,真是很有些本事啊,林晚榮暗讚,他前世的房地產開發商們,都是利用貸款手段累積起來的資本,沒想到巧巧也能想到這一層。林晚榮也想考考她,便故意眉頭一皺道:“巧巧,你說的這些都有道理。但你有沒有想過,我們現在才剛剛站穩腳跟,卻要立即擴展,是否有些太倉促了些?”

  巧巧見大哥皺眉,心裡一慌,又仔細想了想自己的話,確實有擴張過快之嫌,她臉上一紅,急忙道:“大哥,這是巧巧考慮的不周了。”

  林晚榮知道這是巧巧過於在意自己,才會如此驚慌,他搖頭笑道;“巧巧,我方才是故意問你的。你一定要相信自己,我從來沒有見過像你這麼聰明的姑娘。”

  巧巧臉上一紅,心裡卻是一甜,美目看了他一眼,濃情厚意自不待言。

  “你這擴張之計,其實可行。咱們現在可以先選地段,談價錢,如果價錢談不攏,咱們可以等,咱們有時間耗。一旦價錢談攏了,咱們也可以買下來,用作儲備,也就是平常所說的囤地。即使不建酒樓,我們也可以做些別的生意,最不濟,我們把那地轉手出去,再賺取中間的差價,這也總比銀子爛在了手裡更好。”

  這就是所謂的囤地炒地了,雖然這個時代沒有這個概念,但是一旦選準了一個好地方,是決計陪不了的。眼前的食為仙就是一個很好的例子,相比原來的酒樓,現在的食為仙價值最起碼增加了四成。

  董巧巧美目一亮,她安才還有些懊悔,現在聽到大哥支持自己,而且許多觀點是自己沒有想到的,心中喜悅更盛,只覺得這個大哥真的是眼光獨到,無所不知,讓自己更加的迷戀。

  “巧巧,不要輕視自己,更不要懷疑自己的能力,你想做什麼,就一定能做好。大哥永遠支持你。”

  “大哥──”巧巧一陣激動,緊緊的拉住了林晚榮的手,要不是爹在身邊,早就撲到大哥懷裡去了。

  咳,咳,老董假裝咳嗽了兩聲,打斷這二人,見自己的閨女已經徹底的變成了別人的管家婆,老董嘆了口氣道:“女大不中留,我就不攙和什麼了。不過小林啊,你和巧巧的事,什麼時候辦一下啊,這丫頭死心眼,你要不提,她自己永遠不會說的。”

  “爹──”董巧巧叫了一聲,雙頰生暈,低下頭去,輕輕道:“大哥現在的事情還沒有辦完,巧巧不急的。”

  事情還沒有辦完?林晚榮愣了一下,當初答應魏大叔到蕭家去,也就是抱著玩玩的心態,誰曾想還真被他言中了,卷入了蕭家之中,要幫蕭家做一番事業,難道冥冥之中真有天意?身為一個受過教育的現代人,他不願意相信天意這玩意兒,可是眼前的事情,除了天意兩個字,還有什麼別的來解釋呢?

  “大哥,大哥,你怎麼了?”巧巧焦急的拉住他的胳膊道,林晚榮回過神來,見老董已經離開了,只有巧巧靠在自己身前,她目中含淚道:“大哥,你是不是有什麼不開心的事,你可一定要告訴巧巧啊,巧巧不願意看到你難過。”

  “你這傻丫頭。”林晚榮在她小鼻子上輕輕捏了一下道:“只要你天天在大哥身邊,就沒有什麼讓大哥難過的事。”

  巧巧含著眼淚輕恩了一聲,羞澀的將頭埋在了他的懷裡。

  雖然是很想將巧巧這個可愛的小丫頭吃掉,可是看著她終日忙碌疲倦的身影,林晚榮就有點感覺自己心思卑劣了。巧巧那丫頭每天只在他懷裡靠一會兒便已心滿意足了,他又怎能下得了手?臉皮還不夠啊,要繼續修煉。

  這天回到蕭家已經挺晚了,在園子裡碰到客房的一個丫頭道:“三哥,你可回來了,那秦仙兒小姐一天送了好幾個帖子來呢。好像是很急的事情要找你,還說你回來了一定要盡快把這帖子給你。”

  林晚榮這才想起來今日在食為仙聽巧巧說,秦仙兒也派人找了他好幾次,卻沒尋著人。這丫頭,有什麼事情這麼急啊?

  林晚榮拿了帖子還沒來的及看,便看見一個嬌俏的身影站在園子中間,那憔悴的臉龐在月下顯得如此的蒼白。

  “二小姐?”林晚榮頓時大吃了一驚。
作者: lovie    時間: 2009-3-29 15:22

正文 第一零六章 深情

那蕭玉霜似乎是沒有看到他一般,只呆呆的望著天邊的月色出神,神情淒婉,讓人好生愛憐。

  林晚榮急忙拉住旁邊那丫鬟道:“二小姐這是怎麼了?”

  那丫鬟搖搖頭道:“我也不知道是怎麼了。前些日子,哦,也是大小姐如集管事們議事的那天,二小姐也不知道出了什麼事情,臉色很憔悴,後來夫人和大小姐派了人把她送去蘇州舅老爺家,今日方才回來。”

  原來如此,林晚榮輕輕嘆了口氣,他自那天之後便再也沒有見到過二小姐,也沒有問過她的事情,心裡多多少少有些愧疚。此時見她痴痴呆呆的樣子,與以前那個機智活潑的小丫頭相比,竟似是變了個人般。

  林晚榮心裡也不知道是個什麼滋味,在他眼裡,二小姐就是一個十六七歲的小孩子,他以前從來沒想過這個丫頭竟然會對自己產生好感,可是眼前的蕭玉霜竟然憔悴如斯,她再也不是那個活潑可愛的小姑娘了。

  媽的,被人暗戀地滋味應該是很好的啊,老子怎麼心裡也不好受。他無奈的嘆口氣,一時有些躊躇。

  他倒不是顧忌身份問題,身份在他眼裡連個狗屁都不是。他對蕭玉霜有些喜愛,卻還談不上男女之情,畢竟他地心理年紀比她大上十來歲,閱歷就更不用談了。若是和她扯上了男女之事,頗有些老牛啃嫩草的感覺,總覺得怪怪的。

  這事還真難辦啊。若是這丫頭再大上那麼個兩三歲,老子肯定是來者不拒了,林晚榮覺得心裡有道坎,總是過不去。

  他心中有鬼,不想讓蕭玉霜看見自己。便急忙往住處行去。

  已是初冬時節,一陣微風吹來,蕭玉霜似是毫無所覺,只是身體一陣輕輕顫抖,顯是不勝寒意。

  林晚榮眉頭一皺,對那丫鬟道:“你趕快去給二小姐送件衣服去。”

  丫鬟委屈的道:“三哥,我去了幾次了,二小姐不讓任何人跟著,也不要任何東西,她說不要人打擾。誰要是敢擾了她想事情,她便要放那鎮遠將軍咬人了。”

  林晚榮聽得又好氣又好笑,這丫頭都這樣了,還想著放狗作壞。也真是個小姑娘脾氣。偏就這種感覺讓他感到親切,仿佛又見到了那個潑辣小姑娘雙手叉腰,纖指一揮道:“威武將軍,上──”

  現在的二小姐和那時候真地不一樣了,他搖搖頭道:“那大小姐和夫人呢,她們也不管二小姐麼?”

  丫鬟道:“二小姐出來的時候,大小姐和夫人正在房裡商量事情,而且還有很多女管事在場。她們都不知道二小姐出來了呢。”

  林晚榮點點頭。那日的“服裝發布會”他沒有去,但是從大小姐回來曾與他談過一次。那發布會很是成功,旗袍和女性內衣竟然很受那些太太小姐們的歡迎,就連那些“模特”們也愛不釋手。這點不僅是大小姐母女,就連林晚榮也覺得頗為意外,聽說現場便接下了不少於百套的訂單。林晚榮感慨,這個世界上從來就只有想不到,沒有做不到,這個時代地女子也同樣是追求美麗追求舒適的,只是不知道這大小姐有沒有做出那衛生帶,那也應該是一筆很賺錢的生意了。

  當然,最受歡迎的是那香水了。大小姐帶去的三款不同類型的香水,受到了在場所有女賓的追捧,她們何曾見過如此清香宜人的水粉,自然是全場瘋狂了。當時這香水還沒定價,大小姐試開出了八十兩銀子每瓶的價格,竟然一下子就收到了兩百瓶的預定,而且隨後又收到了三百瓶追加地訂單,真可謂是開門紅。

  這八十兩銀子,對這個時代來說,可以說是非常之昂貴了,可是香水這個東西,作為一種剛剛出現的奢侈品,本來就不是人人都用的起的。

  林晚榮這個十足地奸商,對於大小姐報出八十兩這樣的低價十分不滿,按照他的意思,這東西就是暴利,怎麼也得上百兩銀子。

  蕭大小姐對這個惡人的無恥有了更清晰的認識,本來報出八十兩就已經是很恐怖的事情了,沒想到這個奸商還要再高,其結果當然是惹來蕭大小姐的一陣白眼。

  其實這香水的造價本身就十分昂貴,每天消耗大量地花瓣,即使是蕭家這樣在城南之外有著專用園子的大戶,也是承受不了了,再加上已是秋末冬初,正是花瓣的蕭條期,饒是福伯通過各種手段從別家收購調集花瓣,產量也依然十分緊張。

  林晚榮初步算過,規模化生產之後,每瓶的造價大概在五兩銀子左右。他早就與福伯協商過了,城南那園子的面積還要擴大擴大再擴大,要根據時節不同趕栽新花,爭取明年擴大了產能。

  至於眼下,他的香水工場生產的香水十分有限,初步估算了一下,即使花瓣完全供應上,一個月也生產不足五百瓶,與龐大的市場需求相比,實在是杯水車薪。

  同時林晚榮也覺得,香水作為一種新出現的事物,在初期,必須保持它一定的神秘性與高貴性,這樣才能調動消費者的胃口。不能一下子蜂擁而上,那樣會風光一陣。卻難以持久。所以,他向蕭大小姐提出了限量供應的策略,其實也是一種炒作手段。

  蕭玉若對他地想法大大讚成。她本人也是此中高手,兩個人頭一次找到了共同點。

  蕭家的香水,每月限量供應五百瓶,本月地前幾天卻已被搶購一空,這香水在金陵的上層仕女之間,已經成了一種新的奢侈物品。據說每瓶已經炒到了一百五十兩銀子,還是有價無市。借著香水的東風,那旗袍和內衣的推廣也很是順得,蕭家的前景一片光明。

  大小姐和蕭夫人這些日子來十分忙碌,要將那旗袍和女性內衣全面舖開。香水也限量供應,她們地壓力也十分之大。特別是那蕭大小姐,聽說已經連續忙碌了兩個日夜沒有休息了。林晚榮感嘆她拼命的同時,卻也無奈的想,這丫頭,不知道有沒有生黑眼圈。一時之間,蕭家各舖子的女店員們便份外吃香了起來,瞧那意思,很有些向女性用品專賣店發展的勁頭了。

  想了這麼多,林晚榮知道。這必定是蕭夫人和大小姐因為事情太多而無暇分身照顧二小姐了,想想這丫頭,也著實有些可憐。

  他嘆了口氣,從那丫頭手中接過外套道:“這位姐姐你先下去吧。我去和二小姐聊聊。”

  這些日子以來,蕭夫人和大小姐召見林三地次數可不少,那丫鬟自然知道林三哥很得夫人和大小姐器重,便將衣服交給他,福了一福,轉身離去了。

  越走近那小丫頭,林晚榮就越覺得不好受,幾天不見。這丫頭著實瘦下去了不少,原來豐腴的臉蛋也凹了下去,消瘦的雙肩在寒風裡瑟瑟發抖。

  蕭玉霜聽見身後傳來的腳步聲音,忍不住輕嘆道:“是誰讓你來的?我不是說過了麼,不準打擾我,難道你不怕那鎮遠將軍麼?”

  “威武將軍我都不怕,還怕你那什麼鎮遠將軍嗎?”林晚榮微笑道。

  蕭玉霜身體一陣輕輕顫抖,似乎是不敢相信自己耳朵,緩緩轉過身來,卻見眼前立著的,可不就是那個討厭的人嗎?

  “林三──”她眼眶一紅,緊緊的咬著嘴唇,不讓自己哭出聲來,接著神情便慢慢的變淡,輕輕道:“你來幹什麼?看我笑話麼?”

  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林晚榮感覺眼前的二小姐似乎比之前成熟了不少,雖然臉上還有幾分稚氣,但感覺卻已經是一個真正地大姑娘了。

  林晚榮道:“我剛才從外面回來,見了二小姐,就過來打個招呼。”

  蕭玉霜哼了一聲道:“我這樣的小孩子,哪裡當得起你這樣的大人物問候?”

  林晚榮知道她聽到了自己那日說話,這是在埋怨自己將她看成了小孩子,忍不住微微一笑道:“成熟不成熟,不是靠嘴上說說的,要看行動。我見你如此鬥氣,虐待自己,也不見得是成熟。”

  二小姐哼了一聲,卻找不到話兒來反駁他,聽他語中似有關心之意,她心裡又是甜蜜又是酸楚,隱隱有些悲淒,他一直把我當作小孩子,即便是關心我,也大概只是我這個小孩子太可憐了。她一時有些鑽入牛角尖,不能自拔。

  林晚榮見她神色變幻,縱是有百般本事,卻也猜不透這丫頭在想什麼,便走上前道:“夜寒露重,二小姐還是多加件衣裳地好。”

  他走了過去,將那衣裳遞給蕭玉霜,蕭玉霜哼了一聲,身體一扭,不去管他。

  這丫頭啊,像是長大了,卻又像是沒長大,這感覺還真奇怪,林晚榮見她使小性子,心裡暗自好笑,便也不理她,徑直將衫子披在了她身上。

  蕭玉霜躲他不過,只覺身上一暖,一件長衫已搭在自己肩上,她鼻子發酸,偏過頭不去看他道:“你這壞人,偏就這麼關心我做什麼,是不是還嫌作弄我不夠?”

  林晚榮大汗,這丫頭才十六七歲,正是花朵兒般的年紀,怎麼說話卻越來越像個閨中怨婦?再說我什麼時候作弄你了,怕是你作弄我才是。

  他沒有回答她話,只道:“夜深了。二小姐,你今日旅途勞累,早些回去歇著吧。”

  蕭玉霜輕輕抹了下淚珠。嘆了口氣道:“林三,你好久沒有陪我說話兒了,我們還像以前那樣,聊聊天好不好?”

  像以前那樣?怕是不成了,你這丫頭如今對我“心存不軌”,一不小心怕就掉進你的套子裡。林晚榮無恥想道。

  不過見這小丫頭來軟的,他卻無論如何也拉不下臉來,只得嘆口氣道:“既如此,我們便說說話兒吧。二小姐,聽說你到蘇州玩去了?”

  “是啊。玩去了。”蕭玉霜看著他幽幽道,將那“玩”字念得特重。

  這丫頭,語中帶刺啊,林晚榮心裡有鬼,自然敏感了些,見那蕭玉霜目光灼灼,正緊緊盯在自己身上,讓他感覺甚不自在。

  他訕訕笑了笑道:“蘇州可好玩地緊啊,又是蘇州園林又是評彈小調的,還有蘇州河的美景。待到有時間,我也要去逛逛。”

  他說了幾句,卻聽蕭玉霜一聲不吭,抬眼望她。卻見她面沉如水,竟是不發一言地看著他。

  這小妮子,什麼時候學會了玩深沉,林晚榮被她看得不自在,便要轉頭,卻聽蕭玉霜道:“你要和我說地,便只有這些話兒麼?”

  林晚榮一愣,不知道該如何答她。說也奇怪了,明明是自己的年紀比這小丫頭大上許多,卻為何總是被她問倒了?往日二人相處,都是林晚榮做主導,這丫頭偶爾能插個話就不錯了,今兒個的情況卻完全反過來了。林晚榮的能言善辯,在這小姑娘面前,竟然是起不了絲毫作用,日啊,難道是我心裡真有鬼?

  蕭玉霜嘆了口氣,輕聲道:“林三,你是不是已經有了中意的女子了?”

  “是地。”這一點林晚榮也不想她。

  蕭玉霜見他果真有了意中人,心中說不出的難受,她緊緊的咬住玉唇道:“她是不是很溫柔,是不是很漂亮?”

  林晚榮見她神色奇怪,不知道她打的什麼主意,便點頭道:“她很好看,也很溫柔。”

  “林三,你覺得我好看嗎?”蕭玉霜鼓起所有的勇氣,慢慢靠近他地身邊,輕輕說道,俏麗的臉在月光下染上了一層淡淡的紅暈。

  林晚榮呆了一呆,這蕭玉霜本就是個極為出色的美人坯子,假以時日,容貌定然還要凌駕大小姐和蕭夫人之上。此時月光之下,她楚楚可憐間,臉帶淚珠,神色憔悴,倒也不見幼稚,卻如一個捧心的西子,更是讓人多增幾分愛憐。

  “二小姐,你也生得很好看。”林晚榮艱難的將目光從她身上移開,實話實說道。

  “那你為何不喜歡我?”蕭玉霜心裡一喜,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情感,猛地抱住了他,帶著哭音顫道:“是不是真的嫌我小?可是我會長大的嘛,娘親說,她像我這般年紀都已經嫁人了。你為什麼不喜歡我,為什麼?”

  蕭玉霜緊緊抱住他的腰,將頭埋在他地懷裡,放聲痛哭起來。

  林晚榮感覺一個柔軟的身體靠在自己懷裡輕輕的顫抖著,二小姐已經育完全的酥胸便緊緊地貼在他胸膛上,那嬌嫩的玉兔隨著她哭泣而緩緩顫動,慢慢的摩擦著他的胸膛。

  感受著這具滾燙的動人女體帶來的無窮熱力,林晚榮一再告誡自己,這二小姐還是個小孩子,萬不可起歹念,可是身下那火熱卻很忠誠的背叛了他,輕輕的頂在了二小姐那光滑地小腹上。

  禽獸啊,禽獸啊,林晚榮暗自罵著自己,二小姐卻把他抱得更緊了,還拿動人的軀體在他身上輕輕摩擦起來。

  坐懷就亂,林晚榮深知自己的本性,感覺二小姐那嬌嫩的身體又柔又軟還帶著些輕顫,他心裡頓時貓抓一樣的痒了起來,將她緊緊摟在懷裡,下身在二人之間一陣輕輕摩擦,雙手卻已緩緩撫摸上她那剛剛發育完全的香臀。

  蕭玉霜嚶嚀一聲,躲在他懷裡渾身酥軟乏力,身體滾燙了起來。

  聽她這一聲輕叫,林晚榮卻有些清醒過來了。日啊,我這是在幹什麼,事情是不能這樣發展的──要幹也要回到房裡再幹。第一次就打野戰,也未免太超前了些。

  “二小姐──”林晚榮以極大的毅力推開她,卻見她雙目通紅,淚珠在眼眶裡滴溜溜地轉,轉瞬便落了下來。

  “林三,你為什麼不喜歡我?是不是我不溫柔?可是我已經改了很多了。”蕭玉霜喃喃說道。趴在他胸膛輕輕哭泣,淚珠打濕了他的衣衫。

  林晚榮是個成熟的男人,被一個小姑娘這樣抱著摩擦,下身更是難受,他苦笑了一下。心道,就算我不喜歡你,我小兄弟也會喜歡你地。

  “二小姐,這件事情我們改日再說好嗎?”林晚榮盡量的讓自己的語氣溫柔些,以免嚇著這個可憐的小姑娘。

  蕭玉霜抬起頭來,輕輕嗯了一聲,臉上羞紅一片,似乎也對自己剛才的大膽舉動感到羞澀。

  林晚榮暗自長出了口氣,將那欲望壓制了下去,若再這樣繼續下去。他可不敢保証會發生些什麼──媽的,野戰又不是沒打過。

  說了些話,又這麼一哭一鬧,蕭玉霜臉上地神色已經好了很多。這些日子沒與林三說話,她心裡著實掛念,偏又不能來找他,心中的淒苦可想而知。

  “二小姐,這麼晚了,你快點回去歇息了吧。”林晚榮見她在夜風裡瑟瑟發抖,急忙將那脫落的長衫又給她披了上去。

  二小姐乖巧的應了一聲,卻沒有離去。只望著他道:“林三,你今日還能不能來與我講些故事,我很相──”她臉紅了,卻沒有說下去。

  林晚榮頭又大了,剛才這小姑娘情深意重還顯得幾分成熟,怎麼一轉眼,卻又要講故事了,這不是明顯著想要喚起我的罪惡感嘛。

  “二小姐,今日夜了,你也有些乏了,待得我閑下來,我們再說話兒吧。”林晚榮勸解道。

  二小姐輕輕一點頭,卻看到了他手裡地貼子,便道:“這又是秦仙兒麼?她這麼晚還來與你送貼子,對你也著實有些好啊。”

  她語氣忿忿,很有些酸意,林晚榮這才想起,秦仙兒今日屢次找自己,莫不是真有什麼急事?

  他急忙將那貼子打開,借著月光讀了起來,只見上面用眉筆胡亂的寫著幾個潦草的小字:“速離蕭家!”

  速離蕭家?林晚榮心中疑惑,將那剩余的幾個貼子打開,卻全部是這四個字。他正在納悶間,便聽有下人高喊道:“走水了,走水了。”

  林晚榮大吃一驚道:“哪裡走水了?”

  兩人抬頭一看,卻是蕭家正閣樓處火光熊熊,已經大燒了起來。

  蕭玉霜驚道:“是議事堂。”

  林晚榮急忙安慰道:“二小姐莫慌,我們人多,這火勢不打緊──”

  話還未說完,便聽見刷的一聲輕響,一朵璀璨的煙花升上天空,遠遠望去,像是一朵潔白的蓮花綻放。

  林晚榮清楚的記得,當日與秦仙兒談話時,也看見了這白蓮花。媽的,這是誰家的小孩,半夜三更,放什麼煙花。

  還沒想完,便聽見不遠處一聲長喝:“一朵白蓮花,萬道祥雲來。觀音堂前百粒子,蓮花坐下千道門,白蓮使者恭請蕭大小姐就位。”

  自外圍牆上突地立起二十余道黑影,皆都黑衣黑褲黑巾蒙面,手中執著明亮的寶劍鋼刀,刷的一下躍下牆,直往院子裡奔來。那些賊人氣贄洶洶,來勢極快,轉眼便要到跟前。

  蕭玉霜渾身一陣輕顫道:“林三,怎麼辦,是賊人來了。”

  我日啊,這是哪裡的賊人,搶劫之前,還要先念一段饒舌,不去唱R&B實在是可惜了。

  林晚榮還只在電影裡面見過這樣高來高去打劫地,誰曾想今日卻是親身碰到了。他從前不信什麼武術,可是自從遇到了肖青璇之後,便改變了觀點,只只可惜他年紀大了,學習武術太晚了些。

  今日見了這些打劫的,他心裡自然有些害怕,只是看見蕭玉霜那楚楚可憐的樣子,他急忙轉過頭去安慰她道:“二小姐,別怕,我們快跑──”

  話還未說完,便覺身後隱有疾風傳來,那蕭玉霜眼中閃過一片驚恐旋即堅定無比,關鍵時刻,這小丫頭也不知道哪裡來的力道,竟猛的閃身,擋在了林晚榮身前。

  林晚榮回頭看去,頓時心神俱裂,只見一道白茫茫的劍光,又疾又快,帶著輕嘯,直往蕭玉霜胸前而去。
作者: lovie    時間: 2009-3-29 15:30

正文 第一零七章 驚變

我日啊,林晚榮大吼一聲,只覺心都碎了,眼眶俱裂,這一剎那他心中閃過無數的念頭,俱都變成了蕭玉霜那堅決而又深情的眼神。

  “啊──”林晚榮發出一陣驚天的巨吼,拼命的將身體往蕭玉霜身前擠去護住她。二小姐目中淚珠簇簇而下,臉上卻帶著點點的笑容。

  當一聲輕響,林晚榮自以為和二小姐必己已經損命劍下,他拉著蕭玉霜的手,心道,這妮子的深情,我只有等下輩子再來回報了。

  等了片刻,卻不見身體疼痛,睜開眼來,卻見一道亮閃閃的寶劍正架在自己與蕭玉霜身前,竟是被另一柄寶劍架住了。

  眼前偷襲自己二人的卻是一個精精瘦瘦的蒙面黑衣人,他回頭一看架住了自己寶劍的同伴,大聲道:“師妹,你這是做什麼?我們進這宅子,劍上不沾些血腥,哪能出去?”

  那師妹卻是個嬌柔的女子,頭臉都蒙在黑紗裡,道:“師兄,管這下人做什麼,今日事情緊急,快些辦了正事要緊,勿要等到那對頭來了,我們脫身便難了。”

  這女子聲音甕聲甕氣,不似是真聲,林晚榮費了半天勁才聽得清楚。

  林晚榮只覺得渾身都是冷汗,剛才差一點便已經亡命在這寶劍之下,除了跌下泰山那一刻,此時是他最感絕望之時。

  他回頭向蕭玉霜看去。只見她臉上猶帶淚珠,卻是含著笑意,雙目明亮如水。竟無恐懼之色,只脈脈向林晚榮看來,抓住他的手一刻也不肯放鬆。

  林晚榮無法說出自己的感動,這妮子啊,真是要了人的命啊。林晚榮地的淚差點出來了,單憑今日這舍命相救之舉。這蕭玉霜哪裡還是個小孩子,卻是個情其意切的女子。

  林晚榮拼命的抑制住自己的感動,只覺自己欠了這丫頭實在太多太多。想想之前對她的態度,心裡確有愧疚,便也緊緊拉住了她的小手,只覺得自己生得賤,送上門的不要,偏要人家拿著性命拼來。

  那師兄對這師妹似乎有些忌憚,收了寶劍道:“既然如此。那就聽了師妹的,快些去拿了蕭大小姐和那個奴才,早日返回去。”

  那女子恩了一聲,走過蕭玉霜身前的時候,看見她與林晚榮緊握的手掌。眼中閃過一絲怒氣,鼻中哼了一聲,道:“你這女子,深夜社會情郎,真的不知羞恥,丟盡了我們女子的顏面,我今日便挖了你雙眼,看你今後還要如何勾引男人。”

  她雙指成鉤,快如閃電,帶起一股勁風,直往蕭玉霜眼睛抓來。

  “林三──”蕭玉霜嚇的一聲驚叫,直往林晚榮身後躲來。

  聞聽蕭玉霜叫出林晚榮的名字,那師兄妹二人同時一愣,那師兄眼裡竟浮起一絲冷笑。

  二小姐現在在林晚榮心中的地位自不消說,這樣情深意重的女子。便是犧牲了性命,也要護她周全。

  林晚榮擋在蕭玉霜身前,將她緊緊的護在身後,那師妹動作身快,轉眼便己到了林晚榮眼前。

  林晚榮只覺一道勁風襲過,那女子纖細有力的雙指自他面上拂過,竟沒有傷他分毫。

  他心裡撲通撲通跳,媽的,又死了一次,在這些高來高去的強人面前,他枉有智計千條,卻也徒勞無用。他心裡雖有恐懼,但想想護在身後的是玉霜那小丫頭,便也沒了恐懼,只冷冷笑著看著那女賊人。

  那師妹哼了一聲道:“你還不走,在這裡待著做什麼?”

  林晚榮聽了一愣,但他反應很快,拉住蕭玉霜的手便要離去,卻聽那立在遠處的師兄叫道:“且慢,你便是那林三?”

  林晚榮心裡一咯,方才蕭玉霜驚恐之下,早已喊出了他地名字,此時想不承認也不行了。只是他們是高來高去的強人,又如何奈知道自己這個小小家丁的名頭呢?難道是有人故意──

  他越想越有可能,但眼下刀架在脖子上,不回答是不行的,還未開口,卻聽那蕭玉霜道:“他不是林三,我才是林三。”

  蕭二小姐這話幼稚之極,若是放在以前,他定會覺得她像個小孩子,可此時聽來,卻覺得這女子純朴率真,很是惹人愛憐。

  他輕輕地看了蕭玉霜一眼,對她笑笑,將她緊緊護在身後,對那男子道:“你說得不錯,我便是林三。”

  “哈哈──”那男子仰天長笑起來:“原來你真是林三,這般尋到你,卻是全然不廢功夫。我也不為難你,你便怪怪的跟我們走一趟吧。”那師妹看了林晚榮一眼,沒有說話。

  蕭玉霜意識過來自己方才的那聲喊叫,卻是害了林晚榮,她頓時輕輕抽泣起來,緊緊拉住他的手道:“林三,都怪我,是我害了你,他們抓你,我卻要與你一起去。我們永遠不分開。”

  那師兄是近來看到蕭玉霜的面容,眼中卻是閃過一絲亮色道:“原來卻是個小美人坯子,既然你想陪著你這位情郎,哥哥我便成全了你。”

  那師妹卻道:“師兄,快辦正事要緊,卻哪裡找這麼多累贅。”

  那師兄哈哈一笑道:“師妹,不要吃醋,在愚兄的心裡,你永遠都是第一位的。”

  林晚榮手心裡暗自冷汗,反正已經是死過幾回的人了,今日失掉了性命倒也還罷了,若是連累了玉霜,那才是最大的遺憾。想起那師妹曾說,他們也有對頭,聽那意思,似乎也是在往這裡趕,若是能拖延一會兒,未必沒有希望。

  想到這裡,他咬牙道:“前面這位朋友,想要我跟你走可以。但是你必須放了這位小姐。”

  那男子哈哈大笑道:“你覺得你有資格跟我講條件嗎?別忘了,你們的小命,都是握在我手裡。”

  林晚榮嘿嘿笑道:“我有沒有資格跟你講條件,恐怕還輪不到你說話。這話要是你主子來說還差不多。”

  那男子一驚道:“你──”

  林晚榮緊張的心都要跳出來了,他方才這話不過是推測,既然有人指名道姓要抓自己,那麼必定是對自己有所求,也必定對自己的性命有著著顧忌,所以林晚榮才口出驚人,卻不曾想正中那男子軟肋。

  那男子卻也身為彪悍,惡狠狠道:“你倒還有幾分聰明,我雖不會要你地性命。但我卻有許多手段,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那也得要你主子點頭。你卻還不知道你主子要我做些什麼事,我勸你,最好不要輕易得罪了我。”林晚榮玲冷冷道。媽的,橫豎都是一刀,老子也豁出去了。

  那男子似乎對主子甚是害怕,聞言恨恨看了林晚榮一眼,卻聽見那邊刷刷刷又掠來幾條黑影,其中一名女子手上還提著一名人質,大聲道:“師兄,蕭大小姐已經請來了。”

  那女子長發下垂。遮住了臉龐,發絲中間顯露的輪廓,卻身為熟悉。

  “姐姐──”蕭玉霜驚叫道。

  被那女子抓住的卻正是蕭家大小姐。蕭玉若看了一眼蕭玉霜,眼中閃過一絲疼愛,她雖是女兒身,卻也頗有些骨氣,望著那賊人之首,眼中盡是輕蔑之色,道:“你們便是想要些銀子嗎?只要不傷害我家人。我便是傾家盪產,也會賠了你們銀子的。”

  那賊首大師兄剛要答話,卻聽外面一道輕響,又是一道白蓮升上天空,方才要取蕭玉霜眼珠的那師妹急道:“對頭來了,我們快走。”

  那賊首大師兄甚是慌張,急忙對其余人道:“你們帶著蕭大小姐與這奴才先走。你這小姑娘,轉告蕭夫人,十日之內,備好萬兩黃金,來贖這大小姐性命。否則,休怪我們心狠手辣了。”

  說話之間,卻聽一陣兵器碰撞地脆響,一聲嬌喝傳來,一道亮麗的白影,有如流星劃空般塌牆而來。

  那白影身形身疾,眨眼之間就到眼前,雖是輕紗覆面,林晚榮一眼便已看出,這女子竟是肖青璇。

  肖青璇人在空中,手中長劍一抖,挽出七朵劍花,帶著清嘯,直往那大師兄諸人襲來。

  “我與師妹抵擋一陣,你們快走。”那師兄反手一刀,堪堪封住一朵劍花,那師妹卻是輕巧無比,手中長劍遞出,迎著劍花輕輕揮舞,竟是連擋了肖青磷三劍不落下風。

  肖青璇身形落地,怒道:“你們這些白蓮余孽,作惡多端,我今日饒不得你們。”

  那師兄怒道:“你殺我師兄弟多人,我白蓮與你勢不兩立,師妹,你去迎下她,我帶眾弟兄先走。”

  肖青璇望著那女子道:“又是你?哼,那日與你還未分出勝負,今日我便要揭下你的面紗,看著你到底是何方神聖。”

  師妹咯咯笑道:“我也很想看看姐姐長得什麼模樣呢?”

  聞聽這兩個女子說話林晚榮此時心裡哀嘆,媽的,老子怎麼不是十歲的時候來到這個世界啊,那時候還是童子身,還能好好學些功夫,二十多歲了卻跑到這個狗屁地方,連這些小娃都比老子強了百倍。

  正想著,卻覺得身體一麻,再也無法動彈,一個賊人抓住了他身體騰空而起。直往遠處掠去,與擒住大小姐那人並肩行在了一起。

  “林三──”蕭玉霜發出一聲驚叫。

  肖青璇一驚之下,暗一咬牙,蓮足頓地,身如雲中飛燕般穿行而起,長劍帶著陣陣洽風,直往擒住林晚榮那人而去。

  那師兄大聲道:“師妹,快去迎她。”話音未落,身形已如閃電般向肖青璇背後追去。

  那師妹愣了一下,急忙起身,堪堪一劍揮出。卻是一個虛招,無身甚力氣,肖青璇去勢未停。直往那人背後射去。

  這一劍去勢甚急,擒住林晚榮那賊子避無可避,竟被穿了個透心涼,連哼都沒哼一聲,倒在地上死透了。

  肖青璇一口氣刺倒那漢子,真氣消耗甚巨。那大師兄趁勢追上,抓起林晚榮的身體便往遠處行去。

  我日啊,老子雖然天上飛來飛去,卻是別人的玩具,還要靠這些小姐來救。他心裡第一次升起一種悲哀的感覺,就算是擁有無比豐富的科學知識又怎麼樣,在這個強看為王敗者為寇的世界裡,實力才是硬道理。

  肖青璇那穿心一劍雖然威力無匹,但卻甚是耗費真氣,這一擊便已耗她體力過半,已無再擊之力,這一下未能盡全功,便只有看著林晚榮被人掠走。

  她狠狠一跺腳,心裡卻是一痛。心道,讓你學些武術,偏就諸般借口,這次看你哪還有命來。只是她也知道。就算是林晚榮學了那些工夫也就是些莊稼把式,中看不中用,遇到白蓮教這些妖人一樣的等著挨宰。

  她想著想著眼眶便有些濕潤,暗自責怪今日離開的過早,若是多等他一會兒,卻也不會出現這等情形了。只是眼下她體力消耗過大,想要去追,卻也是沒有能力。心神中甚是空虛,仿佛沒了一絲力道。

  正不知所措間。卻覺背後一陣勁風襲來,她反手一劍,堪堪擋住那勢子,回頭一看,卻是那師妹一劍刺到。

  “背後偷襲,卑鄙!”肖青璇怒罵道。

  那師妹嘻嘻一笑道:“我白蓮教在你眼裡本來便是妖孽,我不卑鄙,便也不是白蓮聖徒。”

  肖青璇道:“以你這功力,在白蓮教中乃是數一數二的,我便不信你是什麼無名之輩。”

  那師妹笑道:“你不說我倒還忘了,論起淵源來,我還要叫你聲師姐呢。請代師妹我向寧師叔問好,祝師叔她老人家美貌長存,永遠天下第一。”

  肖青璇驚道:“你果然是那妖婦門下,我沒有你這等師妹。”

  那師妹不以為意的笑笑道:“我見你方才那樣不惜耗費真氣的去救那林三,怎麼,莫非那林三是你的情郎?”

  “你──”肖青璇臉上一紅,怒道:“你這白蓮妖女,休得信口雌黃。”

  那師妹眼中神光閃動,哼道:“你不承認也罷。當日你從我手下逃過,卻還傷了我,我今日便要與你分出個勝負。”

  她說打就打,秀掌翻動,掌心泛起陣陣白光,狀似一朵白色蓮花,化掌成爪,直接往肖青璇面門扣去,竟是想毀她面頰。

  肖青璇見她出掌狠毒,心中惱怒,也一咬牙,真氣行遍全身,掌中淡藍熒光閃動,直接向她皓腕抓去。

  “寧師叔門下,皆是曠世美人,我今日便要毀了你這臉蛋,看你還如何勾引男人。”那師妹笑著說道,手上動作卻更快,避開她手掌,五指岔開,直往肖青璇雙眼插去。

  她二人師門本有些淵源,這一動起手來,你來我往,藍白兩團真氣交錯,煞是好看,若是林晚榮在場,定要驚呼,好大一個煙花。

  那師妹指式詭異多變,辛辣無比,式式不離肖青璇面門,似與她有著深仇大恨般。肖青璇招式卻是貌似平淡無比,實則化繁為簡,見招拆招,兩個人招式是的是兩個極端,一時鬥在一起,卻是不分軋轅。

  兩個人由於師門機緣,雖是年紀輕輕,卻已是江湖上最頂尖的高手,功力本是旗鼓相當。但肖青璇方才為救林晚榮,耗費真氣過半,兩個人纏鬥一會兒,她便漸漸的動作慢了下來。

  那師妹是個刁鑽狠看的主,見她露出疲態,動作卻更加凌厲了起來,幾次差點便要抓破肖青璇的面頰。

  肖青珊心裡暗嘆一聲,蓮足一跺,卻是跳出了戰圈,不再與她纏鬥,道:“秦仙兒,我若與你這般的鬥下去,我會受傷,但你也落不了好處去。”

  那師妹身體一顫,驚道:“你是如何認得我的?”

  她緩緩將那紗巾扯下,卻正是秦仙兒那張嫵媚的臉頰。林晚榮若是見了這一幕,定然不會相信,那個在他面前溫婉嫵媚的女子,背後卻是一個心恨手辣的白蓮妖女。

  肖青璇監視她多日,一直是秦仙兒在明,她在暗處,上次交手被秦仙兒與師兄弟們圍攻而受傷,她己然確定這女子就是秦仙兒。

  今日見猜破了這泰仙兒的行藏,她冷笑道:“你以為你那些伎倆能騙過別人,卻還能騙的我嗎?偏就那人不知悔改,還要相信你。”

  秦仙兒嫵媚笑道:“師姐,聽你這話,我怎麼覺著有股酸味呢。”

  肖青璇不去理她的話,冷笑道:“你要毀我面容,,卻是為了那林晚榮,怕他對我產生好感。我看是你中意於他才對吧。”

  素仙兒臉上一紅,隨即道:“中意便是中意,我便是中意他,那又怎麼樣,至少我敢說出來。可是看師姐你方才那副模樣,卻連魂都沒了,只可惜啊,你投錯了門楣,永遠沒有機會了,咯咯。”

  肖青璇惱怒道:“我不與你說些沒來由的話。你小小年紀,在他面前溫婉可人,背後卻是如此善妒,我怕那林晚榮未必會喜歡於你。”

  秦仙兒哼哼道:“謝師姐提醒了。我是否可以理解為,師姐你在吃醋呢?咯咯,對不起,我倒是忘了,師姐你是永遠不能嫁人的,可惜了,太可惜了。”

正文 第一零八章 欲練神功

她二人相鬥之時,早已出了蕭家,到達一片開闊地處,倒也不擔心有人聽見。

  肖青璇眼帘低垂,睫毛微微顫抖,良久她才道:“我與你說這些話兒,卻也沒什麼用處,我自己的事情,也不要別人來管。”

  秦仙兒咯咯嬌笑道:“師姐,這男女相悅之事,最是沒法兒救。既然救不得,那便順了自己吧,順應天意,才是正道,哪像你那般苦了自己?不過,你既然知道我喜歡那人,便也不能跟我相爭,否則,我定是要殺了你的。”

  肖青璇冷道:“我與那林晚榮,乃是志同的好友,卻不像你想的這般不堪,你若是中意於他,也未必能得償心願,他早已有了意中人。”

  秦仙兒嬌笑道:“這個不勞師姐提醒,我早已省得,自有應對之法。倒是師姐如此關心他,便真只是志同道合的朋友?我觀他行事風格與你完全迥異,不知這朋友二字又是如何談起?”

  肖青璇臉上一片淡然,良久才道:“今日我便不與你打了。你既是鐘情於他,便去看護好他。他這人沒功夫護身,偏還事情多,沒一個人在身邊,我怕他──”

  她咬了咬嘴唇,沒有說下去。素仙兒聽她的話,也不與她鬥嘴了,幽幽一嘆道:“他那人,還真是個牛脾氣。我郝些時日便已暗地知會了他,要他離開蕭家。他卻支支吾吾。今日又想了法兒地通知他,卻怎麼也找不到人。我道他為何舍不得蕭家,卻原來是舍不得蕭二小姐那個小狐媚子。”

  肖青珊心道。你便是個狐媚子,卻還哪裡說的上人家小姐,不過想想林晚榮的脾氣還真是獨特,便也嘆了一聲道:“也不知道誰人可以說的動他。並些時日,我讓他學些武術,他卻毫不留情的推了。也不知在想些什麼。”

  秦仙兒咯咯笑道:“原來師姐也有這番心思,倒也與我無二。我送與他許多典籍,他卻看都不看一眼,偏還就他這番性格,討人心喜,也不知是該惱他還是該喜他。”

  肖青璇聽她話語直白,心道,這秦仙兒還真是個白蓮妖女,這般話兒也能輕易說出口。她想了一想。笑笑道:“其實我們都小看他了,他卻是個真的聰明人。我們送於他那些雖都是別人夢寐以求的寶典,但他年紀已大,若無些離奇的機遇,此時若再從頭學起。很難見得成效,即便是修了,也就是幾手莊稼把式,難得抵擋你們白蓮教這些高來高去的賊人。”

  秦仙兒白她一眼,卻也沒出言爭辯,只聽她繼續道:“你我皆是自幼修習武術,不知服用了多少靈藥。又經了師門長輩多年教導熏陶,二十余年苦練,才能有此功夫。他一個普通人,又是這般年紀,若是接了我們典籍,那普通修煉之法,於他一點用處沒有,卻還欠了我們一個人情。他那般精明之人,卻也不會做這賠本的生意。”

  講到這裡,肖青璇噗嗤一聲輕笑,顯然是想起了那個奸商精明的樣子,偏就處處不同於眾。秦仙兒卻也是臉上露出笑容,兩個敵對的女子竟然都是想到了一處去。

  秦仙兒忽的看了一眼肖青璇道:“師姐,你對他如此了解,怕是已經著了相了。”

  肖青璇慕然一驚,想想這番話兒竟是出自自己口中,自己都有些難以相信。好在她自幼修習的都是些明心靜氣的法門,連忙念了幾句,將心情收了回來。

  秦仙兒沉默半晌,忽然悠悠嘆了口氣道:“師姐,我與你打來打去,與那人卻總是脫不了幹系,這難道就是咱們女人的命嗎?”

  肖青璇看她一眼,心道,你雖是白蓮教的妖女,那人卻是個邪人也不知道你們這妖女邪人碰到一起,到底最後誰能鬥的過誰。她想了一想,不管誰贏誰輸,都與自己無關了,心裡便有些苦澀,急忙收拾了心,臉色平靜下來。方才還打的不可開交的女子,竟都一致的沉默了起來,不得不令人感慨這世界的奇妙。

  秦仙兒想了一會兒,忽地展眉一笑道:“師姐,我想來想去,卻還是你對我威脅最大,若沒了我,他便必然會鐘情於你。不殺了你,我心裡著實難以安生。”

  她說打就打,身形猛的一躍,纖手十指連揮,點點白芒疾如閃電,向肖青璇身前射去。方才二人還是談笑殷殷,轉眼便又動了殺機,這妖女臉色變化之快,恐怕連林晚榮都會自嘆弗如。

  肖青珊無奈搖頭,妖女便是妖女,任你百般變化,卻也難以改了本性。她心裡作此想法,手上卻沒閑著,纖纖玉指連揮,竟將那暗器全部拿在了手裡,定睛一看,卻是幾根銀針。

  秦仙兒咯咯一笑,身形遠遁,聲音從遠處傳來道:“師姐,我現在要去照應那人了。你要小心哦,我定要殺了你的。”

  肖青璇望著她的背影幽幽一嘆,這妖女待那林晚榮倒也誠心,但觀她樣子,在這白蓮教裡似乎也有些苦衷,便真的能護他周全麼?

  “小姐──”一聲輕輕的呼喊打斷了肖青璇的沉思,她轉頭一看卻是自己的丫鬟秀荷。

  “事情怎麼樣了?”肖青璇問道。

  “那伙人好像是出城去了,我跟了他們一會兒,留下了些記號,這才回來了。”秀荷道。

  “只要能找到他們,這便好辦。”肖青璇說完,轉身便要行去。

  “小姐,我們是否要向這江蘇調些兵馬?”秀荷急忙道。

  肖青珊沉給一會兒道:“金陵近日白蓮匪患猖撅,未必便與衙門沒有瓜葛。那江蘇都指揮使程德,我不太相信。何況我手裡沒有兵符也調他不動。江蘇總督洛敏手下卻只有些巡防,去也無用。我們此行。先要救人,其他之事,日後再說。”

  秀荷恩了一聲,便跟在小姐的身後,兩個苗條的身影,便消失在暮色之中。

  此時地林晚榮卻不知道這許多事情。他只覺得鬱悶,老子好好一個家丁,你來劫劫蕭家也就算了,偏還把老子帶上算是怎麼回事情。

  他被人攜著與大小姐並肩而行,大小姐在那個女子的身上望著他。眼神中滿是疑惑。大概意思是,我是蕭家的主人,他們虜我還情有可原。怎麼連你這家丁也要了。

  林晚榮心中苦笑,你以為是我想來找他們串門子啊,媽地,這次肯定是讓人給陰了。

  兩個人皆是被人制住了穴道,身不能動,口不能言。大小姐在那賊人面前表現的雖是強硬,但她到底是個女子。心中自然有些害怕,便向那家丁望去,卻見他正在向自己微笑。大小姐雖是商場的女強人,但是這樣的遭遇卻還是頭一遭。這關鍵的時候,有這個討厭的壞人在身邊,她卻也安心了許多。

  那賊人將二人放在一個馬車車廂中,便拍開了二人穴道。賊首大師兄是上前來,盯住大小姐看了半晌,良久才吞了口口水,對蕭大小姐笑道:“大小姐,對不住了,不過我相信日後你便會感謝我的,哈哈。”

  他對旁邊那女子打個眼色。那女子便伸手向大小姐身上摸來,蕭玉若驚怒道:“你要做什麼,你若是再敢過來,我便死在你面前。”

  那師兄雖神色狼瑣,但似乎對大小姐頗多顧忌,搜身這些事情也是讓旁邊那女子做,蕭玉若卻也是個聰明人,見那女子手勢便知道她要搜查自己身體,哼了一聲道:“你這女人贓手,若是敢碰我一下,我便死在你面前。”

  那女人猶豫了一下,轉眼看了一下那大師兄,大師兄嘿嘿一笑道:“蕭大小姐莫要誤會,我們這也是為了預防不測。只要大小姐答應我不做那尋死之事,我也斷不會為難大小姐。”

  林晚榮在旁邊聽得眉頭暗皺,看這大師兄對大小姐頗為忌憚,這倒也怪了,若是僅僅為劫財,也用不著這樣顧忌大小姐吧。如此這樣,那便只有另一個解釋,他們對大小姐還有所圖謀。

  大小姐知道自己性命此時握在人家手裡,但她性子剛烈,便冷笑道:“只要你們不傷害我們二人,便是多少錢財,我也給了。”

  那賊首笑道:“既是如此,那我便也不為難大小姐了,希望大小姐也莫為難我。”

  他手掌一拂,封住二人手腳穴道,讓二人動彈不得,此時已在郊外,所行之路有頗為偏遠,倒也不怕他們喊叫,他便索性大方一點,連二人啞穴也未閉住。托了大小姐的福,那賊人沒搜大小姐的身體,也沒去管林晚榮,便轉身去了。、

  十幾個賊人便翻身上馬,圍在那馬車周圍,馬蹄放開,嘀嘀嗒嗒直往城外急速行去。

  大小姐緊張的心情便暫時放鬆了下來,她看了一眼那林三,卻見他正在沉思,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大小姐心道,都這時候了,這家伙還在是神。

  “喂──”大小姐輕輕喊道。這車廂狹窄,兩個人都是被困在裡面,手腳不能動彈,唯有嘴巴能動。

  林晚榮也自醒悟過來,眼下兩個人唯一可以動的就是嘴了,從馬車的顛簸程度來說,這必定已是荒邦野外,自己二人即使呼救卻也無用,而且旁邊圍著的全是賊人,只一開口求救,俠客還沒趕到,自己二人便成肉泥了。

  林晚榮可是個聰明人,絕對不會做出這樣的傻事的。

  他朝大小姐眨眨眼,笑道:“大小姐,這次這馬車可不是我自己要上來的,我也是身不由已啊。”

  蕭玉若臉上一紅,上次二人共乘一車,卻是他用了強的,她狠狠瞪了他一眼,心中卻怎麼也想不明白,如此為難的環境下,他怎麼還有這些心思來輕薄自己。

  “我觀這賊人,似乎對大小姐不錯,也不知道是不是要請了大小姐回去當壓寨夫人,不過大小姐放心,我便是拼了性命,也要把大小姐搶回去的。”林晚榮笑道。

  “你瞎說什麼。”蕭4玉若惱道,被他這樣調笑,心裡的害怕卻也少了幾分。

  林晚榮卻是沒說假話,方才大小姐與那賊人談條件的時候,卻是連自己也包括了進去,這讓他心裡很是安慰,原來老子在這小姐心裡還是有些分量的。再加上她又是那小丫頭玉霜的姐姐,照看著她也是應該的。

  既然那賊首對二人都有所求,林晚榮心裡便有些底了,只要你有求於我,條件還是有的談,玩陰謀詭計,老子怕過誰來。

  想起玉霜那小丫頭,林晚榮心裡便感動的稀裡嘩啦,若是有命逃了回去,老子定要抱住那個小丫頭親個夠。

  大小姐見他神色溫柔,與以前那兇惡模樣竟似是兩個人般,心裡跳了一下,心道,他這是想到了什麼,竟有如此神色。

  兩個人都不說話了,大小姐雖是被人所虜,但是有眼前這個詭計多端的家丁陪著自己,心裡卻少了許多害怕,倒是慢慢的安逸起來。

  馬車搖搖晃晃,趁著夜色向外趕去,大小姐今夜受了些驚嚇,竟然緩緩睡去了。

  林晚榮見她睡夢中都是蹩著眉頭,似乎有許多煩心之事,再看看她有些蒼白的臉頰,心中忍不住一嘆。這丫頭,壓力也是太大了些,不僅要在商場打拼,要管好蕭家,還要跟土匪打交道,也確實不容易。他搖頭想了一會兒,眼皮也有些打架起來。

  媽的,這次被人欺負慘了,如果能夠逃出來,老子不惜大價錢,也要買點什麼千年人參萬年何首烏之類的,來增強一下功力,林晚榮心中衷嘆。

  在他的印象中,那些武俠小說中的變態牛人,都是靠這玩意兒增強功力,伐勁洗髓,脫胎換骨,金槍不倒,其功用類似於偉哥和印度神油。

  神功,神功,欲練神功,老子一定要練神功。這是林晚榮沉睡之前前,心中最大的願望了。
作者: lovie    時間: 2009-3-29 15:31

正文 第一零九章 人心

也不知道是過了多久,林晚榮緩緩醒來,卻見大小姐正目光炯炯的望著他,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林晚榮打了個哈欠道:“大小姐,幾點了,哦,什麼時辰了?”

  他身上除了幾兩碎銀和那隨身攜帶的春宮畫冊之外,再無任何東西,輕裝上陣,睡的十分舒服。昨日那賊首為了讓大小姐安心,竟是連林晚榮身上也未搜查,只點了二人穴道。

  他二人都被關在車中,不能動彈,這車又不透光,便是想知道此時是什麼時候,卻也是件為難之事。大小姐見他醒了,說道:“我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但是最起碼過了四個時辰了。”

  “你怎麼知道?”林晚榮奇道。

  大小姐臉上一紅道:“我每日歇息時間,最多不超過四個時辰,時間一到,便也自動醒來。”

  原來是生物鐘啊,林晚榮點點頭,若真是如此,那豈不是說他們出了城來,已經走了四個時辰了?那匪首是要將他們帶去什麼地方?竟然走了這麼遠的路?而且從這馬車的形態來看,上高下低,似乎是在爬山。

  正在想著,卻見車帘子被人掀開,那匪首師兄與另一名女子一起進車來,將他二人提著下了車去。

  大小姐例也還罷了,林晚榮被這大師兄提在手裡,卻是絲毫不留情面,將他抓的生疼。媽的,老子早晚閹了你,林晚榮心中罵道。

  出得車來,林晚榮定眼一看,此時所處的地方,卻是一處半山腰上。這山也身高,遠遠望去,似是看不到頂。

  初冬的清晨,霧氣慢慢升騰。將這山腰圍繞,林晚榮身上忍不住的一陣寒意。再看那大小姐。也是不勝寒凍,身軀瑟瑟發抖,見林晚榮溫柔望著她,眼眶一紅。卻是忍住了,沒讓淚珠落下來。

  這群白蓮匪徒帶了二人,直往山上而行,待到了山頂處,眼都卻是景色一變,在那山頂之上。竟有數排房屋,掩映在青山綠樹中,若不仔細察看。是不會注意到的。見這些賊人對這個地方似乎身為熟悉,林晚榮便知道,這裡定然是他們臨時的巢穴。

  那賊首大師兄對蕭玉若道:“大小姐,既如此,便委屈你幾日,暫且在這裡住下了。待到蕭家籌夠了那萬兩黃金,我便自會放了你出去。”

  媽的,說得比唱的還好聽,如果真是那麼簡單,你還辛辛苦苦把我們抓到這裡來幹什麼?林晚榮心裡做此想法,嘴上肯定不會說出來,現在小命還在別人手裡呢。

  這山上房屋極少。那賊首將林晚榮與大小姐分別安排在相連的兩處。大小姐被安置在一間大房裡,卻是裡外兩個通間,雖然簡陋,床具用品卻一應俱全。林晚榮那間卻是一無所有。

  林晚榮心裡哼了一聲,媽的,這些白蓮匪徒,也恁地狗眼看人低了,總有一天,老子要把你們滅了。

  這兩間囚室之間卻是有一個鐵柵攔門通著,只是上了鎖無法打開而已。如此一來,二人可以隔欄相見,卻無法聚在一起,林晚榮總覺得有些怪怪的。蕭玉若也是臉上一紅,這樣的安排,倒似是二人共處一室般,但眼下二人為人所囚,還能要求些什麼呢?

  這兩間囚室,皆是大石頭砌成,除了正門外,便連窗戶也沒有一個,要想逃出,完全不可能。正門之上,卻是開了一個小孔,監視之人便在外面不時的瞅上一眼,林晚榮便是有無限的神通,也沒處遁形。

  還真他媽死定了,林晚榮一屁股坐在地上,心情有些沮喪。同時,他也想起了秦仙兒昨日送來的字條,想起那丫頭早些時候便提醒過自己要離開蕭家,只是那時候忙著制造香水,卻也沒有注意到這些事情。昨日卻又是不湊巧,他不停的在香水作坊,蕭家大院和酒樓三個地方奔忙,竟然沒有接到那麼重要的信息。

  媽的,這就是信息不暢的惡果啊,有沒有人造手機啊,老子去買他十來個。他心裡意淫了一會兒。

  從現在的情形來看,秦仙兒必然是和這白蓮教有些瓜葛,但是她屢次預警,卻也顯得很有情意。

  林晚榮深深的反省著,此次之事,一方面固然是因為信息不靈,另一方面,卻也與自己缺乏自保能力有關。

  說起自保,他便想起了肖青璇那高絕的身手來,如果有可能的話,最好能找兩個像她那樣身手的保鏢,那便沒什麼怕的了。就是也不知道這樣的保鏢,要多少銀子才能請來一個。他知道那肖青璇出身高貴,又是暫住金陵,若要請她做自己的保鏢,那是不可能的,但是讓她推薦幾個和她身手差不多的,應該不會有錯的吧。

  林晚榮想的挺美,卻不知道,那肖青璇乃是江湖上最頂尖的人物,不說能與她比肩的,便是有她八成功夫的,也是鳳毛麟角。

  林晚榮現在身處危境之中,武功不如人家,便只有動動腦子了。細細想這次被劫,這白蓮教的匪徒明顯是有備而來,不僅擒來了大小姐,而且似乎對自己也有著興趣。而自己身上,有什麼東西值得他們感興趣呢?

  難道是因為老子太帥,有做牛郎的資質?日,想想都惡心。

  他又將目光聚集在自己仇家身上,與那程端年有些嫌隙,但是並未發生真正沖突,何況與他是因為秦仙兒的緣故,斷不會扯上蕭家。

  另一人便是那陶東成了,有過沖突,卻又與蕭家有關的,便也只有這姓陶的。可是這陶東成父親是蘇州制造,他自己又只是一個布商,怎麼能和這白蓮教扯上關系?而我林三不過是一個小小家丁,與他鬥了幾句嘴,他把得著動用白蓮教嗎?再說了。若真是看我不順眼,當場把我殺了那不也痛快嗎,何苦還要把我請到這裡來?

  那大小姐見他久久不說話,似在沉思些什麼,她現在被囚室中,枯坐無聊,只有這個人生厭的家丁陪著她,也才算是少了些寂寞滋味。

  “林三,你,你在想什麼?”大小姐極少首先開口問他。這一下還有些不習慣。

  林晚榮一笑道:“大小姐,你很少有這樣悠閑的時候吧。”

  蕭玉若愣了一下,沉默良久方才道:“的確。我好像已經很久沒有這樣安靜的坐著了。”她作為蕭家的掌門人,從十五六歲年紀,便是整日為蕭家之事操心忙忙碌碌,早已沒了這空坐無聊的閑情逸致,如今這一劫難,倒讓她有了些空閑時光,只是這樣的空閑,也未免過於心驚膽戰了些。她唯有苦笑。

  “大小姐,人的一生不單是只有工作,還有很多美好的事情值得去做,例如,親情,家庭,這些都比工作重要,別把自己逼的太緊,要學會放鬆,學會享受。人的一生很短暫。若是沒有了快樂,那就算白活了。”林晚榮平靜的道。

  “哼,你這人,也不知道哪裡來這麼多感慨。”大小姐哼了一聲道。心裡確實十分受用,但覺他這幾句話說得十分知心。只是看他面色平靜,難道他心裡不害怕麼?這個兇惡的家丁總是讓人看不透。

  “人的一生,定是要經歷很多不同的苦難的。就像這次,不要想的太多,便只把這當作一次短暫的旅程,過了也就好了。”林晚榮勸解她道。

  大小姐覺得他的理論很奇怪,便反駁道:“那你不怕麼?”

  “怕,我當然怕。”林晚榮大方承認道:“每個人都會怕死,這很正常,可是害怕也改變不了事實啊。”

  蕭玉若哼了一聲,知道他說的也是事實,忽然想起一事道:“林三,你昨日是不是與玉霜在一起?”

  林晚榮看她的拌子,便知道她要說什麼了,只是經過昨晚之事以後,他說什麼也不可能拋下那小丫頭了。他不答她的話,反問道:“大小姐,你是二小姐的姐姐,但你真的了解她麼?”

  蕭玉若道:“我與她從小一起長大,當然了解她了。她現在還是一個小孩子,你可不要再害她了。”

  林晚榮眉頭一皺道:“大小姐,你說這話,我很不喜歡聽。我從來沒害過二小姐,以前沒有,以後更不會。本來昨日之前,我也和你一般,以為她還是個沒長大的孩子,可是後來發現我錯的很離譜,我小看她了。她每天都在為自己的母親和姐姐擔心,每天都在為蕭家祈福,為了一個喜歡的人,她可以犧牲自己的性命。”

  蕭玉若正要開口,林晚榮卻一擺手制止了她道:“老實說,大小姐,要不是二小姐待我厚重,我是絕不會管你們蕭家之事的。”

  聽他以這種口氣與自己說話,蕭玉若心裡十分惱怒,只是見他神色平淡,與平日那刁惡模樣竟完全不同,讓人心裡隱隱的有些畏懼。大小姐一驚,他這人怎麼變化這麼大,我倒還是喜歡與他那般說話。

  “這個,林三,我們就不說這些了吧。現在我們身陷圍圈,說這些敗了興致。”蕭玉若軟弱無力的道。

  “不僅是身陷囹圄,還可以算得上是孤男寡女共處一室。大小姐,咱們這可是三生修來的福緣啊。”林晚榮似乎恢復了原來那些性格,又口花花了起來。

  大小姐心裡微微一顫,他這話說得不錯,二人之間,雖是隔了一道打不開的鐵門,卻反而更多了些旖旎氣氛,只是見他如此的調笑自己,蕭玉若卻又十分的生氣,怒道:“林三,你休得輕薄於我,你若是再如此說話,我便,我便──”

  “你便搬出去住是不是?”林晚榮呵呵樂道,在這鬥室之中,看看這個驕傲的大小姐發怒的樣子,卻也十分地有趣。

  大小姐臉色通紅,哼了一聲,便不理他了。

  “那陶家最近有沒有再找過你,大小姐?”林晚榮的聲音又平靜了下來,落在大小姐的耳裡,卻覺得這聲音之中有一股睿智的感覺。

  蕭玉若不知道他問這些做什麼,便答道:“沒有找過我,也沒有提起過聯營之事。”

  自陶東成表白之後,他竟然一直沒有找過蕭家,而且也沒有提起聯營?這事似乎有些古怪,陶家越是平靜,這事背後就越是非同尋常。

  “那蕭家最近推出的內衣旗袍之事,陶家知道嗎?”林晚榮在他的囚室裡緩緩的鍍來跺去問道。

  蕭玉霜靠在鐵窗邊,見他動作,心道,你便是這樣就能想出眉目來了麼,只是看他眉頭緊皺,卻也生不出反抗之感,只道:“這些事情一傳十,十傳百,想來他們也應該知道了吧。”

  林晚榮停住腳步,眼中閃過一絲厲芒,一字一頓地道:“那香水之事,他們也知道了麼?”

  蕭玉若見他眉間煞氣隱現,心裡頓生幾分恐懼,只覺此時的林三距離自己十分的遙遠,她可不願意在這林三之前弱了自己名頭,哼道:“我哪裡會知道?”

  見林三目光冷冷盯著自己,她便不由的軟弱了下來,輕聲道:“這些事情哪還能瞞得住別人,我們要推銷那香水,他們自然會知道了。”她忽然意識到什麼,心裡一驚道:“你是在懷疑那陶東成?”

  見林晚榮沉默不語,蕭玉若皺眉道:“我與這陶公子雖然交往不深,但這陶公子待人身為和藹,又是官宦世家,名門之後,如何能與這白蓮教的妖人扯到一起。你可莫要妄自揣度人心。”

  林晚榮嘴角浮起一絲冷笑:“人心?這世界上,最難揣度的,便是那人心二字了。”

  他長長的嘆了口氣,搖搖頭,媽的,這事要是真的像想象的那樣,可就不簡單了。

  兩個人在房裡被囚了一天一夜,直到第二天傍晚時分,林晚榮囚室的那扇門打開,一個白蓮教徒在外面叫道:“林三,你且出來。”

  來了,來了,這便來了麼?林晚榮冷冷一笑,起身往外走去。

  蕭玉若似乎意識到了什麼,急忙叫:“林三,你不要去──”林晚榮回過頭,對她笑了笑,便大步一邁,出門而去。

正文 第一百一十章 鬥智與鬥狠

被帶去的地方與這囚室有幾步距離,林晚榮跟在那賊人身後,不斷的左顧右盼著,打量著附近的情形。

  此時天色已暮,周圍似乎看不見其他匪徒,林晚榮心道,莫不是又下山幹活去了。這白蓮教徒便是以打家劫舍為生,而且劫的都是金陵大戶,收入應該很不錯。

  他思忖間,見前面那帶路的賊人高高瘦瘦,像是沒有幾分力氣,便忍不住動起了心思。媽的,此時看不見其他匪人,如果只有這一個家伙的話,老子沖上去幹掉他,也不是沒有機會逃掉的。

  他對自己打架的本事有幾分信心,昨日那些白蓮匪人雖是高來高去,但未必這一個守門的都有那些功夫,老子那天對付李二狗,一棒子下去,那家伙就再沒吭聲,今日也未必沒有那個運氣了。

  這個想法像一個充滿誘惑的糖果不斷的勾引著他。林晚榮現在對情勢有著充分地認識。這次的綁架事件絕對沒有想像中的那麼簡單,搞不好的話,自己的小命就要交代在這裡了。與其坐以待斃,倒不如拼一拼。

  他性格裡有幾分賭徒本性,瞅準四處無人,便一咬牙走上幾步跟在他背後。還來不及動手,卻聽那匪徒叫道:“媽的。誰又把石頭扔這兒了。”

  原來前方立著一塊及到腿間三分之一高地大石頭,那匪徒說完,便飛起一腳向那石頭踢去。嘩啦一聲悶響,那石頭竟然碎裂為幾塊。

  我日啊,林晚榮嚇了一跳,立即停止了動作。媽的,老子以為自己已經很會扮豬吃老虎了。卻沒想到隨隨便便一個白蓮匪徒也比老子強上萬分啊。也難怪他們大大咧咧的只讓一個人來請我,就這一腳,十個林晚榮也擋不住。

  林晚榮身上冷汗涔涔,再也沒了之前的想法,趕上幾步,攆上那漢子道:“這位兄台功夫高絕,真可謂前無古人後無來者。小弟林三,今日有幸結識高人,實在是三生有幸。有幸三生啊。但不知這位大哥高姓大名?小弟我實在仰慕萬分。”

  那漢子望了他一眼,傲然道:“你問我的名字做什麼,我與你可沒什麼交情。”

  林晚榮笑了笑道:“小弟想向大哥咨詢一下,有沒有什麼仙丹靈藥,能夠讓我像這位大哥一樣,迅速快捷的擁有這樣一身高絕的武功。小弟願出高價求購。”

  那漢子哈哈笑道:“你這人真是可笑。這練武之術哪有速成之法,我從五歲開始練習童子功,如今三十余年才有此成就,你竟想一日功成,實在是可笑之極。”

  林晚榮嘿嘿一笑道:“大哥武術高強。乃是我從未見過的,比那些什麼俠士高人強的太多了,小弟我萬分敬仰,才會有此一問,倒叫這位大哥笑話了。”

  遠處站著三個人影,將二人的一舉一動皆是看在了眼中。

  立在正中的卻是個華服公子,雍容華貴,氣質高雅,儀態非凡。一望便知不是個平凡人物。他望著林晚榮的背影笑道:“這就是你說的那個林三麼,說話有趣,也頗有些膽識。”

  立在公子左邊的一個青年道:“稟公子,此人正是蕭家的家丁林三。據屬下查証,蕭家最近突然改變經營路子,做些新的營生,皆是此人出謀劃策。”此人濃眉大眼,相貌堂堂,套用林晚榮的話說,長的跟朱時茂似地。

  華服公子點頭笑道:“這個林三倒確實有趣,他弄的那些旗袍和女子內衣之類的東西,雖然有些大膽,卻也很有些噱頭。我府中那些女子都是很喜歡。”

  左邊那青年道:“公子所言極是,這個林三確實有些頭腦,以前倒是我小看了他。不過第一次見他的時候,連那蕭大小姐對他印象也不是很好。”

  華服公子點頭道:“說起來,應該是這個林三壞了你的好事。此次如果不是他從中作梗,你那計謀早已成功,蕭大小姐也早已投入你的懷抱了。”

  左邊青年急忙道:“屬下辦事不力,請公子責罰。”

  “無妨,無妨。”華服公子眼中閃過一絲精光:“只是此次多費了些周折而已,錯不了什麼東西,反而還多了些收獲。對了,你確認那香水配方,就在這林三手裡?”

  “是。”左邊青年肯定答道:“屬下已經調查多日,蕭家原來與我家一樣,皆是經營布莊,近日卻突然推出了內衣旗袍和香水。那別的暫且不說,這香水作坊和香水配方卻都是這林三一手策劃,屬下敢肯定,配方便在這林三手中。”

  華服公子點頭嘆道:“這個香水,可真是個好東西啊,一瓶便要上百兩銀子,若是落在了我們手裡,那便是個大大的臂助了。這香水和蕭家,我們都要,一個也不能少。”他轉向方邊那青年道:“這蕭家必須拿下,陸中平,這事你們兩個配合辦好了,我會重重有賞。”

  陸中平高高瘦瘦,正是那白蓮教的大師兄,他急忙道:“請公子放心。我們一定把事情辦好。”

  華服公子哈哈一笑,又轉對左邊那青年道:“你把這事情辦好,明年那金陵府尹地空缺,我便為令尊美言幾句,蘇州制造,便交了他人去吧。”

  “謝公子。”左邊青年急忙道。三個人又是一起大笑了起來。

  林晚榮此時卻正不遺余力地與那匪徒搭訕:“這位兄台。你們這個教派是叫白蓮教嗎?”

  那匪徒不耐煩道:“正是。”

  “這名字好聽,是你們教主起的嗎?”林晚榮道。

  “這白蓮二字意喻高潔。乃是我教首任教主所立。”匪徒傲然道。

  高潔個屁,你這老小子自小就練童子功,恐怕連這兩個字怎麼寫都不知道。林晚榮長長的哦了聲道:“貴教果然是歷史悠久,源遠流長,小弟實在佩服佩服。”

  “那是自然。”匪徒道。

  “哦,對了,請問一下。貴教每次行事前,放的那個煙花是哪裡買的?我見放的很是漂亮,沒事也想買兩個玩玩。”

  “那是我教中兄弟特意制作,平常地方哪能買到?”

  “哦──”林晚榮施長了聲調道:“那你們教主叫什麼名字?”

  “我們教主叫蘇──”那大漢驀然一驚,瞪他一眼道:“你問這個做什麼?休想從我嘴裡套出話兒來。”

  林晚榮暗道可惜可惜,這蠢蛋竟然一下醒悟過來了,便急忙道:“兄台誤會了。不瞞兄弟你說,我見你們那個煙花很有些趣味,我便想找你們做這個生意。你也知道,我們蕭家就是專門做生意的嘛。貴教中兄弟負責貨源,我負責銷售,六囧分成,再給兄弟你一成地傭金,你看如何?”那大漢愣了一下,心道這筆生意倒是做得,旋即便醒悟過來,這乃是教中機密,怎麼能夠交由他人經手。他瞪了一眼林晚榮道:“你這主意想的倒好,卻也把我們當傻子了。”

  說你他媽地不傻,絕對沒人信了,林晚榮嘿嘿一笑道:“那兄弟你們這個白蓮教現在還招手會員麼?”

  “菩提樹下証無道,觀音堂前說眾生。普天之下受苦受難的兄弟姐妹,俱都是我白蓮庇護的弟子。只要你有心,我白蓮俱都可以照顧於你。”匪徒大聲道。

  我日啊,切口背的這麼熟,這白蓮教的政委挺強地。思想工作做的這麼深入。凡是邪教都有一套蠱惑人心的手段,這個白蓮教不簡單。

  “那每月的會費幾兩銀子?”

  “每月二兩銀子。”

  “這麼便宜啊。”林晚榮大叫道:“那我出二十兩銀子包年吧。對了,你們總舵在什麼地方?”

  “我們總舵在濟寧──咦,你問我這些到底有什麼意圖?”那大漢驚醒道。

  “哦,我對貴教很是仰慕,正想有空時候前去拜訪一番。”林晚榮忽悠道。只是這漢子的話,卻讓他很是心驚。濟寧乃是山東地界,離這金陵數千裡之地,這白蓮教竟然能在這江南魚米之鄉橫行無忌,背後無人支持是絕無可能的。

  那漢子哼了一聲道:“也不怕說與你知道。我白蓮教乃是天下第一大教,普度眾生,信徒無數,大華之內十數省,皆有我們分舵。”

  林晚榮嘿嘿一笑,媽的,管你什麼白蓮黑蓮,你今天如此折磨老子,我不滅了你,誓不為人。

  將林晚榮引到一個空曠的屋子裡,那匪徒打開屋門到:“林三,到地方了,進去吧。”

  林晚榮朝他點點頭笑道:“如此謝謝兄台了,咱們下次有空再聊。”

  這漢子卻是愣了一下,這小子是個什麼來頭,被老子抓了還這麼不當作回事情,他憑什麼這麼囂張啊。

  他哪裡知道,這正是林晚榮的厚臉皮精神減壓法。

  林晚榮走進去,卻看見裡面站著一個精精瘦瘦地青年,從身影與輪廓來看,正是昨日虜了自己的那位大師兄。此時大師兄已經去掉了蒙面,長相頗為耐看。

  想想自己昨日便差點命喪在此人劍下,林晚榮心頭便甚是惱火,看他嘴邊掛著冷笑,心裡更加的不爽,大咧咧的道:“是你啊,怎麼,沒有更高級點的人出來與我談談麼?”

  他說著話,竟是一屁股坐到凳子上,也懶得去看他了。

  那師兄是受了派遣來拉攏他的,只得忍住怒道:“林兄,在下陸中平,昨日對林兄不敬,實乃逼不得已,還請林兄原諒則個。”

  我叉你老母,昨天要殺老子,今天又來道歉,若不是你看在我還有些利用價值,會如此平心靜氣跟我說話?林晚榮哼了聲,鄙夷的道:“不敢,我乃是你們階下之囚,你也不必惺惺作態,有什麼事情就痛快點說吧。”

  陸中平見他眼中對自己十分輕蔑,也忍不住怒火,他聲音大了些道:“既然林兄你如此爽快,那我也不說廢話了,我今日請林兄來,是想與林兄商量一件事情。”

  林晚榮看他一眼道:“與我商量事情,你他媽夠格麼?”

  媽的,這個姓林的比我們這些做強盜的還要粗魯還要野蠻,那陸中平再也忍受不住,刷地一下站起來,眉間黑線隱現,厲聲道:“姓林的,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我這樣與你說話,那是看得起你,你真的以為我不敢把你怎麼樣嗎?我告訴你,我有十八般的手段,讓你生死不得。”

  聽到還沒說正事,那陸中平便已被激怒,窗外聆聽二人談話的華服公子嘆了口氣道:“這個林三,看起來的確是不好對付啊,陸中平不是他對手。”

  旁邊那人道:“公子所言極是,這個林三口舌之利,屬下早已領教過。”

  林晚榮猛地拍桌子而起道:“你他媽以為我是嚇大的啊?你有手段那便使出來吧,我若是叫了一聲,你便是我孫子。”

  那陸中平也是氣糊塗了,竟沒聽清他話裡的意思,也是一拍桌子道:“好,你若是叫出來了,你便是我爺爺。”

  林晚榮心中那個爽啊,就像吃了撒尿牛丸,小子,你他媽跟我鬥,你太嫩了。話雖這樣說,他後背上已經全部是冷汗了,他這完全是賭博,賭的就是這個陸中平後面還有主子,賭地就是他們必然有求自己。他故意激怒陸中平,竟讓他連話題還沒提出來,兩個人便鬥了起來,就是要見到他甘後的主子。憑這個有勇無謀的陸中平,與他談條件也是白搭。

  那陸中平話一出口,便意識到自己上了這林三的惡當,氣得頭發都豎了起來,卻是真的來了氣,我今日便是拼了受那公子責難,也定要出了這口惡氣。

  林晚榮看他怒發沖冠,步步向自己逼來,知道他是來了真氣,媽的,這家伙要是真要對老子動手,老子又不是鐵打的,當然要叫了,孫子才不叫。

  林晚榮面上平靜,額頭卻已汗珠隱現,早已在心裡默默開數。

  “一,──”

  “二,──”

  三字還沒喊出,便聽窗外傳來一個清朗的聲音道:“中平,你且回來吧。”

  我日啊,林晚榮便如同聽到了天籟之音般,心裡一鬆,懶洋洋的靠在了椅子上。
作者: lovie    時間: 2009-3-29 15:31

第一百一十一章 這個妖女

  陸中平惱怒的走了出去,對華服公子一作揖道:“中平辦事不力,還請公子責罰。”

  華服公子哼了聲道:“陸中平,此事做的確實有欠妥當。那林三乃是故意激怒於你,偏你還沉不住氣,竟上了他的當。哼,貴教這些日子在金陵鬧的動靜也太大了些,恐怕已經引起了上頭的注意,你們這次把這事辦好了,就先暫時歇息幾天吧。”

  陸中平垂頭喪氣的站在了一邊,那華服公子又道:“這個林三不簡單,我便親自去看看他吧。”

  左邊那青年急忙道:“萬萬不可,公子乃是千金之軀,如何能見得這等卑鄙人物。”

  華服公子一擺手道:“無妨,無妨,這個林三是個人才,我倒想親自見識一番。”

  林晚榮在這屋裡等了半天,卻也沒見人出來,他心裡卻是念頭百轉,仔細的思考著現在的形勢。現在事情已經擺明了,陸中平背後之人對自己是有所求,從這白蓮教瘋狂斂財來看,他們的目標定然是自己手裡的那香水配方。

  香水的利潤有多大,沒有人比林晚榮更清楚了,他暗嘆了口氣,因財招嫉,古來有之啊。

  等了一會兒,卻見那個陸中平鐵青著臉走回來,對林晚榮恭敬的道:“林先生,我家公子有請。”

  林晚榮渾身的雞皮疙瘩掉了一地,被一個男人稱作“先生”,實在是大大的不習慣,他習慣性的運起了厚臉皮減壓法,拍拍陸中平的肩膀道:“小陸啊,一個人活在這個世界上,光有蠻力是不夠的,還要多長點腦子。回去弄點豬腦多補補吧。”

  反正與這個陸中平已經是誓不兩立了,落井下石這樣的事情要多幹,有便宜不佔王八蛋,何況那也不是林晚榮的性格。

  陸中平此時不敢得罪於他,只咬著牙將他帶入另一間空屋。這屋中地處寬敞,卻是隔了個屏風,屏風那面隱隱透著兩個人影。一坐一站,卻看不見面容。

  “你便是林三麼?”屏風那邊一人說道。

  媽的,你以為你是警察啊,開口就這副德行,盡問些廢話,林晚榮將對手大大地鄙視了一把,卻也知道眼前這人便是那陸中平的背後倚靠了,也就是說自己的小命,就是握在這個隔著屏風而對的男子身上。

  這個男子也不知道使的什麼法兒,話音似是時遠時近,聽得真切,卻辨不出真聲。但他這一句話,雖只有短短幾個字,卻是問地極有氣勢,隱隱帶著些威嚴,一聽便知是個為人上者。

  林晚榮卻不去管他是誰。都到這個地步了,光腳的也不怕穿鞋的,他便往凳子上一坐,懶洋洋笑道:“這句話以後便不要再問了吧。我若回答了,就是弱智,你問了,卻是連智障都不如。”

  “哈哈哈哈──”那男子一聲朗笑道:“林三,你這人很有些意思,我也很久沒有遇到過這麼有趣地事情了。說不得,我要與你多交往交往。”

  林晚榮笑道:“你拉了屏風,不露真言真聲,便是要與我交往麼,這誠意著實差了點。”

  那男子微笑道:“這並非惡意,見到了我的面容,對你來說。未必便是好事。”

  這倒是一句大實話,林晚榮點頭道:“你這話倒也說的有些道理。也罷,我就不見你了吧,省得被你滅了口。不知閣下辛辛苦苦把我請來,卻是為了何事?”

  那陸中平在旁邊聽的心裡暗罵,媽的,你這小子說的好聽,什麼把你請來,明明是被我們擒來,卻總喜歡往自己臉上貼金,也不知道哪裡來的怪物,比老子還像土匪。

  “林三,你是個聰明人,明人之前不打暗語。我的目地很簡單,就是想要你手中的香水配方,你出個價吧。”那男子爽快道。

  日啊,果然是這事,林晚榮心裡暗自惱怒,臉上卻是裝出吃驚的神色道:“你們是從哪裡知道的?”

  那男子道:“我們自然有我們的辦法,你不用多問。只要你願意提供這香水的配方、金銀財寶,榮華富貴,隨便你挑。”

  林晚榮最討厭聽到這些沒水準的話,當即哈哈大笑道:“金銀財寶,榮華富貴?這位老兄,你未免過於搞笑了,你若是有了這享之不盡的金銀財寶,卻還能用的著這香水來賺錢麼?”

  華服公子也是一愣,這個林三反應還真快啊、說慣了的一句話,落在他口裡,便處處語病了。

  這華服公子非是尋常之人,只一笑道:“果然是快人快語,甚合我心意。既然如此,林三,我也不瞞你,只要你提供了這香水配方,我便可以給予你所需要她一切,豪宅美女,高官厚祿,隨便你挑。”

  林晚榮心裡跳了一下,道:“你這是讓我背叛蕭家?”

  華服公子哈哈大笑道:“忠誠只是一個借口,口口聲聲忠義,無非是背叛的砝碼還不夠。說這背叛,那也過了些,因為過不了幾日,整個蕭家,便都在我們掌握之中。”

  林晚榮心道,這小子對人性地認識倒也挺清楚地。只是聽他的意思,他的身份卻極不簡單。林晚榮心中一動,道:“這位老兄,你可是官場中人?”

  那華服公子道:“我說過了,你知道了這些事情對你沒有好處。”

  媽的,拽個屁,你以為老子想知道嗎,不是你這孫子把老子請來,鬼才願意與你搭上關系呢。你若是當官,也是個宦官。他嘿嘿一笑,惡毒的想著。

  眼前這事,擺明了沒法善了,若是不將這配方交出,對方一定會想盡辦法折磨老子,用腳趾頭也能想到。可是一旦配舌交給了他,那就沒有了一點自保的資本,生死便全都在他的手裡了。就算是那陸中平,想要弄死自己,也就像捏死一只螞蟻似的。

  林晚榮思忖著,他是個現代人,有點骨氣,卻也還沒到生死不能移的地步,眼前這個是關鍵時刻。也許一步走錯,那就滿盤皆輸了。

  見林晚榮沉思,那華服公子臉上浮起一絲微笑,也不逼他,靜靜坐著,等著他的回答。

  “陶東成在這裡嗎?”林晚榮突然睜眼問道。

  華服公子身側那青年,身體微微一顫,那華服公子對他搖搖頭,他便平靜下來了。

  “陶東成是誰?我不認識。”華服公子平靜地說道。

  林晚榮沒再說話。淡然道:“我需要時間考慮一下。”

  華服公子道:“你還有什麼要考慮地呢?”

  林晚榮冷笑道:“我若是將配方交給了你,我便再沒有了與你談判的資本,到時候是生是死,便全由你做主了。你說我不需要考慮下麼?”

  “妙哉,妙哉。”華服公子拍掌笑道:“與聰明人說話,省了許多功夫啊。”

  “不過──”他語鋒一轉道:“你沒有多少時間可以考慮了,明日辰時,我希望能夠聽到你的答復,否則,我相信中平會對你很有好感的。”他語氣陰森。與先前的明朗截然相反,那陸中平卻已經摩拳擦掌躍躍欲試了。

  媽的。這小子賊他媽狡猾。林晚榮心中暗罵,他原想借機施個一個兩天,就算沒人來救助,也有多點時間自救,卻沒想到這小子竟然似是看透了這一點,只給了短短幾個時辰的功夫。

  屏風裡地兩人也不再與他說話,帶著陸中平從另一個門走出屋來。

  “公子,若這林三不肯交出配方,我們該當如何?”華服公子旁邊那青年道。

  公子淡淡一笑,眼中閃過一絲厲芒:“我們得不到的。別人也休想得到。若這林三不肯交出,你便直接──”

  他對那青年打了個眼色,眼中的那絲殺藝,卻怎麼也抹不去,那青年急忙應是。

  “對了,那蕭大小姐那邊,你去放出些消息,就說這林三已經將配方交給我們了,現在正在接受我們的款待呢。”公子臉上露出一絲輕輕的笑意:“記住,是‘不小心’才讓大小姐聽到哦。”

  那青年眼中一亮,急忙抱拳道:“公子高明。”

  公子一笑,看了他一眼道:“這個蕭大小姐性子剛烈,你若是用強佔了她,怕是要引起反彈出些意外。也難為你想出那法兒,既能佔了蕭家,又能讓她死心塌地。那程德的兵馬已經在山下了,你隨時一聲招呼,便可以演上一出好戲了。好好幹吧,我不會虧待你地!”

  青年急忙道:“屬下與家父能有今天,皆是公子府上所賜,為了公子,便是赴湯蹈火,屬下也絕不推辭。”

  公子微微一笑道:“你父親跟著我父王有多少年了?”

  青年恭敬道:“家父自十歲時候便跟著王爺,如今卻也有四十個年頭了。”

  公子點頭道:“你們的忠心,我與父王皆是看的清楚。讓令尊在這蘇州織造上待了八年,卻也委屈了他,但你知道,這蘇杭兩省乃是天下富庶之首,這蘇州織造更是重中之重,一般人去,父王是絕不放心啊。等眼下這事辦成了,我便與父王說上一說,在皇上面前保上一本,明年這金陵府尹地缺,便為他留著了。”

  青年感激涕零,伏跪在地上道:“謝王爺隆思,謝小王爺隆恩。”

  公子微微一笑,還沒說話,卻見那陸中平匆匆跑了過來,急促道:“公子,大事不好了,那蕭大小姐她──”

  “蕭大小姐怎麼了?”青年驚道。

  陸中平在二人面前輕輕說了幾句,二人皆是一驚,急忙向那囚室行去。

  林晚榮被困在了這室中,連大小姐那邊也回不去了,心中的鬱悶可想而知。他在房裡來來回回的走來走去,正苦惱間,卻聽吧嗒塔一聲,房門被人打開了。

  他正在煩惱,以為是那人又派人來勸解。連頭也沒回,不耐煩道:“時辰還沒到呢,你又來做什麼──”

  話還沒說完,便聞香風一陣,一個嬌俏的身影眨眼便到了自己面前:“公子──”

  這聲音聽著有點耳熟,仔細一看,絲巾蒙面。卻是前夜被劫那晚被陸中平稱為師妹的女子。

  “你是──”林晚榮疑感道。

  那女子拉下蒙面絲巾,林晚榮吃了一驚:“秦小姐,怎麼是你?”眼前這人竟然是秦仙兒。

  素仙兒拉住他手,急道:“等以後再與公子解釋,我這便帶你出去。”

  日啊,真是救苦救難的觀世音菩薩啊,林晚榮恨不得抱住這秦仙兒親上一口,屢次預警。又舍命相救,除了以身相許,再也沒有更好的報答辦法了。林晚榮絲毫不因為自己要被MM所救而感到丟臉,時代不同鳥,男女都一樣,他很大方的想道。

  素仙兒拉住他地手急急往外走去。感受著掌中小手的細膩與滑嫩,林晚榮地淫心便又上來了,竟伸出手指在那小手掌中輕輕一滑。

  秦仙兒臉上一紅,看他一眼,輕哼了一聲。林晚榮打了個哈哈道:“不好意思,習慣了。”

  將門打開。卻見門口一個白蓮教徒軟軟的躺在地上。頸間鮮血橫流,竟是被一劍割斷了喉嚨,再觀那秦仙兒竟無絲毫詫異之色。

  這應該便是她幹地了,林晚榮心道,這小妞,在妙玉坊看著溫柔嫵媚,沒想到手段也不是一般地狠啊。

  夜色已黑,林晚榮望著遠處蕭玉若囚室處,聚集了數人,心裡打了個突。這個驕傲的大小姐,別是出事了吧。

  他剛想說話,便覺得身體一輕,竟然是被秦仙兒捉起,身形騰空地飛躍起來。這秦仙兒動作溫柔體貼,與被那陸中平抓住的感覺好上千倍萬倍。林晚榮將身子一倒,竟緩緩靠在了秦小姐身上。

  這人,忒地無賴了些。秦仙兒臉色羞紅,瞪他一眼,見他一副享受模樣,自己這一嗔怒,對他竟然是絲毫沒有影響。

  這便是詩詞歌賦無一不通的那個蕭家家丁麼?秦仙兒迷惑了。

  秦仙兒身影飛快,三下兩下便躍到了一處廢棄的井中,這井甚深,卻是正處在宅地正中。林晚榮愣了一下,怎麼不往遠處跑,偏要來到這賊窩正中?

  秦仙兒見他神色疑惑,輕輕一笑道:“那外圍頗多警戒,一時難以脫困,便讓他們以為你已被救走,可絕對想不到你還會停在這裡。公子稍待,我去去便回。”

  這難道就是所謂的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我日啊,這小姐不是拿老子的性命開玩笑嗎?這有些老子玩不起啊,要是再被抓到了,那可就是死無葬身之地了,林晚榮心裡撲撲直跳,急忙拉住她手道:“小姐,別玩我好不好,我有心臟病地。”

  秦仙兒掩唇一笑,道:“你方才那般作惡,怎麼不說有病?”

  林晚榮老臉難得地紅了一下,但他是久經考驗的厚臉皮,便死皮賴臉的拉住了秦仙兒小手道:“這枯井之下,群狼之中,我們兩個坐在一起,說說話,聊聊天,看看月亮,私定一下終身,不也美好的很麼?幹嘛急著走啊!”

  秦仙兒心裡急跳了一下,對他這種天馬行空的思維方式極不習慣,臉上浮上一層淡淡的紅暈,心道他這人臉皮也不知道是怎麼長的,這般話兒竟然隨口說來,也不知有多少女子上了他的當了。

  想到女子,她心裡便有些不舒服,那日沒殺的了肖青璇一直是她的遺憾,只是看林晚榮這麼急切地拉著自己的手,她心裡好受了點,便溫柔道:“公子知道我地身份嗎?”

  林晚榮在她小手上輕輕摸了一下,道:“當然知道啊,你不就是秦淮河畔妙玉坊中那美如天仙的小花魁秦仙兒小姐麼?我對你很崇拜的。”

  他這馬屁端地狠毒,被他又摸又捧,秦仙兒臉色通紅,有點不敢說話了,良久才道:“那你知道我另一個身份嗎?不瞞公子你說,我是這白蓮教中人,別人都叫我妖女。”

  “妖女好啊。”林晚榮大咧咧說道:“我見過什麼貞女、盪女、淑女、熟女、卻還沒見過妖女呢,越妖我越喜歡。”

  聽了這話,泰仙兒縱是狐媚的妖女,卻也忍不住臉上大臊,心道這人壞透了,偏還自己心裡透著歡喜,也不知是中了什麼邪氣了。

  “不過白蓮教嘛,我不喜歡。”林晚榮眼裡閃過一絲怒火,哼了一聲,又看了秦仙兒一眼,調笑道:“白蓮教的妖女嘛,我卻是越看越喜歡。”

  “公子──”秦仙兒吃不得他這般肉麻無恥的話語,臉色羞紅似要滴下水來,輕聲道:“我是這白蓮教中人,待會兒他們不見了我,便要懷疑我的。”

  “懷疑就標疑,大不了反出這白蓮教,反正這白蓮教也不是什麼好路數,總有一天我要滅了它的。”有了這妮子,還怕個屁的白蓮教,老子沒武功,偏要找些武功高的美女護身,氣死那些賊子。

  “公子快莫要如此說話。”秦仙兒一驚道:“我與白蓮教似水相依,若是沒了白蓮便沒了我。”

  見她如此驚恐,林晚榮也不忍心再說,大不了以後幹白蓮教的時候,先把這妮子幹得在床上起不來,那樣她見不到也就不用為難了。

  “那你快去吧。”林晚榮說道。

  秦仙兒嗯了一聲,卻又聽他道:“對了,我方才見那邊甚是吵鬧,是不是大小姐出事了?”

  秦仙兒望他一眼道:“你就這麼關心這蕭大小姐麼?”

  見林晚榮點頭,秦仙兒緊緊握了握小手,眼中卻閃過一絲厲芒道:“她,死了。”
作者: lovie    時間: 2009-3-29 15:31

正文 第一百一十二章 情根深種

“什麼?”林晚榮大吃了一驚,簡直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這個消息太意外了,意外的令人難以置信,他深深吸了口氣,望著秦仙兒道:“你確信她死了?這,這怎麼可能?”

  泰仙兒神色冷了下來,道:“死了便是死了,難道還會有假的不成?”

  林晚榮見她神色認真,不似作假,心裡一咯,不會吧,那丫頭真的死了?日啊,不久之前還在和老子鬥嘴,怎麼轉眼之間竟然死了?忽然想起自己被帶走之前,大小姐那一聲充滿了關懷的驚呼,林晚榮只覺得心裡沉甸甸的,若是大小姐真的死了,那蕭家怎麼辦,玉霜又怎麼辦?那小丫頭還不哭得死了過去?想想都心疼啊。

  林晚榮覺得自己心裡很是難受,這麼長時間以來,和這個小妞吵吵鬧鬧,能對上眼的雖沒有幾次,卻已結成了深厚的戰鬥友誼,怎麼忽然之間就沒了呢?

  想起打她屁股時的情形,想起她驕傲的樣子,林晚榮嘆了口氣,他的心逐漸冷了下來,眼神也深邃了許多,鬆開了秦仙兒的小手,沉聲道:“秦小姐,請你告訴我,大小姐是怎麼死的?”

  秦仙兒沒有回答他的話,只望著他道:“你真的就這麼關心蕭大小姐麼?”

  林晚榮鄭重的點點頭道:“是的,她是我的朋友,我當然會關心她。她被白蓮教虜來,又死在這裡,那便與白蓮教脫不了幹系。我林晚榮在此發誓,不滅了白蓮教,我誓不為人。”

  秦仙兒聽他發誓,鼻子一酸,淚眼婆娑的望著他道:“公子,仙兒也是白蓮教中人。你便也要滅了仙兒麼?”

  林晚榮見她神情楚楚可憐,忍不住嘆了口氣道:“你和他們不一樣,他們濫殺無辜。殘害百姓,是死有余辜。”

  秦仙兒咯咯一笑,臉色卻是慘白,淒道:“公子。你錯了,仙兒是白蓮教的妖女,殺的人比他們還多,這身上的罪惡,便是十輩子也洗不請了。你若是要誅殺他們,便要連我一起殺了。”

  日啊。這丫頭怎麼這麼愛鑽牛角尖呢,林晚榮很是無奈,道:“仙兒。你為什麼會加入這白蓮教呢?”

  “我師父便是這白蓮教主,我不入白蓮,誰入白蓮?”秦仙兒神色淒慘,輕輕說道。

  “你師父她待你好嗎?若是不好,我們便反了她。”林晚榮邪惡教唆道。

  “我自小便是師父養大,她老人家待我恩重如山,我怎麼能反她?便是殺了我。我也不能背叛師父。”秦仙兒堅定的道。

  林晚榮有些頭疼,這事兒還真是不好辦了。若是幹掉了白蓮教,這仙兒便要傷心,若是不幹掉白蓮教。不僅那玉霜傷心,就連自己也是心裡難安。

  秦仙兒見他久久不說話,淒然一笑道:“公子,你這是嫌棄仙兒了麼?”

  林晚榮拉住她手道:“仙兒,你這是說的哪裡話,你這樣拼了性命的救我,我感激還來不及,怎麼會嫌棄你呢?”

  秦仙兒幽幽嘆了口氣道:“你只是感激我對你地救命之思,別的卻都說不上了,對那大小姐卻是情深義重。”

  林晚榮覺得頭腦有點混亂,這大小姐的死訊,讓他腦袋裡像是進了漿糊,蕭家怎麼辦,玉霜怎麼辦,蕭家地大小事務怎麼辦,香水怎麼辦?日啊,平時沒留意到這個小姐的重要性,今日出了這事,方才明白,這大小姐死不得啊。

  秦仙兒見他神色痴痴呆呆,心裡更是酸苦,嘆道:“公子,若是仙兒死了,你也會這樣傷心麼?”

  “別說傻話,”林晚榮輕道:“你長得漂亮,又武藝高強,不會死的。”

  “我是說、如果有一天我死了,你是不是也會一樣的傷心?”泰仙兒望著他道。

  林晚榮不知道該怎麼跟她說,驟然躲聽這大小姐地死訊,他哪裡還有心思跟這秦仙兒調情,他苦笑了一下,道:“仙兒,你能不能告訴我、到底是誰殺了大小姐?”

  秦仙兒望著他冷笑道:“你真的想知道麼?”

  林晚榮點頭,秦仙兒臉上浮起一絲奇怪的笑容道:“既然如此,你便看清楚了,殺死大小姐那人,遠在天邊,近在眼前。”

  “什麼?是你?”林晚榮驚道,這個諧息比大小姐之死,更讓他吃驚。

  秦仙兒鄭重點頭道:“沒錯,是我。”

  林晚榮懵了,他覺得自己的腦子已經不夠用了,枉他自稱聰明絕頂,卻也沒有辦法推斷眼前的事。秦仙兒殺死了大小姐?這他媽都是哪跟哪兒啊。

  林晚榮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他一再的告誡自己,冷靜,冷靜,這事肯定不是那麼簡單。“你為什麼要殺大小姐?”林晚榮強迫自己平心靜氣下來,這個丫頭沒有殺大小姐地理由。

  “你被師兄他們押過來,我沒有辦法,只好用那調虎離山,給蕭大小姐下了毒藥。待到她毒發,趁他們過去察毒之際,我便來救你。”秦仙兒平靜的道。

  林晚榮惡汗,這麼說,你這調虎離山之計卻是為了救我?他苦笑道:“秦小姐啊,你用什麼藥不好,為什麼偏要用毒藥呢,那會死人的。用蒙汗藥不行麼,這個是行走江湖必備用品吧,連我手裡都有些呢。”

  秦仙兒哼道:“我是白蓮教地妖女,只會殺人,不會救人,手裡的也只有毒藥,哪會用什麼蒙汗藥。我手上沾的鮮血多了,再多這一點,也沒什麼了不起。我與那大小姐並無絲毫瓜葛,我殺她一命,救你一命,她也值了,怨只能怨她自己命薄了些。”

  林晚榮嘆道:“你怎麼能夠隨便殺人?你殺了她,救了我。卻不是陷我於不義麼?唉,與其這樣,我這命不要也罷。”

  秦仙兒忍住眼淚道:“我是白蓮教的妖女。做的邪事多了,也不多這一件,即便是她活過來,我也還是一樣要殺她的。”

  這還真他娘地是個妖女啊。你這一殺,叫我如何自處,林晚榮心裡暗嘆、老子本來以為自己很神奇,從來不按套路出牌,卻沒想到這個妖女仙兒比老子還邪啊。

  秦仙兒見他神色。心裡的倔勁更上來了,哼道:“我殺她有什麼了不起?便是那夜救你的那女子,我也一樣要殺。”

  “你還要殺肖青璇?”林晚榮被她殺的煩了。聲音大了些道:“既然如此,你便把我也殺了吧,省著我心煩。”

  秦仙兒愣了一下,眼眶裡淚珠打轉道:“她叫肖青璇?你便這樣維護著她,連自己性命也不要了麼?”

  這丫頭,到底在想些什麼啊。整天殺殺殺地,都快成女魔頭了,在那妙玉坊的時候,不是挺好一個女孩子麼,怎麼回到了這白蓮,卻變得這樣野蠻,這白蓮教,還真他媽邪門了。

  “說不出話來了吧?那肖青璇。我一定要殺。”秦仙兒眼中射過一絲厲芒道。

  “殺殺殺殺,殺個沒完了。為什麼要殺她?是不是吃醋了?”林晚榮大聲道。

  秦仙兒臉上一紅,道:“想殺便殺,哪裡和吃醋扯的上關系?”

  看她樣子,誰還不知道,這丫頭啊,醋性未免太大了些,林晚榮嘆道:“好了,以後別再隨便殺人了。把那解藥給我吧。”

  “什麼解藥?”泰仙兒道。

  “什麼解藥?這還不明白?大小姐地解藥!”林晚榮說道。

  “那是烈性毒藥,沾之即死,沒有解藥地。”秦仙兒道,末了卻又小聲加了句:“就算有解藥,我也不會給的。”

  “既然如此,你把那毒藥給我一份吧。”林晚榮道。

  “你要毒藥幹什麼?”秦仙兒一驚。

  “我吃著試試啊,看看會不會死。”林晚榮無奈的道。

  聽說他要以身試毒,秦仙兒淚珠吧嗒吧嗒的掉落下來,泣道:“為了她,你寧願不要了性命?”

  林晚榮又好氣又好笑,這丫頭,要說吃醋,也還輪不到你啊。想想自己與這秦仙兒相交的過程,在妙玉坊每日與她相對,卻沒想到她對自己已經是情根深種了,不僅三番兩次的預警,這次又是親身涉險相救,單就這份情意來說,他感激不盡欣喜不已。只是這小姐的醋性也太大了些,若真是要了她,那家裡還不鬧翻天了?

  唉,被美女倒追,卻原來是這麼件痛苦的事情啊。他無奈的搖頭苦笑,說道:“秦小姐啊,我與這蕭大小姐並非你想親地那樣。我和她只是泛泛之交,沒什麼瓜葛,你也知道,她是蕭家大小姐,我是蕭家的下人,我能不救她嗎?”

  “當真?”秦仙兒心裡好受了些,急忙抬起頭道,臉上的淚珠兒還沒擦去,有如梨花帶雨,好看之極。

  林晚榮看得呆了一呆,心道,這丫頭,美成這樣,說她不是妖女,還真沒人信。

  “放心吧,我與她之間,除了吵架就是吵架,沒有你想象地那樣齷齪。”林晚榮笑道。

  “你才齷齪呢。”秦仙兒羞澀道。

  “那解藥拿來吧。”林晚榮伸出手道。

  秦仙兒委屈的哼了一聲道:“你怎麼知道我有解藥?”

  林晚榮聽她語氣,心中頓時大喜,急忙大方的拉住她的手道:“因為我知道仙兒不會那樣隨便濫殺無辜的。”

  秦仙兒嘆口氣道:“公子有所不知,仙兒的確是殺人無數,這手上地性命,連我自己都數不清了。”

  “不管怎麼說,你把這解藥交給我了,那便說明你沒有殺大小姐的心思啊。”得知大小姐沒有死,林晚榮心裡頓時輕鬆了許多。

  秦仙兒搖頭道:“這藥其實不用解藥,一個時辰之後,她便會自動醒了過來。”

  “真的?”林晚榮驚喜道,這丫頭,就喜歡故弄玄虛,真是該打。

  “就算是真的又怎麼樣,她落到師兄的手裡。只怕是連死都不如了,我只願意救你,可不願意救她。”秦仙兒嘟著嘴道。林晚榮心裡陣陣惡汗。暗道這小妞的心思可真是不可琢磨,為了一個莫名其妙的原因,就要殺一個素不相識的人。

  秦仙兒又哼了聲道:“這次她地命算是公子救的,下次。我還是要殺她的。”

  神啊,饒了我吧,這小姐吃醋可不是一般地強啊,最要命的是,她的功夫比老子強上千倍萬倍,難道真要找個野蠻女友?可是巧巧怎麼辦。玉霜怎麼辦?這兩個小丫頭都是老子的心肝寶貝,遇上秦仙兒這醋壇子,她要是萬一不高興。喀察嚓兩下,老子真是要痛苦一輩子地。

  見林晚榮愁眉不展的樣子,秦仙兒嘆了口氣道:“公子,你是不是很討厭仙兒?”

  林晚榮實話實說道:“仙兒,你現在這個性格,與你在妙玉坊時相差太大。我確實不知道哪個才是真正的你。”

  秦仙兒道:“自然這個才是真正的我了。在妙玉坊時要人前做戲,沒有多大樂趣。”

  林晚榮眉頭一苦,秦仙兒卻是嘿唾一聲輕笑道:“公子不必擔心,仙兒與你在一起時,是真的開心,絕無虛假。”

  你開心了,我卻苦了,林晚榮見秦仙兒笑的像個小狐仙似地。心裡卻是騰的生起一股怒火來,你這丫頭,吃醋了便要殺人,要不教訓一下你這小姐,老子以後還不知道擔多少驚受多少怕呢。若不是眼下暫時沒空,老子定要把你弄上床去,管你什麼俠女高手,叫上幾聲哥哥老公,便統統向老子投降,林晚榮齷齪的想到。

  他雖不會武術,但是對付秦仙兒這樣地女高手,卻是大大的有一套,當下便大有深意的看了她一眼道:“仙兒,你若是這樣以後胡亂殺人,可就真的沒人喜歡你了。”

  秦仙兒嘆道:“我也不想胡亂殺人,可是沒有人管住我,我這個毛病可改不過來。“她眼裡閃爍著狡黠的光芒,輕聲道:“要不然,公子,你讓仙兒陪在你身邊,管管我這個毛病吧。”

  “好啊。”林晚榮舉五肢讚成,有這樣一個武林高手又是一個絕世美女跟在在身邊,要多拉風那就有多拉風。

  “可是,我是白蓮教的妖女。”秦仙兒哀怨道:“跟在你身邊,怕是連累了你。”

  林晚榮嘿嘿一笑道:“那你脫離了白蓮教便成了。”

  這話卻是觸動了秦仙兒地心事,她深深看了林晚榮一眼,低下頭去,神色幽怨間,從那個心狠手辣的妖女,卻又變成了一個深閨怨婦。

  “公子,等諸事了了之後,仙兒便永遠跟在你身邊好不好?”秦仙兒忽然抬起頭來,充滿期冀的道。

  林晚榮拉著她的小手,點頭道:“嗯,到時候,我們一起笑傲江湖。”

  咯咯,聽他大言不慚的瞎吹,秦仙兒卻是掩住小嘴嬌笑了起來,心中卻覺得,與他這般的說話特別的快活。

  秦仙兒與她說話,已經過了盞茶的功夫,知道自己再不離去的話,便會引起別人的疑心,她咬了咬嘴唇,對林晚榮道:“公子,我要上去了。”

  林晚榮輕輕點頭,本來還想說什麼請她好好照看一下大小姐的話,只是想想這小姐的手腕,還是算了吧。

  秦仙兒深深望了他一眼,面含羞澀道:“公子,你在這裡等著我,我一定會回來的。”

  林晚榮見她神色嬌羞嫵媚,心道,這才溫柔嘛,卻聽她又輕輕道:“肖青璇那狐媚子,我是一定要殺的。”

  撲通,林晚榮當場栽倒,都這時候了、這小姐還不忘吃醋,也算是絕了。

  蕭大小姐的囚室中,華服公子鐵青著臉站在原處,他身後立著陸中平二人,俱是禁若寒蟬,不敢說一句話,床上卻是躺著昏迷不醒的蕭玉若。

  “中平,你說換班的巡守看到蕭大小姐的時候,她已經躺在床上昏迷不醒了?”華服公子旁邊那青年道。

  “是的。中間沒有發生過任何異常動靜,大小姐也一直沒塔任何人動過她。二師妹剛才來為大小姐檢查過,只是昏迷了過去,一個時辰之後自會醒來。”陸中平道。

  “晚了,晚了。”華服公子威嘆道:“好一招調虎離山。那林三恐怕此刻早已走的遠了。”

  華服公子旁邊那青年道:“只是此人為何單單劫走林三,卻不帶走大小姐呢?林三只是一個粗鄙的家丁,他能有什麼價值呢?”

  “莫不是也是為了那秘方?公子,我們近日在金陵城中做了幾家大戶,皆是遇到了一個神秘的白衣女子阻攔,那日劫走這林三,那女子連命都不要了去救他,莫非就是她所為?”陸中平道。

  華服公子吃了一驚道:“若真是這樣,此處恐怕已經暴露,已不是久留之地。陸中平,你帶著你教裡的人先撤。另外通知程德手下人馬,計劃提前,讓他們往這山上沖。那林三,便等日後再收拾吧。”

  他又看了身邊那華服青年一眼,笑著道:“今日便是你和這蕭大小姐洞房花燭了,本王就祝你們百年好合了。”

  “謝小王爺。”那青年感激的道,三個人一起大笑起來。
作者: lovie    時間: 2009-3-29 15:40

正文 第一百一十三章 我要和你雙修

林晚榮在井下枯坐無聊,心裡還是很有些擔心那蕭大小姐,只是眼下他也沒什麼好的辦法,只有等待二字。

  反正枯坐無聊,不如找點什麼東西來玩一玩。他在懷裡搜了一下,除了幾兩碎銀之外,便只有那本春宮畫冊了。

  他將那春宮畫冊拿了出來,借著淡淡的月光仔細斟酌起來、越看越是心痒痒,這小冊上的人物在月光下身影淡淡,偏就神態活靈活現,惹人遐思。

  媽的,花樣可真多啊,估計畫這小冊的人便是在床上邊幹邊畫的,太他媽逼真了,以後要和巧巧好好的試試,他臉上泛起一絲淫笑,別人都是借月光讀聖書,他卻是借月看黃書,也真有些淫的境界了。

  正看的高興,卻聽一陣香風吹過,一個白色身影落下井來,含笑站在自己面前。

  “肖小姐,是你?”林晚榮一喜,剛走一個高手,又來了一個高手,老子今天想被抓都難了。他奇怪的道:“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裡?”

  肖青璇笑道:“那個秦仙兒對你不賴,拼了命的救你,你可要好好報答她啊。”

  林晚榮道:“你都看到了?”

  肖青璇點頭道:“我來的有些時候了,見你被困在那房間,便想去看看你,卻沒曾想被人搶先了一步。”

  林晚榮知道她說的是秦仙兒,便點點頭笑道:“秦小姐待我不錯,肖小姐卻也不差。我總覺得我長得太帥,這是個大麻煩。”

  肖青璇與他在一起的日子不少了,早已習慣了他的自吹自擂,當下當作沒聽到般道:“我卻不是專門為了你來的,這白蓮教的妖人作惡多端,人人見而誅之。”

  “我知道。你是順便,順便而已。”林晚榮嘿嘿一笑道。

  肖青璇臉上有些發熱,見他手裡的畫冊,急忙轉移話題道:“你拿的是什麼東西,看的這麼專心?”

  原來那畫冊他還拿在手裡,林晚榮見也躲不過,索性大大方方笑道:“我在做些研究。”

  “研究?什麼研究?”肖青璇知道他地古怪玩意兒多,還道他又是在研究那香水類似的東西呢,便好奇的道:“能不能先給我看看?”

  林晚榮面色古怪的道:“給你看看可以,但你待會兒可別怪我。”

  肖青璇奇怪的道:“你既是做些研究。我又怪你幹什麼。”

  她自林晚榮手中接過小冊,只瞥了一眼,便已臉色羞紅,輕啐道:“你這人──恁地壞了些,竟看這些東西,還騙我說在做什麼研究?”林晚榮嘿嘿一笑道:“這夫妻之事,卻是天道,我研究些天道,能有什麼錯?”

  明明是件流氓之事,卻被他說地義正嚴詞,肖青璇雖害羞,卻也不禁莞爾,心道。這世界上,恐怕也只有他敢這樣大言不慚的說出來了。

  目光無意識的又落在了那小冊之上,肖青璇神色先是害羞,接著好奇,最後竟是鄭重無比。

  林晚榮見她看那小冊看的津津有味。心裡很是有些奇怪。她怎麼也對這小冊感興趣,還在我面前旁若無人的看了起來?莫非是找到知音了?還是女知音?這月下看黃書,還是一男一女、日啊,想不發生點什麼都難啊。

  肖青璇神情鄭重地道:“你這畫冊是從哪兒來的?”

  林晚榮心道,怎麼,要刨根問底啊,當下答道:“是我一個朋友送我的。”

  肖青璇嘆了口氣道:“你身有如此寶物,卻偏不自知,真是被你這人氣死了?”

  “寶物?這不就是一本黃──一本畫冊。能是什麼寶物?”林晚榮奇怪的道。

  肖青璇又好氣又好笑,只覺得他平時多麼精明的一個人,怎麼在這事兒上就犯傻了呢。她望著他微笑道:“這是一門神秘的雙修法門,不分年紀皆可修煉。”

  雙修?日啊,這個名詞可熟的很,貌似魏老頭也曾經說過一次,但那時他也沒在意,此時在這肖青璇口中說來,自然意義非常了。

  見肖青璇在這月光之下,神色溫柔,貌美如花,林晚榮心裡急跳,媽的,管你什麼魔女俠女,該調戲的一個也不能少,當下厚著臉皮裝糊塗道:“雙修?雙修是什麼?肯小姐可否為我詳細解釋一番?”

  肖青璇見他眉間奸笑,便知道這人是揣著明白裝糊塗,臉上一紅,惱道:“你這人,怎麼這麼不老實,這都什麼時候了,你還沒點正經。”

  林晚榮嘿嘿道:“我只和你這樣,對別人我從來都是不假辭色的。”

  這話兒聽得心裡歡喜,肖青璇心裡跳了兩下,哼了聲道:“你怕是與那秦仙兒也是如此說話吧。”

  林晚榮心道,老子這是美男計兼甜言蜜語攻勢,兩者夾攻之下,任你是石女,也要乖乖的開花。他裝作正色道:“這雙修之術有個什麼用途嗎?”

  肖青璇望了他一眼道:“這雙修之術,正適合你這種沒有內力基礎的人了,不用下苦功,來的又快,最是適合你這種喜歡偷懶地人。”

  林晚榮苦笑,我有你說的那麼不堪麼,見肖青璇臉上含笑,知道她是在報復自己方才對她的調戲,便也微微一笑看著她。

  “只要你尋到了武功高強的女子與你雙修,對你兩人都會大有好處。”肖青璇接著說道。

  林晚榮哦了一聲道:“有多大好處呢,能不能像你這般高來高去,隨便殺人?”

  肖青璇白他一眼道:“我也沒試過,又如何知道?總之對你是大有好處就是了。”

  “你也沒試過?”林晚榮大驚道:“我也沒試過哎,這樣吧,趁著今晚夜黑風高,我們大家又都有空,不如一起做個研究好不好。”

  肖青璇怒瞪了他一眼道:“你胡說些什麼。當我是好欺負的麼?”

  林晚榮心裡暗嘆一聲,媽地,你們都是不好欺負地,就只有我是好欺負的,這雙修功也不知道有多大神奇,能不能讓我變成不好欺負的。

  他想到了這些事,便沒了調笑的心思,淡淡嘆了口氣道:“我只是與你開個玩笑,我一向喜歡與你開玩笑,你又不是不知道。”

  這泡妞的甜言蜜語大法。林晚榮深得其中三味,被他用來竟是無處不在。肖青璇想想,與他交往以來,被他佔便宜地次數多不勝數,也不在乎這一次了,又見他默默不語的樣子,心裡也不好受,便道:“你不要對我說些輕薄話,我們兩個好好說話。”

  林萬榮嘿嘿笑道:“不與你說些輕薄話。我去對別人說好了。”

  “是秦仙兒麼?”肖青璇咬咬牙問道。林晚榮哈哈一笑,卻沒有說話。

  肖青璇輕嘆一聲道:“秦仙兒對你情深義重,你可要好好照應她。”

  林晚榮心裡很有些感慨,那個妖女秦仙兒口口聲聲說著要殺肖青璇。肖青璇卻還處處為她說話。回想與肖青璇相識以來,除了第一次見面被她殺個半死之外,其他的時候,這丫頭卻還是有些溫柔的。

  肖青璇嘆了口氣道:“我們在這井下說了些話兒,那白蓮教的賊人也應該退地差不多了。我們這便出去了吧?”

  林晚榮疑感道:“白蓮教跑了?”

  肖青璇點點頭道:“你被人救走了。他們以為這個地方已經暴露,豈有不走之理?”

  林晚榮一驚道:“那大小姐呢?”

  “不太清楚,應該也被白蓮教帶走了吧。”肖青璇淡淡道。

  被白蓮教帶走了?那可麻煩大了,之前兩個人在一起,還能有個互相的照應和安慰,現在她被白蓮教帶走了。以後再到哪裡去尋她呢。

  肖青璇見他神色低落,忍不住笑道:“你對這個蕭大小姐倒也不薄。放心吧,她沒有被帶走,留下來了,山下來了大批的官兵,他們好像是準備演一出什麼好戲呢。”

  “官兵?”林晚榮道:“他們是來救大小姐地麼?”

  肖青璇搖頭道:“這個我就不太清楚了,但這些官兵都是江蘇都指揮使程德手下的綠營。”

  程德?蕭大小姐地面子這麼大,能請的動都指揮使大人?這裡面透著古怪!

  林晚榮搖搖頭道:“這裡面恐怕有些蹊蹺,肖小姐,大小姐還在那囚房裡嗎?”

  肖青璇點頭道:“放心吧,你那個大小姐,還在裡面呢。白蓮教在金陵作惡多時了,程德一直沒有動作,偏偏這蕭大小姐有難的時候,他便出現了,而且動作如此迅速,我到這裡都花費了一番手腳,他又是如何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找到這白蓮教的巢穴的?”

  聽她這一番話,林晚榮更肯定這裡面有問題,也更擔心蕭大小姐。二人急匆匆出了廢井,卻見院子裡空空,白蓮教的那些人連帶著那華服公子,全部都不見了。

  “這倒是怪了,秦仙兒怎麼也跑了呢?”林晚榮問道。

  肖青璇白他一眼道:“被她那些師兄師妹看著,她就是想來找你也不行啊。”

  林晚榮心裡著急,拉住肖青璇,急急向大小姐那囚室行去,走不了幾步,便看見一個鬼鬼祟祟的人影踏進了囚室,看那身影,似乎是陸中平。

  林晚榮心裡一咯,媽的,別是這家伙垂涎大小姐,要對她動手了吧,日,老子來地可正是時候啊。二人腳步匆匆,距那囚室還有一半的路程的時候,卻見陸中平又出來,整個過程不過數十秒的功夫。他行色匆匆,往囚室望了一眼,嘴角卻浮起一絲得意地冷笑。

  正在此時,山下卻傳來一陣廝殺聲,火把熊熊中,數千兵馬旗幟鮮亮的殺上山來。

  “白蓮匪徒,速速放下蕭大小姐束手就擒,饒你不死。”那兵馬中一個公子模樣的人高聲喊道。距離隔著太遠,看不清楚面目。

  媽的,這樣沒營養的話你也說地出來,被你這樣一喊,那匪徒不跑才是怪事呢。那肖青璇卻是冷哼了一聲道:“一丘之貉。”

  兩個人這一耽擱間,卻見那陸中平已經走得遠了。林晚榮擔心大小姐,急忙闖進囚室,肖青璇動作更快,先他之前進入石室。

  室中空曠,林晚榮一眼便看見那蕭大小姐神態安詳地躺在床上。除了沒有蘇醒之外,卻未見任何異常。他心裡舒了口氣,總算大小姐沒事,一個時辰過了,她也應該馬上就要醒了。

  肖青璇靠身處卻是一個香爐,爐中點著一炷香,似是剛剛燃上,裊裊香煙方才升起,還沒來得及蔓延。肖青璇離得最近。輕嗅了幾口,只覺香火中有一種妖異地香味,撩撥的她心神難寧。

  “卑鄙──”她急忙長袖輕掩,將那香火熄滅。臉上卻泛起兩抹妖異的紅色。

  “怎麼了?”林晚榮急忙問道,他此時正站在大小姐床邊,那香火離二人還有一段距離,又被肖青璇迅速的撲滅了,林晚榮沒有聞到那味道。故沒有感覺。

  肖青璇道:“這裡不安全。我們快些離開。”雖然山腳下已經有官軍沖來,但是林晚榮和肖青璇都知道,這裡面必然有著奸詐,二人自然不敢怠慢,林晚榮拉起大小姐,便往自己身上扛去。

  正在此時,大小姐嚶嚀一聲,竟是緩緩睜眼開來,顯然是那藥效已過,秦仙兒那丫頭還真沒騙人。

  大小姐蒙蒙然看了一眼。見立在眼前的人青衣小帽,笑得那麼討厭,可不就正是那個討厭的林三麼?她欣喜的道:“林三,你回來了?他們沒把你怎麼樣吧?”

  “我沒事,他們請我去吃茶來著。大小姐你沒什麼事吧?”林晚榮輕鬆道。

  大小姐搖了搖頭,看見一個美麗高雅如仙子般的女子站在自己身前,不由得吃了一驚道:“林三,她,她是誰?”

  “她是我一個朋友,我請來幫忙的。那些賊人已經被打跑了,我們這就走吧。”林晚榮道。

  大小姐看了肖青璇一眼,還沒說話,便聽見傳來一陣馬嘶聲,一個高亢地聲音叫道:“玉若賢妹,你不要擔心,愚兄這就來救你了。”

  蕭大小姐聽這聲音,吃了一驚、道:“這好像是陶東成地聲音,他怎麼會來這裡?”

  林晚榮心中冷笑,望著大小姐正色道:“大小姐,你是相信我,還是相信那陶東成?”

  大小姐臉上紅了一下,道:“你這人雖然不老實,又喜歡到處佔便宜,但對我蕭家總算還有幾分忠心,我自然是相信你的了。”

  林晚榮無奈苦笑,這小姐啊,夸我之前不忘先損我一通,還真成習慣了。那肖青璇的臉色卻是有些紅,對著林晚榮急道:“程德的兵馬馬上就要沖上來了,我們快走吧。”

  林晚榮點點頭,拉著大小姐的袖子就往外走,出了門口,就見遠處一匹白馬風馳電掣般駛來,騎在白馬上的,正是那個陶東成。

  “玉若,我來救你了。”陶東成邊策馬,邊高聲呼喊著,唯恐別人不知道他是來救人的。

  那個陶東成離自己還有四五十米遠的距離,林晚榮見腳邊有一塊巴掌大的石頭,便順手撿拾了起來,蕭玉若奇怪的道:“林三,你要幹什麼?”

  林晚榮嘿嘿道:“沒什麼,我最討厭這種唐僧了。”他小時候扔石頭是把好手,見那個陶東成威風凜凜沖在最前,距離自己幾人已經不過二十米距離,他便瞄準那馬頭,使勁將石頭扔了出去,正中那馬頭。

  “嘶──”那白馬一聲驚叫,前蹄躍起,幾乎與地面垂直了,陶東成便被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我讓你騎白馬,在老子面靠裝王子。林晚榮打了個勝利的手勢,對肖青璇道:“官兵殺來了,我們快跑吧。”

  “林三,這陶東成像是來救我們的,真奇怪了。”蕭玉若對林晚榮道。

  林晚榮看她一眼,嘆道:“大小姐,你相信我嗎?”

  蕭玉若見他神色前所未有地正經,便點點頭道:“我自然是相信了。”

  林晚榮心道,這小妞總算沒有浪費我那一番擔心,正要說話,卻覺得身體一輕,竟是肖青璇拉住了他與蕭玉若的手,身形騰空向遠處而去。

  陶東成爬起來,看著林晚榮三人的背影,狠狠的踢了一腳。媽的,又是這個林三壞了老子好事。只是這小子不是已經逃走了嗎,怎麼又在這關鍵時候跑了出來?那便宜豈不是讓他白白得了?

  本來一切都是算計好地,他知道這大小姐性子剛烈,若是用強,即便得了手,那蕭玉若也必定會尋死,也得不到蕭家,這才精心設計了這一幕。大小姐何時醒來,香爐何時發揮作用,自己如何在適當地時機趕到,“殺退賊人,救了小姐”,又趁著大小姐“需要”,與她成就好事。這樣蕭玉若心裡沒有那麼多反感,接下來的事情也就順其自然了。可是千算萬算,卻沒料到這個已經“逃跑”的林三會在這個時候回來,還撿了這麼一個大便宜。

  他眼睛通紅,也顧不上大小姐了,對著跟在身後的兵士揮道:“放箭──”

  箭雨又疾又快,向著林晚榮三人飛去,只是三人去勢比箭更快,箭支紛紛落了空。

  林晚榮握住肖青璇的小手,感覺她身上越來越燙,急忙轉頭看去,卻見她額頭汗珠涔涔,臉色通紅,竟似是得了病般。

  “青璇,你怎麼了?”林晚榮急忙道。他對這個肖青璇一向是稱作肖小姐,但此時見她受苦,也不知怎麼,青璇兩個字便輕易的出了口。

  肖青璇眼中閃過一絲安慰,臉上卻是火般滾燙,忍住羞澀緊緊貼在他耳邊道:“快尋個地方,我要與你雙修!”

正文 第一百一十四章 春色

“不──是吧?”林晚榮吃驚道。她這話兒也太詭異了些,剛才在井下與她談起雙修的話題,她還那樣羞澀不堪又橫眉以對,怎麼轉眼間,卻又主動提出了這個問題呢。難道天上真的會掉餡餅?這個餡餅,也未免太大了點吧。

  他聲音大了些,連那邊的蕭玉若也是偏過頭來看了他一眼,又看了肖青璇一眼。她心裡很有些疑感,這個林三與這個天仙般的女子如此親密,他們又是什麼關系?

  蕭大小姐雖然自負美貌,但是在肖青璇面前,卻還是差了幾分。她心裡嘆了一聲,這個惡丁也不知道還有多少奇怪的事情在瞞著自己呢。

  肖青璇臉色潮紅,看他一眼,咬了咬牙,一口氣帶著他們奔走了近一個時辰。雖然是帶著兩個人,但她的速度之快,那些官軍又怎能和她相比?這一番奔跑下來,早已將官兵遠遠的甩在了後面。

  三個人走的卻是另外一條下山的道路,崎嶇不平泥濘不堪,但是在肖青璇眼裡,卻也算不了什麼。急著奔走一番,眼見旁邊一處空曠的山谷,半截處有一個天然形成的巖洞,肖青璇拉著二人而上,入內一看,地方寬敞,地面幹燥,倒是很適合歇腳。

  肖青璇臉色艷紅,看了一眼蕭玉若道:“蕭大小姐,你走了這麼會功夫也累了吧,先休息一會兒。”她說著話,蕭玉若還沒來的及反應過來,便已經被她點了穴道昏睡了過去。

  林晚榮見肖青璇神色不對勁,急忙道:“青璇,這是怎麼回事?”

  肖青璇深深望他一眼道:“那些賊人無恥,竟在大小姐房裡放了春藥,幸虧我發現的早,及時的覆滅了它。加上大小姐又在昏睡中尚未醒來,還沒來得及吸進去,才能僥幸躲過。否則。她也難逃毒手。”

  春藥?奇淫合歡散?我愛一棒槌?林晚榮頓時來了精神道:“這春藥可是個好東西啊、哪裡有賣的?我去買些來防身。”

  肖青璇白他一眼道:“你要那些東西做什麼,卻是拿來使壞的吧?”

  林晚榮厚著臉皮道:“我哪裡還用的著那東西,我站在這裡,便是最強的春藥了。”

  這話無恥地沒邊。肖青璇臉上紅的像是要滴出水來,輕道:“我遇上你,也算是倒了霧。從來就沒遇到過好事。”

  林晚榮想起她剛才在自己耳邊說過的話,心裡痒痒,道:“青璇,你方才和我說地那話兒是些什麼意思?”

  肖青璇長長一嘆道:“我方才說,你和大小姐幸運。逃離了那春藥,可是也有人不幸,卻中了那春藥。”說到春藥,她臉上的羞意,似乎是將這石壁也映上了幾分紅色。

  林晚榮心中一驚,道:“青璇,莫非是你──”

  肖青璇眼中浮上淚珠兒道:“我離那香火太近,吸入了幾口,閉氣已是來不及。這春藥也不知道是誰配出來的,霸道無比,我縱是有些武藝,卻也拿它沒法。我這是前世造的冤孽,卻讓我遇到了你。”

  林晚榮愣了愣,這傳說中的春藥真的有這麼厲害?不就是通過藥物刺激體內地荷爾蒙分泌。從而讓女性產生亢奮的性欲麼?不一定要上床解決的,還有另外的解決辦法,例如自瀆,他很陰暗的想道。

  不過這法兒太過於陰損,有我在此還用得著那笨法?直接來多幹脆。他挺起胸膛大義凜然的道:“青璇,你是為了救我才中了這什麼破毒的,只要能救你,我便是什麼也願意做。”

  肖青璇嘆了口氣一眼道:“你佔了這大便宜,卻還如此說話,分明是沒將我放在眼裡了。”

  林晚榮見她臉色紅潤,臉頰兒上沾滿了淚珠兒,偏又生得貌似天仙,那委屈的神色,叫人看得又愛又憐,林晚榮嘆了口氣道:“青璇,你也知道,我這個人就喜歡和你這樣說話,我們就這樣一輩子說話,好不好?”

  肯青碰眼中淚珠簇簇而下,道:“你這是要與我訂那白頭之約麼?你知道我是什麼人麼?”

  林晚榮搖頭不屑的道:“我不管你是什麼身份,我只知道你是一個女子,是我喜歡的女子,這便夠了。就算你就是皇帝老頭的女兒,我也要把你搶過來。”

  肖青璇輕輕嘆了口氣,道:“便未必如你想的那麼簡單,這世界上,有許多的事情,是不能靠人力來解決的。”

  林晚榮不去理她的話,反問道:“青璇,你覺得我這個人怎麼樣?”

  肖青璇想了想,羞澀道:“有點壞,有點賴皮,有點本事。”

  “只是有點麼?”林晚榮笑道:“這個世界上沒有我林晚榮不敢做的事,你要相信我,更要相信你的眼光。”

  “吹牛皮。”肖青璇心裡的清明在漸漸失去,她望著林晚榮,眼神中有著深深的迷離,道:“我也不知道是怎麼遇見了你,明明知道你不能沾惹,卻還要每天都與你說話,這便是我的冤孽了。”

  她知道自己快要堅持不住了,銀牙輕咬,羞澀地望著林晚榮道:“你喜不喜歡看我的樣子?”

  她的容貌絕美,氣質高雅,有著一種說不出的華貴,望著林晚榮輕輕一笑,緩緩轉動身軀,美絕人寰的身影便像一朵絢爛的牡丹花,盛開在讓這天地之間,為這荒谷增加了無盡的春色,直令日月都失去了顏色。

  “青璇,你是我見過的,最美的女子。”林晚榮看得呆了,喃喃說道。他在前世,風月場所去的也不少,女朋友也有過一打,但是論起容貌與氣質,皆是無人能和肖青璇相比。這倒不是說他忘了巧巧和玉霜,那兩個丫頭也是大大的美人,巧巧溫柔賢淑。玉霜嬌憨爽直,與這個肖青璇的氣質完全不同。肖青璇卻是集絕麗容貌與高雅氣質於一身,說她最美。並不為過。

  “你就會說些好聽的話兒騙我。”肖青璇眼中滿是淚珠,臉上卻帶著甜甜的笑容嗔道。

  她知道今天這一關是躲不過了,面對人生最重要的一次經歷,她有些緊張,卻更想放縱一下自己。自己與他。也許僅有這一夜的緣分,又何必要約束了自己呢?

  她輕輕解開自己高盤地發髻,瀑布似的秀發便如一面光滑的緞子般低垂下來。如墨玉般黑亮,在映入洞中地淡淡月光下,閃爍著誘人的光輝。

  林晚榮與她接觸這麼久,除了第一次誤會外,其余的皆是看到她淡然高貴的樣子,哪曾見過她嫵媚如斯?他輕輕拉住肖青璇的手道:“青璇,能夠遇見你。是上蒼厚待我林晚榮。你真心待我。我若負了你,便天打雷──”

  一只潔白晶瑩地小手卻覆上他嘴唇,肖青璇搖頭道:“不要說,不要發誓,我知道你的心思。”她櫻唇微微含笑,高懸的小巧鼻樑有如玉般晶瑩,粉腮嫣紅,冰肌雪膚,秋水為神,晶玉為骨。雖是羞澀不堪,卻依然高貴出塵,就像是謫在了人間地仙子。

  林晚榮看得陣陣心跳,他不是未經過人事的魯男子,只是在這個美貌如仙的女子面前,竟也難免的束手束腳起來。

  呸啊,你小子真沒出息,沒見過女色麼?話說回來,他泡妞雖多,卻還真沒見過這般的絕色,眼前這個女子便是屬於自己的麼?不管那麼多了,這個時候可不能講客氣,先抱了再說。

  他一把將青璇攬進懷裡,感覺那嬌軀還帶著微微的顫抖,他心裡忍不住地甜蜜愛意,手上加了些勁,便溫香軟玉結結實實地抱了個滿懷。

  肖青璇依偎在他懷裡,渾身陣陣發熱,那春藥的威力已經逐步發作,她抬起頭來望著他,羞澀的眼神,就像一劑最好的春藥,讓林晚榮發狂起來。

  他緊緊的摟著這柔軟如棉的嬌軀,將頭深深埋藏在她秀麗烏黑的長發之中,品嘗著那淡淡的發香。那淡淡的茉莉香水,混雜著一種處子特有的幽蘭體香,如同甘醇地美酒,讓人未飲先醉,透入心扉。

  這肖青璇是林晚榮在這個世界上見到的第一個出色的女子,並且差點殞命於她手上,想想那時候她是多麼的刁蠻傲氣,沒想到有一天竟會與自己這樣的親密。他宛如又回到了那兩人初見的一刻,那一幕幕的場景在他腦間回放起來。

  “原來你是小妞!”林晚榮在肖青璇耳邊輕輕道。

  這一聲便如潤物的春雨,擊入了肖青璇的心扉,她心中一盪,甜蜜之中帶著些羞澀,臉上浮現一個輕笑,在他耳邊道:“你這登徒子──”

  聽到這溫聲軟語,林晚榮頓時血脈賁張,他是典型的下半身決定上半身的動物,只覺得這丫頭話語似是帶著奇異的魔力,他緊緊抱住那嬌嫩的身軀,胯下那小兄弟便瞬間勃起到頂峰,又粗又長,硬硬的抵在肖青璇香臀上,一雙魔手竟緩緩伸向那臀上。

  肖青璇似是被那春藥折磨的失了力氣,又似是嬌羞,竟是倒在他懷裡一動不動,待到那魔手帶著巨大的熱力,撫摸到她肥美的香臀上,她身體一陣篩糠般的輕顫,便軟軟地倒在他懷裡,再也不敢動一下。

  她香臀上的滑膩讓林晚榮愛不釋手,想想她那高貴的氣質,林晚榮更是有一種征服的快感,便盡情發揮了禽獸本性,上下其手,揉揉捏捏,威覺就像是在撫摸著天底下最順滑的緞子銷魂蝕骨。這Y頭,真是迷死人不償命啊!

  肖青璇似乎是回復了一些清明,對著他嫣然一笑,輕道:“相公,我來為你寬衣吧。”

  這一聲相公入耳,林晚榮就像六月天吃了冰其淋,從頭爽到腳。肖青璇嬌軀輕輕顫抖,臉上潮紅一片,輕輕解開他衣衫,露出他強壯的軀體。

  都到這時候了,林晚榮也不與她客氣了,攬住她腰肢道:“老婆,我也給你脫衣服吧。”

  肖青璇嫣然一笑,神態無比的嫵媚,玉臂輕展,嬌軀有如飛天的仙女般一躍而起,光潔如玉的兩只小腿輕輕一踢,外衫便已如一片輕輕的樹葉般脫落到了地上,她身上僅著一身褻衣,粉臂玉腿,讓人升起無限得遐思。

  林晚榮猛地吞了口口水,這脫衣舞,硬是要得啊,以後讓青璇專為我跳好了。

  青藏微微一笑,將滿頭青絲垂泄而下,輕輕望著他,眼中似是有些羞澀,卻又有著欣喜,一舉手,一投足,無不充滿動人的美感。

  那藥力已經盡情發作,她羞澀的將身上褻衣輕輕一扯,絲衣輕輕滑落,便露出她那令所有人痴狂的傲人軀體來。她的身體修長,肌膚如雪般晶瑩,渾然天成。高高的胸膛傲然挺立,雪白似凝脂,兩只潔白的玉兔輕輕顫抖,完美的圓形之上,輕綴著兩點粉紅色的堅挺蓓蕾,在雪膚映照之下,閃爍著誘人的光澤。她修長的雙腿輕輕夾緊,與翹臀隆胸一起,組成一道美妙的凸凹玲瓏的曲線。修長雙腿正中一抹淡淡的黑色之中,玉蕊蚌珠,風流寒露,讓人為之瘋狂。

  藕臂玉足,雪峰翹臀,林晚榮目眩神迷,只覺得自己快要爆炸了,恨不得立即沖上前去摟住她輕憐蜜愛一番。

  肖青璇嬌顏徘紅,一雙明亮的美眸之中,籠罩著一層淡淡的水煙霧氣,她渾身滾燙如火,嬌軀止不住的顫抖著,雖是藥力所迫,但今夜卻是她最為放盪的一晚了。

  林晚榮早已承受不住,他沖上前去,緊緊抱住她那嬌嫩的讓人無比憐愛的身軀,勾起她那滑膩如凝脂的下巴深深注視著她。

  肖青璇羞不可抑,櫻桃般的小嘴半開半合,似是有著無限的誘惑。林晚榮一低頭,便狠狠的吻上了那嬌艷欲滴的兩瓣櫻唇。他口幹舌燥。仿佛一頭惡狼般,狠狠吮吸著美人口中香津,只覺甘美如蜜,齒間留香。
作者: lovie    時間: 2009-3-29 15:51

正文第一百一十五章贈君火槍

  肖青璇“嚶嚀”一聲,只覺得自己像是掉進了一個火熱的爐子裡,渾身輕輕顫抖,臉頰有如火燒。以她的容貌,圍在她身邊的男子們,絕多都比這林晚榮出色,可連她自己也不明白,為什麼會對這個小小的家丁這般著魔?這便是命嗎?

  想起命運,她淚珠越發的多了起來,那最後的情欲之火,徹底燃燒了她,她望著林晚榮,小口裡發出一陣輕輕的呼喚道:“相公──”這是她陷入欲火之前的最後一句話兒,玉露似的腮邊火燒一般紅,像是天邊最瑰麗的彩霞。

  林晚榮將二人衣物舖在地上,摟著肖青璇緩緩倒了下去,肖青璇已經徹底陷入瘋狂之中,她緊緊抱住林晚榮,雙腿夾住他臀骨,早已不知道自己在做些什麼。

  見這春藥烈性如此,林晚榮暗自惱火,這般對待我的青璇,老子一定要把你們這些禽獸碎屍萬段。

  他佔了便宜卻不記人家的好,見肖青璇雙目火紅,便也不再耽擱,緊緊摟著那晶瑩的身子,肉槍一挺,便已進入那幽深緊湊的小道裡,一朵鮮艷的梅花,綻放在肖青璇身下。

  肖青璇輕哼了一聲,欲火煎熬之下,卻似是沒有感到痛般,竟瘋狂的動作了起來。

  感受著那蜜處的火熱與緊湊,已經好久沒有享受過這種快活滋味了,林晚榮舒服的哼哼了一聲,心裡同時一驚,想起了肖青璇說過的雙修之法。眼下的肖青璇已經深陷情欲之中,自然不能幫助林晚榮修這雙修之法。

  林晚榮一邊輕輕抽動,卻一邊查看那小冊,不知不覺中功法隨意念而動,只覺一股暖流自交合之處傳入自己體內,沿經脈遊走四肢百骸,似是陽光般普照萬物。所經之處無不通泰舒暢。

  靠,這就是雙修麼?這麼奇妙,就像洗桑拿一樣舒爽。只不過要一邊看書一邊幹,一心二用。看書看不好。幹又幹得不爽,實在是有些為難。

  肖青璇資質上乘,功力高深,又是初經人事的處子。實在是雙修的仙品。就是林晚榮這種不知雙修為何物的家伙,也能感覺到其中的不同之處,只覺得渾身舒爽,充滿了力量。

  肖青璇皮膚嫣紅。媚眼如絲,一番瘋狂之後,卻已有了些請醒,羞澀的不敢睜開眼睛。感受到體內的功力竟然少了四五成,她心裡一驚,旋即發現,那一半功力卻是轉移到了林晚榮體中。

  這個壞人,這哪裡是雙修,明明是採補。她心中無比地羞澀。知道定然是林晚榮不明白這雙修的法門,不懂得回氣,才將這雙修練成了單方向的採補。

  這大概就是天意吧,她雖損失了一半的功力,卻一點也不覺得可惜,她師門多的是靈丹妙藥,她底子又好,過不了多長時間便可以補回來。這幾成功力給林晚榮可就作用大了。一般人欺負不了他,遇到頂尖高手雖然打不過,但是逃跑的能力卻還是有的。

  也許以後他就不會狼狽地要自己去救他了吧。她心裡突然又是高興,又是失落。

  她正想著心事,突覺下體內的肉槍又猛然變大了幾分,瞇眼一看,卻見林晚榮已經欺身上來,摟住她身體道:“青璇,這雙修我練地差不多了,不如我們再好好研究一下天道吧。”

  話未說完,他便輕輕的動了起來。肖青璇輕嗯了幾聲,臉上潮紅一片,痴痴的望著他,似乎要將他永遠的記在心裡。她眼中聚滿了淚花。忽然摒棄了羞澀,發瘋似地抱住林晚榮,在他耳邊輕聲道:“相公,愛我──”

  這一聲叫喊,無疑是最好的春藥,深深的刺激了林晚榮,他一聲虎吼,將肖青璇壓在了身下快速動作起來。

  春色滾滾,被翻紅浪,不到一會兒肖青璇便嬌軀陣陣急顫,在幸福與淚水中,急泄了身子……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肖青璇悠悠醒來,卻見林晚榮緊緊摟抱著自己,睡夢兀自酣甜。她心裡又是甜蜜又是苦澀,喟然一嘆,卻再也難以掩飾傷心,在他懷裡嚶嚶哭泣了起來。

  發泄良久,她才抬起頭來,將隨身攜帶的一塊玉佩掛在他脖子間,輕輕摩挲著他的臉頰道:“你好生保重自己,莫要再像這次這般著了別人的道。”

  她緩緩起身,留戀的看了睡的正香的林晚榮一眼,將凹凸玲瓏的玉體緩緩掩在衣裙裡,輕嘆口氣,又從隨身攜帶的小包裹裡取出一個長長的小盒,放在他身邊,柔聲道:“這是我托約克老師弄來贈你的東西,方才自京中送來,最是適合於你,你好好收留了。你雖然有了些功夫,卻只能應付一般武林中人,遇上頂尖高手,還是這樣東西最適合你。”

  “我走了之後,你莫要擔心。若有緣分,縱是有些困苦,我們也能相聚,若無緣分,那便是天意弄人,也就這樣罷了吧。”她說著已是淚如雨下,取過一方白色雲錦,拿畫眉小筆正要在上面寫字,卻聽一個聲音在自己耳邊道:“誰要說我與你沒有緣分,我就去砍他媽的。”

  那聲音清越中帶著堅定,她抬頭起來,卻見林晚榮目光炯炯,正堅決望著自己。

  “你,你醒了?“她輕聲道,心中羞澀難當,一方面是因為自己與他已是最親密的人,另一方面,卻是自己這些私房話兒讓他聽了個遍。

  林晚榮拉過她手,將她緊緊擁在懷裡道:“你這傻丫頭,我要再不醒,老婆跑了都不知道。”

  肖青璇靠在他懷裡,淚珠沾滿臉頰,輕道:“我駐足金陵日久,已是不該,又與你這般,更是犯了過錯。你若是真心憐我,便不要逼我,待我好生將事情做完。明年七月初七,你到京城玉佛寺畔尋我。你我若是真有夫妻情份。便自會相見。”

  林晚榮知道肖青璇的個性,她是個極有主見的女子,一旦決定的事情,很難改變。只是聽她語氣。卻說什麼天意緣份之類地。林晚榮從來不相信這些玩意兒,他拉住肖青璇的手道:“我是個壞人,從來不相信什麼天意,只知道握在手裡的。便要好好珍惜。你已是我的妻子,這是老天都已無法改變的事實,任誰也不能把我們分開。”

  他微微一笑道:“你既然現在有些事情,我自然也不強留你。這樣吧,我們便做個遊戲。明年七月初七,我們在京城中互相尋找,誰也不能賴皮。若是我先尋到你,我便親你一百下,你若先尋到我,我就吃點虧,讓你親我一百下。但是誰要敢賴皮,我就打她地小屁股一百下。”

  肖青璇又難過又好笑。慎道:“你這人,從來就不說點正經的。”

  林晚榮握住她小手,正色道:“我從來就沒這麼正徑過,我說的都是真的,你也知道,我可是什麼事情都幹得出來。明年七月初七,我要是見不到你,就在京城挨家挨戶去貼廣告,畫上你地畫像。說我老婆和我吵架,老婆氣得挺著個大肚子跑了,家中小兒子沒奶吃,哭著喊媽媽,要特別注明,我老婆國色天香氣質非凡,乃是王公貴族家地千金小姐,請各位大叔大嬸幫忙尋找。”

  肖青璇羞道:“什麼家中兒子沒奶──這等話兒也說的出口,羞死人了。”她了解林晚榮的性格,這樣厚臉皮的事情,別人不敢做,他卻是定能做到地,而且還說不定會有什麼更讓人難堪的法兒呢。

  她心中甜蜜,卻又根本拿他這無賴沒有辦法,只得輕嘆口氣道:“可是你不知道──”

  “沒有什麼可是,”林晚榮直接截斷她的話道:“我與我老婆在一起,誰也不能阻攔,就是天王老子也不行。”

  肖青璇見他神情決絕,歡喜和苦惱卻同時湧了上來,這壞人,難道是我命中注定的魔星?她依偎在林晚榮懷裡想道。

  肖青璇本想是不辭而別,卻沒想到林晚榮根本就沒睡著,這下可好,被他抓了個現形,在林晚榮面前她空有絕世地功夫,卻怎麼也使不出來。兩個人依偎在一起,林晚榮說些輕薄話兒,肖青璇縱是淡定功夫再出色,卻也聽得渾身酸軟,幸好林晚榮憐惜她,也沒趁機佔她多大便宜,就是渾身上下細細摸索一下而已。

  肖青璇與他講了許多修煉功夫的事情,他正在青璇身上上下其手,左耳聽入了七分,方右耳卻已跑出了六分。肖青璇又羞澀又好笑,心道,他有了我那幾成功力,尋常高手也難為不了他,再說又有了那樣寶貝護身,也應該沒什麼危險了,便也不去強求他了。

  天色漸漸的亮了,已是晨曉時分,肖青璇才起身、紅著臉道:“我要走了。”

  “再聊一會兒嘛,這天還沒黑呢,等天黑了再走好不好?”林晚榮死皮賴臉的道。

  肖青璇心道,從昨夜天黑廝混到今日晨時,若是再等到天黑,恐怕我永遠也下不了決心離開了。她嗔著看了他一眼,卻已分不出是氣惱還是歡喜,更不敢回頭看他,運起身法一躍而起,直往遠處奔去。

  林晚榮在她身後大聲喊道:“青璇,我會天天想你的。”

  她身形頓了一頓,轉過頭看他一眼,眼中滿是淚珠,又恨恨的跺了下腳,你這壞人,便是想賺我眼淚的吧。

  見肖青璇的身影走的遠了,林晚榮長長的伸了個懶腰,這妮子,連老公都不要了,還真是有些性格呢。他往山洞走去,卻見那些衣服都已收的整整齊齊,想想這些都是肖青璇做地,他又忍不住一陣得意,我這老婆還真是入得廳堂下的廚房啊。

  昨夜,肖青璇已將那雙修功夫好好與他解說了一番,免得他日後又把雙修練成了採補。林晚榮嘿嘿直笑,在肖青璇指導下打出了一拳,竟是將一塊石頭擊得粉碎,比練了三十多年童子功的那位老兄還要牛逼多了。

  媽的,這下老子可大發了,什麼武林高手,就算打不過,老子還跑不過嗎。這雙修兼採補還真是一個好東西啊。林晚榮大樂之余,心裡暗暗感慨:好功夫,日出來!

  肖青璇送給他的那個盒子還放在跟前,昨夜兩個人說話,他也忘了問這是什麼東西。不過這是肖青璇在人專門從京城帶來的,應該是好東西吧。他打開盒子一看,卻是一把兩連發的火槍。

  靠,這可是個好東西啊,林晚榮大喜地將那火槍握在手中,仔細的琢磨著。這火槍乃是精鋼打造鍛模,槍膛準盤皆有,十分的堅固耐用,握在手裡就感覺威風十足。

  在這個時代,有了這麼個玩意兒,什麼狗屁武林高手,還怕他個球,雖然他自己勉強也算得上是半個高手。

  將火槍握在手裡,林晚榮老懷大樂,老子現在隨身攜帶兩桿槍,一桿打男人,一桿專打女人,嘿嘿。

  聽說這是那個什麼約克老師送給肖青璇的,想來應該是舶來品了。

  肖青璇擔心他安危,又特地找了人從京城八百裡快馬送來金陵,這份情意可謂深重。

  林晚榮心道,青璇,為了報答你,等那七月初七,我便讓你先找找到我,讓你親我一百下。

  他心裡臭美了一會兒,忽然覺得身上有點不自在,轉頭看去,卻見大小姐不知什麼時候醒來了,臉色羞紅,正惱怒的望著他。

  林晚榮笑著道:“大小姐,你醒了。”

  大小姐哼了一聲,臉上兩抹緋紅,哼道:“我早就醒了。”

  早就醒了?聽這意思,我剛才在青璇身上吃豆腐,她都看到了?林晚榮知道她應該沒有看到昨晚自己與肖青璇的旖旎之事,只是見到了自己在青璇身上佔便宜。他臉皮之厚,無與倫比,臉都沒紅一下,哈哈一笑道:“大小姐,下次注意了,不要再偷看了。”

  蕭玉若臉色通紅,狠狠瞪他一眼道:“你這無恥之徒!”

  見林晚榮面帶春光,蕭玉若咬了咬牙,又問道:“那個肖小姐,是你什麼人?”

  “是我妻子──”話還沒說完,便見大小姐一腳踢飛眼前的一個小石子,怒道:“林三,我們下山──”

正文 第一百一十六章 歸來

這一路下山的道路甚為崎嶇,大小姐卻似乎鬧了脾氣,踮起個小腳走的歪歪扭扭,幾次都差點摔倒,卻愣是一言不發。林晚榮見她都不正眼瞧自己,心道,這小妞,又開始玩高傲了,還真不是一般的倔強啊。

  兩個人下了山來,卻見官兵早已全部撒是,竟是寂靜的連個鳥影都沒有。

  林晚榮在這裡完全是個路盲,只能分清東南西北,大小姐見他像個呆頭鵝似的站在大道上四處張望的樣子,卻是噗哧一聲,又連忙捂住了小嘴,心道,叫你惹我。

  林晚榮見她神情平靜,知道她定然是認識這個地方,便苦笑道:“我的大小姐,你就說話吧。”

  大小姐輕哼了一聲,臉上揚起一片得意的笑容,嬌聲道:“這裡是當塗縣。”

  這當塗縣在安微省境內,距離金陵好幾百裡的路程,那些賊人也真的是煞費了苦心。大小姐做生意的時候,,來過幾回當塗縣,路自然是認得。

  兩個人在鎮上休息了會,吃了個早餐換了個衣服順帶洗了個澡,然後雇了一輛馬車,直往金陵行去。也幸好林晚榮隨身攜帶了些碎銀才能雇的上這馬車,那蕭玉若是千金大小姐,身上根本就沒有帶銀兩的習慣,胭脂水粉倒是帶了不少,女人啊,都這麼回事,林晚榮心中感嘆。

  馬車滴滴嗒嗒,一路向北駛去。大小姐在車廂裡沉默著,林晚榮卻是打了個呵欠,他昨晚與肖青璇卿卿我我一夜沒睡。現在已經是十分疲累了,靠在車廂上迷迷糊糊正要入睡,卻聽大小姐道:“林三,那肖小姐是哪裡人氏?”

  林晚榮道:“大概是京城人氏吧。”肖青璇沒有說起自己的身世。林晚榮尊重她,自然也不會問起。

  蕭玉若哼了一聲,白了他一眼道:“她生得好看極了。這般天仙似的人兒,也不知道怎麼會看上了你。定然是你用了什麼卑鄙手段騙來的。”

  林晚榮心裡暗道一聲慚傀,若沒有那春藥助陣,自己與肖青璇之間還真是難說了。不過這大小姐的似乎也太把人看低了點,林晚榮怒道:“我和她是兩情相悅,哪有你說地那樣齷齪?”

  蕭玉若哼了一聲沒有說話。林晚榮將隨身的包裹找了出來。將那火槍拿在手裡,又好好的把玩了一番。

  在這個時代,這火槍可是個稀奇玩意兒,特別是這種雙筒的火槍,工藝要求極高。聽說是那個老約克專門從西洋帶來送給肖青璇地,整個大華。也就只有這一把。從這槍的質量和手感來說,在西方也定然是極為貴重的東西,遑論在這大華朝了。林晚榮也許是這大華朝,唯一擁有火槍的人了。

  想起肖青璇,林晚榮心裡便暖暖的,他對這丫頭的感覺十分獨特,有點紅顏知己地感覺,她很了解林晚榮。蒙汗藥和火槍這些東西,正是最適合於他的寶貝。想到這裡,他便有些感謝那個陶東成了,若不是他搞的這些把戲,依著肖青璇的性格,兩人怕是終身都沒有這機緣了。

  他擁有了肖青璇四五成的功夫,又從她那裡得到了火槍,卻一點吃軟飯的自覺都沒有。

  吃軟飯?靠,像肖青璇這樣的丫頭,要不是依靠老子的男人魅力,怎麼能征服她?從心裡到生理通通征服,老子靠的是實力。罵我吃軟飯,你有本事也去征服一個給我看看?丫地,純屬嫉妒。

  “林三,那個陶東成怎麼會找來官兵救我們的?”大小姐沉思著突然說道。

  救我們?嘿嘿,說得好聽。他反問道:“大小姐,你認為他是真的來救我們的麼?他父親雖是蘇州制造,只是憑這蘇州制造的面子,能搬動江蘇都指揮使的兵馬來救我們麼?”

  蕭玉若點點頭道:“這裡面是有些古怪。昨夜陶東成殺上山的時候,我也沒有見幾個白蓮教的匪人。若說他們逃走了,卻為何偏偏丟下我?”

  林晚榮心裡嘆了口氣,也是這蕭大小姐沒有著了陶東成地道,才會有和此冷靜的頭腦,若昨夜自己沒有及時出現,被姓陶的得了手,無論如何,大小姐也不會這樣冷靜的分析問題了。

  “大小姐,你想想,那些白蓮匪人對你為什麼會那麼客氣?難道僅僅是因為希望夫人拿了金子來贖人?”

  這也正是蕭玉若疑惑的地方,林晚榮再進一步道:“你昨日稀奇昏迷,待到醒來的時候,身邊已無匪人,而陶公子又適時趕到──”

  涉及到正事,蕭玉若卻是個玲瓏心思,吃了一驚道:“你是說──陶公子與他們是一伙的?”

  林晚榮嘿嘿笑道:“我沒說哦,是你自己說的。”

  大小姐白他一眼,對他推辭責任十分的不滿,她沉思了一會兒,嘆道:“如果真的是這樣,那個陶東成有什麼理由要和白蓮教扯在一起呢?他有身份,有地位,錢財也不少。”

  林晚榮心裡大概知道點原因,卻也不想告訴她,便搖搖頭道:“這其中具體的原因,我就不知道了。”

  大小姐不說話了,林晚榮想起一事道:“大小姐,我們蕭家在京城可有分舖,那裡的生意怎麼樣?”

  蕭玉若正色道:“那是自然。京城是天子腳下,達官貴人多不勝數,我怎麼可能忽略?除了江蘇之外,京城便是我蕭家最大的生意了。待到今年這邊事情了結之後,明年開春我便要到京城去推廣。”

  林晚榮聞言心喜,他想去京城。就是為了肖青璇,現在聽說大小姐明年開春便要到京城,他自然是舉雙手雙腳五肢讚成了。佔了金陵佔京城。這蕭家的家丁也確實當得有些趣味,他都有些愛上這種感覺了,扮豬吃老虎就是爽啊。

  “你這麼高興做什麼?”蕭玉若突然冷冷問道:“是不是因為那肖小姐就在京城,你想去見她?”

  這個也沒什麼好隱瞞地。林晚榮嘿嘿一笑道:“兩不耽誤,兩不耽誤。”

  蕭玉若看他一眼,嘴唇一張,卻沒說話。車廂裡的氣氛一時沉默起來。

  林晚榮正想靠在車廂上睡覺,卻見蕭大小姐臉色通紅,神態扭捏。不時的往車窗外看去,似乎是有什麼急事要辦。

  林晚榮也扯開帘子一看,卻見車正行在一處密集地樹林之旁。再想想蕭大小姐的扭捏神色,林晚榮心裡暗道,她不會是要小解吧?從昨晚被點了穴道直到現在,七八個時辰過去了,有點需求也是很正常的。只是這個大小姐面皮這麼薄,這樣的事情怎麼好意思說出口。

  “車把式。快停車。”林晚榮大叫道:“我要撒尿。”

  “粗俗!”大小姐面色通紅地暗罵了一句,卻聽他對自己道:“大小姐,那邊林子風景不錯,林深葉密,挺隱蔽的,你也下去觀賞一番吧,咱們歇一會兒再走不遲。”

  他說著還向大小姐眨眨眼,大小姐臉龐刷的一下變得通紅。心道,這壞人原來都看出來了。她心裡有些感激,但是她面皮薄,哪裡敢承認,便一聲不吭的下了車。卻見林三就站在車旁作勢要解褲帶,似乎是想就地解決問題,她急忙叫道:“林三,你做什麼?”

  林晚榮嘿嘿道:“我剛才不是說過了嘛,你認為我要做什麼。”

  大小姐啊了一聲,叫道“無恥”,羞得急忙轉身往林子裡跑去。

  林晚榮搖頭笑笑,這小妞,開個玩笑也不行麼?

  那車把式奇怪的道:“你不尿麼?”

  林晚榮哈哈笑道:“這塊是鹽鹼地,尿了也不增肥,長不了莊稼,太浪費,留著回家澆園子吧。“車把式也是大笑了起來。

  大小姐跑到林子邊上,心裡卻有些害怕,這林子這麼密,誰知道有沒有蛇虫鼠蟻,聞聽後面二人笑聲,回頭一看,卻見那林三根本就沒做那齷齪之事,靠在車廂上,正閉目養神呢。小姐心道,原來他是故意騙我的,這人想出這樣地主意來嚇我,也武可惡了。

  她一個人不敢進林子,便輕輕叫道:“林三,林三,你過來──”

  林晚榮心道,這倒奇了,你叫我過去做什麼,難道是兩個人一起來?他心裡淫笑幾聲,走過去道:“大小姐,什麼事情?”

  蕭玉若弱弱的道:“這林子太深,我有些害怕,你在這守著,我去裡面看看風景──”她說著後面幾個字,臉紅的像彩霞。

  “了解。”林晚榮裝作沒聽出她地意思道:“有什麼事情就叫我。

  蕭玉若輕輕嗯了一聲,便往林子裡面走去,一直走到林三看不見的地方,心跳才恢復了些,心道,這個人,除了壞點,別的都好。

  林晚榮等了一會兒,見大小姐紅著臉走出來,知道她面皮薄,便裝作沒看到,四顧了一眼道:“這地方風景真的不錯,下次有機會還要再來。

  大小姐輕輕道:“林三,我們走吧。”

  兩個人上了車,大小姐神態安靜,一直沒有說話,林晚榮也不去理她,這次總該睡覺了吧。

  蕭玉若見他神色疲憊的靠在車廂上,心道,這一次的事情也多虧了他了,要不然還不知道會發生什麼呢。她心裡有點感激起來,看著他的眼神也溫柔了許多,林晚榮打了個呵欠道:“大小姐,別這樣看我,我會害羞的。”

  “你去死──”大小姐瞬間便怒了,將車廂內的一個枕頭狠狠的扔了過來,對他的些許好感轉眼又消失殆盡。

  林晚榮調戲女孩子,從來都不用準備,信手拈來,雖是妙手偶得,卻也效果非同尋常,便像這次,當塗到金陵,幾百裡的路程,大小姐便再沒有和林晚榮說上一句話,像是仇人般黑著臉。反正林晚榮已經習慣了,要是見了大小姐對自己露出笑臉,沒準還會以為她另有所圖呢。

  馬車進了金陵城,蕭玉若的眼晴便濕潤起來,以往哪一次離家也沒有這次的感觸來地強烈,想想自己差點都回不來了,她便再也抑制不住,淚珠兒叭嗒叭嗒落下來。

  林晚榮見她落淚卻不肯哭出聲,心道,這丫頭也著實苦了些。

  到了蕭府門前,大小姐更是雙手捧住面頰,香肩微微顫抖著抽泣起來,竟連車也下不來了。林晚榮自車轅跳下,站在府門前扯起嗓子大喊道:“大小姐回來了──”

  府內一片驚慌,等不了片刻功夫,便湧出一大群人來,是在最前面的卻是蕭夫人。

  “玉若,玉若在哪裡──”蕭夫人慌張喊道,淚珠兒順著臉頰滴落。

  “娘親──”蕭玉若蓮步下車,一下子撲倒在母親的懷裡,母女二人相擁痛哭了起來。

  真他媽感人啊,林晚榮擦了擦眼角,心中說道。

  “林三,你可回來了。”福伯與林晚榮熊抱道。

  “福伯,我好想你啊,抱抱──”

  “哇,常伯,我好想你啊,抱胞──”

  “咦,王管家,我也想你啊,抱抱──”

  “夫人,我好想你啊,抱──保重!”林晚榮與眾人──擁過,剛想到夫人身上揩油,便被蕭夫人凌厲的一眼給瞪了回來。

  他不好意思的訕訕一笑,看到表少爺正在對自己揮手,便走過去道:“少爺,怎麼了?”

  “林三,秦小姐走了。”郭無常無比失落的道。

  是了麼,太好了,林晚榮心裡暗自慶幸,要是這小妞還在這,依著她的性格,還不知道會出什麼事情呢。雖然秦仙兒對他感情深重,但她那動輒殺人的性子,卻讓林晚榮很是擔心,也許是了是好事吧。

  林晚榮當然知道秦仙兒為什麼離開,見郭無常難過的樣子,還以為他對秦仙兒真有些痴情呢,誰知道表少爺後面卻道:“她走了,我還要尋些什麼借口去見我的冬梅啊?”

  靠,林晚榮大叫了一聲豎起中指,老子鄙視你。

  見蕭大小姐平安歸來,蕭府上下都十分熱鬧,只是林晚榮看來看去,人群裡好像少了一個身影,玉霜呢,玉霜小寶貝呢?

  他急忙拉住表少爺道:“少爺,二小姐呢?”

  表少爺嘆了口氣道:“玉霜表妹她──在棲霞寺!”

  “棲霞寺──她要出家?”林晚榮大跳了起來。
作者: lovie    時間: 2009-3-29 15:55

正文 第一百一十七章 我和二小姐有個約會

林晚榮這次說話的聲音大了些,大家便都聽見了,蕭玉若心裡一急,也急忙拉住蕭夫人的手道:“娘親,妹妹在哪裡?”

  蕭大人嘆口氣道:“玉霜那孩子,也太痴了些。自從你們出事之後,玉霜也不知道怎麼了,總是說這事情怨她,整天躲在屋裡,誰也不肯見。那幾天我又沒有想到辦法怎麼營救你,也沒功夫管她。誰知第二天,那丫頭竟偷偷一個人跑到棲霞寺去了,說是要齋戒沫浴,每日為你們祈福,誰也不肯見,這傻孩子──”蕭夫人說著說著,也是垂下兩行珠淚,似乎是想起了這幾天灰暗的日子。

  林晚榮也一下子反應過來,日啊,老子怎麼糊塗了,和尚才去廟裡剃度呢,二小姐應該走去庵子裡啊,呸呸,胡說些什麼呢,那麼可愛的小丫頭,怎麼可能想不開呢,她只是去為我們祈福的,不是出家。饒是這樣,他也是嚇了一跳,心道,這丫頭,可真是心疼死老子了。

  他知道蕭玉霜必定是因為那日夜間她的一聲叫喊暴露了林晚榮的身份,才深深內疚,把責任都推到了她自己身上。林晚榮輕輕感慨,這小丫頭啊,也太痴了些,不過,我喜歡!

  蕭府中人正歡呼高興著,卻聽見遠處一個急切的聲音傳來:“上天保佑,賢妹你可平安歸來了。”

  林晚榮轉身一看。卻見陶東成從遠處急匆匆奔來了,腿腳上還有些不利索,似乎是從馬背上摔下來地後遺症。

  蕭夫人對大小姐道:“玉若,這次你們出事情,多虧陶公子上下打點,都指揮使程大人才會答應出兵相救,要不然──,”

  “如此一來,多謝陶公子了。”蕭玉若對剛剛趕到身邊的陶東成淡淡道。

  陶東成喘了幾口氣,急忙回道:“大小姐哪裡的話。東成願為大小姐做任何的事情。昨日我帶兵沖上山,見大小姐被人劫走,我來晚一步,心中正自懊悔。方才有人來報,得知大小姐已無恙歸來,我便匆匆趕來,現在看見賢妹一切都好。我也總算心安了。”

  林晚榮在一旁聽得暗罵。你媽媽的,老子的臉皮已經夠厚了,卻想不到你這王八的臉皮卻也不薄。什麼事兒到了你嘴裡,都說得跟花兒似的。

  他與這個陶東成己經扯破了臉皮。現在又有了神功護體神槍護身,對這個姓陶的也沒什麼好懼怕地,當下笑道:“別人沒有瞧著,我卻是親見的。昨日陶公子騎白馬跨銀槍,那姿勢,那神態,可真是瀟洒的很那。”

  大小姐瞪了他一眼,卻是忍不住暗自好笑,昨日林三擊馬陶東成墜鞍,俱是她親眼所見。她心道,那陶東成雖壞,你卻比他還壞上無數倍。

  陶東成暗自將這個林三罵死了無數遍,偏還嘴上不能承認,只得嘿嘿幹笑了幾聲,不作回答。

  大小姐道:“娘親,既然我們已經安全回返,我這便去把玉霜接了回來吧。”

  蕭夫人道:“今日天色已晚,玉霜那孩子的脾氣,你又不是不了解,她在菩薩面前發過的誓言,任誰也阻止不了。經此一事,我見她似乎長大了不少,那齋戒一月之期,便依了她吧。我們蕭家近日多事,也算她替我們還了願吧。你明日一早便去看她,好讓她有個心安。”

  林晚榮暗自長出了口氣,心道還好還好,只是去祈福,要是誰敢讓小玉霜出家,老子說不得只有拆了那些和尚廟尼姑庵了。

  母女二人進屋一番詳談,蕭夫人知道女兒沒吃什麼虧,心裡才是大定。

  大小姐又將林三大大的夸獎了一番,沉著鎮定老頑童,機靈勇敢小家丁,被大小姐一番敘來,連林晚榮自己都有些飄飄欲仙,原來老子還有這麼多優點沒有挖掘出來,這大小姐還真是眼光獨到慧眼識金啊。

  蕭夫人沉吟一會兒道:“林三,你此次忠勇護主,又對蕭家的發展提供了寶貴地建議,我便破例一次,將你直接提拔為蕭府地高級家丁,月俸由二兩增加到二十兩。我蕭家數十年基業,像你如此年紀便能到高級家丁的人才,尚未有過,你可不要令我失望啊。”

  這卻是蕭夫人打的好算盤,這個林三又有才學又有忠心,卻是千萬不能跑了。她一心想要拉攏這個下人好好為蕭家做貢獻,卻沒想到林三壓根就沒想過要跑。

  他現在的想法有了很大的轉變,當初老魏逼他來地時候,他還老大不願意,可是這些日子下來,做這個家丁,感覺卻是越來越順手了。

  種種花,養養草,搞搞實業,逛逛窯子,勾引勾引小姐,有事蕭家在前面頂著,有錢我賺著,何其樂哉?這天下還有比這更美的差事嗎,幹嘛要跑?何況他還要等著明年與大小姐一起去攻佔京城市場,尋找青璇呢,有這蕭家做幌子,那不是順利的多了。

  林晚榮抱拳笑道:“謝夫人厚愛,我一定鞠躬盡瘁,死而不己,愛我大華,愛我蕭家,為蕭家的發展略盡微薄之力。”

  雖然從二兩到二十兩,這些小錢林晚榮也不太在乎,但大財不拒,小財不攔,這是做生意的規矩,對林晚榮這種奸商來說,錢是不會嫌多的。既然夫人給他漲了工資,說幾句場面話也是應該的,花花轎子人人抬,就是這個理兒。

  在大廳裡好好吃了一頓酒席,算是為大小姐壓驚,林晚榮這個新晉的高級家丁,更是蕭家現在炙手可熱權勢通天的人物了,自然引來一頓狂轟濫炸。就連福伯也感嘆,這小子現在的風頭,大大地蓋過了我當年啊。

  回到了自己小院,已經略有些醉意,林晚榮習慣性的首先向屋裡張望,卻沒見著那個熟悉的影子,這才穆然省悟,肖青璇已經走了。

  他心裡有些失落,每日晚間與這肖青璇說話。已經成為一種習慣了,乍然沒了,卻有些不適應。

  他將肖青璇掛在自己頸間的那方玉佩取了下來,見那玉石流光溢彩氣勢非凡,心道,這丫頭出手的都非凡品:現在雖然做了我老婆。卻連家住哪裡老丈人是誰都沒有告訴我。下次見到了非打她屁股不可。

  想著想著,卻又想到了那秦仙兒。秦仙兒與肖青璇是對頭,在妙玉坊的時候。每天請了他去說些歌賦,兩個人倒也相處的愉快。只是手段辣了些。如果改一改,也是不錯的。

  他這幾天都沒有好好睡覺,一躺在床上,頓時覺得渾身疲累,不到一會兒便已睡著了。

  第二天一早醒來,先到香水工場去轉了轉,這可是這次倒霉地最重要的原因,是他的命根子,說什麼也不能荒廢的了。

  福伯和常伯早已在那裡了,現在這兩個老頭對這工場也有著很深的感情。能在這麼大年紀還能為蕭家做一番事業,他們當然振奮不已。

  林晚榮被抓的這幾天,香水工場生產有些停滯不前,一方面固然是林晚榮不在的原因,另一方面卻是寒冬將至,花辮供應緊張所致。這個問題一時半會兒也解決不了,只能按照每個月五百瓶生產了。

  林晚榮今天地主要心思不在於此,他一直在想著玉霜那個小丫頭,也不知道棲霞寺在哪個地方。他對佛啊道啊什麼地一向不關心,自然對和尚廟也沒什麼興趣,要說,也只是對尼姑庵有些愛好。

  找福伯問明了棲霞寺的方位,那地方離這可不近,他便找了輛馬車,往棲霞寺而去。現在在蕭家有了她位,出門要打車,要不然豈不是丟了蕭家的面子,嘿嘿。這車費讓蕭峰記在蕭家地開支賬上就行了,公費旅遊,公費報銷嘛,這套路林晚榮熟的不能再熟了。

  棲霞寺位於金陵以東,年代久遠,香火鼎盛,頗負盛名。

  林晚榮在裡面瞎逛了一下,本來也想趁著心情好去燒柱香,問了一下,一柱香便要一兩銀子,解次簽卻要二兩銀子,頓時將他嚇了一跳,靠,當我是凱子麼這麼狠宰?地主家也沒有余糧啊。

  他拉住一個小沙彌問道:“這位小師父,請問有沒有女施主──”

  “阿彌陀佛──”小和尚急忙宣了聲佛號道:“我佛門清淨之地,哪能有那齷齪之事,施主若有心思,便往秦淮河邊尋去吧──”

  林晚榮愣了一下,旋即明白了,這小和尚把老子當作嫖妓的了,靠,什麼眼神,有到和尚廟來買春的麼,去庵堂還差不多。

  當下不動聲色的取了半兩碎銀塞到小和尚手裡,道:“小師父,請問有沒有一位女施主──”

  小和尚神色立變眉開眼笑的道:“有的,有的,別說是一位,便是十位也有,你從此處走,前面有間君再來客棧,裡面服務周到,保証施主滿意而歸。”

  林晚榮渾身惡汗,趕忙道:“這位小師父,我是想問一下蕭家二小姐在此處吃齋禮佛,卻也不知道是在哪個廂房?”

  小和尚立即臉色嚴肅的打了個佛號,指著外圍一個房間道:蕭二小姐是麼,她便在那間撣房禮佛。”他臉色轉變之快,竟連絲毫破綻也沒露出,連林晚榮也是自嘆不如。

  林晚榮急忙趕到那間廂房之外,通過窗戶往裡看去,一個嬌俏的背影便展露在自己面前。長長的青絲未曾紮結,直垂到雙肩,消瘦的身體披著一襲淡灰色地素袍,躬身跪在佛龕前,雙手合十,正在輕輕的禱告:“如來佛祖,觀世音菩薩,請保佑林三與姐姐平安返回。弟子蕭玉霜,願以性命,換他二人平安。求兩位菩薩成全弟子。”她說完,便恭恭敬敬的磕頭。

  幾天不見,這個小丫頭似乎越發的瘦弱了,也越發的惹人憐憫了,林晚榮心裡暗嘆,這小丫頭改了刁蠻性格之後,簡直讓老子憐到了骨子裡了。

  見蕭玉霜虔誠的樣子,林晚榮心裡一動,便自懷裡取出自制的鉛筆,又取出一張白紙,刷刷刷寫了幾個字,綁了個小石子,便將那紙條扔了進去。

  蕭玉霜正在淡念佛經,卻聽旁邊一聲輕響,一個小紙條落在了身邊。她淡淡的看了一眼,神色一片平靜,就像是沒看到那紙條般,又偏過頭去,閉眼念經。

  林晚榮又好氣又感動,這丫頭還真的是虔誠啊,似乎除了祈福之外,其他的事情都漠不關心了。他又揀起一個小石子,扔了進去,他手頭極準,這一下拿捏正好,正砸在剛才那紙條邊上。

  蕭玉霜心裡有些薄怒,她來此吃齋念佛,便憑的是誠心,這是誰一再搗亂,繞她心境,若是得罪了菩薩,那還怎麼得了?

  她向菩薩告了個罪,緩緩起身,奇怪的四周看了一眼,卻沒見任何動靜。又見那紙條擺在地上,隱見字跡,便俯身將那紙條給起,輕念了起來“樹色隨關迥,河聲入海遙。帝鄉明日到,猶自夢漁樵。”

  “林三──”蕭玉霜一下子驚的跳了起來,臉上有些迷茫,眼神中流露出不可置信的神色,欣喜的淚珠兒都落了下來,她在屋裡四處巡戈一圈,帶著哭腔急叫道:“林三,是不是你回來了,你在哪裡,你這個壞人,你快出來──”

  她喊了幾聲都沒人應,心道,莫不是我禮佛心太誠眼花了吧,淚珠兒又簌簌落了下來,將那紙條拿過來繼續看下去,卻見下面寫著幾個小字:“棲霞寺外,垂柳池畔,我與二小姐有個約會,不見不散!”

  這字跡字形獨特,遒勁有力,不是林三還是誰來?

  不是假的!二小姐又哭又笑,你這壞人,什麼不見不散,見了也不能散。

  她急忙在佛龕前閉上雙眼雙手合十恭敬道:“感謝佛祖顯靈,弟子這就去了。”

  她欣喜的起身,淚珠兒長長的甩出一串,小手一扯長袍,便飛一般的向寺門外跑去。

正文第一百一十八章約會被抓了

出了寺門,便看見遠處一汪淺淺的池塘,在冬陽的照耀下:閃著銀色的光芒。此時已是冬日,池邊垂柳早已枯萎,幾片孤寂的落葉漂浮在水面上,顯得十分的蕭條。

  蕭玉霜左右看了一眼,卻是沒有看見林三的影子,心裡便禁不住有些疑惑了:他明明被賊人抓走了,怎麼又會突然出現在自己面前?想到這裡,又把那字條抓在手裡看了看,林三那獨特的筆跡風格,任何人也模仿不了,這的確是他所寫,可是他又在哪裡呢?這個壞人!

  她正在等得焦急,卻見枯柳樹後轉出一人,手裡拿著一朵黃色的野菊花,正笑吟吟的望著自己,不是那壞人是誰?

  二小姐看了一眼,淚珠兒在眼眶裡打轉,輕輕喚道:“你這壞人──”便哽嚥著說不出話兒來了。

  林晚榮見她一身素袍,雖是形色憔悴,卻依然容貌艷麗,落個淚珠兒如梨花帶雨,暗道乖乖不得了,幾天不見,這丫頭像是又長大了些,勾得老子魂都沒了。

  他朗笑幾聲,走上前去,將採來的野菊花遞到蕭玉霜手裡,笑道:“美麗的小姐,送給你,願你永遠像這鮮花一樣艷麗。”

  “我才不要。”二小姐臉上一紅,嘴上如此說,卻是飛快的將那小花握在了手裡,臉上的笑容比鮮花還要好看。

  這是十足地一個懷春少女啊。老子的魅力太大了些,以後可要收斂點,要不然這金陵城的美女都傍上我,我卻也沒那麼多銀子去養活啊。林晚榮臭美的想著。

  蕭玉霜將那菊花輕輕戴在耳邊,羞澀道:“林三,好看麼?”

  她羞赧中帶著點點嫵媚,配著嬌俏的小臉,竟然有種說不出的韻味。林晚榮看得呆了呆,道:“不是好看,是太好看了。”

  蕭玉霜又喜又羞的道:“就你最會貧嘴。”她此時神態容貌,俱都是一個懷春的少女,再也找不到小孩子地感覺了。

  林晚榮拉著她坐下。問道:“二小姐,你怎麼想到要跑到這棲霞寺來了,這可是和尚廟啊,你一個嬌滴滴的女子到這兒來,多危險啊。”

  蕭玉霜輕輕抽泣起來。道:“林三,你還怪我嗎?”

  “怪你,怪你什麼?”林晚榮奇怪說道。

  “那天要不是我,你就不會被抓了──”二小姐哽嚥道。

  汗啊,林晚榮又好笑又感動。這丫頭怎麼這麼喜歡鑽牛角尖,只是她這一句話出口。卻讓老子感動的想哭,這麼好的小丫頭,我到哪裡去找啊。

  “傻丫頭,”林晚榮輕聲道:“這個跟你沒關系,他們是故意找我來的。那天要是沒有你,我就死在他們劍下了。”

  這話卻是寬小丫頭地心了,當日沒有這蕭玉霜,那個秦仙兒也決計不會看著陸中平殺了他的,但蕭二小姐卻不知道這麼回事情,她輕道:“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情。看著那些賊人要殺你,我就覺得心裡難受,要是你死了,我也活的沒有趣味了。後來我見你那樣不要命的擋在我身前,我就覺得,我便是死了,也是值了。”

  日啊,感動死老子了,林晚榮激動的拉住二小姐地手道:“以後不準再這樣了,咱們都不死,開開心心的活著,這多好。”

  小丫頭嗯了一聲,羞澀道:“你不死,我就不死。”那意思卻是你要是死了,我也不在這個世界上活了。

  林晚榮覺得再和這小丫頭說上幾句話,自己的心都要被這小丫頭挖空了,這不是情話的情話,偏還是小丫頭無意中說出來的,竟然讓林晚榮產生了無與倫比地感動。這小丫頭,也著實強悍了些。

  二小姐見他神色恍惚,急忙道:“林三,你怎麼了?”

  “我?哦,沒什麼,就是見了你,心裡太高興。”林晚榮道。

  “我也是,林三,你知不知道,我每天晚上做夢都夢見你,這幾天我害怕極了,要是沒有了你,我怎麼辦啊?我害怕──”小丫頭哭道。

  林晚榮覺得不能再繼續這個話題了,這個小丫頭的柔情攻勢太厲害了,饒是林三哥久經殺場,卻也受不了這樣地糖衣炮彈,何況對象還是這樣的一個清純小美人,實在是要了人命啊。

  “對了,二小姐,大小姐也回來了,待會兒說不定也要來看你呢。”林晚榮抹了把汗珠,轉移話題道。

  “真的?”蕭玉霜還有些小孩子脾性,聞言立即跳了起來道:“姐姐是不是和你一起回來的?那些賊人有沒有害她?”

  林晚榮道:“那些賊人怎麼可能傷害她?也不看看她和誰在一起?”

  蕭玉霜嗯了一聲,拉住他的手道:“林三,我就知道,你是這個世界上最有本事的人。”

  被人崇拜的感覺十分之好,林晚榮哈哈笑了幾聲,便將這幾日的遭遇揀些能講的告訴了她。

  當然,陶東成和他背後那些人的陰謀是不能講地,秦仙兒的事也不能講,肖青璇則被說成了他的一個朋友。

  饒是如此,這一番經歷卻是十分的曲折,林晚榮更是講故事吹牛皮調動情緒的高高手,直聽得二小姐提心吊膽心驚膽戰,只覺比那三俠五義還要精彩百倍。

  二小姐聽完激動了一會兒,忽然嘆了口氣道:“林三,你覺得我是不是很沒有用?”

  林晚榮吃了一驚道:“二小姐,你怎麼會這樣想?”

  蕭玉霜幽幽道:“我們家裡的每個人都能為我家出力,娘親就不用說了,這整個蕭家就是她最先撐起來的,姐姐掌管蕭家,將生意打點的也十分之好,林三你就更不用說了,看姐姐的樣子,就知道她很欣賞你了。

  欣賞?林晚榮苦笑,如果給她一把刀,她恐怕最想做的事情就是將我幹掉。

  二小姐繼續道:“家裡就剩我最沒用了,以有我閑著無聊,就拿威武將軍和鎮遠將軍去嚇唬下人們,現在我長大了,可是什麼都不會,我幫不了娘親也幫不了姐姐,你說我是不是很沒用?”

  林晚榮搖頭笑道:“這話是從何說起啊。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長處。便說大小姐吧,她的長處是經營,不過你也有自己的長處啊,譬如說識人。你想想,我這麼優秀的人才,不也是你慧眼識金挑出來的麼,你這可是為蕭家做了一個大大的貢獻。”

  小丫頭聽他自吹自擂,忍不住噗哧一聲笑道:“你這人,臉皮也太厚了些。”她嘆了口氣道:“其實,我當日第一次見你拿著姐姐畫像賺錢,我就覺得你這人太壞,賊心眼特別多。後來,見那報名的花名冊裡有你的名字,我心中別提多高興了,可那天你卻又偏偏遲到,我只好告訴龐副管家不要為難你。誰知你卻──”她想起當日之事,掩住小嘴笑道:“連個三字經也寫不了幾句,咯咯──”

  林晚榮老臉一紅,這確實不是件光彩的事,但他卻振振有詞的道:“這世界上,會寫了三字經的人多了去了,可誰有我這等本事呢?”

  蕭雖霜輕嗔道:“吹牛皮。我那時候就想把你弄進我蕭家,我好拿威武將軍好好的對付你,誰知你卻那般兇惡,我簡直恨死你了。”

  蕭玉霜說完,卻又是輕輕一嘆道:“現在看來,也幸虧你來了,要不然還不知道我們家現在變成了什麼樣子呢。這些天,我也一直在考慮,我不能拖累娘親和姐姐,我也要做個有用的人。林三,我想去求學,你說行不行?”

  “求學?”林晚榮吃了一驚道:“你一個女孩子家,到哪裡去求學?”

  二小姐輕聲道:“現在還沒想好,但是這樣困在家裡什麼也不會,我很難受的。”

  這一點林晚榮倒是可以理解,婦女追求解放,在哪個時代都會有,蕭玉霜有這種上進的思想,那自然是好的。

  林晚榮點頭道:“二小姐,我會支持你的。”

  “真的?”蕭玉霜一把抓住他的肩膀高興的道,見他點頭,她甜甜一笑道:“林三,謝謝你了。”

  “謝什麼?”林晚榮色迷迷的道:“咱倆誰跟誰啊?”

  二小姐臉上紅了一下,輕輕嗯了一聲,緩緩將身子向他靠了過來。

  林晚榮見她臉色羞紅,神態嫵媚,心裡早已急的像貓抓似的,當下輕輕往她小蠻腰上一摟,將那個柔若無骨的身子抱了過來。

  蕭玉霜才是十七歲不到的年紀,身子骨剛剛長開,樓在懷裡,有一種甜甜嫩嫩的感覺,林晚榮輕輕撫摸著她的細腰,在她耳邊輕輕道:“二小姐──”

  他的聲音似乎有一種奇異的魔力,讓蕭玉霜心裡又羞又痒,鼻子裡嗯了一聲,臉上似火般滾燙。

  望著蕭玉霜那鮮艷欲滴的小櫻唇,林晚榮再也難以忍受,將她身體往懷裡一摟,便往她唇上吻去。蕭玉霜嚶嚀一聲,將頭埋進他懷裡,蓮口輕吐,等待著羞澀而又甜蜜的初吻。

  “你們幹什麼──”二人雙唇將及未及之際,一聲驚天的怒吼,打斷了二人的美夢。

  林晚榮回頭一看,心裡頓時涼到了底兒,我日啊,佛祖菩薩,你們玩我呢?
作者: lovie    時間: 2009-3-29 15:59

正文 第一百一十九章 巧巧病了

二小姐回頭一見那人,嚇的立即跳了起來,臉色羞紅的看了林晚榮一眼,心裡又羞又臊,站在那裡一動不敢動。

  大小姐走過來,將妹妹拉在身後,狠狠的道:“林三,你這是在做什麼?”

  靠,太大意了,又遇到這個母老虎,林晚榮心中暗罵。

  偷吃人家妹子被抓,他一點沒有悔改的意思,大言不慚的道:“沒有做什麼啊,我和二小姐只是在進行一項研究工作,看一下兩個人都屏住呼吸的情況下,誰能堅持的時間更長。”

  大小姐憤怒的看了他一眼道:“你這人,從來就沒有實話,我哪能信你?”她轉身對二小姐道:“玉霜,別怕,快和姐姐說,這壞人有沒有欺負你?我替你收給他。”

  蕭玉霜臉色羞紅,抬起頭偷偷看了林晚榮一眼,又低下頭道:“姐姐,他沒有欺負我,我剛才在和他說話來著。”

  蕭玉若無奈的看了妹妹一眼,輕輕點點她的額頭道:“你這個小丫頭啊,就是心太軟,別到時候吃了虧都不知道。”

  蕭玉霜倒在姐姐懷裡嗯了聲,卻偷偷的對林晚榮做了個鬼臉,林晚榮也朝她一笑,心裡還是痒痒的。

  大小姐見逼問不出什麼來,也不好繼續發作下去,便拉著玉霜的手道:“妹妹,我與林三已經平安無事歸來,你這就跟我回去吧。”

  蕭玉霜堅定的搖頭道:“姐姐,我在菩薩面前許下的願,吃齋禮佛一個月,你總不能讓我在菩薩面前違了誓言吧。”

  “鬼丫頭。”大小姐在妹妹鼻子上憐愛的點了一下,二小姐抱住姐姐咯咯笑了幾聲,姐妹倆鬧成一團。

  林晚榮在旁邊卻是鬱悶。這個大小姐怎麼對別人都挺好,對我卻總是扳著臉,像是我欠了她幾千兩銀子似的?說起欠銀子,還真是不假,林晚榮在這個世界賺的第一桶金,可不就是佔了這大小姐的便宜麼。

  大小姐今日見了妹妹,心情很是不錯,姐妹倆拉住手在禪房裡聊天。大小姐吩咐了林晚榮,今日要在這棲霞寺陪妹妹齋戒,讓他去準備些素齋。

  林晚榮對吃素一點興趣都沒有。看著姐妹倆小口小口慢嚥,心道這般寡淡無味地東西,也就你們這兩個小女生喜歡吃吧。

  他在寺中待到下午,本是想等大小姐走了之後,與玉霜再敘衷情的,可是大小姐卻像防賊一樣防著他,不讓他接近玉霜,把林三哥鬱悶的像走進了蒸籠的螃蟹。橫著走,豎著走,都是不行。

  日啊,你這小妞防著老子,老子就和你扛上了,偏要偷偷的偷了我的小玉霜。叫你個小妞防不勝防。

  他在棲霞寺裡瞎轉悠,遇到來上香的女施主,便裝作香客一般跟在人家身後,瞧幾眼那身材臉蛋。這倒不是他起了什麼歹心。而純屬無聊之余的無事找抽。只是他那鬼鬼祟祟的樣子,若是再套上一襲袈裟。剃個光頭點上六個香眼,那就是一正宗的花和尚。他很臭美的給自己的行動起了個好聽的名字,叫做尾行之狼。

  可惜的是,大小姐委實精明,竟沒有留給林晚榮一點接近二小姐的空隙。見今日好事難成,林晚榮也不耽擱了,幹脆偷偷的溜了出來。

  “妹妹,你以後可得離著這個林三遠點,他這個人壞的很。”大小姐望著林晚榮的背影說道。

  “為什麼啊,姐姐?林三他人很好的。又有本事,對我又好,再說了,這次你和他一起被賊人抓去,不也多虧了他照顧你嗎?”二小姐奇怪的道。

  蕭玉若想起那日在山洞裡看到的他與肖青璇之間的一幕,頓時小臉飛霞道:“總之,他這個人就是壞了,是專門欺負我們女子的。”

  “專門欺負女子?為什麼?”二小姐好奇的道:“我與他在一起,也沒見他欺負過我啊。”

  她說著這話,臉上卻是紅了一紅,要說這個壞人沒有欺負自己,那是假話,別的不說,單單打自己屁股那回,可不就是欺負了麼?不過那次好像是自己欺負他在前,他報復在後,這樣說來,還真有些分不清了。

  大小姐心道,他沒欺負你,可欺負我了,見妹妹對這個林三很有好感,她忍不住嘆了口氣,這個林三就這麼大的魔力,欺負了玉霜卻還要玉霜為他說好話?又想起了肖青璇那般出色的女子,卻不也是他的紅顏知己麼?她仔細想了想,這個林三,除了鬼主意多一點,就是看不出來哪裡好,卻怎麼都像是女子命中的魔星。

  林晚榮與二小姐好事未成,心裡十分的惱怒。他倒不是想現在就與二小姐成就好事,畢竟她才只有十六歲,過早地沉溺於男女之事,也不是什麼好事,讓她水到渠成,自然發展,那才是上策,套用句時髦的話,叫做養肥了再殺。

  只是兩個人既然兩情相悅了,那麼卿卿我我抓抓摸摸,促進一下二小姐的身體某部分更快的發育,這些事情總該不過分吧。無數的實踐証明,好身材,摸出來,林晚榮對自己摸抓神功十分的自信。

  就是蕭玉若那妮子太過分了,將二小姐看得緊緊的,像防賊一樣防著我,讓老子得不了手。嘿嘿,你特意看住她,我便偏要偷偷一親芳澤,這樣一偷一防,或許更刺激哦。

  他心裡意淫了一會兒,便往食為仙行去。那日蕭家鬧匪人,動靜那麼大,全城都知道了,也不曉得酒樓那邊怎樣了,巧巧肯定擔心壞了。

  想到巧巧,他便心裡一暖,青璇芳蹤杳杳,二小姐又被母老虎看住,只有巧巧這個小可愛一直在身邊,讓他怎能不憐惜。

  到了酒樓。已是暮色時分,見這酒樓裡流光溢彩,來賓如雲,生意很是不錯,林晚榮暗自欣喜,銀子啊,這都是我的銀子啊。

  他從一樓上到二樓,卻是沒看到巧巧的影子,連董家父子倆也沒看到。現在食為仙的規模大了,樓下聘請地都是些跑堂的伙計。到了三樓,終於看到了老董。

  他正在一筆一筆的記帳,看著他一個字一個字地寫,林晚榮都替他心煩,正在想著要不要將這阿拉伯數字教給老董他們,老董抬起頭卻看見了林晚榮,手裡的毛筆驚的掉在了地上,道:“小林,你回來了。”

  林晚榮點點頭道:“董大叔,我回來了。巧巧呢,怎麼沒看見她的人?”

  老董眼眶一紅道:“巧巧她,她──”

  林晚榮心裡升起不妙的感覺,急忙道:“大叔,巧巧她怎麼了。是不是有人欺負她了?他媽的,是誰,我去一槍崩了他。”

  老董搖搖頭道:“不是的,巧巧她病了──”

  “病了?她現在在哪裡?要不要緊?有沒有看郎中──”林晚榮一串連珠炮道。玉霜那丫頭已經讓老子心疼死了,巧巧可別讓我再傷心一次啊。

  老董指了指樓上。林晚榮便明白了。五樓之上的富貴才華,根本就沒有人上去過,巧巧整日在酒樓裡忙,那五樓之上,便成了她的臨時閨房。

  林晚榮咚咚咚咚的往上爬樓,進了五樓,卻聽見一個女子聲音輕輕道:“青山,是你回來了麼?你動作慢點,你姐姐睡著了。”

  這女子聲音聽著有點耳熟,卻不是巧巧地聲音。林晚榮急忙掀了帘子進去,正碰見那女子出來,兩個人身子差點撞到了一起。

  “洛小姐?”林晚榮吃驚道,這女子赫然是那個金陵第一才女洛凝。

  “林大哥?你回來了?太好了,這下巧巧有救了。”洛凝先是一驚,接著又是一喜道。

  顧不得想這洛凝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林晚榮急急道:“巧巧呢,巧巧在哪裡?”

  洛凝青蔥似的玉指急忙豎到嘴唇邊,輕聲道:“吁──她剛睡著。”

  林晚榮進了房間裡面,卻見巧巧面色蒼白的躺在床上,額頭上搭著一塊濕毛巾,已經睡了過去。幾天沒見,她原本豐潤的小臉,已經消瘦了下去。

  林晚榮心裡一疼,急忙走上前去坐在床邊拉住她的小手,輕輕的道:“巧巧,大哥來遲了──”

  巧巧在睡夢中似乎聽見了他的話,輕嗯了一聲,叫了聲“大哥”,眉頭皺了皺,眼淚兒落了下來。

  林晚榮知道她必然是做夢夢見了自己,心裡頓時一陣自責,昨晚回來之後,就應該來看巧巧,她為自己吃了這麼多苦,自己無論如何也報答不了她的厚愛了。

  他便緊緊拉住巧巧地小手,一言不發的坐在她身邊看著她,心裡前所未有的寧靜,升不起任何一絲褻瀆的念頭。

  沉默了好久,林晚榮才轉過頭對洛凝道:“謝謝你了,洛小姐。”

  洛凝搖頭道:“林大哥,你謝我做什麼?巧巧是我的好朋友,她病了,我來看她也是應該的。何況,我也是有事來找她的。對了,林大哥,你是怎麼從賊人手裡逃出來的?這幾天可把大家都擔心壞了,尤其是巧巧。”

  蕭家在金陵城中也是上的了台面的人物,她家遭了賊人,早已傳遍了金陵城,巧巧這樣關注林晚榮地人,當然會得到消息了。

  林晚榮輕輕摩挲著巧巧美麗的臉頰,嘆了口氣道:“一言難盡。洛小姐,你能不能告訴我,巧巧是怎麼病的?”

  洛凝點頭道:“那天蕭家出事了,巧巧得知消息之後,當場就暈倒了過去,可把青山和董大叔他們嚇壞了。後來巧巧醒了過來,她說不希望你回來之後,看到酒樓生意跌落,便強打著精神打理舖子,直到昨天上午還沒有你的消息,她便再也堅持不住,就這樣病倒了,還不斷的說著胡話。”

  這個傻丫頭,林晚榮將她的小手貼在自己臉頰上輕輕摩擦著。巧巧是他到這個世界之後,第一個鐘情的女子,也是第一個對他那樣關心的女子,這讓林晚榮對她有著一份特殊的感情。寧可負天下人,也不能負巧巧,這是林晚榮心中的誓言。

  巧巧睡了一會兒,便自悠然醒轉,看見眼前的林晚榮,似乎是不相信自己的眼晴,兩行珠淚自頰邊滴落道:“大哥,大哥,是你麼?我不是做夢麼?”

  林晚榮將額頭抵住她額頭,又在她滾燙地小嘴上輕輕吻了一下道:“傻丫頭,你看這是做夢麼?”

  “大哥──”巧巧便再也忍不住了,失聲痛哭了起來。

  林晚榮心裡也不好受,急忙拍著她的肩道:“巧巧,大哥沒事,你看,大哥這不是回來了麼?”

  越說話,巧巧卻哭得越是厲害,林晚榮知道她這幾日受了不少的驚恐,便自緊緊的抱住她,在她肩膀上輕輕的拍著,安慰著她。

  巧巧好不容易止住哭泣,呆呆的望著他道:“大哥,你是怎麼回來的?那些賊人有沒有為難你?”

  林晚榮恬著臉皮道:“巧巧,你也知道的,大哥天資聰穎,智計百出,那幾個小小毛賊算得了什麼,大哥出馬,輕鬆搞定。”

  巧巧又哭又笑道:“大哥,你就會變著法兒的哄我。”

  林晚榮捏著她的小鼻子道:“我就只會哄我的巧巧啊。”

  這話說完,他自己都把自己鄙視了一番,對著玉霜這樣說,對著青璇也是這樣說,老子這一招百試百靈啊。

  巧巧果然停止了哭泣,嗔叫了聲“大哥──”,便再也不好意思說出話來。

  林晚榮見巧巧面色通紅,羞赧不已,如春睡的海棠,心裡也十分的歡喜,正要再說點輕薄話,卻見那邊洛凝端著碗湯藥走了過來道:“巧巧,快趁熱把藥喝了吧。”

  董巧巧卻是一驚道:“凝姐姐,我如何當得起你的服侍,青山呢?”

  洛凝道:“我來時,青山和小遠已經知道了林大哥回來的消息,想是去蕭家尋了吧。”林晚榮點點頭,心道,我今天在棲霞寺那邊鬼混了一天,估計和這兩個小子是岔了路。

  他心中有愧,接過洛凝手裡的湯藥道:“謝謝你了,洛小姐。”

正文 第一百二十章 戲才

洛凝輕輕一笑道:“林大哥說的哪裡客氣話,巧巧可是我的姐妹哦。再說了,我今天也是另有事情,這才過來的。”

  林晚榮點點頭,這就對了,他還沒自戀到以為洛小姐是特意為他來的。他雖然自詡為金陵第一帥,但也知道自己這點魅力,對這個洛凝不起作用。洛凝開朗大方,待人真誠,她這樣的女子,會有很多的朋友,但若要她鐘情於一個男子,卻是難上加難了。

  林晚榮不管她什麼目的,反正她照顧了巧巧,就應該感激她,當下點頭道:“洛小姐,這樣吧,待會兒你把事情說說,我代表我家巧巧先表個態,能幫上忙的,我們一定幫。”

  巧巧又羞又喜,看了眼林晚榮,卻沒有出言反對。

  林晚榮將藥碗送到巧巧嘴邊道:“巧巧,乖,趁熱把這藥喝了,大哥給你買糖吃。”

  洛凝在後面忍住笑,心道,他這人哄人的方法倒也奇特。

  巧巧心裡像吃了蜜糖,只是聞到那藥味,卻是苦澀不堪,忍不住眉頭一皺道:“苦──”

  林晚榮大咧咧的道:“要不大哥嘗一口,然後送到你嘴裡?”

  洛凝在後面聽得渾身不自在,暗道,這人果然不是一般的無恥,這般佔便宜的話,信口說來,眼睛都不眨一下。巧巧卻是聽得渾身一軟,便在大哥的監督下,一仰美麗地脖子。將那湯藥一飲而盡。

  見巧巧的神色恢復了許多,嘴角也掛上了笑容,林晚榮長長的出了口氣,心道,老子被人抓是不要緊,可是連累了我的玉霜和巧巧,卻是大大的罪過。這樣的蠢事以後可不能再幹了。他現在既有神功又有手槍,要再被人抓走一次,還真是不容易。

  巧巧神色還有些疲憊,吃完藥,便在林晚榮的目光注視中。安祥入睡了。

  林晚榮對洛凝打了個手勢,洛凝跟了他走出來,兩個人來到房外。林晚榮笑道:“洛小姐,你有什麼事要我們幫忙,就請直說吧。”

  他邊說邊動作,將屋內地窗戶打開,玄武湖上的冷風一吹,他心裡便暢快了點。這五摟本就裝修的富麗典雅,遠遠望去,那湖水在一片時明時暗的燈光裡。波光點點,分外艷麗。竟讓他有種飄飄欲仙的感覺。

  洛凝卻是和他差不多感覺,見了窗外地湖色風光,也忍不住一笑道:“林大哥,你桃選這裡,眼光可真是獨到啊。”

  林晚榮點頭道:“不是我眼光獨到,而是我明白人的心理。”

  “哦,林大哥這話是什麼意思?”洛凝奇怪的道。

  “從心理學的角度來講,每個人都是希望自己高高在上的,俯瞰眾生,這種感覺能讓人產生更大的成就感。就像我們兩個人站在這裡。任何人都要對我們仰視,所以,感覺很好。”林晚榮臭顯擺了一番心理論。

  洛凝想了想,點頭道:“林大哥,你這話很有道理。自古君王將相,大概都有這種感覺吧。”

  林晚榮嘿嘿笑道:“這個和我們今天討論的話題無關,你先說說你想要我們幫什麼忙吧。”

  洛凝一笑,心道,這個心理論的話題明明是你扯上的,現在又變成和話題無關了,你這思維跳躍,還真非常人能比。

  “其實這次我來找巧巧,是有些為難的事情想要她幫忙的。”說到這事,洛凝忍不住低下頭去,看來這次的事情還真是很難出口,要不然以她這樣大方的人兒,斷不會顯得這樣的不好意思。

  林晚榮見她神色扭捏,心道,這丫頭是怎麼了,莫不是思春了,要讓巧巧給她介紹男朋友吧?

  他嘿嘿一笑道:“洛小姐,有什麼話就直說吧,洛遠是我兄弟,你是他姐姐,咱們是一家人,還有什麼客氣的呢。”

  洛凝沉默良久,才道:“我這次來找巧巧,其實有兩個目的,但說穿了,都是一個問題,我是想找她拉些善款的。”

  拉善款?林晚榮一下就明白了,日啊,什麼善款,說穿了,就是讚助啊,沒想到她在這個時代都已經有了這種頭腦,這個洛凝果然是金陵第一才女,這樣的主意都能想出來。這小妞要是來做生意,也定然和我一樣,是個大大的奸商。

  “哦,善款?善款是個什麼東西?”林晚榮故作不解的道。

  洛凝既然開了口,索性一口氣說到底:“善款乃是向城中大戶募集一些銀兩,專門用作慈善用途的。我和幾個朋友組織了一家慈善堂,專門救助一些孤寡兒。”

  靠,不就是紅十字會嗎,這個洛凝的理念挺超前的,不過她是江蘇總督地千金,又生得如此美麗可人,揮揮手,別人還不是金銀財寶滾滾送來?哪裡還輪得著這樣來籌集善款?

  洛凝似乎是看穿了他的疑問,正色道:“林大哥,我爹雖是江蘇總督,但他為人清廉,決不允許我們隨便收人家的東西。我雖是一介女子,卻也知曉這個道理,那些不義的錢財,我是斷斷不會收來的。”

  林晚榮笑了笑,沒想到這個丫頭還是這樣貞烈的性格,她這才女倒也有些意思。

  “前些年我們還能拉到些善款,但是近段日子以來,能夠找到的富豪大戶,我們都找過了,他們讚助的年頭已久,對這些事情也失去了興趣,所以這善款之事越來越難辦了。”洛凝嘆了口氣接著道。

  林晚榮心道,那是自然,你第一年找來。人家看你是總督小姐的面子,怎麼也得照應照應,可是再一再二,不能再三,你老是找上人家,你老爹又沒給別人什麼好處,別人自然不會那麼熱心了。善人是有。卻也不是這樣做的。

  林晚榮是個大大的奸荷,自然也不是什麼善主,他想了一下道:“你們收養的那些小孩子有多少人?大概多少年紀了?”

  洛凝點頭道:“有十幾個孩子,大的有十一二歲了,小的有三四歲。”

  林晚榮沉默了一下道:“洛小姐。這個善款的事情,我可以出──”

  “啊,真的?太謝謝你了。林大哥,我替那些孩子謝謝你了──”洛凝還沒聽完他的話,卻以為他已經答應了,一下子高興的跳了起來。

  林晚榮苦笑道:“洛小姐,你誤會了,我並不是要出銀子──”

  洛凝啊的一聲,臉上滿是失望之色,林晚榮心道。你這丫頭,以為銀子是那麼容易賺的麼。這些都是巧巧她的血汗錢,哪能讓你這樣不勞而獲。

  “不過呢,我可以給你出個主意。”林晚榮接著道。

  洛凝情緒不是很高,她為這善款的事情,已經跑了許多地方了,卻都是結果一樣,怎能不失望。

  林晚榮嘆了口氣,心道,你這大小姐光想著去做好事,卻沒想想你做的這好事都是佔了別人的光。又怎能長久。

  “我給你出個主意吧。洛小姐,你不是金陵第一才女嗎?你地朋友也是才子才女吧,那你們的書畫功夫自然不錯了,你何不將你們的墨寶收集起來,定期召集些喜歡字畫的大戶,舉行些慈善拍賣會。”林晚榮道。

  “慈善拍賣會?拍賣會是什麼?”洛凝驚道。

  林晚榮將拍賣會的概念與她講了一遍,洛凝沉吟了一會兒,心道,這個方法確實不錯,不僅提高了才子才女們的知名度,也獲取了銀錢來源,確實很有道理。

  她點點頭道:“林大哥,你說的這個拍賣會我從沒見過,也不知道會有什麼結果,但是我可以去試試。只是,真的有人願意花大價錢買我們地字畫嗎?”

  林晚榮點點頭道:“那是自然了,你們是才子才女嘛,未來的書畫大家就會從你們中間誕生,那些有眼光的人,一定會掏錢的。另外你也可以適當給他們一些甜頭,例如,在那字畫中加入一些這購買之人的名諱,再將他們的善舉登記造冊立字樹碑,這樣他們又有了名譽,又購入了喜歡的字畫,兩全其美,何樂不為呢?”

  洛凝咬牙道:“好,我回去就發動他們試試。”

  林晚榮微微一笑道:“你盡管去試吧,我保証你滿意,如果到時候你們的字畫賣的太好,可要記得給我留上幾幅哦。”

  洛凝咯咯一笑,沒有說話。

  林晚榮又道:“這樣吧,既然如此有愛心,我也來盡點心意。不過這銀錢之事卻是要慎重,那些小孩子若是只給他們些銀子,也許現在能夠養活他們,但是將來怎麼辦?你不能養活他們一輩子吧。授人以魚,莫若授人以漁。你們收養的那些上了十歲的孩子,便都送到這酒樓裡來吧,我們負責培養,讓他們學些大廚啊,跑堂的啊,每月管吃管喝管住,月俸上面呢,因為他們還是學徒工,就暫時少點,每月五錢銀子,你看怎麼樣?”

  洛凝感激道:“林大哥,還是你考慮的周到,我只想著要怎麼養活他們,卻沒想到要讓他們學些自立的本事,真太謝謝你了,林大哥。”

  謝謝我?嘿嘿,林晚榮心中好笑,老子現在可是雇用童工,放在自己那個世界是要被抓去坐牢的,到了這裡卻變成受人感激了。他是做生意的,賠本的買賣是絕對不會幹的。反正現在酒樓也缺人手,這些小家伙現在一個月也花不了些銀兩,加以培養,將來定會成為酒樓的骨幹,這叫做人才儲備,眼光長遠。

  “對了,你不是有兩件事情嗎?這是第一件,也算是解決了,你且說說第二件吧。”林晚榮笑著道。

  話剛說完,洛凝便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了頭。林晚榮一看那架勢,頓時明白了,得,這件事跑不了,又是沖銀子來的。

  “林大哥,我們金陵每年都有賽詩會,今年已經是第十屆了。”洛凝輕輕說道。

  賽詩會?我靠。這玩意兒有點意思啊,不過這賽詩會和我卻是八桿子打不著,都是你們這些才子才女上去弄一下風騷,最後演變成集體的相親會,與我有何幹系?

  “是不是還短銀子啊?”能讓一向開朗大方的洛凝為難成這樣的。也只有銀錢之事了。

  洛凝頭兒越發的低了,不好意思的說道:“還短一千兩銀子。”

  林晚榮嚇了一跳,日啊。這麼多?辦一個什麼拘屁賽詩會竟然要浪費這麼多銀子,媽的,這些公子小姐們燒錢玩呢。這個洛凝定然是看我這酒樓每天賺錢多,專門跑我這兒化緣來了。可這一千兩銀子,也是酒樓兩三天才能賺到,你以為就那麼容易拿出來啊。

  他無奈地搖搖頭,小洛,你為人挺實在的。但是你這個才女姐姐,就有點不厚道了。怎麼說也是兔子不吃窩邊草。她卻專找軟柿子捏,是不是以為巧巧不懂拒絕啊?靠,巧巧是我老婆,她一切都得聽我的。

  林晚榮正憤憤不平的想著,卻聽洛凝道:“其實我也不好意思和巧巧張口,但是眼下時日緊迫,金陵城的那些大戶們,我們前幾屆已經找過了,很難再籌集到銀子。”

  千兩銀子可不是小數,在這金陵城中。能夠一次拿出千兩銀子讚助這個什麼拘屁賽詩會的大戶也是屈指可數,他們定然是在別處碰了釘子,而洛凝又不願意依仗她老爹的權勢,所以才會走投無路的來找巧巧。

  “你們這個賽詩會,不是會員制的麼?為什麼不找他們收銀子,例如報名費啊之類的。”林晚榮問道。

  洛凝搖頭道:“這個賽詩會的宗旨,就是要發掘更多的人才,若收了銀子,這裡面可就有些不清不楚了。”

  林晚榮點了點頭,他前世見識過的什麼模特大賽、選秀大賽多了去了,哪個背後沒有點黑金交易,權色交易?洛凝能意識到這些,還真是難得。

  “你們這個賽詩會,都邀請些什麼人啊?”林晚榮沉思了一會兒,問道。

  洛凝見他語氣中有些鬆動的意思,急忙道:“這個賽詩會的名氣很大,來的都是江蘇省境內五裡八鄉的才子,而且到時候江蘇學政大人還會親自到場,可謂景象萬千,熱鬧非凡。”

  學政大人親臨現場,對那些才子們來說,自然是趨之若鶩了,林晚榮點點頭道:“洛小姐,這一千兩銀子,我出了,不過我有幾個條件──”

  “林大哥有什麼條件盡管說來。”洛凝本已有些絕望的心立即又活了過來。

  “我的條件很簡單。”林晚榮笑道。“其一,這賽詩會之前要冠上我食為仙的名字,叫做食為仙獨家讚助,金陵賽詩會。”

  “這──”洛凝遲疑了一會兒,她一下就想到了其中的關鍵,心道,這還真是個奸商,任何機會都不肯放過。但是這樣的先例從來都沒有過,她一時也有些為難。

  林晚榮笑道:“洛小姐,這個對你們沒有任何損失,又對我食為仙有利,兩全其美,何樂而不為呢?”

  洛凝猶豫了一會兒,咬牙道:“好,我便答應了你。”

  林晚榮淡淡一笑道:“這叫做雙贏,洛小姐,沒有必要這樣為難的。除此之外,我要你們所有用品上,什麼文房四寶筆墨紙硯,官船花船,燈籠絲綢,廁紙面巾上,都印有我食為仙標志。”

  榨我錢財,老子就要打廣告,讓我食為仙無處不在,壽與天齊,將那失去的銀子,十倍百倍的賺回來。林晚榮狠狠想道。

  洛凝心裡又氣又惱,哪有你這樣提條件的,前幾屆讚助的雖也奸猾,卻沒一個趕得上林晚榮臉皮的十分之一厚。

  她嘆了口氣,如此一來,一場本來十分高雅的賽詩會,卻被弄得銅臭味十足,也不知道眼前這個人怎麼會想到這些苛刻條件的。

  林晚榮才不會管他什麼銅臭味,這叫做各取所需,商業為王,靠,讓你們這些狗屁才子才女們玩陽春白雪,老子就喜歡下裡巴人。

  “洛小姐,你不要擔心,為了體現出誠意,我食為仙還將特意為此次賽詩會提供一些高雅贈品。”林晚榮笑道。

  “什麼贈品?”洛凝奇怪的道。

  “凡是與會的才子佳人,我們食為仙將免費贈送油紙傘一把。”林晚榮嘿嘿笑道。

  “怕是還要印上你食為仙的標志吧。”洛凝惱道。

  林晚榮哈哈一笑:“各取所需,各取所需而已。”

  試想某天金陵雨天,大街之上油紙傘一片,俱都印著食為仙三個大字,這食為仙要想不紅,真太他媽難了。

  洛凝徹底的服了眼前這個男子,以前覺得他挺有學問的,為人處事也很特別,沒想到這種特別很快就讓自己吃盡了苦頭。

  她嘆了口氣,心道,也不知道他哪裡想的這些鬼主意,這樣下來,這個賽詩會簡直就成了他的獨家廣告發布會了。

  洛凝有種小羊入了狼窩的感覺,真是欲哭無淚。
作者: lovie    時間: 2009-3-29 15:59

第一百二十一章 邀請

  林晚榮見洛凝為難的樣子,便道:“洛小姐,你覺得我這要求過分麼?”

  洛凝眉頭輕輕一皺,小聲道:“林大哥,這些條件,著實為難了些。”

  林晚榮神色一正:“洛小姐,這便是為難了麼?我看不見得吧。你有沒有想過,這樣去找別人拉善款,在你眼裡雖是有著千百種理由,在別人眼裡卻也是讓他為難呢?”

  洛凝輕咬了下紅唇,低頭沉思起來。

  “拉善款固然有理由,但每個人賺錢都不容易,都是心血。說句你不愛聽的話,洛小姐,你可能只看到了他們有錢的一面,卻沒看到他們背後辛苦的一面,他們賺的每一個銅子兒,都要斤斤計較。即便他們賺的是黑心錢,可是他們也背負了極大的罵名和壓力,他們也是付出了的。這善款之事,固然難辦,可是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你想得到這些東西,卻又不想付出代價,試想,這樣的美事,哪裡正好能輪到你呢。”林晚榮振振有詞說道。

  洛凝仔細想了想他的話,忽地噗嗤一笑道:“林大哥,我承認你說的話都很有道理,可是話說回來,你給了我們機會,我們這賽詩會,卻也不是了你機會麼?正如你所說的,這叫做雙贏,你可沒吃虧。”

  林晚榮哈哈一笑,這丫頭的頭腦的確很靈活,和她說話不用費太多周折,當下道:“這樣說來,洛小姐,你是答應我這些條件了?”

  洛凝一笑:“林大哥,你方才的提議,我想是應該能夠滿足的。只要我們在這花樣的設計上做些文章,讓人看見你們的標識。記住你們的標識,卻又不影響了這賽詩會的藝氛,那便好了。你看怎麼樣?”

  林晚榮點點頭,也知道這確實是她能做到的極限了,在這個時代,廣告還是個新鮮物事,如果一下子做過了頭,說不定會引起反作用。

  洛凝忽然悠悠一嘆道:“林大哥、你見我這樣到處拉善款辦這賽詩會,是不是有些看不起我呢?”

  林晚榮正色道:“這要看你的目的了。若你就是為了揚名立萬,宣揚一下你那金陵第一才女的美名,那我便有些不屑了,不過我相信你不會是這樣的人。”

  洛凝感激的笑道:“林大哥,謝謝你在我面前說實話。其實,每個人都有些夢想。我也不例外,我自幼喜歡詩詞歌賦,將天下間的才子才女都聚集在一起,大家暢談些趣事,做些詩賦,這便是我的願望。至於那什麼才女之名。卻是虛的很,更是負累,我要之有何益處?”

  洛凝這個女子,生在富貴之家,有這樣的夢想,自然不奇怪。難得的是她能關注那些無人照管的孤兒。從這一點上看,她確實是一個很有思想的女子。

  林晚榮點點頭道:“每個人都有追求夢想的權利,洛小姐,我很佩服你的勇氣。但是夢想與現實是有差距的,千萬不要過於沉溺於夢想而脫離了現實。”

  說完這話,他心裡也是一聲嘆,女孩子都是些夢想主義者,總喜歡將未來描劃的多麼美好。卻哪裡知道這世道的艱辛呢。

  洛凝感激的道:“林大哥,謝謝你的忠告,我一定會牢記在心的。不過──”她忽然黠一笑:“這賽詩會你提出了這些條件,那我能不能也代表我自己,提一個小小的要求呢?”

  林晚榮奇道:“你還有要求麼?說好了,一千兩銀子,多一兩銀子我也不會掏了,我可是鐵公雞,一毛不拔的。”

  洛凝咯咯笑道:“林大哥就不要和我開玩笑了。我這個要求和銀子無關,是代表我自己提的。”

  “你自己?”林晚榮嘿嘿一笑:“你自己能提出什麼要求?可別有什麼非分之想哦,我這個人很有原則的。”

  洛凝聽他調笑自己,只笑了笑道:“我想邀請林大哥來參加我們這賽詩會。”

  “我也參加?”林晚榮嚇了一跳,靠,這不是趕鴨子上架麼?他可有些自知之明,背背小詩還可以,別的可就是真的不行了。那賽詩會乃是應景之作,靠的是真功夫,作不了弊的。

  “洛小姐、你這不是故意在出我的醜嗎?就我這材料,吟詩作對那些事情,哪是我能幹得來的?”林晚榮難得的謙虛了一回。

  洛凝搖插頭,認真的道:“林大哥此言差矣。你怕是還不知道吧,你在這食為仙四樓之上懸桂的四副千古絕對,不僅是名揚金陵,聲名更已遠達江蘇諸縣,每日來這酒樓觀賞此千古絕對的才子們絡繹不絕,且至個尚無人有工整下聯。若你都沒資格參加這寨詩會,那這金陵還有幾人能有此資格呢?”

  唉,多才也是苦惱啊,林晚榮臭美地搖搖頭嘆了口氣、道:“能被洛小姐邀請,這可是一件讓人羨慕的事情那,既如此,我就去觀摩一番吧。不過事先說好,可別讓我做什麼詩詞啊,我這個人很謙虛的。反正你們吟詩作拜,我就喝喝酒,看看美女、也是件樂事。”他語調一轉,笑道:“不過我還是有些擔心啊。”

  “林大哥擔心什麼?”洛凝奇道。

  “我是擔心,一不小心,就搶了這金陵第一才子的名頭,那可就有點不好意思了。”他牛皮霍霍地說道。

  見洛凝吃驚的樣子,林晚榮笑道:“那倒數第一的才子,可不就是我了麼?”

  心凝掩唇一笑:“林大哥你過謙了。若是你是倒數第一,那這金陵怕是再無才子了。”

  這小姐對我評價挺高的啊,林晚榮有種受寵若驚的感覺,好在他心裡清醒,不會被這迷湯迷倒,便點點頭道:“既如此,我就去吃這場花酒吧。”

  洛凝聽他將這賽詩會比作吃花酒,心裡有些惱怒卻也有些好笑,嘆口氣說道:“你若只是想吃些花酒也是可以的,到時候不僅是四鄉八裡的才子,就連那些閨閣中的千金小姐們,也會蒞臨現場,大哥你好眼福了。歷屆賽詩會,都會有些才子佳人的佳話,本屆相信也不會讓林大哥失望的。”

  靠,我就知道,什麼狗屁賽詩會啊,最後終究會變成一場集體相親會,不過,能去看看美女,倒也是件養眼的事。林晚榮心道。

  見洛凝神色湛然。對這賽詩會似乎很是期待,他忍不住嘿嘿一笑,說道:“我倒是忘了,洛小姐也是待字閏中,這等佳話,怕是要應在洛小姐身上了。”

  洛凝卻只是淡淡一笑:“林大哥說這些話兒。卻也是與我鬧著玩的吧。洛凝雖是一介女子,但這兒女之事,卻還未曾考慮過,林大哥你莫要再說笑了。”

  看她神色泰然。竟是絲毫沒有波動,林晚榮心裡也有幾分敬佩。這個女子,還真是有些境界啊。

  洛凝是洛遠的姐姐,抱著兔子不吃窩邊草的原則,他也不去過分地調戲了,只是他早就吃了巧巧那一窩,卻是不記得了。

  這個洛凝是個很有主見的女子,和他談完話,便匆匆離去了,說賽詩會在即,準備事項繁多,不能久留。林晚榮心道,你要我銀子的時候,卻沒見你說過這話,端的是一個能和老子媲美的精明人物啊。

  洛遠和董青山卻是不久便回來了,兩個人見了林晚榮皆是一楞,董青山欣喜地道:“大哥,你可回來了。”洛遠跟在他身後,也是滿面喜悅之色。

  林晚榮嘿嘿一笑道:“不回來還做什麼?難道在那土匪窩裡過年啊?”

  洛遠笑著道:“我和青山得了你回來的消息,便立刻趕到蕭家,誰知在客房等了你一個晌午,也沒見你回來,全是累得那郭公子,陪我們說了半天話。”

  林晚榮當著小舅子面,哪能說自己下午曠工泡妞去了,只得嘿嘿笑了兩聲道:“下午正好有些急事,蕭大小姐派我到棲霞寺去了。”

  董青山驚道:“大哥,你真的和蕭大小姐搞上了?”

  我日,青山怎麼還是這麼粗俗呢,不過,這一個搞字,著實用的太精妙了,我喜歡。林晚榮忍住笑道:“還沒搞上,正在搞中。”

  董青山沒有讀過多少書,說話都是市井粗口,偏就對了林晚榮胃口。那個洛遠也不是什麼正經的讀書公子,極力的忍住笑,對林晚榮道:“大哥,這蕭大小姐據說是常年在外奔波,我還沒見過她呢。只是聽說她生得閉月羞花,國色天香,有機會也替小弟我引薦引薦啊。”

  說起這大小姐,林晚榮只能苦笑,兩個人根本就不對路子,怎麼替你小子引薦。見洛遠賊賊的目光,林晚榮笑道:“長得貌美是真,不過那脾氣可就差的太遠了,比不上你姐姐洛小姐。”

  “對了,大哥,我姐姐來找你做什麼?”洛遠方才上來的時候,正者見洛凝離去,連話都沒顧上說。

  “你姐啊,是給我送請柬來了。”林晚榮呵呵一笑,將洛凝求助自己的事情說了出來。

  洛遠是知道這個賽詩會的,當下點點頭:“大哥,我這個姐姐啊,什麼都好,就是有些過於執著了。這賽詩會的事情,哪是她一個女子來拋頭露面的?那個金陵第一才子候躍白,主動承攬這善款之事,卻被她拒絕了。”

  這個金陵第一才子和金陵第一才女的典故,林晚榮也是知道的,他哈哈一笑道:“我倒是聽說,那個小候追你姐姐挺緊地。”

  洛遠點點頭道:“這倒是真。他們同在一個詩社,見面的機會多,那個候躍白便經常借故來找姐姐說些詩詞,我見著都煩了,更別說是姐姐了。我相信姐姐不願意讓候躍白幫忙,也是這個道理。”

  洛凝確實是一個有骨氣的女子,林晚榮想起她說過的話,嘆道:“你姐姐是一個勇於追求自己夢想的人。能做到這一點,相當不容易。”

  洛遠看了林晚榮一眼,忽然笑道:“大哥,我勸你別打我姐姐的主意了。”

  “噗──”林晚榮正在喝的一口茶水便嘩啦全噴了出來。這個小洛,真是語不驚人死不休啊,說話這麼直白,老子都有些受不了了,看來選他當小弟,還真是沒找錯啊。

  “小洛啊。既然你這麼坦白,我也不妨與你直說了。”林晚榮拍著洛遠肩膀道:“我對你姐姐沒興趣,掛著才女名頭的,我一向是敬而遠之。你回去告訴你姐姐啊。千萬別對我感興趣,我這個人魁力很大的,接觸過的都知道。”

  青山在旁邊不屑的道:“大哥,我看那洛小姐挺好的,長得好看,和我姐姐又是密友。兩個人處起來還不會打架,要不你就要了她吧,和我姐姐也做個伴啊。”

  我日啊,青山你個牲口。你到底是為我好還是為你姐姐好,這種話也說得出口。當我是那麼隨便的人麼?

  洛遠哈哈大笑道:“大哥,這可不是我小看你了。我姐姐說過,她中意的男子,應當是蓋世的奇男子,要有豐富的閱歷,寬闊的胸襟,要入得學堂,文採武功。缺一不可。”

  林晚榮咦了一聲,驚奇道:“怎麼我這些優點,都被你姐姐知道了?”

  洛遠哈絡大笑,他與林晚榮相處的日子久了,早已熟悉了他的脾性,要說聰明機智,大哥認了第二,就沒人敢認第一。可是這文採風流卻還差了些,上次在妙玉坊,也不知道他從哪裡蒙來的小詩,竟騙走了秦仙兒小姐的芳心。文採風流此關便已不過,遑論那殺敵的武功了,所以洛遠很認真的勸大哥遠離自己姐姐,他實在是見過太多受了打擊的例子了。

  林晚榮心道,這個丫頭眼光還挺高的嘛,什麼文採武功,能當飯吃麼?老子有絕世神功神槍護體,還不是一樣老老實實賺錢養家活口。你們這些小丫頭都是言情小說看多了,做的夢都挺美的。想老子入得廳堂,下得廚房,要不是對你不感興趣,定要施展泡場地奇術,將你這小丫頭死心塌地的勾過來,讓你玩高傲。

  三個人便都大笑起來,結束了這個禽獸話題。

  林晚榮與兄弟二人一頓敘話,將這幾日的遭遇講了講,洛遠恨恨道:“這白蓮教的匪人著實猖枉,在我金陵燒殺擄掠、無惡不作。可惜我爹手下都是些巡防官兵,拿那白蓮教毫無辦法,數次督辦那都指揮使程德派出綠營,卻都被那老小子陰奉陽違。叫我說,這老小子和白蓮教,說不定真地有些瓜葛。”

  自那夜陶東成帶著綠營兵馬沖上山來,林晚榮便知道這程德、陶東成和白蓮教定是有些瓜葛的,而將這數人連在一起的,便是他們背後的那個主子了。可惜當日沒有見過那主子的真面貌,連聲音也是做了手腳的,他心裡著實有些遺憾。

  不過,能將這三方勢力整合在一起,那主子勢力之大可想而知,林晚榮暗道,這小洛的老爹江蘇總督洛敏,應該有些眉目吧,什麼時候可得抽個時間去拜訪一下這個老狐貍。

  “對了,小洛,最近洪興和黑龍會鬧得怎麼樣了?”林晚榮想起這件事情,便問道。

  董青山一拍桌子恨恨道:“吳正虎那王入蛋,越搞越不像話,最近城南這邊鬧事的越來越多,都是那個吳正虎安插的眼線,如果不是洛遠一直勸著我,我早就動手了。”

  “哦?”林晚榮饒有興致的者了洛遠一眼道:“小洛,你怎麼看這件事的?”

  洛遠眼裡閃過一絲精光道:“不是不報,時候未到,就讓他們再囂張幾天吧。等他們正得意的時候,我們準備充足了,集中力量,斷其一爪,讓他再也不敢囂張起來。”

  林晚榮嘿嘿一笑,在得知程瑞年在黑龍會背後撐腰之後,洛遠的鬥志更加昂揚了。那個程瑞年只是為黑龍會撐撐腰而已,洛遠卻是洪興的當家之一,便憑洛遠這個身份,洪興已經立於不敗之地了。以洛遠的精明和董青山的強幹,雖然洪興實力暫時弱了些,卻也大有拼頭。

  對於洪興之事,林晚榮不想管的太多,有這兩個兄弟,足可以放心的了。這些事恃便交由他們放手去幹吧,縱是有些挫折,那也是成長的代價,只會讓他們越來越成熟。

  “對了,小洛,你入了洪興的事情,你爹他知不知道?”林晚榮忽然問道。

  洛遠搖頭道:“我不太清楚,爹只是囑咐我與大哥你多多親近近,說你是我們洛家的貴人,其他的就算我問了,他也不會說的。”

  貴人,貴個頭,這個老家伙,是個大大的狐貍,如果不出所料的話,洛遠加入洪興的事情,洛敏早就知道了。而他之所以沒有阻止,一面是因為林晚榮是什麼貴人的原因,另一方面、他大概也是想利用洪興,與那程德支持的黑龍會抗衡。

  把自己的親生兒子都放進這局裡來了,這老狐貍下的本錢不小啊,他為什麼對我有這麼大的信心呢?林晚榮想了一會兒,卻還是想不通,不過有一點他可以肯定,就是不管這個老狐貍是自願還是被迫,他現是站在自己這一邊的,這一點跑不了的。

  拿準了這一點,林晚榮便沒多少擔心了,更多的問題,還是等有機會見了那個老狐貍再說吧。

  三兄弟敘話了一會兒,林晚榮擔心巧巧的病情,便上樓去了,卻見那小妮子睡得正香,夢中還露出甜甜的笑容,見了她,林晚榮便感覺心裡一片祥和安寧。

  他忽然升起一個念頭,若是把玉霜、青璇、巧巧三個人放在一起,會是個什麼樣子?她們會不會打架呢?唉,這個問題真傷腦筋啊。

正文 第一百二十二章 高手

從酒樓出來的時候,夜已經深了。本來按照林晚榮的意思,今晚想好好陪著巧巧,要不就在巧巧房裡湊活湊活得了,卻被老董毫不留情地攆了出來。看來老董的思想還要再進一步解放,最好能和青山看齊。

  今天連續看見了玉霜和巧巧兩個小美人,雖然心裡舒爽,卻也有些遺憾,玉霜要在和尚廟裡吃齋念佛,巧巧又是生病,兼之又被巧巧他爹趕了出來,林晚榮也覺得有些遺憾。

  他無奈的搖搖頭,行了些路,卻覺得周圍情況有些不對勁。

  平時這條小路也走了無數次了,雖然也很幽靜,卻從沒像今天一樣,一個人影都見不著。

  林晚榮現在已是六識敏捷,正疑惑著,耳中聽到幾縷風聲,回頭看去,便見兩條黑影快若流星,向自己面前奔來。

  得了肖青璇一半功力以後,他反應變得更加靈敏,目力也好了許多,遠遠的望見那兩個人步伐快捷有力,分明是有功夫在身,再看看周圍一片寂靜,他哪裡還不明白,這分明是沖著自己來的。

  與此同時,兩條黑影悄無聲息的出現在他背後,與前面兩個人一起,將他緊緊的包圍在了圈中。

  林晚榮放眼望去,見這四人皆是膀大腰圓,胳膊比得上大腿,一看就是狠角色,站在那威風凜凜的。

  媽地,這麼囂張,不就是幾個打手嗎,你還以為自己是城管那?林晚榮心裡暗罵一聲,嘴上卻是笑道:“各位兄台深夜攔住在下,不知道是為了何事?”

  四人中一個帶頭模樣的漢子大聲道:“林三,我們公子請你去一趟。”他說話甕聲甕氣,中氣十足,顯然是個練家子。

  “公子?是哪個公子?”林晚榮問道,心裡卻飛快的轉著念頭。

  這四個人氣勢洶洶的樣子。那個什麼公子必然是與他有著仇怨的。金陵城中,那個程瑞年還沒和他發生過正面沖突,也只有陶東成算得上是和他有仇,這莫不是陶東成派來的?

  “我和你們陶公子非親非故,他這麼晚來請我做什麼?”林晚榮探道。

  “廢括少說,快跟我們走。”四個漢子中似是老大的那人大聲說道。伸手就過來拉人。

  眼前這四人顯然都是有功夫的,那人一伸手,動作極快,眨眼已到林晚榮身前,落在外人眼裡。也是眼花繚亂。

  林晚榮初時也是嚇了一跳。可仔細一看,那人的動作卻似乎變慢了,他心裡一喜。心道,老子也是高手了,怕他個球。他深明打架的要訣,說百句不如打一拳,便一聲不吭,看淮那人的脈腕,狠狠砸了過去。

  林晚榮得了肖青璇一半的功力,眼力和反應都已超出之前百倍,力氣更是無窮,差的也就是招術。可天下的招術都是拿來打人的。縱是千變萬化,目的卻也只角一個──傷人。他不喜歡練武,偷懶卻是行家,心道,老子不會招術也不打緊,只抱住一個思想,見招拆招,不讓這小子打住我就行了。

  他此時力氣與眼力都是上上之選,向那偷襲之的人打去這一拳,正截住他手腕,卻也虎虎生風,竟比那人還強了不少,頗有些無招勝有招的意思

  那漢子也是一驚,心道,這小子好大的力氣,不敢硬攔他,急忙換了拳,向他踢出一腳。旁邊那三人還以為是自己大哥讓著他,心裡頓時有些不耐煩,叫道:“大哥,快把這小子拿下了。”

  話音一落,便發現有些不對勁了,原來這個叫林三的小子不僅攔下了大哥這一腳,還順勢朝他胸前出打出一拳,將老大逼退了兩步。

  “點子紮手,並肩子上。”那三人一起喊道,便揮舞拳腳一起沖了上來。

  這切口,還只是在電視裡聽過,林晚榮不驚反喜,心道,這句充分地說明了,老子的功夫已經得到了敵人的肯定,這切口聽著真他媽舒服啊。

  肖青璇年紀雖輕,卻是因著師門機遇,早已是江湖上最頂尖的高手了,林晚榮只得她一半功力,卻已經是非同小可,即便是遇上武林一流的人物,也是有著自保能力的。

  他心裡正得意著呢,卻覺得背上一疼,竟然挨了後面偷襲的一下。本來憑著他現在的功夫,縱然是招式上差了些,卻也不致於被這幾個三流人物佔了便宜,剛才這一下,完全是打鬥經驗不足再加上過於得意才會著了道的。

  他此時已是皮糙肉厚,挨這一下也算不了什麼、但卻激起了他心中的怒火,媽的,老子可是高手,連你們四個癟三都打不過,還混個屁啊。

  他大叫了一聲沖了上去,與這四人鬥了一會兒,又挨了一兩下,打架的經驗卻越來越豐富,功力運用也趕來越純熟。

  漸漸的,在他眼裡,這四人的動作越來越慢,處處都是破綻,他終於體會到了些高手的滋味。

  十招過後,雖是在四人的圍攻之下,林晚榮卻是憑借著高絕的眼力左騰右閃,再沒有挨上一下,不僅如此,他腳下步伐越來越快,出掌也越來越狠,拳拳生風,式式不離要害。

  四個大漢卻叫苦不迭,這個林三,翻來覆去的就那麼幾式“黑虎掏心”,“仙人偷桃”,動作非常他媽的不正規,全無套路可言,可卻處處制著自己,合四人之力竟然接他不下,還真應了那句老話,亂拳打死老師傅。

  林晚榮卻是越鬥越來勁,越鬥越輕鬆。他深信一點,實踐出真知,打架中得來的招術才是最實用的,管你什麼羅漢拳少林長拳,能打贏架才是硬道理。他得了肖青璇的功力之後,一直沒有機會打上一架,眼前這麼難得的練手機會,又是以一敵四,哪能就如此錯過?

  有了充沛的體力做後盾。林晚榮生猛的就像吃了十顆偉哥,若不是有意拿這四人練練手,恐怕早就結束戰鬥了。現在他終於體會到了做高手的感覺,這滋味真他媽爽啊。

  “四虎,皆都住手吧。”一個聲音從那圍攻的幾人身後傳來,四虎急忙跳到一邊。住手不動了。

  他們停了,林晚榮卻沒停,腳下動作加快,抨抨抨抨,連出四拳。砸在四虎的胸膛上。將四個大漢擊得退了數步,個個站立不穩,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你,你不講江湖規矩?”那四虎之中的老大吐出一口鮮血怒道。

  你們四個人打我一個,現在卻跑來跟老子講規矩?林晚榮冷冷一笑道:“四虎是吧,你相不相信我讓你們變成死虎?”

  這四人憤憤瞪了林晚榮一眼,卻是不敢說話了。

  林晚榮看了一眼出聲阻止的那人,卻見他穩穩坐在白馬上,濃眉大眼,怎麼看怎麼不順眼,媽的,一天不騎白馬你會死啊?

  他心中大大的鄙夷。臉上笑道:“陶公子,這麼晚了,你也出來散步啊?”

  陶東成看了自己手下四虎一眼,心道,當日見你們也有些本事,打敗了不少好漢,才極力拉攏你們。今日竟然連人家家裡的一個奴才都打不過,卻也丟了我的人。他看了林晚榮一眼,道:“林三,我今日派人請你,卻也是只想請教幾個問題,你莫要誤會了。”

  林晚榮笑道:“誤會?陶公子是有什麼書信要在下轉交大小姐麼?叫個下人送來不就得了,哪用得著派出四頭老虎啊?”

  陶東成惱怒的看了四虎一眼,這氣也只有生生的受了,又轉向林晚榮道:“林三,明人面前不說暗話。我只想知道,你為何三番兩次破壞我與玉若的感情?”

  “你和大小姐有感情?”林晚榮裝作驚道:“這可沒看出來。再說,我又什麼時候破壞過你們好事了?那事我可不太擅長。”

  陶東成哼道:“那日紫金山上之事,暫且不提,但我辛辛苦苦求了程大人帶上兵馬去當塗解救雖玉與你,你不念我的好便也罷了,為何還要擊我下馬?又為何要帶走玉若?你是何居心?”陶東成說到後來,神色已是凌厲起來。

  倒打一耙是吧,玩這個老子可比你強多了,林晚榮嘖嘖驚道:“原來當日來解救我們的竟然是陶公子,哎呀,這可是冤枉了好人啊。那日我與小姐在山上被困了三天,早已害怕萬分,見有兵馬沖上來,哪裡認得出是敵是友?見了刀槍我們都害怕,只好跑得遠遠地了,沒曾想叫陶公子受罪了,在下實在是羞愧萬分啊。”

  陶東成見他油腔滑調,頓時怒道:“林三,你是把我當作小孩子了麼?那些賊人為何對蕭家如此熟悉?又為何偏偏帶走你?你見我帶了官軍上來為何還要逃走?若我猜測不差,你定然是與那白蓮教的匪人一伙,來坑騙蕭家,虧的蕭大小姐還對你如此信任。”

  這個陶東成是個地地道道的偽君子,林晚榮卻也是個不折不和的真小人,他嘿嘿一笑道:“陶公子,你這猜測很有道理啊,不過這話你應該和大小姐講去、卻來和我說什麼?”

  陶東成無語,林晚榮輕蔑地看了他一眼,嘆道:“你這點心眼,和你那主子相比,確實差的遠了。”

  陶東成一驚道:“你說什麼,什麼主子奴才的?”

  媽的,你就裝吧,林晚榮也不理他,冷笑道:“當夜你與你那主子在一起,卻有沒有想過,我是如何從你們手下逃走的?又是誰派人來救我?”

  陶東成鐵青著臉,不發一言。

  林晚榮知道自己說中了他的心思,那日自己如何逃走的,又是如何破壞他們計劃的,只有寥寥數人知道,陶東城和他的主子心裡定然疑惑得很。

  既然與這陶東成已經徹底的撕破了臉皮,那就來點狠的,林晚榮背手走了幾步,突然笑道:“回去告訴你那主子,做人安分點,他可不是天下第一的。”

  “你,你──”陶東成終於忍不住臉色大變、卻是被他這一句話驚住了。

  “能從白蓮教的手裡將我救走,又能視白蓮教和你那主子若無物,這天下還能有幾個人。”林晚瑩嘿嘿笑道。

  “你,你究競是什麼人?”陶東成呆道。

  這事正說中了他的心思,面對這個看起來一文不值的蕭家家丁,他竟然有一種者不透的感覺。

  “我是什麼人不重要,我只想勸勸你,做人還是老實點好。”林晚榮冷道。

  打蛇打七寸,這番話虛虛實實連哄帶騙,卻是林晚榮的心理戰猛藥。

  陶東成的主子和白蓮教勾結,又不敢以真面目示人,背後定然有著大大的陰謀,同時也說明,他也一定有著極為忌憚的人。既然能使得動江蘇都指揮使程德,那他定然和江蘇總督洛敏不是一條道上的人。而我現在卻和洛敏的公子打的火熱,他們肯定摸不請自己的虛實,自然不敢輕舉妄動,便讓他們好好的猜猜去吧。

  陶東成思來想去,卻是越來趕害怕,以這個林三和洛遠的關系來看,他定然也是那一系的。想起主子的交待,眼下萬萬不能輕易得罪洛敏,那不是也動不得這個林三?他恨恨地咬了咬牙,翻身上馬,對四虎一揮手道:“我們走。”

  我日,這就走了?林晚榮對那四虎道:“要不你們幾個先留下。我們接著打。”

  那四虎眼神憤怒,卻又有些驚恐,顯然對林晚榮的戰力有些懼怕了。林晚榮哈哈一笑,做個高手,真他媽爽啊,我還有兩桿槍沒用呢。

  那陶東成再也忍不住了,騎在馬上怒道:“林三,你不要欺人在甚!”

  老子就是看不慣你了,怎麼著?林晚榮最討厭的就是這種騎白馬裝王子的,有本事像老子一樣真刀真槍的幹。看這小子這麼拽的樣子,也不知道他有沒有什麼姐姐妹妹的,若是有的話,老子定然泡上了再甩,甩了再泡,叫你痛不欲生死去活來。他很骯臟的想道。

  一人一馬四虎走的遠了,林晚榮回頭正要離去,卻聽見一聲幽幽的長嘆,轉身一盾,一個嬌俏的身影站在遠處屋檐下,正幽怨的望著自己。

  林晚榮呆了一呆,良久才道:“你怎麼來了?”
作者: lovie    時間: 2009-3-29 16:00

正文 第一百二十三章 為難

那女子注視他良久,緩緩走到他身邊,輕聲道:“公子,你是什麼時候學了武功?我怎的不知道?”

  林晚榮笑了一聲,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嘿嘿道:“秦小姐,你怎以在這裡?”

  秦仙兒美目一紅,道:“我不在這裡,卻在哪裡?兩日不見,公子竟然有了一身卓絕的武藝,當真是可喜可賀啊。”

  她心中的吃驚自然不用說了,那日相救之時,他還沒有武功在身,怎麼僅僅過了幾日功夫,他便擁有了一身高絕的功力?

  林晚榮哈哈笑了兩聲,卻不知道該怎麼說,這事確實有點匪夷所思,難道說是雙修來的功夫?

  秦仙兒看他面色為難,嘆了口氣、幽幽道:“既然公子不願意說,仙兒怎敢勉強?見公子有如此功力足以自保,我也放心了。”

  林晚榮點頭道:“秦小姐,這事一言難盡。倒是你,怎麼到這裡來了?”

  秦仙兒看他一眼道:“當日我返回井中之後,尋你不著,甚是擔心,這幾天一直在憂心公子的處境,沒想到你早已經化險為夷了。公子,當初你是怎麼出去的?”

  林晚榮心中有些感動,想想秦仙兒身處白蓮教中,卻要來救助自己這個白蓮教的敵人,不僅如此,還要想盡辦法找到借口來尋找自己,這份情意可謂深重了。

  “當日,我是被一個朋友救走了。”林晚榮知道秦仙兒與肖青璇不對路子,便隱去了肖青璇的姓名。

  秦仙兒忽然嘆了口氣道:“公子你何必瞞我,如果我猜的不錯,你那朋友,便是肖青璇吧?”

  林晚榮一驚,道:“你怎麼知道?”

  秦仙兒冷哼了一聲:“那狐媚子身上用的香粉甚是獨特,聞了一次,便再也忘不掉。我一返回井中,便聞到了那種味道。不是她還有誰來?”

  林晚榮大汗,她說的青璇身上的獨特的水粉,大概就是林晚榮送給肖青璇的茶莉香水了,這種味道的確很獨特,而女人對水粉都是很敏感的,這個秦仙兒竟然能憑著殘留的淡淡余香。就能找出肖青璇來,女人的想象力確實不可小看啊。

  見林晚榮吃驚的神態,秦仙兒便知道自己所猜不差,哼了聲,咬牙道:“我知道便是那狐媚子。哼,她倒是好手段,竟能尋到那個地方。我去救你,她卻偷偷摸摸跟在我身後,趁機助你脫困,也你留下了更深的印象。這般偷偷摸摸的佔便宜。不是與我作對,又是什麼?”

  暈倒。這個秦仙兒還真是小孩子邏輯啊,不過也挺可愛的,林晚榮哈哈一笑道:“哪有你想的這麼夸張。青璇是怕我在那裡有危險,便帶我出去的,她還說要好好謝謝你呢。”

  秦仙兒望他一眼,輕道:“公子,你莫要杜撰了。她要是能謝我,那便是日頭從西邊出來了。哼,她這樣與我爭奪,我定要殺了她。”

  這也不知是她第幾次提起要殺肖青璇了,林晚榮聽得麻木了,嘆道:“仙兒。你和青璇真的有這麼大的怨恨麼,時時刻刻不忘要殺她?”

  秦仙兒搖頭道:“公子,你不明白的。我師傅與她師傅,是多年的對頭,我與她,天生就不能共處,何況她又搶我的──”她臉紅了一下,偷偷看了林晚榮一眼,話幾卻沒說下去。

  林晚榮裝糊塗道:“即便是兩家有仇,你也不用天天記掛著要殺她啊。我看青璇待你很好,也沒見她處處要殺你啊。”

  秦仙兒淒慘一笑:“那是她假仁假義,她師縛與她便都是這種性格。”

  肖青璇已經是林晚榮老婆,聽秦仙兒說話如此不客氣,林晚榮忍不怒道:“仙兒,你不要隨便編排青璇,她不是你想的那種人。”

  素仙兒眼中淚珠打轉,緊咬著嘴唇道:“公子,你便是如此看我麼?那肖青璇在你眼裡,便是如此高尚,別人罵她不得麼?”

  林晚榮心道,她是我老婆,你罵她不就是罵我?

  見秦仙兒神色淒慘,眼中淚珠泫然欲泣,想想她對自己的一片真心,也不忍心過於責怪她,便道:“仙兒,這個世界上不止是殺人,有別的很多快樂的事情。便如我們在妙玉坊中,每日說些詩詞唱些小曲,那味道不也好的很麼?”

  秦仙兒嘆道:“那是與公子在一起說話,才有那等興致,若是遇了外人,哪能聽到我只言片語。公子,仙兒本是白蓮教的妖女,這才是仙兒的真實性格,公子是不是很討厭我這性子?”

  老實說,秦仙兒這種性格,還真是與眾不同,很有挑戰性。

  見林晚榮沉默良久不說話,秦仙兒苦笑道:“我知道公子不喜歡我這性格,其實,我這性子也不是天生的,只不過經歷了慘事才會變成這樣。”她語調幽幽一轉道:“公子,如果仙兒不是白蓮教的妖女,而是另外的身份,你會不會喜歡我呢?”

  “什麼身份?”林晚榮下意識的問道。

  秦仙兒咬咬牙,輕聲道:“便譬如,我是這皇帝的公主,你會不會喜歡我?”

  “公主?”靠,別開玩笑了,你這種性子如果能當公主,那我便是太上皇了。見素仙兒臉上神色又酸又苦,林晚榮也不知道她說的是真是假,這個白蓮妖女,還真是與眾不同啊。

  秦仙兒見他臉上難以置信的神色,便咯咯笑出聲來:“我是與你開玩笑的。我這白蓮教的妖女,幹的便是和朝廷作對的勾當,又怎麼可能是皇帝的公主呢,我這是與公子說笑呢。”她話一說完,轉身輕咬紅唇,淚珠兒簌簌落了下來。

  這丫頭,也著實太有性格了些,林晚榮心裡還有些心疼。便拉住她小手道:“仙兒,你莫要這樣說。你這樣美麗溫婉的女子,不管什麼身份,都會有人愛的。”

  “當真?”秦仙兒抬起頭來驚喜地道。

  林晚榮鄭重點點頭,秦仙兒臉泛紅暈,羞澀道:“謝謝公子。那公子,你能不能只喜歡仙兒一個人?”

  林晚榮臉色一變。只喜歡你一個?那青璇怎麼辦,巧巧和玉霜怎麼辦?

  秦仙兒見他神色,便已知道這事不可能,眼中閃過一絲怒光,小聲道:“既是如此,我便把她們都殺了,看你去喜歡誰?”

  她這話聲音雖輕,林晚榮卻是聽得清清楚楚,心裡頓時一涼,冷冷看了她一眼道:“秦小姐,你既是如此說,我便與你沒有什麼可談的了。若是有人敢傷害我喜歡的女子,我就讓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他心裡激怒之下,揮起一掌。竟是一拳將牆上青磚砸出了一個窟窿。

  秦仙兒心裡吃驚,幾日不見,他功力竟高到了如此地步?見他為了那些女子這般使狠,她心裡頓時有些委屈,落下兩滴淚珠兒道:“公子,若是仙兒殺了她們,你便也要這樣對待仙兒麼?”

  林晚榮看了她一眼道:“任何人都一樣。仙兒,若是你受了這樣的傷害,我也會一樣的心疼的。”

  秦仙兒見他氣勢,先前還有些害怕。此時聽他後面一句,心中卻是驚喜莫名,竟也不知道是該喜好還是該憂好。良久她才咬牙道:“公子,不管如何,那肖青璇我是一定要殺的,到時候仙兒再死在你手裡好了。”

  這丫頭,還真的是和肖青璇扛上了,林晚榮對她的執著很是感動,可是對她的死不悔改卻十分的沒轍,當下嘆道:“你莫要這樣說話。你現在雖恨青璇,但你們相處久了,便會知道她的好了。我感覺,你們兩個雖然性子截然相反,倒很像是親密姐妹呢。”

  秦仙兒心裡又羞又喜,心道,誰要與她做姐妹了,偏就你這人花心,什麼都能想的出來。她沉默一會兒才道:“公子,這功夫便是肖青璇教你的麼?我卻是想不到有什麼辦法,能在短短兩天之內,讓你擁有此一流功力。”

  林晚榮嘿嘿笑道:“這個,的確是採用了些特珠的辦法。”這採補之術,他著實不好意思出口。

  秦仙兒很是好奇,肖青璇究競使的什麼辦法,將他從一個文弱書生速成了一個武林高手?但林晚榮不願意說,她卻也沒有辦法,只能黯然一嘆,心道,我與那肖青璇,在他心裡終還是有些差別的。她自幼性子堅強,事事都不願意輸於別人,如今在這件事上,卻連對手是怎麼贏都不知道,心中著實有些難受。

  “若是我知道那方法,我也定要讓公子擁有這身功力。”秦仙兒幽幽道。

  林晚榮無奈搖頭,這丫頭可真夠好強地,在這事兒上,竟也不願意輸給了肖青璇。

  “我知道公子不願意與我講這些,但那肖青璇能做的,我秦仙兒一定能做到,公子你要信我。”

  林晚榮見她淚眼婆娑,情真意切,心中又感動又好笑。這丫頭未免太了些,不是我不想告訴你,這雙修採補之事,再來一次我也沒什麼,就怕你這個丫頭不願意。

  他哈哈一笑,拉住仙兒道:“這事很是私隱,等他日有了機會,我們可以親自體會一番。”

  秦仙兒聞言欣喜,驚道:“真的?”

  林晚榮鄭重點頭,心裡卻是樂開了花,你這丫頭,也未免太好騙了些。秦仙兒是白蓮妖女,一向都只有她騙別人的份,偏偏遇上林晚榮,卻沒了能耐,天生一物降一物,這話倒也不假。

  兩個人沉默了一陣,秦仙兒見夜色已深,終於咬牙開口道:“公子,我是瞞著他們偷偷跑出來尋你的,時間不早了,我這便要走了。”

  林晚榮問道:“你們是要去哪裡?”

  秦仙兒搖頭道:“師博有事,招我回濟寧,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再見著公子了。”

  林晚榮心裡長長地舒了口氣,這丫頭終於要走了,她留在這裡,誰知道什麼時候她便來了心血,要去殺了玉霜和巧巧?偏她又生的痴心一片,打又打不得,罵又罵不得,真是讓人十分的為難。現在她走了,也正好留個時間給林晚榮想個解決之道。

  秦仙兒幽幽一嘆,自懷裡取出個竹筒大小的漆黑的物事來,柔聲道:“我原本想著公子無武藝護身,怕再遭了上次那般劫難,便特意去尋了這樣東西來贈與公子。不曾想如今公子武藝超群,遇上一流高手是不遑多讓,看來我這心思卻是白費了。”

  聽秦仙兒讚自己是一流高手,林晚榮心道、這丫頭的功夫和青璇有的一比,她既然如此說,我這武藝自然差不了了。只是他心中很有些好奇,秦仙兒費盡功夫收集來的這黑黝黝的東西,到底是個什麼玩意兒,要她如此鄭重?

  “這是什麼東西?”林晚榮開口問道。

  秦仙兒臉上露出一絲笑容,將那黑漆漆的竹筒打開,裡面竟是密密麻麻擺著數百枚銀針,針頭藍光湛湛,顯然沾了毒液,她笑著道:“這叫做蜂針,專破高手罡氣。只要拉這小機關,數百枚蜂針便可盡數而出,讓人防不勝防。這針上毒藥,乃是我親自調配,若無獨家解藥,沾者斃命。”

  “我要,我要。”林晚榮立即大聲說道。靠,有這麼好的玩意兒,白痴才不要呢。他功夫也不弱了,卻一點也沒有身為高手的自覺,凡是對自己有利的,別管他什麼毒針火槍,統統拿來。

  這個秦仙兒弄的這些毒針,乃是偷襲之物,又是劇毒無比,真正的高人是絕對不屑於用的。偏偏林晚榮是個異類,只要對自己有好處的,竟是來者不拒。

  秦仙兒臉色露出一個笑容,喜道:“公子,你真的要這東西嗎?你不怕人家說你心腸狠毒?”她是白蓮妖女,被人罵慣了,見林晚榮如此的接受自己的禮物,心裡自然欣喜的很。

  媽的,我還就怕自己不狠呢,林晚榮首次對這妖女產生了一種認同感,嘿嘿一笑道:“武功是拿來殺人、這毒針也是拿來殺人,兩者並無區別。再說了,這是仙兒你的一片心意,我又怎麼能辜負呢。”

  素仙兒羞澀一笑道:“公子,你對我真好。”林晚榮得了好處,卻還惹得秦仙兒感激莫名,這筆生意,當真做的很是精妙。

  秦仙兒將那毒針遞給林晚榮,教了他使用的方法。

  林晚榮按過針筒,心裡感動,卻順勢抓住秦仙兒的小手,細細地摩擦起來,沒心沒肺的說道:“仙兒,要不你今天不要走了吧,這放針的手法過於復雜,我們去尋個客棧,你再好好教教我吧,我也順便和你詳細描述一下我練功的事情──”

  秦仙兒臉紅耳臊,深深看他一眼,一咬牙,身形便如一片輕葉般往遠處掠去。

  “待到殺了那肖青璇,仙兒便將一切都奉獻公子。”風中傳來秦仙兒似羞似喜的輕聲低吟,落在林晚榮耳裡,卻是一股涼意,從頭淋到了腳。

正文 第一百二十四章 偉大發明

對秦仙兒的話,林晚榮還是很在意的,現在肖青璇已經是他在這世界最親密的人了,他可不願意她有什麼的危險。

  這事可要好好想個辦法,實在不行,就趁亂把秦仙兒辦了,我就不信,你這小丫頭就算神功蓋世還能敵得過我兩桿金槍?嘿嘿。

  回到蕭家自己的小窩,他久久不能入睡,肖青璇的影子在他腦海裡不斷的排徊。現在看來,肖青璇家裡定然是非富即貴,要與她之間少些阻力,還要進一步加強自己的實力才行。

  武功不錯了,加上毒針與火槍,就是遇上東方不敗,老子也能拼上一拼了。目行食為仙經營的很好,日進鬥金,蕭家的內衣與香水生意也格外的順利,特別是香水生意,那簡直就是暴利。

  只可惜,礙於產能問題,香水產量暫時還上不來,有白花花的銀子卻賺不著,看得心急啊。而且,光有香水生意,似乎也顯得太單薄了點,應該再找點別的相關生意,將產品線逐步的完善起來,品種豐富了,賺錢的機會就更多了。

  其實,從香水誕生之時,他心裡有了打算,既然做了香水,那為什麼不再做點別的日用品之類的東西呢?有了香水,還可以做肥皂嘛。

  肥皂這個東西,原料十分的簡單,中學化學課本裡都學過,林晚榮當時還做過課堂試驗呢,油脂加上火鹼,高溫加熱就搞定了,而且工藝也不復雜,利於批量生產。

  肥皂也分為兩種,洗衣皂和香皂。洗衣皂工藝粗糙些,可以用動物油脂加上火鹼直接提取,為了節省成本,還可以在裡面加入一兩成的鬆香。香皂嘛,原理一樣。只是相對工藝復雜一點,需要用植物油脂加火鹼,再經過淨化,加上香精制成。

  香精自然不是問題。反正釀造香水,剩下許多花辮殘渣,正好可以廢物利用。

  有了香水的經驗,林晚榮信心已經足了許多,這肥皂只要造了出來。便又成了與香水不相上下的暴利產品。光憑一個香水和酒樓還夠,再加上這肥皂工業,他便一下子擁有了三只會下蛋的金公雞,其中兩個還是他獨家所有,想不發達也難了。

  有了這個想法,他便激動了起來,心裡頓時痒痒的,老子這兩手本事,純粹是獨家發明。要是這個時代有中科院的話,我他媽早就是院長了。

  他也很想弄點洗發水洗面奶之類的東西,只可惜他對這些玩意兒不是很了解。更後悔的是,當初沒有好好研究一下偉哥的成分,若是有了偉哥的專利在手。奶奶的,造他幾百顆藍色小藥丸,專賣給皇帝和王公大臣們,我他媽不發死就沒天理了。

  這一晚上他心裡很是騷動,為自己的偉大發明歡呼雀躍,竟是一夜沒合眼。第二天早上一大早起來,便急急向外行去。

  走到院子正中,卻見大小姐裊裊婀娜從外面進來,原來她昨日與二小姐一起宿在了棲霞寺,姐妹倆說了一夜的話,今日早晨方才回來。

  見林三臉上帶著盪笑往外走去,竟連自己都沒看上一眼,蕭玉若喝住他道:“林三,你這是幹什麼去?”

  林晚榮停住了腳步。看清來人,笑著道:“原來是大小姐啊,我買豬油去。”

  蕭玉若看了他一眼,奇道:“你又不是廚子,要買那東西做什麼?”

  林晚榮嘿嘿一笑道:“天機不可泄漏。”

  大小姐見他神神秘秘的樣子,心裡道,這家伙。怕是又有什麼鬼點子了,見識過了那香水的威力,她也對他很是好奇起來,說道:“我早上起來,閑著無事,便和你一起去吧。”

  不是吧,大小姐陪我去買豬油?這事好說不好聽啊。林晚榮苦臉道:“大小姐,你別折殺我了。你可是大人物,哪能和我一起瞎鬧呢哦,那香水推銷進展的如何了?”

  蕭玉若點點頭道:“推銷的很是不錯。對了,後天我們要到金陵詩社去,你便和我一起去吧,多多見識一下大場面,以後說不定會派上用場。”

  林晚榮聽明白了,這是大小姐在培養我啊,大概是想把我弄成蕭家的白領骨幹加精英,嘿嘿,有點意思了。

  他難得謙虛一次的笑道:“既然是大小姐吩咐了,我自然照辦了。但不知道那個金陵詩社,是個什麼所在呢?”

  大小姐點點頭,心道,你要是每天都有這個謙遜態度,我也不會總拿臉色給你看了。

  “那金陵詩社,乃是金陵最大的讀書之所,裡面聚著許多著名的才子才女,若是這香水在她們中間推銷成了,那便是一個大大的成功。”

  林晚榮點點頭,這道理他懂,不就是明星效應嘛,這時代的才女們,就相當於他前世裡那些搔首弄姿的出境的女明星們。若是找個美貌才女,來句“洗洗更健康”,要想不紅遍大華,那也太難了。

  正意淫著,卻聽大小姐接著道:“這金陵詩社裡聚集了金陵最大的人脈,不僅有金陵第一才子候越白,揚州第一才子於文坡,還金陵第一才女洛凝小姐和她手下許多大家閨秀,若是在她們中間尋得了機遇,那咱們這香水在金陵就算是完全的站穩了腳跟。”

  大小姐今日的心情似乎不錯,一改往日的不耐煩,不遺余力的給他介紹著這經營之事,看來是真的想把他培養成這蕭家的骨幹了。

  林晚榮不屑的撇撇嘴,說了半天,原來這金陵詩社是洛凝她們幾個在那裡撐門面啊。不過大小姐這個上層路線選得十分之好,那裡乃是有些才學的官家小姐的聚集之地,應該作為攻關的重點。

  大小姐說了這麼一會兒,見他神色輕鬆,也不知道他聽進去了多少,只得暗自哼了一聲,揮揮手放他去了。

  林晚榮是出了名的喜歡偷懶的主,買豬油這種事情,哪用得著他親白出馬。他現在已經是蕭家的高極家丁。是太太小姐們眼前的大大紅人,連兩位總管都被他比了下去。現在身價升,如果不知道利用,他也就不是這蕭宅裡號稱無所不能的林三哥了。

  他去挑選了個小伙計。卻是那日他與表少爺逛窯子拍少爺馬屁得了一兩銀子賞錢的那個,叫做三德。

  “我說三德──”林晚榮開口道。

  那小伙計急忙抱拳道:“三哥,您莫要折殺小的了。您是三哥,我哪敢用了您的名諱,從現在起。我便叫四德了。”

  日,瞧這馬屁拍的,還知道避諱,要不怎麼說這小子有前途呢。在種狐假虎威的感覺,十分的舒爽,他便點頭道:“我說四德啊,你快去肉舖給我買四斤豬油回來,順便去幫我弄些純一點的燒鹼,再把福伯叫回來。就說我與他有事商量。”

  有了跑腿的就是爽,一口氣派了三件事,林晚榮都只動了動嘴,這四德就辦得利利索索的。福伯回來的時候,卻看見林晚榮正在指揮四德往灶裡生猛火。白花花的豬油在沸水裡翻滾著,空氣中還彌謾著淡淡約的腥味。

  “福伯,你回來的正好。”見又有了勞力加入,林晚榮才不會客氣呢,管你老的小的,能辦事就成。

  他從旁邊取過一大塊早已準備好的細砂布。有條不紊的指揮道:“福伯,你是老經驗了,待會兒四德將這表面的污物去處幹淨之後,你就用這濾布將那油脂過濾下來,再清洗一下。”

  福伯奇怪的道:“林三,你又要做什麼了?”要說福伯和常伯二對這個林三還是真的佩服,這小子對花藝和機械雖都只是半吊子水偏還時常有些奇思妙想令兩人拍案叫絕。

  林晚榮自然不會說破。打了個哈哈道:“福伯,咱倆老交情了,你還不相信我麼?”

  福伯哼了一聲,你小子,一點尊老愛幼的思想也沒有,不過他對林三還是很信任,見他不似開玩笑的樣子。便按照他的話去做了。

  林晚榮拿著他那特制的鉛筆,不斷的在紙上寫寫劃劃,卻都是些二人看不懂的符號,良久,他才丟下鉛筆,長呼一聲:“親愛的化學老師,我永遠愛你。”

  他興致勃勃,讓福伯將洗淨的那些脂肪,全部倒入鍋中,又大火的煮了起來。

  火溫越來越高,四德遵照林晚榮的指示,不斷的攪動著。林晚榮取了那脂肪重量三分之一的火鹼,丟入鍋裡。

  繼續煮沸大概半個時辰不到的樣子,他便讓四德往那鍋裡倒入大量的粗鹽,均勻攪拌。學過化學的都知道,這玩意兒術語叫做“鹽析”。

  大約過了大半個時辰,福伯和四德便驚奇的看到,原本煮著豬油正沸騰的大鍋中,水面漸漸的浮上了一層淡黃色地藥膏一樣的東西。

  林晚榮心中大喜,這便是肥皂了,老子真是天才啊,親愛的化學老師,你為我驕傲吧,我會永遠牢記你的教導:學好數理化,是遍天下都不怕。

  這其實是一個十分簡單的化學實驗,油脂在有鹼存在的高溫條件下,水解生成高級脂肪酸鹽和甘油。脂肪酸鹽也就是我們常用的肥皂了,而甘油這東西,加上硝酸,便可以做三硝酸甘油醋,也就是硝氨炸藥了。因為肥皂在濃的鹽水中不溶解,而甘油在鹽水中的溶解度很大,所以可以用加入食鹽的辦法把肥皂和甘油分開。

  林晚榮欣喜了一會兒,便讓四德用刮扳把那些淡黃色的膏狀物,刮到一個大大的木頭箱子裡,待到慢慢冷卻,便是一大塊的肥皂了。

  對於甘油這個副產品,林晚榮心裡還是痒痒的,有了這玩意兒,造幾個炸彈玩玩多好。可是他也深知其中的危險性,這硝氨炸藥極不穩造定,稍受震動就容易爆炸。他心裡猶豫了良久,暫時放棄了這個打算,太危險了,還是老子的小命重要啊。

  林晚榮看著那大塊的肥皂,心裡卻在盤算著。用這動物油做肥皂,成本是多少呢?

  這四斤豬油,大概是八錢銀子的成本,制成的這肥皂大概可以做成三四十塊小拳頭大的肥皂。一塊肥皂怎麼也得買八錢銀子吧,那便是三四十兩銀子的利潤啊,太他媽可觀了。而且這豬油還只是試驗品。成本偏高,還可以取其他的動物油植物油,進一步降低成本。

  等了一個時辰,那肥皂終於冷了下來,讓四德取了一盆清水過來將並幾日弄臟的衣服丟在盆裡泡了一下,又挖下一小塊的肥皂,在衣服上輕輕刷了幾下,清水一浸,那污漬便去的無影無蹤了。

  福伯目瞪口呆:“林三,這是什麼東西。這麼神奇?”、

  林晚榮嘿嘿笑道:“福伯,你今天可有眼福了。這東西叫做肥皂。是我親自發明出來的。”

  福伯嘆道:“林三,有了這個東西,那些大姑娘小媳婦,可就省勁多了,她們可真得好好感謝你啊。”

  林晚榮哈哈大笑:“福伯,瞧你說的,其實我一直都是以造福萬千婦女,樹立社會新風為己任的。只是每當想到這個目標還遠未達成,我就心裡有愧啊。”

  對他的話,福伯直接無視了。他細細摩擦著那剛成形的香皂,又細又滑,心裡很是奇怪,這玩意兒怎麼這麼神奇?

  這肥皂還只是最粗糙的那種洗衣皂。而要造出香皂,跟這個原理完全相同,只不過要將油脂換成植物油,例如椰子油,桐籽油,多淨化幾道,再加上些顏色和香料,便可以做出香皂了。制造香水殘余的花辮碎末,林晚榮一直深覺可惜,這下終於能派上派上大用場了。

  他便依著這法,又做了一次實驗,這次卻是用的桐籽油,多洒了些壓榨過的花辮碎末。林晚茶對這香皂更加的重視,便也不讓四德操作,自己親自動手,將那膏狀物裝入了另一口箱子裡。

  等到那香皂慢慢冷卻,福伯和四德眼晴都直了。只見這香皂粉中帶點淡黃,顏色煞是好看,空氣中還洒著淡淡的花辮芳香,只聞一下,便讓人喜歡上了。

  成功了,終於成功了,林晚榮心中著振奮,終於忍不住仰天狂笑起來。天下間的美女們,你們就等著事用我林三哥的偉大發明吧,我一定讓你們變得更靚更香更漂亮。

  這兩個實驗,做了整整兩天,卻比當日釀造香水要容易的多,也簡單的多了。福伯和四德皆是跟在林晚榮身邊,親眼看著奇跡的誕生。

  如果說香水還是林晚榮無意為之的話,那這肥皂,則是他故意而為的。造福天下百姓?林晚榮可沒這種想法,很狠的撈銀子,這才是真。

  香皂乃是新生物品,自然也同樣要是上層路線,價格開始也要定得高,利潤肯定不比香水低。有了這內衣,香水,肥皂,特別是後兩者的壟斷地位,這天下的銀子還不是滾滾而來?將來再造藥皂,老子辦成化工產業一條龍,媽的,看誰還敢跟我爭。這一刻,他有一種功成名就俯視天下的感覺。

  已經是掌燈時分,福伯這兩天真是開眼了,他感嘆良久,方才道:“林三,你看這東西,是否要讓大小姐來看看?”

  林晚榮也在考慮這個問題。香水交給蕭家經營,一方面是因為蕭玉霜的面子,另一方面是因為蕭家有著非常完善的營銷網絡。林晚榮雖然有技術有產品,但是營銷卻是他最欠缺的,若是讓他花精力去重建的話,他沒那麼多銀子,也沒那麼大精力。讓蕭家獨家代理經營,卻也是一種不錯的方式,前世這種模式也見得多了。

  他想了一想,便對福伯道:“可以讓大小姐來看看,唉,我這人做的也太失敗了,總是要被她盤剝一番。”

  大小姐來臨的腳步,比林晚榮想象的要迅速的多,大概在她眼裡,福伯是老實人,不會說謊,所以便毫不猶豫的相信了福伯親眼所見的事實。若是林三去稟告,大小姐十句裡能相信一句已經很不錯了。

  蕭玉若進了屋子,見林晚榮正笑嘻嘻的望著自己,她臉上一紅,道:“你這人,整天便是這副不正經的樣子麼?”

  林晚榮哈哈笑道:“大小姐,我從來都沒有這樣正經過呢。”

  大小姐瞥了他一眼,輕哼一聲,目光便落在了他身後的物事上。

  這便是那叫做肥皂的東西麼?蕭玉若好奇的看著眼前的兩塊大肥皂,做工不是很精細,還帶著點粗糙,手上摸起來卻是光光滑滑的。尤其是那香皂,淡粉色中還帶著點清香味道,讓她一見就有幾分喜愛。

  “林三,這真的都是你做的?”大小姐興奮的聲音都有點顫抖了
作者: lovie    時間: 2009-3-29 16:02

正文 第一百二十五章 巧詩妙對

“當然。”林晚榮笑笑,遞給她一塊剛切下來的洗衣皂道:“下次給我洗衣服的時候,可別忘了使這肥皂哦。”

  蕭玉若臉上一紅,想起了自己當日三顧茅廬,卻被他逼得為他洗衣的事情,心裡有些難明的味道。

  “這個香皂是怎麼用的?”蕭玉若摸著光滑的香皂,愛不釋手的道。

  “這是洗澡──哦,沫浴用的。”林晚榮換了個文雅的詞,又上下盯著大小姐看了一眼道:“大小姐,你今天還沒沫浴吧,正好,拿回去試試看,這塊香皂可是我親自起鍋的,沒有任何其他男人碰過,你不用擔心。”

  大小姐面色通紅的看他一眼,沒有其他男人碰過,那你碰過了卻又算是怎麼回事呢?她輕恩了一聲,取下一小塊,看了林晚榮一眼,輕聲道:“你今天也累了,趕緊歇著吧,明天還要去金陵書社呢。”

  林晚榮受寵若驚的道:“謝大小姐關心了。不過這香皂如果用的好的話,明天大小姐不妨一起帶過去,和那香水一起推銷一番。”

  大小姐點點頭道:“這個我自然省得。若這肥皂真的好用,那和香水一樣,這工場費用和經營費用皆由我出,但是那利潤如何分成,還須得好好商量一下。”

  林晚榮哈哈大笑道:“大小姐,你是個精明人,我也是個老實人。這肥皂由你們負責營銷,我也不虧待你,三成利潤給你們。”

  大小姐哼了一聲,沒有答話,直接往外走,嬌聲道:“你早點歇著吧,這香皂,我用過了再說。”

  林晚榮這次可是信心滿滿。這肥皂的加工工藝十分簡單,非常適合現在的作坊式生產。那火鹼也是天然形成之物,原料供應不用擔心。這可真是一本萬利的買賣。

  其實做這肥皂林晚榮也是有過深層次考慮的。任何一個有作為的廠家,都不可能只提供一種產品。那香水再好,但那香水的供應受花辮的影響太大,一旦出現點什麼天災之類的意外,就沒有別的產品可以彌補過來,單一的供應香水。實在是一件不保險的事情。

  現在有了這香皂,兩者互補,即使其中一種出現了偏差,也不致於徹底沒了轍。在這個花辮漸漸枯萎的春季。肥皂絕對是異軍突起。和香水相映生輝。

  和福伯好好的討論了一下肥皂的工藝生產問題,福伯雖然看著這肥皂的誕生,但是對這配方和流程卻是所知有限,不用擔心泄密問題。肥皂的生產。可比香水容易多了,林晚榮說了幾句,福伯便明白了。

  第二天一早,福伯便按照他的吩咐準備去了。林晚榮想起大小姐說過的今天要去那金陵書社推銷香水和香皂。便早早的來到了府門前。已是寒冬時分,天氣十分的冷了,林晚榮穿的厚厚的,才沒在寒風中凍成冰棍。

  過不了一會兒,便見大小姐自裡屋走了出來,今天的蕭玉若穿了一件紫色的長裙,臉上帶著陣陣的笑意,眉目如花。

  林晚榮哼哼笑道:“大小姐。今兒個是得了什麼好事啊,如此的高興?”

  蕭玉若走到他身邊,哼道:“少耍嘴皮子,我們這就出發吧。”她靠得近了,身上有一種淡淡的香味傳來,除了女子的體香之外,還隱隱有些那香皂的味道。

  林晚榮心中一喜,道:“大小姐,那香皂,你昨日用了沒有?感覺如何啊?”

  蕭玉若臉上一紅,輕聲道:“不錯。我今日便也帶了點,去和那香水一起推銷。”

  兩個人出門向外走去,大小姐蹬車,林晚榮也死皮賴臉的準備上去,大小姐哼了一聲道:“林三,我為你準備了一匹駿馬,你便騎馬,跟在車邊吧。”

  騎馬?林晚榮向旁邊看去,果然看見一匹高峻的黑馬立在旁邊,打著子,不斷的喘著熱氣。黑馬配上林晚榮那健康顏色的肌膚,還真有些人馬一體的感覺。

  林晚榮以前也騎過馬的,只不過那是在公園,還有飼養員跟在一邊,可如今卻是獨自操作,而這黑馬也是體形龐大,一看就知道不是好對付的主兒。

  “怎麼?沒騎過馬麼?”大小姐見他眉頭緊皺,頓時來了興致,難得看他吃一回癟。

  林晚榮點點頭道:“我擔心待會兒掉下來,被這黑馬騎了。”

  大小姐咯咯一笑,心道你倒老實,她知道這林三是個無賴性子,今日到書院去,必定會蹭自己的車,雖然已經被蹭了數次了,她已經麻木了,但在大庭廣眾之下,這小子如果鑽進了馬車,那蕭大小姐的名聲,便徹底的全毀了。所以她才故意出了這麼個主意,讓他找不到借口,這黑馬也是她親自挑選的,配得上林晚榮的身板了。

  大小姐抬了府中馴馬的小廝過來,讓他對林晚榮進行指導,那小廝名叫小勝,也是認得林晚榮的,便抱拳對林晚榮道:“三哥,這騎馬非常簡單,你上馬之後,雙腿夾緊馬背,執著僵繩打穩方向,這就可以了。”

  他帶著林晚榮溜達了幾圈,把要訣交給了他。林晚榮現在是有功夫在身的人,對這騎馬自然比別人容易上手的多,也不是十分排斥,熟悉了幾下,膽子便大了許多,竟遛馬小跑了幾步。

  大小姐看得直皺眉頭,心道,你這人方才開始學習,便這般大膽了。她有些不放心,便吩咐了那馴馬的小廝,也騎了匹馬,跟在林晚榮身邊照應著他。

  林晚榮坐在黑馬上,拍了一下馬鬃,笑笑道:“伙計,你是怎麼長得這麼黑的?竟然超過我了?有什麼秘訣嗎?我是天天鍛煉東奔西跑,再加上曬曬目光浴,才有這樣健康的肌膚的。”

  大小姐在車裡聽得暗笑,你倒會扯白,連這畜生也不放過。她偷偷掀開帘子看了一下,只見他面孔方正。體形英偉,一人一馬俱都英挺不凡,很有些沖擊力。大小姐心裡猛跳了一下。心道,這黑馬倒還真配了他,他這個人,若是這副姿態,倒還有些耐看。

  林晚榮對自己現在這副黑馬王子造型,也十分的滿意。見大小姐打了帘子望著自己,便笑道:“大小姐,謝謝你了,以後便我騎馬。你坐車好了。”

  大小姐點點頭。囑咐道:“你慢些來,頭一次騎馬,莫要逞強摔了。”話完便放下了帘子。林晚榮心中奇道,這小姐什麼時候開始關心起我來了。他哈哈一笑,得意忘形之下,身體在馬背上扭了幾扭,卻是差點摔了下來。

  那小廝急忙扶住了他,林晚榮長笑一聲,道:“這黑馬可烈的很,正對了我的性子,小勝,我們這就去逛一逛吧。”他話音剛落,便一扯馬僵繩。在馬屁股上拍了一下,那黑馬滴嗒滴嗒小跑著往外行去。

  小勝卻是嚇了一跳。急忙跟了上去,三哥現在可是蕭家的寶貝人物,若真是摔了,那自己就成了蕭家的罪人了。

  林晚榮初時還有些忐忑,有幾次也差點沒把穩方向樣了下來,但他此時有功夫在身,靈活性增強了百倍不止,跑了一會兒,技術便越發的純熟了起來。也幸虧這條出城的路上,行人稀少,這一路縱馬小跑,倒也沒出什麼意外。

  小勝見林晚榮竟是越來越熟練,急忙拍馬趕上去,對林晚榮豎起大拇指道:“三哥,你其是太厲害了。”

  林晚榮哈哈一笑,心道,從今日開始,我也算是又掌程了一門技巧。這個時代,交通工具僵乏,學會騎馬十分的必要,沒準以後還會派上大用場呢。

  蕭玉若聽見馬蹄聲,急忙又打開帘子,卻見那林三騎著黑馬跑得遠遠的,她心裡又惱又怒,還沒學會便這般逞能,你要是摔了,可別怪著別人。她心裡有些不放心,便急忙催了車伙計,趕上前去。

  林晚榮只是聽大小姐說過金陵詩}},卻不知道這詩社在什麼地方。聽這名字,也應該是個常設機構吧,應該有固定的辦公場所。

  馬車往城北行去,快到城門之時,便見一個高大的立門,青磚紅柱,立門正上,寫著四個朱紅大字──金陵書社。

  大小姐下了馬車,一言不發的向前行去,林晚榮急忙將馬僵繩丟給了小勝,跟在大小姐身邊,剛想開口,卻見大小姐臉色難看,也不知道是誰惹了她。這小姐,變臉可真夠快的,出發的時候還是那般笑語殷殷,怎麼才這麼會兒功夫,就變成這副冰冷模樣了。

  他本來想問問金陵詩社是不是就在這金陵書社之中,但看大小姐的樣子,便將問題悶在了心裡。

  往裡走了幾步,來來往往的書生便都多了起來,有的拿著幾本小來來往往的給念著,有的對湖邊沉思,不一會兒便在宣紙上揮筆疾書。有的則是三三兩兩的聚集在一起討論著,中間竟有不少的女子。

  這點倒頗出林晚榮的意料了,不是說女子無才便是德麼?怎麼偏偏還有這麼多的千金小姐,要來學這詩詞?

  大小姐見他不斷的東張西望,一副土包子進城的樣子,心裡又好氣又好笑,只是見他眼光不斷在那些女子身上打轉,她便有些來氣,哼道:“你莫要這樣盯住別人家小姐看,讓外人見了,還以為是我蕭家教唆你的。”

  林晚榮大喊冤枉,我只是對這麼多女子喜好詩書感興趣,對她們本人則是一點興趣沒有。大小姐見他委屈的神色,又哼道:“怎麼?莫非是我委屈了你?”

  林晚榮搖頭苦笑:“大小姐,我只是奇怪怎麼會有這麼多女子。對這詩啊詞啊什麼的感興趣,那裡是盯住別人不放了?要看我也看大小姐啊,大小姐你可比她們好看上百倍。”

  “貧嘴!”蕭玉若臉上一紅。聲音卻小了許多:“以後不許再說這樣的話。”

  林晚榮見她眼臉低垂,面色嬌羞,雪白的頸項映著粉紅的面頰。便像三月的桃花般美艷,禁不住呆了一呆,乖乖,這個大小姐溫柔起來,也是美的冒泡啊。

  大小姐見他呆呆盯住自己,心裡羞怒。卻也有些莫名的感覺,她咬咬牙,抬起頭來,哼了聲道:“看什麼看?”

  林晚榮見她神色轉冷,哪還有方才的嫵媚模樣。不由自主的連連搖頭,幻覺,剛才一定是幻覺,大小姐一直就是這副冰山模樣,從來都沒有變過。

  兩個人都沒有說話。卻聽前面傳來一個女子聲音欣喜的道:“那個不是玉若姐姐麼?”

  林晚榮急忙向前看去。只見兩男一女正向這邊走來。迎頭的是一個十七八歲的女子,臉上帶著點點笑意,模樣生得也有幾分美麗,只是隱隱似有幾分難馴的野性。一看就知道是個不好惹的主。她身後跟著兩個男子,前面的一個,雖面朱唇,生得十分的滿洒,後面的一個,體態微胖,滿臉的富貴。

  那個女子跑過來,拉住蕭玉若的手道:“玉若姐姐,原來真的是你啊,我還以為我看錯了呢。”

  蕭玉若笑得十分勉強道:“婉盈小姐。你也在這裡啊?今兒怎麼沒到衙門裡當值呢?”

  婉盈小姐見到大小姐似乎十分的高興,拉住她的手道:“衙門裡也沒什麼事情,我便到這書院來了。”她說著說著,還看了前面那公子一眼,臉上泛起些淡淡的紅暈。

  林晚榮看了一眼便明白了,這個小丫頭看來是對那個瀟洒公子有意思,才特意翹班來的吧。只是大小姐說這丫頭在衙門裡當值,卻是什麼意思呢?

  “玉若姐姐,我來為你介紹一下。”婉盈小姐指著那位稍胖的公子道:“這位是揚州第一才子於文坡。”

  於文坡收了扁子,對大小姐作揖道:“原來是蕭大小姐,在下揚州於文坡,這廂有才禮了。”

  大小姐回了一禮,婉盈小姐又指著最前面那個瀟洒男子道:“這位是候越白公子。”

  “金陵候越白,見過蕭大小姐。”那瀟洒男子笑道。

  原來這便是金陵第一才子候越白?這不就是正在追求洛凝的那個小子?長得還不錯,就是面皮太白了些,像個娘們。林晚榮評頭論足道。

  “原來是金陵第一才子候公子,玉若失禮了。”大小姐回道。

  那個婉盈拉住大小姐的手道:“玉若姐姐,當日聽說你被白蓮教虜走,心裡好生著急,我哥卻又不許我出城,怕有危險。他是瞎操心,我怎麼會怕那賊人?我尋了幾日,竟是沒有一點蹤跡。還好後來都指揮程大人發兵,姐姐無恙歸來,我心裡才好受了些。姐姐放心,我一定要查出那白蓮教的蹤跡,為你報仇。”婉盈小姐信誓旦旦的道。

  林晚榮聽了卻是大跌眼鏡,這個婉盈小姐,竟然是城中的捕快?真看不出來啊。就是不知道是詩人兼職捕快,還是捕快兼職詩人。

  大小姐笑道:“婉盈小姐,好久沒見,你這嫉惡如仇的性子還是沒變啊。”

  婉盈小姐臉上一紅,偷偷看了候越白一眼,說道:“玉若姐姐,你今天來這裡是為著何事?”

  蕭玉若將目的簡單說了一番,婉盈小姐笑著道:“那香水我也聽說過,正準備向姐姐討些來呢。只是我們這詩社的規矩,卻是先詩後禮,姐姐應該知道哦。”

  蕭玉若淡淡一笑道:“我當然知道了。就請婉盈小姐出題吧。”

  婉盈小姐看了候越白一眼,道:“還請候公子先來吧。”

  候越白點點頭,略一沉思,吟道:“將軍立城東──”

  揚州第一才子於文坡想了一下接道:“壯士會挽弓──”

  婉盈小姐按道:“掛旗迎風展──”

  “大炮轟轟轟──”

  大小姐還沒回答,卻聽見旁邊有人輕聲嘟囔道。回頭一看,卻是那家丁林三。

  原來林晚榮在旁邊站著,聽他們這接龍詩,甚是有意思,心道這也是詩麼?老子也對的上來,保準嚇死你們。他一時沉吟間,竟然小聲念了出來。

  他的聲音雖輕,那幾個人站得都近,卻是都聽到了,婉盈小姐咯咯笑著道:“玉若姐姐,這便是你家的家丁麼?很有意思哦。”

  那個金陵第一才子候越白,不屑的看了林晚榮一眼,見他青衣小褂,穿的厚實,便開口道:“榜蟹渾身甲冑。”

  林晚榮一聽火了,媽的,你這小子罵我呢,他心裡急智上來,嘿嘿笑了聲,答道:“蜘蛛滿腹經綸。”

  這話一出,面前幾個人皆是呆了一呆,候越白罵這家丁,卻又被他罵了回來,端的是對的妙啊。

  大小姐捂住小嘴,望著林三輕輕一笑,你這人啊,還真是有些歪才。

正文 第一百二十六章 書院揚威(1)

那個婉盈小姐對候躍白有些情意,見他吃癟,尤其是被一個家丁譏諷了,她心裡也不服氣,當下便道:“候公子這題出的很有意境,你這對的卻是粗俗不堪。”

  我日,你出螃蟹,我對蜘蛛,大哥見了二哥,都是一樣的不堪,怎麼偏偏那個什麼狗屁第一才子就說得,老子就變成了粗俗呢。聽說這個婉盈還是個什麼捕快,林晚榮大是看她不起,就她那小樣,估計也就是個依仗點權勢,狐假虎威的主。

  “林大哥,這個可不能算哦。”一個女子的聲音從背後傳來,林晚榮聽著耳熟,回過頭去,便看見金陵第一才女洛凝緩緩走了過來。林晚榮這才想起,這裡是她的地盤啊,方才那幾個家伙又是接龍詩又是諷刺對的,這小妞估計正躲在一旁偷笑吧。

  洛凝含笑望了一眼林晚榮,說道:“林大哥,你這一句蜘蛛經綸,豈不是連我們也罵了?我便也算了,但蕭大小姐當年可也是有名的才女哦,你這樣不是連她也繞進去了?”她說完話,臉上偷笑,似乎是想看大小姐和林晚榮怎麼回答。

  “見過洛小姐。”蕭玉若盈盈一禮道,看樣子,這兩個女子也見過面,只是不熟的樣子。

  洛凝笑道:“蕭姐姐哪裡這般客氣,倒是姐姐手下能有這般人才,小妹很是佩服呢。”

  大小姐聽洛凝如此說,又見她稱呼林晚榮為林大哥,似乎是認識這林三的樣子,她便也好奇的看了林晚榮一眼。這個林三,交遊倒也廣闊,與總督的公子小姐俱都認識,關系似還不淺,也不知道他還隱藏著多少秘密。

  金陵第一才子候躍白。是洛凝的忠實追求者,見洛小姐對這個林三很是相熟的樣子,加上剛才又受了林三的反諷,深怕自己在洛小姐心裡落下了壞映象,便急忙道:“洛小姐,這個下人也沒什麼才學,不知道從哪裡學的口舌功夫,洛小姐不必與他計較。”

  你姥姥地,給你臉你還不要臉了,林晚榮素來對什麼才子才女沒什麼好感。就連那個美的沒話說的才女洛凝都激不起他的興趣,又怎會怕這狗屁第一才子。

  只是洛凝方才那一句卻是說得不錯,蜘蛛暗指女子,那一句雖是絕對,卻連在場的女子都包了進去,連大小姐都不能例外。這個洛凝還真是個玲瓏心思,輕巧巧一句話,便讓他進退兩難。

  林晚榮心裡自有計較,看了大小姐一眼,很賣她面子的道:“既如此,我便對‘鳳凰遍體文章’吧,也算是給在場諸位美麗的小姐一個交待了。”

  候躍白出的這個上聯,本身便有侮辱之嫌。林晚榮對的第一個下聯,以罵對罵,雖是絕妙,卻也談不上高雅,倒是這句,鳳凰遍體文章,,卻是既工整,又有意境,將這對聯提升了一個檔次。

  這下聯一出。便讓場中諸人再也不敢輕視這個家丁了,就連那處處維護候躍白地婉盈小姐也是暗自點頭,這個家丁,倒還真有些才學。

  候躍白就更不用說了。感覺就像吃了兩只蒼蠅,本來是想顯擺一才學地,誰知道自己一句出口,人家便兩句回來,自己罵也挨了,還在洛凝小姐面前丟了醜,為這下人做了嫁衣裳,偏偏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來,他心裡著實鬱悶。

  林晚榮語不驚人死不休。心裡也很是得意,這幾句都是他急智得來,而且一下來倆,一俗一雅,真可謂風頭盡現,舒爽無比啊。

  洛凝看了林晚榮一眼,心道,以前還是有些輕視他了,只道他是一個大大的奸商,那對聯也是學自別處,沒想到他還真的有些本事。單這兩句對子,片刻之間對上,意境卻完全不同,這人的機智不可小覷。

  大小姐驚喜的看了他一眼,笑著道:“林三,眼前的都是咱們金陵數的著的才子才女,可不要再失禮了。”

  話雖這樣說,可她臉上的笑容卻是遮也遮不住,她經商多年,與這些官場的千金小姐們雖是見過幾面,但一直都融不到這個圈子裡去,歸根結底,還是經商地地位低。今天這個林三一上來就給了他們一個下馬威,確實為蕭家漲了面子,她怎能不欣喜。

  這對對子之事,對林晚榮來說純屬胡扯淡,倒是之前那句接龍詩,卻是他最得意的。“大炮轟轟轟”,這句多有氣勢啊,只可惜這些才子才女對他那毫無對仗文法的狗尾,實在是看不太起。

  洛凝對林晚榮點了點頭,微微一笑,又對蕭大小姐道:“蕭姐姐,你昔年也是咱們這書院的常客,可自從接手了蕭家的生意之後,來的可少了。今日我便替姐妹們罰你吟上一首,算作小小的懲戒吧。順便說一句哦,書院裡地很多姐妹都在等著你呢,她們都很想知道,那個神妙莫測的香水,到底怎麼個神奇法。”

  這個洛凝又是威逼,又是利誘,很有些手腕,果然不愧為金陵第一才女。

  大小姐也是才女出身,只是這些年忙於商事,才忽略了這些,當下輕輕笑道:“既是洛小姐相邀,玉若怎敢不從。”

  她沉吟一會兒,緩緩吟道:“徒倚無聊夜臥遲,綠楊風靜鳥棲枝。難將心事和人訴,說與青天明月知。”

  靠,太有才了。林晚榮滿臉崇拜的看著大小姐,沒想到啊,這小姐也會吟詩,可謂深藏不露啊。只是這詩裡,隱隱有些幽怨,嘆的是知音難求,這大小姐還真是有些心思。

  蕭玉若見他緊緊盯著自己,臉上一紅,瞪了他一眼,卻是低下了頭。

  洛凝入這書社之時,大小姐已經執掌了蕭家,兩人沒有多少接觸,今日聽大小姐吟詩,知道她確實有些才學。心裡也有幾分佩服,便拉住大小姐手道:“小妹愚鈍,卻也願與姐姐做這心事傾訴之益友。”

  見這個洛小姐作風爽朗,大小姐雖是商場女強人,卻也畢竟是個花樣年華的女子,又沒什麼朋友,一時之間對這洛凝也頗多好感,當下也拉住她地手道:“洛小姐折煞我了,能與你說句知心話,卻也是玉若心中所求呢。”

  “還有我。還有我。”那個叫婉盈的女捕快假詩人,趕緊走了上來,拉住二女的手道:“兩位姐姐,小妹好崇拜你們地,以後你們可要多多照看於我。”

  蕭玉若點頭微笑,對林晚榮揮揮手,林晚榮便送上一個隨身攜帶的小包裹。

  大小姐從裡面取出兩個小瓶,一個送給婉盈道:“婉盈小姐,這瓶是我蕭家出產的玫瑰香水,正適合你這種開朗活潑地性格。”

  婉盈接過。放在鼻尖聞了聞,臉上一陣陶醉神色,大喜的道:“玉若姐姐,這便是香水麼?哎呀,我早就聽說了,可惜數量太少,我一直都沒有買到。”

  蕭玉若又拿出一個小瓶。送給洛凝道:“洛小姐,這是我們新出產的蘭花香水,正適合你這種溫婉淡然的性子,你試試看。”

  洛凝揭開瓶蓋,一陣淡淡的蘭花香輕飄而來。淡而不膩,洛凝微笑點頭道:“謝謝姐姐了。”她說著,卻看了林晚榮一眼。似乎是知道了些什麼。

  林晚榮便是這香水制造者的事,一直是極為保密的,主要是怕招惹不必要地麻煩,像上次被白蓮教擄走,就是因為這個惹禍上身。而洛凝似乎知道這香水是他所制,才會特意看了他一眼。

  林晚榮想了一下,便明白了,一定是巧巧那個妮子告訴她的。玫瑰香水,剛制出來便送給了巧巧一瓶,洛凝和巧巧是閨中好友。定然是見過那香水了。

  大小姐拿這兩瓶香水去賄賂洛凝和婉盈,林晚榮在一邊看得肉疼,這兩瓶,可就是二百兩銀子啊,巧巧在酒樓裡辛辛苦苦半天,也才這麼點利潤。不過他也明白大小姐的用心,這叫做公關費,是必須要花地。

  那金陵第一才子候躍白,見幾個女子在一邊嘰嘰喳喳,那個叫林三的家丁在一邊看得怡然自樂,似乎沒自己什麼事了。他緊追洛凝已久,方才又有些丟了面子,深怕洛凝忽略了自己,急忙道:“洛小姐,那我們便到詩院中去吧。”

  婉盈小姐急忙讚同道:“正是,正是,玉若姐姐,上面還有好多姐妹等著我們呢。”

  幾個女子便相攜踏台階而上,二才子便跟在三女身後,只有家丁林三哥,一個人扛著包裹,跟在幾人之後。和女孩子談話他插不上嘴,和才子談話也是對牛彈琴,幹脆一個人跟在後面,落得自在。

  上到台階之上,遠遠看見一個園子,園子旁邊是一間精舍,入了進去,頓時叫林晚榮吃了一驚。原來這精舍之中,聚集著數十個女子,看那穿戴模樣,俱是富貴之家,想來都是些官家的千金小姐。一時之間,鶯鶯燕燕,歡聲笑語,絡繹不絕。

  這些女子都是些詩詞愛好者,個個都認得兩位才子,不斷的向他們打招呼,其中也不乏一些膽子大者,偷偷的向兩位才子暗送秋波,看得林晚榮渾身的雞皮疙瘩往下掉。

  洛凝微微一點頭,對屋內的女子們笑道:“姐妹們,今天我們的聚會,主要有兩個內容。第一個,便是請候躍白候公子,為我們講講他遊歷諸地的感受。”

  候躍白微微一笑,走上前台,對著諸人瀟洒的行了個禮道:“謝洛小姐厚愛。躍白一介書生,幼習師訓,深知行千裡路,破萬卷書地箴言,因此十分喜歡四處遊歷。這大華諸地,我也周遊了數省,西通黃山,北達泰山,南到武夷,東接崇明島。這一路走來,看遍了我大華風景,端地是如此多嬌……”

  候躍白不愧是金陵第一才子,將這一路見聞細細講來,如何行路,如何登山,中間還間插著在山頂吟的幾首小詩,一時之間,廳中的女子便聽得津津有味,那個婉盈更是美目漣漣沉醉其中,就連大小姐和洛疑也是頻頻點頭,眼中生出幾分向往。

  這個時代交通不便,這些千金小姐們更是平時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哪曾有過這般遭遇,聽得入迷那是自然。

  林晚榮卻是暗自好笑,這個候躍白說是遊歷諸省,卻只是在江蘇附近幾省打轉,黃山在安徽,泰山在山東,武夷山在福建,離這江蘇皆是數省之境,不會超過千裡路程,他也敢說遊遍大華?實在搞笑了些。說他是個旅遊愛好者還差不多。

  這候躍白洋洋洒洒講了一大通,卻是描繪所到的名山大川的風景,之乎者也一大篇,女子們聽得津津有味,林晚榮卻是昏昏入睡。

  洛凝見林晚榮不屑的樣子,眼珠一轉,等到候躍白在歡呼中結束宣講,她便起身微笑道:“今天,除了候公子之外,還有一位貴客,就是我們書院姐妹們早已聞名地蕭大小姐了。在蕭姐姐介紹香水之前,能不能也請她也介紹一下她周遊諸地的感受呢?據我所知,蕭姐姐去的地方可也不少呢。”

  蕭玉若今天是來推銷產品的,根本就沒準備講什麼遊記,何況她去的地方雖多,卻都是去做生意地,連走馬觀花都談不上,遑論說起風景了。這洛凝卻是故意出了個難題啊。

  “林三,怎麼辦?”大小姐咬著牙道。眼下只有他們兩個是自己人,患難與共的感覺再次湧上心頭。

  林晚榮抬頭看了洛凝一眼,見她臉上滿是捉黠的笑容,便知道這丫頭是想好好為難自己一番了。

  靠,演講是吧,你三哥我天生就是靠嘴混飯吃地,嘴上功夫,還真沒怕過誰呢。他慢慢起身,對大小姐微微一笑,便向前面走去。
作者: lovie    時間: 2009-3-29 16:03

正文 第一百二十七章 書院揚威(2)

在座的都是各家的小姐,見一個容貌不錯的家丁走上了前台,心裡都有些奇怪。

  林晚榮是什麼人物,做經理的時候,手下大幾十號人,每天侃侃而談,那是家常便飯,又怎麼會懼怕這種小場面。

  他走上台去,目光四周一掃,微微一笑道:“各位小姐,大家好。我叫林三,乃是蕭家的一個小小家丁,大家都叫我三哥。”

  台下諸人皆都好奇的看著他,洛凝見他神色自然,笑意殷殷,心道,這人天生就沒有怕的主麼?大小姐見他上了台去,面對諸多目光,卻無絲毫懼意,心裡又是欣慰又是迷茫。

  林晚榮對蕭玉若笑了一下道:“我們大小姐去過許多地方,這江蘇周邊諸省,也去了無數次,可是她卻沒有辦法與大家分享她的遊記經歷。為什麼呢?因為她是蕭家的掌門人,她要為蕭家的生計而奔波忙碌,名山大川固然風景絕麗,她實在得不了空去欣賞這些,因為她的責任太重,她的絕大部分時間都是奔波在路上。”

  林晚榮的聲音低沉,大小姐咬住嘴唇,拼命的抑制住將要奪眶而下的熱淚,台下卻是鴉雀無聲,在座的絕大部分都是女子,林晚榮短短幾句話,卻勾起了她們嚴重的同情心,想想蕭大小姐與自己一樣,同樣是一介弱女子,卻要撐起天大的擔子,怎能不讓她們佩服?倒是那個金陵第一才子。雖然遊山玩水,講得天花亂墜,卻是靠著祖宗餘蔭,相比之下,高下立現。

  洛凝也是偷偷笑笑,這個奸商地本事可真不小,這幾句話,通篇沒有講候公子一個壞字。卻輕鬆將候公子比了下去。

  “錯過了名山大川的風景,說起來這也是大小姐的遺憾,不過卻是蕭家上上下下幾百口人的福氣。正是有了她的辛苦勞作,才能將蕭家打理的井井有條,才能讓大家穿上美麗的絲綢,才能讓大家用上這曠古絕今的香水。錯過了一份風景,卻撐起了一片天空。大小姐地遺憾,卻不能稱之為遺憾。她是我大華女子辛苦勤勞、堅忍不拔的一個典型代表。誰說女子不如男?我看婦女能頂半邊天。”

  嘩嘩嘩嘩,掌聲熱烈的響了起來。林晚榮這馬屁,雖是太赤裸裸了點,卻正拍到了所有女子的心坎上,這個時代,女子的地位極其低微,眼下的這些千金小姐們雖然看著風光,卻是無人能對自己的事情作主。有哪有個男人敢說出“婦女能頂半邊天”?可是眼都這個男子就做到了,雖然他的地位低了點,可畢竟也是個男子啊,台下地小姐們頓時感激的稀裡嘩啦。

  林晚榮說完。卻是渾身惡汗,全身上下掉雞皮疙瘩,他拍過地馬屁多不勝數,這次卻是連他自己都受不了了。靠,我這是為大小姐樹碑立傳呢,老子是典型的大男子主義。今天卻要跑到這裡宣揚女子主義,這臉皮的代價也不菲啊。

  幸好他臉皮之厚,早已是無人能及,將諸位小姐熱情的目光都聚集在自己身上。他微微一笑,向著大家揮了揮手。

  大小姐望著那個囂張的家伙,憋得滿臉通紅,心道,你這人把我夸的沒邊了,什麼婦女能頂半邊天,說起假話一套一套的,眼睛都不眨一下,也不知道還能不能信你。

  候躍白和於文坡兩位才子,卻是臉色煞白,極不好看。這個下人目無禮法,宣揚女子主義,違背祖宗規矩,真是反了天了。

  林晚榮見下面群情激奮的場面,心裡大是得意,靠,這時代的小妞太他媽好騙了,比我那個時候強了何止百倍千倍啊。

  “說到遊山玩水,其實是閑人最喜歡幹的事情,譬如說我。”林晚榮語鋒一轉,卻是小小地擺了候躍白一道。媽的,你要不是有個當府尹的爹,你遊山玩水遊個屁,整天閑著沒事寫鳥詩,就是小白一個。

  房中諸人聽他自嘲,皆是善意一笑。

  “我小的時候,父親帶我去過很多地方,他老人家說過的有一句話,我至今記憶憂新。他說,人是最愚昧的,因為他們從來不知道自己愚昧。我以前不能理解,等我省悟過來地時候,卻再也見不到他了。”林晚榮假惺惺的抹了幾滴眼淚。

  洛凝嘴角浮起一絲笑意,這個林大哥,天生就是耍嘴皮子的料,他這一番話,既有風趣又有深度,就算是假話,別人也能理解,比那個候躍白滿篇的大實話高明多了。

  這屋裡地千金小姐們,卻是從來沒見過一個這麼勇敢風趣的家丁,在這麼多人面前不僅沒有絲毫膽怯,反而幽默風趣,侃侃而談,還能說出這麼有深度的話,實在是大大的超出了他們的想象。就連那一向維護著候躍白的婉盈小姐,也不得不承認,這個家丁的話很有蠱惑性,很能令人心動。

  “其實,大華很大,世界也很大,有許多我們沒有見過的,甚至想都沒有想過的事物存在於這個世界上。便說我大華吧,大家都知道黃山泰山武夷,可是小姐們有沒有想過,過了這些大山又是什麼地方呢?”

  林晚榮嘆了口氣,接著道:“大華極西之地,有絕峰名為珠穆朗瑪,壁立千仞,終年積雪,入雲三尺三分,乃是世界最高山峰,為世人所景仰。大華之北,有天山山脈、雪海天池,那天池便是傳說中的瑤池,終年積雪,盛產雪蓮。明月出天山,蒼茫雲海間。長風幾萬裡,吹度玉門關,便是說這天山美景。大華之南,綿延千裡,至大海之南。俗稱海南。海南島上有天涯海角、五指山、萬泉河、接駁浩瀚大洋。大華東海之濱,海域萬裡,資源豐富,直面高麗、疏球、東瀛等彈丸之地,乃是我大華海道之嚥喉。”

  林晚榮一口氣說完,心裡卻是暢快無比,不給你們這些小姐下點猛藥。你們坐井觀天還不知道要到什麼時候呢。

  他這番話卻是在座諸人聞所未聞地聽所未聽的,什麼珠穆朗瑪,明月出天山,天涯海角,疏球東瀛,哪一樣都讓人心驚,大廳之中一時靜謐下來。

  候躍白也是臉色難看,本以為自己見識已經夠廣的了。可是在這個家丁面前,竟然完全不值一提。別的不說。高麗疏球東瀛三地,他都是聽過的,沒想到這個家丁竟有這般見識。

  “林三,這些地方你都去過嗎?”一個好奇的聲音傳來,林晚榮聞聲看去,卻是那個對候躍白有好感的婉盈小姐,她眼中閃過絲絲驚奇,似乎對這些地方很是向往。

  “我去過天山、海南島、東海,至於那珠穆朗瑪,我也想上去。只可惜沒那份能耐。”林晚榮風趣道,這些都是他前世去過的,當然記憶猶新。

  “可是人生短暫,若是要把這些地方走完,怕是兩輩子也不夠吧。”婉盈小姐喃喃自語道。

  “人生長短不是問題,只要堅信一點──我們一直在路上!”林晚榮大聲說道。

  大小姐聽得又感動又疑感。這個壞人,怎麼會知道這麼多東西呢?他真的去過嗎?

  林晚榮見場下諸人皆是迷惑又迷茫的目光,就連洛凝這樣睿智的人也不例外,他忍不住長嘆了口氣。緩緩說道:“大家的目光卻都放在大華之上,可是有沒有人想過,這個世界這麼大,難道只有一個大華存在麼?”

  “答案是否定的。”知道問也問不出個什麼,他便直接斬釘截鐵的道:“我們大華,只是處在這個世界的一個小小的角落,我們處於地這個地方,叫做亞洲。它通過大洋與陸地,與其他大洲相連。歐洲,美洲,非洲,每一個地方都有文明,都有國家的存在。歐洲大地,民風強悍,天驕拿破侖,奧匈帝國,羅馬皇帝,文藝復興與工業革命,他們有著白皮膚,黃頭發,藍眼睛。非洲大陸,神秘莫測,一望無際地撒哈拉沙漠,古老的食人族,他們有著黑色的肌膚,閃亮的眼鏡。美洲大陸,風情狂野,神秘的亞馬遜叢林,無數的土著,血腥的屠殺,他們有棕色的皮膚,讓人無限的向往。華夏文明、巴比倫文明、瑪雅文明,無數種文明曾在我們這個世界興起過,無數種語言在我們這個世界興起過,只是我們自己坐井觀天,從來不知道走出去,失去了探索的勇氣,我們才會這樣閉關鎖國,遺禍千年。”

  靜!

  絕對的靜!

  林晚榮這一番話,像是一個重磅炸彈,讓在場的所有人都頭暈目眩,這比那什麼大華地理復雜百倍。黃頭發藍眼睛,黑皮膚,棕色皮膚?真有這種人?聽著都難以置信。屋裡的人都覺得自己的腦子不夠用了。

  “林大哥,你說的都是真的嗎?”沉默良久,洛凝第一個反應過來,開口輕輕問道。她被林晚榮的話深深震撼,黃頭發藍眼睛的人,她雖沒親見,卻也聽說過,只是那黑皮膚的非洲人,真的有那麼黑?太難以置信了。

  “人類愚昧地地方,在於從來不知道自己的愚昧。”林晚榮哀嘆著,用這句話回答了洛凝的問題,也結束了自己的這番驚天動地的演講。

  他覺得自己有些失控了,甚至有些悲哀,講了這麼多,他完全是情不自禁的,他也不知道這個不一樣的世界有沒有拿破侖、羅馬、巴比倫,但萬變不離其宗,一個強盛的歐洲,是必然存在的。他還有許許多多的話想說,只是看著底下茫然的眼神,他便及時的止住了。他與別人講世界地理,便和別人對他說詩詞是一個道理,四個字,對牛彈琴。

  老實說,看著這些才子才女們,躲在自己的小窩裡,整天想著弄幾首艷詞小曲,他有一種深深的悲哀和無力的感覺,如果我生在他們這個時代,我會不會也是他們中間的一員呢?

  一種從未有過的孤獨感覺縈繞在他心頭,在歷史的洪流中,他頭一次產生了自己是這麼渺小的感覺。

  他嘆了口氣,算了,老子又不是來拯救世界的,管這麼多做什麼,好好的賺錢花花,找到青璇,娶上大小老婆十來個,這一輩子也算沒白活了。拯救世界拯救大華?靠,內褲穿反了,你就以為自己是咸蛋超人了?

  “林大哥,你說的那黃頭發藍眼晴的人我聽人說過,他們便是歐洲人嗎?歐洲又在哪裡呢?”洛凝接著問道,她想問的話,也是其他人想要問的。

  這個話題曾經和青璇講過,因為青璇有一個約克老師,她一聽就懂,只是洛凝卻沒肖青璇那麼好的造化,林晚榮點頭道:“他們大部分都是歐洲人,歐洲距離我們十分之遠,以目前我們的航船水平,怕還到不了歐洲。但是歐洲的不列顛、法蘭西、西班牙、葡萄牙等國,工業發達,造船技巧以及冶煉鍛造技巧十分的高明,若是我們不察,將來大華便要在這上面吃虧。”

  那個候躍白聽了,卻是哼了一聲道:“都是些奇淫技巧,取巧而已,哪裡比得上我天朝上國物華天寶,人傑地靈,歷代才學之士,層出不窮。”

  我叉叉你個圈圈,你這狗屁不懂的才子,林晚榮一聽這話,心中便勃然大怒,怒道:“何謂奇淫巧技?候公子,你便將我華夏無數的先人沒放在眼裡麼?便憑你那點才學,螢火之光,豈能與皓月爭輝,說差上十萬八千裡,那是抬舉了你。”

  林晚榮這話一出,便是滿座皆驚,台下的女子們皆以不可思議的眼光看著這個神奇的家丁。他竟然將這第一才子看得如此不堪?這下,可有好戲看了。

正文 第一百二十八章 書院揚威(3)

果然,候躍白臉色慘白,怒道:“你,你敢輕視於我?”

  林晚榮冷聲道:“你蔑視我華夏無數的能工巧匠,抹殺他們做出的巨大貢獻,我便輕視你,又有何不可?”

  候躍白駁道:“我朝歷代棟樑,皆是飽學之士,琴棋書畫,治國方略,樣樣精通。何曾見過鑽機奇淫巧技之人,登堂拜相,入朝為官?這奇淫巧技,如何能治國?我與你這粗鄙之人談起,恁地辱沒了斯文。”

  媽的,當官就了不起啊,最討厭的就是你們這些自以為處處高人一等的嘴臉,林晚榮嘿嘿一笑道:“你眼中的那些奇淫巧技,是我們祖先流傳數千年積累下來的經驗,是寶貴的自然科學財富,是推動這個社會進步的根本。你吃的米糧,你穿的衣衫,你坐的板凳,你用的筆墨紙硯,哪一點不是奇淫巧技所制?你整個人身上,除了你肉體,哪一樣不是奇淫巧技做出來的。”

  操,連你這個小子的肉體,不也是“奇淫技巧”造出來的麼?

  “至於你說的什麼治國之士,就更加可笑了,沒有無數的能工巧匠普通百姓辛苦勞作,他何來國可治?無數的能工巧匠,用他們的辛勞和智慧,改進生產工具和生活工具,創造稅收,鑄就了大樹的根基。但所謂的治國之士呢?一朝天子一朝臣,治國之人卻是隨時可以更換,那些擁有技能的先人們,則無人能夠替代。這便是根與葉的區別。舊時王謝堂前燕,飛入尋常百姓家,這樣的典故,候公子比我要熟的多吧。”

  候躍白臉色越發難看,想要繼續反駁,卻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若要治國,先要認清國之根本。先賢早有訓示,民為貴。社稷次之,君為輕。若是以為只有做官才是國之棟樑。那便是大錯特錯了。候公子,你這聖賢之書,還要再讀啊。”

  林晚榮這最後一句,說的甚是囂張,憑他個小小家丁,竟教訓這金陵第一才子要繼續讀書,傳出去,真要笑掉人大牙。偏此時廳中寂靜。竟無人發笑,這個家丁的這一席話,振聾發聵,讓廳中的這些自認的才女們深思。

  候躍白愣了一下,恍然的記起了自己地身份,我可是金陵第一才子。精通詞畫,與這下人爭吵,恁地是辱沒了斯文,也叫洛小姐看輕。他哼了一聲道:“我今日便不與你這粗鄙之人爭吵,下月金陵賽詩會,我便讓你見識一下什麼叫做才學。”

  不提這賽詩會還好,一提起來,林晚榮就氣不打一處來。你他媽拽個屁,那賽詩會還是老子讚助的,你小子到時候吃喝玩樂都要老子掏錢,老子要是一發怒,你就到秦淮河底下,找烏龜王八賽詩去吧。

  林晚榮憤憤吐了口吐沫。日,我與這個白痴講這些做什麼,浪費了口水。

  這場辯論賽,任誰都看得出來,候公子輸地體無完膚,若對手是哪一省地才子便也罷了,偏他就是蕭家一個小小家丁,著實讓候躍白丟了面子。

  那個婉盈小姐見候公子臉色不好,有心要維護他,只是這個林三,確實很有才學,字字都點在了刀尖上,讓人無法反駁。她想了想,卻是不知道該怎樣開口,也怪候躍白一句話便否定了所有人的才智,確實笨了些。

  林晚榮望著這群才子才女們,有一種深深的疲累感覺,我與他們,終究是兩個世界的人啊。他無奈的坐在椅子上,久久沒能說出一句話。大小姐正坐在他身邊,見他神情前所未有的鄭重,從前的嬉皮笑臉一掃而空,只覺得此時的他是那麼地落寞,那麼的難以按近。相對來說,她還是希望看到那個整天佔自己便宜的林三。

  方才林三縱橫捭闔引經據典,鬥得金陵第一才子啞口無言,便仿佛完全換了一個人,她是都看在眼裡的。這個林三,也不知道還有多少本事,沒有挖掘出來。

  “林三,你,沒事吧。”大小姐開口輕輕問道,她心裡有些忐忑,也不知怎的,此時的林三沒了那種親切,讓她隱隱有種害怕地感覺,她倒是希望能看到那個沒點正經的林三。

  “我沒事。”林晚榮嘆了口氣,心道,我與那個狗屁才子計較這些做什麼,那小子除了比老子多認識幾個繁體字,還有個屁的用。

  “那這香皂的經營,我便佔了四成利潤,你看怎麼樣?”大小姐見他神色落寞,突起頑皮之心,便忍住笑輕聲說道。

  “嗯,好──”

  “好”字還沒出口,林晚榮便已意識了過來,哎喲,這小姐趁老子不備想佔便宜啊,他急忙改口道:“不行,你只能佔三成。”

  大小姐輕輕捂唇一笑,瞥了他一眼,那意思是,早知道你會這樣了。

  林晚榮見她地神情,才知道她是故意拿這事來刺激自己,免得自己消沉了下去。沒想到大小姐還有這樣細心的一面,他對這大小姐的映象也改觀了不少,前所未有的認真道:“大小姐,謝謝你,我沒事的。”

  大小姐偏過頭去道:“你謝我做什麼,我這是佔你便宜呢。”

  林晚榮嘿嘿笑道:“這銀子的事不行,其他的便宜你隨便佔。”

  大小姐臉色一紅,哼道:“你這人,好生無賴。三成便三成,哼,我蕭家算是欠了你的了。”

  林晚榮昏倒,這小妞也太狡猾了,明明是她佔了便宜,偏還說的這般委屈。其實這件生意本來就是互利互惠的事情,林晚榮有技術,大小姐有銷售渠道,兩者地結合,那是幹柴烈火一燃就著的。

  林晚榮還有點暈暈的,忽見也不知哪一家的小姐,低著頭紅著臉跑過來,望了他一眼,又低下頭去,小聲道:“林,林三,三哥。你──”她囁嚅了半天。卻是一句話也沒完整說出來。

  林晚榮腦子有些短路了,這小姐不會是想要我的簽名吧?靠,這小妞哪來這麼大的勇氣,敢於沖破封建家長制的牢籠!太佩服了。唉,魅力大,真是害死人啊。

  “三哥,那天池在哪裡?那裡真的便是瑤池麼?我能不能去尋那瑤池?”這小姐羅唆了半天,終於鼓起了勇氣一口氣說完。

  “林三哥。那海南島上真地有天涯海角麼?”卻又是另外一家的小姐,見了先前地榜樣,也鼓足勇氣,尋了上來。

  “林三哥,東海之濱,是否有蓬萊仙島……”

  “林三哥……”

  一時之間。這些平時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地千金小姐們,對這個神奇的家丁大大的感興趣起來。仗著人多,大家誰也不笑話誰,便將林三哥圍在了中間。

  女人瘋狂起來。還真是沒辦法衡量,即便是這些平日裡矜持的千金小姐們,內心裡也都是有著非同尋常的熱情的。三哥講完了天山講海南,講完了海南說仙島,身邊仿佛圍繞著幾千只蒼蠅,轟得他頭暈腦脹。

  大小姐看不下去了,便站起身來道:“各位姐妹們,如果大家有興趣,待到明日,我便讓我們家林三出個遊記。一一滿足大家的願望好了。”

  眾才女望了三哥一眼,皆是滿面紅暈的離去了,林晚榮對著蕭玉若一作揖道:“大小姐,你真是救苦救難地觀世音菩薩啊。”

  大小姐臉上一紅,叫你再喜歡出風頭,引這些狂蜂濫蝶,這下知道怕了吧。

  接下來便是大小姐去宣講香水和肥皂了。有了林三那番演講在前,這些千金小姐們再也不敢小看蕭家,試想,一個像林三那樣有才華的人都只能在蕭家做個下人,這蕭家的實力還不嚇死人啊。

  香水在金陵早有名氣,這裡的小姐們都是聽過的,卻由於貨源緊張,難以見到。今天大小姐這一來,便引起了她們的強烈興趣,只稍微聞一下,便心生不舍了。蕭玉若又適機地推出了香皂,這香皂可是大小姐親自感受過的,不僅洗的幹淨,更有淡淡的芳香,這些小姐太太們不喜歡那才怪了。

  見香水和香皂受到了極大地追捧,林晚榮也長長的嘆了口氣,搞兩個小發明,賺點小錢,我容易嗎我?要是賺不到銀子,怎麼對得起我的一番辛苦勞作。

  洛凝走到他身邊道:“林大哥,你在想什麼?”

  “哦,我在想,洛小姐的追求者可真多啊。”林晚榮笑笑,朝遠處盯著自己的候躍白努了努嘴。

  洛凝臉上神色轉淡道:“原來林大哥也是這般無聊之人,那我便不打擾了。”話音一落,她便轉身行去。

  林晚榮無奈搖搖頭,這小妞,性子別具一格,有點意思啊,雖然不是我喜歡的類型,但看看還是可以的。

  洛凝走了幾步,忽然停住腳步,轉身笑道:“林大哥,你為什麼不叫住我?”

  林晚榮搖頭笑道:“我若是叫住了你,那便正對了你的心思,卻真的讓你瞧不起了。”

  洛凝輕嘆道:“林大哥,你果然是個特別的人,我的心思,像是都落不過你的眼睛。”

  林晚榮哈哈一笑道:“洛小姐,你弄錯了,我從來都注意過你的心思,你可以算得上是我的朋友,但也僅是朋友而已。”就你這小姐會拽啊,我比你更拽。

  洛凝絲毫不以為意,笑道:“原來我在林大哥心中早已是朋友了啊,那天你與我做生意時,我卻絲毫沒有感覺到呢。”

  林晚榮知道這是她在借機報復那天壓迫她為食為仙做廣告的事情,但對這事,他可是一點也沒後悔,生意都是這樣做的,要臉皮就別想賺銀子。

  見林晚榮不說話,洛凝看了他一眼,輕聲道:“林大哥,我這樣說,你是不是生氣了?”

  這小姐還真會聯想啊,林晚榮笑著道:“我沒生氣,我只是想告訴你,若是再來一次,我會要價更狠。”

  洛凝嬌笑道:“林大哥,你這人說話,總讓人心驚膽戰的。”

  這個洛凝是洛遠的姐姐,又是什麼才女,我對才女可沒什麼興趣,還是少招惹的好,免得小洛又勸我早點死心。想起那日小洛的勸告,林晚榮心中暗笑,看了洛凝一眼,也不回話了。

  洛凝見他似乎沒有主動與自己說話的意思,便道:“林大哥,你講的那些歐洲非洲美洲,到底在哪裡?能不能畫一張圖給我看看,我是真的很好奇。”

  “洛小姐怎麼突然對這些感興趣了,莫非要做航海家?”林晚榮笑道,心中卻在感嘆,這個洛凝雖是女子之身,卻比許多男子都有見識,不僅有著強烈的好奇心,更有著強烈的求知欲,是個可以好好教教的學生。

  他便取出隨身攜帶的鉛筆,找來一張白紙,在上面畫了一個大大的圓:“我們現在所處的這個地方,叫做地球,地球是圓的,分為南北兩個半球……”

  林晚榮執筆為洛凝細細的講解起來,洛凝首次接受到這個新奇的世界,自然是問題多多,見了林晚榮畫的簡筆地圖,便不斷的提問,林晚榮揀自己知道的回答她,不清楚的地方便一帶而過。

  洛凝目瞪口呆,嘆道:“林大哥,若不是你今日點醒了我,我怕還要一輩子做這井底之蛙了。這個世界真的是太神奇了,我好想去你所說的歐洲非洲美洲看看啊。”

  林晚榮聽到這裡,卻是想起了肖青璇,當日與她講起這事的時候,她不是也發出一樣的感慨麼?離那七月初七之期還遠,也不知道她現在在哪裡。這個丫頭,害得老公如此牽腸掛肚,到時候,定要好好打她小屁股。

  “林大哥,林大哥──”洛凝的呼喊將林晚榮從思念中拉了回來,他哦了一聲,對洛凝道:“你說什麼,洛小姐?”

  洛凝輕咬玉唇道:“我是說,你能不能帶我走──”

  吧嗒,林晚榮手中的鉛筆掉在了地上。
作者: lovie    時間: 2009-3-29 16:11

正文 第一百二十九章 大小姐哭了

我日啊,私奔麼?這事沒幹過,也不知道危險不危險。不過老洛是她老爹,小洛是她弟弟,犯得著私奔嗎?

  “這個,洛小姐,你是不是再考慮一下,私奔這事,好說不好聽啊。”林晚榮很為洛小姐著想的說道。

  洛凝的小臉一下子紅了,嗔道:“林大哥,你在瞎說些什麼啊,什麼私奔?”

  林晚榮啊了一聲道:“那你剛才在與我說什麼?”

  洛凝又好笑又害羞道:“我是問你,能不能帶我去那天山、海南島?聽你講了這些,我也很是向往呢。你既然去過,能不能與我結個伴?”

  靠,原來是這麼回事啊,我還道這時代的女子怎麼都這麼開放了呢,弄了半天,卻原來是老子自作多情了。

  洛凝見他半天不回答,急忙又道:“林大哥,我是真的很想去。”

  林晚榮正色道:“洛小姐,我能理解你的心情,但是我與你不一樣,我有許多事情要做,要生兒育女養家活口,這遊山玩水之事,恐怕要得等到數十年之後了。”

  洛凝卻是神色一黯:“林大哥,我知道你是個有抱負的人。你可以等到數十年之後,功成名就,隱身而退,再周遊各地。但我是個女子,即算是自負有些才學,卻也終逃不過女子的宿命,數十年之後,我怕是已經嫁作馮人之婦,卻哪裡還生得出這般空閑來。”

  洛凝縱是一個開朗無比的女子,面對茫然未知的未來,卻也生了些膽怯之心。

  她這話說得倒也不假。就算她家老頭子再開明,但這洛小姐遲早也是要嫁人的,到那時候她便萬事不由己了。林晚榮無奈的笑笑。他現在可沒功夫遊山玩水,要等他去做的事情還有一大堆呢。

  “洛姐姐──”洛凝正在感懷,卻見那個叫做婉盈的小姐走了過來拉住洛凝的手。好奇的打量了林晚榮一眼,道:“林三,你這是畫地什麼?”

  她指的是林晚榮方才在白紙上畫的草圖。林晚榮對這個婉盈小姐,映象不是很好,便自搖搖頭沒有說話。

  洛凝笑了笑道:“婉盈。你怎麼沒去看看候公子?他這當兒心情怕是不太好。”

  婉盈臉紅了一下,惱怒地看了林晚榮一眼道:“你這人說話,怎麼恁地不留情面。候公子苦學多年,你這樣打擊他,不是要害他嗎?”

  我日啊,這是哪裡來的這麼個野蠻小妞,按照她的意思,候公子打擊我,便是我活該,我打擊了他。便是要害他?這是什麼狗屁邏輯。林晚榮懶得和這丫頭說話,便自閉目養神起來。

  那個婉盈看著來氣,猛地一拍桌子道:“林三,你這樣是什麼意思?”

  林晚榮睜開眼。不咸不淡地看了她一眼道:“婉盈小姐是吧,聽說你是在衙門當差的。”

  婉盈一瞪眼道:“是啊,怎麼了?”

  林晚榮玲玲道:“你吃的是公糧,便應該老老實實在衙門做事,此時卻推了公務,來到這裡廝混,你覺得適當麼?”

  那婉盈小姐愣了一下道:“要你管?”

  林晚榮不屑的看了她一眼道:“就憑你這副態度,端地是浪費了公糧。這朝廷的稅收。有我地一份,你吃的公糧裡面,也有我的一份,見者都能管,說的不好聽一點,我們這些納稅人,便是你的衣食父母,你們這些公人,應該是為我們服務的。不知道你哪來的股子刁蠻氣,竟公然在當差時間溜了出來,還對你的衣食父母如此惡劣,我那稅收便是白交了麼?”

  “你,你──”婉盈小姐氣得說不出括來。

  洛凝急忙對林晚榮道:“林大哥,婉盈平時是很認真的,今日只是應了候公子的邀請,才特意過來地。”

  林晚榮搖頭道:“這與我無關,我只是關心我交的稅收,是否用到了該用的地方。”

  洛凝知道他說的有道理,但這婉盈是自己朋友,一時之間,夾在中間好不為難。

  婉盈哼道:“林三是吧,哼,你要記好了,我一定會讓你為今天的話付出代價的。”她說完,便轉身而去。

  林晚榮搖頭笑道:“這丫頭,和那候公子竟是一副德性。”

  洛凝笑道:“她家與候家是世交,候公子才學菲淺,乃是她崇拜的對象,你這樣看不起候公子,她當然要與你為難了。”

  林晚榮嘿嘿笑道:“我才學也不錯啊,怎麼沒見她來崇拜我呢。”

  洛凝白他一眼,心道,你與她才認識幾個時辰,就算她要來崇拜你,也是來不及啊。被這個婉盈一打岔,洛凝差點忘了自己先前所說的事情,待到眼光落到地圖上,她心中幽幽一嘆,知道自己那些夢想也許永遠都是奢望了,她嘆口氣道:“林大哥,這圖能不能送給我?”

  “沒問題啊。”林晚榮大方笑道,不就是一副草圖麼,你想要多少,我便給你畫多少。

  洛凝將那草圖收於懷裡,貼身放好,看著林晚榮手中的鉛筆,笑了笑道:“這便是巧巧說過的鉛筆了?果然和我們的毛筆很大不同,你握筆的姿勢也很奇怪。”

  林晚榮老老實實回答道:“我根本就不會用毛筆啊。”

  洛凝掩唇笑道:“若是林大哥你不嫌棄我字體醜陋地話,我倒可以教教你。”

  這洛凝今天穿了一件淡粉色的衫子,映得她肌膚勝雪臉腮桃紅。她身體高挑,此時與林晚榮離的又近,聞著她身上的淡淡香味,林晚榮心裡一陣亂跳。這小妞,沒用香水也有這麼香,還真是奇了。他對這洛凝沒有心思,偏這才女的容貌本就是可與肖青璇、秦仙兒相比,她這一輕笑。便如百花綻放,讓人浮想聯翩,想不動心也難。

  林晚榮嘿嘿笑了幾聲。這小妞怕不是想借這教字之機佔我便宜吧,靠,她歹心一起。我可就危險了。

  兩人之間的氣氛有些尷尬,蕭大小姐卻及時的出現在了二人面前,她今日的收獲可不小,香水與香皂,在這些小姐們中間造成的轟動就不用說了。眨眼之間,便收到了大量地訂單,就連這林三,現在也成了各位小姐太太們談論的對象,蕭家這次可謂是名利雙收啊。

  蕭大小姐帶著林晚榮,在這書院一直待到下午時分,她與洛凝說些話,皆是有些知心的感覺。二人都是交遊廣闊,一番家常敘下來,感情增進了不少。

  林晚榮卻是渾身別扭。他被各位小姐拉住了死問,又要面對候躍白憤怒地光芒,心裡實在是苦不堪言,尿遁之法用了四次。再用下去,便要被人懷疑腎虧了。

  到了傍晚時分,大小姐拉住洛凝的手道:“洛小姐,今日叨擾了一天,我們也該告辭了。”

  洛凝大方笑道:“蕭姐姐說的哪裡客氣話,我這也是為姐妹們謀福分。再說了,姐姐這一瓶香水,可是不少銀子哦。小妹實在受之有愧啊。”

  林晚榮也聽洛遠說過,這個洛小姐從來不輕易收別人東西的,這次破天荒的收了這香水,也不知道是為了什麼。看來香水的魔力真是非同小可。

  “林大哥,再過幾日,便是我祖母大人的壽辰,到時候請林大哥和蕭姐姐一定要光臨啊。”臨走的時候,洛凝一再囑咐道。

  靠,不說這事還真忘了,上次洛遠提過一次地,若不是洛凝提醒,林晚榮還真是忘了。他也早想去拜訪洛敏那個老狐貍了,當下爽快答道:“你放心好了,我一定會到的。”

  見那洛凝送了好遠方才停步,大小姐催著馬車趕了一程,忽然從裡面掀起帘子,看著騎在黑馬上的林晚榮問道:“林三,你和那洛小姐很熟麼?”

  林晚榮搖頭道:“和她不是很熟,倒是和他弟弟要好。”

  “我看未必吧。”大小姐頗有深意的道:“我們都走的這麼遠了,她還那般凝望,似乎不是那麼簡單呢。”

  林晚榮回頭看去,果然遠遠的一個身影,立在石階之上,很像是洛凝。他可有自知之明,這個洛凝心比天高,斷不會因為自己簡簡單單幾句話,便對自己產生感情的。靠,倒也怪了,這小姐上演這出“望夫石”卻是給誰看的。

  “大小姐,她是望你吧,我見你們二人今日說話可高興的很,想來洛小姐也是有些留戀你這好友。”林晚榮瞎掰道。說起望夫石,他便想起了巧巧那丫頭,自前天去看她之後,昨天忙著做那香皂實驗沒去酒摟,也不知道她有沒有按時吃藥,病情好了沒有?

  蕭玉若哼了一聲,見林三說完話神情有些恍惚,似乎興致不是很高,她咬了咬牙,道:“林三,你便上車來吧。”

  林晚榮驚了一下,道:“這個,不太好吧,我是個正經人唉。”

  大小姐又羞又怒,你是個正經人,我便不是了麼。她怒瞪了林晚榮一眼,道:“我是見你有些困頓,想你今日為我蕭家做了不少貢獻,才讓你蹬車來,我去騎馬,哪像你想的那麼不堪?”

  “我坐豐,你騎馬?”林晚榮道。這可奇了,由來只有男子讓著女子地,今兒個怎麼反過來了,難道是今天拍的馬屁起了作用。

  “你確定?”林晚榮望著大小姐問道。

  蕭玉若哼道:“你要來便來,問這麼多做什麼?”

  林晚榮根本不知道客氣兩個字怎麼寫,當下刷刷刷,幹淨利落的翻身下馬,卻見大小姐拉著長裙,蹦下車來,竟是說到做到了。

  一鑽進車裡,便聞到一股淡淡的香味,林晚榮鼻子特靈,聞了一下便知道這是玫瑰香水,看來這大小姐卻是喜歡這一口啊。

  車內擺著一個小小地茶幾,竟是擺上了一盞新泡的香茗,騰騰冒著熱氣。感動啊,大小姐如此關愛下屬,親自泡茶,舍身讓車,實在是很有些英明領導的風范。

  林晚榮喝了口茶,滿口的芳香,似是上好的龍井,又似是大紅袍,反正他對茶道是個外行,將就著喝吧。

  掀開帘子,卻見大小姐腳蹬馬鐙,翻身上馬,動作幹淨利落,揮鞭策馬,一氣呵成,哪像個嬌滴滴的千金小姐,竟是一個矯健的女騎手,那動作,比林晚榮利索多了。

  “大小姐,沒想到你還有這一手啊,實在是讓人佩服。”林晚榮讚道。

  蕭玉若臉上露出一個笑容,哼道:“你不是讚我女子能頂半邊天嗎,我若是連這點本事都沒有,那不是丟了我們女兒家面子。”

  果不其然,老子還說這小姐怎麼會這麼善心呢,原來真的是那馬屁神功的功效。

  林晚榮嘿嘿一笑道:“大小姐,我估摸著,你是在這馬車裡坐的骨頭疼了,特意找個借口出去騎馬活動一下身子的吧,虧得我還如此感動呢,卻原來是上了你的當。”

  蕭玉若臉色一黑,一拉馬韁繩,那黑馬狂嘶一聲向馬車奔了過來。蕭玉若手中長鞭一揮,竟是朝著林晚榮頭上飛來。

  林晚榮卻是嚇了一跳,靠,這小姐,搞什麼飛機,剛才還好好的,一言不合就開打,一個玩笑都開不得麼?不過蕭玉若這一提馬縱身揮鞭,動作卻是極為漂亮,配著她優美的身段,極具美感,由此可見,大小姐也不是像想象中的那般弱不禁風,最起碼這馬上功夫,比三哥強的多了。

  林晚榮一閃身躲過她長鞭,怒道:“你做什麼?”

  蕭玉若一聲不吭的翻下黑馬,望著他,面無表情的道:“下車。”

  林晚榮道:“大小姐,我屁股還沒坐熱呢。”

  蕭玉若卻是一拉長裙,跳上馬車,狠狠瞪著他道:“你快給我滾下去。”

  靠,我為什麼要用滾的,我跳下車不行嗎?

  林晚榮憤憤不平的跳下馬車。倒不是怕了這大小姐,只是見不得大小姐這副神態。

  因為,大小姐哭了。

  ………………

  三哥這張嘴,唉,真讓MM們遭了不少罪。可是三哥沒了嘴,靠什麼泡妞呢?真是為難。

正文 第一百三十章 求救

蕭玉若也不知道怎的,見他用那副神態調笑自己,心裡便委屈的很,將他趕下車來,淚珠兒便滾落了下來。見林三灰溜溜的跳下車,大小姐狠狠的將帘子一甩,小腳一蹬,兩只繡花鞋便甩了開來。

  她又羞又怒,端起桌上一盞香茗抿了一口,忽然想起什麼,卻是啊的一聲叫了出來,那茶盞便被她扔在了地上。

  林晚榮見自己剛喝過的茶杯被狠狠的扔了下來,心裡一嘆,這下大小姐算是把自己恨到了骨子裡了。

  蕭玉若又羞又怒又委屈,呆呆看了一眼那剩下的盛茶碗的小碟,再也忍不住,撲在自己香塌上,嚶嚶哭泣了起來。

  林晚榮聽到裡面的輕泣聲,也不知如何是好。唉,這大小姐未免太缺乏幽默感了,淚腺也過於發達了些,只是一個小小的玩笑,她便這樣委屈麼?

  他站在黑馬邊上,翻身上馬,又下馬,下馬再上馬,上馬又下馬。

  那個被大小姐叮囑遠遠綴在二人身後的小廝,看著林晚榮奇怪的動作,心道,三哥真是勤勞啊,在路上還刻苦練習馬術。

  聽到裡面的大小姐哭聲似乎是止不住了,林晚榮有些無奈,女人啊,最擅長把小事做大。他根本就沒有非禮勿視的概念,悄悄從馬車窗戶邊掀開帘子往裡瞧去,卻見大小姐趴在秀塌上,香肩一抖一抖,連那枕帕都濕透了。

  不就一個玩笑嘛,至於哭成了長江黃河嗎?林晚榮看得大大的無奈,只得輕聲叫道:“大小姐,大小姐──”

  蕭玉若聽到那討厭的人在呼喊自己,聲音似乎挺近,她悄悄抬起頭來。卻見車窗處伸進來一張笑臉,麥色皮膚,賊眉鼠眼,可不就是那個壞人麼?

  “你,你在這裡做什麼?”大小姐急忙鑽了過去,將那帘子往下拉,要遮住那討厭的臉。林晚榮急忙將帘子往上挑,兩個人一下拉一上挑。頓時僵持起來。

  大小姐又羞又怒,也顧不得哭泣了,伸出小拳狠狠朝他打了過去:“你這壞人,快鬆手。”林三哎呀一聲,那帘子便被放下了。也再沒了林三的聲息。

  蕭玉若懷疑的看了一下自己的小手,自己剛才沒有碰到他啊,他這是怎麼了?又等了半天不見動靜,她輕輕挑開帘子,卻見不遠處那黑馬靜靜站立著,卻哪裡看得到林三的人影。

  “林三,林三──”大小姐輕輕喚了兩聲,卻仍是沒人作答,眼見天色將暮。大小姐心急起來,又急叫了幾聲。卻仍是沒人應答。

  蕭玉若急了。一拉長裙剛要下車找尋,卻聽遠遠地那小廝叫道:“三哥,你鑽到車轆下做什麼?”

  大小姐一驚,急忙傾身往下看去,卻見那個林三正在車轆下朝自己眨眼呢。

  大小姐的怒火,騰的一下就上來了,端起小腳,狠狠的往那攀住車轅的兩只手掌踩去。

  林三急忙鬆手,大小姐“駕”的一聲嬌喝,那馬車便朝前飛奔了起來。

  林晚榮被扔在地上。吃了一嘴的泥灰,心裡大憤,日,功敗垂成四個字,原來也會落在老子身上啊。

  那個壞了林晚榮好事的小廝,急忙策馬追了上來,拉起林晚榮道:“三哥,你是怎麼了?大小姐那馬驚了嗎?”

  林晚榮心道,馬沒驚,但是那小妞驚了,他扯起一個笑容道:“沒大小姐地馬車轆有點歪了,我去糾正了一下,碰巧大小姐有點急事,就先走了。”

  這小廝得了大小姐的吩咐,隔著二人的距離甚遠,根本就不知道二人之間出了什麼事情,見三哥如此的舍生忘死為蕭家做貢獻,當下佩服的豎起大拇指道:“難怪夫人和大小姐如此地信任三哥,您老就是與眾不同啊。”

  林晚榮灰溜溜的拍了拍身上的塵土,自他有泡妞記錄以來,還是首次這樣的狼狽,騎在黑馬上他還在想,這個大小姐脾氣古怪,以後還是離遠點好。若是在前世,將這馬車換成奔馳,她再來這麼一下,老子的小命便都交待了。

  林晚榮帶著那小廝,騎馬快追了一陣,卻見大小姐的馬車在前面不遠處不緊不慢的行著。旁邊卻是不知道什麼時候多出了一匹白馬,那白馬上的騎士,身體嬌小玲瓏,遠遠的看著有些眼熟。

  林晚榮急忙策馬追了上去,卻見那伴著馬車而行地,竟是那個叫做婉盈的小姐。看這女子嬌嬌弱弱,騎馬地功夫卻很是了得,難怪能做那捕快。

  大小姐正打著帘子與婉盈小姐說話,見林晚榮趕了過來,便朝他點點頭,臉上卻是沒有了任何惱怒羞澀,仿佛片刻之前發生地事情她都忘了般。

  她面無表情的望著林晚榮道:“林三,天色不早了,我們便行快點吧。”

  見她與自己說話,又恢復了那種淡淡的神色,林晚榮心中嘖嘖稱嘆,這女人變臉的本事,還真不是蓋的。想起大小姐那變幻無常的態度,他便有些頭疼,算了吧,惹不起,我還躲不起嗎。珍愛生命,遠離大小姐。

  他打定了主意,便將馬頭側撥,離著那馬車有著四五米的距離,隨那馬車默默而行。

  婉盈小姐聽蕭玉若如此說,卻是焦急了起來,急忙拉住大小姐的手道:“玉若姐姐,你什麼時候得空,可要到我家裡玩啊,我哥天天都想著你呢。”

  這個婉盈小姐倒是好騎術,一手拉大小姐,一手拉馬僵,竟是穩穩當當,半點不曾晃動,看得林晚榮心裡感嘆,老子的騎術,還要大大的加強啊。

  大小姐聽了婉盈小姐地話,臉上一紅,急忙道:“婉盈小姐,我這些時日實在是得不了空,等過些日子,我一定去府上拜會令尊大人。”

  林晚榮不知道這小姐是從哪冒出來的、怎麼一眨眼就出現在了大小姐姐車前,如果預料不錯的話,她必定是早有準備,專門盯住大小姐的。又聽她意思是說,她哥哥對這大小姐有著情意,靠,你哥哥還是個男人麼,喜歡人家大小姐,你就自己來啊,派自己妹妹來拉皮條,算是怎麼回事?

  婉盈小姐有些失望,望著蕭玉若道:“玉若姐姐,是不是我哥做錯了什麼事?以前他每天回來都很高興的,這些時日卻總是板著臉,是不是他做了什麼惹你不高興的事?”

  蕭玉若很有些難堪,不知道怎麼回答婉盈的話,求助似的看了林晚榮一眼。

  林晚榮不知道這個小姐的哥哥是誰,也不去管他是誰,便裝作故意看了看天色道:“大小姐,時候也不早了,夫人出來之前交待過了,說是給你燉了上好的官燕,叫你早些回去補補身子。”

  婉盈小姐卻是立即叫了起來道:“我家官燕多的是,血燕也不少,玉若姐姐,不如現在先去我家吧,我親自下廚,一定將你養的白白胖胖。”

  我靠,這個小丫頭,擺明了和我搶生意麼,林晚榮嘿嘿一笑,指著前面道:“咦,那不是候躍白公子麼?”

  婉盈小姐飛快的扭了扭頭,急聲叫道:“候公子在哪裡?”

  林晚榮卻是趁機撥轉馬頭,擠進她與大小姐之間,笑道:“候公子在等著你為他熬血燕呢。”

  婉盈小姐這才知道上了他的當,她羞怒交加,指著林晚榮道:“林三,你便是偏要與我做對麼?”

  林晚榮無奈的搖搖頭,這小妞,自我感覺太好了些,他不去理她,將大小姐的帘子打了下來,大小姐淡淡的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

  那個婉盈小姐見林三不搭理自己,她哼了一聲,撥著白馬要去擠林晚榮那黑馬。林晚榮這黑馬高俊,白馬卻是相對矮小一些,黑馬將馬頭在那白馬臉上摩擦了幾下,那白馬便乖乖的安靜了下來。

  婉盈小姐不知道自己愛馬是怎麼回事,連驅了兩下卻沒有動靜,林晚榮呵呵笑道:“婉盈小姐,這異性相吸乃是常理,你莫要生氣。”

  婉盈不解的道:“什麼異性相吸?”

  林晚榮道:“我這黑哥們是匹公馬,你那小白卻是個母貨,他倆一見鐘情,戀愛了。”

  “呸!”車內車外兩個女子一起啐了一口,那婉盈小臉通紅,怒道:“你這下流胚子。”話都說到這個份上,饒是她臉皮再厚,卻也不敢繼續留了下來,當下催轉白馬,飛奔而去了。

  大小姐輕嘆了一聲,這個林三,也不知道是什麼做的,任誰在他手裡都討不到便宜。

  “林三,你以後莫要再這般隨意輕薄人家良家女子。”大小姐在帘子裡頭道。

  林晚榮沒去管她的話,只道:“這個婉盈,也不知道是哪家的小姐,生得實在是刁蠻了些。”

  蕭玉若嗯了一聲,輕道:“她姓陶!”

  只可惜,此時的林晚榮抱著遠離大小姐的原則,已撥轉馬頭離她遠遠的,竟沒聽見她的話。

  行到蕭家門口,林晚榮剛下馬,便見遠處一個嬌俏的身影、正在焦急的徘徊著。那女子一見林晚榮,淚珠便忍不住了,急撲了過來道:“大哥,快,快救救青山──”

  大小姐剛跳下馬車,眼光一瞥,便瞧見一個異常美麗的女子,跳進了林三的懷裡。
作者: lovie    時間: 2009-3-29 16:19

第一百三十一章 老狐貍

  “巧巧,慢點說,青山他怎麼了?”林晚榮吃了一驚。這麼晚了,巧巧等在這裡,莫不是青山真的出事了?不會啊,不是有小洛看著的嗎?就算青山魯莽,那小洛卻是個機靈人,不應該出事的。

  “大哥,昨日夜裡,我見青山、北鬥他們準備了好多刀槍棍棒放在裡,到著今天傍晚時分,卻全都不見了,連他們兩個人影也不見了。山一定是找人打架去了,他以前雖也打架,卻從來都是靠拳頭的。這次又是刀又是槍的,定然不是小事,大哥,你一定要救救青山啊。要是他傷到了,我爹怕就活不成了。”巧巧焦急的哽嚥著說道。

  董青山建立黑幫的事情,連巧巧也瞞著,這妮子善良無比,哪裡知道自己小弟已經在大哥的教唆下,徹徹底底的演變成了一個幫派老大。她見青山準備了刀槍,知道定然去找別人打架了,卻不知道青山現在也是大有實力的人了。

  林晚榮聽說不是青山被人綁了,心裡便放了大半,他拍拍小妮子的肩膀道:“巧巧,你別急,青山不會有事的,你相信大哥。”

  巧巧緊緊拉住他衣袖、輕泣道:“大哥,我下午不見了青山,心裡慌了神,也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到這蕭家來找你,他們卻說你和大小姐出去了,我,我,嗚嗚,我擔心,大哥──”

  巧巧在這裡待了一個時辰了,又擔心又害怕,此時見了主心骨,哪裡還不失聲痛哭。

  林晚榮緊緊抱住她,安慰道:“巧巧,別怕,有大哥呢,放心,青山是我小舅子,我不會讓他出事的。”

  巧巧臉色羞紅。卻是牢牢的抱住了他,她找到了精神寄托,香肩卻仍是微微的顫抖,不見到青山安全歸來,這丫頭是不會徹底放心的。林晚榮知道她心中所想,扳住她身子道:“巧巧,那洛遠呢?他沒跟在青山身邊麼?”

  巧巧抹幹了眼淚兒道:“他昨日與青山在房裡談了好久。似乎商量著什麼,後來便離去了,今日也沒見他。”

  青山昨日便備好了武器,說明他是早有準備的了,並非無的放矢,再加上有小洛在一邊參謀,他們吃不了虧。巧巧不明白青山現在的實力,還以為他和以前一樣。是個瞎打亂打的混混,所謂關心則亂,才急匆匆的跑來找林晚榮。

  林晚榮三兩下便把這事猜了個八九不離十。如果意料不錯地話,小洛和青山定然是看好了時機,準備給那個吳正虎一棒子了。

  這倆糙小子,挺有種啊。雖然他們沒有稟報林晚榮,林晚榮心裡卻是十分的高興。他上次已經明確表過態了,洪興的事情任那倆小子隨便去弄,他不插手,這種放手的姿態,就是為了鍛煉小洛和青山的能力。今天他們敢於動手,說明他們確實有把握了。如果這一仗打贏了。那對小洛和青山來說,絕對是一件大大的好事。

  林晚榮心裡有了計較,便微微一笑道:“巧巧,你不要急。青山不會有事的,大哥向你保証。你有沒有聽說他們去哪裡了?”

  巧巧見了林晚榮臉上地笑容,知道他是真的有把握,心裡便也安定了許多,乖巧的道:“我聽他和北鬥說話,好像是要去城南拐馬巷。”

  那個地方林晚榮知道,地勢高低起伏,是個適合打埋伏的地方,聽她這麼一說,林晚榮更有把握了。

  巧巧大病初癒。又在這裡等了一個多時辰,早已沒了力氣,現在吃了定心丸,便似脫了力般軟軟的靠在林晚榮懷裡。

  林晚榮看得心疼之極,對那門口的一個家丁道:“這位小姐是來找我的,你為何不請她進去?”

  他現在是蕭家的紅人,在府裡個個人都要巴結他,那家丁怎麼敢說個不字,只得委屈道:“三哥,我們勸了這位小姐無數次,可她就是不願意去客房吃茶。”

  巧巧急忙道:“大哥,你不要怪他們,是我自己願意在這裡等地。這蕭家宅大業大,你在裡面當差,我可不能給你添麻煩。”

  林晚榮哼了一聲道:“巧巧,以後這蕭家你要來便來,可不要客氣,哪個敢怠慢你,你便對我說,我去收拾他,你便把這蕭家當了你自己的家吧。”

  他這話囂張之極,也無恥之極,巧巧聽得不明白,呆呆道:“大哥,這蕭家是蕭家,怎麼能當作自己家?”

  林晚榮哈哈一笑,這話確實說得滿了點,他老臉紅了一下,緊緊抱住巧巧道:“傻丫頭,我是怕你受氣麼。我現在在蕭家的地位不一樣了,誰也不能欺負我地巧巧。”

  他說了幾句話,巧巧卻還是擔心青山,林晚榮心道,我便去看看那兩個小子在搞些什麼名堂吧,也好解了巧巧的擔心。

  他剛想送巧巧回去,卻聽那久未出聲的大小姐說話了:“林三,你這是要到哪裡去?”

  靠,說了半天話,把這位正主給忘了,巧巧拉拉他的衣袖,看了蕭玉若一眼,幽幽道:“大哥,這便是蕭大小姐麼?果然生得好看極了。”

  林晚榮見這丫頭有點小吃醋,他嘿嘿一笑道:“任她再好看,也比不上我的乖乖巧巧啊。”巧巧嗯了一聲,又羞又喜,便沒了半點埋怨。

  林晚榮感嘆了一聲,最好哄的女子,還是巧巧啊,不娶她做老婆,天理不容。

  蕭玉若見林三只顧著與那女子說話,卻連自己的問題都沒回答,忍不住哼了一聲道:“林三,我與你說話呢,你沒有聽到麼?”

  林晚榮抬頭笑了笑道:“大小姐,我朋友有些事情,我要去看看。”

  蕭玉若眉頭一皺道:“我今日晚間,還要與你商量一下那香水和香皂的推廣之事──”

  靠,你這小妞什麼時候與我商量過這事了,偏要找今天?他笑了聲道:“大小姐,今日我不得空,待改日我們再好好研討一番吧。”

  巧巧見他這般與大小姐說話。急忙拉了拉他衣袖道:“大哥,可莫要耽誤了你的正事才好──”

  林晚榮止住她道:“巧巧,只有你的事才是正事,其他都是扯淡。”雖是粗話,偏就說到了巧巧心裡,小妮子嗯了一聲,便羞得不敢說話了。

  蕭玉若見她二人聊得火熱。忍不住皺眉道:“請問這位小姐是──”

  巧巧見大小姐問到了自己,急忙答道:“蕭大小姐,我是城中老董家地,前幾年給府上做過衣服的。”

  大小姐哦了一聲,道:“原來是老董家的,聽娘親提起過,我仿佛記得,你閨名叫做香香還是巧巧什麼的。也不知記錯沒有。”

  巧巧臉一紅道:“大小姐真好記性,我叫巧巧。”

  林晚榮卻是聽得來氣、什麼香香。那麼俗氣地名字,我的寶貝叫巧巧,比你那什麼蕭玉若好聽一百倍。不過這大小姐從未見過巧巧,僅僅聽過名字,便能記個八九不離十,倒也確實有些記性。

  大小姐臉上浮起一絲奇怪地笑容,她看了一眼巧巧,眼中似乎是有些得意,又瞧了林晚榮一眼道:“林三,你既然有事。那便快去吧,我今天與巧巧妹子好好敘敘話。”

  敘話?你與我的巧巧又不認識,有什麼話可敘的?這大小姐怎麼一下子轉了性子,變得這麼大方起來了。林晚榮心裡奇怪。那蕭玉若卻轉過臉向巧巧道:“也不知道巧巧妹子,願不願意賞這個臉啊?”

  巧巧方才是因為青山的事情亂了心緒,此時卻是有些恢復過來了,聞言羞澀笑道:“大小姐笑話了,只要大小姐不嫌巧巧駑鈍,巧巧當然願意與大小姐說話兒了。”

  林晚榮見大小姐笑容詭異,心中有種不妙的感覺,當下拉住巧巧的小手道:“寶貝,我送你回去吧,與這丫頭說話。我擔心她教壞了你。”

  巧巧羞道:“大哥,你在蕭家當差,我便陪大小姐說說話,以後來找你,也是少了些阻礙啊。”

  林晚榮聽得心花怒放,原來我的小寶貝是打地這個主意,還真是個玲瓏心肝啊。他拉住巧巧地手笑道:“既然這樣,那你便在這裡與她說說話吧。不過這丫頭的性子十分古怪,我與她對不上路子,若是她說我壞話,你可千萬不要信,只要反過來聽便好了。她越說我壞,你便想我好,她說我花心,那我便是一頂一的專心了。”

  董巧巧抿嘴笑道:“大哥,你是什麼樣的人物,我比大小姐清楚的多,你就放心吧。”

  這話聽著舒服,只是似乎話裡有話,汗,這些丫頭一個賽一個的精明,林晚榮無奈搖頭,翻身上馬,卻見大小姐已經拉住了巧巧的小手,臉上地笑容像是五月的鮮花。

  林晚榮不去管這兩個女子聊些什麼,他倒的確是想看看青山和小洛這一仗打地怎麼樣了,便一提僵繩直往南門而去。此時夜了,又是遠離鬧市,路上人煙稀少,一路縱馬狂奔,還未到拐馬巷,便聽見陣陣的砍殺聲。

  日啊,真的幹起來了,林晚榮大是興奮、他翻身下馬,躍上一處高坡,遠遠的向下望去。

  只見坡下火把高舉,數百人混戰在一起。一派人雜色衣衫,人仰馬翻,早已被砍倒在地,劣勢十分的明顯。另一派人數眾多,皆是黑衣黑褲,左臂之上纏了紅色布條,林晚榮一眼便看見了董青山。那小子壯的像個犢子似的,穿了一身黑衣衫,左臂纏了一根紅色布條,手中舉著一根重重的木棍,猛的一棒,向一個小個子對手砸去。

  林晚榮長長的出了口氣,果然是伏擊戰啊,這洪興地近日苦訓終於派上了用場,這二百來號人的戰力,明顯比對方強了一個檔次,又有著人數優勢,轉眼便將對方陣形擊潰。

  最意外的是,林晚榮竟在攻擊的隊伍裡看到了小洛,他正被最能打地青山、李北鬥和另外一個人護在中間。這小洛手裡拿著一根木棒,臉色興奮的通紅,見人就砸。

  本來以為小洛這種文弱書生會怕見鮮血,卻沒看出上了陣來,他卻比誰都打的帶勁。不能小看了人性啊,林晚榮感慨道。

  那護住小洛的另外一人,緊跟在洛遠身邊,出手幹淨利落,絕無多余動作,林晚榮看得暗自心驚,洪興什麼時候找到這樣的打架高手了。

  林晚榮來的晚了些,這架已經打完了,洪興一方大獲全勝,董青山洛遠李北鬥三人興奮的抱在一起哇哇大叫,那護住小洛的高人,卻趁人不備,悄無聲息的退了出去。

  有古怪!林晚榮心裡一動,便悄然跟在了那人身後。那人三拐兩拐,已經到了一條深巷之中,回頭左右看了一眼,便鑽了進去。

  林晚榮根本不知道什麼“逢巷莫追、逢林莫入”的禁忌,他悄悄跟進去,抬頭一看,卻見那巷中停著一扁小轎,左方兩邊各立著幾個青衣大漢。

  那幫了洛遠之人在轎前一躬身道:“稟老爺,事情辦完了。”

  轎中傳來一個聲音道:“小遠他們有沒有發現你?”

  那人道:“公子未曾見過屬下,自然不會認識。不過依屬下看,公子對這打架之事似乎十分有興趣。”

  轎中人笑道:“這小子,枉讀了詩書,卻喜歡打架。”

  他自轎子中探出身來,卻是一個胖乎乎地老頭,挺著個大肚子,面泛紅光,臉上的笑容將眼晴擠成了一道縫,像是一尊彌勒佛。給人的第一眼感覺,這是一個標準的貪官。

  丫的,這老頭是不是整過容了?要不然以他這模樣,哪能生出洛凝那麼標致的丫頭?真他娘歹竹出好筍了。林晚榮暗自笑了幾聲,你這只老狐貍,我可逮著你了。

正文 第一百三十二章 迷惑了

胖老頭向打鬥的地方張望了一陣,搖搖頭,鑽入轎子裡,喝道:“回府吧。”那小轎便悠悠向外行去。

  林晚榮已經得知這人是誰,當下躍出來叫道:“前面的先生請留步。”

  他這一叫喊,那圍住轎子的幾個大漢卻是嚇了一跳,立即緊張了起來,將小轎團團圍住,警惕的看著林晚榮。

  那老頭打開帘子,看了一眼,見到林晚榮的面孔,愣了一下,臉上現出一絲尷尬的笑容,揮揮手道:“先停下吧。”

  老頭緩緩跺下身來,對著林晚榮抱拳道:“不知道這位公子喚住老朽,所為何事?”

  林晚榮見他神色之間並無多少驚訝,心裡更有把握了,你這老頭,就裝吧。他哈哈一笑道:“今日時間已晚,我到這巷子裡遊玩,沒曾想卻意外的見著了老先生,想來這位先生對這裡很有興趣,咱們這也算是緣分吧,所以才冒昧叫住了老先生,還請原諒則個。”

  那幾個護住轎子的大漢聽他瞎掰,心道,遊玩個屁,黑燈瞎火,你又是一個小小家丁,攔住轎子,怕是找茬才對吧。

  “不知這位公子有何見教?”這老頭一笑,臉上的笑容又將眼睛擠成了一道小縫。

  “哦,就是無意看見了方才那邊的一出好戲,我有些害怕。老先生長得和顏悅色,慈眉善目,想來應是寬厚長者,我見了您,心裡便舒坦多了。”林晚榮胡吹道。

  “哦。”老頭嘆了一聲道:“我也看見了,沒想到出來遊玩,卻遇到這等煞風景的事。老實說,我心裡也有些害怕,這才交代了下人早些離去,倒叫這位小哥兒笑話了。”

  你害怕個屁,比我還會裝。真是只老狐貍。從前。林晚榮想著利用洛遠的總督公子身份,壯大洪興。而如今這個老頭卻又利用了洪興的力量牽制程家父子,說起來。誰也不是省油地燈。只不過這個老頭,把自己兒子也投了進來,下的本錢太大了些。

  林晚榮嘿嘿一笑道:“不笑話,不笑話,大家彼此彼此。其實。我方才是看著老先生有些眼熟,才故意跟上來的。”

  老頭奇道:“哦,不知你覺得我像誰?”

  林晚榮笑道“在這江蘇的一畝三分地上,誰最大,你便像誰。”

  老頭哈哈一笑,臉上擠出幾絲苦笑:“林公子,你也何必與我打啞謎呢。你精明強幹,我早就聽說過了,今日見了真人,果然是英明神武。器宇軒昂,比那傳言還要厲害上十倍啊。”

  拍馬屁是官場中人的基本功夫,這個老洛更是深得其中精髓,張口就來。林晚榮一抱拳,恭敬笑道:“在下林晚榮,見過總督大人。”

  洛敏急忙道:“林公子千萬不要客氣。你天資聰穎,才華過人,他日必定出人頭地,前途非凡,洛敏可受不得你這一禮。”

  什麼狗屁天資聰穎才華過人,你這老狐貍連我的面都沒見過,就這樣忽悠起我來了。論起拍馬屁,林晚榮是高手中的高手,洛敏這幾句,被他自動過濾掉了。

  他好奇地望著洛敏道:“洛大人此言從何說起?在下只是一個小小家丁,不讀詩書,不習騎射,既無權又無錢,哪裡來地出人頭地?”

  洛敏嘿嘿一笑道:“讀詩書,習騎射,固然有些成就,卻終是受人驅使,不提也罷。”言下之意,卻是林晚榮就算不學無術,也能做那人上之人。這倒是奇怪了,林晚榮與他從來沒有交往過,這個老頭怎麼會對他有如此信心呢?

  林晚榮看了洛敏一眼,試探道:“那日酒樓開業,蒙大人賜金匾,今又派了令公子如此相助,在下實在感激不盡。但在下與大人從未相識,不知怎能當得大人如此器重?”

  洛敏望著林晚榮,神秘一笑道:“林公子你才華出眾,那日青樓之中三戲花魁,我也聽人說過,老朽聽得十分向往。你經營有術,學識過人,犬子與你交好,我也十分的讚成。這知人識人,也是我身為江蘇首憲地責任,江蘇境內有此人才,我焉能不予以關照?雖未相識,我們卻也算是神交已久了。”

  日,果然是成精之人,根本就不漏半點口風,林晚榮才不信他,笑道:“洛大人這樣說,我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幸好我最近結識了不少的才子,相信他們聽了總督大人地高風亮節定然會十分的感動,總督大人每天的幾塊金匾怕是跑不了的了。”

  洛敏訕訕笑了笑道:“林公子不要說笑了。你助蕭家,鬥白蓮,出手非同凡響,我盡點心意也是應該的。”

  這話什麼意思?難道是在暗示我已經卷入了某些爭鬥?靠,我佔佔總督大人地便宜也就算了,這些派系的事情還是別找我吧。

  洛敏神秘一笑,接著道:“前些時候,聽說林公子你勇鬥白蓮,救出了蕭大小姐,實在是可喜可賀啊。”

  這個老狐貍,林晚榮心中暗罵,那白蓮教的事情,說起來,還是你這一省首憲治理不力,你還好意思來說我勇鬥什麼白蓮。

  洛敏似是看出來了他的心思,嘆道:“白蓮教的事情,我雖有心,卻也無力。我手中的兵馬,皆是些城防,那步兵營都掌握在程大人手裡,我即使有限令,卻也無法調動。偶爾也緝拿過一次,他們卻像早就得了音信似的,消失得無影無蹤了”洛敏眼神閃爍,閃過絲絲精光。

  這話說的大有深意,老狐貍不是糊塗人啊,子醜寅卯明白著呢,林晚榮心道。只是這是你們當官之間的事情。說與我聽有個屁的用?這難倒是你利用洪興地借口?洪興辦的再好,也是黑社會,是不能和綠營比的。

  洛敏知道眼前這個家丁是個不能哄騙的精明人,當下誠摯道:“林公子請放心,我對你絕無惡意,相信公子也能感覺到。我今日到這裡,只是有些放心不下小遠。這孩子。長這麼大,還沒跟人打過架呢。”說到洛遠。老狐貍眼中閃過一絲親情,想來對這個兒子很是疼愛。

  洛敏沒有惡意。這一點林晚榮倒沒有懷疑過,從他讓洛遠多多接近自己就可以看出,這老頭是把本錢都壓在了自己身上。可越是這樣就越是奇怪了,我一個小小家丁,怎麼能讓洛敏下這麼大的本錢呢?

  “洛大人,十分感激你的厚愛,但我這人是個死腦筋。從來不相信天上會掉餡餅,大人對我的支持,定然是受了他人指使,不知我猜地可對?”既然洛老頭不肯說,我便直接點明,看你這老狐貍認不認。

  洛敏苦笑道:“我不能說,也不敢說,還請林公子原諒。但請你相信我。你有諸位貴人相佑,飛黃騰達是遲早地事。”

  靠,什麼貴人保佑?這老頭話只說一半,真把人急死。其實洛敏的話,已經給了一個很明確地信號,的確有人在暗中幫助林晚榮。

  見老狐貍地神情不像是作假,林晚榮心裡卻疑惑了,這暗助自己的人到底是誰呢?自己認識的人裡面,若要說到富貴,首推肖青璇了,難道那丫頭真的是大有來頭不成?

  “是不是青璇?”林晚榮試探問道。

  洛敏神色平靜,搖頭苦笑道:“林大公子,你就不要再逼我了。”

  靠,我不逼你逼誰,你這老頭滑的跟泥鰍似地,說了一句實話,卻還要吞進半句,怎能不讓人鬱悶?可就算青璇是公主,以一個公主的一句話,就能讓這封疆大吏如此賣命?以這洛老狐貍的性格,斷然不會如此簡單。

  頭疼啊頭疼,也不知道這背後之人是多大個來頭,能不能鬥得過程德背後的主子?關鍵時侯站錯隊,那是要掉腦袋的。

  洛敏見他苦苦思索道:“林公子,你不用再猜了,我就是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告訴你的。你只管放心辦你的事,好好幫助蕭家就是了。”

  媽的,怎麼又扯上蕭家了?難道不是青璇?越問越麻煩了。這老狐貍,在和我打太極拳啊。

  雖然有了些收獲,卻同時產生了更多的問題,林晚榮有點頭大,他望著洛敏道:“不管如何,還是謝洛大人這一番提點了。以後有什麼事情需要我幫忙,只要不是要錢地,你就盡管開口吧。”他到這時候,仍是不忘奸商本色,除了找我要錢,其他事情我都可以幫你。反正這洛敏也是受別人的指使才來幫我的,老子意思一下就可以了。

  洛敏點頭笑道:“林公子果然爽快。但不知明天公子有沒有空閑,我想請公子隨我去一個地方。”

  林晚榮嘿嘿道:“是去妙玉坊麼?那地方我也好久沒去過了,不知那裡的姐們兒是否還記得我?”

  洛敏貴為一省之首,卻也經不住他這般打趣,尷尬笑道:“明日早間,我派人來接你,到了地方你就知道了。”

  和洛敏分別,林晚榮還一直在想著是誰在背後暗自支持自己?想來想去,除了青璇,似乎就找不到別人了。可是洛敏的神態告訴他,這事不會這麼簡單。

  回到蕭家,林晚榮心系巧巧,拉住大小姐樓下的一個丫鬟道:“晚間和大小姐說話的那位巧巧小姐,回去了麼?”

  丫鬟道:“沒呢。大小姐約了巧巧小姐促膝長談,今晚巧巧姑娘就歇在大小姐房裡了。”

  促膝長談?林晚榮卻是大吃了一驚,這倆小妞,能談什麼?透過大

  小姐窗上的燈籠紙,清晰的看見兩個嬌俏的身影,林晚榮卻深深的迷惑了……
作者: lovie    時間: 2009-3-29 16:19

正文 第一百三十三章 大小姐的內衣

第二天一大早,還沒迎來洛敏的官轎,卻先迎來了董青山和洛遠這倆小子。林晚榮在蕭家的會客室裡,親切的接見了他們。現在在這蕭家,林晚榮的地位如日中天,隱隱有點翻身做主人的感覺,很是愜意。

  “大哥──”董青山的臉色興奮,緊緊抓住林晚榮的手道:昨兒個晚上,我們動手了。”

  林晚榮看了洛遠一眼,這個小子眼中又是害怕又是興奮,原本挺白淨的臉上,竟是一片通紅。林晚榮笑著道:“小洛,這是怎麼了,偷擦了你姐姐的胭脂了?”

  洛遠不好意思的笑道:“大哥,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可能是昨夜興奮過度了,今兒個早上一起來就變成這樣子了。”

  林晚榮理解他的心情,小洛讀的是聖賢之書,以前還有些拘謹於禮法,可昨兒個晚上幹的事,卻是完全違背了聖賢之意,肯定是新鮮刺激又有些害怕。

  青山和洛遠見林晚榮只是微笑,並沒有想象中的吃驚神色,都是有些意外,青山道:“大哥,這事兒,你是不是都知道了?”

  林晚榮嘿嘿笑道:“你這小子,辦事也不知道隱蔽點,讓你姐姐見著你又是動刀又是動槍的,可嚇壞她了。”

  青山不好意思的摸著腦袋道:“光顧著興奮,忘了遮掩了。對了,大哥,聽說姐姐被大小姐留在府中過夜,也不知道這時候她們起了沒有?”

  林晚榮點頭道:“應該起了吧。青山。昨天你們幹得不錯,我都見著了。小洛,沒看出來,你小子下手也挺狠的啊。”

  洛遠嘿嘿笑了幾聲道:“大哥,剛開始的時候我有些害怕,後來青山和北鬥把我架在中間往前沖,我走了幾步,看見了鮮血。反而不怎麼恐懼了,還覺得很有意思。大哥,我告訴你,我昨兒個親自──”他神色詭異地四周看了一眼,然後在脖子上比劃了一下。

  林晚榮長長的嘆了口氣。這個小洛啊,還真有些魔性,倒是青山,打架打慣了。對這些事似乎習以為常了。

  薰青山嘿嘿道:“我忍這幫兔崽子有些時日了,前天聽說他們有一百多號人又準備跨到城南來,洛遠就提議我們打他一次。昨天晚上我們埋伏在拐馬巷,殺了他們個措手不及,嘿。這一架打的真過癮。”

  林晚榮道:“小洛,這次算是正式和黑龍會他們開戰了,也暴露了洪興的實力,你是怎麼打算的?”

  洛遠點頭道:“大哥,我打聽清楚了,昨兒個夜裡被我們打掉的那些人,有很多是黑龍會的骨幹分子,他們這次是遭到了重創,要想反擊,也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我們現在地力量雖然還不如他們,但也差距有限了,而且昨天那一仗,更是大大的漲了我們的名氣,我們勢力擴大是指日可待。何況,還有一個對我們十分有利的消息。”

  “什麼消息?”林晚榮問道。

  洛遠興奮的道:“今天早上。金陵府尹下了禁令,近日金陵匪患猖獗,為了肅清賊人,每日晚間偏僻地帶城防官兵加倍巡邏,重點地帶還要實行宵禁。”

  林晚榮哦了一聲,這個禁令,看起來是對付賊人地,可是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怎麼回事。這實際上是在變相的幫助洪興,讓他們趁此聲名大振的機會迅速擴充實力,最終可以與黑龍會分庭抗禮。

  那個金陵府尹,就是第一才子候躍白的老爹了,肯定不會沒事瞎傳旨地,這個後面定然是洛敏動了手腳。

  見洛遠一副躍躍欲試的樣子,林晚榮心道,你這小子,自己打的痛快,哪裡知道你老爹卻不辭辛苦的躲在一邊為你放風啊。

  想起洛敏忝著個肥肚的樣子,林晚榮想笑,卻又有點感動,那老頭雖然對兒女實行地是放養,其實對他們的關心,卻是絲毫沒少的。

  “這樣一來,吳正虎和程瑞年他們是不會明著來了,可是背地裡來陰的,就防不勝防了,小洛你們可要注意了。”林晚榮正色道。機遇伴隨著風險,這是萬載不變的道理。

  洛遠點頭道:“大哥,我們已經想到了這些問題。城南這一塊,都是我們地眼線,只要他們踏進一步,我們就會知道。另外,重點是酒樓,我們的骨幹兄弟都在這附近,不瞞大哥說,我私下裡找了我爹的幾個近親侍衛,他們會一直衛護酒樓的。這幾個侍衛大哥可了不得了,是我爹出京之時,皇上親自挑選來護衛我爹的,那武藝自然是沒得說。”

  洛敏的貼身侍衛,那功夫昨夜林晚榮是親眼見過的,就是遇上了白蓮教的高手,也是不落下風,只要不是秦仙兒那種高手,是出不了岔子的。現在聽說那幾個人竟然是皇宮裡的侍衛,這便難怪了。同時洛遠這話,卻透露了一個信息,這個洛敏,看來是深得大華皇帝信賴地。至於洛遠說的什麼“私下裡”,林晚榮卻是不以為然,這肯定是你爹故意給你安排的幫手,也只有你小子還蒙在鼓裡。不過話說回來,有這樣一個老爹罩著,還真是幸福啊。

  有了這樣的強手幫忙,林晚榮樂的睜一只眼閉一只眼。更讓他欣慰的是,洛遠心思很是周到,辦事越來越成熟了,讓他和青山搭配,辦事很讓人放心。

  送走洛遠二人,在院子裡卻碰見大小姐拉著巧巧的手,邊走便敘話。二人面容俱是一樣的美麗,像是並蒂而開的兩朵蓮花。只是大小姐笑意殷殷,巧巧卻是有些心不在焉,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心事。

  “巧巧──”林晚榮急忙迎了過去。

  “大哥──”巧巧面上的黯然一掃而空。驚喜的道:“你在這裡等我麼?”

  林晚榮拉住她小手,大言不慚地笑道:“當然了。”

  大小姐笑了笑道:“巧巧,以後你可要多過來玩,咱們姐妹倆再促膝長談。”

  巧巧點點頭道:“玉若姐姐,我以後會來的。”巧巧雖是強打笑顏,神色裡卻有些難掩的黯淡,大小姐卻是眉飛色舞,林晚榮看在眼裡。心道,蕭玉若這丫頭,定然對我的巧巧使了什麼詭計了。

  洛敏派來請林晚榮的是一輛馬車,還帶著昨天見過的一個侍衛,正是幫助洛遠打架的那個。林晚榮心裡記掛著巧巧的心事。便拉了巧巧上車,讓那馬車繞一下,走食為仙經過。

  巧巧坐在馬車中,凝神打量林晚榮。眼中無限地愛戀,卻又隱含些憂傷。

  林晚榮卻不去管她那些,在巧巧的小屁股上輕輕拍了一下道:“小丫頭,是不是把我的話當耳邊風了?”

  巧巧又喜又羞,啊了一聲。低下頭去,羞澀道:“大哥,你壞死了,我哪裡把你的話當耳邊風了。”

  “還說沒有。”林晚榮道:“打從大小姐那一出來,你就心事重重的樣子。定是她對你講了我地壞話了。我不是告訴過你了嗎,她的話都要反著聽的。她說我壞死了,那就是我好得不得了。”

  巧巧咯咯笑道:“大哥,玉若姐姐說你人很好,我要是反過來聽的話──”

  “連她那麼惡劣地丫頭都說我的好,那我就是真的好。”林晚榮厚臉皮道。

  巧巧正色道:“大哥,大小姐講的都是你的好話。玉若姐姐人很好,她給我講了很多你地事,她說你發明了香水香皂,還和她一起經歷患難救了她的命。她很感激你。”

  知道巧巧這妮子不會說謊話,林晚榮心中奇怪,大小姐真是這麼說的?昨天返程的時候一個小小玩笑就惹得她又動腳又動鞭的,怎麼在巧巧面前卻這樣說我好話?難道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巧巧,這些我都與你說過了啊,難道還用她再講一遍?”林晚榮說道。

  “不止這些。”巧巧臉紅道:“大小姐還送了我些別地東西,她說──”她臉上紅的像要滴下水來:“她說,那些也都是你發明的。”

  林晚榮這才注意到,巧巧手邊一直抓著一個小小包袱,輕的沒幾兩的樣子,隱隱還露出一個花邊。

  那東西林晚榮太熟悉了,這可是他為大華婦女做的傑出貢獻。

  不會吧,大小姐竟然送巧巧胸罩內褲?我日啊,我怎麼早點沒想到送巧巧幾件呢,真是太失誤了。這麼說,巧巧穿內衣內褲的樣子,第一次竟是讓蕭玉若看去了,老子太失敗了。林晚榮捶胸頓足的想道。這樣的錯誤絕不能犯第二次,以後要送青璇和玉霜每人一百套,沒事就換內衣玩。

  “巧巧,那東西,你都穿過了沒有?”林晚榮吞了口口水,眼前仿佛浮現了巧巧身著內衣內褲眉目含羞風情萬種的樣子,不自覺地將小妮子往懷裡緊了緊。

  巧巧羞得嚶嚀了一聲,將頭埋在他懷裡,輕輕道:“沒有。”

  林晚榮心裡長長的舒了口氣,還好還好,我的巧巧沒讓那蕭玉若佔便宜。他哈哈笑了一聲,在巧巧耳邊輕聲問道:“為什麼不穿?”

  “因為,大哥沒讓我穿。”巧巧羞得頭都不敢抬起來了。

  聽見這話,林晚榮頓時獸血沸騰了,日啊,還有比這小妮子更猛的春藥嗎?他將小妮子緊緊的摟在懷裡,抱住她細若無骨的小蠻腰,輕輕揉捏著,摩挲著,那舒爽的感覺無法用語言來形容。

  “大哥──”巧巧小臉滾燙,呼吸火熱了起來,卻是林晚榮將魔掌伸到了她小衣內,輕輕的擠壓住了她胸前粉嫩的玉兔。

  巧巧將身體緊緊的依偎在林晚榮懷裡,任大哥在自己身上施為,心裡卻是越來越火熱,口裡嚶嚀出聲。

  林晚榮將那兩個鮮紅的小櫻桃緊緊的擠壓在一起,手指在上面輕輕的摩擦,對著巧巧滾燙的小耳朵吹口氣道:“寶貝,趕明兒把那衣服換了穿給我看看,好不好?”

  巧巧渾身又酸又軟,哪裡還有半分拒絕的力氣,小口裡輕輕嗯了一聲,便不敢抬起頭來。

  林晚榮哈哈大笑了幾聲,卻是顧忌著外面那洛敏的親衛也是個高手,不能再過分放肆了,只得無奈的把巧巧抱在懷裡,一陣輕捏慢捻,心裡卻道,下次應該讓洛敏派個瞎子聾子啞巴來駕車,免得耽誤了老子辦“正事”,這樣能看不能吃,感覺真不爽。

  “大哥,你是怎麼知會發明這個東西的?羞死人了。”巧巧咬住嘴唇,羞澀的說道。

  “偶然,純屬偶然。”林晚榮嘿嘿笑道:“我發明這個東西,也是為了你們女子著想。這東西,是為了增加女子美態,促進發育,防止下垂──”

  巧巧輕啐一口道:“大哥你別說了──”

  林晚榮哈哈大笑道:“好好,我不說了,等我的巧巧穿上了,我再說。”

  巧巧拿這個大哥無絲毫的辦法,她臉紅了一陣,小聲道:“我沒穿,可是我見了大小姐穿了──”

  “什麼,什麼,巧巧你說什麼──”林晚榮幾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我沒聽錯吧,大小姐穿這內衣?靠,這個消息太他娘的有爆炸性了,絕對當選蕭家年度新聞之首,巧巧這暗探當得好啊。

  想想大小姐高挑的身材,修長的玉腿,再穿上這胸罩內衣,奶奶的,這不是勾引老子的鼻血嗎?難怪見這小妞身材越來越好,卻原來都是老子的功勞。

  巧巧羞澀點頭道:“大小姐說穿了有些時日了,的確與眾不同,她的身材,我見了都羨慕。”林晚榮腦子有點不夠使了,照這意思說,大小姐穿這內衣還真是感到好處了,靠,看來我這婦女之友的名頭那是再沒有半點虛假的了。

  “大哥你會不會不要我?”巧巧突然趴在林晚榮懷裡,幽幽說道。

  “怎麼會呢?”林晚榮奇怪的道:“你是我的小寶貝,我當然會好好愛護你了。”

  “可是,大小姐說,你已經有了妻子了,還說她閨名叫做青璇。”巧巧終於沒能忍住,淚珠兒嘩啦啦的掉了下來。

正文 第一百三十四章 收獲

靠,蕭玉若那小妞,沒事說這些做什麼,這不是破壞我與巧巧的感情麼?我還道她怎麼會突然變了性子與巧巧交好,卻原來是另有圖謀。不就是和她開了一個小小玩笑麼,這小妞也太小心眼了點。

  說起肖青璇的事,林晚榮感覺自己也有些責任。那日巧巧病了之後,他還一直沒來得及將青璇的事情告訴巧巧,沒想到今日倒叫蕭玉若給首先踢爆了。

  見巧巧淚珠兒越落越多,林晚榮又是心疼了一番,抱住她道:“傻丫頭,不是大哥不告訴你,只是這中間的事情太多,幾天幾夜也說不完。大小姐說的沒錯,青璇是我妻子,可你不是入門更早嗎?”

  巧巧抬起頭來,呆了呆道:“我什麼時候入門了?”

  林晚榮指著自己心窩道:“入這個門更早嘛。”

  巧巧又是欣喜又是心酸,偏就避不過他這甜言蜜語,臉上泛起淡淡的紅暈。

  林晚榮卻是接著道:“巧巧,你難道忘了,那日酒樓之中,我曾指天為誓,立下盟約,我若負了你,我便──”

  巧巧掩住他嘴唇,流淚道:“大哥,你莫要說了,巧巧知錯了。”

  “巧巧,你和青璇一樣,都是我在這個世界上最重要的人,我當日發那誓言,便是將你當作了我的妻子,我與青璇的事情,發生在這之後。論起來,她還要叫你一聲姐姐呢。”林晚榮拉住巧巧地手道。

  巧巧卻是臉紅了一下,輕聲道:“青璇姐姐,年紀比我大些,理應她為姐姐。”

  “哈哈,都一樣,都一樣。”林晚榮得意勁就別提了。他正在考慮是不是趁熱打鐵。把玉霜的事情也告訴了巧巧,卻聽巧巧道:“大哥,聽說你和蕭家二小姐也──”

  我靠,這事也是蕭玉若說的麼?那丫頭瘋了?她不是一直堅決反對二小姐與我在一起麼?與巧巧說這些是什麼意思?

  林晚榮被蕭玉若弄得有些糊塗了,一會兒說不準碰她妹妹。一會兒又親自把這事說給巧巧聽,這小妞到底在玩什麼把戲?不管了,難得有這麼個機會,還是把玉霜的事說了。多與巧巧溝通才是。

  當下將自己與青璇、玉霜之間的經歷簡單講了一遍,巧巧聽得直嘆氣,幽幽道:“大哥,青璇姐姐極有本事又對你情深意重,二小姐更是為了你連性命都不要了,你可不能負了她們。”

  林晚榮嗯了一聲,巧巧淚流滿面。輕聲道:“青璇姐姐與二小姐皆是富貴人家,出身高貴,又有本事,巧巧微薄之命,哪敢與她們相提並論。大哥。巧巧以後便在你身邊做個丫鬟,伺候你一輩子,便也心滿意足了。”

  林晚榮聽得又是心疼又是惱怒,蕭玉若那丫頭,沒事與巧巧說起這些做什麼?真被她害死了。

  林晚榮急忙抱住小妮子道:“巧巧,大哥的為人你還不知道嗎?什麼富貴啊地位啊,根本就是無稽之談,我自己也是一無所有啊。我喜歡的是你這個小丫頭,又不是你地地位,你去管那些做什麼?要不這樣吧。以後青璇玉霜進了門,便由你管著她們好了。”

  巧巧羞澀滿面急忙擺手道:“不不,大哥,我做不來的,還是讓她們管著我好了,我一定聽兩位姐姐的話。”

  林晚榮心中偷笑,就知道小妮子會這麼說,還真是愛死這個丫頭了。

  “放心吧,你是我的小寶貝,除了我,沒有人能夠管著你。”林晚榮在巧巧耳邊輕聲道,這一句話,便讓小妮子乖乖的投了降,幸福地依偎在了大哥的懷裡。

  將巧巧留在了酒樓,林晚榮長長的出了口氣,把這個小丫頭哄得乖乖的可真不容易啊,比與白蓮教地匪人打上一架還要費力多了。

  馬車沿著道路繼續向北駛去,走了小半個時辰卻還沒到頭。

  沒了巧巧的陪伴,林晚榮自然少了許多耐性,便對趕車的那漢子道:“這位大哥貴姓啊?”那漢子乃是昨夜護在洛遠身邊的高人,洛敏能夠放心的讓他一人去照看洛遠,就說明了這人身手絕不簡單。

  “林公子,在下叫高首。”那漢子答道。

  高手?我暈,還有比老子更不要臉的人,竟然自封為高手?實在是不多見了。

  林晚榮笑道:“這位大哥,我知道你是高手,我是問你的尊姓大名,以後也方便我稱呼。”

  那漢子笑道:“林公子,在下未說假話。我姓高,名首,首級地首。名號乃是父母所賜,在下改動不得,倒叫公子見笑了。”

  林晚榮哈哈大笑道:“這倒有趣。高首大哥,你的確是高手,不過呢,令尊令堂卻是高手中的高手。”

  可不是嗎,給自己兒子取這麼個名字,一生下來就佔人便宜,他老爹應該叫高高手了。

  高首笑道:“在下活了三十多年,卻也做了高手三十多年,就是明日丟了性命,卻也值得了。”

  一席話說的兩人哈哈大笑,林晚榮對這個豪爽的高首兼高手,也頗有些好感,當下出了車門,擠到他跟前,並坐在車轅上道:“高大哥,我在車廂裡一個人也是沒勁,過來與你說說話兒吧。”

  高首見他為人爽朗豪邁,雖是一介小小家丁,卻也頗對了自己脾胃,便爽朗笑道:“只要林公子不嫌棄我老高粗人一個,我自然是歡迎之至了。”

  林晚榮見那馬車直行而去,開口問道:“高大哥。我們這是要去哪裡啊?”

  高首道:“洛大人讓我請公子去城北下關。”

  “下關?洛大人讓我去那裡做什麼?”林晚榮奇道,那地方可不近,去那幹什麼?

  “這個我就不知道了,公子還是待會兒親自去問大人吧。”高首笑道。

  林晚榮知道高首是不會告訴自己地,又或者他根本就不知道原因,便也不問了。

  見高首趕車驅馬,手法甚是熟練。林晚榮點頭道:“高大哥,你不僅武藝高強,這馬術也是相當了得啊。如果我猜的不錯的話,大哥定然不是金陵本地人氏吧。”

  這是純粹廢話,聽著高首那口地道的北方口音。連聾子也知道了他是北方人了。

  高首點頭道:“不瞞公子,我祖籍乃是河北滄州。”

  “滄州?好地方,武術之鄉啊,難怪高大哥如此好功夫。”林晚榮這馬屁拍的神不知鬼不覺。高首聽得甚是舒服。滄州在他前世的確是出名的武術之鄉,只是不知道這個世界裡有沒有什麼變化。

  高首卻是高興道:“林公子也知道滄州?”

  林晚榮點點頭道:“這等出名地地方,我當然聽說過了。北地民風彪悍,尚武術與騎射,我見高大哥不僅武藝了得,又精通騎術,竟比那江蘇都指揮使步騎營裡的精騎還要強上許多。便知高大哥定然是北方人。”

  高首不屑的笑笑道:“江蘇步騎營?那些軟腳蟹怎能與我北方兒郎相提並論?江蘇都指揮使程德,乃是一個地地道道地草包貨,若不是朝中有人撐腰,怕是早被廢黜了。”

  林晚榮做事,從來都不賠本。與高首敘了半天話,拍了幾句馬屁,若換不來幾句有價值的消息,那便是賠了。

  聽到高首如此說法,林晚榮嘿嘿一笑,卻也不過分追問,裝作好奇地道:“高大哥,這卻是為何?我見那江蘇步騎營裡刀槍明亮,威風凜凜,氣勢也很是壯觀啊。”

  “林公子。外行看熱鬧,內行看門道。程德那草包,仗著有誠王爺撐腰,在這江南作威作福,他手下的三營兵,乃是出了名的爛泥巴糊不上牆,京中的王公大臣宮廷內侍都知道。不是我小瞧了這江南兵士,若說吟詩作對,我們比不過這江南才子,但若論到上陣殺敵,江南地步營,騎營,卻也只能嚇唬嚇唬小毛賊,若真讓他們上了北方抵御那些兇猛的胡人,怕是要不了一刻便都崩潰了。我們兄弟間有句俗話,寧做北地遊魂鬼,莫當江南秀才兵。便是這個理。”

  誠王爺?這便是程德的背後撐腰之人了?這誠王爺的名頭,當日也聽洛遠提起過,據說他和當今大華皇帝之間,昔年因為皇位之事有些齷齪,卻沒想到這個程德背後之人竟是他。

  靠,老洛你這個老狐貍,人家背後撐腰的是大華最有權勢的王爺,你背後又有誰做倚靠呢?可別害我啊。

  這高首名叫“高手”,在林晚榮面前,卻是一個大大的低手,不知不覺地被他淘盡了底子,卻還把他當成了莫逆,林晚榮心道,泡小妞,交朋友,老子這幾手,天下沒有幾個人能比得上。

  雖然林晚榮不是很讚成高首這種帶有地獄歧視性質的觀點,但也不得不承認,他說的話有些道理。南文北武這是傳統,江南兵士戰力的確與北方軍士有些差距,也難怪當初第一次見到青璇時,她會發出那樣的感慨。

  林晚榮笑道:“人不分老少,地不論南北,皆是我華夏同胞,抗擊胡虜乃是全民之責,又何來南北之分。”

  高首哈哈大笑道:“林公子,你這話說地太對了。我實在是佩服。你處在金陵城中,與這江南的才子書生卻是大不一樣,豪爽又有本事,難怪洛大人如此看重你了。”

  林晚榮嘿嘿一笑,似是不經意的說道:“那你便把我當作北方人吧。對了,高大哥,你昔日在京中當差的時候,同僚之中是北方人多還是南方人多?”

  “我昔年在宮中,卻是北方人佔了絕對。宮中絕大多數護衛,都是──”他說到這裡,穆然一驚道:“林公子,你──”

  他到底還不算太傻,這個林公子繞了半天圈子,卻是一直在套自己的話,他苦笑道:“林公子,我是北方人,打打殺殺這些事情有些把握,只是說到心計,卻與你相差甚遠了。”

  林晚榮卻是絲毫不在意他的諷刺,哈哈笑著拍他肩膀道:“高大哥莫要在意。其實我早知道你是皇上身邊的護衛了,我與洛大人之間,還有什麼話不能說的?你說是不是?”

  這是純粹的訛詐,林晚榮話裡都是暗藏機關,暗地裡擺了洛敏一道,高首掉進去了無數次卻還不自知。若是洛敏在場,他聽了林晚榮的話,定然要跳起來大罵,你這個小狐貍。

  見林晚榮如此說,還道是洛敏早已告訴他了,高首當下便承認道:“林公子確實厲害,我昔年乃是皇上地貼身護衛之一,後來洛大人來這金陵,皇上便派了我們跟來。”

  林晚榮長長出了口氣,看來洛遠今日說的話不假,洛敏這個老頭確實是深得皇帝的寵幸。但就算你是權臣,要與那誠王爺鬥,也還差點啊,老洛,你可要堅挺點。

  當下,林晚榮也不再使心計,大大方方與高首交談起來。二人皆是交遊廣闊見多識廣,林晚榮神吹胡侃,人文地理,山川風光,張口便來。那高首便對他更加佩服了,這個林公子,不光會使詐,卻原來還真的有些閱歷,實在是值得一交。

  這一趟馬車走的路程長,林晚榮卻也沒算白來,對洛敏和程德的背景都有了進一步的了解,收獲很大。

  他還在沉思中,卻聽高首在自己旁邊叫道:“林公子,我們到了。”

  林晚榮急忙抬起頭來,還沒來得及打量,就聽到一個清脆的聲音說道:“林大哥,你來了!”

  他聞聲望去,便只見一個美麗的女子站在不遠處,身著一襲淡黃的衫子,體態修長,亭亭玉立,似是出塵的仙子。她面帶微笑,正恬靜的望著自己,模樣甚是熟悉,竟是金陵第一才女洛凝。
作者: lovie    時間: 2009-3-29 16:20

正文 第一百三十五章 二訓才女(1)

林晚榮心裡驚奇,這洛老頭,搞什麼鬼,我是來見你的,可不是來見你女兒的,你就算要拉皮條也不要這麼明目張膽啊,本公子可是正經人。

  “原來洛小姐也在這裡啊。”林晚榮笑著道:“不是洛大人叫我來的麼?可怎麼沒見著人呢?”

  洛凝點點頭道:“爹方才到大堤下查探去了,還請林大哥稍待片刻。”

  林晚榮點點頭,向四處望了一眼。原來洛敏約他來的這地方,竟然是下關江堤。此時已到冬季,正是長江的枯水季節,江水退下去了許多,但兩岸的黃土與稀泥,依稀可見洪水肆虐的痕跡。

  數千名平民百姓,捋起袖子,卷著褲腿,穿過淤泥,朝岸上搬運著泥沙。另有數千人,手執各樣挖掘工具,向大堤填土,將大堤加固加寬。

  這情景讓林晚榮一下子就想到了前世經常看到的修水利。他是生長在漢江邊的,對這水利的重要性有著清醒的認識。望著眼前的情景,他心裡突然湧起一種親切的感覺。這些普通的老百姓,他們穿的朴素,吃的糟糠,可在林晚榮眼裡,這才是親人,他們比那些什麼狗屁才子才女親切了無數倍。

  只是眼下大提上人數雖不少,但是工具落後,效率低下,若要將這堤壩再加高,還不知道要經歷多少時日呢。林晚榮看地也有些心焦。

  這個洛老頭。叫我來這裡,是為了做什麼呢?不是要我捐銀子吧?媽的,這老頭倒是奸猾的很,看準了老子脈門。

  見洛凝還在旁邊站著,林晚榮道:“洛小姐,你知道洛大人他叫我來做什麼嗎?”

  洛凝神秘一笑道:“待會兒爹爹就會和你談了。”

  林晚榮見她笑得十分神秘,便知她定然知情。不過看她那得意的樣子,問了也白問,這小妞定然不會說的。

  他嘆了口氣,也不去與洛凝說話了,徑自走上大堤。凝重的土地傳來的厚實感覺讓他心懷有些激動起來。我是長江邊地孩子啊,他眼眶有些濕潤起來。

  洛凝見他神色激動,急忙輕輕問道:“林大哥,你沒事吧?”

  林晚榮吸了下鼻子。笑道:“沒事,就是風大了,有點難受。對了,洛小姐,你又在這裡做什麼呢?”

  “我和書社的同仁們一起來的。”洛凝指了指遠處的高坡上,那裡擺著長長的一排桌子,桌上擺著一整張長長地宣紙。金陵書社的才子才女們正在揮毫潑墨,看那樣子,似乎在繪一副整體畫卷。

  搬運泥沙的壯丁便從這書幾邊不斷走過,這群公子小姐,竟是視而未見。

  那人群之中。有一女子看起來甚是惹眼,穿著一套暗紅色的公服,顯得嬌俏玲瓏,正是那個婉盈小姐。這小娘們,又在辦公時間偷跑出來了,真是浪費了老子地糧食。不過她穿上火紅的捕快服,還真有幾分說不出的野性。林晚榮暗自品評道。

  他也看見了候躍白和於文坡兩人。他二人正運筆如飛,周圍傳來一陣叫好聲,那個婉盈站在候躍白身旁,不斷的鼓掌。眼中滿是崇拜之色。

  媽的,老百姓揮汗如雨為這堤防出人出力,護衛的是你們這些富貴官家的利益,你們卻還有這閑情逸致到這裡作畫為樂,真他娘地白吃了糧食。林晚榮重重的哼了聲,骨子裡的那種平民情節讓他實在看不得如此場面,腳步輕邁,便要離去。

  洛凝卻似是知道他心事般,急忙叫道:“林大哥,你莫要誤會,我們並不是來遊玩的。”

  林晚榮笑了笑道:“洛小姐,你們做什麼,與我有幹系麼?”

  洛凝道:“林大哥,還記得那日你對我說過的慈善拍賣會嗎,效果十分之好,大家興致也很高。近幾日這河防之銀將要用盡,爹爹愁眉不展,我便想起你說地法兒,若是將我們書社的人一起拉來,做一副整體河防畫卷,然後賣了出去,豈不是也能為這河防之事出力?”

  平心而論,這個洛凝不嬌氣,有志向,在這個時代的女子中算是十分難得了。只是做事太理想化,大概也是因為她從來沒有體會過平民生活吧。

  洛凝見林晚榮不說話,以為他不相信自己的話,忍不住嘆了口氣道:“林大哥,你跟我過去一看便知。”

  林晚榮笑道:“我信與不信,卻也沒什麼關系了。”

  洛凝卻是來了倔脾氣,竟拉著他袖子,直接往書社而去。與這洛凝認識有些日子了,卻還沒見過她如此失態的時候,想來這次林晚榮的態度確實深深的刺激了她。

  見這丫頭性格倔強,林晚榮心裡也是忍不住的好笑,便道:“洛小姐,你這樣拉住我,莫要叫人誤會了。”

  洛凝倔道:“我與你清清白白,問心無愧,怕什麼誤會?”既然你不怕,我就更不怕了,當下便任她拉住自己袖子,往那書社走去。

  眾人見洛凝拉了林晚榮過來,神色卻是不同。候躍白臉色不好看,那個叫婉盈的女子卻是怒火沖沖,問道:“你這人來做什麼?”

  林晚榮心裡十分的惱火,媽地,你以為我想往你們這兒湊啊,若不是被人強拉過來,老子哪裡有功夫鳥你?見這個小妞語氣不善,他嘿嘿道:“這是哪裡來的公人,巡邏怎麼都上了這堤防了,實在是叫人佩服。咦,對了,婉盈小姐,你那白馬呢?”

  婉盈道:“你尋我白馬做什麼?”

  林晚榮道:“也沒什麼。就是我家小黑有點想她了。”

  這話似是啞謎,便只有她二人聽得明白,婉盈小姐又羞又怒,知道與他說話,自己佔不了便宜,便哼了一聲,不去理他了。

  林晚榮深深地吸了口氣。站在這群“高雅”的人中間,,他覺得十分的不自在,老子好好的做個家丁,怎麼會和這群人搞在一起?還真是莫名其妙了。

  候躍白昨日受了林晚榮的氣。方才又遠遠的見著了洛凝的動作,心裡更是難平,他當然不會在美女面前丟了風度,便對洛凝道:“洛小姐。你看看我這副江山遠眺圖如何?”

  那圖上遠遠望去,青山巍峨,淡淡如墨,若隱若現。待到近處,一灣深潭,碧波盪漾,鬆柏翠綠。層峰環繞,裊裊煙霧,緩緩升騰,確實很有些景象。這個候躍白不愧是金陵第一才子,筆法用墨皆是老到。

  洛凝點頭讚道:“候公子筆法犀利。用墨獨到,這遠眺圖確實非凡。”

  候躍白有些得意地望了林晚榮一眼,謙道:“洛小姐謬讚了。”

  洛凝卻是沒有理他,對林晚榮道:“林大哥,你以為如何?”

  林晚榮那獨特的鉛筆她是親眼見過的,聽說那便是專為畫畫準備的,她自然知道林晚榮是此中行家了。

  林晚榮見那個候躍白趾高氣昂的樣子,無奈地搖搖頭,道:“山是好山,河是好河。”他說了八個字。卻是住口不說了。

  婉盈小姐是候躍白的忠實崇拜者,聞言立即道:“林三,你這是什麼意思?”

  候躍白傲道:“林三,你莫不是以為這畫有什麼問題不成?”

  洛凝見林晚榮不願意回答,只得道:“林大哥,還請你指教一番。”

  “只見筆墨,未見山河。”林晚榮淡淡答道。

  洛凝美目一亮,醒悟過來道:“林大哥,我明白了。你是說候公子作畫時過於注重技巧,反而忽視了這山河的本質純朴自然,對嗎?”

  候躍白臉色鐵青,他自己知道自己事,為了畫這河山圖,他極盡技巧之能事,筆法絢麗,手法用了無數,卻被這個林三一語中的。偏這話卻是洛凝說出,他不敢反駁,只得狠狠瞪了林晚榮一眼,輕道:“唯口舌耳。”

  媽地,本來還想給你小子留點面子,沒想到你這麼不識抬舉,林晚榮嘿嘿一笑道:“洛小姐,你只說對了一半。這山河之風,比拼的是人的氣質與閱歷。若無覽盡天下之雄心,又哪能領略到這山河的壯美與遼闊?畫山畫水,難畫河山,古往今來,流傳下來的河山圖又有幾副?便是這個道理了。”

  這候躍白也真夠倒霉的,本來用盡全身上下本事畫這河山圖,卻是想討洛凝歡心,哪裡知道遇到了林三這個克星,這幾句話,句句是理,說起來人人都明白,他根本就沒有反駁的機會。

  倒是那個婉盈哼了一聲道:“你說得好聽,這山河圖自然難畫,候公子能畫到這個程度,已經是天下少有地了。”

  洛凝對林晚榮的話深有感悟,,心裡一動,拉住他走到另一幅畫前,對林晚榮道:“林大哥,你再看看這副如何?”

  這張畫的是這江堤之上,修建水利的情形。畫中是一個衣衫襤褸的老者,肩上扛著泥袋,正要往下填去,眼神卻是注視著滾滾地江水,眼中閃過濃濃的憂心之色。

  這畫像筆法細膩,惟妙惟肖,人物的神情動作皆是十分逼真,特別是這老者對江水泛濫的憂慮之情,更是躍然紙上,栩栩如生。

  從諸人的眼光可以看出,大家對這畫像皆是十分的推崇,從人物的神情、動作以及所包含的寓意,皆是十分深刻,可以說是一副上佳之作。

  洛凝緊張的看著林晚榮,等待著他的答復。

  林晚榮看著那畫像微微一笑,他地意見簡單而又直接,只說了兩個字:“敗筆!”

正文 第一百三十六章 二訓才女(2)

洛凝還未說話,那個婉盈小姐卻是首先跳了起來,叫道:“你胡說些什麼,這畫畫的好,我們大家公認的,連總督大人也親自褒獎了呢。”

  林晚榮心裡奇怪,難道這畫是這個婉盈小姐畫的?不像啊,這小妞一副火爆的小辣椒的樣子,哪裡會有這麼細膩的筆觸。

  不管這是誰畫的,反正話都已經說出口了,林晚榮也不怕她,笑道:“我說他是敗筆,自然有我的道理。”

  那洛凝漲紅著臉道:“林大哥,還請你說說,這畫的敗筆在哪裡?”

  林晚榮見她臉色通紅,神情扭捏,又見這畫筆鋒細膩,定是出自女子手筆,心裡一驚,乖乖,不會是這個洛才女畫的吧?

  那邊婉盈哼道:“洛姐姐,別理他,他這個人就喜歡滿嘴胡說,無端把你的畫貶成這樣。”

  原來還真是洛凝這個小妞畫的,想想洛凝被尊為金陵第一才女,為人何等的清高自賞,現在卻在眾目暌暌之下,被林晚榮用“敗筆”兩個字簡單的概括了她引以為豪的一副作品,這個打擊是何等之大,她沒有當場哭出聲來已經是了不起了。

  林晚榮哭笑不得,你這個小妞早說啊,對那個狗屁候公子我尚且留著情面,何況是你這丫頭呢。不過這個洛凝性子高傲好強,她就是不想因為自己與林晚榮的關系而影響了他獨立的觀感。

  見洛凝緊咬著嘴唇,臉色羞紅的樣子,林晚榮嘆口乞,批完了才子批才女,老子也真夠牛逼的了。

  “林大哥但說無妨,洛凝也很想聽到你的指正。”洛凝堅強的說道。

  “洛小姐,你這畫,無論是線條、筆觸、角度都是上乘的,”林晚榮先給了個甜棗,話鋒一轉道:“不過,卻也有些太想當然了些。”

  見諸人都是凝神靜聽的樣子,就連那候躍白和一直哼哼唧唧的婉盈也豎耳凝聽,林晚榮道:“從你這畫上看,這位長者衣衫襤褸,一看便知道是位溫飽尚未滿足的尋常百姓。對也不對?”

  洛凝輕輕點頭道:“是的,我便是想描述一副尋常百姓憂心這水患的情形。”

  林晚榮嘆道:“洛小姐,你出發點是好的,但是,你不了解人心,不了解百姓。你沒受過疾苦,根本就不明白老百姓心裡在想什麼,我們大華的百姓,最忠實,也最是好哄,只要你讓他們吃飽穿暖,衣食無憂,他便會將你供若父母。但同時,他們也最為現實,若連溫飽都尚未滿足,他們是不會關心任何事情的。試想,連生存都無法繼續,你卻要他們來憂心這水患,大小姐,你以為他們都是憂國憂民的聖人嗎?錯了,錯的太遠了。下位者,生存才是他們的第一需求,國家與民族,離他們十萬八千裡呢。”

  在場的才子才女們鴉雀無聲啞口無言,他們都是未經歷苦難的公子小姐,何曾體驗過下層民眾的生話,便以為這天下的人都像他們這般,吃飽喝足無事可做,便來憂國憂民。林晚榮這一番話讓他們瞠目結舌,卻又不得不承認,他說的有道理。

  眾人皆是無言,就連一直和林晚榮唱反調的婉盈小姐,也是有些敬佩的看了他一眼。

  林晚榮心情沉重,就像壓了幾塊大石頭,這些四體不勤五谷不分的公子哥,不僅是在大華朝,就連在他前世,見到的也不少。脫離現實,脫離群眾,真是要命啊。

  洛凝以己之心,度人之腹,想當然的畫了這幅畫,才子才女們趨之若騖,她初時也甚是驕傲。現在想想,真是錯的離譜。皮之不存,毛將焉附,這畫的立意便錯了,用敗筆兩個字卻是輕了,這完全是一件廢品。

  洛凝眼圈通紅,拼命的抑制住眼淚,她成年以來,便因聰穎過人才學出眾,得了金陵第一才女的稱號,雖然也保持著謙虛謹慎,但女子心裡的那點小小的虛榮自然是有的,這次乃是她成年以來受過的最大一次打擊,她雖堅強,在眾人面前被林晚榮批了一通,心裡的委屈自然少不了。

  “要想畫人生,先要畫人心。”見那洛凝泫然欲泣的樣子,林晚榮感慨的嘆了口氣,接道:“莫哭,莫哭,我有補救之法。”

  洛凝擦了眼角,哼道:“誰哭了?你有什麼補救之法。”

  林晚榮自懷裡取出那自制的鉛筆,笑道:“就要靠我這寶貝了。”

  這鉛筆,除了洛凝外,其他人卻是都沒見過。婉盈似乎是忘記了與林三的別扭,開口道:“林三,這是什麼?”

  林晚榮微微一笑道:“這是一匹黑馬與一匹白馬相愛百年之後,化為灰燼,用他們的骨灰澆制而成,叫做鉛筆。”

  婉盈愣了一下,輕嗯一聲,旋即領悟過來,這是這個林三在打趣自己呢,這人真是壞透了,都到這個時候還有這般心思,她輕啐了一聲,扭過頭不去看他,卻拿眼角的余光望著林晚榮的動作。

  林晚榮拿著鉛筆,在那畫像的眼睛中輕輕描了幾筆,又在臉上添了幾道,便拍拍手道:“洛小姐,你便照著那鉛筆的印記,描上一遍吧。”

  那鉛筆印極淡,眾人看了幾眼,卻是根本看不出來什麼玩意兒。洛凝知道他不會用毛筆,便輕嗯了一聲,左手捏住袖口,右手提起桌上小楷,順著那印記描了起來。

  開始時候她還不是很理解,越畫卻越是驚奇,到最後卻是神色興奮了起來,描繪的更加細致,良久才丟下畫筆,高興的叫道:“林大哥,我知道了。”

  眾人再往桌上望去,卻見那衣衫襤褸的老者,眼中仍是有些憂愁,已淡了許多,臉上卻多了幾道淺淺的笑紋。

  順著林晚榮方才的話想上一想。眾人便有些明白了。貧窮百姓在這河堤之上雖是苦些累些,卻終歸能夠吃飽飯。自然有了笑容。那眼裡的憂愁,卻是擔心堤壩修完,再難得溫飽。站在他們的角度來想,怕是巴不得年年來洪水,年年修堤壩了。窮人笑的時候,也是帶著淚的,便是這畫的真實寫照了。

  事實上林晚榮對這種改動不是很滿意,以素描筆法去改這國畫,只能算是牽強附會吧,但是剛才話說的太狠,將洛凝那個小妞逼得要哭了,只好能救多少是多少了。

  眾人皆是長長地出了口氣,說實話,洛凝那畫,筆畫技法皆是登峰造極,又是有感而發,實在是難得的佳作,若是廢了就太可惜了。現在被挽救回來,實在是一個大大的幸運。

  婉盈哼了聲道:“林三,倒叫你撿了個大便宜,就那麼一兩筆,洛姐姐這幅畫也算有你的貢獻了。”

  我暈那,這種一兩筆改幅畫的事情,你大小姐有本事,自己來做做看看?

  候躍白雖是看出這個林三會些畫工,但是對他那什麼鉛筆技巧卻是嗤之以鼻,心道,這個家伙卻是個眼高手低之人,評畫倒是高手,手上的繪畫功夫卻是稀鬆的緊,下次再有機會,便和他比這畫功。

  這裡面也只有洛凝明白林晚榮那一兩筆的功力,轉眼便將那畫換了一個意境,這畫算是我自己完成的嗎?洛凝看著那畫,心裡又是難過又是感動,百感交集間,竟是一轉身飛奔而去了。

  婉盈急忙叫了聲道:“洛姐姐,你到哪裡去?”

  洛凝停了一下,卻沒轉身,嬌聲道:“婉盈,你們接著畫吧,我去那邊散散心,馬上就回來。”

  婉盈惱怒的看了林晚榮一眼道:“都是你幹的好事?”

  林晚榮呆了呆,心道,這和我有什麼關系。見那個婉盈氣鼓鼓的樣子,林晚榮笑道:“從前有一匹白馬,愛上了一匹黑馬……”

  “你要死啊──”那個婉盈卻是個暴力主,聽他又調笑自己,便飛的一腳踢了過來,又疾又快,竟然是個練家子,難怪能做這城中的女捕快。

  林晚榮懶得與她糾纏,拔腳走人,往那大堤下面走了幾步,正要找個地方撒尿,卻看見一個嬌俏的身影正坐在地上,望著那滾滾江水發呆。

  不會吧,只不過批評了幾句而已,這小妞竟然這麼想不開,要跳河?林晚榮心裡大驚,急忙叫道:“洛小姐,不要跳啊──”

  洛凝回過頭一看,卻見林晚榮急促的跑過來,她展顏一笑道:“林大哥,你在說什麼?”

  林晚榮道:“洛小姐,你可千萬不要跳啊,我剛才只是和你說著玩的,你犯不著尋死尋活的吧。”

  洛凝又羞又氣,惱道:“林大哥,你說些什麼啊,我哪裡是要跳河?”

  “那便好,”林晚榮抹了把冷汗道:“只要不跳河,萬事好商量啊。”

  洛凝覺得這個人有時候聰明的要命,有時候卻又是一根死腦筋,真拿他沒辦法,便退後幾步,離那江邊遠了些,笑著說道:“現在你放心了吧。”

  林晚榮毫不客氣的一屁股坐在她邊上道:“嚇死我了,原來你不是要跳河啊。洛小姐,我跟你說啊,這長江裡的水又渾又黃,跳河可千萬別選這。那玄武湖湖水清澈,風景宜人,跳湖是再合適不過了。”洛凝笑著打量他一眼,嗔道:“林大哥,有你這麼勸解人的麼?”

  林晚榮奇道:“勸解?我為什麼要勸你,你是個堅強的女子,還要人勸解麼?”

  洛凝神色一黯,搖頭道:“林大哥,你說錯了,這次,我是真的覺得自己很差勁了。”

  不要吧,不過是一次小小的打擊而已,怎麼就讓這個大才女心灰意冷了呢?看來挫折教育要大大的增強啊。

  洛凝嘆了口氣,坐在他身邊,望著那悠悠的江水道:“以前的時候,我覺得自己琴棋書畫,樣樣精通,連那些男子也比我不上,心裡很是興奮。可是後來看到了食為仙的對聯,我心裡便受了打擊,昨日林大哥的話和今天這畫上的指點,才讓我認識到,我不過是井底之蛙,連那天空有多大都不知道。誠如林大哥你所說,我自幼生長在官宦人家,根本就沒有接觸過民眾,經歷和閱歷都是少的可憐,偏還這樣自大,現在連我自己都覺得有些討厭自己了。”

  這小妞很善於做自我批評嘛,遇到我算是你倒霉了,不過有鞭策才能有進步,林晚榮點點頭道:“洛小姐,你為人誠懇又有愛心,大家喜歡你都來不及,又怎麼會討厭你呢。堅持夢想是一件很了不起的事情,至於閱歷,急也急不來的,等你年紀再大些,多經歷些事情就明白了。”

  洛凝看了他一眼,道:“林大哥,我一直都覺得奇怪,你明明年紀比我大不了幾歲,卻為何懂得這麼多東西,又如此了解人心呢?”

  這個問題可就沒法回答了,林晚榮鄭重其事的道:“其實我也一直在問自己這個問題。可是你知道,要回答一個天才提出的問題,真的是一件很困難的事情。”

  洛凝愣了一下才體會到他話裡的冷幽默,捂住小嘴咯咯笑道:“林大哥,你這人說話都沒有正經的。”

  林晚榮嘆道:“事實上,除了用天才來形容我之外,我還真找不到別的詞兒了。”

  洛凝輕聲道:“我也是這樣想的。”

  林晚榮哈哈大笑,這小妞竟然學會了我的幽默,有點意思啊。

  洛凝臉上有些赦然,坐不住了,起身道:“林大哥,我去畫畫了,你不準再跟來了,否則,我又要死一次了。”她說完就跑,倒像林晚榮就是洪水猛獸似的。

  靠,我有那麼可怕麼,要不是你請我,我才懶得過去呢。說了半天,尿都忘了撒了,正想行動,卻見旁邊突然冒出了個“泥人”。

  那人身上臉上皆是沾上了泥巴,光著腳丫子,臉孔看著有些眼熟,林晚榮一愣道:“洛大人,你怎麼弄成這樣了?”
作者: lovie    時間: 2009-3-29 16:21

正文 第一百三十七章 揍他丫的

洛敏笑了笑,不好意思的道:“我方才下到河堤下面,不留神踩到了泥地裡,失態了,失態了。”

  林晚榮見這老頭難得的腆起來,哈哈笑道:“我看到了倒無所謂,只是那些督察院的巡查使們要是見了你這副模樣,怕就不好交差了。”

  洛敏道:“我這樣辛辛苦苦是為的什麼?還不是為了造福江蘇一省的百姓?那些巡察御史就算是告到了皇上面前,我也敢這樣說。”

  林晚榮笑道:“告到皇上面前?我看洛大人盼的就是這一天吧。挨上幾句輕罵,卻讓皇上看到你的愛民如子,這生意當真做得啊。”

  林晚榮對這一套是熟的不能再熟了,老狐貍說的好聽,什麼“造福江蘇一省的百姓”,林晚榮統統不信,說穿了還不就是想撈點政績往上爬。

  洛敏知道瞞不過他,訕訕笑了笑,道:“不瞞林老弟,你說的這些確實也不假。但如果能既升官,又可以造福百姓,這樣的好事,我為何不作呢?”

  這個老洛對林晚榮倒也不虛,想來昔年也是個有抱負的人,只是現在看看他這大肚腩,便知道那些抱負早已經爛在他肚子裡了。
  洛敏喚洛凝給自己拿了身幹淨的官服過來,見林晚榮看洛凝的樣子,洛敏輕輕對他道:“林老弟,你方才與凝兒談些什麼啊?我見她似乎是很高興的樣子。”

  我什麼時候從林公子變成林老弟了?才不過見了兩面而已,這個洛敏還真是個自來熟啊。“也沒有什麼。不過談了些理想,談了些人生。”林晚榮大言不慚道。

  “便只有如此?”洛敏不相信地眨著小眼晴。

  “那你想我們談什麼?”林晚榮笑著道。越看這個洛敏,越不像洛凝的親爹。長成這副騷包樣。咋能生出那麼個美貌如花的女兒來呢?估計小洛姐弟都是像她媽媽。

  “凝兒不僅長得像她娘親。就連性格也是像極了。獨立又有主見,性子有些清高,我還是很少見人與她這麼談得來地。”洛敏嘆道,像是在懷念他逝去多年地亡妻。

  林晚榮也沒閑情逸致來聽他八卦,當下開門見山道:“洛大人,你叫我到這裡來。不止是與我談心這麼簡單吧。”

  洛敏哈哈笑道:“與老弟你聊得高興,竟連正事都險些忘記了。林老弟,你看了這堤防之事,感覺如何呢?”

  “很好啊,規模很大,人很多,很熱鬧。”林晚榮裝糊塗道。

  洛敏苦笑道:“便只這些麼?”

  林晚榮奇道:“大人還要我知道哪些?”

  狐貍碰上狐貍,比地就是耐性,洛敏卻是心急如焚,忍耐不住地道:“不瞞林老弟說。我今日請你來這裡查探,便是想請你幫我想個法兒,如何盡快弄點銀子。”

  就知道你這老狐貍沒安好心,果然是這事,林晚榮奇怪的道:“弄銀子?洛大人,你是江蘇的一省首憲,財政大權,皆在您手裡,怎麼還會為銀子發愁?”

  洛敏嘆道:“老弟,你有所不知,我這江蘇總督,看著光彩,內裡苦著呢。江南豐,天下足,這話是不假,可是這江蘇每年的稅收,都有上面緊緊的盯著呢。現在北方不太平,明年要與胡人大戰,內部又有白蓮教禍亂,這用銀子的地方可多著。我江蘇一省地稅收,全部繳了國庫,連一錢的剩余也沒有。”

  這話有些道理,江蘇總督這麼個大肥差,不知道有多少人盯著,要弄點手腳還真得提心吊膽。再說現在國難當頭,銀子不夠用,江蘇作為糧倉,多交點是很正常的。

  “今年這江蘇一省的河防,戶部總共才撥了一萬兩銀子下來。便拿這金陵城來說,若不趕在冬季搶修堤壩,明年四五月份梅雨季節一來,玄武湖溢滿,再加上長江上遊來的洪水,到時候內外皆澇,城毀人亡,這絕非危言聳聽。”洛敏無奈說道,臉上深深的憂慮。

  “單這金陵一城治水,長江堤防之上,每日便要支出千余兩銀子。我江蘇境內千裡江岸,經流二十一余縣,除長江天險外,還有淮河太湖洪澤湖需要治理。算下來,竟有二十余萬兩銀子的缺口,這讓我如何是好啊?”洛敏訴苦道。

  林晚榮思索了一下,道:“洛大人,恕我直言,這治水之策,絕非一朝一夕能夠完成,少則十年,多則百年,急也急不來。”

  洛敏點頭道:“我也知道急不得,可是我不想再重蹈覆轍。四年前的大洪水,為了保住金陵,被迫在上遊郊縣泄閘放水,淹沒了千裡良田,我實在是愧對這江蘇父老啊。”

  這便難怪了,原來是有過一次慘重的經歷,上遊泄洪,保護重要目標,這是沒有辦法的辦法,被老百姓罵也情有可原。

  林晚榮道:“洛大人,我很佩服你地決心。只是籌集銀子的事情,你應該找府裡的師爺商量。我只是一個小小的家丁,頂多打理個酒樓,賺點小錢,與我說這些於事無補。”

  洛敦嘆道:“不瞞老弟你說,該做的我也都做了,募捐的,攤派的,各種各樣的手段都用上了,可是數十萬兩銀子的缺口,哪能補得上來?沒有了銀兩,這長江堤防過不了幾天便要停工了。若不趁著尚未霜凍將這堤壩修成,明年洪水來了,我們便束手無策啊。”

  “林老弟,凝兒與我提起過,說你靈活機敏,向有急智,她曾經求助於你,所以我才冒昧請你來,還請老弟你助我一臂之力。也算是為這江蘇百姓謀福祉了。”洛敏說的情真意切,竟讓林晚榮也分不出是真是假了。

  唉,原來是洛凝這丫頭向他老爹推薦了我。說老子善於搞錢。只是我再能幹。也不能轉眼之間。給你弄十幾萬兩銀子出來啊?若有那本事。還站在這跟你說屁話啊,直接回家數銀子玩去了。

  “洛大人,我無官無權無錢,該當如何幫你呢?”林晚榮苦笑道。

  “無官無權無錢,可是林老弟,你有聰明才智。這可是萬兩黃金都買不來地。”洛敏拍馬屁道。

  看這個洛敏的樣子,也確實是走投無路了,要不然不會這樣病急亂投醫的。林晚榮江邊長大,自然知道堤防對普通百姓意味著什麼,這個洛敏也確實是要辦些實事地樣子,他嘆了口氣,心道,媽地,難道真地要我做一回救世主麼?

  林晚榮在這大堤上走來走去,沉思不語。洛敏也不說話。

  那邊地洛凝抬頭望來,卻見江堤上的二人皆是愁眉緊鎖,她心裡一嘆,難道連這奸商林大哥都沒有辦法了麼?

  林晚榮走了幾步,忽然回頭,堅定的道:“洛大人,這辦法我可以幫你想,但是你能不能做到,怕不怕挨罵,這可就是你的事了。”

  洛敏一喜道:“你盡管說,我洛敏挨罵也不是一次兩次了,再多一次,也算不了什麼。”

  林晚榮點點頭,這個老洛,除了肚子大點,為人滑點,其他倒也沒什麼缺點了。

  “洛大人,這修江堤,還需要多少人手?”林晚榮問道。

  “還需要至少三千壯丁。”洛敏答道:“可是我們眼下錢糧都已用盡,再征丁怕是行不通了。”

  林晚榮道:“要掏錢征丁,那當然行不通了,可是這江南還有許多不用掏錢的壯丁呢,大人為何不加以利用?”

  洛敏喜道:“哪裡有這樣的壯丁?”

  “江蘇都指揮使手下,三營兵馬,數萬余人,皆是吃地糧餉,眼下又無仗可打,何不拉了他們來修堤防?”林晚榮淡淡道。

  洛敏一驚,拉了兵丁來修水利,這個想法可真夠大膽的,可是大華歷朝都沒有這樣的例制,能行得通麼?

  洛敏嘆了口氣道:“林老弟,你不是官場中人,不知道這裡面的學問。那個江蘇都指揮使程德,雖然名義上受我節制,卻從來不肯聽我號令。若是要征他手下兵丁,怕是難以行通。”

  林晚榮搖頭道:“洛大人,這個是你需要考慮的問題,我只是幫你想主意。”

  洛敏愁眉緊鎖,林晚榮搖頭笑道:“事在人為,若這程德不聽號令,你便告他。別的什麼都不說,只抓住他漠視民眾生死這一條,告到京城,告到皇帝那去,最好讓今天下都知道,讓這江蘇的百姓俱都認識他。說不定會有人半夜到他家門口潑大糞呢。”

  洛敏哪裡還不明白他的意思,就是要將這程德搞臭,最好順帶連他背後的主子都搞臭,逼他們出兵修水利。

  洛敏咬牙道:“如此,我今夜便連夜下令給程德,同時八百裡急報上稟朝廷,請求兵部調令,再給皇上上一份折子。”

  “洛大人,不遵上憲,按我大華律例,該是個什麼罪?”林晚景輕輕說道。

  “輕則革職,重則斬首。”洛敏道。

  “這樣說來,你取了兵部調令讓那程德派兵,他若不遵守,你便是當場格殺他,也不為過了?”林晚榮似是有意無意的說道。

  洛敏心裡一驚,暗道,這個林公子果然有些狠氣,他點點頭道:“按大華律例,是這樣地。”

  林晚榮嘿嘿一笑,道:“大人,人的問題,我給你想出了法兒,能不能解決,就靠你自己了。下面我們再說說錢的問題。”

  洛敏點點頭,眼下也無他法了,正如林晚榮所說,若是不給那程德來硬的,他便永遠不會服軟。

  “洛大人,你認為這金陵城中,最賺錢的行業是什麼?”

  洛敏想了想,答道:“酒樓!”

  林晚榮吐血,你這個老狐貍,莫不是想打我酒樓的主意?他訕訕笑了笑道:“洛大人,莫要開玩笑了。這金陵城中,最賺錢的行當,便是那青樓了。秦淮河邊,青樓林立,少說也有百來家吧,那可是銷金窟啊。當然,青樓裡的姑娘們,他們賣的是笑臉,做的是皮肉生意,掙點小錢是應該的。可是大部分銀子,卻沒有落到這些姐們身上,大人難道不會從這裡想想辦法?”

  洛敏眼中亮光一閃道:“你的意思是,加稅?”

  “不一定要加稅,可以開新稅種。大人,那秦淮河邊,寸土寸金,這立稅的名頭可以很多的,房屋保有稅,土地增值稅,行業附加稅,名目之多,我都數不過來啊。”林晚榮笑著說道。

  對青樓這些行業,新增稅種,這倒的確很有吸引力,但也正如林晚榮所說,雖只是觸動了一小部分人的利益,但會遭到多大的罵名是可以想象的。

  林晚榮見他猶豫,暗自罵道,你這老狐貍,又想不得罪人,又要做百姓稱頌的好官,天下有那麼便宜的事情嗎?

  洛敏點點頭道:“林老弟此話大有道理。我看不止是青樓,凡是暴利類的行業都可以課以重稅,這樣涉及的范圍不大,又能得到百姓擁護,老弟以為如何?”

  他說著,瞇眼看了林晚榮一眼,臉上卻是大有深意。

  林晚榮心裡跳了一下,媽的,這老狐貍不會要對我的香水香皂抽重稅吧?靠,這下可是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了。

  洛敏卻似是看穿了他的心思,狡猾笑道:“林老弟,你那酒樓的利潤十分微薄,蕭家的諸事也才是剛剛起步,這稅暫時不會抽到你們頭上的。”

  這老狐貍得了我的便宜,偏還來賣我的乖,林晚榮又好氣又好笑,正要說話,卻見那邊洛凝親自端了兩盞香茗過來,嬌笑著道:“爹,林大哥,你們都累了吧,快喝口茶吧。”

  得了林晚榮的指點,洛敏的心情十分之好,按過茶水品了一口道:“凝兒,林公子可是幫了大忙呢。”

  洛凝方才見他們相談甚歡,特意過來打探消息的,聞言欣喜道:“真的嗎,林大哥?”

  林晚榮微微一笑,還未說話,卻聽見遠處傳來一件嘈雜聲和怒罵聲。

  三人急忙抬頭望去。卻原來是一個四五十歲的民夫槓泥袋經過的時候,見著才子們繪畫,看出了神,那泥沙一下掉了下來,正落在候躍白的桌上,將那副江山鳥瞰圖弄臟了。

  那民夫一介草民,何曾闖過這等禍事,嚇的臉色蒼白,雙腿打著哆嗦,顫顫巍巍的舉起袖子去擦那痕跡,卻是越擦越臟。

  “公子,小老兒不是有意的。”那老頭嚇的一下子跪在了地上,不斷的磕頭哭道。

  武士愛刀,文人愛畫,這江山圖乃是候躍白特意為討好洛凝所作,見被一個粗賤之人毀了,哪能不怒火中燒,他狠狠一腳踢在那老者臉上,怒道:“你這泥腿子賤民,這畫是你看得的麼?”

  啪,林晚榮心火大盛,將那茶杯扔在了地上,沖上幾步,拉住一個扛著泥沙的小伙子道:“兄弟,你想賺銀子麼?”

  “想。”

  林晚榮自懷裡掏出十兩銀子,又揀起一塊石頭,一起遞給他,道:“我出十兩銀子,你跟我過去。”

  那人問道:“大哥,你要做什麼?”

  林晚榮望著候躍白,咬牙道:“揍他丫的。”
作者: lovie    時間: 2009-3-29 16:28

第一百三十八章 才子兼流氓

那小伙子年輕氣盛,見有長者受欺負,早已義憤填膺,現在有人出頭,他立即答道:“好,大哥我聽你的。這銀子我不要。”

  林晚榮樹了樹大拇指:“兄弟,沒說的,純爺們!”他說著,卻還是將那銀子塞入了小伙子身上。

  那老者正跪在地上一個勁的磕頭,眼淚鼻涕一起流了下來,候躍白卻是不依不饒,眼看一腳又要踢在老頭臉上,卻聽啪的一聲,桌上傳來一陣脆響,一人大喝道:“我操你八輩祖宗。”

  轉頭看去,原來是林晚榮將一塊石頭重重的砸在了桌上,將那江山鳥瞰圖砸出了個破洞。

  “你,你要幹什麼?”候躍白大驚道,這個家丁林三氣勢洶洶的,他敏感的查覺到,大事不好了。

  林晚榮罵完,也不說話,刷的沖上去,照準候躍白面門,就是一老拳揍了下去。

  他乃是打架高手,深知打架專打臉的要訣,這一拳並未用上內力,卻哪是候躍白這種嬌貴的公子哥能承受的住的。

  候公子猝不及防之下,還未感覺疼痛,那林三又是一拳砸了過來,他腦中嗡的一聲,七葷八素一起湧了上來,摔倒在地上,哎喲哎喲翻滾了幾下,才停了下來,眼睛腫的像熊貓,臉上刮破了幾塊,鼻孔中已是滾出血來。

  那小伙子見林晚榮動了手,他也不猶豫了,抓住石頭,便狠狠往候躍白腿上砸去,候公子頓時哎呀的一聲慘叫。

  “痛快,真他娘痛快!”林晚榮大聲道。當眾毆打這狗屁才子。真是他媽爽啊。

  書院裡的才女才子們,見昨日還是斯文講學的林三,今日卻又變得如此粗魯暴力,心中皆是吃驚?這人到底是才子還是流氓?

  林晚榮才不去管他們怎麼想呢,如果看不過眼的事情不能出手,那豈不是和前世一個德性?老子到這裡來還有什麼意義?

  “候公子──”方才那婉盈小姐離的遠,救助不及,見這候公子挨打,急忙沖了前去。攔住林晚榮道:“林三,你要幹什麼?”

  林晚榮面無表情地看她一眼,冷道:“婉盈小姐,難道你沒有看到麼,我在揍豬頭呢。”

  婉盈怒沖沖地道:“你當眾毆打候公子,還有沒有王法了?我要拿你回衙門。”

  “王法?婉盈小姐,你知道為什麼要制定王法麼?"林晚榮輕笑適。

  “為什麼?”

  “因為制定了王法,才能讓人有法可違啊。”林晚榮長笑道。

  “你放肆。”婉盈怒道。

  林晚榮眼中閃過一絲寒光:“婉盈小姐,方才這姓候的毆打別人之時。你為何不來宣講王法?現在卻來跟我講王法,真他娘的好笑。”

  他語出粗言,又當眾打人。與昨日在書院的表現截然相反,婉盈小姐勃然大怒:“林三,你藐視王法,毆打候公子,我定要拿你──”

  林晚榮一瞪眼,怒道:“你滾開。”

  他盛怒之下,極有氣勢,那個婉盈嚇了一跳,下意識的向後退了一步,旋即省悟了過來,嬌吼道:“林三,我是衙門的捕快,你敢把我怎的?”

  林晚榮根本就不去理她,快速的繞開她,便往那候躍白而去。

  候公子急忙飛速的爬了起來,站在書幾之後,連鼻血也領不上擦,驚恐地道:“林三,你要做什麼?不要當我怕了你,我乃是讀書之人,不屑與你動手,辱沒了斯丈。”

  “斯文你個老母。”林晚榮蹬上一步,將那書桌一腳踢翻,候躍勺驚恐之下,急忙往後跳去,卻是被腳下石頭一絆,自己揮倒在了地上。

  林晚榮過去一腳踢在他屁股上,道:“候公子,踩人很舒服,是麼?”

  背後一陣拳風傳來,卻是婉盈那個小妞見林晚榮如此的囂張,已擺出勢子,上來拿人了。

  林晚榮對這個婉盈從來就欠缺好感,此時又是怒極之下,反手抓住她手腕,輕輕一扭,婉盈便啊的一聲痛叫出來。

  “不要以為人都是好欺負的。”林晚榮冷冷道,雙手一推,那個婉盈便連退了幾步。林晚榮不去看婉盈,轉頭對那莫名生禍的老者道:“這位大叔,他方才是哪只腳踩你的?”

  那老頭見他比候公子還兇,嚇的一哆嗦,急忙道:“公子,小老兒不敢。”

  林晚榮知道他心理,也不逼他,轉向圍觀的眾人道:“大家聽著,誰上來踢這姓候的一腳,我便出他一兩銀子。”

  一兩銀子,這可是個巨大地誘感,那個候躍白色厲內荏的怒道:“林三,你敢?”

  “這個天下,還他媽沒有我不敢做的事。”林晚榮嘿嘿道。

  旁邊那小伙子知道林晚榮地風格,便第一個走上前去,朝那候躍白身上狠狠踢了一腳,林晚榮哈哈一笑,掏出一兩銀子給了他。

  有一個人帶頭,大家便都有了榜樣,當下又有二人沖了上去,候躍白驚叫道:“林三,你這惡賊,啊──”

  林晚榮正賞銀子賞的高興,卻見那個婉盈不死心的沖了上來,望著他狠狠道:“林三,你今日作惡多端,我不捉你回衙門,我便不是陶婉盈。”林晚榮不屑的笑笑道:“那你現在來捉我啊?不過順便提醒一下,要捉我,你首先要捉你那候公子,嘿嘿。”

  這話不假,候公子毆人在先,眾人親見,怎麼著也得先抓他。

  見那個婉盈失神,林晚榮嘿嘿道:“民心不可欺,民心不可侮。你要來抓我便徑自來,只要你有那本事。”

  那候公子被人踢了幾腳,驚得又急又跳,不斷的躲閃著,偏就附近之人無一人敢來阻攔。那邊的洛凝見了林晚榮上演地這一幕,又是好笑,又是敬佩,在這個民不與官鬥的時代,林晚榮所作的這一切需要莫大地勇氣。

  洛凝身在官宦之家,內心裡卻極是寬厚善良,從她資助孤兒之事,可見一斑。方才一切都落在她眼裡。那個候躍白確實是欺人太甚,她故意躲在這邊,也好看著林晚榮收拾那富貴公子。

  “爹,這次你可要幫著林大哥。”洛凝知道候躍白地身世,他爹是金陵府尹,乃是這金陵的城首,勢力自然非同小可。

  洛敏苦著臉笑道:“你沒見那個小林那麼囂張,有恃無恐,他恐怕是早就吃定我要幫他了。還用得著你來求情?這個小林,狡猾的像個狐貍。”

  洛凝想起林晚榮那半才子半流氓的樣子,也是忍不住的咯咯嬌笑。這個奸商定然是早就有了把握,這才大打出手的。而那把握自然不用說了,就是落在自己老爹洛敏身上了,林晚榮給他出地兩個主意,可是萬金不換啊。

  洛敏見洛凝嬌笑的樣子,終於忍不住問道:“凝兒。你對這林晚榮是不是有些好感?”

  洛凝臉上一紅,卻是搖頭笑道:“爹爹,你弄錯了。我只是佩服林大哥的學識和膽色,也覺得他是一個很有趣地人,但這男女之事,暫且談不上。”

  這個洛敏是個開朗性子,忍不住笑道:“我知道,我們家凝兒要選的郎君,是文能入相,武能抗敵的文武全才。是也不是?”

  洛凝被老洛說中了心事,臉色羞紅的點了點頭,忽然想到,以奸商林大哥的才學,去當宰相估計也能湊合,只是那抗敵之事,顯然非他所能為了,當下慨然一嘆。

  婉盈小妞見那候公子左躲右閃,情形極其很狽,偏自己又被這林三吃的死死的,一點忙都幫不上,正在焦急間,卻見洛凝聘聘走了過來,她急忙欣喜的叫道:“洛姐姐,你快來,林三欺負候公子呢。”

  只是欺負麼?老子打的痛快呢,林晚榮肆無忌憚地想道,他現在也沒什麼顧忌,有洛敏那個老狐貍撐腰,在這江蘇的一畝三分地上,還真找不出幾個讓他害怕的人。

  洛凝走過來,故作不解地問那婉盈道:“這是怎麼回事?”

  婉盈當下三下五除二的將那事情講了一遍,其中對於候躍白施暴的事情當然是輕描淡寫的帶過了,而對於林晚榮的“罪行”則大書特書,還把自己被林晚榮捏的紅腫地手腕拿給了洛凝看。

  洛凝有心想讓那候躍白多吃苦頭,當下奇道:“婉盈,你說這傷是林大哥弄的麼?你不是金陵府裡的好手麼,那武藝高強的緊,怎麼會弄成這樣呢?”

  林晚榮聽得心頭暗笑,這個婉盈丫頭會的都是些花拳繡腿,好看不好用,這也能稱為好手?

  婉盈臉上有些不好意思,急忙道:“我是不備,才被他弄成這樣的。洛姐姐,我們先救了候公子吧,我看他快受不了了。”

  洛凝正色道:“婉盈,是候公子動手打人在先,這事,看來還是候公子的幹系大些啊。這金陵府裡的事情,還當秉公辦理。”

  林晚榮哈哈一笑,對著洛凝打個眼色,這小妞,關鍵時候還是挺我的啊。

  婉盈點了點頭,哼道:“那我就把他們兩個都拿回衙門好了。”

  洛凝對林晚榮道:“林大哥,候公子也算是吃了些苦頭了,你看接下來該怎麼辦?”

  婉盈聽洛凝對這個流氓語氣這麼客氣,嘟了下嘴,狠狠的看了林晚榮一眼。

  林晚榮嘿嘿一笑道:“這事要說也好辦。叫那個候公子當眾向那老伯道歉,賠償醫藥費精神損失費青春損失費二百兩銀子,我就馬馬虎虎放了他。”

  前兩項名目還說地過去,第三項名目便叫婉盈聽不下去了,當下便嘟嘴道:“什麼青春損失費,那老頭都那麼大年紀了。”

  林晚榮眼睛一瞪,道:“我說青春損失費,便是青春損失費。怎麼了?這老伯這麼大年紀。被這猴子打了這麼一頓,損失了多少光陰多少青春,那是能用錢來衡量的麼?”

  “什麼猴子?”婉盈怒道。

  “候躍白公子,簡稱猴子。”林晚榮嘿嘿道。

  “你──”婉盈便要動起手來,洛凝急忙拉住她道:“你快與候公子說這些條件去吧,遲了便還要多受些苦頭了。”

  婉盈也知道自己這小捕快遇到這個老流氓,吃虧的時候多,當下便哼了一聲,急著尋那候公子說條件去了。

  林晚榮舒服的伸了個懶腰道:“這一架。打的真舒服啊。洛小姐,這事洛大人能擺得平地,是不是?拜托小姐轉告我對他老人家深深地謝意了。”

  這都是些什麼人啊,洛凝白了他一眼,他和爹爹一樣,都是成精的老狐貍,什麼時候都不肯吃虧。

  不一會兒,那個婉盈小姐便回轉了過來,為難的道:“候公子答應賠償銀子。但是那道歉之事──”

  林晚榮明白她的意思,叫一個富貴公子向這庶民道歉,在這些愛惜面子的才子看來。簡直比性命還重要。

  林晚榮冷笑道:“不道歉是麼?反正我今兒個身上帶了幾百兩銀票,還有的打呢。兄弟們,接著打啊,現在提價了,踢一腳,一兩五錢銀子。打的他哭爹叫娘。屁股開花,他奶奶的,也讓他嘗嘗被人欺負的滋味。”

  聽他口出狂言粗話,痞子性情盡現,洛凝覺得好笑,卻又有些親切。那個婉盈則感覺不是滋味了,這個人會呤詩作對,畫畫也有兩手,卻怎麼偏偏生出了這副痞性呢?才子兼流氓,還真是沒叫錯了他。

  婉盈小妞便又過去與候躍白談條件。洛凝嘆了口氣道:“林大號,這樣是不是有些太過了?”

  林晚榮搖頭道:“洛小姐,在我看來,一個人地尊嚴是無價的,這個猴子踐踏了別人的尊嚴,那他自然要用他的尊嚴來償還,這很公平的。”

  婉盈小姐再來的時候,自然是候公子答應了條件,林晚榮忽然叫住她道:“婉盈小妞,請你轉告那個候公子,他若是敢對這些人打擊報復,我今日是怎麼弄他的,來日會有十倍的手段,不信讓他走著瞧。”

  “姓林的,我是這金陵城中地捕快,你這樣赤裸裸的威脅,我來日定要抓你。”那個婉盈本來就受了不少氣,又聽他如此囂張,終於忍不住跳了起來道。

  “該不該抓我,還輪不到你說話。”林晚榮身後有一座大大的靠山,怎會怕這丫頭地威脅:“你把這話給那候公子傳到了,要不然以後發生什麼不幸事件,可別怪我沒有事先提醒。”

  痞子就是痞子,林晚榮從懷裡取出一打銀票花花作響,婉盈怒火沖沖的去了。

  洛凝見他那打銀票中間除了首尾幾張外,中間的卻都是夾雜的牛皮紙,當下咯咯笑出聲來道:“林大哥,漏餡了。”

  林晚榮看了一眼,哈哈笑道:“不好意思,今兒個走的急了,沒帶那麼多銀票,只好中間添些夾帶了。下次我給你來個真的,咱們燒銀票玩怎麼樣?”

  洛凝心道,你就吹牛吧,就算你是日進鬥金,那銀票又豈能夠你燒地?

  那邊忽然傳來一陣歡呼聲,二人抬頭看去,卻見那個候公子咬著牙,正在那老者身邊低頭認錯,又將那二百兩銀票遞給了那個老頭。老頭戰戰兢兢的按過了那銀票,卻是激動的老淚縱橫。

  這次有我幫你,下次又有誰能幫你呢?罷了罷了,老子真看不得這種場面啊。林晚營長長的出了口氣,搖了搖頭。

  洛凝卻像是看穿了他的心事般:“林大哥,你是不是擔心他們以後再受欺負?”

  “哪裡是啊?”林晚榮呵呵笑道:“你看我是那麼善良的人麼?這次是看在他年紀一大把的份上,我才替他出頭,下次我才懶得理了。”

  “心口不一哦。”洛凝咯咯笑道:“林大哥,你是個好心腸的奸商。”

  靠,奸商便是奸商,你還給我加個好心腸三個字,這不是損我麼?

  候躍白憤怒的看了林晚榮一眼,在他面前也不敢多待了,便匆匆離去了。

  林晚榮便掏出銀票來分銀子,這一下竟然去了六七十來兩。我日,這些犢子,有沒有虛報數目啊,我見那個候躍白腿腳利索著呢,哪像是受了六七十腳的人?

  林晚榮雖然心疼銀子,可是不管怎麼說,今天這事幹得可真爽,爽到,心窩裡去了。

  那些金陵書社地才女們,看著他的眼色也都變了,這人半流氓半才子,好有侵略性哦。

  在堤壩上一直待到下午。林晚榮自幼長在江邊,對這水利設施很是熟悉,有幾個地方都提出了寶貴的意見,洛敏聽得大喜,當下便盛情挽留他在這堤壩之上用午膳。

  洛敏雖是貴為一省之首,卻頗有些清官派頭,竟是與這些民夫們同吃一鍋飯,純朴善良的民夫們怎能不感激涕零。

  清官?你拉倒吧,這老狐貍的帳篷中,昨日啃剩下的雞骨頭還落在那兒呢,我親眼所見,林晚榮嘿嘿看了老狐貍,老狐貍急忙心虛的低下了頭。

  洛敏請林晚榮用餐,便是吃的這大鍋飯。林晚榮卻是絲毫不在乎,白水煮冬瓜,加上一大碗糙米,他吃的津津有味。好久沒吃到這樣的大鍋飯啊,感覺真他媽爽。

  洛凝細嚼慢嚥,吃相斯文,見林晚榮狼吞虎嚥,絲毫沒點派頭,她心裡忽然升起一種很美好的感覺,便是那文武全才,怕也沒有這清湯淡水的感覺來的好了。

  回到府中已是晚間時候,大小姐正在屋裡焦急的走來走去,見到他先是一喜,按著一怒,道:“你這壞人,今日打架,可曾舒服了?”
作者: lovie    時間: 2009-3-29 16:30

第一百三十九章 袒護

  “哦,原來是這個事啊,沒想到大小姐都知道了。”林晚榮說道,他心裡有些奇怪,這事傳的也太快了吧,連大小姐都知道了。

  大小姐哼了一聲道:“你做了這樣的壞事,還不能讓別人知道麼?”

  林晚榮嘆了口氣道:“大小姐,也許在你看來,我做的是壞事,但是在我看來,這是非做不可,做人,當有所為,有所不為,如果看到那樣的場景,我還無動於衷的話,我都要懷疑我生存在這個世界上的意義了。”

  大小姐見他神色鄭重,便瞪他一眼道:“人家又怎麼招惹你了,要你這樣去作賤?”

  林晚榮將那經過講了一遍,說到候躍白罵那老頭“泥腿子賤民”的時候,大小姐深深的嘆了口氣。

  林晚榮道:“毀人畫卷,予以賠償,這事本來也無可厚非。但那候公子打人不說,還那樣作賤別人,辱罵眾生,我要是不收拾他,我都覺得對不起自己。”

  大小姐沉默良久沒有說話,她知道,在那些富貴公子的眼裡,除了那些高高在上的人之外,其他人等,都是卑賤的。

  大小姐雖然是商場的女強人,卻也難以融入那上層公子小姐之中。當下慨然一嘆道:“農與商,是最為人看不起的。我蕭家又何嘗不是呢?”

  農與商,乃是國家的命脈,卻偏偏社會地位最低,反而是那些吟幾首破詩地才子們,以為自己才是國家的棟樑,這種反差讓林晚榮很不舒服,卻又沒辦法改變。

  大小姐感慨一陣。看他一眼道:“你與人打架,有沒有傷著自己?”

  林晚榮哈哈笑道:“謝大小姐關心了,我打架從來沒有吃虧過。”

  大小姐哼聲道:“你莫要得意,你在外面如此跋扈,豈是我蕭家縱容地你?這次打了金陵府尹的公子,這禍事可是不小。”

  見大小姐臉上深深的憂色,林晚榮心道,那金陵府尹只是一個市長,那老洛可是省長,有省長撐腰,你還怕什麼。

  他微微一笑道:“大小姐莫要擔心。我行事都是極有分寸的,此次定然不會連累蕭家,你忘了,我與那洛大人地公子小姐都有交情的。”

  大小姐惱怒的瞪他一眼道:“我是怕你連累蕭家麼?你既然為我蕭家做事,惹出來地禍事,我便一力為你擔了,哪裡還要你來說項?”

  聽聞大小姐的袒護之意,林晚榮心裡感動的稀裡嘩啦,這個小妞。雖然平時對我厲害了點,但是關鍵時候還是講義氣的,也沒有枉費我對蕭家盡心盡力]。

  蕭玉若說著卻又氣憤了起來:“你這人,走到哪裡都是刺頭,此次這禍事皆是因你而起,我若不懲罰於你,這府中怕是無人能服。”

  “罰我扣俸一個月好了。”林晚榮主動道。讓他服軟可真是難得,因為這次大小姐夠仗義,怎麼說也要賣她個面子吧。

  “你想的美!”大小姐見這家伙舍重就輕,又是好笑又是惱怒,道:“罰俸三月,外加五十大板!”

  靠,又要打板子,這小妞是不是因為我打了她屁股,一直懷恨在心,故意來整我啊。

  挨打的事情,林晚榮是絕對不會幹的,當下大聲道:“好了,我再退一步,罰俸半年好了,那板子就算抵過了吧。”

  半年俸祿也是一百多兩銀子啊,又可以揍那個候公子兩次了,林晚榮心疼的想到。

  大小姐也知道要想打這壞人的板子,那是絕不可能的,當下哼道:“那便罰俸半年吧。不過有個條件你可得答應我。”

  “說吧。”難得大小姐這次這麼通情達理,林晚榮也有些不好意思了,語氣柔和了些道。

  “以後,你須得收斂自己,莫要再那般輕狂,小心為自己惹來禍事。”大小姐苦口婆心地囑咐道。

  “好吧。”林晚榮點頭道:“只要別人不招惹我,我自然不會去招惹別人的。”

  大小姐點點頭,能讓這壞人安安靜靜的聽自己說幾句話,可真不容易啊。

  林晚榮見她面有憂色,知道她還在為自己的事情擔心,見她如此仗義,心裡也是有些小感動,便笑著道:“大小姐,你放心,這事連總督大人也會幫我解決的──”

  大小姐惱怒的瞪他一眼道:“你當我不知道麼?你今日打架這事,便是洛小姐譴了人來告訴我的。雖然她讓我放心,但你今日這禍事也太大了點,她一個女子家,哪裡照應地周全?”

  林晚榮恍然大悟,原來是洛凝派人來通知大小姐,這小妞想的挺周全地,若是讓大小姐自己聽到這個消息,那還不怒火三丈啊,如今由洛凝來說則緩和多了。大小姐擔心的是,即便洛凝貴為總督千金,可這事事關府尹公子,她一個女子也不一定能解決的了,哪裡知道林晚榮早就搭上了洛凝她爹,安逸著呢。

  蕭玉若沉吟半晌,才道:“林三,我明日要去杭州,你便跟我一起去吧。”

  “去杭州?去杭州做什麼?”林晚榮奇道。

  “杭州商會邀請我去參加年會,這也正好是一個開拓眼界的好機會,你去好好學習一番。”大小姐正色道。這樣重要的會議帶著林晚榮去,看來是鐵了心要把他當作骨幹來培養了。

  林晚榮卻還知道她話裡的另一層意思,這幾天金陵城的風頭緊,你跟我去杭州避避風頭。

  本來林晚榮是絲毫不擔心這事的,洛敏那老狐貍要連這點事都擺不平。這江蘇總督也白幹了。何況他背後,還有那幾個所謂的貴人呢。

  但是見大小姐如此安培縝密。真不人心拂她意思,反正是公費出差兼旅遊,去杭州玩玩也不錯,當下點點頭道:“那就謝大小姐了。”

  蕭玉若恩了一聲道:“既然如此。你便早點歇著吧,明天一早,我們就動身。”

  她說完正要離去。卻聽林晚榮道:“大小姐,我還有一事。”

  蕭玉若問道:“何事?”

  林晚榮道:“二小姐一個人在那棲霞寺中吃齋念佛,不方便又不安全,我想是不是應該接她回來。反正這府中院子這麼大,給她建一個小佛堂,供上佛祖菩薩,遂了她地心願就成了。”

  大小姐白了他一眼道:“還用你教?我今日日間已經接她回來了。”

  “真的?”林晚榮大喜,真是想哪出就來哪出啊。

  “林三,我鄭重警告你,你不許打玉霜的注意。”蕭玉若嚴厲的道。連她自己都記不清楚這是第幾次與他說這事了,可是效果卻似乎越來越差。

  林晚榮聽這話,耳朵裡都已快長出繭子來了,他呵呵笑了兩聲,忽然道:“大小姐,你昨夜與巧巧都說了些什麼事啊。”

  大小姐臉上紅了一下道:“說些女子私房話兒,哪要你管?”

  “你們說些女子體己話兒。我當然不會管,但是要有人說了我的壞話,嘿嘿,我不管也得管了。”林晚榮笑了兩聲道。

  大小姐昂然不懼的道:“你哄騙了巧巧這麼多事情,我便要讓她知道你地真面目,省得你以為我們女子都是好欺負的。”

  “那你知道我的真面目了嗎[?”林晚榮嘿嘿道。

  “你便是那專門作弄女子地壞人,我早已將你看得明白了。”大小姐哼了一聲,也不理他,轉身徑自離去:“明日一早,我們便動身。”

  得知了二小姐回到了府裡,林晚榮心裡便有些痒痒了,那日與二小姐私會,正到關鍵時候卻被大小姐抓了個現形,今兒個回到了府裡,再不去看看那小玉霜,又怎麼對得起她的一片深情呢?

  想到這裡,便拉住一個路過的丫鬟道:“這位姐姐,二小姐今日回來了,現在住在哪裡?”

  那丫鬟道:“三哥,二小姐住在夫人院子裡。”

  大小姐和二小姐的繡樓,林晚榮倒是知道,蕭夫人住的院子他卻很少去,場地不是很熟,拐了好半天功夫,才找到地處。

  這是一處僻靜的獨院,由於是夫人的居所,這院裡使喚的都是些丫鬟,連門口守著的,也是個丫頭,家丁與公狗,是絕對禁止入內的。

  論起竊玉偷香,林晚榮經驗十足,他自懷裡摸出一塊碎銀,啪地一聲,輕輕仍在那個丫鬟身前兩三米的地方。

  那丫鬟聞到一聲輕響,忙一低頭,便看見離自己不遠處,躺著一塊白花花的銀子,她眼睛一亮,左右看著無人,便飛快的小跑了幾步,將那銀子揀在了懷裡。林晚榮便趁這個功夫,偷偷摸摸的進了宅門。

  進了院子裡,便見院落東西兩廂房皆有燈光,不斷的有丫鬟來往。

  林晚榮靠在一棵樹後,心臟撲通撲通亂跳,我日,這是進了女兒國了,要是被人發現了,怕是會立即被放惡狗咬死了。

  兩邊皆有燈光,走東還是走西呢?林晚榮心裡稍一猶豫,古往今來,都是以東為首,那便先去東邊吧。

  他偷偷走了兩步,便在一處樹叢前矮下身來,只見幾個丫鬟,不斷的提著熱氣騰騰地水桶,往一間小屋裡走去。

  順著那虛掩的門縫,林晚榮抬頭一看,便如被施了定身法兒般,呆呆地立在了那裡。

第一百四十章西廂之狼

順著那虛掩的門看去,一個半人高的木桶中,正坐著一個赤裸的女子,被那楹身遮掩了半邊身體,卻是露出小半個腰背在外。

在蒸騰的水氣中。那女子青絲高盤,頸頸潔白,肌膚細膩光滑,仿如一塊美玉。她正在輕輕揉搓著左右雙肩,露出光滑美麗的脊背。幾

個丫鬟正在不斷的進出,將新燒的熱水往那桶中倒去。

不看白不看,白看誰不看啊。這蕭夫人的肌膚保養真好,也不知道有什麼秘訣,林晚榮艱難的將目光移開,靠,真倒霉,偷香走錯地方

了,這竟然是蕭夫人在沐浴。

非禮匆視,非禮匆視,他默念四字言,眼光卻是半天舍不得挪開。心裡激烈鬥爭了半天,林晚榮抹把額頭的汗珠,收拾起了那些亂七

八糟的心思,又偷偷往西邊的廂房移去。

東邊住的是夫人,那西邊住的總應該是二小姐了吧。

林晚榮摸到西邊,見那邊丫鬟極少,也極為安靜,便知道這裡定是二小姐住的地方了。

林晚榮嘿嘿一笑,說不得,今晚要演一出《西廂記了》,雖然沒了紅娘,卻不是還有鶯鶯麼,叫那礙事的紅娘見鬼去吧。老子要做這西

廂之狼。

廂房裡寂靜無聲,聽不到一點動靜,也不知道二小姐在不在裡面。

林晚榮這次學謹慎了。便先透過那窗戶邊露出地點點縫隙往裡看去。燭火點點,一個嬌小苗條的身影,身著一身素衣,正坐在神龕前,

手裡拿著一張紙,也不知道在看些什麼,臉上還露出微微的笑意,卻不是二小姐還有誰來著。

左右顧盼,見是無人看到,林晚榮便輕輕那門上一把拉,竟是輕輕地開了。這是在夫人院中,往來的皆是丫鬟僕婦,不關門也情有可原

,這不是方便了我麼?林晚榮心裡想道,隨手便把門關攏了。

進了屋,那二小姐卻是一點動靜都沒聽到,正神情專注的看著什麼,臉上還有點點的笑容。

林晚榮躡手躡腳的走到她身後,卻見她手裡拿的卻是張畫像。畫像中的那個人,長得還算不賴,青布小衣,歪戴滾上帽,齜牙咧嘴。神

情鬼鬼崇崇,一望便知道不是個正主。

**,這是誰畫的,把描成畫的,把我描成這副樣子,還讓不讓我見人了?還落到了玉霜手裡,這不是破壞我英俊挺拔的美好形象麼?

林晚榮心頭惱怒。嘿嘿笑了一聲道:“二小姐,你這是在看什麼啊?”

又聞聽有人在自己耳邊說話,心裡一驚,急忙將那畫卷收了起來,慌慌張張的道:“沒,沒什麼。”

待到想起那個聲音竟是個男子,而且還很是熟悉,她更是驚奇,抬起頭來,看見畫中人便站在了眼前。

蕭玉霜又羞又喜。輕聲道:“林三,你怎麼來了?””我來看你啊。“林晚榮嘿嘿一笑,拉住她小手道:”你方才在看什麼啊?“

蕭玉霜卻是羞澀的掙脫了他拉住自己的手,低垂下頭,臉上泛起抹粉紅道:”沒,沒看你的畫像。“

林晚榮恨不得大笑出聲,這小丫頭,真是太可愛了。只是見她不讓自己拉她小手,心裡多少有些意外,怎麼兩天不見,卻還生分了。”林三,你怎麼進來了。“玉霜小聲問道。”想你了,我便來了。“林晚榮說道,便又要去拉她手。

蕭玉霜似是知道他的心思般,低頭羞澀說道:”姐姐說,我們女子要矜持,要與男子保持距離,說不能讓你拉我的手,不能讓你想做什

麼就做什麼。她說,那樣我們女子會吃大虧的。“

林晚榮徹底暈倒,這個蕭玉若,教點什麼不好,偏就編排這些話兒詆毀我,我是那麼隨便的人麼?現在可好,把一個熱情似火的小姑娘

,倒變得如此矜持,心痛啊,心痛啊。

林晚榮不管她那些,硬拉住手道:”你姐姐說的那些話很對,可那是對外人,不是對我啊。我們兩個都共歷了生死了,還用的著那麼見

外麼?“

蕭玉霜輕輕嗯了一聲,臉上閃過一絲羞色道:”我也和姐姐說了,可是姐姐說,她教我的這些,便是專門用來防備你的。“

**啊,林晚榮吐血了,枉我剛才還對大小姐感恩戴德,沒想到她竟然是這樣看我的。我又不是色狼,防我做什麼。

他拉住玉霜地小手,循循善誘道:”那你喜不喜歡讓我拉你的手呢?“

蕭玉霜臉上一片血紅,低下頭去輕輕嗯了聲,卻是又將小手收了回來:”姐姐說,這男女牽手,只有在成親之後才可以,我們還沒有──

“她臉上差紅,卻是說不下去了。

林晚榮心中一片哀號,這個大小姐,洗腦還真有一套啊,幾天功夫,就讓我活潑的小玉霜變成了這樣一個謹遵閣禮的大家閨秀,她不去

當政治老師,實在太可惜了。”玉霜,那你想不想我?林晚榮只好慢慢來了,本來今天晚上想著挺著美好的一個事,卻沒想到挨了當頭一捧,真是上天作難啊。

“想!”二小姐輕輕道。這次林晚榮拉住她的手,卻是用上了些勁,小丫頭掙了一下沒有掙脫,便任由他拉住了,臉上映上一片美麗地

粉紅。

“那你白天念經書的時候想不想我?”

“想!”

“晚上睡覺的時候想不想我?”

“想!”

“那你是願意聽我的話,還是願意聽姐姐的話?”

這個問題可將二小姐難住了,她凝住眉頭,輕聲道:“林三,你們兩個的話,我都聽,好不好?”

“那我要拉你的手,她不讓我拉你的手,你聽誰的?”林晚榮露出了狼尾巴道。

二小姐雖然現在變得矜持了,可卻沒變傻,當下嬌哼了一聲道:“你這壞人,現在拉都拉了。卻還來問我聽誰的?你就是誠心欺負我。”

二小姐這幾句,便恢復了那些活潑模樣,林晚榮心裡大喜,嘿嘿道:“我可不是欺負你,主要是因為你被大小姐教的不像你了,我給你

糾正一下而已。”

蕭玉霜嘟嘴道:“我卻是覺得姐姐說的對。你這人壞死了,是專門欺負我地。我就應該防著你,嘻嘻──”

這才是我那青春活潑的小玉霜嘛,謝天謝地謝人那,林晚榮感動的想哭,拉住她小手道:“二小姐,你終於又變成你了。”

“你莫胡說,我就是我,從來都沒有變過。”玉霜反手勇敢的抓住了他的大手。輕輕一笑,露出兩個濾波酒窩。

林晚榮嘿嘿一笑,道:“在廟裡天天念經苦不苦?”

“不苦,就是見不著你。”蕭玉霜眼圈一紅:“今天回來,本來以為你會在府裡,尋了你一天,哪裡知道你卻連個影子都沒有,你這負

心人──”

倒了,倒了,二小姐什麼時候連這三個字都學會了,難道這也是大小姐教她的?

林晚榮急忙哄道:”我也不知道你今日回府啊,你也知道,我這個亂七八糟的事多,可就是再亂七八糟,我也一直想著你啊。“

二小姐青春活潑,哪裡受得了這等不要臉的話,當政眼瞼低垂,臉兒羞紅,心臟卻是噗通噗通的亂跳。

哄這小丫頭,林晚榮是手到擒來,輕輕摩挲著她小手道:”是誰教你說這負心人的?大小姐麼?“

蕭玉霜臉上一紅,急忙道:”才不是呢,姐姐怎麼會和我說這些話,是我看書上學的。“”看書?看什麼書?“林晚榮奇道:”你在棲霞寺,不是每天都看些佛經麼?“

二小姐噗哧一笑道:”誰告訴你我每天都看佛經的?真笨。那只是早課晚課的時候念念,其他時候還是可以看書的。你又不來看我,我

就就只好尋些雜書來解悶了。“

林晚榮便明白了,這二小姐閑來無事看地那些雜書,估計就是《西廂記》之類的情情愛愛的雜書吧,這小丫頭,已經過了十六的花季,

正是情竇初開的時候,看這些言情小說,也是可以理解的。

“二小姐,等我得空了,我給你寫幾本吧,可比你看地那什麼雜書好看多了。”林晚榮大言不慚的道,這倒不用吹噓,他講的那些故事

,哪個不是經典?哄些小丫頭,自然是輕而易舉。

二小姐欣喜道:”好啊,好啊,林三,你就把你給我講的那些故事抄錄一遍吧,我很喜歡。“旋即卻又想到了什麼道:”還是不要了,

便由你來口述,我來譽抄吧。“

這小丫頭知道林晚榮寫毛筆字差勁,卻照顧他的面子,變成了由她親自執筆,林晚榮哈哈一笑,這小丫頭,真是可人到心裡了。”對了,二小姐,你方才看的畫像是誰啊?那麼英俊,那麼挺拔,我覺得挺像我的?是你畫的麼?“林晚榮恬不知恥的道。

蕭玉霜咯咯嬌笑著道:”哼,你臭美。那才不是你,那是一個壞人,一個最壞的的壞人。“”壞人也能長這麼帥?真沒天理了。“林晚榮驚道。

二小姐小臉一紅,小拳頭往他身上輕輕砸來:”討厭死你了。”

說討厭,說是喜歡,這個道理再淺顯不過的,林晚榮拿住她小拳頭,在她小臉上親了一下。笑道:“好畫是你畫地麼?”

二小姐啊地驚叫一聲,羞著哼道:“你這壞人,就會欺負我。那畫就是我畫的。怎麼了?”

“沒有啊。”林晚榮苦笑道:“我就是覺得我的真實形象,應該是更高一些,更英俊一點,更正直一點。”

二小姐捂住小嘴,又是羞澀又是好笑地說道:“哼,你模樣很好麼?我就喜歡這樣畫,誰讓你不來看我。我恨死你了。”

死了,死了,這個二小姐越是這樣,越是勾得老子心痒痒的,靠,幾天不泡妞,竟然變得這麼遜了。林晚榮暗自懺悔道。

二小姐神色溫柔了許多,柔聲道:”林三,在我眼裡,你就是那個喜歡欺負人的壞蛋,我每天想的都是你怎樣欺負我,我心裡就既是惱

恨,又是喜歡,可是見了你。便是拿我的性命,去換你的命,我也值了。“

林晚榮覺得今天晚上的泡妞行動徹底失敗,這二小姐天真爛漫,偏說出的話有著巨大殺傷力,今晚妞沒泡著。倒是被妞泡了。

二小姐輕輕依偎在他懷裡道:“林三,你會永遠這樣對我麼?姐姐說,男人地誓言都是靠不住的。”

**啊,這不是為難我麼,我不發誓吧,你心裡肯定傷心,我發了誓言吧,你姐姐一句話便又否決了。

林晚榮是聰明人,當然知道如何選擇,即使是最機靈的女人。也是喜歡謊言的,何況老子說的還是真心話。

“玉霜,我會永遠的愛護──”

“玉霜──”林晚榮話還未說完,卻聽外面傳來一聲輕叫,那聲音熟悉無比,竟然是大小姐。

二小姐臉色一變,急道:“哎呀,我忘記了,姐姐今天晚上要和我一起睡的。林三,這可怎麼辦──”

這事鬧地,林晚榮心裡很是惱火,怎麼每次都被這小妞壞了好事呢,不過今次不一樣,今夜闖的可是蕭夫人的內院,被發現了可就不得

了了。

二小姐急忙道:“要不,你快躲到床底下去。”

我暈,這樣也行?藏女人床底下,這兆頭可不好,林晚榮堅決搖頭道:“不行。”

二小姐也是覺得這樣有些不妥,忽然看見屏風後掛衣服的櫃子,便拉住了推了進去,焦急道:”你就在這裡躲一會兒,千萬別出聲。“

林晚榮被一堆花花綠綠的衣服遮住,忍不住一把扯下家丁小帽,心裡哀嘆,家丁偷小姐,還被堵在屋裡,這都算什麼事啊。老子這西廂

之狼,做的真失敗啊。

二小姐開了門,蕭玉若站在門外,疑惑的道:”玉霜,你在做什麼?睡了麼?“

二小姐臉上一紅,輕聲道:”沒有,方才念佛經,有些走神。“

大小姐拉住她手,疼愛的道:”你這丫頭,困了就早些歇著吧。“

玉霜撒嬌道:”姐姐還沒來嘛,我哪裡睡地著。“”你這鬼丫頭。“蕭玉若親切的捏了捏她的小臉,沉默了一會兒道:”玉霜,那林三有沒有來找過你。”

二小姐聽得一驚,臉上浮上一層粉紅,急忙道:”沒有,沒有,絕對沒有。“

大小姐疑惑的看了她一眼道:”當真?“

玉霜急忙點頭,大小姐點點頭道:”這便好,那個林三,雖然很有些本事,但是為人浮夸,花言巧語,總能討的女子歡心,你年紀小,

我是怕你吃虧上當。“

靠,這便是我在大小姐心中的真實映象麼?林晚榮在屏風後大喊冤枉,你這小妞,過分了啊。”玉霜,我給你那小刀,你還帶在身邊嗎?“大小姐問道。”嗯。“二小姐從貼身懷身取出了一把套在鞘中地鋒利小刀,林晚榮在裡面聽得滿頭大汗,奶奶的,今晚這泡妞過程實在是太兇險了,

差點就吃了刀子啊。”要是有人欺負你,你便拿這小刀刺他,我們女兒家的清白最是重要的,便是死了,也不能讓壞人得逞。“大小姐嚴肅的說道。

二小姐嗯了一聲,忽然輕輕說道:”姐姐,要是林三,也,也──我也要刺他麼?“

“他敢?”大小姐怒道。過了一會兒,又輕輕道:“他這個人雖然口上壞了點,其他的也不算太壞的,你便嚇唬嚇唬他就可以了,可莫

要真刺著他,省得我──”她頓了一下,改口道:“省得我們又要出醫藥費。他那人沒事就喜歡獅子大開口,你也知道的。”

二小姐一聲輕笑道:“姐姐說的對,那個壞人,沒事就喜歡獅子大開口,嚇死了,咯咯。”她說話的聲音大,卻是故意讓林晚榮聽著了。

大小姐輕輕拉住二小姐地手道:“玉霜,我明日便要和林三去杭州了,今天我們便好好敘敘話,這一去要好幾天功夫呢。”

二小姐失望的道:“姐姐,你和他都要去麼?”

大小姐點點頭道:“嗯,他那人待在家裡我不放心,說不得又會來欺負你,我便帶在身邊好好管教管教他。”

玉霜輕輕咬了咬嘴唇,難掩心中的失望,這壞人,我在外面他也不去看我,我回來了,他卻又要走了,這個狠心人。

二小姐嘆了口氣道:“姐姐,你和林三這一去,路上可要小心,既不能讓別人欺負你,可也別讓林三欺負了。

大小姐輕輕笑道:”欺負我?諒他也不敢。“說這話,她自己也有些臉紅,上次可不就被他欺負過一次麼。

姐妹倆敘了一陣,大小姐伸了個懶腰,笑道:”等我換了衣裳,再與你說話吧。“

她說話間,便已經到達屏風前,解開身上的袍子,便要往裡鑽去。

二小姐想要阻攔已是不及,心裡又驚已急,呆在那裡,卻不知該如何是好了。
作者: lovie    時間: 2009-3-29 16:31

第一百四十一章暗夜留香

林晚榮冷汗涔涔,靠,大小姐竟然在這個時候闖了進來,這也太巧了些吧。

他正在想著要如何應對,卻聽外面傳來一聲召喚道:”玉若,玉霜,你們都在房裡嗎?“

聽聲音正是蕭夫人所發,蕭玉若急忙披上袍子,叫了聲道:“娘親,我們都在呢。”她便顧不得換衣裳了,急忙去打開了房門。

林晚榮抹了把額頭的汗珠,連道僥幸,這蕭夫人竟然來救命了。

蕭夫人剛剛沐浴過,頭發尚未全幹,臉上有些熱氣暈紅,進了屋,卻見姐妹二人都在裡面,她便上前拉住二人道:“你們兩個丫頭,都在這裡啊。”

大小姐點頭道:“娘親,我明日便要去杭州了,來和玉霜說說話。”

二小姐卻是一下撲到母親懷裡道:“娘親,我也要去杭州。”

蕭夫人疼愛的點了點女兒的小鼻子道:“胡鬧,你姐姐去是為了忙正事,你卻是做什麼去?”蕭玉霜輕輕哼了聲道:“我也是去做帶下啊,我要學著做生意,替姐姐和娘親分擔憂愁。”

夫人和大小姐欣慰一笑,蕭玉若笑著道:“你年紀還小,等過一兩年,姐姐便教你好不好?再說了,你現在還要禮佛一個呢,這才過去了幾天,哪能這麼不誠心呢?”

二小姐想想也是,這佛前許下的諾言,是一定要實現的,便嗯了聲道:“那我就在這家裡等著姐姐回來了。不過,姐姐,我上次和你說過的事情,你可要記得啊。”

蕭夫人奇道:“玉霜,你和玉若說了什麼事情?”

大小姐道:“娘親,玉霜說她想去求學。”

二小姐也急忙接道:“是啊,娘親。我一個人在家裡,什麼事情也學不會,我想出去多學點東西,將來也好幫姐姐分擔分擔。”

蕭夫人擔憂的道:“你一個女孩子家,獨自去外地求學,我怎麼能放心。”

蕭玉若卻是接道:“娘親放心吧,過完年,我便年北上京城去照顧京裡的生意。到時候玉霜和我一起去,有我照應。便在京城學些東西,娘親看如何?”

蕭夫人見她姐妹二人和睦相愛,忍不住心懷大慰,輕聲道:“有玉若照顧玉霜,我也就放心了。只是你們兩個都去了京城,我一個人卻留在金陵,我要是記掛你們,可怎麼辦啊?”

一句話說的兩位小姐眼睛也都紅了起來,二小姐哽嚥著道:“娘親,你也和我們一起去京1城吧。”

夫人慈愛的望了二小姐一眼道:“傻丫頭,要都去京城,這金陵的家怎麼辦?你們便都去吧。娘親有空就會過去看你們的。”

林晚榮聽她們娘仨在外面敘家常,他一個人躲在屏風後面卻難受地很。玉霜那丫頭怎麼聊起天來,就像忘了我在似的。靠,泡妞以來,從來沒有這麼糗過,被人家娘仨堵在了屋裡出不去,真是悲哀。

蕭夫人嘆了口氣道:”玉若,過完年你也是雙十年紀了,終身之事,也須得考慮一下了。“

二小姐馬上拍著手笑道:“好啊,我們便幫姐姐選一個天下最好的夫婿。”

蕭玉若羞澀道:“娘親,這事不急,女兒才不擔心呢。”

蕭夫人嘆了口氣道:“玉若,你從十四歲便開始跟在我身邊學這生意,這些年頭過去了,也真苦了你了,這終身之事。萬萬不可再耽誤了。”

大小姐苦澀道:”娘親,為著蕭家發展,即使再耽誤些年頭,女兒也無怨無悔。“

簫夫人望了她一眼道:“女兒忙於商事,這些事情都還未有考慮過。”

蕭夫人嘆道:“你這年歲也不算小了,此事須得抓緊。我原先見那陶公子品貌不錯,本想為你說項說項,現在看來,你對他似乎沒有情份。這金陵城中的公子老爺,我也差不多都認識,卻找不到合適的人選。等進京之後,你可要自己留心了,若是遇上中意的公子,萬萬莫要錯過了。這女人的一生,要找一個中意地男子,是真的不容易呢。”

大小姐臉紅道:“娘親,你不要擔心,你看女兒像是嫁不出去的人麼?”

夫人嘆口氣道:“我倒是不擔心你嫁出去,就是擔心你嫁不好。玉若,聽娘親一句話,萬不可為了蕭家之事,斷送了自己一生的幸福。若是那樣,娘親永遠心裡都不安生。”

蕭夫人卻是深知女兒心思,大小姐什麼都好,就是事業心太重,為了蕭家之事,什麼都可以犧牲,這股念頭支撐著她成為蕭家女強人,夫人卻更這種念頭會害了她終生。

大小姐輕嗯一聲,低下頭去,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蕭夫人雙目通紅,喟然一嘆道:“也是我蕭家命苦,竟無一個男丁。若是有一個男人在,哪裡還用得著咱們女人出頭,玉若你也可以安安心心的當你的小姐,好好先個夫婿嫁了,哪來這麼多煩心事。”

蕭夫人守寡多年,獨立拉扯兩個女兒長大,中間也不知道吃了多少疾苦,這一下竟是苦從心來,眼淚兒便簌簌落了下來。

大小姐見母親落淚,想起了這些年的心酸,便也抱住母親輕聲哭泣起來。二小姐雖是年輕,卻是心疼母親和姐姐,母女三人竟是抱頭痛哭了起來。

林晚榮在裡面聽到三個女人嚶嚶哭泣,忍不住搖頭,女人真麻煩,追憶一下往事,十個有九個便會痛哭。人,生下來就是為了受苦的,人生不就是這樣麼?不想吃苦,找個男人嫁了不就得了?

他感嘆了會兒,想想外面三個蕭家女子,的確有些可憐。孤女寡母,又要做生意,又要照顧這麼大一家子,是真不容易。

到底是蕭夫人年紀長些,過了一會兒便停住了哭泣,對兩個女兒道:“玉若,玉霜,你們也莫要哭了。讓下人看見了笑話。”

說起下人,蕭玉霜頓時想起來了。屏風後還躲著一個林三呢,這樣說來,自己母女三人抱頭痛哭的場景,不全都落入他耳裡了?不過他不算外人,二小姐甜甜想道。

“玉若,最近的生意進展如何?”蕭夫人問道。

大小姐點點頭道:“這個月,我們布匹地生意,銷量和利潤進一步下滑。但我們目前經營方向已經慢慢轉移了,所以影響不算太大。我

們推出的內衣。目前已在這金陵城地小姐太太們中間推廣開了,看樣子。銷路不錯,至於那香水麼,更不用說了,早已賣斷貨,訂單已經接到明年二月份了。前幾日剛剛推出的香皂,反響也很好,目前福伯他們正在建立設備式坊,馬上就可以開始正式生產了。”

蕭夫人點點頭道:“那個林三,確實是個人才。”

蕭玉霜見娘親稱讚林三,頓時眉開眼笑道:“是啊,是啊,娘親,我早說過他是個人才的。”

夫人意味深長的看了二小姐一眼,嘆道:“只可惜是個下人。”

大小姐也道:”這個林三頭腦靈活,口才出眾,機智勇敢,敢作敢當,確實不簡單。我們蕭家這次能夠起死回生,他居功至偉。“

林晚榮在屏風裡聽得暗自舒爽,靠,這是說我麼,這小妞怎麼一會兒一變啊,那會兒還說我油嘴滑舌,現在卻變成了口才出眾了。

夫人點頭道:“確實如此,這樣的人才,我們可千萬留住了。別忘了,他可是只和我們家簽了一年的契約呢。”

二小姐咬了咬牙道:“娘親,如果你們想要林三永遠留在我們家,我想他會願意的。”

你這小丫頭,飯可以隨便吃,話可不能亂說啊,我什麼時候說過願意永遠留在蕭家了?靠,我是要把娶回我林家伺候我呢。

蕭玉若接著道:“林三有有些才華,不過這人有些太自以為是了,切不可讓過於得意了,須得好好敲打敲打。”

夫人笑道:“玉若,你此次帶那林三去杭州,便要好好地教教他了。我蕭家難得出這麼一個人才,若是教好了,對你也是一大臂助。”

林晚榮聽得心裡暗嘆,我是那麼沒用的人麼?讓蕭玉若教我?我教她還差不多!

蕭夫人又道:“玉若,你和林三可要好好處了,莫要再像以前那樣和他鬥嘴。”

大小姐臉上一紅道:“我哪有和他鬥嘴,是他那壞人太讓人厭。”

夫人道:“你遇到別人都是個平和性子,怎麼碰到這林三就保持不往了呢。我看林三這一點就比你強,見了任何人都是厚皮厚臉,誰也不怕,我也沒見他在誰手下吃過虧。”

林晚榮聽了前面的話正得意,聽到後面卻是暗呸了幾聲,我這是厚皮厚臉皮麼?我這是胸懷,是修養,你們這些女人,真是缺乏見識。

大小姐想林三的面容,卻是忍不住笑道:“我看你確實臉皮夠厚。他這人,臉皮也不知道怎麼長的,膽子也不知道是不是跟豹子借了的,這不,今兒個,竟然把那府尹地公子給打了。”

夫人聽了一驚道:“有這事?”二小姐也是大吃一驚。

大小姐將今日的事情講了一遍,蕭玉霜長長的出了口氣,道:“姐姐,林三說沒事,那就沒事,他這個人,從來不會拿正事開玩笑的。沒把握地事,他是不會許諾的。”

知己啊,這小丫頭,林晚榮聽了一晚上,就這句話最對胃口了,真恨不得把這小丫頭抱在懷裡狠狠的親上十來口。

大小姐也點點頭道:“他這個人,雖然口上壞了些,辦事卻也沒馬虎過。我聽說他與總督洛大人的公子小姐都有交情,這事自然不會出岔子。但是我們卻不能由著他的性子來,便要借著這個時機,好好管教管教他。”

原來大小姐是打地這個主意,林晚榮算是徹底明白也,那小妞就是找個借口讓他收斂的。靠,我囂張了嗎?我怎麼沒覺得,就是罵了些該罵地人,打了些該打的架而已。林晚榮很無辜的想道。

夫人笑著道:“那你便好好管管他吧。不過可別過了。他這個人不吃硬的。”

大小姐點頭道:“女兒記住了,我會好好教他的。”

林晚榮聽得又是惱怒又是好笑,我吃軟的麼?我怎麼從來不覺得。真是有其女便有其母,這夫人和大小姐一樣,都是不折不扣的陰謀家。

母女三個人又敘了一番話,夫人便牽著大小姐到自己屋裡,囑咐明日到杭州地事情去了。

二小姐嘟著嘴將他拉出來道:“好了,今次我們家的事情,可就全被你聽完了。”

“哪裡,哪裡,只聽了一半而已。”林晚榮打了個哈哈道。

房間裡洞天福地殘留著一陣馥鬱玫瑰香水味道,林晚榮深深嗅了一口。喜歡這種濃香型的玫瑰香水,是大小姐,還是夫人呢?

“不許將今晚聽到的看到的對別人說。“小姐叮囑道。

“還有,你一定要好好幫我姐姐,不準欺負我,也不準欺負她。”小丫頭霸道的說道。

林晚榮很無辜的道:“那要是她欺負我怎麼辦,你也知道,我這個人很容易被別人欺負的唉。”

蕭玉霜道:“那你也要任她欺負。我就這麼一個姐姐,她對我好,我可以任她欺負,你和我是,是,是那個──反正你也要任她欺負了。”

暈了,小女生的理由真奇怪。

二小姐霸道了一陣,忽然又溫柔起來,拉著他地手輕輕道:“林三,你在外面,會不會想我?”

“我只會在一個時候想起你。”林晚榮笑著道。

二小姐眼圈一紅,鼻子一酸,正要發飆,卻聽他繼續道:──呼吸的時候。“

“討厭,討厭死你了。”二小姐的眼淚兒終於還是落了下來,卻是欣喜異常:“你這壞人,就會這樣戲弄我。”

她哽嚥了幾聲,忽然輕輕一嘆,長長的睫毛上還沾染著淚珠,柔道:“有了你這句話,我便是死了知足了。你這壞人害人不淺,若是我死了,便是想你想死了。”

林晚榮有些眩暈了,這個丫頭到底看了多少言情小說啊,說出的話讓老子如此感動,日了,鬧了半天,這小妞才是最大的陰謀家。

與二小姐沒說上幾句話,玉霜擔心姐姐回返,便不得不催促林晚榮離開了。今晚這西廂之狼,卻是名不副實,林晚榮深覺遺憾,見二小姐眉目如畫,羞澀難當,便在她小嘴上輕啄了一下。

二小姐又喜又羞,推著將他攆出門外,飛快的鎖上房門,心裡噗通噗通跳個不停,只覺得這壞人,竟是無一處不壞,壞到骨子裡了。

偷取了這小妮子的初吻,林晚榮心裡得意便不用提了,暗留香,這滋味可真是美極了。他戀戀不舍的看了那廂房一眼,才鬼鬼崇崇的溜出了院門。

林晚榮的身影剛消失在門口,大小姐卻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的,望著他的背影狠狠一跺腳:“無恥,壞蛋,下流”


第一百四十二章冤家路窄

第二日凌晨天還沒亮,林晚榮睡的正香,卻聽到一個女子在門外叫道:“林三,快起了。”

林晚榮朦朦朧朧的睜開眼睛,聽著似乎是是大小姐聲音,心裡便納悶了,這丫頭,起這麼早幹嘛,不怕生熊貓眼麼?

“林三,快起來,我們要出發了。”大小姐聲音又從外面傳來。林晚榮只得無可奈何的穿起衣衫,走過去開門,卻見天上星光閃爍,啟明星正亮,離天亮都還有一個多時辰呢?

大小姐早已穿戴嚴實,披一件長長披風,小臉在寒風裡凍得有幾分發紅,立在門外瞥他一眼道:“就知道你還在睡覺。快些醒了,我們這就出發了。”林晚打呵欠道:“大小姐,這才幾更時分啊,用的著這麼急嗎?”

蕭玉若哼了一聲道:“此去杭州,好幾百裡的路程,若不早些行路,哪裡趕得及?你這人懶便懶了,這麼多借口,卻還我這下次條尋個鑼鼓地你耳邊敲敲,看你如何還稚偷懶。”

林晚榮心道,來了來了,這便是她找理由來管教我了,嘿嘿,這小妞,太小看我了。用冷水胡亂洗了把臉,天氣漸漸寒了,又帶幾件衣裳,便跟大小姐出門去了。

大小姐見他動作麻利幹淨。臉色稍微好了點,道:“以後可莫這樣了,哪有我來催你的?”林晚榮心道,你不來正好,老子一覺睡天亮。

到門口。一看那陣勢,林晚榮卻是有些慚愧了。不僅蕭夫人立在那裡,連蕭玉霜也是小臉紅撲撲的,顯然等有段時間了。二小姐見他到來,甜甜一笑,讓林晚榮心裡生一把暖暖的火。

老子大概是這時代最會偷懶的家丁了,林晚榮嘿嘿暗笑幾聲。走上前去道:“夫人,二小姐,早啊。”

夫人點頭笑道:“林三。昨夜睡好麼?今日要不是行早路,也不會這樣早叫醒你。”

夫人說地話真是溫暖心窩啊,林晚榮卻清楚的知道,這是夫人籠絡自己的一種手段。反正說些好聽,又不花銀子。

“謝夫人關懷,一夜睡得安好。”林晚榮裝作感激的道。

夫人點點頭微笑道:“玉若是女子,孤身不便。路去杭州,你可多多費心了。”

“哪裡,哪裡,有了大小姐英明領導,這一路必然暢通無陰。順利平安。”林晚榮打了個馬虎眼道。

二小姐含笑看著他,紅唇輕咬,似是想說什麼話兒,卻又礙於母親與姐姐在場,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大小姐見人馬都準備地差不多了,便對夫人道:“娘親,你和玉霜回去歇著吧,我們這便出發了。”蕭玉霜急忙走上幾步,拉住大小姐手道:“姐,你一路小心啊。”

蕭玉若微笑點頭。二小姐又轉頭看了林晚榮一眼,輕輕道:“林三,你──小心了。”

“多謝二小姐。”林晚榮神不知鬼不覺的靠近幾步,正要去抓二小姐的小手,卻見大小姐橫身擋妹妹身前道:“林三,你東西都準備好麼?”見這大小姐閃過一絲狡黠神色,林晚榮心裡惱火,你這丫頭,便是故意壞我好事的,靠,總有一天,我也要壞你好事。

“哦,都準備好了,對了,二小姐,你現在念的華經好看麼?那杭州西湖邊靈隱寺,聽說是出名地大廟,要不我去給你尋兩本上好佛經回來?也不知道有沒有插圖版的。”

二小姐捂住小嘴偷偷輕笑,這壞人啊,那佛經哪裡還不都是一樣,哪有什麼好壞之分?你以為你畫的那小報麼,還有插圖版的。這分明是找碴與我說話。

見大小姐有些怒色,蕭玉霜急忙道:“不用了,你此去好好照看著姐姐就行了,還有,你自己也要照應周全了,莫要惹事,莫生禍端,早點回來。”說到後面,聲音卻已是輕不可聞。

蕭夫人站著遠,尚未聽見,大小姐和林晚榮卻是離得極近,見林三眉開眼笑,大小姐暗哼一聲道:“既如此,那我們便出發吧。”

她言罷便轉身蹬車,二小姐借著扶姐姐上車機會,卻是輕輕丟給林三小紙團。林晚榮急忙一把抓在手裡。二小姐小臉,悄悄看了他一眼,便迅速退開了。林晚榮心裡痒痒地,玉霜這丫頭,連丟小紙條這樣的私密動作都學會了,越來越撩人。

大小姐車裡掀帘子,對著母親和妹妹揮手道:“娘親,玉霜,你們快回去歇著吧,用不了幾日,我們便回來了。”蕭夫人點頭,二小姐卻是鼻子有點發酸,朝那馬車連連揮手,隱隱看見那個壞人正微笑對自己招手,她眼圈有點紅,心裡又是害羞又是惦念,趴在母親懷裡,淚珠兒濕雙睛。

林晚榮翻身跨上黑馬,此次跟隨大小姐去杭州的,除了林晚榮外,還有家丁和一個丫頭,那個丫頭自然隨大小姐坐車了。剩余兩個家丁,都是些熟人,一個那機靈四德,另一個卻是老實人蕭峰。

香水作坊由於花瓣供應問題,每月只能產出五百多瓶,蕭峰做個師爺,卻也有些空閑功夫。那個四德,是隨著福伯幾人去建立香皂作坊的,對林三也不陌生。這兩個家丁皆是大小姐親自挑選地,想著林晚榮對他們兩個有些熟悉。用順手,也算能幹,便帶著他們去了。

蕭玉若見他們三人上了馬,便從帘子裡面探出頭來道:“林三,此去杭州。除我之外,你便頭領,可要帶好他們,莫要惹是生非,負與娘親厚望。”

這小妞挺狡猾啊,故意讓人管兩個人,喚我責任感。倒算得上著一著妙棋。

林晚榮一笑道:“蕭兄,四德,你們兩個好好跟著我啊。可莫走丟了。”

“是,三哥。”兩個人同時恭恭敬敬說道。林晚榮現在高級家丁,比他們兩個級別高了不少,在蕭家地位更是如日中天。怕是連那王管家見他,也要尊稱一聲三哥了。

這個壞人倒也還有尊嚴,大小姐暗自點頭,說道:“既如此,你倒互相照應著吧。”

三人分作兩撥,林晚榮與蕭峰並轡騎行在馬車左邊,四德護衛在馬車右邊。一行人等便向城外行去。

林晚榮現在騎術漸熟,借蕭峰身體,擋住大小姐目光,輕輕拆開二小姐丟過來小紙條,只見上面寫著一行娟秀字:“速去速歸,等你!”

林晚榮點頭微笑,言微短情卻長,玉霜這妮子,越來越乖巧了。

一行車馬經過食為仙地時候,林晚榮遠遠瞧見巧巧房裡燈光已經亮了,這丫頭竟然這麼早起床了,他心裡升起一股暖流,正要想個法兒向大小姐行罪去看看巧巧,卻崢食為仙樓下立一個嬌俏身影,凝神看去,竟是巧巧妮子。

“大哥──”巧巧瞧見林晚榮,便飛一般奔了過來。

林晚榮大吃一驚,急忙翻身下馬道:“巧巧,怎麼在這裡?”天氣漸漸涼了,巧巧穿一個小紅的花襖,小臉紅彤彤地,緊緊拉住林晚榮手道:“大哥,我可等到你了。”輕輕撥去巧巧頭發上掛著霜棱,林晚榮拉住她小手道:“傻丫頭,你怎麼會在這裡。”

巧巧羞澀笑道:“大小姐昨日夜間托人帶話兒給我,說今日你要和他去杭州,讓我為你們準備吃食。”正說著,蕭太若卻從馬車探出頭道:“巧巧,可真謝謝你了。”

巧巧甜甜笑:“大小姐,怎麼這麼見外了?”

巧巧一揮手,便有食為仙地兩個伙計,抬了些吃食放在馬車上,小妮子取過一個竹藍,對林晚榮道:“大哥,這裡面都是最喜歡吃的,生火熱一下,就可以用了。”

林晚榮握住她凍得冰涼小手道:“巧巧,以後可不要熬夜,對你身體不好,以後可不許。聽大哥話,現在回去歇著吧。”

巧巧嗯了聲,低下頭:“大哥,此去杭州,路途遠,可保重身體。”

林晚榮在她小臉上輕輕撫下道:“傻丫頭,快莫要哭泣了,大哥過不了幾日便回來。這杭州嘛,近著,大哥騎著馬,一個盡量夜便打來回。”

巧巧抹把眼淚,急忙止住他道:“大哥,可莫累著了,行遠路可不比在空裡,一定慢行慎走,切莫要就著急了。”

大小姐看見二人卿卿我我,似乎有些不耐,便道:“這些吃食,大小姐付過銀子沒有?”

巧巧破涕為笑,道:“大哥,哪有你這麼算計?真……”

見林晚榮面含微笑,這才明了,原來大哥逗自己開心呢,小妮又喜又羞,與大哥這般說話也不是第一遭,偏就每次都新鮮感,大哥也不知道哪裡來魔力。

送了依依不舍地巧巧,林晚榮見大小姐神情之間似乎有些不愉,他便也不說話。現在看來,這一切大小姐故意安排的,特意使人提前知會巧巧,要那吃食假。卻是故意讓巧巧送行,也算賣林晚榮一面子。這樣便感恩戴德了嗎?這丫頭打的賊精啊。

一行人行一陣,城牆在望,馬上就要出城了,遠遠卻看見幾個公人。舉著高高地火鬼怪,正在往牆上看出於,遠遠卻看見幾個公人。舉著高高地火把,正在牆上貼什麼東西,那樣子,似乎告示。

林晚榮打四德眼色,這小子真夠機靈,便跨上馬跑上前去,過不一會兒便回來了。

大小姐看出情形。便道:“是什麼告示?”

四德恭敬道:“稟小姐,稟三哥,那是總督大人出通文。”

“哦?”大小姐倒是奇怪。這個總督洛大眾一向很少出告示。今個兒卻是怎麼了莫非出大事了。

一行人便急著趕了上去,林晚榮睜大眼睛費力看著那豎排繁體小字,眼睛看花了。瞅幾眼,他也懶得看了,便問旁邊蕭峰道:“我昨夜沒睡好,眼睛睜不開,你快跟我說說,這總督大人出的是什麼告示?”

蕭峰道:“是新征稅種公告。總督大眾說。為了籌集善款,修建河防,造福江蘇百姓,本著有錢出錢,有力的原則,特對秦淮河邊青樓,征收治理和行業稅。交了這稅收,這些青樓便可以到衙門領簽狀登記造冊,正式掛牌,以後便憑此簽狀正大光明營運了。”

妙啊。這個老洛有一套,只給他出了增加稅種地主意,他卻更進一步,將這增稅種與發放營運牌照巧妙結合在一起,如此一來,便把官娼明娼明碼標價了。這些青樓,本來就是半明半暗性質,進行既沒有允許沒有禁止的行業,便相當於領到衙門發放通行証,青樓也變成公開合法的了。如此一來,在暴利驅使之下,即使稅額再高,那些老板們也交得心甘情願了。

老洛這一手著實漂亮,林晚榮心裡感嘆,卻聽著蕭峰繼續道:“洛大人還說,他已向江蘇都指揮程大人下令,著步營騎軍士立即開上堤,修繕長江河防,還號召全省民眾,踴躍損獻錢財,為河防出力。關鍵時刻,保衛家園,誰若不遵從號令,那便是毀我鑫陵,毀我江蘇,便是千古罪人。”

雖然程德與洛敏不和,但是洛敏是江蘇一省名義上最高軍政升官,程德也要受他節制,他這一手是先造論,把皮球踢給程德,正是昨日教給他地方法。

那青樓營生讓大小姐不齒,但他也是做生意的,在商言商言,這開征新稅對商人沒有好處,她嘆聲道:“這做生意的都不容易,開征新銳卻只憑官老爺一句話。是狗頭師爺出主意。”

林晚榮額頭大汗,那狗頭師爺可不就是我麼,這冤枉名聲可背不得,他急忙辯解道:“像青樓這種營生,其中地暴利當然不用我說。但這營生,卻沾滿女子血淚,而落在那些苦命女子手裡銀子,卻十成中不到一成。這暴利又到哪裡去了呢?”

大小姐露出沉思之色,林晚榮繼續道:“這青樓存在,自然有著它理由,說白了,就是有需要,它才能生存。堵不如疏,既然有這需求,倒不如索性挑明,將其規范化,對其中暴利課以重稅,這樣限制他發展,又有稅收來源,一舉兩得,何光不為呢?”

什麼限制發展,這完全欺騙人的鬼話,有需求便有市場,這是永恆不變真理,對這青樓來收重稅,其實對那些吸血鬼老板不會有多大影響,這重負直會嫁到嫖客身上,林晚榮自然知道其中門道。如此一來,那些青樓姐兒們身份便飛漲了,逛窯子要多花錢了,唉,這可怨不得我,這看著,豬肉漲價了,何況窯姐兒呢?一個願打,一個願挨,誰讓男人都好這一口,為河防做貢獻,也就認吧。

大小姐看了他一眼道:“林三,你這樣為洛大人辯護,莫非生意便是你出地不成?”

“哪能的,如此天才主電,我怎麼可能想出來,估計洛大人是請第一聰明人,才能想個精採絕倫主意。”林晚榮笑著主意笑著說道。

大小姐哼一聲沒有說道。幾個人威風凜凜,“各位大哥,這裡貼完麼?”

婉盈似乎有些號召力,那些差官連連點頭道:“貼完了。”

婉盈略一點頭,轉身正要離去,卻看見那告示前立著一匹黑馬,馬上坐著那人,賊眉鼠眼望著自己微笑,可不就是那個人毆人的林三麼?
作者: lovie    時間: 2009-3-29 16:40

第一百四十三章怒懲刁女

她神色欣喜,銀牙緊咬,大聲道:“各位當差的大哥,快抓住那坐在黑馬上的嫌犯林三,候大人定會重重有賞。”

那幾個公人聽了婉盈小姐的話,便都迅速的行動起來,將林晚榮團團圍在了其中,大聲道:“林三,快下馬就擒!”

林晚榮微微一笑,看著婉盈道:“婉盈小姐,早啊,這麼早就出來當值了?可真是辛苦了。不知你們這麼的圍住我,所為何事啊?”

婉盈怒道:“林三,你昨日毆打候公子,乃是我親眼所見,我今日便要拿你,你還有何話可說?”

林晚榮笑道:“婉盈小姐,國有國法,家有家規,你要是想拿我的話,簡單,請出示府尹大人拿我的公文,那便用不著你們動手,我自己跟你們回去。”

婉盈愣了一下,心道,莫非這林三知道了些什麼?昨日回到府衙之後,府尹大人見了候公子模樣,自然憤怒萬分,可晚間洛大人找了府尹去議事之後,府尹大人的態度便有了徹底轉變,怒氣仿佛煙消雲散了,只說候公子打人在先,此事不好判罰,便欲不了了之,還責成他們不許去找林晚榮尋仇。

婉盈不知道府尹大人為何有如此轉變,但她關懷公子,心裡十分的惱怒,正沒處撒氣,卻這麼巧今日這一大早便遇上了林三,正遂了她心事,便想先斬後奏,將這林三拿下了。

林晚榮見她的樣子,便知道老洛定然把事情搞定了,心裡更無懼怕,笑道:“婉盈小姐,你把那公文拿出來吧。”

婉盈眨了下眼睛,大聲道:“我這是奉大人之命來拿你的,跟我回衙門之後。你便可以看見公文了。”

大小姐聽見婉盈的聲音,從馬車裡探出頭道:“婉盈小姐,你也在這裡麼?”

婉盈見了蕭玉若。驚喜的道:“玉若姐姐,你也在這裡啊,這麼一大早,是要上哪去啊?”

大小姐沒有答她的話。只問道:“婉盈小姐,你是因著何事來拿林三?可有候大人的公文?”

婉盈一心想要促成蕭玉若與自己大哥的好事,往日對大小姐也頗為討好,可是昨日那林三傷了候公子,她心裡著實惱火,便道:“玉若姐姐,待我拿了這林三,再來與你好好敘話。”

見這小妞避重就輕,林晚榮冷笑道:“婉盈小姐,你若是沒有公文想要拿我。那便是相當於攔路搶劫。與強盜無異了,你可要三思哦。”

婉盈櫻唇一咬,怒道:“各位大哥,快動手把林三拿下了。”

幾個差官似乎很是討好這婉盈小姐,明知道她沒有公文,卻也都圍了上來,大喝一聲道:“林三。速速下馬就擒!”

媽**,老子不鳥你,你還來勁了不是,林晚榮不齒的笑道:“婉盈小姐,我已經提醒過你一次了。你現在沒有公文卻要拿我,那便是強盜,對強盜,我可不會講什麼客氣的。”

“大膽!快給老子下來!”一個離林晚榮很近的捕快怒罵了一聲,便要過來拉林晚榮的馬韁繩。

林晚榮一腳將他蹬翻在地:“既然你們要當強盜,我便不與你們客氣了。就算是鬧到了總督大人那裡。我也不怕你們。”

金陵府裡的捕快們,平時都是耀武揚威的主,何曾受過如此的欺負,當下幾個人拔出鋼刀,便沖了過來。

婉盈小姐見同伴們有了動作,也輕呼一聲,一催身下白馬,直往林晚榮殺了過來。她體形嬌小,騎術精湛,在馬背上穩穩當當,竟是伸出一馬鞭,狠狠的往林晚榮臉上劈來。

“林三小心!”大小姐在車裡驚呼一聲叫道。

這婉盈小姐忒狠了些,林晚榮暗罵,也迎面沖了過去。他此時騎術漸熟,又有功夫在身,對付這麼幾個公人自然是再容易不過了。他看準時機,反手一拉,正扯住那馬鞭,婉盈小手使勁拉了幾下,臉色掙的通紅,那馬鞭竟然紋絲不動。

“你鬆手。”婉盈小姐怒道。

林晚榮猛地一拉鞭子,那婉盈吃痛之下,手上再也拿不住,嬌哼一聲,馬鞭便落入了林晚榮手中。

婉盈盛怒之下,反手抽出隨身攜帶的長劍,看準他的胸膛,狠狠一劍朝他刺了過來。

**,這小妞夠狠啊,林晚榮心裡的怒火被徹底的激了上來,他急轉馬頭,堪堪躲過這一劍,腳上一發力,狠狠一下蹬在婉盈座下那白馬頸上。

白馬嘶的一聲長鳴,發了野性,前蹄躍起,竟要把婉盈顛下身來。幸虧得婉盈馬上功夫嫻熟,緊緊抓住了馬韁繩,雙腿緊裹著馬腹,才沒有摔了下來。饒是如此,她卻已是驚出了一身冷汗。

林晚榮看準時機,探身出去,一下奪過她手中長劍,順勢手上加力,那婉盈啊的一聲痛叫起來,手腕竟已是被他捏的紅腫了。

林晚榮哼了一聲放開她手腕,掉轉幾步,猛地一回頭,將奪過來的長劍往地上一插,冷冷看著婉盈。

那幾個捕快見婉盈小姐在林晚榮手下吃了虧,頓時啊啊的叫著,手中持著刀劍一起撲了上來:“這賊子竟敢拒捕,兄弟們一起上了拿下他。”

婉盈見如此多的同伴助力,頓時又來了氣勢,她狠狠捏了捏拳頭,臉色漲的通紅,“駕”的一聲嬌喝,又催動著白馬如箭一般沖了過來。

見他們如此不識好歹,林晚榮就是再好的性子也忍不住了,何況他本來就不是一個怕事的主。他嘿嘿笑了一聲,對四德和蕭峰說了聲“護好大小姐”,便也一提馬繩沖了上去。

騎馬沖鋒的感覺果然好,威風凜凜,殺氣騰騰,難怪婉盈那個小妞好這一口。林晚榮藝高人膽大,催動黑馬。迎著婉盈沖去。二馬交錯期間,那個婉盈看準時機算準距離,狠狠伸出一拳。直往他面門砸來。

林晚榮一側身偏過她拳風,身體一矮,雙手卻速度極快的向她身前伸去。

婉盈只覺身體一輕,啊的一聲驚叫起來。自己竟然身體騰空,被他雙手持住了腰肢,像捏個泥娃娃似的架在了空中,屁股下那白馬卻奔離自己而去,連她伸出去的拳頭都無法收回。

“放開我,放開我!”婉盈拼命叫嚷起來。一個小姑娘,被人這樣架住了腰肢懸在半空,這種羞怒焦急的感覺可以想像。婉盈啊的一聲慘叫,雙腿疾蹬,要踢那黑馬肚子。

**。被拿住了還這麼野蠻。林晚榮雙手使勁往她腰上一按,婉盈的身體便再也使不上勁了。

林晚榮將她身體倒了過來,雙手拉住她小腿,變成個頭下腳上之勢,這姿勢比方才那架空之勢還要羞人,婉盈只覺得熱血飛快地湧上面門。

“姓林的惡賊,我陶婉盈若不殺你。我便不姓侯。”婉盈哇哇大哭的說道。

大小姐急忙叫道:“林三,你莫要傷了婉盈小姐,她只是一個女孩子。”

女孩子,**,拿刀殺我的時候怎麼不說是女孩子了,林晚榮眼睛一掃圍住自己的那些捕快,怒道:“你們可還要來試試?”

“你,你毆打差官,我們絕不會放過你的。”一個捕快大著膽子道。

“差官?你們無公文,卻來攔我殺我。這便是強盜。到哪個衙門去,我也不怕了你。”林晚榮怒道。

那個婉盈被林晚榮拿住了,卻倔強的很,高叫道:“各位大哥,這林三欺負候公子在先,又毆打衙門公人在後,平常人哪裡有這麼大膽子?我猜他和白蓮教是一伙的,大家快抓了他,回去向候大人稟報。”

說林晚榮打了那猴子便也罷了,現在卻說他與白蓮教勾結,這絕對是觸了林晚榮的逆鱗,如果說之前婉盈的行動還能用袒護兩個字來形容的話,而她這一番話則是赤裸裸的誣陷和無中生有了。

大小姐聽了卻是怒聲道:“婉盈小姐,我與林三一起經歷的白蓮教之事,我以人格擔保,他絕不是白蓮教的妖人。你若是這樣誣陷他,那便是誣陷我,便是誣陷我蕭家。你今日並無公文,卻要攔路抓我蕭家之人,你真的當這金陵城裡就沒有王法了麼?我蕭家雖比不上你陶家,卻也不是這樣能任人欺負的。陶小姐,你今日給我個交代倒也罷了,若是沒個交待,我便要到府尹大人、總督大人面前告一告,讓他們還我蕭家一個公道。”

大小姐似乎是真的怒了,這個婉盈小姐三番兩次為難也就算了,現在卻說出林三勾結白蓮教的話來了。別人不知道林三,她可是最清楚的,在這蕭家,現在除了母親與妹妹之外,她最為倚重和相信的,其實就是這個林三了。陶婉盈的這一段話,不僅是對林三的污蔑,更是對蕭家的蔑視,讓大小姐也忍不住的怒火中燒。

蕭玉若這一番話說得極重,聲色俱厲,一點不留情面,竟是不惜與婉盈扯破了臉皮。

這話聽的暖心啊,林晚榮朝大小姐看了一眼,大小姐卻沒好氣的看他一眼,意思是,沒你揍人家那候公子,哪裡來的這麼多事情?

陶婉盈似乎也意識到了自己言語裡的不妥,急忙道:“玉若姐姐,我不是這個意思,咳,咳──”原來她被林晚榮倒立拿住時間長了,血氣有些不足,說話竟也困難了起來。

蕭玉若對林晚榮道:“林三,你放了她吧。她若是再敢為難,我便親自到府衙去擊鼓,為你鳴冤。”見大小姐這樣力挺自己,總要給個面子的,林晚榮雙手使勁往上一提,將陶婉盈攔腰橫抱住,卻是將雙臂伸長,讓她身體離自己遠遠的,以表示自己對她絕無企圖。

陶婉盈急道:“林三,你這狗賊快放開我,玉若姐姐,我不是那個意思,我不是懷疑你和白蓮教一伙──”

大小姐擺擺手道:“婉盈小姐,這事不用再提了,你今日懷疑林三,便是懷疑我,便是懷疑我蕭家,我與你無話可講。林三,你快放了她吧。”

林晚榮道:“大小姐,你是要我就這樣放開她麼?”

大小姐點點頭,林晚榮老實的答道:“知道了,就這樣放開她。”

他說著,橫抱著陶婉盈的雙手猛然一鬆,陶婉盈的身體失去了支撐,便直板板的摔在了地上,她哎喲一聲嬌喝,屁股摔成了花瓣,卻是又羞又怒,難以言語:“林三,我不會放過你──”

大小姐知道林三是故意讓這婉盈出醜,忍不住瞪了他一眼,又眼神一冷,對婉盈道:“陶小姐,你記好我今日說的話。我蕭家雖是婦人女子,卻也不懼任何挑舋。”

天生一物降一物,陶婉盈雖然性子野蠻,偏偏有些懼怕大小姐,當下委屈的道:“玉若姐姐,我不是那個意思,是這林三欺人太甚,我──”

大小姐不去與她說話,只對那幾位公人道:“諸位差官大哥,今日各位無故拿人,我蕭家雖非名門望族,但在這金陵城中也不是任人冤枉的,我知道今日之事與各位無關,我也不想追究,但請諸位也不要再為難我們。”

這些捕快本來以為是手到擒來的一件小事,卻沒想到遇到了難啃的硬骨頭,這事本來就是理虧在先,蕭家也絕非是人人可欺負的,怪都怪陶小姐沒把事情說清楚,只能算自己倒霉了。

事情發展到這個地步,陶婉盈也不知道該怎麼辦了,眼巴巴的望著大小姐,眼中的神色楚楚可憐,任誰也想不到她方才還是一副兇巴巴的要殺人樣子。

大小姐見陶婉盈一手扶腰,一手扶臀,知道她恐怕摔得不輕,忍不住又看了林三一眼,卻見那人正盯住婉盈的小屁股微笑。

他對女子那裡是不是有什麼特殊興趣?大小姐臉上紅了一下,哼了一聲,對著馬車一擺手道:“起程吧。”

一百四十四章同行

林晚榮一撥馬頭,對著四德和蕭峰一揮手,一行人便直接往城外行去。

婉盈看著大小姐的馬車,想叫卻又不敢叫,臉上很是委屈。林晚榮經過她身邊的時候,忽然對她微微一笑。

婉盈在他手上已是吃足了苦頭,見他對自己莫名微笑,頓時嚇的跳離他幾步遠,驚道:“你要幹什麼?”

林晚榮嘿嘿一笑道:“路過,純熟路過,大家都看見的。你這麼心虛,莫不是做了什麼虧心事?”

婉盈道:“我做了什麼虧心事?難道我還怕你不成?”

她說著話,又急忙退了兩步。這個林三很危險,自己數次在他峰上吃了虧,可得離著他遠點。

林晚榮笑了一笑,上下打量她一眼,忽然道:’不錯,你穿這制服蠻好看的。”

婉盈見他微笑時露出一口整齊潔白的牙齒,也不知道怎的,心中竟然升起一股陰森森的感覺,仿佛自己便是一只落在了狼口裡的小羊羔。她數

次在他手下吃虧,心裡不知不覺的產生了種畏懼的感覺,口上卻是不肯示弱,又驚又怒的道:‘你,你要做什麼?“

林晚榮看著這穿制服的”女警“,臉上微微一笑:她竟然姓陶?這事越來越有意思了,越來越有激情了。

婉盈覺得他的目光有如實質,竟似是要將自己看穿,心裡越發的驚怕起來,大小姐卻在那邊叫道:”林三,快些走了。“

林晚榮哈哈一笑道:”婉肥小姐。今天這事很有意思,咱們下次再來過啊。”

他說完撥馬便走,婉盈卻是又好退了幾步,今天這事,怕是她一輩子也忘不了了,下次這不知道來什麼。

林晚榮催馬趕上幾步,幾個人出了城。大小姐催著馬車越來越快。林晚榮加了一鞭才跟上她的速度。

旁邊的蕭峰跟在林晚榮的身邊道:“林兄,你方才打架的法兒是跟誰學地,我見著可管用的很那。”

林晚榮哈哈一笑道:“沒跟誰學。無師自通有,打多了就熟了。”

馬車裡面的帘子動了動。蕭玉若似是聽到了他的話般。林晚榮看了馬一眼,心道:“這個大小姐,脾氣變化也太快了些。

一行人也不說話,便催著快馬一直往前,走了兩三個時辰,便到午時分,大小姐也沒尋個小鎮打尖。見路過一個樹林,便吩咐了在林中休息

,吃了午飯再走。

一口氣行了三個時辰,林晚榮出騎馬也是渾身難受,聞言便迅速的翻身下馬。

大小姐下了馬車,看見林晚榮和蕭峰四行三人坐在遠處的樹下,她口裡哼了一聲,卻是帶著小丫坐在離他們遠遠地。

林晚榮見大小姐神色不善,問四德道:”大小姐這跟誰生氣呢?“

四德搖搖頭道:”我也不清楚,不過我見大小姐一出城就似乎是不高興地樣子。也不知道怎麼了?“

書呆子蕭峰忽然道:”林兄,怕是大小姐生你的氣了。“”生我的氣?“林晚榮奇怪了,今天自己可是很給她面子啊,她說停我就停了,幹嘛生我地氣。不過想想出城以來,大小姐主似乎心情不好,

看來的確應該和自己有那麼點關系。這個蕭峰平時雖然木頭疙瘩一個,沒到也有開竅地時候啊。

林晚榮天生沒皮沒臉,起身走到蕭玉若身邊,笑道:“大小姐,這幾個時辰走的太急了些,你要當心身體啊。你是女孩子家,身體可比不得我

們這些壯丁。”

大小姐偏過頭卻對丫道:“小翠,你和蕭峰、三德去將車上的吃後悔藥食拿下來,生火熱一下,響午在這裡用了膳吧。”

支走了那丫頭,大小姐卻仍是偏過頭去,看也不看他。林晚榮這下便確認了蕭玉若確實在與自己生氣。這丫頭最近脾氣似乎是越來越苦怪了,

還真有些摸不透了。

“大小姐,這一去杭州還有好幾百裡路呢,你總不能不跟我說話吧。”事情到這個份上,誰臉皮厚誰先開口,大小姐今天對自己一番維護之情

,林晚榮還是有些感動的,便厚著臉皮開口道。

大小姐哼了一聲,林晚榮接著道:“說起來,還要謝謝大小姐今天的解決了那個大麻煩呢。那個婉盈,像匹小烈馬駒子,還真不是一般人能

馴服的。”

“謝我?謝我什麼?那麻煩是我替你解決的麼?”大小姐冷著臉道:“洛小姐和總督大人早就幫你解決了,你是成在心,我蕭家孤女母,能幫

你什麼?”

大小姐這話雖有幾分怨氣,卻也說的不錯,她心知今日若沒有自己阻攔,那個婉盈還不知道要被林三怎樣折磨呢。

林晚榮笑道:“我昨日便向大小姐稟報過她啊,我和洛遠洛小姐了他們是朋友,這事自然能夠解決了。”

大小姐哼了聲道:”你有了總督大人的公子小姐撐腰,,便可以隨身輕薄人空小姐麼?“

輕薄?我大汗啊,那小馬駒子是誰可以輕薄的嗎?便何況老子對她根本就沒什麼興趣。林晚榮苦笑道:“大小姐,那丫頭是要殺我啊,我被迫

迫自衛還擊。再說了,就是那丫頭好副兇蠻的樣子,我也興起一點輕薄之心啊。”

大小姐看他一眼,道:“便是自衛,也要你那般羞辱婉盈嗎?你那法兒也太過分了些。”

過分?我只不過抓了那小妞玩了個會拔蔥順便摔了她的小屁股而已,哪裡說的上過分?給道非要對子小妞殺我你才高興?日,不知道你們這些

小妞腦子裡都在想什麼。

林晚榮鄭重道:“大小姐,今天的情形你也看到了。那個婉盈咄咄逼人,若不是我有些本事,怕是今日便已吃了不少苦頭了。要是被別人軟

弱些的遇見了她,怕是早就著了她的害了。我只不過給了她點教訓,這樣不算過分吧。”

“那你也用不著把人家擺成那個姿勢,多羞人啊,怕是你故意佔別人便宜吧。”大小姐臉色通紅,竟是替婉盈辯護起來。

靠,我像是隨便佔便宜的人麼。林晚榮嘿嘿一笑道:“大小姐,你對我這個人還不太了解,我會佔女人地便宜,不過卻只限於我喜歡地女人。”大小姐臉上羞紅。輕啐一聲道:“你這人,沒羞沒臊。”

林晚榮呵呵一笑道:“我說實話而已。話粗理不粗啊。”

見大小姐面泛紅暈不說話,林晚榮輕輕一嘆道:“大小姐,其實我很佩服你的。想你一個年紀輕輕的女子,便是終日勞碌奔波,這中間也不知

道有多少的北苦勞累,你一個弱子竟然能支撐下來,人、這便是許多男人也辦不到的。”

大小姐輕咬玉壓唇道:“你道是我想這樣麼?蕭家上上下下幾百口,若是沒了一個掌之人。怕是一天也撐不下去了。”

林晚榮點頭道:“大小姐,人的壓力太重,就會給自己背上包袱,產生心量抑鬱。”

“什麼心抑鬱?”大小姐問道。

“打個比方說吧,你會不會有很多時候擔心蕭家地生意失敗,而給以入眠?”

大小姐看了他一眼,輕輕道:“你怎麼知道地?”

林晚榮正色道:“這很容易想到的,你的擔心都表現在臉上呢。其實,你在失眠是心理壓力過重的表現,一定要及時地宣泄自己的情緒。”

蕭玉若奇道:“如可宣泄?”

林晚榮疲乏:“這個也簡單。你要是累了困了倦了,就把自己一具人關在房間時裡,綁上兩具沙包,狠狠的打,怎樣使勁怎樣打,再狠狠的

罵,什麼難聽就罵什麼。反正就你一個人,怎麼撒野都無所謂。”

大小姐這五知,眉關上的抑鬱一飛庫手打掃而空,粉面櫻唇,仿如春天的花枝,好不妖嬈。

大晚榮笑道:“對了,就應該是這樣子,多笑笑,心情開朗一點,人也變得更好看了。”

“你要死啊。”大小姐罵道,臉上卻是一片紅暈,隱隱帶著幾分羞意。

林晚榮唉的嘆了口氣,仰身躺了下來,雙手抱頭,望著那枯萎的樹枝出神道:”大小姐,你地人生有沒有什麼目標?“

蕭玉若與林三說了幾句話,心情出奇的好,笑道:”我的目標便是將我們蕭這打理好,讓每一個人都以蕭家為榮。”

“很偉大。”林晚榮豎起大拇指讚道。

大小姐也是個豆蔻年華的女子,見林二這副隨意率性的道,只覺得和他說話累鬆自在,也漾起了一股久違的少女情,微笑道:“那你呢,在要

三,你有什麼目標嗎?”

“我的人生目標?”林三嘿嘿一笑道:“金錢與美女!”

大小姐哼了一聲道:“庸俗不堪!”

“庸俗?”林晚榮笑道:“好,那便高尚點吧,換個說法,事業與愛情,你滿意了吧?”

大小姐含笑看了他一眼道:“鬼才信你!你這個人沒個下載經。”

林晚榮苦笑道:“我真的很冤枉,為什麼要我最正經的時候,卻總是沒人相信呢?”

大小姐咯咯的笑道:“因為你這個人從來沒正經過。”

兩個人敘了幾句話,距離仿佛拉近了不少,大小姐也不板著臉了。那個丫頭小翠卻是端了熱騰騰的點心,送了過來道:“小姐,這是方才熱

好地桂花糕,你快嘗嘗吧。”

大小姐示意她將糕點放下,那小丫頭便又回去和三德二人幫忙去了。

說到吃,林晚榮的肚子便咕咕的叫了起來,他轉身鹽類來便要去尋蕭峰要些吃的,大小姐卻將那小盤端了過來遞給他道:“你也嘗嘗吧。”

林晚榮嘿嘿笑道:“這怎麼好意思呢,我這個人很腆的。”說完,他便很“腆”的抓起了塊桂花糕寒了嘴裡。

大小姐捂唇一笑,輕道:“你這個人便是這般假惺惺,吃便吃了,卻倒像是別人欠了你的。”

她也取了一小塊,還是有些不習慣當著一個男子的面吃東西,臉紅了一下,緩緩將糕點送到嘴裡,輕輕撒咬一小塊,果然美味異常,她口的

咀嚼了起來。

林晚榮可不管那麼多,三口兩口的將大塊的桂花糕吞下,長嘆了口氣道:“巧巧的手藝,果在沒得說。”

大小姐愣了一下:“這不是那食為仙的廚子們做的麼?你怎麼卻說是巧巧做的?”

夢林晚榮道:“若是一般廚子做,便頂多加些蜜果糖,巧巧是知道我的口味,便又加了花生與咐,這種味道,她只有好才做的出來。”

大小姐嗯了一聲,不說話了,那沒吃完的點心卻是放了回去,起身道:“你慢慢吃吧,我去車上等你們。”她說完,淡淡的看了他一眼,便

直接往馬車而去。

林林晚榮嘴裡含著半塊點心,心裡卻是驚訝這便吃飽了麼?她身材挺好的,不用減肥啊?這小妞可真好養啊!

幾幾人重新出發的時候,大小姐低著帘子,也看不清在裡面做什麼。

林林晚榮想著她就各吃了那小半塊桂花糕,便將余下的點心著那小翠送進了馬車,不一會兒小翠便將點心又原封不動的送了出來,為難道:“

三三哥,小姐說,這點心是適合你的口味的,她吃不習慣。”

大大小姐的心境似乎變幻莫測,林晚榮還真弄不明白,也不打算弄明白。他無奈搖頭,便一揮鞭,率先向前奔去。

金陵離著杭州,好幾百裡的路程。中到一個大鎮上換了馬,一行人在大小姐的催促下接著前行,進了杭州城已是半夜時分,人困馬乏。

杭州城繁華熱鬧比那金陵猶有過之,雖是夜色已深勾欄樓台卻燈火通明,許多酒也依然喧嘩熱鬧。

林晚榮騎著馬上昏昏欲睡,不經意間抬頭一看,卻、見旁邊那酒樓之上,元元的背對自己,正坐著一個幾分熟悉的身影。
作者: lovie    時間: 2009-3-29 16:42

一百四十五章商會之事

“魏大叔?”林晚榮一驚,頓時睡意消散,對著馬車道:“大小姐,我碰到一個熟人,馬上就回來。”大小姐急忙掀開帘子,卻只看見他翻身下馬,飛快的向酒肆奔去。

林晚榮進了酒樓,直往樓上奔去,這三樓之上,地方也甚為寬闊,他找到了方才瞄著的那位置,卻見人影空空,哪裡有魏大叔的蹤影。

這倒是奇了,難道是我眼睛花了?那個瞎子老頭明明已經回了老家,怎麼會在這杭州出現呢。他心裡想著,悻悻下了樓。

那樓上的一間包房裡,卻是幾雙眼睛一直注釋著他。一個面色有些蒼白的中年人,身著一身黃色緞袍,氣質雍容,望著林晚榮的身影,淡淡說道:“這便是你說的那個林晚榮嗎?”

“稟主子,正是此人。”旁邊站著的卻是一個老頭,雙目空空,竟是一個瞎子,聽到中年人問話,瞎子老頭急忙恭敬答道。

中年人饒有興致的看了林晚榮一眼,點點頭道:“這小子倒也機靈,我與你閑坐一會兒,倒叫他給撞見了。最近蕭家的那些營生,便都是他的主意麼?”

“據奴才眼線所查,確實是這林晚榮所為。”瞎子老頭道。

中年人笑道:“他倒是有一套,能弄些銀子。看他昂首闊步的樣子,似乎也不是好惹的人那,與你描述的差不離,這倒有趣了。那馬車裡的,便是蕭家之人麼?”

“是的,以奴才看來,那應該是蕭家大小姐了。”老頭畢恭畢敬的道。

“蕭大小姐?”中年人臉上閃過一絲悵然,嘆口氣道:“一晃已是二十年過去了。沒想到她的女兒都長這麼大了。”

他臉上仿佛有些追憶的神色,說道:“你這些年在蕭家,看郭小姐過的如何?”中年人神色轉變極快,說完這話,臉上便沒了半絲猶豫,又恢復了古井不波的神色。

“稟主子,以奴才看來,這些年郭小姐過的很苦。蕭家老爺少爺相繼去世,這蕭家一直靠她打拼。著實不容易,直到大小姐長大,她才清閑了些。”

中年人點點頭道:“也不知道她還記不記得我了?當年我還是太謹慎了些,錯過了機緣。”

瞎子老頭急忙道:“主子。正是您當年的隱忍,才成就了大事,奴才心裡是無限佩服的。”

“隱忍?我忍的太多了。”他臉上閃過一絲厲色,又道:“你在蕭家這些年,郭小姐知道你的身份麼?”

“她不知道,我只說是當年蕭老太爺舊友的下人,郭小姐便一直很信任我。到我離開蕭家,我便又向蕭家推薦了這個林晚榮。”老頭道。

老頭臉上恢復了淡然。說道:“聽你提起的那些事,這個林晚榮倒是有些手段,先讓他護衛蕭家周全吧,其他的事情還待慢慢察看。”

能得到中年人的這一聲讚賞可不容易,瞎子老頭急忙應了一聲,空洞洞的眼神閃著湛然的幽光。

林晚榮回到了大小姐馬車前,蕭玉若看他一眼道:“你這是做什麼去了,這麼莽撞?”

林晚榮沒尋著魏老頭,心情不算好,點點頭道:“是見到了一個舊友。哦,就是魏大叔,大小姐你應該知道的吧?”

“魏伯?”大小姐凝眉道:“我當然知道他,他是我祖父大人昔日摯友的門下,在我們蕭家待了好些年頭,前幾個月才離去。你和他認識麼?”

原來是老太爺的舊友門下,難怪這個老魏什麼都不用做,可以在蕭家養老呢。林晚榮將自己與老魏的淵源說了一遍,大小姐點點頭道:“原來你是魏伯推薦進來的,這便難怪了,魏伯的眼光一向很準,娘親一直很敬重他。”

林晚榮哈哈笑道:“大小姐的眼光也不差啊。”

“你這人臉皮倒厚。”大小姐輕聲道。

蕭家在杭州的分舖,宅院規模甚大,而且正對著西湖邊,在杭州城裡也算是黃金寶地。那掌櫃的卻是一個四五十歲的精幹的婦女。

“大小姐,你可算來了。”掌櫃的拉住大小姐的手笑道。

“張嬤嬤,多日沒見,你身體可好?”大小姐對這個掌櫃似乎很是親切。

張嬤嬤笑著道:“好,好的很,托了夫人和小姐的福了。”

“這位是我小時候的乳娘。”大小姐對林晚榮介紹道。

原來是奶媽啊,難怪如此親切,林晚榮對著張嬤嬤行了個禮道:“張嬤嬤,你好啊,看你慈眉善目的樣子,便知是一個善心腸之人,我叫林三,以後嬤嬤可要多多照顧我啊。”

張嬤嬤笑開了花道:“你就是林三啊,聽宅子裡面好多人提起過了,不錯,果然好相貌。既然來了杭州,你和大小姐在這裡放心住,凡事都有我照顧著。”

“嬤嬤──”大小姐臉色通紅急叫了一聲,大概是聽出了這話裡有些歧義。

大小姐太敏感了,我都還沒想到那方面去呢,林晚榮嘿嘿一笑,大小姐臉上又是一紅,瞪了他一眼。

蕭家老字號果然名不虛傳,這杭州分號不僅所處位置極好,就靠在西湖邊上,而且佔地面積大,大大小小的院落好幾個。

大小姐似乎是看穿了林晚榮的心思,傲然道:“這處宅院,也是我蕭家的祖產。”

這蕭家還真是個大地主啊,在金陵中擁有了幾處大宅不說,在這杭州城的黃金地段也是擁有豪宅,實在是令人嘆服。

張嬤嬤引著一行人進了宅子,大小姐為諸人安排了房間,然後問張嬤嬤道:“嬤嬤,那杭州商會的請柬寫的是什麼時候?”

張嬤嬤道:“是安排在大後日,在蘇堤之上的晴雨樓。杭州商會的於會長早已經將請柬送來了。”

那就是說在這之前至少還有兩天的時間。蕭玉若點點頭道:“既如此,我們便在這杭州先待上兩天吧。正好可以先將那香皂和香水推廣一番。”

張嬤嬤驚喜道:“大小姐,那香水現在能供貨了麼?好多人家的官太太小姐們都來詢問呢。我已經一推再推了。”

大小姐笑道:“既然都等了這麼長時間,那就不妨在等等吧,這杭州可是只有一百瓶的限量,你讓這些小姐太太們先登記造冊,到貨了再通知她們不遲。”

張嬤嬤應了聲是。大小姐見這香水如此暢銷,心裡很是高興,看了林晚榮一眼,又對張嬤嬤道:“我前幾日給你送來的香皂效果如何?”原來林晚榮做完實驗的第二天,大小姐便差了快馬,帶著那香皂到了杭州,先試探一下各方反應。

張嬤嬤道:“大小姐送來的東西哪還有差的,除了香水之外,那香皂是最受歡迎的了,可惜量太小,也只給幾個相熟的太太小姐試用了。反響很好。價格也很適中。”

大小姐微微一笑道:“這香皂,半月之內便能供貨上來,嬤嬤你不用擔心了。”

和張嬤嬤敘了幾句話,大小姐甚是興奮,竟連疲憊也減了不少,見大家都是困頓的樣子,便道:“今日大家趕了一天的路,也都累了吧。明天歇上一天,那西湖十景,天下聞名。我們便去西湖逛逛吧。”

她說著這話,卻是有意無意看了林晚榮一眼。

前世的時候,這杭州林晚榮也來過數趟,對西湖雖說不上十分熟悉,卻也說不上陌生,他哈哈一笑道:“既如此,那我沒明日便跟著大小姐吧,也免得誤了事。”

這香水香皂在杭州受歡迎,大小姐心情不錯,便也笑著道:“那敢情好,你們明日便都跟著我去吧。我來了這杭州數趟,卻也沒功夫去逛逛西湖,正好明天得了空。”

大小姐興致如此之高,又是公費旅遊,傻子才不去呢。林晚榮回到自己房中,剛打了個哈欠,正要睡覺,卻聽外面敲門聲響起,丫鬟小翠的聲音傳來道:“三哥,大小姐請你過去敘話。”

搞什麼,都這麼晚了也不讓人休息一下,這丫頭工作起來還真是拼命啊。

大小姐房間隔著院子與林晚榮房間正對,進了她的房門,卻見她方才梳洗過一番,巧笑嫣然,明眸善睞,正微笑望著他。

聞著大小姐身上傳來的淡淡香味,林晚榮心裡有點痒痒的,這小妞溫柔起來,還真是別有一番風韻。

蕭玉若看了他一眼道:“林三,你坐下說話吧。”

也許是因為夜了的緣故,大小姐說話和聲細語,難得的溫柔起來:“今天趕了一天的路,你也累了吧。咱們說完話,你便早點回去歇著吧。”

林晚榮笑著道:“大小姐你一個女子都能撐下來,我還有什麼累的。”

蕭玉若苦澀笑道:“我這樣行路早已習慣了。今日我找你來,是想和你說說這杭州商會年會的事情。過兩日,我便帶你去參加這年會,機會難得,你要好好觀摩,好好學習。”

林晚榮奇怪的道:“大小姐,這個杭州商會是幹什麼的?”

大小姐點頭道:“杭州商會,簡單點說,就是杭州大商戶的一個聯盟,他們在各行都是龍頭翹楚,掌控著浙江一省的經營之事,勢力十分龐大。”

大小姐一說,林晚榮便明白了,問道:“那金陵是不是也有商會?”

“當然有。”大小姐點頭道:“金陵商會的實力不輸於杭州商會。前些年,我們蕭家便是金陵商會的龍頭,後來我們家道中落,會長也讓給了別人。江南豐碩,天下充足,江浙二省,掌握了天下經濟的命脈,金陵商會可是說是全國勢力最大的商會了,兩者之間的來往十分密切,每年的年會都會互相邀請。去年的年會便是在金陵舉行,今年這年會輪到了杭州。”

這種商業組織之間的互相交流十分正常,林晚榮也能理解,道:“那這年會上都要做些什麼呢?”

大小姐道:“無非是討論一下江浙二省一年以來的經營形勢,以及新興起的行業與商家。兩地商會都擁有很大的實力,所以江浙兩地的商戶們,皆以參加年會為榮。”

林晚榮想了一下道:“大小姐,你深夜找我來,是不是這年會有什麼為難之事?”

大小姐讚賞的看了他一眼道:“林三,若是往年參加這年會,我也沒什麼擔心的。但是今年不一樣,我們最近的經營方向出現了很大變化,這些定然都已經落在有心人眼裡。那香水和香皂其中的利潤十分巨大,這年會之上怕是要起些波瀾。”

林晚榮明白大小姐的意思了,人怕出名豬怕壯,蕭家這幾年雖然做著布匹生意,卻是每況癒下難以為繼,忽然之間卻尋到了兩門收益巨大的營生,定然會引起別人的妒忌。這年會乃是江浙富商的頂級盛會,不來又不行,來了又要遭詰難,這倒是個麻煩。

林晚榮想了想道:“大小姐,既然咱們蕭家是屬於金陵行會的,那金陵商會的會長總也應該維護你吧。”

大小姐苦笑道:“若是往年,倒也還有些可能,今年卻怕是不成了。”

林晚榮奇道:“為什麼?”

蕭玉若看他一眼道:“你把人家都得罪完了。還要別人如何維護我?”

林晚榮驚奇的道:“那金陵商會的會長是陶東成?”

大小姐白了他一眼:“總算你還沒笨到家。我們蕭家中落之後,陶東成取而代之,成了這金陵商會的龍頭。”

林晚榮忽然想起一件事,道:“那個陶婉盈便是陶東成的妹妹吧?”

大小姐點頭,林晚榮嘿嘿一笑,果然不出所料,看那小妞的野性,就知道不是什麼老實的主。林晚榮接著道:“大小姐,我還有一事請教一下,這蘇杭商會在全國都有如此重要的地位,那京城是否也有人會來參加這年會呢?”

大小姐驚奇的看了他一眼,道:“你倒著實有些眼光,蘇杭商會地位特殊,每年的年會,皇上都會派了代表親來,今年卻不知道派的誰來。”

果然不出所料,這江南糧倉,皇帝是絕對不會坐視不管的,蘇杭商會的年會必然有重要人物到場。

林晚榮苦苦思索著,大小姐輕嘆口氣道:“我與你說這些,也是希望你早些做好準備,不要到時候手足無措。”

林晚榮見大小姐愁眉緊鎖心事重重的樣子便笑道:“大小姐,萬事都有解決之道,現在不要想的太多。難道忘了今日我與你說過的話了麼?要學會放鬆,學會發泄。”

大小姐微微一笑,道:“我便是聽了你的話,才回去遊那西湖的,若是照了我往常的性子,卻哪裡抽的出空來。”

林晚榮笑了一下,沒有說話。他心裡還在想著那商會的事。人的食欲是無窮的,如果真像大小姐所言,現在人人都盯著蕭家,那情形對蕭家可就有些不妙了。

一百四十六章共遊

一夜好睡。次日清晨醒來發現時候已經不早了,大小姐竟然破天荒的讓他睡了個懶覺,大概是考慮著昨日趕了一天路大家都疲乏的緣故吧。

梳洗完畢推門而出,卻見大小姐也是方才出門,眼中還帶著點點血絲,顯然昨夜睡的不安穩。

林晚榮知道她是擔心商會之事,心裡暗嘆一聲,急也沒辦法啊,便道:“大小姐,早啊,昨日睡的可好麼?”

大小姐點頭道:“這些年來,還是頭一次起得這麼晚,都是你那什麼鬼主意,把人也變得慵懶了。”口上雖是責備,臉上卻是帶著笑意。

吃過早餐,諸人便都出門而去,目標直指西湖。林晚榮伴著大小姐在前而行,四德蕭峰小翠三人遠遠的綴在後面。

不緊不慢走了幾步,便見西湖之上,水光粼粼,碧波如鏡,橋影照水,鳥語啁啾,桃李相迎,湖山勝景如畫圖般展開,千般風情,任人領略。其間仕子穿梭,遊人如織,情景十分的熱鬧。

蘇堤南起南屏山麓,北到棲霞嶺下,全長有五六裡之多,沿堤兩旁栽植楊柳、碧桃多不勝數,堤上六座單孔石拱橋相連,便是有名的蘇堤六橋了。

林晚榮和大小姐漫步蘇提之上,陽光照射在湖面,泛出淡淡的金波,微風習來,清爽中帶著絲絲的涼意,端的十分舒爽。

大小姐心裡有事,興致似乎不是很高。林晚榮道:“大小姐,這裡為什麼叫蘇堤?”

蕭玉若笑道:“你不知道這蘇堤的來歷麼?我還道你是天下第一聰明人呢?”

見她眉頭散開,笑容點點,比這西湖還要美上三分,林晚榮笑著答道:“我是大事聰明,小事糊塗,這些事情哪裡會記得這麼清楚。”

大小姐笑著看了他一眼。就你這人最會詭辯,同時解釋道:“這蘇堤乃是前代詩人蘇西坡先生任杭州知州時,疏濬西湖。利用濬挖的淤犯構築,並歷經後世演變而形成的。為了緬懷他治理西湖的功績,便把它命名為“蘇堤”。蘇堤春曉被列為西湖十景之首,又稱之為“六橋煙柳”。列八錢塘十景,乃是杭州最為知名的風景之一。”

大小姐走了幾步,望著清澈見底的湖水,緩緩吟道:“柳暗花明春正好,重湖霧散分林鳥。何處黃鸝破暝煙,一聲啼過蘇堤曉。”

林晚榮豎起大拇指道:“大小姐果然好學識,好見識,好文採。”

大小姐嫣然一笑道:“你無端的說些好聽話做什麼,我可不信你。這詩乃是別人所作,我只不過順口吟來。偏你這人不學詩話。竟不知這詩地出處。”

林晚榮哈哈笑道:“詩話還要學麼,吟詩麼,我張口就來。飛虹幹尺掛湖西,猶是蘇公舊日堤。莫道滄桑今古異,風流曾記昔年題。”

大小姐掩唇一笑道:“這詩是你所作麼?我卻是不信了,定然是你抄襲別人的,你這人。連幾個字都不會寫,卻還來吟詩,說去誰信?”

林晚榮額頭大汗,大小姐還真是把我看的清楚啊,他打了個哈哈道:“我雖然不喜歡看書識字。但這吟詩麼,卻也講究個天份。我這才學便是天生地,別人想學也學不來。”

大小姐對他可清楚的很,知道這人又在吹牛皮,偏就是這種輕鬆氣氛讓她有些不舍。當下笑著嗔他一眼道:“我若是信了你,那日頭便打西邊出來了。”

說了幾句話,大小姐心情漸好,都是這林三鬧的,大小姐羞喜交加,竟是撒開小腳向前面跑去,似是回到了十六七歲的少女年紀。

雖是上午時分,這蘇堤之上卻已是人聲鼎沸,趕集地,賣藝的,做生意的,早早的匯集一堂,將這蘇堤掩映的熱鬧非凡。

大小姐似是恢復了孩童般的性子,竟是丟開了林三,邊走邊看。這大堤之上,賣藝的甚多,走索驃騎,飛錢拋球,踢木撒沙,吞刀吐火,躍圈斤鬥,看的人心驚膽戰卻又忍不住高聲叫好。

大小姐羨慕的道:“這些人也不知道是怎麼練出這般武藝的?”

林晚榮嘻嘻笑道:“這些都是假把式,真要打起來,一刀下來,也就什麼都結束了。”

大小姐哼了一聲,還未說話,卻是驚叫一聲,嚇地躲在了林三背後。

林晚榮循聲望去,卻原來是個耍蛇地,也不知道從哪裡弄來頭巨蟒纏在身上,正四處叫人摸索討錢呢。

女子天生怕蛇,大小姐也不例外,林晚榮打起架來雖是天不怕地不怕,對這蛇虫卻也是敬而遠之。他拉住大小姐的手,急走了幾步,才長出口氣笑道:“這些耍蛇的弄這麼大一條嚇唬人幹什麼,弄些個頭小點的,什麼竹葉青啊眼鏡王啊,那才夠勁。”

大小姐雖是怕蛇,卻也知道他說的這些都是劇毒蛇虫,忍不住輕瞪他一眼道:“你這人就是壞。還不快點放開我?”

“放開你,放開什麼?”林晚榮疑惑不解的道。

“放開我手啊。”大小姐羞怒交加的道。

“哦,”林晚榮急忙一下甩開她手,訕訕道:“誤會,純屬誤會。”

大小姐哼了聲道:“就沒見過你這麼壞地人。”她臉上紅了一下,卻是拋開他繼續前行。這次她學乖了,專找些適合女子的地方駐足,什麼買賣趕集,香茶細果,酒中所需,彩妝傀儡,蓮船戰馬,餳笙和鼓,瑣碎戲具,多不勝數。

大小姐幼年便學習商事,對這些玩意兒已經疏遠多年,今日能有功夫重溫兒時夢想,興奮的小臉通紅,竟像中貪玩的孩童般東看看西看看,對每一樣東西都那麼好奇,那麼親切。

林曉榮好不容易攆上她的時候,卻見大小姐正在對著一串串通紅的冰糖葫蘆發呆。潔白的牙齒緊緊咬住鮮紅的下唇,似乎很是猶豫。

這丫頭嘴饞了,林晚榮暗自好笑。走上前去對那賣糖葫蘆的老人道,“老板,這糖葫蘆怎麼賣?”

“五文錢兩串。

“太貴了,十文錢三串你賣不賣。

賣糖葫蘆地愣了一下,急忙扯下三根道:“小哥。這是您要地三串糖葫蘆,您拿好了。”

林晚榮付過了錢,拉了大小姐便走,將糖葫蘆遞了兩串給大小姐道:“我請客,吃吧。

大小姐臉上紅了一下,羞道:“我只是想看看,沒想過吃的。

這些千金大小姐,死要面子活受罪,林晚榮卻不去理他,咬了個冰果到嘴裡。嚼了幾口道:“真甜。味道不錯,你快嘗嘗吧。

大小姐難耐誘惑,便也輕輕咬了一口,只覺一股久違地芳香甜蜜溢滿口唇,竟真的是好吃之極,不知不覺便將那小串吃完。

林晚榮望著他神秘一笑道:“好吃吧。”

大小姐臉上一紅,哼道:“要你管。”口氣卻是虛弱無比。

見他臉上捉黠的笑意。大小姐知道自己方才的神態俱被他看在了眼裡,她心裡惱怒,忽然道:“林三,你方才砍價,可真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啊。

“那是當然。”林晚榮嘿嘿一笑,正要吹噓,忽然猛地一拍腦袋,“哎喲,老子今天怎麼變成豬了,日啊。這臉可丟得大了,終日打雁的卻叫雁啄瞎了眼。”

大小姐咯咯嬌笑起來,越笑越厲害,竟是扶著腰都站不穩了。往日只有這林三佔別人便宜,今日卻被人佔了便宜,真是難得。

方才只圖著佔口舌便宜,一時腦袋短路,一世的英名毀於一旦,林晚榮暗自懊惱,只得訕訕笑道:“無妨無妨,本人今日發揚風格,難得糊塗,吃虧是福。”

聽這家伙說吃虧是福,便如聽他講我是一個好人般,令人發笑,大小姐找回了點面子,笑道:“看你以後還敢不敢隨便欺負別人。”

經歷了這一番小小插曲,大小姐也放開了些矜持,再看見些什麼小吃,大小姐便主動掏錢買了下來,請這林三嘗一嘗。林晚榮來者不拒,反正有人請客,不吃白不吃。

一路前行而去,前面蘇堤正中,卻見一個精神矍鑠的老者正在臨湖作畫,已是接近尾聲。那畫上西湖煙波浩渺,煙雨蒙蒙,畫風朴實自然,無絲毫扭捏造作之處,竟是一副《西湖煙雨圖》。

林晚榮勉強稱得上是半個畫家加上一個評論家,對這西湖煙雨圖,他卻挑不出什麼刺來,這畫怡淡自然,不像那個候躍白畫什麼江山,這畫的就是最簡單的煙雨,並無絲毫畫外之音,卻也正是這種簡單自然最見功力。

那老者畫完之後,似乎意猶未盡,又在那煙雨圖上刷刷寫下七個字:“長長長長長長長──”

噗,林晚榮差點笑出聲來,這老頭還來兒字謎啊,真有點意思。大小姐眉頭緊皺,輕道:“這七個字,莫非是一副上聯?”

這老者作畫之時,周圍早已數人圍觀,瞧那樣子,都是些斯文讀書人。這些斯文仕學下田幹活不行,看書畫可都是行家,這一副《西湖煙雨圖》飄然淡定,隱有出塵之意,不僅筆法精湛無比,就這意境已經是讓人艷羨了。能有如此筆法意境,那定然是名家,只是不知道這位老者是何人。

老者寫完七個字,便將那小毫一扔,臉上盡是笑意。他似乎早就知道周圍有人圍觀,轉過身來見如此多的仕子,卻也無絲毫驚訝,微笑著道:“諸位才子學士,這七字乃是一副上聯,若有人能對得上這下聯,老朽便把這新作的《西湖煙雨圖》贈送於他。

聞聽此話,眾人皆是一驚,這《西湖煙雨圖》乃是近世難見的佳作,價位不菲,這老者定然是當代名家,只不過他尚未留下印鑒,不知道這人是誰。而更讓眾人意外的是,那七個“長”字竟然是一副上聯,這就更讓人納悶了。西湖多才子佳人,見了這七個字,卻都是一籌莫承。

大小姐沉思良久,輕嘆道:“我才疏學淺,與這《西湖煙雨圖》怕是沒緣份了。”

林晚榮奇怪道:“大小姐,這《西湖煙雨圖》畫的雖好,卻也用不著這樣抬舉吧。”

大小姐道:“看這老先生筆法風灰,定是當世名家,這《西湖煙雨圖》,在不識字畫的人眼裡一錢不值,在愛畫之人眼中,卻是千金不讓啊。”

“真地能價值千金?”林晚榮頓時來了精神,他雖料到這字畫很是珍貴,卻沒想到能位這麼些銀子。他不愛書畫,對名家之類的倒不是很在意,只是這銀子麼倒是個大大的誘惑。

“千金不換!”大小姐堅定說道。

林晚榮笑道:“既如此,大小姐,那我便想個法兒得了這書畫吧,賣了再折合銀子,咱們對半分。”

大小姐好笑的道:“人家愛畫之人,若聽到你這般言論,定要將你轟出去。”忽然又驚奇的道:“你的意思是,你能對得上這聯子?”她知道這個林三對詩詞之類的東西看不慣,但是林三的機智她是親眼見過的,莫非他真的有什麼法子不成。

林晚榮輕笑道:“字謎而已,怎麼能難倒才華橫溢無所不能的本才子呢?首先說好,大小姐,這可不是我故意出風頭。”

大小姐心裡好奇,笑道:“你放心吧,這樣的事情,若是風頭,戒僅希望你出的越多越好。”這為蕭家爭光的事情,又怎能與林三怒毆候公子那樣的事情相提並論呢。

林晚榮笑了一下,便自懷裡掏出書筆,在眾人的目光中,走上前去,在旁邊那白紙上,刷刷刷刷的寫下了七個大宇。
作者: lovie    時間: 2009-3-29 16:54

一百四十七章相贈

諸人正在思考中,見好不容易來了一個應對的,卻是個家丁打扮的小廝,待到見到他手裡拿的那截筆墨,便皆是搖頭而笑,這哪裡是筆啊,分明是一截炭柱。

那家丁寫完字,眾人目光一起落了下去,卻見那字體龍飛鳳舞,落在白紙上的七個字與上聯一模一樣,竟也是“長長長長長長長”。

“這位仁兄,你把上聯抄一遍,卻是什麼意思?”一個仕子問道。

林晚榮嘿嘿一笑道:“何謂抄?這位兄合怕是沒有明了其中意思吧。”

另幾個仕子卻不耐煩的道:“下去,下去,莫在這裡耽誤時間,這對子也是你對得的麼?”

林晚榮懶得理他們,望著那老者道:“老先生,怎麼說?”

老者哈哈一笑道:“這位小哥,你莫不是真的把這上聯抄了一遍?”

靠,這些字謎老子小時候上語文課都玩濫了,你揣著明白裝翻塗,老頭也夠陰的啊,林晚榮也是一笑道:“老先生若認為是抄,那便是抄了,天下文章本就是一大抄,我抄抄又何妨。”

老者撫須微笑道:“這位小哥果然有些門道,既如此,便請小哥將這對聯誦讀一遍,只要對了,老朽定然將這《西湖煙雨圖》贈予小兄弟。”

林晚榮笑道:“上聯為:長漲長漲長長漲;下聯為:漲長漲長漲漲長。橫解為:漲長長漲。請問老先生,我讀的可對?”

老者看他一眼,笑道:“老朽走遍諸省,這聯也出了十幾遍了,個日才有第一人對得出來。小哥確賣非同凡響。”

諸人聽了林晚榮讀這對聯,頓時便恍然大悟,這卻是個同字聯,長漲漲長。意喻著錢塘江潮,與這《西湖煙雨圖》應景應題,十分貼切。

這對子說起來難,說穿了卻一錢不值。仕子們便都懊惱起來,這麼簡單的事情,我怎麼就沒想到呢,白白的叫這個小小家丁得了這《西湖煙雨圖》。

大小姐也是恍然明悟,看著林三忍不住掩嘴一笑,這個人定是早就聽過這迷題了,難怪有如此把握。

老者哈哈大笑道:“小哥有如此才學。這《西湖煙雨圖》也算是送對了人。小哥這就請收下吧。

這個老頭是真有點本事,這副煙雨圖純粹畫景,十分的自然,正是可以明心靜氣的那種好畫,應該可以賣個大價錢。林晚榮笑嘻嘻正要接過,卻聽幾個仕子道:“老先生,我們不服。”

老者奇道:“你們有何不服?”

其中一個仕子道:“這對子雖是妙語天成,但這應對之人,卻取了巧勁,所以我等十分的不服。老先生這《西湖煙雨圖》非是俗物,我等有心瞻仰。便請老先生再出個題,我等重新比過。”

老者笑道:“言而無信,其人何立?老朽方才曾說過,只要對上這聯子,這《西湖煙雨圖》便贈予他,現在這位小哥對上了,我又豈可反悔?”

林晚榮點點頭,這個老頭確實有些義氣,看在這個份上,這《西湖煙雨圖》。我定要賣個好價錢才不能虧了你。

老者看了林晚榮一眼,接著道:“不過既然諸位才子學士有這雅興,老朽也十分欣慰,這樣吧,便請這位取了畫的小哥再出聯一副,只要諸位中有人對得上,老朽便在這蘇堤之上,再做一副《西湖煙雨圖》,老朽可以保征,此兩副圖意境韻味完全不同,諸位盡可放心。”

老者臉上浮起幾分驕傲之色,似乎對自己的畫技信心十足。在同一時間,同一地點,畫上兩副《西湖煙雨圖》,還要意境韻味都不同,這意味著什麼,在場諸人都是清楚地很,可是沒有人懷疑這老者的能力,但看他方才完成那副畫時遊刃有余的種態,便知道他定然還有保留。話說回來,即便是這兩副《西湖煙雨圖》一模一樣,憑著這老者的功力筆法,那也是一個大大的賣點,也是愛畫之人趨之若鶩的寶貝啊。

眾學士欣然應允,老者望著林晚榮笑道:“小哥,不知老朽這個冒昧請求,小哥可否給幾分薄面?”

伸手不打笑臉人,再說這個老頭態度十分友好,林晚榮對他頗有幾分好感,便笑道:“既然是長者發話,小子焉有不從之理?不過這位老先生,若是我出的聯無人答得出來,那你這第二副畫,便也要送給我了。”

大小姐聽得嫣然一笑,這個林三還真是個不肯吃虧的家伙,這一句話,便是立於了不敗之地:有人對上來了,對他沒有任何損失,若是對不上來,那他便又可以拿第二副《煙雨圖》了。以這人的狡詐,他定然不會出什麼簡單聯子的,這群仕子們也太慘了點,怎麼就遇到了這個壞到不能再壞了的人呢。

老者哈哈一笑,豪邁地道:“小哥盡管出吧,若是無人能對,別說一副,就是十幅,老朽也能畫的出來。”

癩蛤蟆打呵欠,口氣倒大啊,我掛在食為仙的四副聯,還沒見一個人能夠對的出來呢。不過今日你這老頭夠意思,便給你點面子,出個簡單的吧。

林晚榮緩緩踱了幾步,笑著道:“今日既然是個同字聯,那小子就獻醜了,鬥膽也出個同字聯吧。”

往日只有才子考別人地,今兒個卻輪到我來考你們了,林晚榮嘿嘿一笑,取出書筆,這次卻有幾個機靈的仕子急忙將白紙攤好,林晚榮微微一笑,提筆寫到:“海水朝朝朝朝朝朝朝落。”

這些聯子俱是中學學語文的時候林晚榮最喜歡的,耍的是嘴皮子,正合了他的性子,焉能不喜?

見了林晚榮這幾個字,眾人便都陷入了沉吟當中。就連大小姐和那老者也不例外。有了先前的例子,諸人便都知道這是個同字聯了,可是如何斷宇,如何讀取。卻是一個大大的學問,大部分人便連如何讀出都弄不明白,更別說對出下聯了。

大小姐微微一笑,想了一會兒,便已知道如何讀這聯子,可是對出下聯,卻非他所能了。他忍不住含笑看了林三一眼,這人啊,精靈古怪,也不知道是從哪裡弄來這麼些的雜文奇對。

林晚榮笑著四周看了一眼。見除了大小姐和那老者有些頭緒外。其他的仕子們皆是愁眉緊鎖,顯然是摸不著門道。

“可有人對得出來?”林晚榮笑道,為難了這些仕子,他心裡爽得很,叫你們吟詩作對。老子本天就讓你們見識一下什麼叫做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省得你們這xie家伙整天眼睛翹到天上去了,以為地球離了你們就不轉了。

諸仕子皆是啞口無言,方才說這家丁取巧,現在輪到了自己,卻連取巧的門徑都摸不著,這詩書還真是白讀了。

見無人應答。林晚榮笑著時那老者道:“老先生,既是無人應答,那我便要收取這第二副《西湖煙雨圖了》。

老者急忙道:“且慢且慢,小哥請容老朽再想一想。”

這個老頭的態度十分之好,林晚榮心道,這種人才是真正有學問有見識的,待人謙虛有禮,平易近人,閱歷豐富,這才學,這風度,這氣勢,哪裡是候躍白那些狗屎才子比得了的。

林晚榮微微一笑道:“無妨,無妨,老先生慢慢想。”

大小姐上前拉拉他,笑著道:“見好就收了,這老先生為人和藹,你莫再為難他了。”

林晚榮搖搖頭,正色道:“大小姐,你錯了,我這不是為難他,而是尊重他。”

大小姐愣了一下,接著便有點明白了,像這老者這樣的人,你出了能夠難倒他的問題,對他而言,那便是最大的樂趣和欣慰了,也是真正的尊重。

大小姐嗔了他一眼,笑道:“就你這人最會詭辯,算你有理了。”

林晚榮見大小姐粉面桃腮笑顏如花,那身段,那模樣,比三月的桃花還勝了三分,心裡也急速跳了兩下,暗道,最近怎麼回事,對這個小妞的抵抗力似乎越來越低下了,這樣下去,再過不了幾天,老子便是被她推倒了,怕也是心甘情願地了。

大小姐見他盯住自己,心裡一顫,臉頰飛霞,哼道:“看什麼看,再看把你眼珠子挖出來。”

“挖出來也要接著看。”林晚榮嘻嘻笑道。

“無禮,我就沒見過你這麼壞的人。”大小姐捱不住他的目光,急忙後退了兩步,偏過頭去輕道:“你若是再這般輕薄,我就不理你了。”

我倒,這理由可真夠遜的,只是見大小姐臉上有幾分薄怒,知道女孩子面皮薄,不能一次調戲到底,要慢慢積累,每天調戲一點,讓她的抵抗不知不覺中退化,一直到戳破她的底線。

林晚榮嘿嘿直笑,大小姐見他面泛淫光,卻是嚇了一跳,急忙離開他幾步,心裡怦怦亂跳,這惡人的眼神太令人討厭了。

林晚榮正在意淫,卻聽那老者猛地一拍手,欣喜的道:“有了。”

他聲音甚大,卻是將正在思考中的諸人嚇了一跳,這老者滿面興奮之色,取過小毫,在林晚榮的上聯下,刷刷刷揮毫寫下一行大字:“浮雲長長長長長長長消。”

林晚榮愣了一下,這老頭,可真有點本事啊,這對子工整極了,便是天造地設的一雙。

諸人見是這老者對了出來,心裡長長的舒了口氣,卻又有幾分失望,得那《西湖煙雨圖》的夢想便徹底破滅了。

老者滿面欣喜,急切的望著林晚榮道:“小哥,你看這下聯如何。”

林晚榮見他鬢角蒼白,此時卻如一個孩童般驚喜,點點頭笑道:

“老先生高才,小子佩服地五體投地。”

“錯錯錯,”老者點頭道:“小哥你能應景而出,將之前一聯嵌入這聯中,這同字之聯便似信手拈來,那才是真正的高才。”

應該說走語文老師教的好,林晚榮嘿嘿一笑,他根本不知道無恥兩個字怎麼寫,又道,應該說老子學的好才是。不過這老頭的馬屁外夫十分了得,這個馬屁拍的極爽,林晚榮哈哈樂道:“老先生過獎了,咱們彼此彼此。”

諸人見他兩個互相夸獎,卻弄不明白這上下聯到底應該如何讀,卻又不好意思發問,只得聽這兩人說話。

老者興致勃勃的道:“我往日與人作畫,卻從不題印鑒,沒曾想到在這今日錢塘之畔,蘇堤橋上,遇上了小兄弟這般人才,真乃知己也,說不得要破回例了。”

林晚榮笑道:“老先生過獎了,其實你這畫十分之好,應該能賣個──”

大小姐急忙瞪了他一眼,林晚榮頓時省悟,哎喲,一時痛快差點說漏嘴了。

老者微微一笑道:“小兄弟莫不是要將我這畫賣出去?”

咦,越說這老頭越聰明了,林晚榮心裡奇怪,這老頭還真是不簡單啊,他訕訕笑了笑道:“老先生如此仗義,小子若是說謊話騙了你,那便是不敬了。不瞞老先生說,我這人對詩對畫都只有半吊子學問,這畫放在我這裡也是浪費了,不如做個價,賣了給真正欣賞的人,那豈不是兩相宜?”

這個時代的文人墨士,對於自己的墨寶十分地看重,許多人都不願意自己的作品與銀錢聯系到一塊兒,認為那樣是沾染了銅臭味,是貶低自己。林晚榮這一番話聽得大小姐膽戰心驚,心道,你這人平時也是成精的人,今兒個怎麼如此莽撞。

大小姐識人雖也有些見識,卻比不上林晚榮,林晚榮見這個老頭衣著華貴,為人卻很是平和,也犯不著瞞他,便直接對他說了。

老者爽朗笑道:“小哥果然是誠信之人,老朽十分的佩服。若這畫真能變成真金白銀,那也是大大的好事一件。商事商事,便是將物變成銀錢這樣做起來的,若天下之人,都有小哥這般的頭腦,我大華何愁不興呢?”

一句話說的林晚榮大喜,聽這老頭話裡的意思,不僅是不以為恥,反以為喜,似乎是對經商沒有什麼排斥之感,這便是難得了。

“小兄弟,你是做生意的吧?”老者問道。

林晚榮點頭,那老者笑道:“你既是在這江南做生意的,說不定我們還有見著面的一天呢。今日這印鑒我更是要題了。”

他取過小楷,在那《西湖煙雨圖》的角上撰了四個小字,便微笑丟筆,撒然而去。



第一百四十八章才學之士

靠,這老頭走的挺瀟洒啊。林晚榮看著他的背影心道,便又凝神往那煙雨圖看去,那上面筆墨未幹,竟是「山陰徐渭」四個小字。

山陰這個地方他倒是知道,也就是後來的紹興,只是這個徐渭是什麼人呢?不僅畫畫的好,對對子也是超一流高手。林晚榮心裡有點惋惜,本來可以收兩副《西湖煙雨圖》的,只是這老頭的確有些本事,竟將那對子對了上來,可惜了一副煙雨圖啊。

林晚榮看著那山陰徐渭四個字沒什麼感覺,旁邊的仕子們卻是驚叫起來:「山陰徐渭?他是文長先生,文華殿大學士徐大人。」

大小姐急忙走了過來,看了那綴著的小楷,欣喜的道:「真的是徐大人文長先生?」

林晚榮弄糊塗了,問道:「大小姐,你說的這什麼徐大人,文長先生,究竟是何方神聖啊?」

大小姐白了他一眼道:「你方才與人吟詩作對,還以為你真有才學呢,卻沒想到連文長先生都不識得。這山陰徐渭,字文長──」

「徐文長?」林晚榮興奮的一下子跳了起來。日,這個名字可太熟了,小時候看動畫片,不就有《聰明的徐文長》還有什麼《文長鬥嚴嵩》,說的不就是這個大才子麼?

興奮了一陣,林晚榮便冷靜了下來,這是一個完全不同的世界,自楚漢以來歷史便徹底的改變,沒有什麼唐宋元明清,也沒有嚴嵩這個奸相,前世那個徐文長雖是才華橫溢,卻是終生抑鬱不得志,根本就沒做過什麼大官,而出現在自己眼前的這個徐文長,卻是大華朝的文華殿大學士。官居極品。

所以,這是完全不同的兩個人,唯一相同的,也許就是他們都叫徐渭。都擁有著無與倫比的才學吧。歷史的長河雖然流向不同了,但偶爾也會泛起兩朵同樣絢麗地浪花,這徐渭便是其中之一。

「你認識徐大人?」大小姐聽林晚榮的語氣,猶豫了一下問道。

「大小姐又取笑我了。我哪裡會認識這等大人物呢?」林晚榮笑道,此文長非彼文長也。但在他心裡也是個絕對的名人,就沖這徐文長三個字,林晚榮就對他有著絕對的好感。

大小姐想想也是,他們兩個人方才談詩論道地說了半天,也沒見認識的樣子。便繼續道:「文長先生,乃是天下第一才學之士。昔年皇上尚未登基時,他便是府中第一謀士,如今更是受封文華殿首席大學士。兼領戶部尚書沖。他的字畫,素來不署名,所以民間只有從他的筆跡畫風上來判斷真偽。如今這《西湖煙雨圖》,卻是他破天荒地落下了印鑒,乃是天下唯一一副,便是千金也難得一求了,沒想到你卻有如此運道,遇上了這貴人。」

這《西湖煙雨圖》是徐渭簽名過的唯一一副畫卷?靠。那不是值錢死了?林晚榮心中大笑,忽又想到這個徐渭執掌戶部,那不就是專管錢糧地?也難怪對商業有如此見識呢。

他想了一下,忽然道:「大小姐,既然這徐大人執掌戶部,那他應該是在京中才是啊,卻又怎麼出現在這西湖畔呢?又怎麼會有這閑情逸致跑來畫西湖煙雨呢?」

大小姐也是機敏之人,聞言驚道:「林三,你的意思是,這徐大人是來參加江浙商會的年會的?」

林晚榮點頭道:「大小姐你也說過了,這江浙乃是全國商戶之首,地位無與倫比,每年年會都京中都會有大人物到場,今年自然也不會例外。現在這徐大人又這麼湊巧的出現在這西子湖畔,除此之外,我很難想象還有什麼事情可以勞動他大駕?」

大小姐欣喜道:「如果是真地話,林三,憑著徐大人對你的賞識,我們蕭家定然可以少受些詰難。」

林晚榮道:「大小姐,你莫要高興過早,現在都是我們的猜測,這徐大人來杭州到底為什麼事,我們仍不知道呢。」

大小姐堅定的道:「這一次應該沒錯地,他一定是為著兩地商會的事情來的。你與他交好,那可真是大大的好事一件。」

「交好?」林晚榮笑道:「我的大小姐,我與他只是說了幾句話,對了個對子而已,何來交好之說。他聽了我要賣他的畫,沒有氣得吹胡子瞪眼,我已經是念阿彌陀佛了。」

「不會的。」大小姐笑道:「你是不了解徐大人的為人。他平日對人極其嚴厲,更不會輕易讚人,今日如此夸許於你,那便是對你青眼有加了,在這年會之上,他斷不會為難我們地。這下,我看那畫卷你還賣不賣了?」

「賣,當然賣。」林晚榮說道:「越好的畫卷給我,那就越不值錢,與其糟蹋了好東西,倒不如賣給那些懂行的人,這樣才能發揮最大價值嘛。」大小姐點點頭,這林三的話確實有幾分道理。

沒想到啊沒想到,遊個西湖卻引來戶部尚書徐渭這尊大神來,還稀裡糊塗對了他的對子拿了他的畫,這趟也算賺了,林晚榮笑著對大小姐道:「多多出來逛逛,也不一定是件壞事啊,看看,今天我們就賺了吧。」」

大小姐微笑看了他一眼道:「今天算你有理了,今日那廟裡的香火錢,我便多出些。」

「你把香火錢給菩薩?」林晚榮驚道:「那還不如給我呢,我可是活菩薩啊。」

大小姐踮起小腳往前跑去,忽然轉過頭來道:「你是活見鬼還差不多。」說完便輕輕掩住小嘴笑了起來。

蘇堤雖長,兩個人說說笑笑打打鬧鬧卻也走的甚快,快到盡頭時,大小姐想起一事,扭過頭道:「林三,你與徐大人對那對子,還沒與我說清楚呢。」

林晚榮奇道:「大小姐這麼聰明的人,怎麼還會不明白呢?」

大小姐哼了一聲:「也不知道你從哪裡抄來這些詞話,生僻的很。我哪能個個都知道。」

林晚榮長哦了一聲,大小姐臉上發紅,急道:「快說與我聽聽。」

林晚榮笑道:「這個對子,說穿了也是一錢不值。上聯是:海水潮。朝朝潮,朝潮潮落。下聯對:浮雲漲,長長漲,長漲長消。」

大小姐想了一會兒。嘆道:「文長先生,天下第一才學。確實名副其實。」

「喂,大小姐,你能不能也夸一下我啊?」林晚榮不滿的道:「我不僅對下了天下第一學士的對子,還出了個對子為難他,讓他差點也答不上來。這第一學士也對我讚不絕口呢。你既然封了徐先生天下第一,那天下第二,你能不能就封給我啊?」

「哦?」大小姐奇道:「原來你就想得個天下第二啊?我還準備封你與文長先生並列天下第一呢,咯咯。」她說完便手拉長裙。咯咯笑著向前跑去。

**,這小妞調戲我,林晚榮看著大小姐充滿了青春活力的背影,忽然有種感覺,大小姐似乎慢慢的變了。如果說以前像是個三十歲的怨婦地話,現在則越發像是一個十幾歲的少女了。

已是秋冬季節,西湖十景卻只能看到幾處,平湖秋月。斷橋殘雪現在俱是看不到的,南屏晚鐘也還不到時辰,剩下的去處便只有靈隱寺了。

靈隱寺地由來,據說是昔年有域外僧人來到杭州,看到這裡山峰奇秀,認為是「仙靈所隱」,所以就在這裡建寺,取名「靈隱」。

靈隱寺有九樓、十八閣、七十二殿堂,僧徒達三千余眾。前朝有人品第江南諸寺,氣象恢宏的靈隱寺被列為院五山之首,名揚天下。

大小姐帶著幾人來到靈隱寺之時,正是香火旺盛之際,香客來來往往,目不暇接。

林晚榮看了一眼這聞名天下的古剎,這靈隱寺確實深得『隱『字的意趣,整座雄偉寺宇就深隱在西湖群峰密林清泉地一片濃綠之中。

寺前的飛來峰上,在青林洞、玉乳洞以及沿溪澗地懸崖峭壁上,有歷朝歷代的石刻造像數百余尊。最為雄偉的,要數那喜笑顏開、袒腹露胸的彌勒佛了。

大小姐雖是多次來杭州,但這靈隱寺還是第一次來,見寺院如此規模雄偉、香火鼎盛,也是心生向往,嘆道:「江南第一寺,果然名不虛傳啊。」

林晚榮對燒香拜佛的事情素來不是很熱心,但見大小姐如此興致,便道:「既如此,大小姐便快些進去吧,多施舍些香火錢,求幾根好簽才是。」

大小姐卻是聽出額他話裡地意思,道:「你不隨我們進去麼?」

林晚榮笑著道:「我先去這靈隱寺周圍轉一轉,待會兒再進去找你們。」大小姐點點頭,便再未言語,領著三人進寺了。

林晚榮在這寺外溜達了一圈,閑著無聊,偷看些上香的女施主,卻也沒什麼意思,正要進寺廟去,卻見遠處一片清幽的竹林處立著一人,那人緩緩吟道:「桂子月中落,天香雲外飄。

捫蘿登塔遠,刳木取泉遙。

霜薄花更發,冰輕葉未凋。

夙齡尚遐異,搜對煩囂。

待入天台路,看余度石橋。」

靠,還真是個搔人啊,這年頭的人,見了個景勝便要出來吟幾句詩詞,算是一種時尚。

那竹林寂靜,四周站著十余個大漢,神色警惕地四周張望著。吟詩之人倒是怡然自得,他身著一襲緞黃的袍子,正在林中緩緩跺著步子,看起來十分的悠閑。

出門還帶這麼多保鏢,定然是非富即貴,林晚榮心道,正要折返回去,卻聽那人叫道:「這位小兄弟,可否上前一敘?」
作者: lovie    時間: 2009-3-29 17:00

一百四十九章天生忽悠

林晚榮四周打量了一眼,確定只有自己一個人,便對那人笑道:「老哥你是在叫我嗎?」

這一聲老哥,倒叫那個黃袍人笑了起來道:「正是與你說話。」

林晚榮心裡驚奇,我與你又不認識,你卻找我說什麼話?那人笑道:「你莫要擔心,我對你沒有惡意的。你可認識魏賢?」

「魏賢?不認識。」林晚榮道。

「未必吧,你似乎叫他魏大叔的。」那人又道。

「魏大叔?」林晚榮驚奇道:「你如何認識他?」

魏賢?魏大叔原來叫魏賢,林晚榮到現在才知道他的名號,竟然是與魏忠賢只差一個字,好險啊。

那人笑道:「我與他是老相識,又如何不認識他?不僅認識他,我還知道你,你叫林晚榮,現在在蕭家當差,林三那化名,便是魏賢幫你取的,對也不對?」

這話一說,林晚榮便再無懷疑了,林三這個名字確實是魏老頭取的,普天之下只有老魏和林晚榮知道這其中的細節。

「怎麼樣?信了吧,可否上前一敘?」那人笑道,眼中神光湛然,雖是微笑間,卻有一種不怒自威的氣勢。

「這位老先生,你真的認識魏大叔?」林晚榮走上前去道。仔細打量這人,初看似是中年,細看卻未必盡然。這老先生雖是保養的不錯,但臉上卻有些病態的蒼白,看的出身體不太好,鬢角皆是斑白,細品年紀,怕是有五六十歲了。

見林晚榮離的近了,那附近的幾個壯漢便緊張了起來。那黃袍老者卻是微微一搖頭,那幾人便安分起來。

這黃袍老者眼睛微微瞇著,望他一眼,不疾不緩的道:「你就是林晚榮?」他說話聲音雖是不大。卻似乎有種奇怪的節奏,如重鼓般在林晚榮耳邊響起,讓他有種壓迫感。靠,這老頭有點古怪啊。

「我是林晚榮。不知這位老先生找我有何事?」當真奇怪了。這老頭雖是在微笑著說話,林晚榮卻總能感覺到陣陣地壓力。仿佛這黃袍老者身上有種威嚴氣勢,讓人不得不臣服。

來到這個世界之後,林晚榮首次產生了些拘謹的感覺,仿佛在這個人面前,有多少本事也施展不開。

林晚榮望了那老者一眼。卻見他正似笑非笑的望著自己,似乎自己在他眼裡便是一只任人捉拿的耗子。

對眼麼?我也會。林晚榮心裡地倔勁上來了,便也一言不發的看著那老者,初時還有些拘謹。慢慢的卻也習慣了,管你什麼人,還不都是和老子一樣一個鼻子兩個眼睛,怕你個球。

他心思一放開,渾身的壓力驟減,那老者地眼神便也說不上凌厲了。

「老先生,你找我來,不是為了單單看我來的吧?是不是要請我吃飯?有地話便請直說。我這個人很少客氣的。」林晚榮笑著道,在這威嚴的老頭面前,他卻是越發的收放自如起來。這天下,能在氣勢上壓倒他的,還真找不出幾個來。

那老者哈哈一笑,身上地氣勢也柔和了許多,道:「魏賢說的不錯,你果然是臉皮極厚。」

日,這老頭也不知道婉轉點,這不是刮我的臉皮麼,林晚榮嘿嘿笑了笑道:「人活在這個世界上,最不要緊的,就是這張臉皮了。一樣臉皮,卻是百樣人生。笑在外面地,哭在裡面;笑在裡面的,哭卻是在外面。這臉皮便是天下最靠不住的東西,要之何用。」

老者放聲大笑,聲音竟然穿透了整個竹林,驚起幾只深藏林中的飛鳥,那氣勢著實非凡。林晚榮看他一眼,你這老頭,沒事笑這麼大聲音幹什麼,不是唬人麼?

那老者笑了幾聲,卻又是急劇的咳嗽起來,旁邊一個隨侍模樣的人急忙遞上些藥丸,那老者吞了藥丸,氣息平喘了些,臉上多了些血色,望著林晚榮笑道:「沒想到你年紀輕輕,卻也能有如此的感悟。你說的很對,在這個世界上,臉皮是最沒用地東西。有人臉皮好看,卻任誰也不知道他肚子裡裝的什麼東西,要這臉皮何益。」

他平靜了一下,笑著道:「我早從魏賢口裡知道你這人有一套,今日一見,卻果然是有些門道。你介不介意和我這個老頭子聊一會兒呢?」

林晚榮笑道:「老先生,我人都到這裡來了,還有什麼介意不介意的。不瞞你說,魏大叔是我的救命恩人,你是他的朋友,那便也是我的朋友了。與朋友談幾句話,還有什麼介意不介意的呢。」

黃袍老者望他一眼,道:「好一張嘴。」他眼中厲光一閃,道:「你說魏賢是你的救命恩人,但若是有一日,你不得不殺他,你會不會做呢?」

這老頭眼光開闔間,似有一種神光,像是要把人都看穿,林晚榮卻是不懼,笑道:「有這種可能性麼?即便有,我也不會這樣做的。人之所以不同於禽獸,在於有自己的思想和感情,我若是對魏大叔不住,那與禽獸何異?」

「婦人之仁!」老者閉上眼,嘆道:「成大事者須不拘小節。你,是還太年幼了。」

汗,二十來歲的人,竟然還說年幼,也不知道這老頭經歷過些什麼事情,林晚榮也不去與他爭,笑道:「老先生,你找我來,便是與我說這些事麼?」

老者神色一轉,笑道:「也不盡然。你是何地人氏?」

這個問題我也想知道該如何回答,林晚榮無奈的搖頭道:「算是荊楚人氏吧。」

「聽說那蕭家做的生意,都是你幫他們籌劃的,是也不是?」老者又道。

林晚榮點頭道:「算是吧。」

老者點點頭:「你在這經營上確實有一套。若是天下百姓都像你這般,把心思放在經營之上,那天下哪裡還有什麼禍事?」

林晚榮笑道:「若想天下無禍事,簡單之極。民生充足即可。」

「哦,」老者饒有興致的看了他一眼。道:「你且說說看。」

「民生,民生,說白了,就是民之生計。生計二字。對於普通百姓來說再簡單不過,有飯吃,有衣穿,大華的百姓是最善良的。滿足溫飽他們便知足了,哪裡還會想去弄什麼禍事。」林晚榮道。

「溫飽自然重要。怕就怕在人心包禍心。」老者望他一眼道:「就像那白蓮教作亂,便是被包了禍心的人加以利用。」

林晚榮哈哈笑道:「老先生,你這說法我不盡讚成。白蓮教作亂,起因卻是源於飢民暴動,到後來方才為妖人利用。成了現在這副無惡不作的樣子,若是民有衣食,又何來作亂之心?」

老者眼中閃過一絲寒光道:「白蓮之亂,禍我大華根基。以你之見,如何鏟除?」

日,這老頭怎麼與我討論這些事來了,林晚榮笑道:「老先生,這事不歸我管吧?」

黃袍老者笑道:「我只是與你隨便聊聊,你便說說你地看法吧。」

林晚榮對白蓮可沒什麼好感,這老者又是魏老頭的朋友,便道:「分化割離。取其首腦,內外夾攻,重典治之。」

老者沉吟一會兒,點點頭,又道:「你對北方重敵入侵,又有什麼看法呢?」

「北方重敵入侵?」林晚榮愣了一下,這老頭怎麼問起這事來了,越聽越玄乎了,口氣倒有幾分像青璇,他笑了一下道:「這還用想麼?別人都打進來了,除了一戰,還有他途麼?」

「若是人人都像你這般想法,那便無憂了。」老者重哼了一聲道:「那胡人只是暫時攻了我幾城,尚未侵入我大華腹地,朝中便是輿論四起,主戰與主和派吵成了一團。」

林晚榮搖了搖頭,**,我們這個民族怎麼回事啊,沒事就喜歡鬧內亂,敵人來了,我們就要打,還和個屁啊。

「國庫空虛,軍士缺乏戰力,朝無良將,國無強兵,朝中諸臣建議,不如先行求和,再求圖謀,」那老者看了他一眼道:「你認為呢?」

「求和個屁,彼其娘之。」林晚榮怒罵道。

那老者微微笑道:「你是主戰了?」

林晚榮哼道:「打的贏要打,打不贏更要打。一年打不贏,我們只是失掉了城池,可以來年再打,年年打,打贏為止。若是打都不敢打,那便會失掉了民心。失城與失國,老先生,你願意選擇哪一個?」

「失城與失國?」老者嘆了一聲,笑道:「好一個失城與失國,沒想到你還有這般見識。那朝中之人,卻無你一介草民看地明白。」

林晚榮搖頭道:「不是他們不明白,而是他們看的太明白。若是亡國,他們便投了降,也是高官厚祿。只有坐在金殿上的皇帝,才是最緊張的,別人都可降,他卻降不得。你說這其中誰是明白人呢?人心那,人心──」

「哈哈哈哈──」華服老者大笑幾聲道:「說地好,人心,皆是人心。自古以來,便是這人心壞事。林晚榮,你年紀不大,卻對人心看的透徹,好,好地很。」

老者談興更高,又道:「若是主戰,那胡人體格魁梧,戰力強悍,以我大華的兵士戰力,皆是處於弱勢地位,要如何打呢?。」

我靠,這問題也來問我?我可沒打過仗呢。林晚榮苦笑道:「老先生,我可沒上過朝堂,也沒上過戰場,這對戰之事,我可不太清楚。」

老先生擺手道:「未上朝堂更好,你便什麼都可以說,若是上了朝堂,怕是什麼都不能說了。你只說說,若是你這不懂國事戰事之人,攪了進去,你會如何去做?沒準比我們這些居中之人看的更清楚。」

林晚榮見這人儀態不俗,談吐之間頗有氣勢,心道。這魏大叔的朋友也不知道是個什麼來頭,說話很有幾分威嚴,語氣也甚為托大,這國事戰事俱是信手拈來。毫無顧忌,在京中怕是有些大大的勢力。

他是個奸商,無利不起早,便笑道:「老先生。這些事哪是我一介草民能夠談論地到的,還是不說了吧。

老者一笑道:「我知道你是個做生意的料子。今天這話是我讓你說的,卻也不會讓你白白地浪費了這一番口舌,便算我欠了你一個條件吧。來日你到了京中自來尋我,我便還你一個心願。」

果不其然,這老者大有來頭啊。只是不知道他到底是個什麼官,老魏又怎麼會認識這種達官貴人。

黃袍老者自腰間取下一個腰牌道:「這就算作一個信物吧,他日你若到了京城,便找到衙門亮此信物。自會有人帶你去見我。」

他將那腰牌遞給林晚榮,林晚榮接過手裡一看,卻見有半個巴掌大小,竟是純金制作,入手甚沉,正反兩面俱是刻著一條金龍,除此之外便無他物。

「這位老先生,你是皇宮裡地人?」林晚榮驚奇問道。這玩意兒他從來沒見過,怎麼看著有些像是欽差令牌呢?不過欽差令牌應該至少有一面是刻著字的,一般是個「御」字,象征皇權,更高級的卻是個「朕」字,意味如朕親臨,那是高級貨,很難見到的。倒是這兩邊刻龍地沒有見過,也不知道是個什麼玩意兒。不過從這金牌的重量來看,怕是要值不少銀子。

老者見他把玩金牌,笑道:「若是他日來了京城,你便自會知道我是什麼人物。今日你便放心大膽的說,若是你這局外之人,該當如何應付這國事戰事。」

廢幾兩口水,得一塊金牌,這個生意做地滿滿當當,林晚榮笑道:「既然老先生讓我說,那我便直說了。北方有外敵不假,可是那外敵並非如我們想象這般強大。他們也定然有敵人,敵人地敵人,就是我們的朋友,我們大華何不與之聯合,共擊強敵?遠交近攻,就是這個道理。」

「再說了,這些遊牧民族,雖是戰力強悍,卻也容易分裂,父子兄弟之爭甚為激烈,我們為何不加以利用呢?我大華謀士甚多,口才好者善遊說者不在少數,若是有人深入敵地,鼓動三寸不爛之舍,許以些空頭利好,便從內部分化,也並非沒有可能。」林晚榮一口氣說完,自己都有些佩服自己,靠,老子還真能忽悠,說地跟真的一樣。

「口才好者,善遊說者?」老者喃喃自語,卻是有意無意看了林晚榮一眼。

林晚榮心裡一咯,哎喲,這不就是說我自己麼,**,不小心把老子繞了進去,若是去那腹地勸敵,那是十死無生啊,這樣賠本的生意我可做不得。

老者沉默半晌,神目一掃,道:「叫你這外人看來,這辦法卻也簡單實用,道理也有幾分。那你再說說戰事呢,你有什麼看法?」

林晚榮胡吹了一通,見這老者似乎甚是滿意,心道,我這都是總結史書經驗,電視小說也不知道看了多少,給你出幾個大而空的主意還不容易嗎?這些話就像天上地浮雲,聽得頭頭是道,卻是看得見摸不著,虛的很。

說到戰事,林晚榮忽悠道:「我未上過戰場,但萬事皆需揚長避短,這個竅門卻是天下通用的。便打個比方來說,敵人若是精騎,便陷敵於城戰巷戰,敵人若是精於步兵,那便限敵於騎戰。那些遊牧民族,騎戰是行家,但攻城卻是不行,又是千裡深入,這後勤保障定然難以為繼。在我大華自己的土地上,只要一聲號召,那便是一寸河山一寸血,十萬青年十萬兵,滿地皆是大華子民,滿地皆是可用之兵,何來無兵之說,又何來打不贏之說?」

林晚榮說到後來,卻有些過於投入了,急忙收斂了情緒。

那老者望了他一眼,道:「你這話若是在朝堂之上,怕又成了攻訐對象了。一寸河山一寸血,十萬青年十萬兵,若是我滿朝文武全國上下,皆有你這想法,那還何愁韃虜不滅,河山未復?」

他嘆了口氣,笑道:「只是這打仗之事,光有熱情是不夠地,你這些話紙上談兵,到了戰場卻不一定實用。」

林晚榮笑道:「老先生,我這些話兒雖然粗淺,有些紙上談兵,但卻可以算是個總的綱領方向。提綱挈領、知人善用便足以,至於具體如何執行,則應該是我大華的武官將軍們去想辦法,朝廷給他們俸祿,便是讓他們保家衛國的,否則要之何用。」

老者點點頭,笑道:「沒想到你確實有些見識,魏賢也算沒看錯人。」

一個隨侍走過來,對老者輕輕說了兩句,老者點點頭,對林晚榮道:「我有些事要先走了,他日你若到了京城,便按我說的法兒來找我,切記,切記。」

看著那老者上了小轎,在隨侍的護衛下飛奔而去,林晚榮心裡還在納悶,我怎麼無緣無故就和這老頭國事戰事的瞎扯了半天呢,忽悠的我自己都難以相信了。

他看了一下手裡地金牌,沉甸甸的很有分量,便收入了懷中,這也算是這一頓口水仗的唯一收獲吧。

一百五十章姻緣簽

天色近午,想起大小姐諸人還在靈隱寺裡,他心裡哎喲一聲,不好,與這老頭說話,倒是把時辰給忘了,這大小姐卻也不知道急成個什麼樣子了。

急忙鑽進寺去,好不容易找到了大小姐諸人,卻見大小姐正在大雄寶殿專心地拜著菩薩。

林晚榮急忙拉住四德道:“大小姐沒有找我吧。”

“沒有。”四德道:“大小姐說,三哥你事多,便叫我們慢慢遊玩,等你到來,大小姐虔誠得很,這寺裡的每一尊菩薩她都拜過,施舍了香火。”

每一尊都拜?林晚榮大汗,這靈隱寺供奉大大小小的佛像一百余尊,那要拜到什麼時候啊?

大小姐正拜到鰲魚觀音立像,觀音菩薩手執淨水瓶,普渡眾生,坐下朔善財童子,說的是善財童子拜觀音的故事。

這大雄寶殿,莊嚴雄偉,氣勢龐大,大殿正中是一座七八十余尺的釋迦牟尼蓮花坐像,妙相莊嚴,氣韻生動。

既來寶剎,豈能空手而歸,林晚榮便也在菩薩面前拜了拜,祈禱年年發大財、老婆滾滾來。

林晚榮拜完菩薩,見旁邊有一個求簽的供桌,還坐著一個年紀頗大的和尚,他心裡一笑,求簽解簽這事,賭的就是香客的心理,一般都會安排一個慈眉善目的老和尚,一副得道高僧的樣子,讓你不信也得信。

蕭峰走到他身邊道:“林兄,這廟裡求簽也著實貴了些。”

林晚榮見他手裡拿著一根簽,便笑道:“怎麼,求過了麼?”

蕭峰點點頭道:“求簽一兩銀子,解簽二兩銀子,著實貴了些。”

汗,依稀記得上次在金陵城外的棲霞寺,也是這個價格,沒想到這香火價格也是統一的啊。

蕭峰花了一兩銀子求了個簽,卻是舍不得再多花二兩銀子,便將那簽遞給林晚榮道:“林兄,你學問好,便替我我解解這簽吧。”

沒想到我在這蕭峰眼裡竟然稱得上學問好,林晚榮哈哈笑道:“既如此,我便替你解一個了。”

解簽麼,就是忽悠,說的越神秘越模糊越不靠譜,就越有人信,林晚榮對自己的忽悠本事絕不懷疑。接過蕭峰手裡的簽條,看了一眼,卻見上面寫著四句偈語:

“晨昏全賴佛扶持

須是逢危且不危

若得貴人相指引

那時財祿亦相隨“

這簽還用人解?林晚榮搖頭一嘆,這種模模糊糊模棱兩可的話,怎麼理解都成。

“蕭兄,你想問什麼?”林晚榮笑著道。

“問姻──哦,問財運。”蕭峰不好意思地說道。

考,這分明就是一支財運簽,你小子也好意思說問姻緣。林晚榮打了個哈哈,大言不慚的道:“蕭兄,這是一支中上簽啊。”

蕭峰一見他說地像模像樣,急忙道:“何謂中上簽?林兄快快說來。”

林晚榮道:“這偈語第一句不用說了,意思是你人生的好壞,全拜這寺裡的菩薩所賜,所以你一定要好好地孝敬他們,便是遇上了險處,也能自動化解。只要你得到了貴人的相助,榮華富貴皆是滾滾而來。”

這偈語淺顯易懂,但是解簽必定要別人解才靈,又碰上林晚榮這種大忽悠,當然是把蕭峰哄得一愣一愣的。

蕭峰崇敬的道:“林兄,你果然是高人,但不知這簽條,能不能再求姻緣?”

我倒,這小子夠摳門的,求了一根財運簽,還想解完財運解姻緣,也著實過分了些。林晚榮笑道:“蕭兄,求簽之心要誠,這簽條才能靈驗。”

蕭峰訕訕笑了笑,便不再問姻緣了,只拿眼光偷偷盯住跟在大小姐身邊的丫鬟小翠身上。

丫鬟小翠見林晚榮能解簽,便也跑去花了一兩銀子求了一根簽,遞給林晚榮道:“三哥,你能不能也替我解一解。”

林晚榮笑道:“當然了,但不知小翠姐姐要問什麼呢?”

小翠臉上的幾顆小麻子頓時鮮亮了起來,羞澀地垂下頭,低聲道:“問姻緣。”

考,就知道你們這些丫頭想問這些,哪個小妞不懷春,到了廟裡,定然是問姻緣的。林晚榮拿起她那簽條,只見上面寫著一行偈語:“赤繩系定是前生,不用求媒事可成。明月深夜新閣內,靜中忽聞鳳凰鳴。”

林晚榮呵呵笑道:“小翠姐姐,恭喜恭喜,這是一支上上簽啊。”

小翠一聽頓時來了精神,也顧不得羞澀了,叫道:“是真的麼,三哥,你快替我解解吧。”

“這赤繩嘛,也叫紅繩,就是月老的姻緣線,前兩句的意思就是月老配了姻緣給你,即使你不去求,緣份也會不請自來,也就是俗稱的緣定一生,意味有緣。而後兩句,新閣意味洞房,鳳凰合鳴意味佳偶天成,此聯為有份,即是有緣有份之人,自然會心想事成,這不是上上簽還是什麼。恭喜恭喜啊,小翠姐姐。”

小翠心裡驚喜,偷偷瞄了那蕭峰一眼,蕭峰也正在拿眼瞧著她,兩個人便眉目傳情起來了。

林晚榮心裡大笑,這倆人原來早就勾搭上了,偏還來假惺惺地求什麼姻緣簽,真是好一對狗男女。

接著那四德也不甘示弱的去求了根財運簽,卻也是個上上簽,林晚榮一解下來將幾人哄得極為開心。

四德道:“三哥,我們幾個人都求了簽,倒不如你也去求一根吧。”

見大家興致這麼高,林晚榮哈哈大笑道:“好,我便去求解一根吧。”

他跑到供桌前花一兩銀子也求了一根簽,拿回來一看,卻是:“魚困深譚未化龍,豪光上照有時榮,青雲有路終須到,暮日崢嶸向九重。”

林晚榮忽悠別人忽悠慣了,真到了自己的時候,這簽面雖然簡單,他竟也不知道該如何去解了。

“讓我來吧。”一個溫柔的聲音在他身邊響起,諸人抬頭一看,卻是方才還在虔誠拜菩薩的大小姐。

見林晚榮猶豫。大小姐笑道:“怎麼,莫不是不相信我?”

“哪能呢?”林晚榮嘻嘻笑道:“我是怕我這簽格太好,著了你。”

大小姐嗔道:“信你才怪。”她輕輕拿過他手裡的簽條,看了一眼。沉思一會兒,才道:“林三。恭喜你啊,這是一支上上之簽,而且是一簽雙解。”

“一簽雙解?什麼意思?”林晚榮奇怪道。

“你這簽條,既解事業,又解姻緣,不是雙解是什麼?”大小姐笑道。

汗啊,我明明是只求了事業簽,怎麼到了大小姐手裡,就變成一簽雙解了,還真他娘邪門了。

大小姐道:“這財運簽麼,偈語裡寫的明白,雖然會有波折,但你終究會事業有成財源廣進。”

這一點林晚榮從來沒有懷疑過,大小姐笑著繼續道:“至於這姻緣簽麼,倒要好好解一解了。這第一句的意思是,你現在就象是魚一樣被困在深潭裡,尚未化成龍。也就是說你目前的姻緣還未來到。第二句的意思是說,你以後定能娶個好妻子,享受到榮華富貴,最後兩句之意,只要你姻緣一到,就會青雲直上,大富大貴。這不是上上簽,又是什麼?”

這簽被大小姐一解,還真有那麼點意思了,青璇現在不知身在何方,這姻緣之途的確有些坎坷,只是我還有巧巧和玉霜呢,我與她們可都好著呢。再說了,這姻緣之事,卻跟富貴能扯上什麼關系?

他想了一會兒便無奈笑了起來,這些都是小丫頭喜歡搞的玩意兒,老子去關心這些做什麼,吃飽了飯沒事做麼?

小翠見大小姐手裡也握著一支簽條,驚喜道:“大小姐,你也求簽了?”

大小姐臉紅了一下,輕輕嗯了一聲,林晚榮心裡一驚,這丫頭處處以事業為重,在這廟裡求簽,定然是問的蕭家的財運,便笑道:“大小姐,我也來替你解解吧。”

大小姐臉色更紅了,輕道:“要你解些什麼,待會兒我去問那老禪師。”

見大小姐那垂羞地樣子,林晚榮心裡疑惑了,若是問的財運,沒必要這麼害羞吧,莫非她問的是姻緣?

大小姐見他目光灼灼的盯在自己身上,忍不住輕哼一聲道:“看什麼?”

林晚榮笑道:“這簽條重要,確實要找禪師解了才會穩妥。”

大小姐見他神色鬼鬼祟祟,眼中充滿笑意,知道他已經猜透自己求簽地目的,臉上陣陣發燒。

方才拿了那簽條,她沒還看過一眼,此時忍不住取了過來,只見上面寫道:

“喜樂喜樂暗中摸索

水月鏡花空中樓閣

沖石填海拋珠彈雀

視而不見反成耽擱

遇不遇逢不逢

月沉海底人在夢中“

別人的簽條,不管是問姻緣還是問財運,都是淺顯易懂,怎麼自己這個卻是如此深奧,似是說了什麼,又似是什麼都沒說呢,大小姐疑惑了起來。
作者: lovie    時間: 2009-3-29 17:06

一百五十一章再遇徐渭

林晚榮離她近,眼睛好使,掃了一眼便將那簽條的內容看在了眼裡。不用說,這定然是一支姻緣簽了,只是讀了這偈語,便連他這個大忽悠也迷惑了,這簽條到底是什麼意思呢,怎麼一下子高深了起來?

大小姐見林三斜眼偷瞄,急忙將那簽條藏了起來,臉上一紅,道:“你看什麼?我去找老禪師解去。”

她話完便去找那老和尚了,林晚榮看得直搖頭,女子終究是女子,這姻緣之事對她們影響極大,即使是蕭玉若這樣的女強人也不能免俗。

這一天便在悠悠盪盪中過去了,只是大小姐請那老和尚解完簽之後,臉上的笑容似乎是少了許多,平添了幾分疑惑之色,也不知道那老和尚說了些什麼,讓大小姐變成這樣。

林晚榮心道,那老和尚和我一樣的忽悠,怕是說不了幾句有用的話,都是模棱兩可,唯一不同的是,他收你二兩銀子,本才子卻是免費的。

今天出來遊玩,這收獲也不小,不僅大小姐臉上的笑容多了,還遇到了戶部尚書徐渭這等大神,總算是沒有白來。

還有那個黃衣老者,也不知道是個什麼權貴,魏大叔又是如何認識他的?

管他什麼人呢,反正於我無害就是了,想不通的事情便不去想,這是林晚榮的信條。

倒是那蕭大小姐有些古怪了,求簽之後便心事重重,似乎那姻緣簽一直困擾著她,林晚榮不知道那老和尚說了些什麼,也只能是愛莫能助了。

回到住處,大小姐言明,明日便讓幾人自由出行,囑咐了不要惹事便徑自回房去了。

蕭峰與小翠卻是面上驚喜,估計是要攜手出遊了,林晚榮嘿嘿直笑,戀情奸熱啊。

回到屋裡,將《西湖煙雨圖》放好,林晚榮忽然想起來,不是要替這畫尋個買主麼,今日那黃袍老者,不就是一個上好的冤大頭麼?怎麼和他神侃了一通家國,卻連這正經事都忘了呢,失敗!

第二日一早,大小姐便恢復了她強人的本色,早早出門去拜訪杭州有名的太太小姐們去了。

林晚榮卻是沒個去處,便一個人在這城中瞎逛。杭州城面積不大,東南西北來回極為方便,大大小小的巷子逛了不少,新奇的玩意兒卻是不多。

來到城東緊鄰蘇堤的一處民宅附近,卻發現此處香煙裊裊,人群環繞,竟有數百之眾。熙熙攘攘中,諸人皆都伏跪在地,口裡整齊高呼:“白蓮娘娘顯靈了。”

“白蓮娘娘?”林晚榮對白蓮二字可不是一般的敏感,聞聽便急忙擠上前去。

只見眼前是一個極為空曠的去處,地處甚大,中間卻是供著一尊白玉佛像,是一個端莊的女子,慈眉細目,和藹無比。

說也奇怪,這白玉佛像竟不是寺廟裡的任何一尊菩薩,林晚榮也沒有聽過什麼白蓮娘娘的名頭,更令人驚奇的是,這白蓮娘娘竟然還有半截身子是埋在土裡的。周圍放滿了供果香爐,無數的信徒跪在周圍,高呼“白蓮娘娘”。

一個粗壯的漢子蹬上一個高處,大聲呼道:“各位信徒,各位兄弟姐妹們,仁慈的白蓮娘娘現身了。”

他這一聲吆喝,下面便有無數的信徒隨之高呼:“白蓮娘娘現身了。”

這人數雖多,林晚榮仔細觀察,卻見中間夾雜著許多到處觀望的“信徒”。

林晚榮看得明白,心裡忍不住冷笑,**,這都是托啊。

“這數月來,白蓮娘娘的法力功德,皆是各位信徒親眼所見。佛像深埋地底之中,卻能每日長一寸,這是為什麼?這便是仁慈的白蓮娘娘在向我們這些徒眾展示法力,她老人家將救助我們這些受苦受難的人。我們白蓮法會,便是白蓮娘娘坐下的特使,是為大家廣積公德的,只要加入了白蓮法會,入會者皆兄弟姐妹,人人有衣穿,人人有飯吃,淋浴白蓮娘娘恩澤,功德無量。”

那漢子大聲鼓動道,當下便有不少的普通百姓向白蓮娘娘佛像磕頭,加入了這白蓮法會。

**,什麼每天長一寸?這到底是什麼玩意兒?這個白蓮法會,和白蓮教名字這麼接近,一看就知道不是什麼好玩意兒。

林晚榮正想著,身後卻有人拍了他肩膀一下,轉過頭去一看,一張清瘦矍鑠的臉,竟是昨日蘇堤贈畫的徐渭徐文長。

這老頭怎麼會在這兒?林晚榮愣了一下,真是人生處處不相逢啊。

徐渭笑著道:“小哥兒,我們又見面了。”

林晚榮笑道:“徐大人──”

徐渭卻是噓的一聲止住了他道:“此地不是談話之所,小哥請跟我來。”

林晚榮跟著徐渭走了過去,二人登上的卻是旁邊一個酒樓,坐在了靠近窗前的位置,正可以看到那白蓮信徒們。

徐渭笑道:“小哥兒,我們當真還是有些緣分呢。”

林晚榮點頭道:“徐大人,我也沒想到會在這裡見到你。”

徐渭搖頭笑道:“小兄弟,我見你昨日也是爽快之人,今天卻怎麼這般不爽快了?”

林晚榮奇道:“徐大人此言何意?”

“我此次來杭,皆是私服,便是不為招搖,你不要當我是朝廷命官,便叫一聲徐先生,文長先生皆是可以。像昨日蘇堤之上,稱一聲老先生亦可。若叫上那徐大人,卻不是俗氣又是什麼?”徐渭笑著道。

原來如此,這個徐渭倒是有些豪氣,不似是官場中人。林晚榮點頭道:“既然徐先生如此說,我自當遵從了。”

徐渭喟然一嘆道:“在朝中為官,頗多忌諱之處,談話論事皆是要處處留意,在這江湖之中,卻能逍遙自在。文長昔年也是一介書生,過的也是這般逍遙的日子,只是如今人事已改,說話做事,卻多了許多的顧忌,叫人感嘆。”

徐渭這個人確實有些氣質,這一番話聽似推心置腹,仿佛沒有把林晚榮當外人。

林晚榮卻也不是省油的燈,徐渭這番話明裡聽著舒服,讓人誤以為他真摯,細細品味,這話裡除了感慨,便什麼都沒說。這便是說話的藝術。

不過徐渭官居極品,卻能對一個小小家丁如此謙和和平易,確實很難得了。

林晚榮對這個徐渭也是幾分佩服,笑道:“徐先生這一番話是哪裡說來?您才學冠天下,又位極人臣,舉凡天下之人,莫不羨慕推崇。那朝中之事與江湖之事,對於您開朗豁達的性格來說,皆是一樣的人生歷練,又有何不同呢。”

徐渭欣喜地望他一眼,道:“小哥,你這一番話頗有深意啊。官場與江湖,皆是人生歷練,好,好,這一句說到我心坎裡去了。”

他見這個林三雖然是一副家丁打扮,卻是談吐從容,與自己這朝廷一品大員坐在一上進心,竟無絲毫扭捏之色,心中也頗多驚奇。昨日蘇堤絕對,今日侃侃而談,這年輕人才學氣勢皆是不簡單啊。

林晚榮笑道:“徐先生,沒想到竟會在這小巷中遇到你,說來還真是有些出乎意料。”

徐渭呵呵樂道:“我也沒想到昨日方別,今日又見。不瞞小哥你說,老朽也是個閑不住之人,昔日年輕之時,便喜歡遊歷天下,對稀奇古怪的玩意兒皆是有些愛好。只是後來入了朝,廟堂之上,公事繁多,脫不開身,才漸漸地耽擱了。此次有機會再來杭州,便是浮生偷了半日閑,出門轉轉,卻沒想到遇到這番事情。”

這個徐渭交遊廣闊,見多識廣,經歷非凡,對新奇事物有些偏好,也難怪能號稱天下第一才學了。

徐渭又道:“與小哥有兩面之緣了,卻還不知道小哥尊姓大名呢?”

林晚榮笑道:“長者面前哪敢稱尊,我叫林三,乃是金陵蕭家的一個小小家丁。”

“金陵蕭家?”徐渭一驚:“可是昔年蕭閣老之後?”

蕭閣老?林晚榮愣了一下,後來才想起蕭家老太爺昔年曾任禮部尚書,比這徐渭還高了一輩,可不就是蕭閣老麼?

“正是,正是。”林晚榮急忙道,若是明日的江浙商會上真的遇到這徐渭,現在提前和他套套近乎那自然是再好不過了。

徐渭嘆道:“蕭閣老昔年乃是大華禮儀之首,為人謹守禮道,乃是世之楷模。只可惜故去多年,再無人能接他人脈。”

說起這些,林晚榮完全是小白一個,什麼都不明白,只得尷尬陪笑。

徐渭嘆了口氣,又道:“郭小姐這些年過得可好?昔日京城一別,已是二十余年沒有見到她了,時光荏苒,歲月如梭,還真是應了這句老話了。”

郭小姐?林晚榮又愣了一下,旋即便明白過來了,那蕭夫人娘家姓郭,郭無常便是她娘家親侄,她可不就是郭小姐麼?

攀起這些淵源,林晚榮還有點頭疼,這跟我有屁的關系啊,只是想不到蕭夫人竟然認識這朝中高官,卻從沒聽她提起過,看來昔年她也不是什麼簡單人物啊。

“哦,我進蕭家的時間不長,但見夫人容貌依舊,兩位小姐又都極為孝順,看起來應該是不錯吧。”林晚榮謹慎答道。

徐渭道:“昨日在蘇堤之上,與你一起的那個女子,便是蕭家大小姐麼?”

林晚榮點點頭,徐渭一嘆道:“我見她與郭小姐年輕時候,有六七分想象,不敢貿然相問,未曾想到卻真是故人之後。”

徐渭對蕭家有這個態度,林晚榮便放心了,即使明日的年會上真的有什麼事情,徐渭也必然會出手相助的。

林晚榮不欲與他在這閑事上扯下去,便道:“徐先生,你邀我到這裡來,可是要說這白蓮法會的事情?”

徐渭哼道:“什麼白蓮法會,這便是那白蓮邪教。”

林晚榮心道,果然如此,我就知道是白蓮教的那些雜碎們,換湯不換藥的家伙。

徐渭道:“林小哥,這白蓮教的事情你知道嗎?”

林晚榮笑道:“如何不知?我昔日還被他們虜去過呢。”

“哦?”徐渭奇道:“林小哥你竟然還有這麼一番際遇?倒叫老朽好生奇怪了。”

林晚榮將自己與大小姐一起俘虜的經過講了一遍,徐渭乃是成精的人物,又是當今大華皇帝的第一謀臣,當下撫須道:“這事裡面有些古怪。據我所知,白蓮教虜人錢財,不見金銀絕不放人,你與蕭大小姐脫身也太容易了些。”

林晚榮自然不會說出肖青璇相救的事情,便道:“是蘇州織造陶宇大人的公子陶東成,向那江蘇都指揮使程大人借了一營兵馬,我們才得以脫身的。”

徐渭神秘一笑,大有深意地道:“如此便也難怪了。那白蓮教對蕭大小姐的企圖,怕不僅僅是虜一次錢財這麼簡單了。”

這個徐渭話中有話,似乎是知道這其中的曲折,他停了一下,接道:“這白蓮教在江蘇與山東鬧得最大,這兩省的大小官吏怕是脫不了幹系。”

林晚榮心道,這事還用你說?江蘇一省,除了洛敏那個老狐貍,其他的程德、陶宇父子等人,怕是都與這白蓮教是一伙的。

徐渭繼續道:“江蘇總督洛敏,乃是我好友,他的苦處我是知道的,一省首憲,卻調不動那都指揮使,確實難了點。”

這官場上的花花路子,徐渭浸淫多年,自然是清楚的,他對林晚榮笑道:“林小哥,以後你若有難事,便去尋那洛敏,只說文長先生所托,他便自然會幫你的。”

要晚榮心道,還用得著你的面子麼,我現在收了洛敏的兒子當小弟,那老狐貍對我可恭敬著呢。不過這個徐渭一番好意,林晚榮自然要感謝一番。

徐渭目光落在遠處那些膜拜白蓮娘娘的信徒身上,嘆道:“昔日白蓮作亂,乃是飢餓暴動,確實情有可原。可惜的是被有心之人利用,卻是越走越遠,燒殺搶掠無惡不作,便連百姓也甚是厭惡他們。滅這白蓮,乃是當務之急啊。”

林晚榮奇道:“徐先生,既然白蓮教素有惡名,卻為何仍有如此信徒膜拜呢?”

徐渭解釋道:“這便是他們的蠱惑之功了。眼下你看到的這些膜拜這什麼白蓮娘娘的信徒,並不知道這白蓮法會就是白蓮教,再加上他們妖法惑眾,對這些民眾頗有誘惑力,所以才有你眼下所見。

林晚榮看了遠處一眼,見幾個忠誠的信徒,竟然是從遙遠的小巷門口,便三叩九拜跪行而來,對這個白蓮娘娘的膜拜可謂到了骨子裡,他忍不住搖搖頭道:“這世上,最可怕的事情就是蠱惑人心。徐先生,你說的什麼妖法,卻是什麼?”

一百五十二章戳穿

徐渭道:“這妖法我也說不清楚。只是聽人說,一個月之前,有這白蓮法會的人說,白蓮娘娘佛法無邊,將每日從地下長出一寸,向眾人宣揚大法。於是,便有信徒日夜廝守在這佛像面前。說也奇怪,無任何人碰這佛像,也未見任何異常,這佛像原本是埋在地下,偏就每日長出一寸。小哥你也知道,名山大寺裡的菩薩,皆是不會動的。但這白蓮娘娘不同,竟然破土而出,每日長上一寸,這不是妖法是什麼?這消息一傳十,十傳百,附近的百姓卻都知道了這事情,親眼所見之後,膜拜者便越來越多。這人心一旦被蠱惑,便再難收回來了,怕是過不了多久,便成為這白蓮教的信徒了。”

原來是這麼回事,林晚榮心裡冷笑,在你爺爺面前玩這套,算是你們倒霉了。

徐渭嘆道:“枉我自認學識不薄,卻也不知道這菩薩怎麼會每日長上一寸,看來天下之大,還真是無奇不有啊。”

那是因為你沒有當過我這樣的平頭老百姓,林晚榮呵呵一笑道:“那徐大人,你準備怎麼應對這些被愚弄的普通百姓呢?”

徐渭看了他一眼道:“林小哥,既然你問到了,我也不瞞你了。這白蓮禍亂,乃是擾我大華之根基,非除不可。”

林晚榮一驚道:“那這些百姓──”

徐渭眼中閃過一絲寒光道:“不悔悟,則除之。不瞞小哥說,這浙江的兵馬已經調動起來,怕是過不了一刻功夫。便要將這裡重重包圍,在場的信徒,無一漏網。斬草要除根,為了大華的安定。多殺幾個人算不得什麼。”

此時地徐渭,神情與昨日那個蘇堤上畫江南煙雨的和藹可親的老頭已是完全不同,眼中閃過的寒光,叫人心生懼怕。

徐渭身為當年皇帝潛邸地第一謀士,為當今皇帝的登基殫精竭慮,使過的手段殺著,數也數不清,經歷的事情遠非林晚榮可以想象,對這些事情已經見慣了。

林晚榮吸了一口涼氣,照這徐渭的意思。若是這些人不悔悟,那便要統統殺盡了,**。人命還是人命嗎?

徐渭見他神色不忍,嘆道:“林小哥,你認為我這樣做不對麼?”

枉林晚榮口才再好,卻也是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說他不對麼?站在他的角度卻是正確之極,維護大華穩定。犧牲小部分人算得了什麼?

說他對麼?可老子也是這普通百姓中的一員,今日他可以這樣對待這些百姓,天又會知道什麼時候不知不覺就輪到我了?

徐渭道:“殺百人。卻可以少一場禍亂,救了千人萬人,這惡人,我徐渭便要做了。”

林晚榮長長的吁了口氣道:“徐先生,你今日殺了這百人,卻仍未消除禍根,他日白蓮教再借這妖法惑眾,你便仍要殺人麼?”

徐渭嘆了口氣,道:“我苦思良久。在那佛像周圍徘徊,卻找不出絲毫破綻,仍不知道如何破解這妖法。這樣越是耽誤,便禍害的人越多。眼下不是殺與不殺地問題,卻是殺多少的問題了。”

林晚榮忽然笑道:“徐先生,若是我有了方法破這妖術,你便會放了這些百姓麼?”

徐渭驚喜道:“林小哥,你說的這話當真?”

林晚榮點頭道:“應該錯不了。”

徐渭道:“如此,我便代這些百姓謝過林小哥了。”

林晚榮苦笑道:“謝我什麼?我便是這普通百姓中地一員,你殺了他們,便如殺我般,救他們便是救我自己。”

徐渭露出不解之意,林晚榮嘆道:“他們在這件事上,可能有些愚昧,可是我沒有權利鄙視他們。對這個茫然未知的世界,我的愚昧不比他們少,我們不知道天空有多大,不知道蘋果為什麼會掉落下來,不知道父與子為什麼會血脈相連,了解的越多便越無知,我與他們,只不過五十步笑百步而已。”

“了解的越多便越無知──”徐渭感慨嘆道:“林小哥,你這話便說到我心坎裡去了,真乃知音之人也。”

徐渭才學天下第一,天文地理醫術韻律皆有涉獵,研究地越深便越感覺到自己的淺薄無知,也只有真正鑽研的人,才能懂得這其中地含義。

秉著快樂生活,快樂做人的原則,林晚榮再不去想這些事情,笑道:“徐先生,我也不扯遠了,你觀察過這佛像,他們是否每日都在這佛像周圍澆水?”

徐渭驚道:“林小哥,你如何知道的?據眼線來報,他們每日澆水,早晚各一次,從不耽誤。只是,這與佛像日出一寸有什麼關系呢?”

這便是了,林晚榮微微一笑道:“徐先生,我給你講一個兒童故事吧。”

“兒童故事?”徐渭疑惑道。

林晚榮卻已笑著講開了:“春天的時候,有一顆種子,被埋在了地裡。一塊大石頭壓在了種子之上。石頭說,小小種子,我要把你永遠壓在身下。這種子卻從不說話,它接受春雨滋潤,默默長大,默默發芽,終究一天,將那石頭推倒了。”

這故事極其幼稚,上小學的時候只當兒歌讀過,“春雨來了,我要開花,我要發芽”,幼稚的童聲仿佛依然回響在耳邊,今天卻要對這天下第一學士、一個年已花甲的老人講起,林晚榮忽然覺得,這個世界真的很奇妙。

徐渭乃是絕頂聰明之人,聞言倏地立起,欣喜道:“種子?林小哥,你說那下面埋了種子?”

林晚榮笑著點頭道:“若我猜測不差,那地上定然埋了大量種子,這個時節,應該是黃豆種子吧。黃豆受水膨帳,力量極大,溫度適中,還會發芽,那力道拱出這佛像,應該不成問題。”

“來人──”徐渭大喝道,眼中神光暴閃,從樓下匆匆跑來一個渾身盔甲的將領,道:“杭州將軍見過徐大人。”

林晚榮向下望了一眼,卻見數千盔甲鮮亮地兵士,已將那些信徒們團團包圍,人群中騷亂異常。他嘆了口氣,若是我今日沒來這裡,那便有不少人頭要落地了,無意中竟然做了回救世主,還真他媽諷刺。

“著你立即到杭州城中的菜市場中,去尋十個種菜養菜的匠人,帶到這裡來。”徐渭大聲吩咐道。

待那杭州將軍下去之後,徐渭對著林晚榮一抱拳道:“林小哥,這才學之上,我徐渭畢生只佩服過兩個人,你便是其中之一。今日之功,我必定向皇上稟報。”

林晚榮笑道:“那倒不必了,我只對金銀財寶感興趣,若是有些銀錢賞賜,我倒是會歡喜的很。”

徐渭哈哈笑道:“林小哥是真本色,老朽佩服不已。”

林晚榮想起他剛才的話,奇怪道:“徐先生,你方才說,在這才學之上,你只佩服兩個人。那另一個又是誰呢?”

徐渭呵呵笑道:“除你之外,便只有我家那丫頭,最是讓我佩服了。”

“令千金?”林晚榮卻是大大的吃了一驚,這個徐老頭已是如此有才了,聽他的意思,他女兒竟然比他還厲害?以這個徐老頭的年紀,他女兒怕也是有三十來歲的年紀了吧。**還真是邪門了

“林小兄,日後到了京裡,我便替你們引薦,相信芷兒見到你這般才學的少年郎,也會十分的高興的,你們可以好好比試一番。”徐渭欣然笑道。

徐文長的女兒?比徐文長還有才?這個可有點意思了,林晚榮哈哈一笑道:“一定一定,他日到了京城,小子一定登門拜訪。”

那個杭州將軍的速度倒也十分之快,過不了一會兒功夫,便果真帶了數十個種菜的匠人來到,其中有幾個還是手上沾著泥巴。

徐渭叫道:“林小兄,你在這裡稍待片刻,老朽去去就來,不瞞小兄說,聽你這一番指點,老朽今日著實興奮,仿佛憶起了昔日小登科的情景呢。”

小登科?靠,這個老不修,興奮成這樣了。

徐渭急忙跑了下去,勢子極快,下樓的時候竟是差點摔了一跤。林晚榮看的一笑,這徐文長,確實有點意思。

眾帶甲兵丁,將那人群團團圍住,那幾個白蓮教徒正在其中,那個帶頭的漢子被鋼刀架住了脖子動彈不得。徐渭一揮手,便將這幾個人帶了下去。

他圍繞著那白蓮娘娘走了幾步,觀察仔細,又著些兵士將那佛像用力搬開,這一看去,頓時大喜。只見一層厚厚的黃豆種子埋在土中,大部都已膨帳生芽,竟真的是憑這種子之力,將那佛像拱出。

徐渭對著遠遠立在樓上的林晚榮興奮的一揮手,斑白的頭發在風中飛舞,林晚榮搖搖頭一笑,這個徐老頭,還真有點可愛啊。

接下來向民眾揭穿這妖術的事情,便教給徐渭和那幾個種菜的匠人了,此事已與林晚榮無關,他便悄然退去,回到店中的時候,已是傍晚時分,除了大小姐外,眾人卻都是在店裡坐著。

見他回來,那張嬤嬤急忙拉住他手,焦急道:“林三,你見著大小姐了麼?”
作者: lovie    時間: 2009-3-29 17:07

一百五十三章妙語解姻緣

“大小姐?”林晚榮吃了一驚道:“大小姐怎麼了?她不是去拜訪杭州城裡的太太小姐們了麼?怎的會不見了?”

張嬤嬤焦急說道:“她晌午時分便回來了,用過午膳卻又一個人出去了,也沒說到哪裡去,走的時候身邊連個使喚人都沒帶。大小姐行事極有規矩,向來不會晚歸,今日也不知道是怎的了,都到這般時候,卻還沒有回來。”

大小姐是張嬤嬤奶大的,對她又十分孝敬,特地把她送回杭州老家來養老,兩人的感情深厚,眼下大小姐突然沒了消息,張嬤嬤便急得要哭了。

林晚榮急忙道:“張嬤嬤,你莫要急,大小姐聰明機智,不會有什麼事情的。”

他心裡想了一下,聽張嬤嬤的意思,大小姐是自己出去的,應該不會有什麼危險。

林晚榮又看了小翠一眼道:“小翠,你不是跟著大小姐的麼?”

小翠臉上紅了一下道:“大小姐昨日說今天不要我伺候,我便出去遊玩了。”

看那蕭峰臉也是紅的,林晚榮恍然記起來,這倆人肯定是約會去了,只是見蕭峰那騷包的樣子,靠,這小子不會把小翠丫頭給辦了吧。

林晚榮嘿嘿一笑,如此緊要的關頭,老子還會有這種想法,真是天生淫賤。

他搖搖頭道:“張嬤嬤,大小姐以前多次來過杭州,你想想,她最喜歡去什麼地方?又或者最喜歡見什麼人?”

張嬤嬤想了想,才道:“大小姐以前來杭州,都是急著來急著去,從來沒有出去遊玩過,也沒聽說她喜歡見什麼人。只有昨日大小姐似乎心情不錯,第一次要出去賞景,這也是這麼多年頭一遭。”

暈死,這大小姐還真是個工作狂啊,林晚榮心裡暗嘆,若不是自己路上開導了她,怕是這丫頭到杭州來上一百次,也不會出去逛逛了。眼看著明日那江浙商會年會就要召開了,這丫頭怎麼就會在這時候玩失蹤呢?

大小姐不在,便是林晚榮的級別最高了,他便成了核心,大家都拿目光注視著他。

林晚榮從張嬤嬤的話裡判斷,大小姐是主動出去的,應該不會有什麼危險。只不過大小姐一向謹慎細微一絲不苟,從沒出過這種狀況,今天卻是怎麼了呢?

杭州城不大不小,要找一個人還真是困難。林晚榮當機立斷道:“蕭峰,你去城北,四德,你去城南。小翠和嬤嬤留守,我去蘇堤,兩個時辰之後,不論找不找得到,都回這店裡來。”

三個人分頭尋找,林晚榮直往蘇堤而去。照張嬤嬤的說法,大小姐到杭州之後的唯一一次賞景便是昨日在這蘇堤一線,若她是主動出來的,便定是在這條線上了。

出門的時候已是暮時,蘇堤之上早已是人煙稀少,白日的熱鬧場景皆已不見了。走在蘇堤之上,湖面吹來的微風帶著陣陣涼意,讓林晚榮心裡冷颼颼的,與昨日上午的心情乃有天壤之別。

一陣悠揚而又洪亮的鐘聲自對岸遙遙傳來,看時辰,這應該便是西湖十景中著名的南屏晚鐘了。

南屏山麓多巖石洞穴,以淨慈寺為首的大小寺廟在暮時敲響晚鐘,在大小洞穴中形成共鳴,飛向西湖上空,直達西湖彼岸,碰上對岸由火成巖構成的葛嶺,再回音迭起,便形成這有名的南屏晚鐘。

林晚榮此時心急如焚,哪裡還有心思去聽這什麼鐘聲?腳步不停,眼光四處顧盼。

這蘇堤雖長,有無人跡卻是一看便知,林晚榮走了一路,哪裡見著大小姐的影子。

靠,這算是怎麼回事?本來應該是大小姐帶隊的,怎麼這當口兒,帶隊的卻玩起失蹤了呢?他心裡感嘆。

連穿蘇堤六橋,卻是越走心越冷,連個鬼影子都沒有,更何況是活人呢?

“大小姐,大小姐──”反正是天色已晚,也不怕人聽到,林晚榮便扯起嗓子大聲喊叫起來:“大小姐,蕭玉若,蕭玉若──”

眼見著已到了靈隱寺前,卻仍是沒見著人影,林晚榮便徹底地絕望了。

天色已暗,靈隱寺中早已是香客寥寥,林晚榮抱著最後一絲希望,拉住一位掃地僧道:“請問小師傅,你們這寺裡還有沒有女施主?”

“阿彌陀佛。”那和尚急忙宣了一個佛號道:“施主不得胡言亂語,本寺乃是佛門清淨之地,哪裡會有那等穢物。”

靠,女施主便是穢物麼?你這和尚心思也不知道在哪裡。林晚榮正待轉身離開,卻聽那和尚道:“藥王殿還有一位虔誠的女菩薩在上香,也不知道是否施主所尋之人?”

還有人?林晚榮頓時來了精神,問明了藥王殿的方向,便急匆匆奔去。到了大殿門檻前,卻見一個女子正恭敬地跪在五百羅漢架前叩首上香,虔誠得讓人不忍去看。

上帝啊,佛祖啊,感謝你們,終於讓我找到了。林晚榮一屁股坐在那門檻上,望著大小姐,真不知道該說點什麼。

蕭玉若聞聽背後的動靜,見一個人坐在身後,天色已暮,卻是一時看不清楚,得大叫了一聲。

林晚榮又是生氣又是好笑,沒好氣的道:“叫什麼叫,快拜你的菩薩吧。”

大小姐聽到他的聲音,欣喜的道:“林三,你怎麼來了?”

林晚榮嘆口氣道:“大小姐,這話應該是我問你吧,你怎麼到這兒來了?你知不知道,你不辭而別,我們找你找得多辛苦?”

大小姐看了看天色,哎呀一聲叫道:“怎麼都這般時刻了?”

林晚榮眩暈了,這小妞拜菩薩,用得著這樣舍生忘死麼?連時刻都忘記了?

大小姐卻是首次做出這般錯事,見林三尋來,知道分號必定是傾巢出動地搜尋自己,臉上忍不住一紅道:“我沒想到會這麼晚,叫你們擔心了。”

見林晚榮不說話,大小姐曉得今日確實是自己之失,便小聲道:“林三,你莫要生氣,我下次再也不會了。”

林晚榮道:“大小姐,你晚一會兒不要緊,但至少要先通知我們一下吧。要來上香,我們陪你便是了。”

大小姐垂下頭道:“晌午的時候,我尋你不著,便只好自己來了。卻沒想到一下子耽擱了這麼多功夫。”

見大小姐認錯態度較好,林晚榮也不說什麼了,走到她身前道:“大小姐,你今天怎麼這麼好興致,又來拜菩薩了?”

大小姐臉色羞紅道:“是昨日那老禪師讓我來的。”

“老禪師?哪個老禪師?”林晚榮問道。

大小姐不好意思地道:“便是昨日替我解簽的那位老禪師。”

“他找你來做什麼?”林晚榮奇怪道。

“老禪師說我昨日那簽格是個迷簽,無人能解。好與壞皆在自己把握,囑咐我將這靈隱寺的大小菩薩都拜上一拜,求個善果。”大小姐臉泛挑花,輕輕說道。

我靠,封建迷信害死人啊,林晚榮心裡大叫,這是什麼老禪師,是個老忽悠還差不多。大小姐也著實好騙了些,這是詐你香火錢,你怎麼就信了呢。

平時精明強幹的蕭大小姐,在這事上竟也犯了糊塗。這天下的女子,但凡涉及到自己姻緣,不亂套的幾乎就是沒有。

林晚榮嘆道:“你昨日那簽,便是問的姻緣麼?”

大小姐臉色泛紅,本不想答他,但見他神色鄭重,便輕輕嗯了一聲,越發地羞澀起來。

林晚榮不知道該說什麼,只得道:“那你還要接著拜嗎?”

大小姐堅定地道:“當然。我才拜完大雄寶殿和天王殿,這藥師殿方才進來。這裡的菩薩都要一一拜過的。”

林晚榮再一次眩暈了,這可是五百羅漢啊,還讓不讓人活了。

大小姐卻是虔誠得很,又跪在蒲團上,逐一拜了下去。林晚榮一咬牙,走過去道:“也罷,也罷,我便替你拜上幾尊吧,也能節省點時間。”

他話完,便跪在大小姐旁邊的蒲團上,與大小姐一起拜了下去。

大小姐伏起身來,心裡一顫,卻是又急又羞道:“你做什麼?誰要與你這壞人一起拜了?”

林晚榮看了並立的兩個蒲團,心裡頓時恍然大悟,哎喲,這都成什麼了。靠,不經意佔了便宜,完全是個人作風問題。他訕訕笑了笑道:“不打緊的,不打緊的,三拜才一拜,還沒禮成。”

大小姐聽他越說越不堪,急忙雙手捂住面頰,羞澀地叫道:“給你氣死了,快出去,你快出去。”

林晚榮無可奈何地走出殿門,搖搖頭,這女人啊,就是太敏感了點,一起拜一拜有什麼了不起,又少不了一塊肉。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大小姐終於走了出來,臉色還有點羞紅,手裡緊緊握著昨日求來的姻緣之簽,仿佛求了這廟裡地菩薩,她的姻緣便終究有了著落。

“林三,我們走吧。”大小姐輕輕撫了額邊秀發說道。

這一番下來,已是月上柳梢,大小姐走在那蘇堤之上,神色幽幽,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林晚榮見她興致仍然不是很高昂,便道:“大小姐,你已經拜過了大大小小所有的菩薩,那簽格定然是轉善果了,你應該高興才是。”

大小姐嗯了一聲道:“那老禪師如此說,我心裡卻也沒底。”

一根姻緣簽,便讓精明強幹的大小姐變成這般模樣,真是讓人感嘆。林晚榮笑道:“大小姐,你若是信得過我,便讓我來解一解吧。”

大小姐掃他一眼,輕哼道:“你會解個什麼?”

林晚榮卻是不由分說,拿過大小姐手裡的簽條,蕭玉若瞪他一眼,叫了聲“無賴”,卻是沒有奪回,顯然也想聽聽他如何說法。

林晚榮裝模作樣的看了一眼那簽面,驚道:“你這簽格十分之好啊。”

大小姐奇道:“如何之好?”

林晚榮笑道:“喜樂喜樂,暗中摸索。水月鏡花,空中樓閣。意喻你這郎君早已出現,只是暫時不清而已。沖石填海,拋珠彈雀,視而不見,反成耽擱。便是要你勿要好高鶩遠,珍惜眼前之人。遇不遇,逢不逢,月沉海底,人在夢中,這最後一句卻最是重要,你與這郎君,非是遇見,非是相逢,若不仔細體察,便是有緣了亦不自知。這簽雖是藏頭露尾,歸結起來卻不外乎四句話:鏡中姻緣非是空,會向瑤台月下逢。莫道馮唐幾時老,猶是將軍挽強弓。”

大小姐聽得又羞又喜,道:“你這人便是張口撰來,哪能信你?這後面四句,卻是哪裡抄來的?”話雖這樣說,只是臉上的欣喜之色,卻再也掩蓋不住。

林晚榮見她神色,便知這簽解得正對,當下哈哈笑道:“這簽迷麼,你怎樣想,便可以怎樣解,只一句話,事在人為,努力才有結果。”

大小姐心情輕鬆了許多,忍不住捂唇一笑,望著他輕聲道:“你這人油嘴滑舌,我看以後你便在這靈隱寺中,做個解簽師傅好了。說起來一套一套,蒙人的伎倆,卻都學全了。”

見大小姐恢復了之前的性子,林晚榮心裡長長地出了口氣,老子這心理醫生做得真是累啊。

二人心情皆是美好起來,一彎滿月掛在空中,洒出淡淡的熒輝,照在湖面上,便如同一條閃閃的銀河。湖面波瀾不興,滿月的倒影落在水裡,便似是一塊錚亮的銀盤,惹人遐思無限。

大小姐望著那湖面美景,輕聲吟道:“秋舸人登絕浪皺,仙山樓閣鏡中塵。這便是平湖秋月麼?果真是美極了。”

西湖十景中的平湖秋月,林晚榮只是聽過,卻沒見過,便搖頭答道:“我也不知。”

大小姐望著他,嫣然一笑:“這平湖秋月只是一個意喻,並無固定景址,哪裡的月夜好,哪裡便是平湖秋月。”

原來如此,林晚榮點頭道:“這樣也好,心在哪裡,美便在哪裡。”

大小姐輕聲笑道:“你這人,卻是哪裡學來的歪理兒,拿這般話兒唬人。”

她這一笑,卻是雪膚櫻唇,杏眼秋波,在銀色的月光下,分外的撩人起來。

一百五十四章“禽獸不如”

林晚榮看著大小姐,呆了半晌,心道,這丫頭竟然是越看越有味道,也不知道將來是哪個小子能有那般福氣,摘了這朵鮮花去。

大小姐今日難得的打破了往日單一教條的生活習慣,無意中小小的放肆了一把,心裡卻有一種莫名的興奮感覺,便如被困在籠子裡的小鳥,展翅飛上了高空,那種自由自在的感覺,著實令人向往。

林晚榮見她的樣子,也能猜到一點她的感受,點頭道:“大小姐,如果你想再多逛一會兒,那便隨你了,反正時辰已經是晚了,也不在乎這一時半會兒了。”

蕭玉若嗯了一聲,將林晚榮遞回給她的簽條小心翼翼的收入懷裡,提起長裙,竟是緩緩坐在了堤邊的一塊突起的大石上。

夜寒深重,這大小姐竟似沒有覺察般,望著那湖面輕輕的發呆。林晚榮也不知道她在想什麼,便在她身邊也找了塊石頭坐了下來。

“西湖之美,在於山水,人世之美,在於知心。”大小姐輕輕一嘆道:“只是與我知心之人,卻是何處去尋呢。”她似是自言自語,又似是在請問林三,眉頭緊蹙間,卻是淡淡的憂愁盡現。

她這一開口,林晚榮便知道了,這小妞還在想姻緣。

林晚榮無奈笑笑道:“大小姐,這簽卦上說的明白了,知心之人,需要你自己用心體察,逢到了便莫要錯過。與其這般哀嘆,倒不如去好好觀察一下你周圍的才子公子們,沒準你想要的就在他們中間呢。”

大小姐懊惱的看了他一眼道:“你這人。方才解簽還是那般正經有些學識,現在卻又扯些不著邊的公子哥做什麼?”

汗,你不選公子哥,難道還要選我啊?從理論上來說,等我與玉霜好事一成,你便是我大姨子,那便相當於我的半截袖子,曖昧是少不了的。嘿嘿。不過你這小妞的性格有些問題。反對我和玉霜的事,又過於霸道專橫。本才子對你的興趣暫時缺缺。

他心裡正在意淫,忽聞大小姐問道:“林三,臨來杭州之前那晚,你是不是躲在了玉霜房裡?”

林晚榮愣了一下道:“不是啊,這怎麼可能呢?我是個正經人唉。二小姐比我還正經,我怎麼會夜入二小姐的閨房,還躲在裡面不出來呢?”

他的表情很無辜,一副我被冤枉了的樣子,心裡卻是打鼓,這小妞怎麼會問起這事來了,那日我可是隱藏的很好呢。

大小姐見他不老實。哼了一聲道:“你莫要狡辯,那事乃是我親眼所見,你鬼鬼祟祟從玉霜房間裡出來,卻是在裡面做了些什麼?快快老實說來。”

親眼所見?不會吧,這小妞竟然都看到了,可恨老子還以為神不知鬼不覺呢,偷香被大姨子抓到了,更冤枉的是老子什麼都沒幹,就親了親玉霜的小嘴,這也冤枉大了。

他想了想。這事可不能老實交待,暴露了與玉霜的事情倒沒什麼怕的,但是那院子裡還住著蕭夫人呢,那夜的事情過於詭異香艷了些,是絕對不能老實交待的。

“大小姐,你是不是眼花了?”林晚榮笑道:“那麼晚了我怎麼會出現在二小姐房裡呢?這聲譽兩個字,不僅你們女子愛惜,我也甚為看重的。我在蕭家也有段時間了,卻一直嚴格自律,潔身自好,在院裡也是出了名的人人夸讚。怎麼會做出那樣的事情呢?”

大小姐見他狡辯,又說什麼嚴格自律潔身自好,心裡又好氣又好笑,就你這人也能說的上這八個字?不說肖青璇和巧巧二人,單是那大院裡的丫鬟,做夢想著你的,沒有一百,也有八十,你這人竟也好意思說潔身自好。

大小姐又想發怒,又想笑,香肩急擻,忍住笑道:“你這人莫不是天生就沒有臉皮,這般話兒也能輕易出口,我與你說話,卻是真的沒了法門。你承認也罷,不承認也罷,我便只告訴你,你莫要欺負玉霜年幼。我蕭家的女子雖然贏弱,卻也不是人人都可輕薄的。”

“我怎麼會輕薄呢?”林晚榮無辜的道:“我是‘愛護’都來不及呢。大小姐,你莫要把我想成了什麼登徒浪子,除了愛得廣博,我還真找不到自己有什麼缺點呢。”

大小姐對他的臉皮早已有了深刻了解,便當沒聽到他的話般,只是感覺與這人說話,竟是越說越找不到方向,自己拳拳打去都是用力,但這人便仿佛是棉花做的,輕飄飄的不著痕跡的便都化解了,實在是讓人心生鬱悶。

本來解了簽的美好心情在這林三面前也消失殆盡,蕭玉若惱怒起來,便不去理他,只看著遠處的湖天一色發呆了起來。

夜空幽遠而深邃,無數顆明亮的小星,星星點點散落在空中,映射在水裡,竟仿佛星空倒垂,落在了水中。

大小姐從來沒有這般在湖邊欣賞過夜空,此時在這美景的誘惑下,忍不住輕輕抬起頭,凝望著星空良久,忽然伸出纖纖食指道:“林三,那兩顆是什麼星?”

林晚榮下午走的急,身上穿的衣服薄了,在這湖邊冷風一吹,卻是有些涼意,只想著早點回去呢,哪裡有心思去管那是什麼星,便打了個呵欠,頭也不抬的道:“文曲星與太白金星。”

大小姐見他這人這般沒趣味,哼了一聲道:“我與你說話,皆是誠心,你卻這般敷衍,無趣的緊。”

大小姐,你穿著厚厚的冬衣自然不怕,我可就只穿了一件長褂呢,凍著就只有我了不是。林晚榮哀嘆一聲,順著大小姐手指的方向看去,那兩顆星星既大又亮,遙遙相望,周圍拱著一群小星。

林晚榮看了半晌,**,這兩顆是什麼星,還真不認識。以他的半吊子天文知識,自然認不出這是什麼來著,便想也沒想,揀著最熟悉的,信口胡謅的道:“這是牛郎星與織女星。”

“牛郎與織女?”大小姐好奇的道:“這是什麼星,我卻是沒有聽過。”

“從前有個小男孩叫牛郎,他英俊善良,如我一般。王母娘娘家的小姐叫織女,照鏡子的時候,無意中看上了他,便私奔下凡,與牛郎成了親,生了七個男孩八個女娃,後來被天上的星官發現了……後來王母娘娘開恩,每年七月初七,讓喜鵲搭橋,準他夫妻二人在天河上相見,好生親熱一番,別人不準偷看……”

林晚榮打著呵欠講這牛郎織女的故事,挺吸引人的一個故事,差點被他講成了葷段子。

大小姐卻是聽得七葷八素,這個故事本身十分美好,令人向往,只是林三講故事的手法,著實讓人可恨,生生的破壞了這故事的意境。

大小姐揀著最關鍵的聽,嘆道:“那牛郎織女,雖是隔河相望,卻也能找到知心之人,終是令人羨慕。”她頓了頓,問道:“林三,你與那青璇小姐知心嗎?”

又來了,又來了,林晚榮心道,這小妞還真有些進入春天的跡象,老子吸引力這麼大,若是被她盯上了無法脫身,那可就危險了。

他嘿嘿一笑,沒有回答大小姐的問題,道:“大小姐,這牛郎織女的故事卻是一般般,不怎麼精彩,我與你講個更精彩點的故事吧,這故事叫做禽獸不如。”

“禽獸不如?”大小姐愣了一下,這個故事名字還真是有些震撼性:“比那牛郎織女還要精彩麼?”

“精彩百倍。”林晚榮嘿嘿笑道:“從前,有一書生與一小姐相知相戀。一日。他們相約出遊,途中遇大雨,便至一空屋避雨,留宿至夜。這屋內只有一床,二人雖是兩情相悅,卻未及於亂。那小姐憐惜公子,便含羞邀了公子共宿一床,卻在中間隔了個枕頭,寫了張字條,上曰:‘越界者,禽獸也’。那書生卻是個君子,竟真的隱忍了一夜,未及於亂。”

大小姐受他胡話慣了,反應已經漸漸鈍化,桃腮粉紅,哼了聲道:“你這人,講些故事。卻從沒個正經。那公子謹守禮法,不也甚好麼?”

林晚榮嘿嘿一笑道:“次日清晨,那小姐醒來,竟是絕塵而去,又留一字條。”

大小姐道:“什麼字條?”

林晚榮神秘一笑,道:“上書七個大字,‘汝連禽獸都不如’。”

大小姐又羞又怒,急站起來道:“無恥!下流!編這故事之人,便是那無恥之人,禽獸之徒。”她說完話便轉身急走,向著店舖方向奔去。

“大小姐,等等我。”林晚榮嘿嘿一笑道,終於不用受這冷風了,他急忙追了上去。

大小姐轉身望他,臉色羞紅,怒哼道:“你借著講故事,竟說出這般下流話,你,你,”一連哼了幾聲,卻是口不擇言,道:“你連禽獸都不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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